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上流社会的邀请
张启东看着模糊不清的绘画本暗自惊奇。
图奇贩卖的东西不仅种类繁多，而且价格出奇的便宜，便宜到看起来就像假的。
“你这个，一整批产自皮城的a级右肢增强体只卖，卖九百九十九银轮？”
“没错！”图奇点头肯定。
“我不信，九百九十九银轮一个还差不多。”张启东摇头，他又不是傻子。
不说手术费用之类的，光是一个足够精密的a级肢体都不止九九九银轮。
图奇指了指张启东的冰雪斯登，开口道：“银轮给图奇，图奇把地址给你，然后你自己去拿！”
“图奇，只和强者做交易。”
大只老鼠的面部表情三分讨好、三分欢喜、三分自豪，十分滑稽。
它的意思张启东明白，九百九十九银轮能买到的是这批增强义肢的存放地点，然后自己凭武力去“拿”。
果然，这只老鼠做交易的方式非常独特。
目光在绘画本上不断游走，张启东明白今天他必须得出点血，否则图奇很可能会缠着他，做他的小尾巴。
一条老鼠尾巴，光想到就恶心。
“这个吧，我要这个！”他指了指绘画本上的某颗水晶。
光看个头，是一颗很大的海克斯水晶。
“诺，这是一千银轮，不用找了。”他拿出一张银票，卷成团抛给老鼠。
九九九银轮，也不知道是哪个缺货教图奇这一手。
“承蒙惠顾！”
图奇麻溜地捡起银票，然后让一只小老鼠叼着一卷破布送到张启东手中。
“话说刚才的绘画本也是老鼠叼来的么！”张启东忍着恶心把破布塞到口袋中。
他并不想去抢水晶，老鼠一走他就会把破布丢掉。
图奇把银票给小老鼠叼走后，搓了搓手道：“我很喜欢你的宝贝，如果有一天你要把它丢掉，或者不要它了，我愿意把它换过来。”
张启东看着动作非常人性化的老鼠，终于忍不住发问：“我想知道是谁教你这些东西的？”
“我是说，类似于等价交换、购买贩卖、计算银轮这样的，这样的知识！”
“对，就是知识！”他重复了这两个字。
老鼠成精他不反对，但是老鼠总不能天生就精吧。
虽然没有出乎意料，但是图奇给他的答案依旧让他久久不能释怀。
……
和图奇交易完，再次拒绝它赠送的医药品，张启东开始摸黑往回赶。
如果按时间来算，现在应该正好是深夜。不过在祖安底层，夜晚和白天都差不多。
黯淡无光的街道上空无一人，离灰霾预警过去的时间还长着呢。
老鼠的第二只弩箭从他的脚背射入，从脚心穿出。
唯一值得高兴的就是当时他正在做战术翻滚，虽然伤口的面积大了点，但是弩箭干净利落地穿了过去。
再次检查腹部，被弩箭穿过的伤口同样没有任何恶化，烧伤的部分也开始结痂修复，张启东终于松了一口气。
按照这些灰霾的厉害程度，如果他的伤口被感染或者吸入某些特殊玩意的话，恐怕他不仅吃不了，兜也兜不走。
灰霾中一个小小的口子就足以让人一命呜呼，更别说他的脚和腹部还几度流血不止，医护基本全靠按和捂。
“系统你还是很给力的。”
几次必死的局面都因为系统简单的辅助功能而侥幸存活，他不得不再次感叹系统的全能。
确认过方向，他低着头在漫天灰霾中忍痛前进，整整数个小时过去，满头大汗的他才乘坐尖啸回到中层。
上至中层，灰霾预警带来的危害骤然降低，普通人的可见范围从两米一下拓展到了十米，每隔几分钟就能看到一个全副武装的人在灰霾里晃荡。
那是中层安排的巡逻队，用来降低在灰霾预警中发生事故的可能性。
看到巡逻队的张启东真正的松了一口气，再次放慢速度，用老爷爷出门逛菜市的姿势回到了住处。
“老蛇，灰霾这么大，在门口蹲啥呢！”
刚打开门，他就看到老蛇头带着三个小女孩坐在离门不远处讲故事。
“怕你没力气开门，被憋死在门外。”老蛇拍拍小鱼的肩膀，示意她去拿药品和工具。
看了一眼坐立不安的温，张启东咧嘴笑道：“不好意思，放了你和你朋友一个鸽子，回头补偿一点银轮给你们。”
说完，他径直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一分钟不到，老蛇和小鱼一起走了进来，手上还提着一个小箱子。
老蛇头熟练地开始给他清洗伤口，一边洗还一边啧啧感叹：“你这体质真是稀奇，换成一般的祖安人随便带点伤口都得死在灰霾里，你顶着两个洞和一块那么大的伤口居然屁事没有。”
张启东翻了个白眼：“我就当你是在夸我了。”
说着他看了一眼小鱼，本来还以为她会害怕，没想到她目不转睛地盯着老蛇处理伤口，似乎是在偷师。
“这才是真正的早熟！”他不由感叹。
……
处理伤口闲着也是闲着，老蛇干脆和张启东聊起了战斗经过。
“什么？”
“喲～痛！”张启东的脚一阵抽搐，“稳一点好不好，别大惊小怪的，我都说了没必要涂药，要涂你起码认真一点啊。”
老蛇头把药递给小鱼，继续追问：“你是说这次行动失败了，而且诺克萨斯帝国还阵亡了一名指挥官？”
看他的样子，似乎这比世界第八大奇迹还夸张。
张启东作为一个外来人士，根本无法理解老蛇头对诺克萨斯和祖安的感受。
在老蛇头眼里，诺克萨斯之手足以单压弗雷尔卓德，帝国的海军元帅加几个将军就能直入艾欧尼亚。
在更久之前，诺克萨斯的陆军元帅几乎平推恕瑞玛黄沙，大将军和几个上将就挡住了德玛西亚的疯狂反扑。
可以说诺克萨斯在符文之地的地位非常高，几乎就是主宇宙某个世界警察的加强版。
而祖安是什么东西，一个在老蛇头眼里基本等同于比尔吉沃特的地方，大概相当于某东的一个小国家。
现在的局势就是，世界警察的总督察下令，来了四个完整的飞虎队围剿某小国的混混头领，结果遭到反杀。
何止是出奇，何止是出乎意料，这对老蛇头来说简直是天方夜谭。
祖安和皮城这个所谓的双生城邦名义上独立，但祖安实际上应该远远落后于其它国家和地区，和张启东想象中的对抗完全不是一回事。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啦，一直在变。”张启东找不到什么好的解释，只能和老蛇头讲道理。
老蛇虽然脸上依旧疑惑，但他也没傻到继续问张启东。
看着小鱼一脸开心的涂药，他从背后拿出一封精美的信函，示意张启东观看。
“和平…进化日…演出？”张启东一目十行。
“没错，这是由一个叫谜团的组织带头成立的活动，到现在规模越来越大，渐渐成为了皮城人和祖安人共同的狂欢。”
“来自德玛西亚的演奏家？”张启东忽然兴奋，“灵魂旋律演奏者——娑娜！”
“来自艾欧尼亚的表演团队，动物、马戏……”
“来自恕瑞玛的绝美舞女，妖娆、性感……”
一连串介绍配上精美无比的信封顿时让人对这个所谓的表演期待不已。
毫无疑问，这是一道来自上流社会的邀请函……
三十四、被分割的天与地
历经大战，在不见天日的灰霾中苦行数个小时，带着伤痕回到铁皮房子里的张启东看着邀请函，恍如隔世。
平心而论，生活在主宇宙的他上一辈子都没接过如此精致的邀请函。
淡淡花香、白洁柔顺、镶金花纹边框……这种东西和他呆了两天的铁皮祖安显得格格不入。
不过他忽然想起了皮城在最底下援建的码头。
那些码头比祖安中层的房屋还要精良华丽，在皮城人眼里，可能他们的脸面比祖安人还重要。
“想不到在这个鬼地方步入了传说中的上流社会！”
“音乐演奏、舞蹈大家、原生之美舞台剧，这些节目听起来挺唬人的哈。”张启东装模作样，“不知道这位来自德玛西亚的娑娜是什么人物。”
他当然记得琴女，联盟第一大大大辅助。
记得在主宇宙时他的竞技水平说高不高说低不低，成天混迹的大区就是厄加特现在疯狂想干掉的那个组织。
那个大区有一个特色，就是某种吸引强者的物种特别多。
人人都认为强者渴望力量，只有张启东知道那是错的。
强者，渴望琴女！
而且越大越好！
“喂？”
“喂？”老蛇头轻轻一巴掌打到他脸上，“你有没有在听？”
“在的在的，说到了乃…哦不，说到了娑娜，你继续。”张启东回到现实。
老蛇头三言两语就把他肚子里的内容全交代了。
在他年轻时，德玛西亚和比尔吉沃特通船最低都是按年计的，他知道个屁娑娜。
不过皮城“和平进化日”的演出档次相当不俗，只有一流的名师大家才会受邀前来表演。
尤其是这两年皮城与祖安的关系持续恶化，听说这次演出被视作修复两城关系的纽带，沟通上下民众的桥梁。
发起人是谜团的首领，也就是刚才横扫战场的艾克。
“修炼有成后准备大展拳脚么，怎么感觉他准备成为主角的样子。”张启东揉揉鼻孔。
不过艾克的确有这个资格话事，张启东感觉他很有大佬风范。
出场骚包，战斗力爆表。
老蛇头语气不咸不淡：“兰纳尔爵士的动作比想象中要快，我们后天，最迟大后天就可以装船返航，后天就是演出，我们看完就直接上船，不在祖安……”
“老蛇你可别乱插旗子！”
“插旗子？”
“总之你别来这一套。”张启东拦住他的话头，“我们看完演出就走，开开心心来祖安，高高兴兴回家去。”
“没错，就是这个意思！”
……
“那个……”正在给张启东脚底上药的小鱼发出嘀咕。
“我想带艾比姐姐进去一起看，可以吗？”
小鱼的两只眼睛眯成月牙，嘴巴轻咬、牙白唇红，讨好的表情像一只可爱的小兽。
张启东这才注意到，来祖安后的小鱼似乎开朗了不少。原来的她绝对没有那么爱笑，笑起来也不如现在好看。
看来短短两天时间，两个同龄小女孩就给她的生活带来了很多乐趣。
“给我们的位置一共只有五个，如果带多两个小女孩，就注定带不了……”老蛇头说话时望着张启东。
小鱼可怜兮兮的目光也紧跟而至。
“让我来拿主意么！”张启东有点蒙圈。
“我连去都没去过，安不安全、人多不多、环境怎么样我全都不知道，我怎么拿主意？”
他朝着老蛇和小鱼回敬了一双同样无辜的大眼。
比眼睛大，张启东还真就没怕过谁！
老蛇皱着眉头，似乎对他的答案很不满意。
“安全，演出那天上面可安全了，是爷爷和艾比姐姐说的。”小鱼兴奋地补充，“对了，温姐姐说她自己有办法进去，我们只带艾比姐姐就可以了。”
她欢呼雀跃的样子就像一只金丝雀，叽叽喳喳的，又令人讨厌不起来。
“那要不就这样……”张启东心虚地看向老蛇头，“我感觉我自己也能算一个猛男。”
“定了就定了吧，反正如果真出事了吃亏的又不是老头。”老蛇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自由枪机设计图交出去后，张启东感觉老蛇和他的关系一下子变了很多。
比如刚才带着三个小女孩在门后面等他，不用问，一定是老蛇的做法。
说句实话，他自认是一个生长在赤色五星旗下的人，从小接受的是“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等理念。
如果在屠宰码头之时，不是老蛇头给了他一个机会，可能他根本等不到金手指、六星道具、超强系统等东西傍身就一命呜呼了。
所以那张自由枪机图纸在他眼中真的意义不大。就算白送给老蛇他也没什么意见。
“不过在老蛇心里，估计我已经成了自家女婿了。”张启东自嘲。
得到好消息的小鱼把药往他腿上一糊就跑出去，老蛇摇摇头，帮他带上了门。
……
一夜无话，皮城的特效药效果非常好，不过张启东觉得这点皮肉伤躺一夜估计也能自我修复个七七八八。
“起床了，哥哥！”
门外的小鱼不断催促。
“来了来了！”
今天他要和她们一起去逛逛祖安的几个著名“景点”。
