建议阅读前点一下
b站的一个阿婆主“靠脸吃饭的徐大王”有一期视频，专门讲了“符文”这个世界有多大。
经过一番还算严密的计算之后，阿婆主“占卜”出了最后的结果。（感兴趣可以自己去看一下噢，真的有理有据）
“符文”星球的赤道半径是米，而地球的赤道半径是6378137米，把数据套入球体的体积公式计算，最后算得地球的体积是“符文”的5.94倍！
意思就是目前的lol世界比蓝星还小！而在这个狭小的世界里挤满了能毁天灭地的神灵，买个菜都能遇见超级高手，这谁顶得住啊……
所以歌神大手一挥，直接把符文之地的很多数据“非常不随意”地改动了一下。（战术后仰）
一些“英雄”人物我也进行了加强，不对，应该说大部分英雄……原有的剧情肯定会有变动，而且我会按照我自己的理解去塑造这些“英雄”角色，加戏减戏……
还有时间线，时间线的问题我尽量注意，请大家忘记吃书的拳头原著。
至于虐不虐主这个问题，大家就见仁见智了！至少我觉得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秘技·疯狂摇头）
一卷有一卷的变化，主角到后面绝对是你们想看到的样子。
另外，觉得本书有盼头的读者爸爸们请不要吝啬手中的推荐票，也可以适当的投资一下。
打野翠神在歌神头上暴扣！
打野翠神在主角头上暴扣！
灌篮高手在艾瑞巴蒂头上暴扣！
题外话、联盟魔王李飞科
每个人注定都要重复历史，这也是我的来路。
我曾听闻王国覆灭，终归无闻。
也许会失败，但我不会放弃。
世界倾覆之时，任你舌灿莲花也无济于事。
一直学习，一直寻觅。
我回来时就会变得更强，放心好了。
------------符文法师·瑞兹
你菜的像个大师。但我忘了，我自己就是个大师。
成为第一之后你就会变得懒散，但对我来说不是的，相反，我会运用世界第一的经验，去研究如何再次攀登巅峰，所以我才能一直保持住状态。
我对自己的优秀非常自信，如果输给了不如我的对手，就会很生气。
输的时候，你说什么都像是借口。
本来我们可以赢的！我很抱歉，没把他们带到这个位置。
我的理想型要个子高，大概170？175的样子好像也不错，很听我的话比较好，善良的、聪明的，并且漂亮的。
------------联盟魔王·飞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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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零一九年十一月三日，王陨。
马德里，西班牙首都，一个充满激情与活力的城市。英雄联盟全球总决赛的半决赛，在这里拉开帷幕。
然而这届以“涅槃”为主题的世界赛，似乎蕴含着某种魔力：
一反常态的绝境ad——狗子，被人连狗带澡盘送回老家；
年度最强选手候选人——羞男，满状态暴毙；
最拼最无力的顶级中单——肉鸡，反向推进不死不休；
无力回天的困兽——lms，打到连解说都痛哭流涕；
到最后，我个人心中的lol史上第一人——飞科，发挥极度失常……
妮蔻，1/3/4——光速切屏暴毙，伤害全队排名第三
瑞兹，3/2/3——闪现停顿迷路，伤害全队排名第二
奇亚娜，4/6/9——闪现白给空大，伤害全队排名第四……看到对面杀疯了的辛德拉，飞科会不会有那么一瞬间，想起曾经的自己。
s3出道既巅峰，11-1-7的酒桶，9-0-8的劫，6-1-9的阿狸，10-1-10，10-2-6……丽桑卓、发条，双劫大战，初出茅庐的新人以无可匹敌之姿一路冲向王座，沿途被斩于马下的天才名将足以铺满整条河道。
s4受挫后，卷土重来，以更强的姿态接连拿下s5、s6的全球总冠军。
三座世界赛冠军！
两座季中赛冠军！
一座洲际赛冠军！
一座全明星冠军！
一座iem冠军！
八座lck冠军！
魔王将自己的巅峰期维持了数年，直到今天，skt连续两次没能入围世界赛决赛……他的手和嘴巴甚至在抖，曾经鲜衣怒马、叱咤风云的联盟大魔王，终于彻彻底底输了，输的让人无话可说。
……
你以为上面是我要说的真心话？其实不是。
faker再强，也不能替lpl夺得荣誉，但是如果要选一个亚军，我选有他在的skt。
理由有很多，捞不捞只是其中一个。
变捞是很正常的，没有人可以不变捞，比如曾经被飞科踩在脚下，每天只睡六个小时，其余时间都用来练习，被拳头官方拍成了宣传片的crown。
他在最强的时候，被更强的魔王以绝对姿态碾压，而后状态持续下滑，被kt横扫、被edg横扫、被skt横扫，就连进世界赛的资格都是靠冒泡赛赢回来的。
万万没想到的是，s7他赢了，他在的ssg夺冠了！
然而在官方和玩家的评论中，crown成了“历届s赛最差中单之首”。他的三局蚂蚱不贪兵、不压线、没事就游走，无欲无求。
想象中的荣誉当然没有到来，crown甚至差点精神崩溃。他自己也承认，他赢了，但是也输了；在比赛中赢了，在中单这个位置上，输了。
人们最关心的，无疑是一边落泪、一边离场同时还回望奖杯的飞科！
紧接着是s8，上届冠军ssg在小组赛惨遭淘汰，创下lck历史最差成绩，而skt和飞科直接没能来世界赛。
crown选择转会北美，成为一名电竞老干部，目标是寻找幸福。
而飞科，选择卷土重来！
抛开他无坚不摧的流浪法师、取头如探囊取物的劫、来去纵横的发条辛德拉、刚猛凌厉的皎月妖姬狐狸……我们干脆直接抛开游戏和技术这两个层面，说点别的。
忘了是哪一场直播，飞科小心翼翼的用劫偷家，成功后高兴得像个孩子，回头望去，整个基地只有他一个人，转回来看着电脑笑了几次后，再次回头望去，再转回来后，默默开了下一把排位……
忘了是哪一次失败，飞科独自坐在训练室里一次次复盘比赛，忘了是哪一张官博照片，队友都准备吃大餐的时候，飞科独自在电脑面前研究比赛……
去超市买葱，和谁都是一脸和气礼貌；跟队友去玩，请客只买一瓶水让大家轮流喝；粉丝买的衣服能穿几年，参加活动基本都是队服；面对天价诱惑从头到尾选择留在skt，一年不少的工资从来没有乱花；出道即巅峰的存在，至今没有任何绯闻和负面新闻；玩变态小游戏忘了保存，淡定地说一句重来……
还有“终是魔王梦了蝶，你是恩静也是劫”；“因为上次输了没能接受采访，也没能见到恩静主持，所以今天赢了很高兴”；“蛮想她的，恩静离开后感觉lck都失去了活力”……等一大堆梗。
看吧，他不洗澡，不买鞋，虽然看起来邋遢但是经常洗头，成为职业选手那么多年，拥有无数粉丝，存下了堪称小巨款的财产，居然还是条单身狗！（此处手动狗头保命）
没有人可以如此纯粹，仿佛单纯的为lol而生，为lol而活，起码在职业选手当中可能如此。安掌门也曾经说过，飞科是他认为最辛苦的职业选手之一。
起名faker，也就是欺诈者的他，可能是全联盟最努力、最自信、最坚定、最有天赋的电竞选手。人们敬畏强者，尤其是一个跌落低谷后还能重新爬上巅峰，从来没有迷失过本心的至强者。
虽然从操作来看，faker真的变捞了，但即使是他变捞了，也不影响他曾经获得过的荣誉，因为这些荣誉并没有被他的任何行为葬送，每一份褒奖都是他应得的。
我相信他绝对不是无欲无求的神，但我觉得，他是曾经最接近神的那个，普通人！
一、欢迎来到屠仔码头
夜，鼠镇，九号屠宰码头。
天空群星闪烁，地上灯火通明。
作为比尔吉沃特的重要码头之一，九号屠宰码头几乎每时每刻都是一副热火朝天的情景。
这里的工人，或者说海盗们，日夜不休地在轮班工作。他们试图将各种海兽身上的所有部位，都变成叮当响的铜钱，当然如果能变成银币就更好不过了。
嘈杂的人群中一声巨吼响起，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喂，我说你小子，这个样子是在找死吗？”
一个满脸横肉的彪形大汉一脚就踹倒了一个瘦弱无比的黑发青年，一边骂还一边瞪大了眼睛，怒视着来往的其他工人。
“你们的手脚都给我麻利点，不然本大爷要你们好看！”
他一句大喝吓得周围围观的众多工人连忙加快了脚步。
彪形大汉对自己的威慑力感到满意，他点了点头后朝着倒地的瘦弱青年吐了口唾沫，再喝道：
“呸，快站起来工作，本大爷倒了八辈子霉才找到了你这样的软货来干活，你起来后直接过去屠宰间，找不到活干今天你就直接从那跳下去吧。”
大汉指了指码头的尽头处，那有着望不见边际的各种帆船在往来卸货，搬运过程中不小心掉落的碎肉和鲜血，引来了大量的食腐鱼类和各种小东西。
黑发青年忍着腹部传来的剧痛，一只手捂着肚子，用另一只手艰难地把身体撑了起来，随后大口呼吸着这充满了腥臭味的空气。
他刚才就是因为受不了这儿的空气，用手捂住了嘴鼻，所以遭到了大汉的毒打，比无妄之灾还要冤枉。
“怎么，现在知道大口呼吸了？”大汉蹲下来拍了拍青年的脸，“别让我看到有下一次，不然我不会像今天这样放过你。”
大汉说完，起身继续去督促其他工人干活。
他之所以给黑发青年一点时间爬起来，并不是因为他仁慈，而是因为这一脚的力道他自己很清楚。
实际上，他一脚就能踹死黑发青年，但是在屠宰码头是不能随便杀人的，所以他才把力道放轻了。但即使是这样，在他的预估中，黑发青年十分钟内应该是起不来的。
黑发青年，也就是张启东，趴在地上大口地呼吸着，一趴就趴了整整五分钟。
渐渐地，他口中的喘息声缓了下来，呼吸已经平稳的他强忍着口鼻中的味道，艰难地站起了身。
海蛇身上某些腐烂的部位，会散发出某种奇臭无比、令人作呕的特殊味道，这种味道混杂着空气中“沉重”的鱼腥味和血腥味，不断地冲击着张启东的味蕾、口腔和鼻头，最后直扑他的大脑而去。
甚至在闭上嘴巴的那一刻，他真的很想直接去死。他的嘴里像是吃了一口超级湿润，超级臭的翔，仿佛像垃圾场里堆放了十年的垃圾在高温下融化而成的腐液。
吞咽的空气仿佛都湿粘粘的，恶心感直击大脑深处，让他全身乏力。
硬憋着一口气，张启东右手捂腹，左手向前虚搭着，用意志强行迈开了左腿，再迈右腿，左腿、右腿……终于，他走路的样子稍微正常了些。
从腹部传来的痛感死死纠缠着他，就好像有一把会吸血的刀子戳在了那，他有一种生命在不断流逝的错觉。如果此刻他掀起衣服，他会发现自己的腹部又黑又肿，像极了那些死海蛇身上没人愿意吃的部位。
……
张启东本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华夏孤儿，十几岁书没读完，跑去当了兵，结果在一次正常的救援活动中不小心伤了腿，光荣退役了。
退役就退役吧，没什么不好的，他这辈子一不求大富大贵，二不求轰轰烈烈，有政府给安排好的工作，有属于自己的小金库，每天看看小说打打游戏也挺好。
结果他某一天睡觉时，一个自称为神使的家伙来了，尽管张启东觉得它很像一个西方天使，但它的确是用的中文。
和他看过的小说套路不同，神使很客气地询问了他想不想作为轮回者的一员，替蓝星复苏的古神征战异世界。
如果他不想，神灵不会勉强他，等他白天醒来就会自动遗忘这个离奇的梦。
张启东犹豫着说自己腿不行，神使说包治；张启东说自己能力不强，神使说他去的世界是他熟悉的世界；张启东说自己可能干不好，神使说统一发金手指……
结果张启东心动了，心动就行动了，行动了，往往就意味着离意外不远了。就好像一个人心血来潮的忽然告白，总是会在唏嘘中走向失败。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人有失手，马有失蹄。
这些道理张启东都懂，但他万万没想到神灵也有失误的那一刻。他穿越来到瓦罗兰之时，是从天空上掉下来的，而且笔直地掉进了大海中，差点当场去世。
回过神来的他发觉自己的腿居然好了，于是他用尽了全力，朝着隐约能看到一点边的陆地开始游去。
不幸的是，力气用完了的他没能离陆地近一点点，他在游，陆地tm的仿佛在跑，朝着更远的方向跑。
他最后能做的，就是仰着躺好自己的身体，调节好呼吸节奏，准备做一只飘浮的人体皮筏，试试看有没有获救的可能性。
直到晕过去之前，张启东都没看到有人来救他，但是当他醒来以后，他已经躺在一处浅滩之上了。
“是你吗？”
“你出来啊！”
“你躲在哪！？”
醒来后的张启东大吼大叫了半天，他感觉冥冥中似乎有人在帮助他，但是在一阵胡言乱语之后，他彻底地抛开了这种念想。
他当时一个想法，活下去！
……
“屠仔码头欢迎你！”
一个身高仅有半米的小矮人站在屠宰间门口，对着每个走进来的人，热情地打着招呼。
强忍着呕吐感走进屠宰间的张启东听到之后微微点头以示回应，他生怕一张嘴就直接吐出来。
屠宰间是整个屠宰码头里血腥味最重的地方，不过正因如此，血腥味盖过了其它几种更难闻的味道，这对张启东来说勉强算得上是一个好消息。
屠宰间里有十二个屠宰房在同时工作，屠宰房其实就是一个大木棚，形状有点类似于公共汽车，不过要放大数十倍，而且是不封顶的那种。
张启东左看右看，十二个屠宰房都看不到里面的情况，他只好咬着牙选了一个最偏僻的屠宰房。
他来的时间不长，但是也知道海兽是分等级的，级别越高的海兽越值钱，但是想分解它就需要更精湛的技术和实力。像他这样的普通人，除非拿上极品刀具，否则根本破不开那些强大海兽的皮。
而位于中间的屠宰房一看就知道档次很高，恐怕那里面解剖的都不是一般海兽。
拖着沉重的身躯，张启东缓缓走到最右边的一个屠宰房，然后推开门走了进去。
“赌对了！”
只见一进门，在屠宰房中间就有一条巨大的海蛇被斜着缠绕在一根极为粗大的木柱上，木柱的底盘是一个有三层圆木盘环绕的固定架，顶端则被一个高大的直立长方体吊架吊了起来。
吊架并不是完全挺直的，其侧面微微呈“s”型矗立，粗大的绳缆从左右两侧地面的滑轮绕过顶部，然后才锁在木柱的顶端上。尾部的固定架后面也有一个滑轮，上面的绳缆则是捆住了圆柱的尾部。
两者一吊一拉，把木柱倾斜着立在了空中。
木柱长二十米，与地面的夹角大约是三十度，柱子上每隔三米就有一排大大的木钉凸出，用来固定海蛇，上面有很多工人在对海蛇不停地动手动脚。
那些工人已经算得上是持证上岗了，他们可以得到码头主人分配的房子、粮食，以及一点点人身安全保障。
张启东看得入神，但他立马被“啪”地拍了一下肩膀，一个老头的呵斥声从耳边传来。
“新来的，发什么呆！”
“看看你这瘦弱的身躯，你会做什么？”
张启东侧过身子面对着老头，微微地弯了腰，有些恭敬地说到：
“主事大人您好，我会剥皮，也会一点点的去骨。”
老头闻言打量了他一眼，随意点了点头，指了指摆在屠宰房两侧的小工作台说到：
“会剥皮正好，最近那些白痴运过来的海蛇太多了，那条大家伙还占用了不少我的伙计，你随便选一张台子，剥两张海蛇皮给我看看。”
“剥的好你就在我这干了，剥不好直接滚吧！”
张启东点头应好，随后站直了身子快步走到了工作台前，准备开始动手。他身上当然还痛，可是他不能表现出来，恐怕这是他能在比尔吉沃特活下来的最后机会了。
老头跟在后面慢悠悠地走了过来，玩味地看着准备动手的张启东。
“什么人都往老头这里塞，也不看看这瘦不拉几的样子。”他心里默默吐槽着张启东。
他不知道张启东是自己选的这，不过由于他这个屠宰房不受重视，所以的确有很多“垃圾”被塞来他这里工作，否则一条大海蛇何须用上大半个屠宰房的人手！
这里的大多数人，都是只会搬搬东西、提提重物的蠢货，甚至让他们挂个绳缆有时候都会挂不好。而张启东，看起来连搬搬东西、提提重物都做不到！
如果不是他说话勉强还算恭敬，老头连试一试的机会都不会给他，海蛇皮再怎么说也是值点钱的……
二、比尔吉沃特
张启东看着面前的工作台，仿佛一个放大版的木制烧烤炉，只不过由微微凸起的小圆柱和边框代替了铁丝。
小圆柱之间的距离是有标准的，这个标准通常按照海蛇的长度来划分。配上被圈起来的边框，一条海蛇放下去，七扭八扭的会正好填满整个工作台，方便人下刀。
张启东之所以求一份解剖海蛇的工作，原因有两个。
一，他会一点点的解剖技巧。
在原本的蓝星上，革新解剖学是医学的基础学科之一，要想查清病因和有效治疗，首先应了解、熟悉正常人体的结构，解剖学就是了解正常人体结构的学科。
值得一提的是，公元2世纪古罗马时期的医学家“盖伦”在很长一段时期被人们奉为解剖圣手。
解刨学，张启东原本是不会的，毕竟那不是普通学科，义务教育不教这个。
不过他小时候经常做抓老鼠、掏鸟窝、逮兔子等事情，久而久之拿刀也还算稳，加上他面对一些比较血腥和高压的东西也挺能适应，所以在进入部队后他得到了学习战地急救的机会。
战地急救，最常见的就是包扎，其次进阶的就是战场上动小手术，比如挖子弹、固定骨骼、止血之类的。张启东作为急救演练小标兵，一把小手术刀在他手上可以玩出花来。
二、解剖海蛇不需要什么力气。
海蛇作为比尔吉沃特最常见的海兽之一，所有的特点和习性几乎都被了解得清清楚楚。比尔吉沃特所用的银蛇币上，画的就是一条传奇海蛇。
海蛇的表皮只有一个特点，光滑，无比的光滑。
一般人拿一根铁质长矛对准一条静止不动的海蛇戳过去，也未必能准确地戳到它。想解剖它，只能靠解剖者丰富的经验和技术。
经验在于纹理，海蛇的身上一般都会有一些蜕皮后留下的纹理，顺着这些纹理解剖则事半功倍。技术就是所谓的心平手稳眼不眨，否则轻轻的一用力，小刀就会瞬间划破整张蛇皮。
张启东调整好呼吸后，在旁边的大箱子里拎起一个钩子，用力一抽，一条海蛇就被他完整地铺上了工作台。
从工作台前框的凹槽里挑了一把看起来比较锋利的特制尖头小刀，他开始用手摸索着海蛇的皮肤。
“不是，也不是！”
“纹理、纹理，到底在哪？”
张启东微微出汗，他必须找到海蛇所谓的纹理，不然这一刀下去，他这一次穿越很可能就活到头了。
“喂，小子，你到底会不会剥皮？”他背后的老人嗤笑，“你恐怕也是道听途说的吧。”
“海蛇的确有纹理不假，但那不是用手能摸到的，必须先下刀，才有可能感受到它身上那一条几乎不存在的纹理。”
张亚东闻言确实有些慌了，这一刀下去，要是没整好，他基本上就凉透了！
……
他被海水冲上浅滩之后，其实并没有第一时间醒来，所以身上的东西几乎被洗劫一空，只剩下了一条内裤没被拿走。
比尔吉沃特是一个什么地方？
是一个无政府、无法律，完全由走私贩、劫掠者和不义之徒汇聚而成的混乱海岛。在这里，不受到任何政府、法令、和道德的制约束缚，只要有钱，有力量，一切的一切都唾手可得。
这里最常见的就是黑帮组织，同时它们也是这片土地的真正管理者。刀头舔血的黑帮成员们心狠手辣、残暴无比、甚至有的人以杀人为乐。
和黑帮成员们并驾齐驱的则是海员们。海员只是一个总称，它包含了鱼叉手、船工、海盗等多种在船上工作的职业。
强壮的鱼叉手凭着手中的家伙敢与最凶残的海兽搏斗，而一旦收成不好的时候，他们随时可能转化成海盗。
两艘船之间早上还有说有笑的船员们，一旦晚上归来时有一方的收获很丰厚，而另一方没有收获，那么收货丰厚的那方就得小心了；他们之间很有可能只有其中一方能回到码头。
当然，这是要在没人看见的情况下才会发生的事，毕竟谁也不想和喜欢黑吃黑的人一起生存。
率先发现张启东的就是一些普通的船员，他们剥光他之后善意地拍醒了他，避免他冷死在岸边。
船员们是有信仰的，他们认为连大海都没有杀死的人，不应该死在他们手上。
醒来的张启东一句话都没说，就从健谈的船员口中得知了这是哪儿。
船员们询问他是遭到了海盗的袭击还是遇到了凶猛的海兽。
张启东只好说是海盗。
船员们哈哈大笑，最后和他简略地介绍了一下比尔吉沃特，当做拿走他财产的补偿。
其实当张启东听到这儿是比尔吉沃特之时，他就知道他穿越到哪了，他仔细地听着船员们的告诫。
船员们告诉他下城区的哪里可以靠捡垃圾勉强保命，哪里的黑帮不太喜欢随便杀人，哪个地方可以找一份足以生存的工作……总之，这让他勉强度过了好几天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日子。
下城区，其实就是一座完全由破船、垃圾和石头堆起来的庞大迷宫。人们带来、找来或偷来的破船彼此堆在一起，靠着石头固定在比尔吉沃特的内湾里。
这里到处是曲折的暗河和隐蔽的入口，下城区居民的家与他们赖以为生的大海之间没有明显的界线，沿着河水往外游就能直接游到大海里。
连最差的黑帮都不屑于在这里立足，所以只要捡垃圾的技术够好，并且能打得赢那些比家猫还大的食腐硕鼠，人就可以在这里勉强生存。
很遗憾，张启东靠着顽强的意志捡垃圾吃是能活，但是他打不赢那些硕鼠。硕鼠们总是四五只一起行动，看见吃的就扑上来，他试图抢回食物却被咬下了好几块血肉。
如果不是老鼠们有了充足的食物，对他不感兴趣，他很有可能会死在那个堆满垃圾的角落里。
如果不是一个路过的好心人给了他半块面包，并且随手给他涂了点药膏，那他的穿越之路早已经彻底落幕。
如果不是被下来干活的黑帮成员偶然间捡到了他，把他送进屠宰场工作，那么捡不到垃圾饿晕的他在那天也凉了。
捡到他的那个黑帮成员，就是刚才踹他的那一个。而且那个黑帮成员还赊了一顿饭和一套衣服给他，并且跟他随意说了几个屠宰场内容易干的活。
而剥海蛇皮，则是“容易”干的活当中难度最高的。黑帮成员看他黑眼黑发，像极了艾欧尼亚人，而艾欧尼亚人的手是出了名的稳健，所以跟他说了这份工作。
……
张启东咽了口唾沫，左手轻轻地按着海蛇的头部，用右手的小刀剁掉了蛇头，然后在其颈部完整地割了一圈，再用刀尖轻轻地戳了进去。
他还是没找到海蛇皮的纹理，但是身后那个老头已经明显不耐烦了。
他现在要赶鸭子上架！
轻按海蛇之后，稍稍陷下去的海蛇很快就被凸起的小木柱卡住了身子，此时就该剥皮人施展刀工，完整的将整张蛇皮划开了。
只有完整的、嫩滑的海蛇皮才有一定的商业价值，出现一丁点失误，都会让整张皮变得一文不值。
张启东牙齿紧咬，深吸一口气后将左手中指轻放在了戳进蛇皮的刀尖处，然后右手操控着小刀慢慢划，极其细腻地引导着小刀将蛇皮划开。
他唯一的优势就是他当过半个急救兵，虽然没救过什么人，但是该有的训练一点都没落下。并不是每个比尔吉沃特人都会这些解剖手艺，比起大多数粗人来说，他的起点和可塑性更高。
张启东完全凭着感觉，用小刀将海蛇皮划开了三分之一。
被割开的蛇皮上隐约能看到一条缝隙，白花花的蛇肉让他不由自主地舔了舔嘴唇。
眼见这样的方法可行，张亚东松了心头紧绷着的那一口气，就是这一松，导致他的手晃了一下。
小刀“唰”的一声，一下子就在蛇皮上随意画了一圈，深深地进入了蛇肉里。
“我，失败了！”
脸色苍白的张启东身子一下子软了下去。
来到比尔吉沃特之后，他躲避着其他人的目光，裹着帆布找阴森的角落过夜，和老鼠抢食，这种种的艰苦一直没有打败他，他坚信拿到金手指的时候就是翻身的日子。
直到数次逼近死亡之后，他才意识到人生是没有机会重来的，每个人都不是主角。有时候，想活着就是一种奢求，都得耗尽所有的力气。
这次是他离曙光，离生存的希望最近的一次，可是他，浪费了！
眼角溢出泪水，张启东有些崩溃。
“你是艾欧尼亚人？”
“喂！”张亚东身后的老头敲了敲他的脑袋。
“你是艾欧尼亚人？”
老头拿出了一杆木制烟袋，居高临下地对着他问到。
“是的。”张亚东心神不宁，连敬语也不想用了。
“你原本是做什么的？”老头拿着烟袋敲了敲他，“还有，你可知道这个是什么东西？”
张亚东仔细地看了一眼烟袋，发现和他印象中的某种劣质抽yan工具有点相同，感觉到莫名希望的他有些振奋。
“我原本就是一个普通的农民，还有，您手里的是某种专门用来吞吐烟草雾气的特殊工具。”
他不知道他的回答是否讨彩，但是老头明显陷入了沉思，张启东心里焦急，却只能沉默。
片刻之后，老头终于下了决定……
三、想念金手指的第一天
“行，以后你就来我这里工作吧，这块牌子给你。”
老头说着向他丢出了一块铁质的牌子，牌子很劣质，粗糙而且厚度不均匀，制作手艺非常差。其正面印着一个很难看的乌鸦，后面写着哈克两个字，这是代表着黑帮人员的身份令牌。
他，活下来了……
老头看着陷入激动难以自禁的张启东，对着他说了一句：
“别说老蛇头不照顾你，看你这软脚虾的模样，今天你就不用干活了，明天天色一暗，你就得赶来这开工。”
老头因为喜欢贪便宜，不肯吃亏，又总是带领着整个屠宰房处理海蛇，所以总是被人称为老蛇头，久而久之他自己也习惯了。
“嗯！”张启东先是兴奋地应了下来，随后有些赧然地说，“那个，我还没有地方住，先前一直在下城区靠流浪捡垃圾为生。”
老头讶异地又看了他一眼，随后漫不经心地擦拭着烟斗说道：
“想不到就你这样的也能在下城区生存，不过我可没这闲工夫带你去找住处，这样吧，你去问问门口那个小矮子，看他能不能给你安排一下。”
“好的！”张启东兴奋地往门口走去，没走两步又回头深深地鞠了个躬，随后再次转身离开。
“有点意思。”老蛇头叼着烟斗走向了被吊起的大海蛇。
张启东兴奋不是没理由的。
在他明知道会有金手指到账的情况下，苟着就是他唯一的信念，苟多一天离发家致富、成佛作祖的日子就近一天。
所以他一个现代人，才会在这么突兀的情况下，有这个信念裹着帆布在臭水沟和垃圾堆里摸打滚爬。那真的是很多普通人一辈子不可能懂的苦难。
比尔吉沃特下城区比蓝星上某东的局部地区还要危险，如果有人晚上光明正大的在“街道”上露面，那他不是在找人杀就是在自杀。
而下城区的垃圾堆就更不用说了，张启东活了那么多年，就没见过能比这还臭、还脏、还要危险的垃圾堆。
现在他能得到一个稳定的住所，其高兴程度不亚于在蓝星上中了五百亿个老婆！
张启东面带微笑、走路带风，仿佛屠宰房里的空气都清新了几分。
很快，他重新推开屠宰房的门，朝着屠宰间大门处的那个矮人走去，靠近矮人之后他迫不及待地说：
“你好，那边那个屠宰房里的老蛇头，让我来问一下帮派里还有没有地方住？”
矮人看了一眼他指的屠宰房，点了点头之后从背后掏出了一本书，用舌头舔了舔手指，矮人把书打开翻起了页。
“你态度还不错，布鲁要照顾你！”
矮人一边嘟囔一边迅速地翻页，它在替张启东找一个靠谱的地方。
事实上，即使是有帮派罩着的下城区，也是分危险地带和安全地带的。比如和敌对帮派接壤的房子，开战的时候首当其冲的就是他们，死的比谁都快。
……
“布鲁找好了，你快看看行不行。”
矮人把书摊在了胸前，示意张启东快看两眼，它这样是违规操作。
“布鲁说行就是行！”张启东没有丝毫犹豫的说到，同时两只眼睛迅速地扫视着书面。
那是比尔吉沃特下城区的部分地图，等高线、代表礁石的黑点、代表岛体的实质阴影、不知道代表啥的虚影、帮派住所、敌对帮派住所……所有东西映在纸面上比迷宫还要复杂数十倍。
不过张启东还是勉强看懂了。
从他们乌鸦帮的码头直直往回走，就到了外城区。外城区环绕了整个比尔吉沃特岛屿，每个定居点都是在一个更古老的文明的残垣之上建立起来的。
废弃已久的神庙被充作住宅和商户，一座座房屋之间通过飞架的栈道相连。黑帮成员和海员们大多数都居住在这种区域里，而且一般和外城区相对应的码头都是被同一个黑帮所占据。
从外城区再往下走，才能抵达下城区，而布鲁给张启东划分的房子，就在离乌鸦帮外城区最近的下城区那儿。
“那就定这个了，你现在可以先去看看。”布鲁把书合了起来。
“谢谢你，布鲁！”张启东依旧是鞠躬感谢。
“不必了，快去吧，记得要先把属于你的牌子烙在门上。”矮人布鲁摆了摆手。
张启东也没犹豫，离开了屠宰间，径直地朝着外面走去。
屠宰间外依旧是一副热火朝天的景象，满身汗水的工人来回搬运着从船上下来以及从屠宰间推出的货物。
各种海兽被解剖后产出的肉、油、皮、鳞——甚至包括骨头和牙齿，都被分门别类的一一运往了不同的地方。还有一些无法利用的垃圾堆在一旁无人处理，等待着腐烂发臭。
张启东看了一眼没有丝毫明亮之处的道路，又看了一眼完全处于黑夜中的天空，咬了咬牙径直地向着码头外走去。
他现在已经是精疲力竭，浑身泛力了，他必须得先回去休息一下。
就在此时，一道熟悉的声音喝住了他。
“喂！小子！”
那个把他捡来这工作，又踹了他一脚的大汉走了过来。
“看你这个样子，是在屠宰间里找着工作了？”
“嗯。”张启东应声之后将怀里的牌子拿了出来。
大汉看了一眼后，点了点头继续问到：“哪个屠宰房？干什么”
“他自称老蛇头，看他的样子，应该会让我剥海蛇皮。”
“剥蛇皮可是一份好工作，每天还能捡点肉……喂，我说你不会是想就这样走到下城区吧？”