后天撤退的船，明天是演出，那么今天正好让艾比带着他和小鱼上“高楼层”玩玩。
说穿了，老蛇还是对赫洛兰家族有可能带来的威胁无比重视。
走出铁房子，祖安像是被笼上了一层灰色的帷幕，灰霾预警带来的后遗几天内都难以消散。
“大人，我们先去哪里？”艾比和小鱼已经整装待发。
两个小女孩今天穿的都比较厚，前者还特意带上了大众款全脸呼吸滤器遮挡面貌。
想了想，张启东没有让她摘下。
“不急，我们一层一层往上走。”
三人来到尖啸前，张启东心疼地投下一枚银轮。话说屠宰码头的收费方式也是从这里学的吧，太坑了。
“咣—咣—咣—”
尖啸停下、上升、又停下。
走出铁门，一个完全陌生的祖安在二人面前出现。
这里是广场区实际上的最低层，是一个集结了大多数生活娱乐场所的基础娱乐层。
灰霾在这里被压得极低极低，一缕缕略显羞涩的阳光试探性地走进了祖安。
四面八方的彩色玻璃窗闪烁着异彩，深邃的紫、夺目的红、旺盛的绿，彼此争辉却又异常透亮，仿佛朝哪个方向都能望到彩虹。
沿着走道矗立在地面上的是一排排精美、独特的各式建筑。
被镂空的建筑墙面每一栋都散发着独一无二的设计气息，所有的砖瓦都经过特殊加工，即使是铁栏杆都被雕刻成精致无比的各种图案。
空气中飘荡着诱人香气，外观独特的吃食店人来人往。
甚至还有一些卖服装的，请了人体模特站在门口供人观赏。
被粉刷过的走道两旁还像模像样的种了树，一些写着标语和禁令的牌子随处可见。
往来的人大多数都穿着得体，最不济的那个也算相当整洁，和“楼下”居民的衣衫褴褛形成鲜明的对比。
至此张启东才意识到，祖安底层、祖安中层和祖安的广场区，完全是三个不同的概念。
底层更像是一个低配版人间地狱，中层人勉强过着还算可以的生活，而再往上……同为祖安，三个大区犹如被分隔开的天与地……
三十五、最根本的需求
“烤肉在比尔吉沃特又不是没有，干嘛吃得那么香！”
“还有蛋糕混着烤肉吃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张启东看着满脸油腻的小鱼十分无奈。
这是一个挺大的吃食店，橘黄的暖色墙面配上蛋糕和烤肉，让路过的小鱼直接迈不动腿。
不过这些东西在张启东眼里只是勉强合格。
“艾比，你不吃吗？”他好奇地多问了一句。
艾比笑着摇摇头。
不过她的眼神总是在不经意间扫过远处的服装店。
可能是灰霾的缘故，街道上人烟稀少，开门的店铺也不是很多。
路过的几个行人步履匆匆，他们大多数都戴着精致的呼吸滤器，看起来应该不是祖安人。
听艾比说，其实这一层本是供底层和中层祖安人娱乐享受的，但是双城关系恶化后，这里就逐渐成了商人们落脚的最佳选择地。
已经修好的楼房被推倒重建，大批建筑直接改成了各种住所。
皮城人要告诉祖安人，没有祖安人世界不会不同，但是如果没有皮城人……
“小鱼吃完洗把脸，我们去买点衣服。”
“好的！”听到要去买衣服的她立马加快咀嚼速度，两个脸颊一鼓一鼓的。
走至服装店，没有张启东期待已久的装逼打脸情节。
身上带足了银轮的他即没遇到刁难人的恶心店员，也没遇到硬是要摆阔的脑残土豪。
“这里地方还挺大，人还挺多的。”张启东往里面瞄了一眼。
外面看着就不小的店铺里边实际更大，三层一眼望不到边，被摩肩擦踵的热闹人群挡住了视线。
“是的大人，事实上，这里不仅出售衣服，还提供洗浴、剪发、衣物租赁、化妆等诸多服务。”店员在一旁解释。
不过艾比很快就说明了服装店生意好的原因：从底层上来这里玩的人必须先换一身衣服，才能进入大部分场所。
他们要做的就是找一间服装店进行长期、稳固的合作，让自己每次上来广场区玩都能洗个澡换身衣服。
特别是一些高楼层，比如张启东等人明天要去的巴蓓特大剧院，在平常时候穿得不够好连门都进不去。
这都快赶上某种歧视了。
“你们去选吧。”他挥挥手，微笑着示意店员带两只女孩去挑衣服。
艾比眼睛一亮，脸颊一红，毫不客气地选了两套她心仪已久的服装。
小鱼则是被带进了更里边，开始挨件挨件试衣服。
……
“我其实一直很好奇。”等了半个小时的张启东意识到他必须找个话题，“明明只隔了一层土地，你们…或者说大多数祖安人就不会对生活有什么，怨念或者不满吗？”
“怨念或不满？”拿着衣服嘴角含笑的艾比呆了一下。
“没错，就是那种明明大家都是人，你们得每天工作十几个小时，辛辛苦苦赚取活下去的资本，可是上面的人却吃喝玩乐样样俱全的怨念。”
张启东一时忘了该如何形容。不过他很确定，他的意思已经表达到位。
艾比瞬间沉默，她本就苍白的脸看起来变得黯然无神。
抬头看了一眼服装店里熙熙攘攘的人群，她语气平静：“一开始也会不甘心，毕竟，谁不希望能够拥有更多？谁不希望有能力生活得更好？”
“可是随着我慢慢长大，做的活、见的事多了，也就想明白了。”
“祖安人的生活其实一直没有变化，在很早很早以前，世界战火连天，那时候连安稳地活着都是一种奢望。”
“在我父亲母亲的那个时代，海上贸易也不是什么轻松、安全的工作。”
艾比说着，尴尬地看了一眼身为海盗的张启东，“在这个世界上，一个人活得体面与否完全由荷包决定，但更残酷的是，强者总是可以轻易制定任何规则……”
“不过我相信，依附着皮城家族生存的祖安总有一天会迎来属于自己的时刻……”
张启东听着听着陷入沉思，他再一次走进了自己的意识误区。
来自华夏，接受过多种教育理念灌输轰炸的他先入为主，把符文之地当成了蓝星，把祖安人当成了华夏人。
人人平等、生命无价、自由、政治、安全、法律、诉讼……这些玩意在这里根本不适用。
在经历过符文世界大战、飞升者虚空大战、暗裔全面战争、黑暗君王暴政等诸多灭世级战役的符文之地，生命几乎是最不值钱的东西，尽管那只是曾经。
张启东认为祖安人应该讨要公道、讨要人权，但实际上大多数人只想活着，不管存活的方式高贵或不高贵。
只有像维克托、艾克这样的超级天才，才有资格代表祖安，像强大的统治家族们发出挑战。
其他人只能在规则的压制下得过且过，期待着足以推翻一切的强者横空救世。
……
“哥哥！”
“哥哥，你怎么肥四！”小鱼戳了戳抱胸而站的张启东，“你最近怎么老是走神？”
“没什么，人大了就是这样！”捏了捏小鱼的脸，张启东示意店员结账。
“谢谢惠顾，一共三十二银轮。”
店员笑眯眯地提着七八个袋子，准备放到张启东手上。
“也不贵。”他看了一眼，艾比手上还有两个。
“一般人一个月也存不到三个银轮。”艾比小声嘀咕。
换成她来买，肯定要先厮杀一番，把价格砍下来再说。
最终张启东决定先把衣服放这，回头下去时再拿。
买好衣服的小鱼立马换掉了身上原来的，艾比则是依旧穿着那一套。
他们三人一路走一路看，终于走到了这一层的主体大区，戏曲区。
在娱乐项目不够充足的符文之地，戏曲依旧是人们取乐的主要方式。
色彩斑斓、迎风舞动的彩带，形态不一、各种动物样式的彩色气球，堆满了假花和糖果、大声吆喝的商贩……
“这和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啊。”张启东无语。
在他面前的街道上，有吹奏奇特乐器的怪异乐队，有当街耍一些高难度杂技的小丑、有变魔术玩卡牌的街头艺人，总体来看只比菜市场好那么一点点。
“真正的表演都是要进戏院才能看的。”艾比指了指不远处的大建筑。
原来符文之地的戏剧同样起源于原始歌舞，由文学、音乐、舞蹈、魔法、历史、战争、杂技以及表演艺术等多方面综合而成。
大多数成名戏剧演绎的正是符文之地历史上曾经发生过的，波澜壮阔的历史事实。或是重大战役、或是英雄史诗，只有少部分是完全出自幻想或者改编的作品。
“那我们现在买票进去看看？”张启东看着门可罗雀的戏院皱眉。
“下来的时候再看吧。”艾比建议。
“行。”张启东转身就准备带头离开。
接下来要去的地方在他心中其实已经期待了很久，那就是奇术魔法学院。
自从他得知自己有非常优秀的魔法天赋以后，他是日思夜想，恨不得一闭眼就能闭关数百年，出来就无敌大陆。
想着想着，走远了的他发现自己身边没跟有人。
回头一看，小鱼和艾比都停在了一个耍杂技的小丑面前。
得，无敌大陆这件事还比较远，张启东只能默默地跟在两只女孩身后，等她们尽兴……
三十六、初窥魔法与符文 上
广场区倒数第二层，偏僻角落，奇术魔法学院。
这是一个不被大多数人所接受的祖安科技魔法学院，建立在植物园上方不远处，一块位置很差的地方。
它被认为是皮城科技学院和魔法学院的仿制品，一个来自底层的西贝货。
“道理我都懂，可是这也未免有些……”张启东远远地看向学院大门。
斑驳昏暗的墙体仿佛承受过岁月洗礼，墙上攀爬着稀稀拉拉的绿色植物，空无一人的大门口处没有任何遮挡，既不神秘也不高大。
甚至可以说，这座魔法学院是他一路见到的建筑当中最破烂、最低调的。
“这个学院名义上来自皮城，但实际上它的创始人是那位大人。”艾比说得很隐晦。
这么说就可以理解了，靠近门口，张启东看到一个和兰纳尔家中外形差不多的钢铁雕像傲然矗立。
“我认出来了，这是那个全金属狂潮加初号机皮肤的综合版！”盯着这个十几米高的雕像，他顿时恍然大悟，“怪不得那么熟悉。”
没有理会满脸诧异的小鱼和艾比，他绕着雕像开始找第三只手，不出意料，没找着。
艾比满脸疑惑地继续解说：“那位大人建立奇术魔法学院的初衷非常独特，魔法在这里更像是一门新的科学，强大的魔法师和科学家将魔法原理作为实践科学进行研究。”
“那位大人试图缔造一种规范化、甚至是可以工业化驱动的魔法力量……”
张启东似懂非懂，抱着探索新世界的心情，他和小鱼激动地走进学院。
奇术魔法学院内部还是挺大的，走进门后第一眼望去就是错落有致的一栋栋小楼。
“这些楼曾经是教学楼和宿舍楼。”艾比还准备一栋栋介绍。
张启东制止了她，加快脚步。
楼群过后是个别具一格的大广场，各种被荒废的设施和残留的杂物说明这里曾经非常热闹。
广场再过去才是他注意到的好东西，一座典型的小型魔法宫殿，屹立在长长的阶梯之上。
肉眼可见的浅色能量石镶嵌在洁白的宫殿表面，蕴含着特殊气息的金属装饰散发异彩，比蝌蚪还小的透明符文隐隐流动，整座殿堂明显透着一种“不科学”的气息。
“那里貌似还有人居住。”
张启东看了看干净整洁的宫殿，又看了看脚下荒草丛生的广场。
两个世界！
落后半步的艾比带着小鱼走了上来，欲言又止。
……
原来那座魔法宫殿里的确还住有人，而且他们可以免费为祖安的居民检测魔法天赋。
“但是自从维克托大人和家主们的关系恶化后……”艾比犹犹豫豫，“总之，奇术魔法学院人人都能来，但是已经很久没人敢靠近那座魔法殿堂了。”
“祖安还有别的地方提供魔法知识或者对学习魔法的帮助吗？”
“如果是基础魔法知识和理论的话，没有了。”她老实回答，“据我了解，除了奇术魔法学院，只有皮城可以找到魔法知识。”
难不成这是所谓的知识技术封锁么！张启东眯着眼睛思考。
“不管了，进它！”
反正后天就回比尔吉沃特，他不信皮城的家主们还因为进了一个魔法学院搞他。
张启东带头朝着魔法宫殿走去，小鱼和艾比对视一眼，一个兴奋、一个忧心地跟了上来。