大汉问这句话之时冷笑连连，眼里带着莫名的寒意。
张启东被盯得有点头皮发麻，犹豫着点了点头。
大汉顿时讥讽道：“说你是个傻子，你又不像，看来还是艾欧尼亚人的生活过得太安逸，哼哼。”
“你现在从这里往下城区走，老子明天连你的骨头都拼不全，蠢货。”大汉说着挥了挥手，“瘦猴，滚过来。”
一个比张启东壮不了多少的中年人跑了过来，弯腰驼背、尖嘴猴腮，活脱脱一个站起来的猴子。
“你现在跟着这个小子去下城区，这小子欠我不少东西，懂了吗？”
大汉说着看了张启东一眼，眼见张启东没有反驳的意思，他才满意地笑了笑。
紧接着他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破旧的小木瓶和两个被捂得失去了形状的黄色块状物，将他们塞到了张启东的怀里。
“那个药，你回去马上就擦，不然你明天保准起不来，这两个麦团就当你赊我的第二顿饭，你放心，我的利息是出了名的公道哈哈。”
大汉不由分说地把东西塞过来，然后摆了摆手，示意瘦猴带着张启东快滚。
张启东还在发愣，瘦猴就拉起了他的胳膊，带着他两人一起往码头外走去。
比尔吉沃特湾的周围环布着险峻的海峡和高耸的悬崖，所有能被改造成码头的地方都有黑帮占据。码头通往外城区的道路也经过了黑帮的简易修补，勉强能看出一条路的样子。
随着他们远离码头，漆黑与静谧占据了他们所有的感官，除了隐约能看见的上城区灯火和星光，他们的视野中再无其它光亮。
蜿蜒曲折、坎坷不平的道路，重岩叠嶂、隐约可见苔藓的峭壁，比尔吉沃特最外围的岛路比一般的山路还要陡峭。张启东和瘦猴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很多信息张启东到这时才彻底知晓。
原来比尔吉沃特真的就是一个岛，是位于瓦洛兰大陆东面的守望者之海上的一座海岛型城邦。
整座城市划分为好几个区域，分别是位于岛中央及顶端的上城区；由普通民居和商铺组成的外城区；被称作贫民窟的下城区；由港口连成的海港区以及神秘的娜伽卡波洛丝神庙。
黑帮成员们就控制着大部分的外城区和由此延伸而出的码头，事实上，每一个黑帮老大都是一位厉害的船长。只有最成功的船长才能自己管一片码头，其他大多数船长都只能随行就市，吃喝拉撒全靠一条船。
这里盛行野蛮无序的海盗文化，强者黑帮文化，但是仅限于在这个岛上。
比尔吉沃特并不是一个孤岛，它所在的岛群被瓦罗兰大陆称为蓝焰群岛，但是这里的土著芭茹人称之为蟒行群岛。
芭茹人的古代文化受到比尔吉沃特人的极大尊崇，一些传统的医药还有猎海的技巧等东西，都是芭茹人传给比尔吉沃特人的，同时比尔吉沃特也是唯一一个允许外来人生存的岛屿。
在整片蓝焰群岛里，除了比尔吉沃特外全都是芭茹人的领地。
“没事，谁的领地都没事，只要金手指一到账，这里所有的岛屿迟早会被我插上红色的大旗！”
张启东在心里默默地给自己加油打气，这是他想念金手指的第一个晚上。
在前面几天里，每天他从早到晚想的都是该如何找到吃的，该如何找到睡觉的地方，该如何活下去……如今终于可以安心地惦记金手指了，这是一个良好的开端！
不过随着他们三两步路过了外城区后，有好几个身影在黑暗中朝着他们投来了窥视的目光……
四、海底捞月单车入宫
比尔吉沃特，九号下城区入口。
深夜，连仅有的星光也被四周高耸的石壁给遮住了，除了潺潺水流，张启东听不到任何声响。
外城区和码头的水平高度差不会超过五米，而下城区却和外城区有整整数十米的高度差，没有亲眼看见过帆船的张启东觉得很诡异。
从还算繁华的外城区去下城区只有一些简陋无比的小道，小道由一些老旧无比的木板和石头组成，他们踩到木板时总是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伴随着他们的脚步声响起，下城区的入口处有几个身影死死地盯住了他们。
说是入口处，其实也就是一个狭小的石洞。到了这里，地形有点类似于两座高山间的小河谷。
两边都是陡峭的悬崖峭壁，最地下是一条接通着大海的内湾小河，下城区的人用石头和破船在这里堆积起了一个居民区，用更破的船和木板铺了一条勉强能走人的路。
那个石洞，就是由峭壁延伸出来的，被人为凿开给通行用的一个大洞，作为通往下城区的“门”。
这个门从某种意义上区分了比尔吉沃特人的身份，高贵亦或是低贱就看人晚上是睡在门之上，还是门之下，所以这儿被人们称为下城区入口。
准备走到洞口处时，瘦猴停了下来，他转过头平静地对着张启东说：
“你先过去，过去之后不要到处乱跑，往前走个三四十米后回头看着我过去，如果有人埋伏我就大声喊出来。”
“为什么？”张启东不解地问。
“你别管，直接过去就是了，刺哥总不能让我来害你吧！”
瘦猴却是不打算回答，一个劲地催促着张启东过去。
他眼力尖，常年在这里生活让他更容易适应黑暗，而且他知道什么角落能藏人。他已经发现了有人在蹲伏他们，但是他的强项并不是搏斗，而是跑得快。
没错，彪形大汉，也就是刺哥，让瘦猴跟着张启东来的目的不是为了保护他，而是在他被杀害的时候，让瘦猴把杀人者记下并且跑回去报信。
这样彪形大汉就能趁机闹事，报复或者勒索那个杀害了张启东的人，甚至引起黑帮和黑帮间的大战。刺哥最近的实力又有了长进，他已经不满足他在帮派中的地位了。
从头到尾，或者说从捡到张启东那一刻起，刺哥就没考虑过张启东的生命问题，他只在乎他会不会亏，如果赚能赚多少。
咕噜地咽了咽口水，张启东轻轻地踮着脚，朝着薄薄的石门迈了过去，他不去不行。
难道以后每到晚上他就不回家了？
那是不可能的。不论是什么样的危险，他都必须先过了这关。
一步，两步，张启东逐渐靠近了石门，在如此黑暗的情况下，他是凭感觉才勉强猜到了门的位置，没了瘦猴的领路，他连走路都有些慌张。
“呼…呼…”
张启东停下来脚步，他听到石门后似乎传来了一个稍重的呼吸声。
“呼…呼…”
他再仔细听，很快就确实了这是一个人的呼气声。
有一个人，现在正在石门后等他！
……
张启东的感觉是正确的，在石门后的确有一个身影在等他。
比索·德斯，一个诺克萨斯人，因为赌钱输光了家产，行窃被抓到的他无法在诺克萨斯继续生存，所以他选择了来被誉为不法之都的比尔吉沃特“赚大钱”。
他紧贴着峭壁，手里拿着一把不算锋利的匕首，整个人浑身都在冒汗。他从来没有杀过人，此时他根本控制不住他的呼吸，即使是贴着他身体的峭壁非常冰凉，也无法将他的体温降下去。
在比尔吉沃特盛行的强者黑帮文化中，杀戮从来就像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张启东挑的是一个不喜欢杀戮的帮派，乌鸦帮，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没有其他帮派来对他们下手。
相反，那些喜欢杀戮的帮派更喜欢用他们这些“和平”帮派的成员首级，作为在帮里立足的功勋证明。
今天，刚刚成为黑帮成员的张启东，就成为了比索的目标对象；比索要用他的首级，晋升为黑帮成员。
“冷静，冷静！”张启东不断在心里告诉自己。
他想回头看一眼瘦猴，但是很快他就意识到这是徒劳无功；太黑了，他的视野已经完全丢失。
“一定会有这一天的，一定会的！”
瘦猴在先前隐晦地跟他说过这种事，乌鸦帮成员会成为其他帮派的猎杀对象。只是没想到在今晚，在他成为帮派成员的第一晚，他就遇到了这样的事情。
张启东也没有杀过人，但是现在，他们二人的心里清楚；大家都是没有退路的。
“来吧！来吧！！”
张启东小声地吼了出来，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比索一跳。
符文之地普通人的身体素质要高出蓝星人好几大截，即使是张启东的身体在穿越时被强化过，但他和比索之间还是有着不小的差距。
只是张启东此时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勇，力及所至，生命勃发甬甬然也。勇者，气也。气之所至，力亦至焉。
深入了解过搏斗之术的张启东明白，此时这种全身热血沸腾的状态最能将身体施展开。
来到比尔吉沃特之后多日的苦难，接连不断的困难给他憋的那口气，此时此刻全部爆发开来。此时的他称得上是肾上腺素狂飙，满腔孤勇灌体。
……
早已经从呼吸声判断好敌人位置的张启东半弯着腰，尽可能地把身体贴在地面上，手脚并用地朝着洞口蹿了过去。
特殊环境就要用特殊战术，看过不少经典格斗画面的他明白搏斗绝对不能拘泥于任何形式。如果他现在搞什么引领顶劲，含胸拔背，吸胯提裆，估计他两三刀就会被砍死。
果不其然，听到吼叫声的比索下意识地挥舞着匕首从石门后的左侧，也就是连接着峭壁的那一方冲了出来，一边冲还一边挥着匕首瞎砍。
“嗖！嗖！”
比索手中的匕首虽是乱舞，却刀刀作响、凛凛生风，划破空气的声音传入张启东的耳朵里，让张启东忽然有些忌惮。
咬着牙，张启东一个咸鱼打滚，从右侧面滚到了比索面前，身子前倾之后脚底一蹬，接了一招海底捞月，双手直奔比索的致命要害而去。
仁义？道德？张启东现在什么都不想管，他要一招制敌。
不过因为他的一丝迟疑，反应过来的比尔清楚地看到了他的招式。比尔在惊魂大冒的同时，闪电般地抬起了右脚，朝着张启东的头踹去。
关键时刻，作为普通人的比索忘记了手上的小刀，否则这一击过后，张启东会死，比索则最多重伤。
全神贯注的张启东反应也很快，意识到无法捞月的他把左手抬到脸前，一接就顶住了比索的脚底，右手中指凸出，将拳头捏成了一个锋矢形。
“喝！”
双脚死死顶住地面，张启东右手打了个旋，将右拳轰在了比索的膝盖左侧。
海底捞月变成了单车入宫，仓皇出脚的比索发力太弱，不足以击退张启东，反而被他趁机变招，打在了同样是要害的膝关节之上。
“嘎！”
让人浑身一颤的声音从比索的右腿膝盖上传出，比索的五官都挤在了一起，扭曲抽搐，泪水和鼻涕水在一瞬间就爬满了他整个脸庞。
吃痛的他还来不及尖叫，就被张启东抓住他的腿猛然向上一拉，整个人失去了平衡。
半浮空的比索无法调整身姿，被半站起身的张启东毫不留情地一拳轰到了命根子上，整个人立马就昏了过去。
没意识到敌人已经昏迷的张启东又朝着那个脆弱的部位多打了两拳，待到比索已经无法发出呜咽，整个人倒在地上浑身不断抽搐之时，他才停下手来，气喘吁吁地站立在原地。
就在张启东放松警惕之时，另一个藏匿在黑暗中的身影偷偷地摸了上来。
“还诺克萨斯人，md！”黑影心中咒骂，同时紧紧握住了手里的匕首，朝着张启东慢慢靠近。
喘息声很重的张启东根本没发觉有人靠近，不过就在这时，瘦猴的声音响起。
“没想到你还挺能打，做的不错啊！”
“还行，练过一点。”回过神来的张启东应声答道。
二人的对话让黑影的身形停了下来，犹豫再三后，他缓缓地离开了这儿。
瘦猴靠近，踹了两脚晕倒在地上口吐白沫的比索，开口说到：
“你不杀了他吗？”
“一定要杀了他吗？”张启东反问。
“呵。”瘦猴冷笑了一声，“如果你今晚没杀掉他，而且这个消息还被传出去的话，哼哼！”
张启东沉默。一个不杀人的黑帮成员会被人怎么看？
会成为众多宵小之辈的目标，会成为某些黑帮成员眼里的耻辱，会被同一个帮派的成员看不起……这些他都懂，可是要他杀人，还是杀一个毫无反抗之力的人，他做不到。
“算了，让他自己躺在这死去吧。”
张启东摆了摆手，率先朝着下城区里走去，瘦猴蹲下去，在比索身上一阵摸索之后，才迅速地跟了上去……
五、单手开根号的学霸
夜幕即将降临，夕阳将最后的余晖曲折地投进了下城区，给这杂乱、肮脏的腐臭之地留下了一丝看起来颇为美好的东西。
九号下城区入口不远处的一艘小破船里，张启东睁开惺忪的睡眼。
一个勉强能睡人的木板架子，两张破旧但不小的帆布，一个用来装水的小木盘，吃剩的一块麦团，散发出臭味的破布衣服，这就是他现在的全部家当。
在下城区铺满了木板和小帆船的内湾分流河里，离外城区入口最近的数十艘“船房”往往会成为众人争夺的目标。
但是这些船房一般被相对应的黑帮所占据，用来赏赐给不够资格进入外城区居住的黑帮成员。
昨天瘦猴和他来到这里，再三确认过这艘船是他的之后，提出了要花五十铜买下这儿，但是他没卖。
张启东现在才知道，矮人布鲁到底给了他多大的照顾。
“今天，又是美好的一天！”
站起身的张启东看了看自己的腹部，昨天历经大战后他的腹部变得更疼了，但是涂抹上刺哥的药膏之后，一夜痊愈。
拿出最后一个麦团，三两口下肚，举起木盘抿了两口能喝的水，张启东只觉得浑身舒坦。
这种生活品质要放在蓝星，连乞丐都不如，但是在比尔吉沃特，却是已经超越了百分之五十的人；睡得安稳，有吃有喝有工作。
穿好衣服，张启东掀开“房门”，朝着属于乌鸦帮的屠宰码头走去。
路过昨天的入口，比索已经从地上消失了……这是很正常的。趁着天还没暗，张启东终于有时间认真地观察了这些路。
下城区走到外城区入口处这一段最为破烂，基本上就是一个坡度很大的石崖，时不时还有些破布紧紧绑着石头和木板，架在峭壁上。
回忆起昨天走路时嘎吱作响的木板，张启东有些心悸，不是瘦猴带路他很有可能摔死在这。
沿着破路走到外城区入口，却张望不到外城区里的景象，向左进城，向右去码头。去码头的路已经能看出一条路的样子，勉强修过的道路不至于让人轻易摔死。
沿着道路走到码头，熟悉的场景再度出现在张启东眼前。
“运货的工人走的不是这条道？”
确定了在来路上一个人都没看见的张启东有些疑惑，不过他还是快步地靠近了码头。
熟悉的恶臭传来，张启东不由地皱起了眉头，快速前进的步伐一顿，又开始想捂鼻子。
相比昨天为了寻求活路而忍让一切的自己，此时已经脱离生存危机的他愈发受不了这股恶臭了。
“喂！”
远远地看到了张启东的彪形大汉，也就是刺哥，冲着他喊了一声，随后摆摆手示意他过去。
“小子，把你的令牌给我，我拿瘦猴的跟你换一下。”
“为什么？”张启东警惕地后退了一步。
“为什么？”刺哥冷笑了一声，“昨天你没干掉的那个诺克萨斯人，是铁钩帮的。”
“你打碎了他的关键部位，却没有杀他，被认为是对他和他们铁钩帮的侮辱，现在铁钩帮有几个白痴发话了，今晚就要弄死你。”
“这群渣滓，仗着他们背后的老大是普朗克，越来越嚣张……还有，那个诺克萨斯人被他们内部处理掉了，听说是活生生地丢下去喂鱼了，你满意了吗？”
刺哥走上来，“啪啪”地拍了两下张启东的脸，随后伸手去掏他的令牌。
张启东一时失神，没能及时地躲开，被刺哥一把将属于他的铜牌掏走了。
“滚进去干活吧，看你这样子也不是很怂，万一你活得过今晚，再来我手上拿回去也行。”
刺哥一边说着，一边径直地离去。那个船房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但是蚊子再小，它也是肉啊。
……
“普朗克，海洋之灾！”张启东嘴里念叨着这个名字。
这是他来到瓦罗兰以后听到的第一个英雄，守望之海的海盗王，比尔吉沃特之主。
他有些失神落魄地走进屠宰间，朝着老蛇头的屠宰房走去，今天矮人布鲁不在，他想说的感谢没能说出口。
推开屠宰房的门，老蛇头赫然站在最中间的大型解剖架面前。架子上依旧是一条极其粗大的海蛇，而且似乎比昨天那条还要长好几米。
“主事大人，我来了。”
张启东三两步走到老蛇头身后，说了一句之后就沉默地站在原地，静静地等待着老蛇头的回应和安排。
老蛇头没说话，只是一只手拿着一张纸在反复念叨：
“四十五米……十二加仑……皮宽两米……完好程度九十八……”
等了两分钟的张启东有些好奇，把脑袋从后面凑了上去，看着纸里面的内容。（为啥能听懂、看懂，而且用的还是他熟悉的单位，后面会有解释）
原来老蛇头是在计算大海蛇的价格。
皮长、皮宽、内脏的重量和价值、肉的重量和价值、血的重量和价值、蛇皮的完好程度以及总价值……杂乱的数据被随意地写在纸上。
张启东一边看，一边在心里默算。
整张纸上全都是两三位数的加减乘除运算，最多加上个小数点，根本难不倒他。
“一共三点二个金海妖，也就是三个金海妖外加两百个银蛇币。”
张启东给出答案。
“三个金海妖？”老蛇头声音陡然升高，“每条大蛇都值三个金海妖？”
你小子没骗我？”转过头盯着张启东的老蛇头眼睛都红了。
“开玩笑，在下想当年可是能徒手开根号，心算三位数加减乘除的超级学渣！”
张启东一边说一边想了想，没有直接用嘴巴解释，而是蹲在地上，用手指头沾点血画了起来。
“你看，这个长长的长方形，就代表了蛇皮，一共长四十五米，宽两米，我们把长度每隔一米画一条线，然后一个小长方形就等于……”
“最后九十个格子，就是九十平米，再算上完好程度百分之九十八的蛇皮单价是……”
“这是血肉……这是内脏……最后得出三个金海妖外加两百个银蛇币。”
张启东算完，站起身退开了两步，让老蛇头仔细地观看着他画出来的东西。
像这种大张的海蛇皮，才能用到金海妖作计价单位。金海妖是由神庙统一加持过的金币，是全瓦罗兰通用的，具有极强的购买力。
而银蛇币则是由某一代极富权势的海盗王统一铸造的，在比尔吉沃特具有不错的购买力。一个金海妖在普朗克那可以换一千个银蛇币，但是基本上很少有人去换。
至于铜蹦、铜币、铜珠子……那些基本上都是骗人的，只在下等人手里流通，所以老蛇头只关心金海妖。
老蛇头看明白后，用脚轻轻地将血迹擦去，然后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四周。
“你跟我来。”
他叫上张启东，往屠宰房的另一端尽头走去。
张启东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跟了上去。
……
屠宰房的两端，一端是让人进出的门，另一端自然就是运输货物的门。老蛇头带着他径直往一个靠在门边的小型集装箱走去，那里面竟然是他的“私人办公室”。
小小的集装箱高不过两米，长不过四米，宽不过一点五米，却被老蛇头弄的别有一番天地。
打开集装箱的门，尽头处是一个真正的烤架，上面摆着一条切好的小海蛇。中段是老蛇头的小木床，上面加了两块软垫，类似于枕头的东西之上还摆了一个绿色的小圆球。
进门处就是一个小小的台子，老蛇头把抽屉打开，里面是厚厚的一叠图纸，上面全都是各种大海兽的销售数据。
“嘿，没见过吧，那是来自祖安的科技，空气净化球。”
看着陶醉在空气里的张启东，老蛇头得意地笑了笑，同时指着那颗绿色的小圆球给张启东介绍。
“不过要你过来这，不是为了给你享受的，你帮我看看，这些记录下来的海兽总价格应该是多少。”
老蛇头把图纸塞到张启东手上，然后径直地走了进去，启动烤架，用莫名其妙燃起的火焰开始烤蛇肉。
他没多说，但是他现在很气。
那些来自瓦罗兰的大商人，看起来憨厚老实，没想到背地里居然阴他一手。
他们乌鸦帮自然是有专业人才和那些大商人打交道的，柜台里的那些图纸，全部都是老蛇头私人转卖的大海兽。
老蛇头文化不高，对于帮派里的海兽具体能卖多少也不知道，原先他也有一个属于自己的“会计”，但是那人在前两年的噬魂夜里没撑住，挂掉了。
于是这两年他都被某个奸商给一直蒙在鼓里。
老蛇头越想越气，烤架上的蛇肉被他漫不经心地烤焦了，一股浓浓的肉香被张启东吸进了鼻子里。
正在一张张算价格的张启东不由地抬头看了一眼蛇肉，低头算一张，又抬头看了一眼蛇肉……
回头看到这一幕的老蛇头脸上闪过一丝阴霾，没好气地骂道：
“算快点，算完给你小子吃到饱，吃到吐！”
张启东点了点头，伸手拿多了一张纸做草稿，开始进入学渣模式……
六、迟来的金手指
“我算出来了，这里一共三十三张账单，全部加起来总数应该是一百九十八个金海妖外加五百银蛇币。”
张启东拿着草稿纸验算完后，信誓旦旦地站起来说到。
纸上的数据大多数都没问题，只有几个地方被玩了一手小把戏，就是把本应相乘的数字算成了相加，一刀就把总价砍得剩一半不到。
“啊！！！”
老蛇头听到他的话之后，青筋爆起，低头嘶吼，死死地捂住了自己的心口，一副即将脑溢血的样子。
金海妖和银蛇币的购买力到底有多大，张启东在心里还没有一个准确的概念。
普朗克有一艘船，号称是海上的无敌霸主，它就是冥渊号。冥渊号上有一种特殊炮弹叫做“死亡之女”，这种炮弹的造价就是五百银蛇币一枚，一枚就足以摧毁小型战舰。
而金海妖，它可以直接购买具有魔力的物品，比如一些高级的武器、药剂、材料，它们必须用金海妖才能交易。
五枚金海妖，就可以购买一套德玛西亚出产的制式抗魔装备，足以让一个普通的精锐战士对抗一些初级施法者，让一个普通的佣兵能接原本从不敢碰的任务。
而两百枚……大概能直接让一名次一点的英雄级人物为你出手好几次。比如以除魔为己任的圣枪游侠卢锡安，他出手的价格不会超过五十枚金海妖。
这是老蛇头冒着杀头的危险，相当于在海关干那啥一样，拼了命挣来的。
“遭天杀的奸商，他们一共就给了我一百枚不到的金币！”
老蛇头这些货都是从海盗手里收来的，就是所谓的黑吃黑，黑货。刨去他付给海盗的钱，他只赚了三十枚不到。
而他，本应该多赚一百多枚金海妖！
“该死，该死！”老蛇头急得抓耳挠腮，“我得想办法把这些钱要回来！”
不过张启东倒是没多大感触，他一心一意地盯着已经烤焦的海蛇。
“吃吧，吃吧！”看到这一幕的老蛇头示意他动口。
毕竟是混迹比尔吉沃特多年的老油条，老蛇头此时已经逐渐冷静下来，开始在脑海里想对策。
张启东闻言“嗖”的一声，就窜到了烤架前，用上面摆着的小刀和托盘将蛇肉一块块地分解并装起，然后用嘴巴开始猛地吹气。
“呼～呼～”
吹了好几下后，张启东叉起一块比嘴巴还大的蛇肉，一口吞掉。
“好吃！”
烤焦了的蛇肉口感其实并不是很好，不过已经很久没吃到熟食的张启东根本不在意，他差点连舌头都一起嚼掉。
“吧唧～吧唧～”
“吧唧～吧唧～”
一口接一口，张启东仿佛饿死鬼投胎，手和嘴巴根本停不下来，而且肚子一点饱腹感都没有，仿佛蛇肉一下肚就马上被他消化了。
“没想到，知识改变命运这句话不是假的，老师诚不欺我，等我登神一定拉你一把……”张启东边吃边想。
三下五除二，一条得有两米长的海蛇就进了他的肚子里，吃完了蛇肉的张启东看向老蛇头。
没吃之前，他都不觉得饿，反倒是吃过之后，他快饿死了。
老蛇头看到这一幕，脸上诡异的笑容一闪而过，转身出去又拿了一条海蛇进来，同时开口说到：
“我说你小子，吃吧，多吃点吧，以后你就是我老蛇头的人了。”老蛇头说着让张启东诧异的话。
什么叫就是他的人了，一个糟老头子，不害臊！
……
“祖安是什么地方，恐怕你不知道吧，那里出空气净化球这种鬼话你也信，我现在相信你是一个艾欧尼亚人了。”
老蛇头的脸愈发和蔼，他三两下就把海蛇皮彻底剥掉，一甩就把海蛇的内脏全部甩到了集装箱的角落，然后只留下蛇肉放在烤架上。
“你放心，我老蛇头的信誉是出了名的可靠，否则也不会有那么多人来我这儿走私了，只要你帮我好好算账，我保证你不出三年就能住进上城区……”
老蛇头一边烤肉一边和目瞪口呆的张启东说着他的想法。
处于懵笔状态的张启东忽然想起来了，祖安就是炼金术士辛吉德、想去哪就去哪的蒙多医生、和狼人沃里克那些英雄待的地方。
各大炼金术士带着整个瓦罗兰九成以上的炼金师呆在那，把整座城都变成了一座“毒”城。这么说，他应该是中毒了，毒源很可能就是那个所谓的空气净化球。
“没错，蛇肉里混杂着能和这个球产生化学反应的毒素，以后你必须每三天来一次我这，闻闻这个球，否则……”
老蛇头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同时继续跟张启东灌输着他的理念，什么不用拼命，不用出海，只要算好数，三年在上城区买房之类的。
张启东很失落，没想到啊没想到，本以为凭着“高超”的数学知识能改天换命，结果这下彻底栽在别人手里了。
彻底认命的张启东犹豫着开了口：“我、我惹上了一些麻烦。”
他把昨晚发生的事和刺哥跟他说的话，完整地给老蛇头说了一遍，不料老蛇头根本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酝酿了一下，老蛇头开口了：“铁钩帮的事，我可以帮你摆平，不过你确实该了解一下这里的大概情况，我简单和你说说一些比较重要的，剩下的你明天随便去找个人问问。”
“比尔吉沃特其实并不是普朗克在做主，而是神庙里的那一位祭祀，所以你千万不要惹怒任何神庙的教徒。”
“普朗克虽然名义上号称海盗之王，比尔吉沃特之主，不过同为四大黑帮的我们、红帽子帮和酩酊兄弟会并不是很怕他，他的手下绝不敢冲到我们占据的外城区里杀人。”
“而且据我了解，比尔吉沃特即将发生大乱，下一个蚀魂夜也即将到来，这段时间你除了码头，哪都不要去。”
“对了，你就在外城区住下吧，待会我带你去找一个地方。”
老蛇头说着，把烤好的蛇放到张启东面前，然后走到后面去开始整理他的图纸。
这些都是他索要“报酬”的重要物品，他得保护好才行。
……
张启东麻木地叉起一块蛇肉，放到嘴里咀嚼，他感觉他的人生就是个茶几，上面摆满了悲剧。
不过目前好歹摆脱了铁钩帮的杀身之祸，暂时在老蛇头这屈身一下也不是什么坏事，起码顿顿有肉吃。
这样想着，张启东吃肉的速度又快了三分，直到一道莫名其妙的声音在他脑海里响起。
【叮！金手指系统已载入】
【请继续保持进食状态，本系统尚未彻底启动】
张启东拿刀的手一颤，小刀“咣当”的掉落在地上，引起了老蛇头的注意。
他转过头站起身，却看见张启东整个身体僵在烤架前，隐约可见两条滚滚热泪从其脸上直直滑落，滴到地板上。
“喂，吃点蛇肉，没有那么夸张吧。”老蛇头有些震惊。
“没，我就是太激动了。”张启东口齿不清，“那个，蛇哥，还有肉吗，我还想吃一点。”
他有些激动，这个金手指等的真是太难了啊！
老蛇头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答“有”。他又从门外拿回来两条两米长的小海蛇，三下五除二弄好了放在烤架上。
初次中这个祖安神秘之毒的人，都会大吃一顿，不过张启东这种吃法他还是头一次见，都整整两条海蛇进肚了，还没吃饱。
不过考虑到张启东来自原生魔法强盛，人均生命力颇为强大的艾欧尼亚，老蛇头勉强可以接受。
在老蛇头的注视下，第三、第四条蛇“咣咣”的直接被张启东“吞”了下去，连咀嚼的动作都没怎么看见。
“你现在，困不困？”老蛇头试探性地问到。
“困！”张启东精神抖擞地说了一句，“把门带一下，谢谢蛇哥。”
金手指到账之后，他说话的底气都足了很多。
此时他正愁该如何找时间和金手指交流呢，老蛇头就帮他把路铺好了。
“那你好好休息一下，待会我就带你去外城区。”老蛇头嘟囔着，“你稳定一点，千万别胡思乱想，我保证你干个几年就能凑够回艾欧尼亚的资产。”
他生怕这个新到手的人才疯掉，会算数，人又够单纯（傻），而且和比尔吉沃特的任何人都没有瓜葛，这么合适帮他算账的人可不好找。
老蛇头看着张启东躺好，然后轻轻地走了出去，把门也关上了。
张启东强忍着想蹦起来跳舞的情绪，强迫着自己沉淀思绪。
“系统，系统在么！”这是他在自己脑子里“说”的话。
【系统已经完成启动】
“酷！”张启东兴奋地握了握拳头。
“那你都有什么功能，一键无敌、滴滴打人、兑换宝物，这些有没有？”
【本系统即将给宿主发放超级补偿大礼包】
“酷！”张启东点赞。
果然，已经闭上眼睛的他，“看”到了一个闪烁着七彩光芒的礼包出现在眼前，可能这就是所谓的脑海。
点开，一大堆熟悉的东西顿时震惊了他……
七、齐天大圣,没用!
脑海里的大礼包一点开，瞬间有几十个散发着各色光芒的物品爆出，仿佛打boos的最终大爆一样，让人非常愉悦。
那堆物品一共有六种颜色，分别是灰色、白色、绿色、蓝色、紫色和橙色。
颜色应该代表着东西的品质；游戏玩得不少的张启东猜测。
“果然！”张启东兴奋地看着每一件道具，“原来是按星划分的么，灰色一星，白色二星……橙色就是六星。”
“居然还按颜色的深浅分品质，阔以阔以。”玩多游戏的张启东表示很满意，很细节。
细细归类一下，他这个大礼包里一共有五十四件道具，其中六星橙色的两件，分别是一根毛和三张卡牌。
【齐天大圣的毫毛】：齐天大圣的一根毫毛，使用可以召唤齐天大圣的虚影为你持续战斗一小时。
【召唤卡组·三幻神】：某个小世界里的顶级召唤卡牌，里面包含欧贝利斯克的巨神兵、欧西里斯的天空龙、太阳神的翼神龙三个召唤生物.