踏上台阶的第一级，张启东没有感受到任何不同。但他没发现的是，他身后的两只小女孩每走一步，脚下都会踩出丝丝波光。
于此同时，魔法殿堂里两个身披长袍，面目模糊的魔法师睁开眼。
“毫无波动？”
“毫无波动！”
“看看？”
“看看！”
二者一问一答，简单粗暴。
“呼～这阶梯还挺长！”走到殿堂门前的张启东擦了擦汗。
回头看向还在半道上的小女孩，他开始眼神催促。
“奇怪！”
“奇怪！”
两道完全相似的声音在他身后近乎同时响起，吓得他差点直接滚下去。
转过身，两个全身笼罩在长袍下的法师飘浮在空中看着他。
“还挺渗人！”明白这两个是魔法师的张启东还是忍不住有些害怕。
明明四周还挺亮的，这两个法师的帽子也不长，可是他们的脸就是被一片阴影所覆盖。
“进来吧！”一个法师转身朝宫殿里飘去。
另一个法师则是看向两个女孩。
“我等一下她们吧，免得她们害怕。”看着黯淡无光的宫殿内部，张启东咽了咽口水。
也不知道现在跑还来不来得及！
留在门外的法师也不出声，随着第一个法师再次进入宫殿，一股淡紫色的柔光点亮了殿堂内部。
张启东拉了两个女孩一把，随后三人一同走进略显神秘的大殿。
……
魔法，一种张启东原以为只存在传说中的神秘力量。
现在他已经明白，在瓦罗兰，在符文之地，魔法不只是一种神秘莫测的能量概念，它是半实体化的物质，可以被引导、成形、塑造和操作。
魔法发展至今已经是种类繁多、形态各异，但是归根结底，它们都是对各种能量和元素的不同运用。
其中最初、最基础、最强大也是最稳定的本源魔法被称为源生态魔法，它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叫做本源符文。强大的源生态魔法甚至可以肆意影响自然法则，更改科学规则。
它们可以无限制地调动元素，制造奇迹。例如让寸草不生的炎地变得生机盎然，魔法充盈，将山脉割穿，将海洋抽干，将天空焚毁……这力量从不消散，只会不断增长。
在瓦罗兰大陆上，到处遗留着被源生态魔法塑造、改变过的地形与环境。
其中最为著名的就是诺克萨斯沿海的那座山峰，据说在符文之战以前，山峰之下绵延百里都是土地。
“那么这些符文呢？”张启东好奇地对法师发问。
“它们被一位强大到极致，无敌符文之地数百年的恐怖法师统一收集了。”法师似乎不愿多提，“我们继续说魔法。”
符文之地各式各样的魔法变化大体以三种方式呈现出来。
一就是直接调用各种元素，引导能量，以自己想要的形式将其释放，这也是概念上的魔法、法术或技能。
这是大多数魔法师走的路，想办法接触元素与能量，学习如何指挥元素，然后系统地修炼先人们早已建立好的法术形态，成为一名施法者。
整个符文之地八成以上的法师都是这样子来的，这个世界满溢的能量和充盈的元素让人们学起魔法事半功倍。
二就是通过各种手段凝聚魔法符文，将元素和能量注入物质，直接将魔法塑造为永恒存在的实体物品。
这也是炼金术、魔药学、海克斯科技等一大批魔法学科之根基。必须注意的是，魔法符文和传说中的本源符文是完全不一样的东西。
雕文、印记、符印、精华，这些东西广泛存在于盔甲、刀剑、枪支、药剂甚至是路灯上。这其中有一些物品天生自带能量和元素，大多数都是后天人为加工的。
昨夜张启东看见的，诺克萨斯用以驱逐灰霾的盔甲就是一种特制盔甲，还有海克撕手枪以及做成冰雪斯登的冰雪钢，这些都是魔法符文在发挥伟力……
三十七、初窥魔法与符文 下
“第三种就是奇术魔法学院目前在研究的规范化、工业化魔法。”法师朝着殿堂中央的一本超大魔法书指去。
“哦，是吗？”张启东不可置否。
“所谓的规范工业化魔法，就是像海克斯科技结晶一样，通过某些方式提取、凝结、利用魔法能量，让一些普通人也能享受到魔法带来的便利。”
“目前最为成功的例子就是维克托科技灯，那种能刺破灰霾的魔法灯其实是……”法师开始长篇大论。
张启东一边看，一边听。
大殿中，除了被供奉在最中央的魔法书，只有一些略显古老的暗金圆柱伫立在各个角落，其上漂浮着拳头大小的浅紫色能量晶石，梦幻缤纷。
六个几乎和地面齐平的石台被分别置于魔法书的六个方位，想来就是供魔法师们入座的。
除了这些简单的基础摆设，偌大的殿堂中竟然只剩空气。
再看一眼依旧在喋喋不休的法师，张启东忽然觉得他很像个大忽悠，很像某些组织的小头目。
果不其然，不超十句话，法师就把谈话内容聊到了拉赞助上面。
“只是目前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海克斯科技水晶给祖安人民带来了无法抹除的危害，长期发展下去，必定也会成为瓦罗兰大陆的毒瘤。”
“虽然奇术魔法学院有心消除海克斯科技带来的危害，为祖安、为瓦罗兰做贡献，但是我们实在是……”
“不过想解决这个问题也不是没有办法，只要……”
“停！”张启东及时伸手，“您说得的确很有道理，只是我觉得这些话似乎没什么必要和我说。”
他正纳闷呢，为什么这两个看起来神秘无比的法师一见面就拉着他进来聊家常，原来在这里等着他。
只是他这一穷二白的样子，还带着两个小孩，看起来哪里值得被忽悠呢？
略高一些的魔法师仿佛在笑：“奇术魔法学院别的不敢说，唯独能量检测方面绝对是符文之地首屈一指的，从你踏上阶梯那一刻起，我们就在探查你的身体，但是直到现在……”
“我去！”张启东不自觉地抖了两下。
魔法师毫不在意，继续补充：“身上没有传出任何波动的人只有两种解释，要不就是强者，要不就是被强大道具所庇护的人。”
“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推断你应该是后者，如果不出所料，你背后应该有一个足够强大的……”
……
魔法师越说，张启东越是心寒。
“系统，你不是说我魔法天赋奇高么！”
【没错，只是宿主的身体目前被更强大的神力隔绝了】
“那这个意思是？”
【意思是宿主即使真的找到了修炼方式，也无法在符文之地完成对魔法的任何修炼，除非直接锻炼精神力】
【而且需要通知宿主的是，即使你锻炼精神力，依旧无法调动任何元素，因为目前系统头上那一位无上海神，是真正意义上的禁魔】
“那为什么其他人能用？”
【内严外宽，宿主一丝都不行】
“牛批！”
“海神牛批！”
“系统你也是真的牛批！”张启东发自内心地给系统点赞。
累觉不爱！
张启东感觉还没开始爬，他整个人就从人生巅峰上往下掉。
“哥哥！”小鱼敲了敲他的膝盖，“你又走神了！”
双目重新聚焦，两个法师昏沉的脸依旧对准他，仿佛在等他回答。
“我们说到哪了？”张启东有些浑浑噩噩。
“我们说到了具体的实现方式。”矮一些的法师快速开口，明显打断了高个法师准备说出的话。
“行，既然说到了，就随便聊聊吧。”张启东就地盘腿坐下。
两位魔法师对视一眼，同样坐下开始细细叙述。
前面说到的两种魔法使用方式虽然简略，但实际上包罗万象。
比如常规的元素魔法，大多数特殊生灵天生被赋予的自然魔法，一些独特诡异的暗影魔法、血魔法，甚至更为高深的空间魔法等都可以归属到第一大类里去。
简而言之，所有或靠修炼、或靠变异、或天生便被造就的强者都属于第一大类魔法使用者。
而一些高级矿石、植物、奇液、草药、宝石等特殊材料，基础符文、进阶元素符文、特殊功效符文等给器具添加特殊功效的脉络构造通通可以归到第二大类里去。
就是说所有带符文的，利用元素与能量的，都可以粗略的归到第二类里，包括实际上利用了各种矿石和技术才能合成的海克斯科技水晶。
可以这么说，符文之地原本就只有这两大类魔法使用方式，第三类是奇术魔法学院自己独创的。
或者说准备独创的。
“这尼玛不就是空手套白狼么！”张启东在心里止不住狂呼。
这都不是把他当土豪在骗，而是当成白痴忽悠好伐。
……
“说说本源符文吧，我对那个玩意挺感兴趣的！”
感觉被当傻子看的张启东下意识地想换个话题。
两位法师对视一眼，没有出声。
“如果说得我感兴趣了，你们的事情我就认真考虑考虑，不愿意说也罢，这次是我们冒昧打扰了。”
他说着就打算站起身来。
“其实这件事也不是什么大秘密，在法师圈里几乎人尽皆知。”矮个子法师忽然开口，“只是我们担心你的家人是出于某种目的才对你保密。”
“没事，我以前只是对这些事压根不感兴趣，这两天心血来潮才忽然想了解一下魔法，两位尽管说吧。”张启东编的借口很粗糙。
但是没关系，两位魔法师不计较。
“提起本源符文就不得不说它的另一个名字，世界符文……”高个子法师缓缓开口。
传说在无法探知的遥远过去，一位至高无上的生灵创造了符文之地，同时捏出漫天日月星辰。
虽然这位生灵强大无比，但是他依旧无法凭空造出生命和魔法。
这些无法言喻的神奇造物是随着另一种东西来到符文之地的，那种东西的名字就是，世界符文。
这种本源符文的伟力惊天动地，每一枚符文都蕴含着无限能量，若能将之完整发挥，足以轻松改变世界。
在漫长的岁月中，本源符文逐渐侵蚀并改造符文之地。满溢的元素与能量充斥了这颗星球上的每一寸土地、每一座山峰、每一片海洋。
“说不准艾欧尼亚那旺盛到可怕的自然魔法，恕瑞玛连绵无边的滔天黄沙，弗雷尔卓德冰寒彻骨的无尽岁月都是因此而产生的。”矮个子法师插了一句嘴。
张启东忽然觉得他说得有点道理。
“艾欧尼亚说不好，但是德玛西亚的确是因为符文战争才诞生的。”高个子法师摇头补充。
在经历了数次灭世大战后，诺克萨斯帝国的前身诺克希人发现了本源符文，这种蕴含着创世以及灭世之力的物品被人类掌握了。
“当时普通人类的地位在符文之地非常低，一些精锐战士和法师才能勉强进入各类异族强者的眼角。”
“但是当本源符文被人类掌握之后，一切都变得不同了！”高个子法师有些激动，“可以说，本源符文是人类法师崛起、强大，必不可缺的最重要一环。”
紧接着，他终于说到了张启东一直在等待的人物，无敌符文之地的超传奇法师、瓦罗兰永垂不朽的史诗级英雄、全世界公认的第一人类强者——瑞兹！
三十八、瑞兹与火男不得不说的
在诺克希人发现世界符文后，战争如期而至。
王国与王国间的交锋瞬间从刀刃相加升级成天灾魔法对轰。
咆哮的烈焰吞噬众生，
倒倾的海水淹没大地。
战斗最激烈时，两枚世界符文在双方的法师联手催动下熠熠生辉。
终末之风席卷天空、陆地与海洋，站在世界另一头的强者甚至能亲眼目睹这一盛况。
那是一场很独特的末日，没有鲜血、没有哀嚎、没有痛苦、没有希望。
没有任何物质能抵住这伟力一瞬，所有被符文之力波及的东西全部化为混沌。
白云、飞鸟、海水、陆地、山峰、森林……符文之地表面上的一整块物质区域被直接抹掉，滔天的海水狂涌而至，由此引发了二次灾难。
当时的远古魔法结社中有一位叫做泰鲁斯的传奇法师，他来自一个如今已经被覆灭的国家，海利亚。
在世界符文引发暴乱，各国即将倾覆之际，他站了出来。
根据记载，泰鲁斯带领弟子瑞兹不断奔波游走，呼吁各方保持克制，更是在灭世碰撞发生后，劝得各国君主差点交出手中的符文。
但是陷入战争泥潭中的人是不会率先认输的，时间继续流逝，纷争继续蔓延。
泰鲁斯带领着当时为数不多的**师，陆续与各国领袖们进行了数次密谈，最终他带着苦涩和愤怒坚称，那些唯权是图的无知者就如同顽劣的孩子，玩弄着他们尚未理解的力量。
他不愿继续扮演说客，他必须阻止他们，于是他出手了。
当符文之地第一法师——瑞兹，发现他的老师泰鲁斯不对劲时，这位本该备受尊崇的长者已经拥有了两枚世界符文。
而且泰鲁斯的心智已经出现了瑕疵，他和他口中的蠢货一样受到了诱惑。
“意识到这一点的瑞兹大师果断出手了。”高个法师语气崇敬，“即使对象是他的老师。”
“其实当时人们觉得他疯了，弑师只是为了夺取符文。”矮个法师补充，“在很长一段时间里，瑞兹大师一直被来自全世界的强者袭击。”
高个法师又把话截回来：“但是千百年来的事实已然证明了，瑞兹大师才是对的，他才是永恒的！”
“那些千年前最为璀璨、最为夺目的伟大王国相继覆灭，反倒是一群饱受战争折磨的人逃至了如今的德玛西亚，在那里建起了一个长存至今的王国。”
……
故事到这里差不多算完了，但是瑞兹也是人，是人就会犯下错误。
世界符文的灭世之威何其雄伟，但凡是个法师，都扛不住探索它的诱惑。
瑞兹有没有探索，奇术魔法学院里的两个法师不知，但是瑞兹的弟子，烈焰恶魔·基根，就重蹈了瑞兹老师的覆辙。
“烈焰恶魔现在盘踞与弗雷尔卓德外的无尽山脉中，传闻它曾与德玛西亚的禁魔石像肉搏而不落下风！”
“德玛西亚的禁魔石像你知道吗？”
“一只脚就能踩平这座殿堂，双翼一震就能扇倒整个军团，站在禁魔石像五千米开外，能调动魔力的法师就能算得上是优秀法师。”
“而烈焰恶魔与德玛西亚最著名、最强大的杜朗石像交战一天一夜不落下风！”
“你可能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它已经成为了火焰的领主，符文之地最恐怖的超级元素生命。”
高个法师伸出两只手比划，毫无意外，张启东根本看不出来他在比划什么。
听着听着，他才忽然明白，烈焰恶魔·基根就是火男，复仇焰魂·布兰德！
火男的残缺版故事已经被载入了史册，并且成为戏剧在全世界范围内流传。
相对于低调的瑞兹，火男这种强大到无法抵抗的超级恶魔完全遮掩不住，除非法师们把每一个见到过、听到过它的人都灭口，那会是一个超级大工程。
虽然人们不会试图去夸赞和理解这位火焰恶魔，但是世人终究不得不承认它的强大。
火男的魔法天赋极高，惊世骇俗，根据这两个目前侃侃而谈的法师评估，火男的天资大概高出他们数十倍。
他的母亲是一位弗雷尔卓德医者，拥有微薄的魔力和草药知识。
而他的父亲，是一个强盗！
前者在弗雷尔卓德的野蛮人部落中被当成厄运的象征，至于后者，直接就是厄运的具象化体现。火男一出生，就是厄运与厄运的结晶。
“七岁时，基根才意识到自己是多么的不受待见，他和她母亲被驱逐出村子，独自生存在一个偏僻的山洞里。”高个法师叹气，“那是弗雷尔卓德的瑞格恩，一个滨海小村，每年有三个半季节处于冰雪之中。”
说句实话，他为火男的遭遇感到难过。
“其实弗雷尔卓德那地方就是这样，特别是数百年以前。”矮个法师照例补充，“没有知识、没有书籍、没有传承，大多数时候愚昧的老人和所谓的萨满代表了一整个村落的意志，野蛮人村落。”
“所以人们总是直呼他杂种，对他和他孱弱多病的母亲从不宽容，一方面对她们母子两予取予求，一方面厌恶、嫌弃并抵制她们……”
……
戏剧“盘踞在弗雷尔卓德外的死神——烈焰恶魔”非常完整的表述了基根，也就是火男的一生。
从他幼年挨欺负、童年遭到殴打、青年不断斗殴到瑞格恩的无名大火，一切都完完整整的被历史记录在册。
“但是毫无疑问，只有法师才知道具体的内幕。”高个法师举手，一团明亮的黄色火焰在他手上出现，
“常人的魔法天赋不高不低，经过系统的学习后，一般只能达到这种程度。”
“但是基根不同，火焰对他如同对待亲儿子。”他举起另一只手，一簇扭曲空气的蓝色火焰悄然亮起。
“这已经不是量的问题了，常规的火焰魔法在基根手里威力会暴增。”
他用意念“夹”起一丝蓝色火焰，缓缓靠近黄色火焰，结果后者直接熄灭。
“瑞兹大师曾经亲口夸过基根，说他会是千百年来最强大的烈焰支配者，没想到他最终成为了无人能敌的烈焰恶魔。”
“而这一切的根本原因，只是因为瑞兹大师让他接触了本源符文！”高个法师感叹。
但是这次另一位法师立马发出反驳：“我们要就事论事，促使他成为恶魔的，应该是那个村子里的每一个人，他们或许死不瞑目，但是确有余辜。”
事实上，基根无与伦比、远超众生的元素天赋的确让瑞兹大为惊喜。
而且基根的母亲非常善良、非常智慧，她的教导也是基根在那样极端的、不堪的环境下，艰苦成长却没有堕入黑暗的最重要原因。
但是弗雷尔卓德人最根本的品质还是坚韧，甚至可以说是坚忍。
基根心底其实一直藏着股莫名的火焰，夜复一夜的梦境里，他流离失所，在咆哮的雪暴中迷失了方向，慢慢冻死。
他是个医师，顶着倾盘大雨在乱石间摸索，寻觅着杂草中稍不留意就会错过的珍贵草药。
他是个男孩，蜷缩在母亲的石洞中，安然地避过世上的纷乱，却避不过母亲的凝视——满是忧虑的凝视。
夜复一夜的梦境里，孱弱的母亲再次无助病死，村人再次驱赶他滚出山洞，即使那个山洞离村子非常遥远。
瑞格恩村一次又一次燃起大火……
基根“临死”前的自诉让瑞兹几乎崩溃。
这位独自抗衡符文无尽岁月的**师，在近千年的记录里，
唯一一次信任一个人，
唯一一次正式收徒，
唯一一次将符文转手……
代价就是一个本该闪耀的灵魂，被彻底扭曲腐化。
一个代表了火焰意志的狂怒灵魂来到了世界上，它唯二记得的事就是复仇和占据更多符文。
世界符文是挑食的，一般庸俗的灵魂送上门来它都不要，但是像基根这样的，被它一点就燃……
三十九、做正确的比较
“拥有超高元素天赋的基根被世界符文侵蚀，变成了一只游荡在弗雷尔卓德外的烈焰恶魔。”
“不知出于何种原因，瑞兹大师没有，或者没能制服它。”
“数百年过去，烈焰恶魔几乎成为了世界符文的代表，它象征着元素魔法的至高境界，听说那片冰雪天地中的神灵也奈何不了它。”
“而且除了烈焰恶魔以及瑞兹大师，我至今还没有见过第三个能和禁魔石像正面对抗的魔法师。”
高个法师感慨，矮个子点头赞同。
“这么说来，瑞兹大师和他的徒弟都是符文之地数一数二的强者咯？”张启东若有所悟。
万万没想到，游戏里处境比较尴尬的火男摇身一变，成了能匹敌半神的超级boss。
瑞兹的地位之高，更是直接突破了天际。
一枚符文就足以让火男匹敌弗雷尔卓德的半神，那么保管多枚符文上千年的瑞兹，到底拥有何等强大的力量！
他不光要抵抗符文带来的诱惑，还要保护符文、夺取符文。
而且他一千年前就能打败一个手持世界符文的传奇法师，如今更是威压各方自带神名的强者，成为符文之地公认第一法师，天知道他到底有多强！
并且弗雷尔卓德那几位到底是六星半神还是七星神灵，目前还说不准呢，反正都不是省油的灯。
张启东刚想张嘴发问，小鱼稚嫩的声音已经响起。
“叔叔、叔叔，那禁魔石像和胡子女士哪一个厉害呢？”她扬起天真的小脸。
听到她的问题，张启东默默闭上嘴巴，眯起眼睛、竖起耳朵。
“这个……”
矮个法师刚欲开口，整个身体便肉眼可见的狂颤了好几下，表情惊骇，仿佛被高压电电到。
高个法师见状立马一巴掌抽到他脸上，将他整个人抽得倒飞两米，晕倒在地。
“不知者无罪，胡子女士在上！”他迅速默念。
“你们来自哪里？”确定矮法师晕过去后，高个法师瞪大了眼睛，摆出一副不可思议的神情望向他们。
大哥你这是准备碰瓷么！
这个手法是不是有点过于粗糙了！
自己扇晕自己人是不是要商榷一下！
张启东强行憋住心里话，从牙缝里憋出一句，“比尔吉沃特。”
果然，高个法师顿时释然：“蟒行群岛的神庙是吧，看来你们的身份很不一般呐。”
“胡子女士不是我们可以妄论的，只是平日里祂都不计较，不过不知道刚才我的朋友准备说些什么，很明显他触犯了某些不该犯的错误。”
说着，高个法师蹲下来看着小鱼，“答应叔叔，以后不要在叔叔们面前随便提那位女士，好吗？”
“好的。”明显被吓到的小鱼怯生生地回答。
想了想，张启东再次准备张嘴，但是高个法师又打断了他。
“今天不适合继续聊下去，而且我还需要救治一下我的同伴，不如……”
“那今天就到这吧，下次再来拜访你们。”
张启东识趣地主动提出告辞。
“不用送，不用送！”三人走出殿堂，慢悠悠地朝学院门口走去。
……
长达数个小时的闲聊，让张启东感觉收获良多。
虽然没有更深入的了解魔法，但是好歹弄懂了个大概。
听这两个法师说，每个入门级法师都有一次机会向瑞兹请教，如果能遇到的话。
问的问题随意，瑞兹会不会回答则是看缘分。
不过大多数时候瑞兹都会做出回答，并且如果天资够高，他还会主动讲解更多。
“暂时没有办法修炼魔法，所以提升实力的第一选择就是做枪。”
张启东眼神飘忽，心中浮想联翩。
别的不说，做成冰雪斯登的这种弗雷尔卓德冰雪钢就非常不错。
硬度、速度都不赖，还自带冰霜攻击效果。
如果他赚的钱足够多，就可以小规模量产冰雪冲锋枪甚至是机枪，到时组成枪手团，起码可以硬撼炼金男爵这一等级的敌人。
而且冰雪枪还有升级的可能性，在不考虑泄露图纸的情况下，他可以请人设计出一款完全由符文驱动的魔法机枪，届时枪支的威力还能翻上数倍，数十倍！
万一再过分一点，搞成流水线和军团，在正面战场上像克烈、厄加特这个档次的英雄也吃不消。
“咦，这特么不就是奇术魔法学院提到的规范、工业化魔法应用么。”张启东一拍脑门。
奇术魔法学院的路子和他的路子几乎一模一样啊，刚才那两个法师拉赞助的时候他还没听明白，现在回头一想，简直和他不谋而合。
“我……”张启东忽然停下脚步，“算了，忘了自己还没赚到钱！”
“没事没事，继续走吧，一时想多了！”他招呼一脸懵逼的艾比和小鱼。
艾比继续带路，朝着最近的植物园走去。
张启东全程梦游，心中不断幻想着将来，完全凭身体的本能在逛gai。
如果他没记错，穿越前的主宇宙游戏里一共有一百四十多名英雄，其中法师类英雄共有五十多个，排除ez、木木、大头、加里奥等乱入的，纯法师起码还有三四十个。
其中“神灵级”人物起码十个。
飞升者泽拉斯、超级法师瑞兹、暗影岛死神卡尔萨斯、弗雷尔卓德神祇艾尼维亚、虚空头号智者大眼维克兹、烈焰恶魔火男布兰德、艾欧尼亚远古大能卡尔玛、沙漠皇帝……
疑似“神灵”的人物更多，很多都是存活了成百甚至上千年的英雄。
比如黑色玫瑰的妖姬和吸血鬼、神秘无比的斯维因、目前模糊不清的约德尔人维迦、背景神秘的安妮、故事里几乎掀翻德玛西亚的偷男、发起光荣进化的维克托、神秘生物末日使者等一堆、艾欧尼亚神秘法师又一堆。
张启东的理论实际上出现了错误。
他觉得一些帝国将军、学院法师会比英雄强，是因为他不小心自己给自己玩了一出“田忌赛马”。
拿某些学院法师和厄运小姐比，简直就是欺负人。
同为法师，那些英雄法师和非英雄法师之间的距离立马凸显。
战士、刺客、枪手同样如此。
同为帝国将军，克烈的实力明显超出凯伦一大截，同为海盗，厄运小姐和船长明显站在最巅峰。
同在祖安，维克托、艾克和卡蜜尔等人无论是身份、实力还是地位等全都位于金字塔顶端……
四十、愤怒的小鸟
“只要这样想，那么事情就合理了。”
张启东面带笑容，微微点头，有点佩服自己的聪明才智。