六星橙色，一深一浅，属性爆炸！张启东心想，这两个道具恐怕随便一个就可以打沉比尔吉沃特岛。
将心神沉淀到深橙色的猴毛身上，张启东可以清楚地看到这件六星道具的属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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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天大圣·孙悟空的虚影】【★★★★★★】（星级代表着能力的等级）
齐天者，与天地兮同寿，与日月兮同光；大圣者，纵寰宇之无上，通大道之无穷。齐天大圣，妖族之至高无上者也。
生命力【★★★★★★】：绝大多数强者的巅峰，千劫不坏、滴血重生。
攻击力【★★★★★★】：全力爆发后足以荡平小世界的攻击。
防御力【★★★★★★】：能硬抗时空洞的强悍**。
综合战斗力【★★★★★★】：六星上等，半步金仙、伪神。
补天遗石【★★★★★】：齐天大圣乃补天石所孕育，其肉身可担山赶月、移星换斗，硬撼仙神不在话下，即使是虚影，也有着无与伦比的防御力。
三头六臂【★★★★★】：齐天大圣所习神通，可以一心三用，获得系统特殊神兵的额外加持。
法天象地【★★★★★】：齐天大圣所习神通，上抵三十三天，下至十八层地狱。
七十二变【★★★★★】：齐天大圣所习神通，神猴百变，妙用无穷。
大品妖仙【★★★★★★】：齐天大圣所修大品妖仙决，通法性，得根源，注神体，与天同寿，跳出轮回，万劫不毁，夺天地之造化，侵日月之玄机；齐天大圣虚影可源源不断地吸收周围一切中低等能量，用来补充法力。
混元一棒【★★★★★★】：齐天大圣虚影爆发出全部力量，对指定目标打出足以重演地风水火的一击。
注1：齐天大圣乃是举兵对抗天庭的神猴，请勿与美猴王、弼马温、斗战胜佛等混淆。（本系统应提供者要求，特意备注）
注2：一般情况下，虚影只会按照召唤者的常规指令行动，如需本体意识降临，需要额外追加信仰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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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上面其实还有着齐天大圣的简介，不过张启东对这只猴子太熟悉了，所以就没仔细看。如果他有仔细看，那么他就会发现，这只猴子和他印象里的所有猴子都不一样。
而那三张浅橙色的卡牌，看起来就明显比毫毛要差，因为它们单独放出来，都只有五星的强度而已，而且介绍比齐天大圣差很多。比如这张【欧贝利斯克的巨神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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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贝利斯克的巨神兵】【★★★★★】
欧贝利斯克即方尖塔，呈四方柱形，用整块花岗岩制成，通常是对地耸立在巨大的庙殿门前，作为崇拜太阳神的象征之一。巨神兵，即守护太阳神的护卫。
生命力【★★★★★】：打不死的召唤兽，旺盛的生命力堪比世界树幼苗。
攻击力【★★★★】：能打碎普通宇宙中绝大多数星辰的大拳头。
防御力【★★★★★★】：哪怕世界碎了，依旧会完好无损的可怕身躯。
神之名【★★★★★】：被冠以神之名的召唤兽，拥有着极其强盛的生命力以及威压，足以震慑绝大多数五星以下的生物。
神圣之手【★★★★★】：蕴含着神力的攻击。足以将大多数强者化为碾粉；此攻击消耗些许卡牌能源。
大地之力【★★★★★★】：屹立在大地之上的巨神兵，可以从地面汲取力量，不会被任何非神级强敌击败。
注1：该卡牌原型为赛特神，是力量之神，战神，风暴之神，沙漠之神以及外陆之神，是主宇宙埃及九柱神之一；在下把它做成了土地神，也就是土地公。
注2：三幻神同时在场时，享受战斗增幅；真男人，就要选三个打一个！
注3：卡牌类召唤物，使用过后可以用信仰值充能，物美价廉，是行走江湖的必备法宝；其它方式充能造成的损耗在信仰值的万倍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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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卡牌的张启东再次注意到了一个词语，信仰值。
“系统爸爸，信仰值到底是什么东西？”张启东默默想着，“而且那些备注都是你自己打的？”
他为系统的人性化感到震惊。
【信仰值即信仰之力，是高等能量的一种，也是绝大多数中低等生命体能产出的为数不多的高等能量之一，其收集难度只比“爱”差一点点】
【本系统所有物品的备注大多数出自提供者之手，少部分出自商城管理员】
“商城？什么商城？”
“还有，信仰值的收集难度到底有多高？”
【收集信仰之力的具体方式之一，就是让一个人每天在心里诚意诚意地膜拜你，时间一个小时】
【或者参拜蕴含着具体形象和一丝神力的雕像，时间为十分钟以上，宿主所在的世界神灵颇多，存在伟神，故信仰值的收集难度颇高】
“伟神？啥玩意？”张启东好奇。
紧接着，系统给他播了一段他想不起来的画面。
画面中，一片难以名状的空间里有一个点，空间里色彩斑斓，有很多扭曲的彩色漩涡，肉眼难以分辨。
紧接着那个点被某个旋涡射出来的颜色包裹，一下子就撞破了空间，撞到了另一个七彩的屏障上。
奇点击破屏障，顺利进入另一个空间，画面就跳到了瓦罗兰的上空，张启东正在一团七色光芒的包裹下快速坠落。
这是一个大得离谱的世界，从高空中往下看给张启东带来一种强烈的恐惧感，他太渺小了！
就在这时，画面无限拉升，整个瓦罗兰变成一个黑点，渐渐的，符文之地也变成一个黑点。一个同样色彩斑斓的“眼睛”在浩瀚星海中张开，其目光扫射，一下子就重创了七色光芒。
只不过由于某种莫名的原因，眼睛一下子又消失了。而失去彩色光团庇护的张启东，在天空中变成了自由落体，到这里画面就黑了。
……
“啥意思？”张启东呆住了。
【受不知名神灵的干扰，本系统部分功能已丢失】
【商城系统被毁，储备道具一千二百件剩余五十四件，其中六星两件、五星三件、四星五件、三星十二件、二星和一星各十六件，已全部发放到宿主手上】
【与主宇宙、多元宇宙海的连接遭到损坏，金手指官方信息、轮回者论坛、任务大厅等功能无法启用】
【系统本体跌落过程耗尽能量，主系统受创，大部分辅助功能无法正常开启】
张启东的大脑涌起一团风暴。
“那，那我手上这些道具还能用吗？”
“如果用不了，那我还能回去吗？”
【因为预测到本世界存在神灵，所以所有的道具都已事先具现化，不过根据本系统的推测，盲目使用极有可能会遭到来自神灵的打击】
【暂时无法返回，需要得到一丝八星神力】
【系统将一切强者、物品统一划分为八个星级，七星为神级，八星为创世神级，也就是伟神】
“呵呵，其实就是回不去了是吧？”张启东这句话是用嘴巴说出来的，“那么你还有什么用？”
【本系统之所以能量耗尽，是为了强化宿主**，并且开启辅助视听功能，否则宿主早已经……】
“这么说我还要谢谢你咯？”张启东抓狂，“你到底还有什么用？”
【根据本系统的判断，本系统的运算能力是宿主的无数倍，算起数来会更快，更准】
“我特么要你算数么！”
就在张启东想从床上蹦起来拿头撞墙的时候，门被推开了。
老蛇头把小脑袋伸了进来，看着表情狰狞的张启东，露出了个和蔼的微笑并说道：
“醒了就别躺着，会胡思乱想，来，老头我带你去外城区逛逛。”
祖安的炼金师告诉过他，这种毒素有可能会对人的神智产生轻微的影响，不过他怎么看都觉得张启东受到的影响不能用轻微来形容；这个艾欧尼亚人简直是疯了。
“好！”张启东硬生生地挤出了一个笑容，把老蛇头惊得不轻。
两人一前一后，相隔不到一米，先后出了屠宰房，开始朝屠宰间外走去。张启东一边走一边在和系统对话，希望弄清楚当下的情况。
而老蛇头，一边走在一边想，该如何阻止张启东的自爆倾向，避免他的自杀……
八、这家店,就是你的了
看到老蛇头和张启东一起走出来，刺哥带着灿烂的笑容拦到了二人面前。
“喂，老蛇头，你要带着我的人去哪？”
这个彪形大汉搓了搓手，指了指张启东，对着老蛇头继续说：
“我说老蛇头，这个艾欧尼亚人是我救的，而且救了两次，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老蛇头闻言转过头看着张启东，张启东默默地点了两下头。
严格来说，刺哥的确算救过他两次。在下城区里一次，一瓶药、两块食物外加瘦猴带路，勉强能算一次。
他不知道，那天除了比索外还有其他的铁钩帮强者在场，猴子是真正地救过他一次。
“唔～”老蛇头沉吟了一下，随后朝着刺哥甩出了十几枚银蛇币。
“他是我新收的徒弟，以后帮老头我照顾着点。”
说完，老蛇头就要带着张启东继续往前走。
不料刺哥把银蛇币揣到兜里之后，嬉皮笑脸地再次靠了上来。
“最近两位老大闹得不可开交，我们这些人根本找不到财路啊，连一杯酒钱都凑不出来……”
刺哥无视众人的目光，紧紧粘着二人。
最近乌鸦帮的两位老大，猩红之刃哈克爵士以及乌鸦帮主，似乎闹起了矛盾，这直接导致刺哥等一票精锐帮众失去了和别人厮杀的机会以及收入来源。
否则在平日里，他不会对老蛇头这般得寸进尺，毕竟老蛇头也算一个有头有脸的手艺人。满打满算，整个比尔吉沃特的手艺人不会超过三百个，其中只有一百多个在为黑帮们效力。
“哼。”老蛇头再一甩，又是十几枚银蛇币飞出，不过这次是朝着地上丢去的。
眼疾手快的刺哥大手一捞，就将未落地的银蛇币揣进了兜里。
“慢走，慢走。”刺哥吹着口哨欢送二人，“收徒弟好啊，希望老蛇头你赚多点，早日赚够养老钱，哈哈。”
这是张启东第一次看到刺哥这个彪形大汉油腔滑调、嬉皮笑脸的一面，这和他记忆中的形象差太远了，让他感觉到有一些诧异、恶心、甚至是愤怒。
老蛇头倒是见怪不怪，面无表情的带着张启东径直地离开了屠宰码头。走远之后，他头也没回地朝着张启东说到：
“以后你要和这些人保持一定的距离，千万不能给好脸色他们看，知道了吗？”
张启东沉默地点了点头，不过老蛇头看不见。
两人沿着崎岖的路不停地走，很快就到了通往外城区和下城区的岔路口，张启东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深深地凝视着下城区方向。
老蛇头听到他停下脚步，转过身子等待着他。
在下城区里一共呆了多少天，张启东已经忘了。除了昨晚，他在下城区里根本没怎么睡过觉。
一有动静马上就醒，醒了就马上找一些垃圾堆、角落之类的地方躲起来并且觅食，吃了点东西之后藏起来眯一会，一有风吹草动又马上醒……这就是他在下城区里过的日子。
“算了算了，没用也算了，好歹也活到现在了。”释怀了的张启东在脑海里和系统对话。
【检测到宿主心态已稳定，系统自动进入半休眠状态，下次大量进食时，会再次启动……】
张启东回想着刚才和系统进行的一大段对话，不由地觉得脑瓜疼，他需要找一个地方静静的梳理一下才行。
……
两人继续往外城区里走去，很快，张启东就看到了一副他今生难忘的画面。
此时“太阳”已经完全消失，不过一丝淡淡的余晕映在了比尔吉沃特的上空，阴暗、残缺，给人带来一抹难言的异样美感。
与之对应的是地上的“灯笼”，幽幽的红光渗过玲珑剔透的轻纱，如漆似血，点缀着整个外城。天地相接，整个外城区都笼罩在一片微红的余晖里。
在阴暗昏沉的色调中，一栋栋建筑如同山峰一样高高立起，或者说，建筑就是依靠着石壁建立起来的。
下半部分是山体，上半部分是建筑，刀削斧凿，平整的石峰被硬生生的建成了民居与店铺。建筑整体上宽下窄，看起来就像一个个穿了木制衣服的巨人，遥望着大海。
建筑上有一层层沿着石壁凸出来的木板，将建筑划分成了十几个楼层，张启东放眼细看，木立柱、木横梁、隼头、插栓、裂环、齿板、钉……这些都没有。
木板就像是从石头里长出来的，十分自然地搭在了石壁上，搭成长长的走道与蜿蜒曲折的楼梯，供人行走。
张启东仔细一盯，每一栋建筑的每一层楼，都被鳞次栉比的房屋排得满满当当。
房子的色调比较昏暗，跟旧木头的颜色差不多，唯有一些看起来比较特殊的房屋染上了浅红色或者明黄色。风格看起来颇为接近大航海时代的西方民居，透露出一股浓浓的海盗风。
一条条天梯石栈，飞架在山峰与山峰，房屋与房屋之间，高低错落，往来迂回。
如果不是这些建筑都太丑了，张启东很想用飞阁流丹、鬼斧神工等成语来形容比尔吉沃特的外城区，魔法的力量第一次冲击了他的世界观。
“这不科学。”张启东看着高空中飞架的栈道，“不过倒是挺魔法的。”
“魔法在比尔吉沃特是禁用的，这是来自神庙的神力，跟上来，小子。”
老蛇头加快了脚步，径直地朝着外城区里走去，很快他们就走到了第一条飞架的栈道之上。
走到栈道上时，张启东只感觉整个人都轻盈了几分，好像一跳就能飞起来一样。
七拐八拐，上梯下梯，老蛇头带着他绕过了起码五六栋建筑，最后终于停在了一个被染成浅黄色的店铺前。
……
店铺有两层，门口处就是上来的木梯，门前挂着一个微红的灯笼，左右与门齐高的位置上雕了两个张启东不认识的海兽，不过看起来挺凶猛的。
大门是木制的推拉形拱门，上面椭圆形门框的最高处刻了一只活灵活现的乌鸦，代表着店铺主人的地位。
门内亮着橘黄色的灯光，可以看见左右两边是两个陈旧的货柜，上面摆着各式各样的海兽材料，都是一些不容易腐烂的骨、鳞片和壳之类的东西。
在店铺的中央，有一个一米高一点的柜台，上面摆着一些图片，那些才是店铺主要销售的东西；海兽肉。
“进来吧。”老蛇头抬腿，直接走到了柜台后面，注视着被柜台遮掩的那块地方。
在张启东诧异的目光下，一个看起来十五六岁的小女孩从柜台下面怯生生地站了起来，然后默默地走到了墙角站着。
女孩明眸皓齿，五官看起来十分标志，一头只到肩膀的短发随意散落，穿着勉强遮盖了大腿根的宽大布衫，皮肤白得不像话。如果放在蓝星上，就是一只活脱脱的小精灵，能把大多数男生的魂都勾走。
老蛇头指了指张启东，对着小女孩说到：
“诶，小鱼，不是爷爷要骂你，整天躲在柜台后面躲避来买肉的人，这样子怎么做生意？”
“这样吧，这个来自艾欧尼亚的年青人是爷爷找来的，为的就是接手你爸爸的活，从今天起就由他来接手这个店的生意，你看怎么样？”