他想明白后，抬起头。
偌大的走道上人群熙攘，服装各异。
从外形上看，有来自弗雷尔卓德奈扎亚格的野蛮人贵族，那是诺克萨斯在冻土中征服的第一个大型部落。
那次征服，让这些野蛮人见识到了弗雷尔卓德外的崭新天地，他们也是为数不多的，走向世界的野蛮人部落。
“小鱼，不要盯着别人看。”张启东揉了揉她的小脑袋。
“哦。”
她嘴上答应，但是两只黑溜溜的大眼睛还是不停乱转，时不时就在某一个人身上停留片刻。
张启东顺着她的眼光扫视一圈，顿时明白了小鱼为什么对其他人如此好奇。
穿着便装的德玛西亚贵族小姐，可能来自其首都密银城，因为她身后那名护卫的长剑银光闪耀，即使有一大半被裹在一块符文布里，还是不断吸引着周遭光线。
而且她很漂亮，胸前还挂着一个似乎扭曲了空间的魔力吊坠，张启东不由自觉地多扫了两眼。
“哼！”那名护卫冷哼一声。
贵族小姐脖子微转，明亮、威严、曼妙的眼眸直视张启东的眼睛，看得他有点不好意思。
他发誓，他只是想看那个吊坠。
扭开头后，张启东立马看到了一个大黑胖子。
一个典型的恕瑞玛沙漠富商，骚包的紫金色服饰，珠光宝气完全盖不住他黝黑粗糙的皮肤。
几个表情冷漠，气势十足的沙漠刀客一字排开，紧跟在他身后，占了整整小半条道路。
“搁蓝星上这种人应该活不过一集！”张启东唯有在心里默默吐槽。
不过在皮城中能如此横行霸道之人，想来这富商实力还是有的。还有那个贵族小姐，极有可能是随琴女来的。
看着来自全世界的各路人士，他忍不住向艾比发问：“我们这是到哪了？”
“动物园。”艾比指了指道路两边的岔口和墙上的牌子。
“肉齿兽，一种来自初生之土的顶级掠食者…窄长的颚部强而有力，锋利的爪子可以轻松撕破钢铁…个体间的差异非常大，强壮的身长数米，瘦弱的不足一米…目前该类动物共有三只，最大的体长两米，每人每次收费五银轮！”
……
“五银轮！”张启东看到最后忍不住低呼。
五个银轮在他这可能不算什么，可那是底层人工作数月才能存下来的积蓄。
“没错，大人。”艾比看了一眼周围人，发现没人看过来后继续说到，“大多数比较独特的动物都是要额外收费的，而且有的会附赠一些近距离观赏和互动服务，有的需要额外加钱。
坑，皮城连动物园都是那么坑！
张启东有点小纠结，如果他没记错，雷恩加尔好像就是一只肉齿兽，所以他还挺想看的。
不过没等他纠结完，艾比和小鱼已经走过了这个路口，毫不停留。
她们根本不喜欢这些莫名其妙的生物。
身为女孩子，她们更喜欢一些萌一点、可爱一点的东西，比如接下来的路口。
“锋喙鸟，一种来自德玛西亚的鸟类动物…十分珍稀、异常迅猛，是一种非常强悍的战斗型鸟类…它们喜欢居住在悬崖上，只有最强大的勇士才能获得锋喙鸟的认可…该只小鸟是由德玛西亚王室，光盾家族赠与皮城米达尔达家的吉祥兽，每月只有几天会出现在院内，供来自全世界的旅客观赏，每人每次收费十银轮。”
“如果没记错，这应该是f6吧！”张启东无语。
锋喙鸟之珍贵出乎他的意料，却又在情理之中。毕竟f4用了这么多年，才生出两只小鸟，可见锋喙鸟的生育能力极差，稀少很正常。
“小鸟耶，我还没看到过小鸟！”小鱼开始兴奋，“在比尔吉沃特只有那种很难看的大鸟，听爷爷说它们只吃尸体，臭臭的，很恶心。”
在张启东神游天外时，小鱼已经带着艾比参观了好几个动物，用的是老蛇头给她的钱。
艾比看了一眼小鱼的钱包，又看了看张启东：“不过要十个银轮呢！”
秒懂，张启东识趣地带头朝里走去。
往里面走的小道比较狭窄，三人走了足足两百多米才到真正的入口处。
入口处的人伸手，张启东丢出一小袋银轮，他反手递给三人三套衣服。
“进去穿好衣服好会有人带你们行动的。”
神神秘秘的，还行动！张启东翻了个白眼，大脚一迈，走进f6的领地。
“我滴个乖乖！”
他扭头转了一圈，整个锋喙鸟的地盘足足有好几平方公里大，怪不得一个路口要隔那么远！
小山峰、小树林、草地、沼泽……整个空间被分割成一块块不同的地形，地形与地形之间连接巧妙，道路明显经过设计，沿途有食物、有一些活着的其它生物。
……
“鸟呢？”张启东看了看四周。
“三位，请换好衣服后，在以下地点中任意选择一个前往。”一个穿着制服的人快步走来，
“锋喙鸟在几分钟后，会沿着我们设计好的路线进行一次完整的表演活动，到时候几位客人就可以近距离地观赏到它进食或者捕猎。”
把衣服扯开，是三件比较宽大的斗篷，只露出脑袋，可以直接披在身上。
而工作人员说的地点，是被一些特殊罩子笼罩住的观察点，似乎站到罩子里就能避免锋喙鸟发现他们。
“到底是我们看鸟还是鸟看我们！”张启东碎碎念。
“客人说笑了，毕竟锋喙鸟是很强大的战斗类动物，想要近距离观赏只能如此。”工作人员赔笑。
没得选择，三人换好衣服后，开始挑选观察地点。上面写有进食、战斗、玩耍、甚至是休憩和洁身点。
“系统，帮忙算一下，看看哪里比较好。”
【……】
“你不是计算能力max么！”
【根据该土地上遍布的脚印、食物和战斗地点的分布、观察点的间隔来看，锋喙鸟在该地点停留的时间可能最长，在该地点的战斗可能最为激烈，在该地点的状态可能……】
系统不愧是系统！
经过它的一波分析，张启东挑了一个停留时间最长的观察点。
毕竟简介都说了这只鸟是一小鸟，小鸟的战斗和状态没什么好在意的，重点是观察。
选定地点后，三人被带到了小山峰的脚底下，站在山峰与树林交界处的观察点。
不到三分钟，另有两人也被带到了他们这儿。
是那个贵族小姐和她的护卫。
张启东尴尬一笑，目光却不自觉地再次掠过来人的某个部位。
贵族小姐面无表情，护卫自动站到了张启东身旁，一副要挡住他目光的模样。
还是小鱼打破了尴尬沉默的气氛：“姐姐、姐姐、你好漂亮啊，你身上的衣服也好漂亮啊！”
张启东闻言眼光再次飘去，却被护卫深邃的笑容挡住了狗眼。
他光看吊坠了，真没注意衣服。
“小妹妹，你也很漂亮呢。”贵族小姐清脆甜美的声音响起。
就在小鱼准备再次开口时，一个跑来的工作人员提醒道：“各位客人，锋喙鸟已经开始活动了，请各位不要说话，避免影响到……”
五人再次陷入沉默，片刻后，他们齐齐望向树林。
一只体长半米多一些、三十厘米高，拥有一张柠檬黄长喙，头颈部长有红色鳞羽、身体浅蓝浅绿相间的“小鸟”慢悠悠地走出树林。
它的两只利爪略显短小，但似乎力量十足。翅膀似有似无，脑袋一摇一晃的显得很呆。
“这特么是小鸟？”张启东把声音压得极低。
一般的成年海鸥也就这个身形，而小海鸥，跟一只小鸡差不多……
四十一、魅影文森特
张启东意识到，f6变强了！
别人或许不会注意，可是他知道，锋喙鸟只是f6里的小鸟，深红锋喙鸟才是那只经常被吃的大鸟。
光听名字就知道，大鸟比小鸟强得多。而且他眼前这只小鸟是真正的“小”鸟，还有很大的成长空间。
在峡谷里，野怪只分史诗级野怪和非史诗级野怪，所谓的史诗级野怪，就是能在符文之地被载入史册的怪物。
像维克托和青钢影这样的英雄，再活个一两百年，做出点伟业，就会被载入史册，成为史诗级人物。
所以深红锋喙鸟，也就是大鸟的实力恐怕不容小觑，即使是普通的成年锋喙鸟，估计也不好惹。
张启东看着面前呆萌的小鸟，心里已经跑过千万头可爱的小马驹。
锋喙鸟走路的动作异常高调，两只小短腿非要迈大步，脑袋晃，屁股也跟着摇，大摇大摆的仿佛在巡视领地。
它身上有两道非常浅的疤痕，看样子是前面的战斗给它留下的。
“这两道伤疤恐怕过不了半天就会自己复原吧！”张启东终究还是吐槽了出来。
幸亏他没傻乎乎地挑选战斗观察点，就这伤疤，能激烈到哪去？
只见小鸟摇晃着身体，走出树林进入小山峰，然后开始扑腾几乎看不到的翅膀。
“他们就是这样养锋喙鸟的？”贵族小姐的护卫忍不住开口。
看着锋喙鸟挥舞软绵绵的翅膀，以一种可笑的方式往山上蹦，他脸色铁青。
贵族小姐倒是很看得开，她摇摇头，轻声低语：“既然被送到皮城，那么小八这辈子都不会有什么战斗机会了，训练不训练，怎么喂养，都是别人的事情。”
张启东竖起耳朵，却发现没有下文。他看了看小鱼，她的脸色明显有些失望。
“咳咳，那个。”张启东看了一眼护卫，“虽然很冒昧，但我还是想问一下，成年锋喙鸟具体战斗力有多强？”
贵族小姐没有回应，她的护卫略加思考后，肯定地说了一句：“一般的b级增强体来多少杀多少。”
b级增强体，就是全身大部分都是b级金属的改造人。
皮城的金属可以粗略地分成s、a、b、c、d、e、f七个档次，具体的差异张启东还没来得及了解。
所谓的顶级材料，起码都是b+级。大多数男爵用的金属是c级，好一点强一点的最多b级。
所以说成年锋喙鸟可以屠杀普通男爵！
……
“一场愚蠢的登山秀！”张启东看着锋喙鸟有感而发。
他转过身，拍了拍小鱼和艾比，示意她们撤退。
“姐姐再见，哥哥再见。”小鱼临走前还特意和那两人打了个招呼。
“小妹妹再见，有空来德玛西亚玩。”贵族小姐微微一笑。
小鱼的脚步一顿，闪烁着大眼睛回头问：“真的吗？小鱼可当真了哦？”
“真的！”贵族小姐姐挥挥手，“我是伊奥雅，随时欢迎你来找我。”
已经走到门口的张启东回头望去，小鱼和那位贵族小姐还拉了勾。
等了将近三分钟，小鱼才恋恋不舍地走出来。
三人又逛了一个多小时，直到傍晚临近，才决定找个地方搓一顿。
祖安流行一日两餐，当然，有一部分富裕的人可以自行加餐。
“要吃就吃点好的，我们往上面去！”张启东拒绝了艾比要在下面吃的建议。
艾比扭捏地低下头，扯着衣角，道：“如果今天我们就在上面出现，恐怕明天会不太好过。”
她一说，张启东就记起了某些被遗忘的事情，一个小心眼的家族之主。
小鱼扯了扯张启东的手，指了指不远处的蛋糕店和烤肉店。
“得，又是这个。”
不想惹上麻烦的张启东妥协。
吃饱喝足，三人一同下到戏曲区，走进戏院。
戏院总体来说设计得还行，外表不是很华丽，但是内部空间感十足。
大舞台足足高出地面两米，座位也是按照高低错落层层叠加，保证了每个人的视野。
人数不多不少，将近一半以上的位置空着，一张票只要十银轮，和看一只稀有动物差不多。
“看来戏院原来的确是供底层人民娱乐的。”
张启东扫了一圈在场的观众，基本上没什么看起来很壕的富贵人士。
“今天要给大家表演的，是比尔吉沃特上一任海盗王，魅影文森特的故事。”
戏院内的扩音设备质量很棒。
“文森特？”张启东满头黑线，“还魅影文森特，别是什么乱入，穿越者前辈吧。”
没人理会他，舞台上的故事已经开始。
皮城日之门的开启过程绝对称不上一帆风顺，除了内忧，还有数不清的外患。
而在无数的外患中，最让皮城人头疼的绝对是比尔吉沃特的上一任海贼王——魅影文森特。
……
舞台上，一个凭空被束缚在地面上的“水池”充当了大海，两个小点表示皮城和祖安，一些半米高的战船代表了二十米级别的战舰，一米则代表四十米……
魅影文森特的座驾是一艘半米战船，名叫“魅影号”。它的外形非常特殊，速度奇快。
起初这艘小船只凭自己，在数艘甚至是十数艘半米或一米的战船中来去纵横。
炮火声响起，一艘艘代表皮城的战船消失在“海面”上，一艘艘插着商船旗号的船只被俘获，而魅影号身后的船队开始逐渐庞大……
最后魅影号成为了大海上的一颗毒瘤，一块皮城人必须直视的阴影，这就是戏剧的上半段……
在皮城的海船动力行业尚未发展起来时，没有任何一艘船是魅影号的对手，甚至二十围一都打不赢。
凭着来去如风、无往不利的战船，文森特在海贼当中名声大噪，随后年仅三十来岁的他更是取代了上上任海盗王，从此成为皮城人的噩梦。
在他担任海贼王的年月里，大海上的商船宁愿绕远路，绕多小半年，也不会靠近他常去的打劫路线。
毫不客气的说，他一个人就拉低了皮城将近四分之一的贸易额。
短暂的休息过后，第二段表演开始。
文森特的船队庞大无比，一些强大的国家舰队也开始被他洗劫。
发展到最后，他甚至敢登录陆地，掠夺一些那时的皮城都惹不起的国家和势力。
毫不意外，末尾戏是来自世界各地的强者登录比尔吉沃特，趁着蚀魂夜干掉了文森特。
伴随着戏剧落幕，画外音缓缓响起。
“魅影文森特，大海上最后一任真正的海贼王，他是皮城人的耻辱，同样也是我们祖安人的伤疤，这个世界理应有他的一席之位，历史不会忘记这个恶人！”
“遗憾的是，我们没能亲手制裁他……”
“看来就连祖安人都看不起普朗克。”张启东叹了口气。
普朗克是比尔吉沃特的王，可是就连祖安的一家戏院都看不起他，称他爹为最后一任海贼王，比尔吉沃特此时的影响力可想而知。
而他张启东，只是猩红之刃的一个高级帮众，论地位，差了普朗克三四个档次。
看完一场戏剧，他只觉得人生索然无味。
这是看另一种东西才该有的情绪。
“天都黑了，我们回去吧。”
“好的。”小鱼很乖巧。
三人往回赶，张启东开始期待明天的演出……
四十二、巴蓓特大剧院
回到房子门口，老蛇头的身影孤单站立，看起来早已等候多时。
看到张启东回来，他快步迎上，从兜里掏出十数张银票，语速急促地说：“你立马再去搞几把好枪过来，这两天我们可能用得着。”
“什么情况？”不明就里的张启东接过银票。
说好的高高兴兴、平平安安呢！
“一老熟人上门给提了个醒，总之你们去准备武器吧。”老蛇头推了他一把，然后眼神示意艾比行动。
张启东还是一脸懵逼，他幽怨地朝着老蛇哀嚎：“十几把，做到明天晚上我都做不出来！”
为了保证绝对不透露图纸，每把冲锋枪的模型都要他亲手制造，手动雕琢，在灌钢后直接拿走。
工坊炼金室里的确有很多花里胡哨的功能，但是他根本不能确定隐秘性。
万一那些制造过程或者模型设计会被留下暗门，那他的图纸就会被立马复制。
弗雷尔卓德的工坊，一听就很不靠谱。
老蛇头闻言眉头一夹，颇为深邃的眼光看向了小鱼和艾比。
“用童工是犯法的！”
没人理会他的想法，最终他们三人还是直奔卓德雷尔森炼金工坊。
他们的脚步很急促，从住处到工坊，只用了十几分钟，比平常快一倍。
走进工坊前厅，前台依旧是那群光膀子大汉。
“一万五千银轮的冰雪钢？”接待过张启东的大汉搓搓手，“勉强算一笔大生意了，怎么样，要不要考虑我之前跟你说过的符文附魔。”
他们的对话引起了其它几个大汉的注意。
“如果你是想做一把好枪，我其实有另外一种材料推荐。”一个大汉插嘴。
“对，冰雪钢用来做枪不仅奢侈，而且实战效果非常……”又一个大汉开腔。
“喂，你们这个样子不厚道……”
看样子他们是抢生意的。
臻冰在理论上是超s级的材料，但实际上在整个祖安没有人见过臻冰。
而伴随臻冰诞生的冰雪钢是b级材料，不过这是考虑了它的冰雪属性，它的实际硬度比一般的b级材料要低，自然射不穿炼金男爵身上的b+级金属。
而且就冰雪钢这样的次b级材料，一千银轮只能得一小桶，比小鱼的脑袋还小一圈。
“诸位不用说了，我就是单纯地买来造着玩玩，如果以后有其它需求，我会再跟各位详谈的。”
张启东制止了大汉们的争论。开玩笑，难道他会傻乎乎地告诉他们冲锋枪能连发？
一颗子弹打不穿，一串子弹打上去，炼金男爵也得结冰。
……
走进炼金室，张启东粗略地指点了一下艾比和小鱼，然后把一部分工作分给她们。
“我们一共做九把枪，按照我之前的速度来看，工程总量大概是二十来个小时。”张启东开始训话，“我们三个人做，理论上八个小时就能完成。”
“但是你们的动作可以稍微慢一点，一定要确保精细程度，至于速度问题让我来负责，最多我苦点累点……”
他的话没说完，艾比已经开始上前操作。
只见她三两下，就把张启东数分钟才能完成的工作搞定。紧接着她一分钟解决一个部件，速度差不多是张启东造第一把冰雪斯登的五倍。
小鱼不甘示弱，短暂的熟悉操作过后，速度也开始稳定提升。
“md！”张启东心中不忿。
两个多小时后，九把外形一模一样的冰雪斯登出现在台面上。有一半多一些是艾比造的，四分之一是小鱼造的，剩下的才是他做的。
“一万五千银轮的冰雪钢，造出九把枪外加十个额外弹鼓，还有四千多发子弹，应该差不多够用了。”
粗略一算，一把冰雪斯登差不多用去七百七、七百八银轮，而六十发子弹用去一百一二十银轮，一个额外弹鼓要接近二十银轮。
四千发子弹看起来很多，但如果不考虑装填的话，十把冲锋枪一分钟都用不到就能射完。
望了一眼颇为镇定的艾比，张启东在心里默默盘算。
雇佣一个合格的技工，能为他剩下不少精力和时间，而且小鱼回到比尔吉沃特也需要一个玩伴，就是不知道艾比愿不原意离开祖安。
暂时压下心中想法，三人再次返家。
“吃擦疯玩我人以冲，万众仰望……”
提着一大包冲锋枪和子弹，张启东连走路的姿势都产生了某种微妙变化。
艾比频频看向他，心中充满疑惑。
唱的都是啥玩意！
到家推开门，没想到老蛇头也没睡，他就干坐在客厅里。
“老蛇，诺！”
颇为沉重的包一甩，被老蛇轻松接下。
“好，很好！”看着九把崭新、白亮的冰雪斯登，老蛇头连声叫好。
张启东耸耸肩，来到他面前坐下，随意地说到：“一万五银轮，老蛇你真是大手笔，还有，这些枪你是准备用来干嘛的？”
“诶，一个非常强大的德玛西亚佣兵来拜访我，告诉我明天可能会有事发生。”老蛇唉声叹气，“他几乎每年蚀魂夜都会来比尔吉沃特猎杀亡灵，和猩红爵士是非常合得来的战友。”
“你记得我提过的那对猩红双刀吗？”
“那对神器就是爵士买来斩杀亡灵的，起码一开始是这样。”
……
“一个杀亡灵的强大佣兵？”
张启东心中有一个大胆的猜测，不过一时间不好证实。
因为事实说明，英雄的外貌是会产生变化的，其中衣服、发型之类的线索最不容易辨认。
“还是手里有枪踏实，你们先去睡吧。”老蛇挥手驱赶睡意昏沉的三人。
张启东欲言又止，回房躺下。
老蛇都说了别人只是告诉他可能会有事发生，继续问也问不出什么。
一夜无话。
第二天，他起了个大早。
“为啥这里也有领带、马甲这些鬼东西！”
看着老蛇为他准备的正装，张启东只感觉头皮发麻。
一套是深紫色全身装，胸前还有条类似领带一样的骚包服饰件。
一套是比较轻薄的浅灰色马甲装，大气得体，笔挺修身，穿上后会不自觉地挺身翘股。
最后一套是黑白相间的条纹风衣，不好看，不过还挺低调。
毫无疑问，张启东穿上了风衣，然后他眼睁睁地看着老蛇头穿上深紫色的西装套。
“太骚气了老蛇。顶不住顶不住。”
“我们是比尔吉沃特唯一受邀的组织，你以为五个位置那么容易来？”老蛇面无表情地回应他，“穿好一点，别给猩红爵士丢面子。”
他们猩红之刃的规模和实力档次按理说不应该有五人受邀，如果换成其他国家的势力，他们这种组织只有三个正副帮主可以到场。
“还有，你衣服大，身后背多一把枪。”老蛇示意他过去拿枪，“每个组织都允许携带一点贴身武器，过检查的时候明说就行。”
四人一通整理，另一个背了两把冲锋枪的高级帮众也已经整装待发，他是安锡。
五个人，穿正装的老蛇和两只小女孩走前面，穿风衣背枪的张启东和安锡走后面。
后者看起来更像是前者的保镖。
一路走，张启东终于见到了传说中有收费员、有保安的尖啸。
那是一个数百平米大的尖啸直升机，四面都是出入口，每个口子左右都站着数台机械保安和没穿制服的皮城警卫，上下尖啸的人看起来穿得就比较好。
十分钟后，他们来到目的地站点，巴蓓特大剧院……
四十三、琴女、不是游侠的游侠
“好漂亮啊！”
尖啸升至某个大型广场，趴在尖啸玻璃上的小鱼止不住发出惊呼。
一栋看不到尽头的超大剧院坐落于广场数百米外，光滑雪白的墙面上闪耀一轮薄薄的银辉，暖色阳光尚在银辉之外，三种不同的色彩层层包叠，却异常分明。
流光溢彩，喧嚷非凡，被“彩虹”包裹的巴蓓特大剧院就像一座从天上偷下来的宫殿，让小鱼眼里映满星辰。
“乡巴佬。”一个穿着土里土气的肥婆妒忌地看了一眼小鱼和艾比。
安锡转过身，一只大手直接朝着她脸上糊去。
“停。”老蛇头及时制止。
望着安锡离她不到五厘米的巨大巴掌，肥婆惊得浑身直颤，反应过来的她怒道：“老头，我不管你是谁，来自哪，管好你自己的奴隶！”
她把张启东和安锡当成了老蛇的保镖，小鱼和艾比被看成了老蛇的某种玩意。
“你嘴巴很臭，我希望你不要在其它地方遇到我。”老蛇把脑袋靠近肥婆的耳朵“从现在开始闭嘴，否则我不介意牺牲一个手下干掉你。”
“你、你、你……”肥婆双眼圆睁，指着老蛇头却说不出话来。
看样子老蛇年轻的时候也是个狠人。
也对，不然他凭什么俘虏小鱼他老爸，而且还是在皮城海域周边。
张启东细细观察了一圈，大多数人对此事漠不关心，包括小鱼开头那句貌似很土鳖的话。
尖啸轻微抖动，四面的门打开，一小簇人开始有序地、得体地朝剧院走去。
包括那个满脸怨毒的肥婆。
而其他人则是朝广场的四面八方散去，准备开始一天的工作。
“连男爵也可以参加？”张启东看着满大街的机械增强体，感觉像来到了科幻世界。
带着炼金男爵徽记的机械体往往改造了大半个身子，手脚全是金属，战斗力远超普通人。似乎还有一些地沟男爵的精锐混杂其中。
“废话。”老蛇头迈开步子，“整个表演能容纳近万人观看，除开皮城和祖安的内定名额，有一部分名额会高价出售，有一部分用作邀请外宾。”
在没有直播和电视的符文之地，魔法舞台一般都悬浮在半空中，配合场地设计，从四面八方都能看到表演。
不过包厢和前排的位置非常昂贵稀少，除去被邀请的嘉宾，一张前排票甚至能炒到几千银轮。
在这个强者为尊的世界，想让强者为普通人表演，付出远远超过雇佣强者战斗。
……
沿着铺满圆润鹅卵石和各色琉璃的道路，众人靠近大剧院。
小鱼忍不住停下步伐。刚才在远处只能大致看到剧院的神异，近了她才发现，那些雪白的大理石墙砖上雕满了栩栩如生的各种图像。
身披巨甲的无敌将军、凶相毕露的残暴野兽、屹立云端的飘逸法师……或大或小、活灵活现，仿佛整个符文世界都被雕在剧院上。
记录史诗，畅想未来！
正门处足足有两百多米宽，每隔数米就有一台纯银色的机械警卫将通道分开，每隔数十米就坐着一位眼神犀利、全副武装的皮城警卫。
“看来所谓的祖安上层已经变成了皮城领地。”张启东看着和真人一模一样的皮城警卫啧啧称奇，难不成他们都能硬撼机械体？
目光转移，“巴蓓特大剧院”六字被深深地烙在正门口。
镶金嵌银、宝石点缀的大门华丽无比、气派非凡。
朝里面缓缓迈进，通体如玉、上雕飞虫走兽、四个人都抱不笼的异色支柱应接不暇。
黄色支柱上不仅雕有蝎子、毒蛇等动物，还有一些半人半兽的奇异个体，似乎对应着恕瑞玛。
红色支柱上是透着狡诈与残忍的狼群，还有代表了凶猛的角兽，应该对应着诺克萨斯。