小女孩闻言看了张启东一眼，脸上的鼻子抽动，然后眉头皱在了一起。
张启东看着小女孩的表情，也跟着用力吸了吸鼻子……呕，一股恶臭从他身上传出！
回过神来的张启东这才想起来，他已经两三天没有洗澡洗衣服了。在下城区混的时候他还常常去水里面喝水、捞鱼和洗澡，反倒是进屠宰码头这两天忘了这一茬。
怪不得刚才一路上的人都避开了他和老蛇头，他还以为是因为他太帅，老蛇头的知名度太高呢！
“别愣着，进来啊！”老蛇头催促道。
小女孩的表情虽然十分别扭，但是她也没出声阻止老蛇头，她默许了。
她的老爸就是为老蛇头算账的那个黑帮成员，这家店是她老爸留给她的，理论上应该是她做主，而不是老蛇头。但是在比尔吉沃特，她这样的女孩是不可能自己开一家店的。
不仅仅是身份的问题，光是货源，就足以难倒大多数人。
老蛇头看着站在门口局促不已的张启东摇了摇头，他站起身，走出去将张启东拉了进来。
“没事没事，就当是在自己家一样，虽然条件是比不上艾欧尼亚，可是也能住人。”
“小鱼，你去烧点水给他洗澡。”
小女孩闻言立马推开了后门，逃一般地离开了这。张启东看到这一幕，扭扭捏捏地站在原地，等待着老蛇头的安排。
老蛇头按着张启东的肩膀，把他按到了凳子上，语重心长地对他说：
“你不用忌讳，从今往后，这家店，就是你的了！”
“就当做是我给你预付的工资吧，这里的所有东西，所有东西，都是你的！”
“你一定要好好活着，争取有一天能回到艾欧尼亚，你想想，你的父母、亲人、朋友，他们都在等你……”
张启东一脸懵地看着老蛇头，他都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难道是传说中的王八之气？”张启东心想，“不对啊，我的金手指tm的坏了啊！”
在尴尬的气氛之中，小女孩清脆的声音传来……
九、即将下海的男人
“水热好了哦！”
女孩从后门伸出一个小脑袋，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张启东。
刚才老蛇头说到话她都听见了，好像老头对这个艾欧尼亚人很关心的样子。
张启东闻言“唰”地从凳子上站起，在老蛇头点头同意后连忙往后门走去；他身上的味道连他自己都觉得恶心，更何况还有漂亮的小女孩在场呢，他都不好意思继续坐别人的凳子了。
“喔！”走进后门的张启东被吓了一跳。
他原以为所谓的烧水洗澡是劈柴来烧水，结果他在门后面看到了一个奇形怪状的“浴缸”。
通往后面的门在隔墙的最左边，店铺只有一百平不到，而门后的空间大约只有三十多平。
进了后门，往前看就是屋子的“厕所”，厕所的隔壁就是上楼的小木梯，小木梯旁是一个十分简陋的“厨房”，它们之间只用了一层薄薄的木板隔开。
一个看起来与石木建筑格格不入的铁“浴缸”非常显眼的摆在了厕所的蹲坑外，浴缸巧妙地嵌在砖墙里，有两条从墙上延伸而出的水管挂在上面。
浴缸里的水冒着滚滚热气，底部写着四个显眼的大字，“祖安科技”。
“还挺先进，看来老蛇和祖安某个人的关系不浅啊！”张启东说着看了一眼小女孩，小女孩也看了一眼他。
“你确定要看着我洗吗……”来回对视五六遍的张启东忍不住开口了。
让他想不到的是，小鱼竟然张大了眼睛反问他：“不可以吗？”
“这…也不是不行…”张启东结结巴巴，“只不过……”
张启东很想问，这个发展速度，谁顶得住啊！
就在他胡思乱想之时，老蛇头在门外发起了怒吼：
“你个白痴，滚出来！”
张启东刚想麻溜地跑出去，就看到小鱼对他吐了吐舌头，然后门一开一关，出去了。
“原来白痴是在叫她！”反应过来的张启东看了看浴缸，又看了看摆在一旁的干净衣服，脸上不由地露出了笑容。
他洗上了来符文之地，来比尔吉沃特之后的第一个热水澡，那种感觉，仿佛置身于天堂里，被一个温暖的天使抱入怀中……
“又帅了！”
一块斑驳的半身镜前，整理完毕的张启东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因为被系统强化过，所以他的身高长到了一米八出头，浑身的肌肉不多不少，看起来十分匀称；一头板寸短发是他自己在垃圾场里剪的，至于那硬朗的五官，系统说是按照他内心的标准给他“整”的。
“放在原来的世界里，恐怕吃软饭能吃到撑！”
张启东捏着自己的脸，只能隐约看到过去的轮廓。
……
在刚才洗澡时，他细细地整理了他和系统间的对话，大概了解了目前自己的处境。
宇宙和世界是分档次的，多元宇宙海、无限宇宙、高等宇宙、低等宇宙、大世界、小世界、砂砾世界……系统也没怎么细说，总之轮回者之间的分工和目标是很明确的。
有什么样的“天赋”就能去什么样的宇宙，去不同的宇宙就可以得到不同的资源，不过这个资源是要兑换的，是有代价的。
像一些存在神灵的宇宙，轮回系统才会提前把道具备在子系统中。
比如张启东身上的道具，在预设好的剧本里，应该是做任务发一部分，攻略世界得一部分，用信仰值换一部分。随着他和符文之地的“因果”关系越来越深，道具才能顺利地越用越强大。
而且一切都会在系统的引导下兑换，把系统原先储备好的道具用光，到那时就是神灵之间的战争了。
结果意外发生了……符文之地原本只是一个高等宇宙，按理说不应该存在创世神，所以给他预设好的神力屏障不足以对抗创世神力。
所以当彩色眼眸睁开的那一瞬间，神力屏障、道具、系统的一部分，直接被蒸发掉了。还剩下一点，也在坠落的过程中散落了。
就连张启东能活下来这件事，或许都只是一个巧合。
按系统说的，他现在能做的事情有三件：
一、每天定时祈祷，祈祷主宇宙的神灵发现他这只遗落的轮回者，然后不远万里…不对，是不远无数个世界来救他。
二、努力多挣资源，收集各种能源，用系统反向凝聚神力，重新主动沟通主宇宙。而且凝聚出来的神力还可以让张启东安全地使用手上的道具。
三、自杀！让系统重新找一个宿主。
第一点太真实，第三点不可能，所以张启东只能无奈地选择了第四个，暂时苟活。
反向凝聚神力太扯淡了，按系统的说法，他要吃一百万吨海蛇，才能使用一个一星道具。虽然所谓的信仰之力、魔力等能源凝聚神力会更快更好，可是他上哪去弄？
让比尔吉沃特人发自内心的敬仰他？而且还是一个用不了金手指的他！这难度可以直上六颗星了。
至于赚钱买能源这个选项，可以参考老蛇头，就老蛇头这样的家伙，辛苦两年也不过赚个百来枚金海妖，还不够系统塞个牙缝。
而且这个符文之地，和游戏里的符文之地并不一样，人们没有想象中的孱弱。张启东已经了解过了，在主宇宙的背景故事中，乌鸦帮的老大之一，猩红之刃哈克爵士，是被人从阳台推下去活活摔死的！
推他的那个人还占据了哈克爵士的身份与财产！这就是活生生的扯淡。
就踢他一脚的那个彪形大汉，刺哥，其身体素质是一个蓝星运动员的五倍左右，而刺哥只是一个普通的黑帮精锐。
在整个比尔吉沃特里，像刺哥这样的人数不胜数，往上走是顶级黑帮打手和船员，再往上是顶级的赏金猎人们，再往上是各位船长和黑帮之主，在往上才到海洋之灾，普朗克。
而普朗克，在原著背景故事中，是一个弱鸡英雄，被一炮就打残废了！
若是按原著里的英雄做一个排名，最弱的就是赏金猎人和普朗克这一类凡人，仅凭着枪炮打天下。在他们之上还有普通人类强者，如圣枪游侠、暗夜猎手之流。
在普通强者之上还有顶级强者，如诺克萨斯之手、德玛西亚之力、影流之主这一档次。
在顶级强者之上还有超凡强者，像无极剑圣、武器大师之类的。
而且皮城绝对不可能只有一个女警，德玛西亚也不会只有盖伦这一位将军，艾欧尼亚的土地上有着上百个隐世不出的流派，战争学院里的瑞兹**师能力如果仅有半神级，那他也镇压不了世界各地的纷乱……
而且还有许多即使是在原著故事里都能毁天灭地的强者，比如恕瑞玛的飞升者、被虚空之力感染的暗裔、弗雷尔卓德的半神冰裔、满世界的半神、巨神峰上的星灵、虚空中的监视者……
被冠以神之名的强者数都数不过来，他都不知道该怎么打通关这张地图！
……
“喂，好了没？”
就在张启东失神之时，门外传来老蛇头不耐烦的声音。
“好了，好了！”
张启东再次捏了捏自己的脸，理了理他身上的布袍，挺胸抬头地走了出去。
果然，坐在一旁扭捏不安的女孩眼睛直瞪着他，仿佛看着一个熟悉的亲人。
老蛇头敲了敲桌子，示意张启东坐下。
“从今往后，你就管理这家店吧。”老蛇头指着小鱼说到，“还有，你不准过分地欺负她。”
“这家店是她老爹，也就是我的上一任搭档留下的，就连你身上的衣服都是他的，真怀念啊。”
“这里虽然赚的不多，但是也足够支撑你们的日常生活了，平日里你就让小鱼教教你处理海兽的技巧，一旦屠宰码头那有需要，我会让人过来联系你。”
“还有，过一段时间，我们要去一趟祖安，这颗球你先自己带着吧。”
老头说完，丢出那颗绿色的空气进化求给张启东，张启东耸了耸肩，收下了。
他根本不在乎，系统已经把毒素吸收了。如果是猛地灌一口毒给他，系统能不能解还不知道，但是放在海蛇肉里的东西却是能被系统吸收的。
把弄着小球的张启东忽然开口问道：“老蛇头，出海捕鱼是不是很赚？”
已经处于半放弃状态的他还没彻底死心，系统的侦查和扫描功能，能借助他的眼睛直接探测到一定范围内的海域，就是透过海面直接看到鱼类。
这样他出海捕鱼赚得能比一般人多。
老蛇头难得地翻了个白眼，摆了摆手就站了起来。
“这些事情你问小鱼吧，刚好她对外面的世界也很感兴趣，老头那点故事都跟她说过无数遍了，你们晚上就相互交流吧。”
说着，老蛇头已经走出了店铺，他并不住在这，他只是专程带张启东过来而已。
眼光毒辣的老蛇头断定，张启东是个非常稚嫩的人；这很符合他印象中的艾欧尼亚人。那片初生之土上的人单纯的要死，在战争初期，那里的农民还款待过身为侵略者的诺克萨斯军，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而除了威逼利诱，还有什么能锁住一个男人？
答案有很多，女人、美食、财富之类的。
恰好这些在这里都有；小鱼很会做吃的，还很漂亮，而且十几年都没出过比尔吉沃特，单纯地要死。
两个幼稚、稚嫩的年青人呆在一起，久而久之，估计老蛇头赶他都赶不走。
“老头子也活不长了，一个艾欧尼亚人，也挺好的。”独自嘟囔着的老蛇头消失在门口。
此时，店里只剩下张启东和小鱼两人在大眼瞪小眼，一种莫名的气氛开始发酵。
对张启东兴致勃勃的小鱼率先开口了……
十、乱起外城
“你真的是一个艾欧尼亚人吗？”
“嗯！”
“你是第一次来比尔吉沃特吗？”
“嗯！”
“你是一个好人吗？”
“嗯！”
“你喜欢小鱼吗？”
“嗯～噗！”
没能及时刹车的张启东一口水就喷到了桌面上。
他仔细地，认真地看了一遍小鱼。这个小女孩满脸兴奋，两只手撑着凳子，身体很明显的向着他倾斜过来。
最要命的是她还是跨着腿坐的，虽然两只手撑在双腿之间，不过张启东还是忍不住……
“你喜欢小鱼，那你可以和小鱼讲讲外面的故事吗？”
“艾欧尼亚是不是人人都会魔法？”
“诺克萨斯人每一个都超凶的吗？”
“他们为什么要侵略你们？”
“打仗是不是会死人啊？那是不是每天都会死好多人……”
张启东连忙摆手喊停，制止了小鱼的好奇三千问。
“我们一个一个来，你问一个，我问一个，不过很多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哦。”张启东有些心虚。
事实上，他知道个屁！他只是看过主宇宙里的官方背景故事而已，具体的符文之地到底和故事符不符合，还真说不准。
不过就目前来看，鼠镇、乌鸦帮、哈克爵士、屠宰码头之类的背景都应验了，只不过和现实的出入很大。比尔吉沃特比官方背景里大了十倍不止，很想相像整个符文之地会是什么景象。
“你先来。”张启东指了指小鱼，他有些不敢看这个女孩。
“好，我先来，唔～”小鱼含住了食指，“艾欧尼亚是不是很漂亮？”
“嗯，那里的风景就好像画一样，漫山遍野都是五颜六色的鲜花，清风吹过，浓郁而甘甜的气息会直接笼罩着你，人人都有着属于自己的土地……”
张启东开始胡吹模式。
“那到我了，小鱼可以先说说你爸爸和蛇爷爷之间的故事吗？”
问完的张启东此时还不知道，小鱼的话痨属性并不仅仅体现在好奇心上。
很快，小鱼就把她知道的所有事情吐得一干二净。
……
小鱼的名字其实叫琢珥，是比尔吉沃特这儿最名贵、最美丽的鱼类之一，小鱼这个称号是老蛇头给她取的。
老蛇头是比尔吉沃特的当地人，他成为手艺人已经有三十多年了，大半生都在为黑帮服务。
他的主要服务对象其实是乌鸦帮的上一任帮主兼船长，老乌鸦。
不过那时他的地位也不高，因为那时候海盗们并不需要手艺人，他们有自己的“事业”。
那时统治比尔吉沃特的是普朗克的父亲，一个更强大的海盗王，他凭着自己的武力真正的统一了比尔吉沃特。
在他的带领下，比尔吉沃特人的主要目标也不是狩猎海兽，而是专门在海上进行抢劫。
皮尔特沃夫的“日之门”开启之后，瓦洛兰东西部之间的快捷贸易路线被打通，数不清的船队从两座城市之间那狭窄的口子经过。
这给皮城带去了惊人的税收财富，也给比尔吉沃特带来了更多、更强、更疯狂的海盗团队。
在海盗王的带领下，海贼们一度成为“日之门”的阴影，专门攀附在往来的船队身上吸血。
由于比尔吉沃特的神庙禁止魔法在这块土地上出现，所以海盗王竟然误以为自己的船队天下无敌了。
他带领着冥渊号以及号称屠宰者舰队的强大海盗团，公然袭击了德玛西亚、诺克萨斯等一众强国，甚至还惹怒了传说中的战争学院；海盗王把学院的能源水晶给抢了！
就在那一次蚀魂夜，神庙把力量集中起来对抗暗影岛时，数十位来自全世界各地的强者袭击了海盗王。
庞大的海兽身影笼罩了整片大海，恐怖无比的亡灵之潮也为之颤抖，而一股更为强大、更为神异的力量出现了；一名神秘的强者伫立在天空之上，与海洋中的阴影对峙着。
二者之间对抗的气息甚至波及了整个符文之地，当然，只有强者才能感知到。
比尔吉沃特人也能明确的感受到；那是大海愤怒的气息，每个依赖着海洋生存的人一辈子都不会想遇到的超级恐惧。
大战持续了一天一夜，海盗王战死，普朗克用未知的手段成功地继承了他父亲的宝座。
大多数的海贼团团长、舰长以及船长纷纷战死，包括老乌鸦。
普朗克带着新一批崛起的海盗将目光放到了“捕鱼”业上，只是偶尔带着舰队去“日之门”附近转两圈，告诉世人们海盗还没灭亡。
也是从那时起，新乌鸦成为了乌鸦帮的帮主，而帮内的第一高手，猩红之刃哈克爵士，成为了二帮主。
比尔吉沃特黑帮势力、海盗势力纷纷洗牌，海盗落寞、黑帮崛起。
普朗克依旧是名义上的海盗之王，因为他能得到神庙的支持，但是乌鸦帮、红帽子和酩酊兄弟会其实并不是很怕他。
他们这三个黑帮纷纷占据了好几个码头，开始了捕鱼大业，而其他的海盗有的转职成了捕鱼大队，有的转成了不入流的小黑帮。