张启东还看到了黑色支柱，上面是一些看不清面目，恐怖扭曲的魔影，可能对应着暗影岛。
沿路有数条岔开的路线，还有不少精致的大门，但是老蛇没有停下脚步。
他牵着小鱼，小鱼拉着艾比走在前面，张启东和安锡慢悠悠地跟在后边。大剧院内部有多个独立空间，他们要径直走到最深处。
沿途除了风格迥异的异色支柱，还有活灵活现、呼之欲出的高大壁画，上面每一个都是真正的人类。
“驱魔圣枪？”老蛇忽然低呼一声。
只见不远处数个正在欣赏壁画的人转过头来。
四男两女，其中有三个人张启东认得。
“真巧。”他又看到了那位来自德玛西亚的贵族小姐，伊奥雅。
老蛇喊的驱魔圣枪就在她身边，如果他没猜错，那个高瘦的男人就是圣枪游侠——卢锡安。
他头上那辫子实在是太过突出，太具有标志性了。
一个不是游侠的游侠！
……
德玛西亚一行六人，除了貌美肤白、贵气逼人的伊奥雅，还有一位全身笼罩在黑色长袍下的女子与她一同站在六人团队的中间。
她们身旁就是卢锡安和那个护卫，最外边是两个表情严肃、目光沉稳、身体挺拔的中年男子，目测可能是德玛西亚的超级精锐。
两位女士，一人一位贴身保镖，那么伊奥雅身旁护卫的战斗力和可能和卢锡安不相上下。
思量间，老蛇已经走了过去。
“自我介绍一下，比尔吉沃特蟒行群岛手艺人，大家都称呼我为老蛇。”他行了个标准的德玛西亚礼，“数十年前，我为德玛西亚的某位皇室成员捕到过白玉鲍和赤血宝鱼。”
“您好！”两位女士回礼。
“我是伊奥雅。”
“我是娑娜。”黑袍女子的声音温婉动听，仿佛能治愈疲惫。
“没想到德玛西亚的两个英雄是结伴来的！”张启东表面保持微笑。
娑娜的话在他耳里不亚于一道响雷。按陈歌月的说法，现在的情况几乎是必然会出事。不过卢锡安既然还敢来，想必他心中应该有数。
一念至此，张启东微笑着站到老蛇身后，默默地看着小鱼和伊奥雅套近乎。
姐姐长姐姐短的，真是个小机灵鬼！
聊了有数分钟，琴女忽然摘下帽子再次行礼，道：“对不起，各位，我还要去准备演出，只好先失礼了。”
“好一个、好一个…好漂亮！”张启东两眼发直，他感觉他已经陷入爱河。
如果说伊奥雅的脸是五官精致、白里透红、吹弹可破，那么娑娜的脸就是肤如凝脂、肌肉玉雪。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娑娜的眼睛犹如一潭清水，明净清澈，玲珑秀气的琼鼻灵性十足，唇红齿皓的樱桃小嘴开合间气若幽兰，让人感觉意犹未尽。
而且她的眼睫毛和瞳孔都是天蓝色，搭配上清雅绝俗的五官，比壁画里最美艳的女人还要更胜三分。
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国色天香、美若天仙……和厄运小姐的魅力不同，娑娜胜在气质，这种气质是张启东上一辈子从未见过的。
如果说前者是天生丽质难自弃，六宫粉黛无颜色。后者就是皎皎兮似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回风之流雪，绝世而独立，倾城又倾国。
纵使他自认上辈子阅人无数，也会倾倒在娑娜这一款的石榴裙下！
“哼！”伊奥雅轻哼一声。
回过神的小鱼、艾比和老蛇纷纷面红耳赤，唯有张启东面不改色的移开了视线，结果他发现安锡这傻货还在直勾勾地盯着娑娜。
“起床了，白痴！”他一脚踩去。
不理会差点跳起来的安锡，他把琴女的话接上：“千万别说什么对不起，是我们打扰到你们了，真要说对不起应该由我们来说。”
“咯咯……”娑娜捂嘴轻笑，“那我先走了，圣枪先生，你就留在这吧，待会我会回来的。”
卢锡安点头，目送着娑娜离去，眼神闪烁……
四十四、飞升圣职者
“这位是古恕瑞玛的开国皇帝，也是历史上最强大的女性领袖，瑟塔卡女皇。”
“她是飞升之主、战争皇后，是能与神灵对战的超级强者，是举世公认的……”
“在很久很久以前，弗雷尔卓德存在一个冰裔帝国，冰雪的力量曾经覆盖整个瓦罗兰大陆，而唯一能与他们抗衡的，就是瑟塔卡女皇亲自建立的恕瑞玛帝国。”
“两大帝国一南一北，将如今的两块大陆完全占据，版图远远超过任何一个国家……”
“瑟塔卡女皇能调用太阳之力，她打造了一个宏伟无比、天下无双的超级城市，那座城市里供奉着古恕瑞玛的神话建筑——太阳圆盘！”
“名为天神战士的超凡强者在圆盘下诞生，源源不断，可以说恕瑞玛帝国在很多方面甚至要超过如今的诺克萨斯，包括强者以及战争能力……”
“在某种扭曲至极的邪恶力量第一次大规模入侵时，是这位伟大的女皇亲自带领着天神战士们奋起反抗，才让世界没有走向毁灭，而她最终战死沙场！”
伊奥雅颇为激动地向众人介绍某一幅壁画。准确的说，是向艾比和小鱼介绍。
在娑娜走后，他们十人边走边聊，已经渐渐走到了大剧院最深处。在路过最后两个偏门后，一百多米宽的走道上仅剩几十个人。
这里的壁画非常少，不过每一幅都巨大无比，而且被笼罩在魔法屏障中。
艾比虽然平日里经常读书，但是瑟塔卡女皇明显不在她的知识范围里。这位超级女强人起码是数千年以前的人物，听着她的故事，两只女孩眼中闪烁异彩。
伊奥雅同样如此，她对着这幅壁画说的话，字数比她刚才说得所有话加起来还多十几倍。比手画脚的，就像一个迷妹在宣传自己偶像。
“莫不是传说中的女拳！”张启东脚底直冒寒气。
瑟塔卡女皇的壁画，是一位全身被包裹在黄色氤氲中，端坐于巨大王座之上的神女。
王座上黄色的光晕层层泛起，无数圈光轮中隐约可以看见仰天咆哮的各种兽人，而瑟塔卡就坐镇在他们最中央，犹如被群星拱卫的恒星。
神圣、威严、高贵！
宛如一轮真正的太阳。
透过魔法材料散发的波动，张启东甚至能感受到这位女皇厚重恐怖的威压。
恐怕这一位才是真正的女拳！
……
看着嘴巴越张越大，眼睛越来越亮的伊奥雅、小鱼和艾比，张启东只感觉脑壳疼。
同时他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
他以前一直没去了解符文之地真正的历史，当然，在比尔吉沃特那个破地方也没机会。在来到祖安后，他应该第一时间去皮城的大图书馆翻一下正史的。
比如伊奥雅现在说的瑟塔卡女皇，她就是符文之地历史长河中最闪耀的星辰之一。
虽然年代久远，不过符文之地的顶级强者和上层人士都清楚，她才是人类历史上第一个“神”。她不光是神，她还能亲手造神。
皮城的日之门就是模仿“太阳圆盘”制造的，只不过能造神的“飞升之光”被改成了攻击型光线。全世界没有任何一个势力可以抵抗造神的诱惑，批量造神至今仍是一个不可复制的手段。
目前伊奥雅已经讲到她单手锤爆艾卡西亚法师王，独自对决弗雷尔卓德数位冰雪神灵不落下风的风光事迹。
“这和我看过的不一样啊。”张启东同样竖起了耳朵在听。
【神灵的事情，不是凡人可以干预知晓的，即使在主宇宙也不行】
【主宇宙中记载的故事，一旦涉及到神灵，基本上都会出现偏差】
系统给出解释。
飞升者在主宇宙的官方背景里，被定义为拥有“神格”的神明，不过天神战士与天神战士之间的差距相当大。
像飞升者里有排面的，比如有资格堕落成暗裔的亚托克斯、拉亚斯特、塔亚纳利那一票，还有第一次虚空大战时期正面硬gang邪神异神的霍洛克等顶级天神战士，在主宇宙故事里甚至能打爆弗雷尔卓德原始神。
而后亲自下凡的战争星灵·潘森，更是被**武器时期的亚托克斯单杀了。
至于没有排面的天神战士，面对虚空生物毫无还手之力，连被虚空侵蚀的本钱都没有，甚至还会被凡人时期的武器大师单杀。
不过那个被武器大师杀掉的天神战士，和他战斗了整整一天一夜，身体像山峰一样大。
再后来就是顶级飞升者的集体堕落，变成暗裔后他们的实力不退反进，下凡的暮光星灵靠诡计让暗裔们自相残杀，才一举平定了暗裔大战。
总之主宇宙的官方整体排位是：飞升女皇瑟塔卡排首位，她的强大登峰造极，符文之地其他的天神战士、原始神灵等神明均在她之下；
其次是亚托克斯、拉亚斯特、霍洛克等天神战士并列第二梯队，主宇宙设计师说前者飞升时期可以打爆奥恩等原始神，暗裔时期是霸主级人物，其他的暗裔基本上叫不动，**武器时期单杀下凡的战争星灵，后者敢于离开太阳杀进虚空之地，直接影响了第一次虚空大战；
再次才到狗头鳄鱼、奥恩、狗熊等“普通”神灵。但是实际上真的是这样吗？
张启东不得而知。
……
“很高兴还有人愿意传颂先皇的故事，你们好。”
就在众人讲的讲，听的听，思考的思考时，一道略显干瘪沙哑的声音响起。
回头望去，一个面容祥和、脸蛋粗糙、两只眼睛异常宁静的中年女人正盯着瑟塔卡。
她身上简单地裹了一件亚麻长袍，平平无奇、质朴无华。
“你是……”伊奥雅顿了顿，“您是来自卑尔居恩的飞升圣职者？”
“没错，我是奥尔玛，来自卑尔居恩。”中年女人微笑着点头。
卑尔居恩，一个跟随着皮城崛起而兴起的海滨城市，位于整个恕瑞玛沙漠的最北边。
它与皮城的贸易往来不仅繁荣了当地经济，还把皮城的前沿科技不断引进恕瑞玛，加上当地本就丰富的晶体资源，使得卑尔居恩一跃成为了恕瑞玛最先进的城市。
而奥尔玛，就是这座恕瑞玛进步之城的圣职者。
圣职者，一个恕瑞玛特有的职业，她们又被成为瑟塔卡之女，飞升者后裔。至于她们具体有什么神异之处，张启东目前还不知道。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青钢影的那位“情人”以及他侄儿，也就是青钢影家族的两位首席技工，都是卑尔居恩人。这也能说明卑尔居恩的科技水平，着实不弱。
“我听说过您，我有一位姐姐，她是德玛西亚最出名的女战士，她说过她的目标之一就是挑战您。”伊奥雅用最优雅的语气和笑容，说出最让人头疼的话。
在符文之地，挑战可不是打拳击或者什么擂台比斗。强大的战士或者魔法师交锋，即使是势均力敌，也会在偶然间直接出现伤亡。
所谓的发出挑战，一般指生死斗。
奥尔玛依旧挂着笑容道：“各位贵客来卑尔居恩先做客，后挑战，我可以接受。”
她波澜不惊，平淡自若的样子并没有被伊奥雅看成胸有成竹、骄傲自负。
可能是圣职者口碑在外，如果双方当事人换成张启东，现在估计他已经忍不住开喷了。
我特么都拿枪闯进来了，你要我先坐下来吃个饭、休息休息再动手？？？
不论哪一方都很值得吐槽吧！
“期待与您在卑尔居恩见面那天！”伊奥雅郑重地说道。
此时卢锡安和她身旁的护卫紧紧盯着奥尔玛，一种被锁定的压迫感油然而生，三人的气势已经波及到了在场众人，好几个打扮十分浮夸怪异的人直接呛出声……
四十五、入场风波
“哪里来的乡巴佬，想在皮城闹事？”
“还有你们，眼睛都擦亮一点，这里可不是让你们显摆的地方。”
几个穿着艳色晚礼服、身体明显经过改造的年青人开口。
他们同时嘲讽并准备制止伊奥雅和奥尔玛，并没有针对谁这一说。
艾比低着头默默走到张启东身后，用几乎微不可闻的声音说到：“这四个都是皮城大家族里的旁系少爷，其中穿红色衣服那个是巴斯丁·赫洛兰。”
四个皮城少爷的服装分别是红色、黑色、紫色和白色，看起来很是骚包。
张启东点头表示明白，脚下微挪，巧妙地卡住了他们视线。
“几位见笑了，我们只是朋友之间的互相玩闹。”伊奥雅看着走来的四个皮城少爷，皱着眉回应。