也是从那时起，赏金猎人行业随之兴起，海盗们转成黑帮，对内不对外，引起了部分比尔吉沃特强者的不满，他们开创了赏金榜，建立起了赏金制度，吸引强者来惩罚恶人。
……
小鱼的父亲则是一个祖安人，他同时得罪了祖安的一个大炼金术士以及皮城的一位上等贵族，不得已之下靠着一艘小木船独自出了海。
就在他快被晒干时，当时去抢劫商船的老蛇头把他救了下来，从此他便跟随着老蛇头干活。
就连私自贩卖海兽这件事，都是他出的注意。海盗是他联系的，祖安的买家是他联系的，就连屠宰房的位置，设施和具体操作方式，都是由他一手策划的。
就是他，一步一步地带着老蛇头踏上了发家致富的道路，这也是老蛇头没有抛弃小鱼的原因。
前几年的那次蚀魂夜，恰逢瓦罗兰大陆发生巨变，帝国间的战争开启，暗影岛有好几位亡灵至强者亲自攻来，外城区几乎沦陷了一半以上。
而作为非本地人的小鱼她爸，没能获得进入神庙避难的资格，惨死在了街道上。
这也在小鱼的心中留下了阴影。本来因为私自贩卖海兽的事，她父亲就一直没管她，在她父亲走后就更惨了。
老蛇头的教育方式一向是胡萝卜加棒子加棒子加棒子，他几乎吓得小鱼晚上不敢睡觉。所以到目前为之，除了父亲和老蛇头之外，小鱼的身边还没有任何一个能与她称之为熟识的人。
独自在店里时，她便趴在桌子底下，躲避着有可能进来的顾客；在上面的房间里，一本本探险杂志被她翻到完全烂掉；甚至她离开这个店面的次数都寥寥无几。
她皮肤的白，是那种略带病态的白；之所以没有男女顾忌，是因为老蛇头不教；她身上的衣服，是几年前她的父亲帮她买的。
小鱼在说老蛇头的故事时，是兴致勃勃的，在说她爸的故事时，是兴高采烈的，唯有在自述之时，语气是非常平静的。
“好累啊，可是说的好开心啊……”
小鱼拿起一碗水“咕噜咕噜”的往下咽，从嘴角流出的水顺着脖子滑进了她的……打湿了衣服，看得张启东一阵口干舌燥。
“爷爷说过，比尔吉沃特的人都不能相信，不过你是艾欧尼亚人呢！”
小鱼的脸上写着高兴二字，不过她下一句话直接让张启东差点跪下。
“我们做朋友…不对，我们做夫妻吧！”
小鱼把脸凑过来，瞪大了眼睛，满怀希冀地看着张启东。
“爸爸说过，他除了对我的爱之外，还有对妈妈的爱，爸爸和妈妈之间就是夫妻，所以你爱小鱼的话，就和小鱼做夫妻吧！”
这个逻辑没毛病，张启东差点当场下跪求婚。
不过看着小鱼真诚的大眼睛，他退缩了，他怂了。
自从他发过誓，加入钢铁神教那一天起，他就从未有过这种感觉。
这是，心动的感觉！
张启东深吸一口气，猛然凑了上去。
“啪啪啪！”
“啪啪啪！”
……
就在他即将开口之时，已经关上的店铺门被人敲响了。
张启东和小鱼对视了一眼，然后他便默默地站起了身，走去开门；小鱼的大眼睛会说话。
“紧急通知，非战斗人员今晚不论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要出来，尽量躲在床底不要出声，屠宰码头停工三天，一切物资都优先提供帮里的战斗人员。”
“紧急通知，非战斗人员今晚不论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要出来，尽量躲在床底不要出声，屠宰码头停工三天，一切物资都优先提供帮里的战斗人员。”
“紧急……”
敲门的人已经走远，不过此刻到处都回荡着他们的声音。
一头雾水的张启东准备把门关上时，跑上楼梯的瘦猴叫住了他。
“喂，那个～那个…东哥！”瘦猴上气不接下气的，“老蛇头让我过来嘱咐你一声，这三天带着另一个人躲一躲，遇到任何人闯进来都不要出声。”
“哈？”张启东有些懵。
“总之就是那么多话，我绝对没记错，我要跑下一家了，东哥再见！”
瘦猴说着，又像阵风一样离去了。身为顶级快递员的他，有很多专门的消息要通知，这些消息大多数来自一些中层帮众。
关门，回头，张启东被吓了一跳；小鱼和他几乎脸贴着脸。
“要藏的地方，我知道哦。”小鱼神秘的一笑，然后带着他往后面走去。
待到她指出神秘的躲藏之地时，张启东猛地咽了好几大口唾沫……
十一、乌鸦帮巨变
能藏人的地方是那个浴缸，准确的说，是浴缸下面的一个小洞。
将浴缸上方的两条水管同时塞进洞里去，那么就可以把浴缸轻易地抬起来，人就可以藏下去。
藏下去之后在浴缸的底部有一个特殊的阀门，把它扭上，浴缸就又锁住了。
洞里面储存有饮用水和一些风干的肉块，能供他们两人吃一个星期。只不过这个洞原本是设计给小鱼自己用的，有点过于狭小，张启东如果和她一起进去，身体就会无法避免的……
而且浴缸毕竟是出自祖安，如果有人乱砸乱碰，还会及时的喷射毒气。当然，是那种颜色艳丽，不会致人死亡的末流杂毒。
“没事，不急，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呢，不一定会波及到我们。”
张启东干笑着，心里很不是滋味，这样的剧情要是敢拍成电影，恐怕会被人活活骂死。见面第一天，就孤男寡女共处一洞，这要是传出去，成何体统！
就在他安慰自己和小鱼时，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从远方传来。
巨响仿佛拉开了战争的导火索，原本还算平静的外城区顿时响起各种各样的声音。
“怦！怦！”
这是最普通的老式撞击燧发枪，纯手工弹药，人工上弹，有效射程不到一百米，威力甚至射不穿比较厚的木板，是比尔吉沃特外城区穷人阶级人手必备的枪支。
这不是黑帮成员会用的枪，这些玩具甚至打不穿强者的皮。张启东意识到，这是一场真正的混乱；有人待在房子里，却还是被袭击了。
“啪！”
紧接着，大口径火器的声音响起，便携单发式手枪，或者应该说是手炮，一炮就能轰烂一块比较薄的石壁，这是一般的黑帮成员根本扛不住的火器。
物美价廉，有一点小钱的人家里都会备上两三支。
跟随着枪声传来的是人们狂暴的呐喊声，或者应该说是喊杀声混着惨叫声，仿佛一场屠杀正在城里上映。
“嘭！”一阵地动山摇，远方隐约传来建筑倒塌的声音。
“嘭！”房子又是一阵摇晃，幸好这个店铺用的木板不是普通的木板，石墙也不是凿开的，而是真正的连着峭壁。
那是战舰上的火炮开火了，比尔吉沃特的火药技术让张启东着实摸不透，明明还有人在用老旧的燧发枪，可是一部分火器却又先进得离谱。
比如战舰上的火炮，外形极其夸张，内部构造无比复杂，填充的弹药也不知是用什么做的，威力大的离谱，一发足以轰平一个小镇。
当战舰开炮之时，就意味着这场斗争的规模已经完全上升到了另一个层面，他们必须躲起来才行了。
“快、快，躲回去。”
张启东顾不得羞涩，转身催促着小鱼启动浴缸的机关。
小鱼“哦”了一声，两只手呆呆地拿起水管，开始慢慢往洞里面塞。
“我的亲娘啊！”张启东都疯了，“你塞一根我塞一根，动作快一点。”
说罢，他直接伸手从小鱼手里试图抢过左边的那根水管，却不小心用力过猛，直接把水管拉断了！
“我～透！”
就在这时，隔壁传来了踹门的声音，接着是枪炮声和打斗声，“乒乓乒乓”的仿佛连墙都要打碎掉。
情急之下，张启东只好带着小鱼飞奔上楼。
……
楼上能活动的空间也不大，而且整个二楼的高度只有两米。
上了楼梯转角就是小鱼的房间，约莫也是三十平米，房间外堆满了各种各样的货物，密密麻麻叠得很整齐，人根本藏不进去。
打开小鱼的房间门，张启东进去后慌慌张张地四处打量着，根本忘了房间的主人就站在他身后。
靠着墙的床、床边一个破旧的书柜，书柜对面一个更破旧的衣柜，衣柜旁挂着一张符文之地的简略大地图，门的旁边则是一个小小的工作台，门的对面就是一扇小窗，除了这些物品外房间里只有一些杂乱的东西。
“房间里能躲的地方只有床底了哦。”
小鱼上前拍了拍张启东，随后俯下身，以一个张启东根本不敢看的姿势趴在地上，麻利地爬进了床底。
“罪过！罪过！”
张启东咽了咽口水，用同样的姿势爬了进去。
“噗嗤。”
他进去之后，把床底的小鱼往里边挤了挤，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的，小鱼不禁笑出了声；她觉得很好玩，并且还准备开口说话。
“嘘！”张启东把手指直接按在了小鱼的嘴唇上。
软软绵绵的，一瞬间，他就脸红了，小鱼只是眼含笑意的看着他，同时还伸出小舌头碰了碰他的手。
看到这一幕的张启东瞬间头皮发麻，老老实实地屈起了身子。
“别闹了，小心点躲过今晚，张哥给你讲很多故事。”
听到讲故事，小鱼兴奋地点了点头，然后老老实实缩在角落里，一动不动地看着张启东。
张启东心里不淡定，非常不淡定，说他不心动就太扯了。
在这么一个阴暗的床底里，一个漂亮、单纯地不像话的女孩子，用她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直看着一个男人，换了谁都得往不好的方面去想。
但是张启东知道，那双眼睛里有的全是好奇、兴奋和信赖。
“人生真的是大起大跌啊！”
张启东在心里默默感叹，这待遇，和前几天完全不一样啊！无奈之下，他只好沉下心来，试图平静的与小鱼对视。
一次不行，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终于，在他脸红耳赤无数遍之后，他终于可以平静地看着小鱼的眼睛了。
那是一对他从未见过的眸子，上面写满了莫名的欢喜，仿佛他对她来说是一个很重要的人一样。
两人在黑暗里对视，仿佛时间都被拉长了。
……
“嘭！”
那是楼下的门被一脚踹开的声音。
几个动作很大，毫无遮掩的闯入者径直地朝着后门走去，他们把门一脚踹开之后，直接开始扒拉浴缸。
如果张启东能看到这一幕，他一定会庆幸，如果不是他碰巧把进入浴缸的机关给弄坏，那么他们此刻已经凉了。
而此时，贴着地板的二人清晰地听到了楼下之人的对话。
“搬不动啊头！”
“不可能啊，有消息说就是这儿没错……”
“那个小妞早就被老大看上了，趁着今天乌鸦内乱，弄到手赶紧走，别墨迹了，大家……”
“嘿嘿，小妹妹，乖乖自己出来吧，不然让叔叔们抓出来，场面就会很难……”
楼下那群闯入者一边说，一边朝着浴缸使劲忙活，终于，一直纹丝不动的铁浴缸微微移动了一下。在看到浴缸移动之后，他们更加兴奋地推了起来。
闯入者是四个人，每个人的左手都带着个铁钩，脸上戴着一个铁质面具，穿着一半是布一半是铁的破烂盔甲。就在他们奋力地又将浴缸推动了一点时，机关触发了。
“噗！”
一股暗绿色的气体从浴缸的四个角喷出，第一时间喷在了几个闯入者的脸上。他们惊得连忙倒退了几步，然后用手摸了摸脸上的面具。
不是他们怂，而是这个气体的颜色实在是太吓人了。
在他们确认过自己没事之后，又一窝蜂地扑到了浴缸上，再次开始使劲。
不过这次他们变换了方式。四个大汉用手上的铁钩钩着浴缸的边沿，把一只脚顶在墙上，开始用力地往外拉。
青筋暴起，满脸狰狞，四个大汉手臂上凸起了一块块虬结的肌肉，比筷子还大的经络以惊人的频率跳动着，这一切都说明了他们的实力并不简单。
“滋～”
来自祖安的高科技浴缸的确坚挺，而且其安装机关的底部可以说是非常坚硬及稳固，但是耐不住大汉们直接把它连同墙壁一起扒拉开。
随着一声巨响，整扇木石混制的隔墙连同浴缸一起倒下，地上的小洞暴露在了四个大汉面前。
“md……！”
“我……”
看着空空无人的小洞，四个大汉爆出了最为恶心的粗口。
“找，他们一定没有跑出去。”
四个大汉开始拿着铁钩在楼下的各处敲敲打打，同时还附上了耳朵去听。
他们将一楼的每个角落都敲过一遍之后，聚在一起朝着楼上走来，一边走还一边发出狰狞的笑声。
“识相点就乖乖出来，免得待会被叔叔们折磨……”
脚步声连同着他们的污言秽语越来越近，趴在地上的张启东不由地抓住了小鱼的手。
听那些大汉的对话，似乎是来抓小鱼的，并不干他什么事；当然也不排除顺手杀了他的这种可能性。他也有抵抗的办法，就是丢道具，但是就目前的情况来看，道具丢出去他就一定会死。
一边是有可能会死，一边是一定会死，张启东的心里仍在挣扎。其实他有过一个更邪恶的想法，就是如同那些大汉说的一样，让小鱼自己走出去。
这个想法在他脑海里闪过的那一瞬间，真的差点把他自己给恶心死，他为他自己有这种想法感到十分悲哀。
在他的内心交战之时，大汉们已经走到了二楼……
十二、连跳三级
“我们要上来了哦！”
逼近的闯入者们发出怪叫，他们的铁钩不断敲击在身上的铁甲上，发出“乒、乒”的声音。
就在张启东天人交战，闯入者即将上到二楼之时，一声怒吼在楼下响起。
“上你老x你上？”
好几个同样高大威猛的大汉在一个壮汉的带领下，骂骂咧咧地走了进来，直奔二楼的铁钩大汉而去。
带着铁钩的四个汉子对视了一眼，然后齐齐地朝着房间里冲去。他们的目标是来抓人的，能避免的战斗当然要避免，而且那个小女孩他们见过，随便一个人用一只手就能提起来。
只要把小女孩抓到，他们再跳窗逃跑就可以了。
听到楼下的怒吼声，又看到八只大脚出现在门口的张启东顿时冷静了下来，虽然他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可是他知道前后脚来的两伙人绝对不是一起的。
不是一起的，那就能打，只要拖到第二群人上来，事情说不定就有转机。
只见四个铁钩大汉进房间之后，迅速地扫视了一圈，然后直接就把目光锁定到了床下。不过因为身穿半铁甲的缘故，他们并不能直接趴下去，把人抓出来。
两个走在前面的大汉上前，用铁钩钩住了床底，用力一掀，啥也没掀开……他们的铁钩莫名其妙的脱节了。
这时他们身后的大汉不耐烦了，其中有一个走上来把两个大汉扒拉到床尾，然后一脚就把整张床抬高了几分，另一个走上来顺手一钩，一下子就把整张床掀翻开来。
在铁钩撩起床底的那一刻，蓄势已久的张启东暴起发难。
他顶着墙壁的手瞬间发力，整个人弹射出来，双只大脚分别直接踩在两个大汉的膝盖上，把他们的腿踢成了一个向后弯曲的“竖v”型；骨头的声音清脆，弯曲的角度诡异。
此时，那两个被扒拉开的大汉由于被床稍稍挡住了视线，所以没能及时的对张启东发起攻击。
不过那两个受伤的大汉并没有丧失战斗力，他们居然咬着牙，在满脸的痛苦中直直地朝着张启东扑下来，并且顺势挥动了手上的铁钩。
【脚击】
系统的声音在张启东脑海响起，他已经开启了战斗辅助功能。
据系统说，原来的战斗辅助功能十分强大，仅基础功能就有能量扫描、动作预判、寻找弱点等一系列专门辅助格斗的被动功能。
而且还有隐身、制造干扰分身、制造幻境、精神冲击等进阶主动技能。不过嘛，现在仅剩常规的动作运算而已了。
由于战斗发生得快而急，所以系统也没有傻乎乎的给出一大段指示，能不能正确的“get”到系统的意思，就看张启东个人的战斗理解了。
两个大汉的左右膝盖分别受到重创，他们能控制着身体向前倒已经是十分强悍了。他们的手臂连同铁钩，其距离长度只比张启东的脚短一点。
张启东没有过多犹豫，双脚像弹簧一样，一缩一伸直接揣在了两个大汉的蛋蛋上。
“心碎的声音”猛然响起，两个被碎蛋的铁钩大汉双眼一白，直直地向着地上倒去，而另外两个铁钩大汉的心中也是哇凉哇凉的。
不过张启东也没能逃过两把铁钩的攻击，它们笔直地戳进了张启东的腹部两侧，而且由于双方的动作幅度都很大，铁钩几乎顺势将他“开膛破肚”。
……
大汉手中的铁钩虽然锋利，但是实际上给人的感觉十分别扭。
被做成臂套的铁钩本应是和手臂连在一起，通过一些机械链绕过手肘和肩部，牢牢固定住的。可是此时铁钩在大汉手上仿佛还限制了他们的输出。
原本可以随意调节角度和功能的铁钩，反倒成了张启东能活下来的最大原因。
另外两个反应过来的大汉看了一眼被碎蛋的大汉和重伤的张启东，又看了一眼缩在角落的小鱼，果断地选择了抱走小鱼，卖掉两个被碎蛋者。
只要把女孩抓回去，他们就能得到原定的报酬，是几个人回去都没关系，而且现在还可以少两个人分，何乐而不为呢？
后知后觉的小鱼没有发出尖叫，她只是默默地看着倒在地上的张启东，然后被一个铁钩大汉单手抓起。
两个大汉看着冲到了门口的壮汉等人，狞笑着从窗口跳了出去。
从铁钩大汉听到动静后迅速地进屋翻床，到张启东暴起发难，两败俱伤，再到他们跳出窗口，加起来都没有超过十秒。
像他们这个层次的普通人带兵器厮杀，胜负往往就在几秒之间。当然这是有前提的，必须要对战的双方不跑，直接面对面硬刚才行。
如果不是张启东第一时间碎了两个大汉的蛋，赤手空拳的他一个照面就会被干掉。
此时视线已经模糊的他，隐隐约约间看到了壮汉一行人当中的刺哥。在他意识到这是来自乌鸦帮的帮众之后，他用包含希冀的目光看着他们，同时将手指向了窗口。
“追～追！”
“追个屁啊！煞笔！”刺哥骂骂咧咧的，“下面就是我们的人，跳下去他就死定了。”
“大哥，给你介绍一下，这个是我从下城区捡到的胡子女士私生子。”
刺哥指了指张启东。
“哦？”领头的壮汉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张启东，“怎么说？”
“我捡上来他的第一天，他就进了屠宰间工作，而且被分配到了下城区的优等房，而第二天，他直接就做了老蛇头的徒弟。”
“还有，那次的晚间帮派试炼，他也是直接把那个诺克萨斯人的蛋打碎了。”
刺哥说着看了一眼那两个昏迷过去的大汉，他们两股之间那一片红色，看得刺哥一阵恶寒。他细细想来，张启东这人居然还挺可怕的，专挑某些部位下手。
壮汉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随后挥了挥手，示意小弟们把那两个铁钩大汉抬走。
“红帽子帮的人，居然冒充铁钩帮来搞破坏，有意思。”壮汉一边说，一边打量着屋子里的摆设。
“大哥们，别看了，我觉得我还可以抢救一下！”已经快昏过去的张启东咬着牙举起了手。
紧接着，他眼前一黑，彻底地晕了过去
……
【生命力判定通过，确认宿主存活，释放微电流】
【意识判定未通过，再次释放微电流】
【意识判定未通过，再次释放电流】
“呃～”
伴随着一声呻吟，躺在床上的张启东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痛！我感觉不仅仅是被打了一顿那么简单，我特么都瞎了！”
眼前一片漆黑，全身酥麻的张启东心里嘟囔着。
“你醒了？”老蛇头的声音响起，“你做的不错，干掉了两个红帽子帮的精锐。”
“虽然他们都带着不会玩的铁钩，但是战斗力也不是一般混混能比的，而且你也得到了属于你的称号，蛋哥。”
老蛇头强忍着笑意，用一种颇为肃穆的语气将张启东的外号说了出来。
“蛋哥？”张启东难以置信地叫了出来，“这是什么鬼称号，这谁起的？神经病啊！”
“我特么……”
“咳咳，这还不是因为你厉害……小鱼，跟你张哥说两局吧。”
老蛇头咳了两声，打断了张启东准备出口的脏话，紧急着小鱼的声音响起。
“要好起来，跟小鱼讲故事哦。”
张启东刚想开口和小鱼聊天，老蛇头那让他感觉到恶心的声音再次响起。
“昨天晚上，大帮主和二帮主开战了。”
老蛇头一句话就让张启东安静下来。
“大帮主乌鸦，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继承了乌鸦帮之后只懂得吃喝玩乐，他名义上虽然是帮主，但实际上他早已经被哈克爵士架空了。”
“前些天，外出捕鱼的乌鸦号神秘失踪，大帮主乌鸦的地位一落千丈，在有心人的挑拨之下，大帮主竟然在屠宰码头设下陷进，试图率先害死哈克爵士。”
“帮派的高层中有九层都是哈克爵士的人，这个陷进自然是被他第一时间就知道了。”
“诶！”
老蛇头叹了一口气，继续说到：
“但是哈克爵士没有说，他早就对乌鸦心怀不满了，于是将计就计，打算直接反杀乌鸦。”
“没想到，在他们二人开战的时候，乌鸦号却突然回来了，本来干脆利落的白刃战变成了帮派大战，而且乌鸦号也被众多战舰合力击沉了……”
老蛇头最后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低着头不说话。
【据本系统分析，这场战斗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性是一个阴谋】
“废话！”张启东试图在脑海里给系统翻一个白眼，“傻子都知道这个事情不对劲，连老蛇头这样的糟老头子都看出来了，我还要你提醒？”
就在他和系统准备“开怼”之时，老蛇头没完没了的声音再次响起。
“对了，还有一件事，我成了帮派里的首席解剖师了。”
老蛇头的声音没有半点高兴，反而很落寞。
“屠宰间里的其他人，都被乌鸦号一炮给轰死了。”
“按照帮派成员的地位划分的话，你是我的徒弟，身份已经等同最精锐的高级帮众了。”
老蛇头的一番话，让张启东有些瞠目结舌。现在他都开始有些怀疑他是不是传说中的主角了，什么都没做就连跳了三级，怪不得刚才刺哥的话语中带着满满的嘲讽和羡慕……
十三、登基大典
“那我岂不是可以在帮派里为所欲为了？”
张启东下意识的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老蛇头没好气地说道：“为所欲为不好说，但是作威作福还是可以的，前提是老头我在屠宰间里做的那点事不被哈克爵士发现。”
张启东明了地点了点头，随着他清醒的时间越来越长，他的双眼逐渐能看到东西了。
他一直以为是晕过去之后发生了什么，或者是因为失血过多导致的暂时失明，根本没往系统的身上想，实际上就是系统给他电瞎的……
睁开眼，他看见自己躺在小鱼的房间里，小鱼就呆呆地坐在他旁边，傻傻地看着他不说话。张启东心里一暖，他刚想对小鱼说些什么，老蛇头的声音又双叒叕响了起来。
“对了，你准备一下吧，明天我要带你参加哈克爵士的继位仪式，也让帮众们认识认识你，免得不小心把你当喽啰给误杀了。”
“继位仪式？”张启东有些懵。
“就是继承帮主之位的仪式，明天，在屠宰码头。”老蛇头不耐烦的说。
“好，好，知道了！”
嘴上应和着的张启东有些无语，一个黑帮换个帮主而已，怎么搞得跟登基一样，还有个仪式，这么牛怎么不上天呢！
“这个仪式很重要，几乎是基层帮众一辈子中为数不多的，能见到哈克爵士的机会，而且乌鸦帮的全体盟友都会来捧场，你出现的话也好让他们认识认识你，强悍的碎蛋者！”
老蛇头的话语里带着几分促狭，他在为自己找乐子。虽然荣升帮派里的首席技艺大师是件好事，但是十数位手艺人在一瞬间集体去世对他的影响实在是太大了。
即使他们这些手艺人平日里关系不怎么好，但是好歹他们也共同为乌鸦帮工作了很多很多年，是手艺人团体中互相最熟识的。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明天我会去……等一下，我都伤成这样了，怎么去？”
想起身的张启东发现腹部传来一阵剧痛，揭开被子一看，他的胸以下，臀以上的部位被一种翠绿色的纱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
“那些铁钩被加持过某种恶毒的炼金药剂，即使是给你用了最好的药，你一时半会之间也好不了。”
“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活下来的，要知道当时的帮众可是都放弃你了，两把属于铁钩帮的铁钩戳在身上，换成是那个壮汉都死透了。”
老头一边嘟囔，一边从床底拿出一副木拐杖，递到小鱼手里。
张启东顿时心里有数了，肯定又是系统帮了他的忙，没想到这破玩意还挺好用！
【请宿主自重】
“自重，自重，嘿嘿。”张启东忘了，系统能听到他的内心说话。
老蛇头把木拐杖塞到小鱼手里后，看着小女孩犹豫了一下，继续说到：
“明天小鱼你也去吧，好好地扶着他。”
一直在发呆的小鱼闻言后眼睛一亮，有些难以置信地转过头，用十分卑微的姿态问到：
“我也可以出去了吗？”
老蛇头宠溺地摸了摸小鱼的头，直视着她的眼睛好一会之后才肯定地回答道：
“当然可以，爷爷的身份已经不一样了。”
“耶！”小鱼兴奋地跳了起来，拿着拐杖的双手高高聚过了天空，差点把拐杖戳在张启东的脸上。
看到这一幕的张启东有些不是滋味，小鱼其实就像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小鸟，让人忍不住想捧在手心中，忍不住想……蒸了吃掉！
老蛇头走后，已经很困了的小鱼第一时间睡了过去，无聊的张启东摸着她的头，再次查看起了自己的道具。这种万贯家财在身，却不能用的感觉，真的十分憋屈。
像极了玩抽卡游戏时，抽到好几场ssr或者神卡后，却被告知不能用的那种心碎感，所以他只能一直浏览着这些宝贝道具，满足自己的精神世界。
一夜无话。
……
次日早晨，晴，万里无云。
此时正值符文之地的八月，爽朗舒适的天气、无边的湛蓝色海洋、清凉无比的海风，让张启东感觉心旷神怡。
九号屠宰码头上人头攒动，数不清的光膀子大汉站在原本的屠宰场之上，把不算小的码头站出了拥挤的感觉。码头其实很大，足足有五六万平方米左右，大约有**个标准的足球场连在一起那般大。
迎面吹来的海风里开始充斥着香浓的酒气，数十艘形态各异、狰狞无比的战舰静静地停靠在码头边缘，战舰上高悬着的乌鸦旗帜说明了它们的归属。
战舰其实很大，只不过码头也很高，所以看起来战舰只是比码头稍微高了那么几米。
张启东和一票看起来就很猛的壮汉站在了码头的最前沿，他们这批人就是乌鸦帮的高级帮众了。
乌鸦帮真要细分，只有五个层次。
身为一帮之主的老大；掌管财务、舰队、手艺人的三位老二；顶级打手、手艺人和高级船员们组成的高级帮众；实力强悍，每战必先的精锐帮众以及普通的船员；普通喽啰和杂鱼苦工。
刺哥就是精锐帮众，他的老大，那个壮汉就是高级帮众。张启东是老蛇头这个二号人物的大弟子，所以也是高级帮众。
就在张启东舒服地闭上眼感受大海的气息之时，他的耳边传来一句，“废物！”
拄着双拐，让小鱼搀扶着的张启东心里清楚，的确是有人在骂他。
转过头，一个光头壮汉正用睥睨的目光看着他，脸上挂着一个满是嘲讽的笑容，嘴巴再次张开，重复着“fw”二字的口型。
“fw”这个词，张启东听过不少次，尤其是他在主宇宙时，他经常在某个游戏的排位赛中听到这个词，他对这个词有着自己的理解。
“fw”对上单来说一般是指“斧王（父王、封王）”，特指某些极强的上单爸爸，高玩诺手准备一打五，进而封王的意思。
对中单来说，特指“法王”，意思是说他的技术像某个大魔王一样很厉害。
对打野来说，特指“富翁”，意思是说他刷野很厉害，很能从野怪手里抢钱。
像“nmsl”就是“你没事了”，“nc”就是指“能c”，把它们连在一起，“nmsl，nc”就是对fw（封王）玩家的肯定，意思是这次你虽然封王失败了，但是你是很强的，能c的，我们都很看好你。
抱着这样的心态，张启东对着光头大汉回了一句，“nmsl！”
就在光头大汉头上的青筋暴起，满脸赤红，准备破口大骂时，他忽然呆住了。随后他脸上的表情瞬间收敛，仿佛变成了一个乖宝宝。
张启东顺着他刚才的目光看去，只见紧贴着码头的那艘战舰的甲板上，出现了一个看起来十分妖异的中年男人。
……
刀削般的脸颊，稍显锋利；狭长的双眼向左右两边微微勾起，像一匹狼；明明脸上带着微笑，却给人一种绝非善类的感觉。
一头金色的短发梳得一丝不苟，身穿紫色的修身燕尾服，其衣领和袖口处用金丝与某种血色的材料编织了一只只神异的小鸟。
他就是被称为猩红之刃的哈克爵士，曾以一手血腥无比的恐怖刀术让其他的黑帮成员闻风丧胆，他的地位，是用一场场腥风血雨般的屠杀奠基的。
哈克爵士出现在战舰的甲板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屠宰场里的人们，十秒钟不到，吵杂的人群变得安静下来。
哈克爵士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大声开口：
“今天，乌鸦帮正式改名为，猩红之刃！”
“而我，哈克爵士，将成为你们新的帮主。”
“在我的带领之下，我们将战无不胜，攻无不克，驰骋大海，成为守望之海上最具盛名的传奇。”
“废话不多，今日，高级帮众人人一枚金海妖，精锐帮众一人一百枚银蛇币，最普通的工人、苦役人人可以领一枚银蛇币，一个月的干粮。”
帮众们爆发出惊人的欢呼声。
“老大nb！”
“哈克爵士万岁！”
“猩红之刃万岁！”
哈克爵士的演讲非常有气势，抑扬顿挫恰到好处，短短几句话，就激发了帮众们的情绪。
紧接着，一张大大的木梯板从船上架出，哈克爵士带着一排人走到了木板上，让全部的人都能看清他们的样貌。
“这位，是我们猩红之刃的首席技艺大师，蛇爷！”
哈克此时介绍的是老蛇头，只见他满脸的淡然，俨然一副世外高人的样子。
“这位，是我们猩红之刃的管事，矮人莫顿！”
“这位，是我们猩红之刃的舰队总指挥，凶猛的皮特！”
此时介绍的是另外两位管理财务和舰队的。
“这位，是我们猩红之刃的盟友，红帽子帮的管事，绿帽子女士！”
“这位，是我们猩红之刃的盟友，九头响蛇的老板娘，厄运女士！”
“今日的所有美酒，都由她提供，欢呼吧！”
就在哈克爵士介绍到厄运女士时，低头数蚂蚁的张启东愣住了，他猛然一抬头，却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