“不好意思，打扰各位了。”奥尔玛同样转身，双手合十微微鞠躬表示歉意。
四人中领头的是黑色礼服青年，他听到后脚步一顿，什么也没说就打算转身，但是他身后的巴斯丁·赫洛兰直接张嘴道：“玩闹？我看你们根本没把皮城的规矩放在眼里！”
他一出声，默默关注着事情发展的宾客们纷纷投来注视。
走到这里的几乎都是有头有脸之人，每个人的服装都很精致讲究，或是光鲜亮丽、雍容华贵，或是衣冠楚楚、大方得体，基本上全是量身定做。
“皮城？”奥尔玛淡淡回应，“我怎么不知道这里是皮城？”
嘴角带着讥笑的巴斯丁愣了一下。
张启东看得出来，他的本意是准备讥讽一下伊奥雅，没想到奥尔玛居然直接呛他。
巴蓓特大剧院位于祖安的第二高层，坐尖啸直直上来都要数分钟。从这层可以直接看到皮城的底端，不过一些飘浮在层与层之间灰霾还是会遮挡视线。
忽略一些高度差和私人领地，其实从祖安中部的钢铁小城到皮城严格来说一共只有五大层。
小城是最底层，戏曲大区所在的楼层在它之上，炼金工坊在戏曲大区之上，大剧院在炼金工坊之上。
从第三大层，也就是费雷德尔森炼金工坊开始，某些地方就可以直接看到皮城。
艾比也是在第三层遭遇了特大灰霾预警，因为那里才有直通皮城的电梯。
即使是在维克托与皮城关系破裂以前，第三层也是归皮城管。即使它名义上身处祖安。
……
“你是在耍我？”巴斯丁表情阴冷，“还是说你只是单纯的想找死？”
他已经越过了黑礼服青年，来到最前面，两只眼睛直视着奥尔玛。
奥尔玛依旧无喜无悲，她的腰杆瞬间挺直，道：“我随时可以接受你的挑战，最好是现在。”
“wow～”
“有好戏看了。”
“因缺斯汀—”
围观群众发出轻微的惊呼和议论，张启东内心同样泛起丝丝兴奋。
奥尔玛这位飞升圣职者看来根本不怕赫洛兰家族，直接骑脸了都。
巴斯丁脸色一沉，久久没有回应。黑礼服青年见了，往前一步准备开口。
“赫洛兰家族真是尽出人才。”这时有一个围观群众直接出声，“我这段时间就来过皮城两次，两次都是看到赫洛兰家族的出事。”
众人望去，一个明显是来自恕瑞玛的胖子宾客轻笑着缓缓走出。
他同样穿着黄色打底的宽松长袍，不过长袍上绣着各种金丝银边，成片的拼接条饰和光彩照人的宝石流苏让他整个人显得非常“贵重”。
“拉赫曼，这又关你什么事？”巴斯丁面色不善，第一时间准备咬人。
拉赫曼，卑尔居恩有名的顶级富商，依靠皮城兴起的海运发家致富，整个卑尔居恩的码头有一半完全属于他，财力不比一般家族差。
张启东也认得他，他就是那天在街道上横行霸道的胖子，皮肤黝黑，骚包无比。
看样子，他是要替奥尔玛说话？
抱着看戏的心里，张启东面带微笑地看向他。
没想到他同样微笑着看向了张启东，而且举起手一指，道：“我记得上次来，好像是你们家的谁来着，他是不是被一个小女孩欺负了？”
“听说他丢人的很，事后还下了几道非常可笑的命令。”
胖子眼中笑意不见，两只微眯的小眼睛仿佛透过张启东看到了他身后的女孩。
躲在张启东身后的艾比身体猛的一颤，老蛇脸色铁青。
祸水东引！
巴斯丁疑惑地同样看过来，从周围宾客的眼光里意识到张启东身后还有人时，他不客气地喊出声：“让开！”
“沙雕玩意！”
张启东当然不会让，他双手抱胸，直接回应。
巴斯丁涨红着脸，朝他走来。
……
被当成软柿子了！张启东第一时间明白，估计巴斯丁会直接动手。
从衣服上辨认不出他的身体哪部分经过改造，凭肉身抗万一扛不住就扯淡了。但是如果直接拿枪扫，出事了他们也难以推脱责任。
进退两难！张启东思考着将手放到风衣背后，握紧枪把。
就在这时，已经从手下那弄清局势的伊奥雅开口说话，看来那两名德玛西亚的超级精锐非常了解皮城和祖安。
“听说这里还有规矩，不知道是你巴斯丁大还是规矩大。”
她出声的同时，卢锡安轻轻一闪，整个人如鬼魅般来到张启东身旁。
“德玛西亚贵族和猎魔人？”黑礼服青年不确定地开口询问。
“管他什么贵族和猎魔人！”巴斯丁脚步没有停顿，“这可是我们家主的命令，他不会怪罪我的。”
上梁不正下梁歪，博斯威尔·赫洛兰曾经报复过许多嘲笑他的人，这种风气也被传到了他的族人身上。
巴斯丁行事之所以如此与众不同，就是因为他们家族的教育与其他家族不一样。博斯威尔讲究有仇必报，当场报不了一定要记着。
这也是老蛇在祖安如此谨慎的最根本原因。
“嘭—嘭—嘭—”
三声沉重且激烈的碰撞声响起，巴斯丁瞬间和卢锡安对碰三下。
“哼，什么狗屁猎魔人，还不是一副孱弱的肉身，我可是b级金属增强体！”他双手齐出，势大力沉。不过为了照顾衣服，他的动作并不是很迅猛。
冷漠的卢锡安单手拍去，两下拍掉袭来的金属手臂，第三下直接轰在巴斯丁胸膛上，把他整个人打得倒飞而起。若不是黑礼服青年接下，他可能要飞个数十米。
“多说一句，你会死。”卢锡安人狠话不多，没有人觉得他在开玩笑。
众所周知，德玛西亚的猎魔人兵团是出了名的凶狠。强大的他们曾经进入诺德战场，正面对抗帝国法师军团，是非法师兵团对抗法师军团取得成绩的唯一兵团。
“看来你不是一般的猎魔人。”黑礼服青年随手放稳巴斯丁，“我的同伴有错在先，所以这次打斗就不追究你的责任，不过……”
他的话没能说完，伊奥雅直接插嘴：“不过？不过什么？”
“真是有意思，别人还没有触犯规矩，你们就迫不及待地跳出来说三道四，自己的同伴触犯规矩，你居然可以恬不知耻地说出先不追究这种话。”
“难道皮城的家族子弟都像你们这样？”她上前两步，“还是说，你们只是特殊一些的个例？”
张启东和艾比小鱼眼里直冒小星星，伊奥雅不亏是德玛西亚贵族！
黑礼服青年一时语塞。
他们受到的教育当然不包括仗势欺人，事实上他们一开始还是来阻止战斗的，只是语气和态度傲慢了一些。巴斯丁带头违反规矩，却被别人一巴掌打飞的神操作让他们进退维谷……
四十六、道歉就完事了
眼见黑礼服青年语塞，来自卑尔居恩的胖子商人拉赫曼同样向前几步，走到礼服青年们身旁，再次开口：“我相信他们的本意绝不是破坏规矩！”
“可能巴斯丁见到曾经让家主蒙羞之人，一时太过激动，所以犯下了错误。”他用颇为诚挚的语气辩解，“这位米达尔达家的年青人曾经和我合作过，我可以保证他们的品质，不管大家相不相信。”
“皮城是进步之城，皮城的家族公子们自然不会做出落后之事！”
他说话时，看着黑礼服青年。
原来青年们的领军人物来自米达尔达家，在场的宾客顿时心领神会。
米达尔达，一个在皮城权势熏天，在符文之地声名远播的超级富豪家族。其现任家主贾古·米达尔达靠着父辈留下来的技术与利润，不仅操控着一部分海上贸易，还掌握了部分日之门的威能。
皮城警备处所有的快艇、护卫艇、大船，全部由米达尔达家出资建造。基本上有关于海船的所有研究项目，米达尔达家都站在科学最前端。
拉赫曼，或者说基本上全符文之地的富豪商人，不是和他们家有着人情往来，关系匪浅，就是和他们家有仇，互相敌对不可调和。
“没错。”黑礼服青年顺水推舟，就坡下驴，“我们一开始只是想阻止这两位女士发生冲突，最后演变成这样，实在是出乎意料，不过巴斯丁的做法也算情有可原，请大家能谅解他。”
“没事！”
“博斯威尔这家伙，我们清楚。”
“下次克制一下就行。”
有好几个穿着偏华丽的宾客纷纷出声支持黑礼服青年，他们应该就是来自世界各地的富商。
看着局势一步一步被人为控制发展，张启东不由地多看了一眼拉赫曼。
这大胖子还挺能说！
挺好的局势被他一点点瓦解。现在飞升圣职者奥尔玛从这件事当中摘了出去，贵族小姐伊奥雅似乎也不好再继续追究，冲突被勒停。
看到有人支持自己，巴斯丁松了口气，准备再次开口说话。
面部表情的卢锡安忽然转头盯着他，让他一下子哑然失声。
豆子大的汗珠从他额头滴落。
“阁下，这样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黑礼服青年脚步一偏，挡在卢锡安面前。
“言出，必随！”卢锡安不为所动。
酷！太帅了！
张启东默默给圣枪游侠点赞。
他闭着眼睛都能猜到，巴斯丁开口准没好事，话锋绝对会再次引到艾比身上。
黑礼服青年怒极而笑：“好一个言出必随，在皮城我还没有见过如此嚣张的人，就连家主们也不敢说这种大话，我很想看看你凭什么言出必随。”
他回头看向巴斯丁。
巴斯丁明白他的意思，但就是开不了口。即使把嘴张开，他也发不出声来。
拉赫曼见状，撇了撇嘴说到：“阁下请不要多管闲事，这本就是赫洛兰家族和某位小姑娘的私事，一群过气的海盗要插手这件事我可以理解，毕竟比尔吉沃特那个角落可能不清楚皮城如今的发展，但是阁下……”
“哈哈～”一道完全不收敛的笑声打断了拉赫曼。
“都说拉赫曼你是个能说会道之人，仅凭一张嘴，就从皮城和卑尔居恩骗来了第一笔发家之财，本来我是不相信的，世界上哪里存在那么多傻子，不过现在嘛，我信了一半。”
众人齐齐朝着说话之人看去。
……
是弗雷德尔森炼金工坊的加利·奥焰，艾比说他是工坊的老板之一。
他穿着一身独特的雪白皮制服，露出了腹部、背心出等小半肌肤，衣服上有好几处添加了超稀有皮毛，让他看起来像一个刚从雪地里走出，猎杀了雪怪的猛男。
在他身旁还有好几个他的同伴。
“事情要么就拳头说话，要么就道理说话。”奥焰同样上前两步，“既然你不想和这位驱魔圣枪比拳头，把遗产留给你的儿子们，那就让我给你捋一捋。”
“这位来自卑尔居恩的圣职者，和这位贵族小姐应该只是口头约战，这几位皮城的年青人不知道，上前制止时引发了矛盾，现在应该已经说清楚了。”
“既然说清楚，那就没事了啊，大家各退一步，解除误会。”
“你还偏要说这是谁谁谁的私事，是nm呢？”他面带讥讽，“恐怕这是你的私事吧？”
“你想巴结人我不反对，毕竟有的人就得靠舔别人脚底吃饭，搭上赫洛兰这条线应该能让你多赚一点，不过你打算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欺负一个小女孩，这我可忍不了。”
加利·奥焰的话让不少宾客恍然点头，怪不得他们总觉得哪里不对。
事情的冲突本来发生在奥尔玛和伊奥雅身上，然后是巴斯丁·赫洛兰介入，然后是拉赫曼祸水东引，至此矛盾到了巴斯丁和艾比头上。
在伊奥雅帮艾比说话时，又是他三言两语瓦解了黑礼服青年的窘境，顺便准备用言语劝退卢锡安，打算把事情变成皮城公子们和艾比，也就是张启东等人的私事。
“这胖子用心险恶！”张启东脑子再慢，此刻也反应过来了。
不管同样来自卑尔居恩的商人拉赫曼和圣职者奥尔玛熟不熟，都不影响拉赫曼会站出来这个事实，前者的矛头一开始就是指向他们的。
拉赫曼脸上的肥肉轻轻颤动，他用余光怨毒地瞄了一眼奥焰，然后笑着解释：“奥焰大师说笑了，我拉赫曼怎么会欺负一个小女孩呢？”
“只不过我卑尔居恩的大部分居民都是仰仗着皮城讨生活，看到有人准备违反皮城的规矩，我一时激动之下把自己代入了皮城。”
“我为我的不理智道歉！”他向着黑礼服青年微微鞠躬。
“没事，能造就你这样的商人，是皮城的荣幸。”黑礼服青年直接打圆场，“在皮城，进步的意义不仅仅是指科技进步，我们希望的是，让科技帮助人们的生活进步、素质进步、思想进步、道德进步……”
“今天的事情虽然是个误会，不过我还是要向大家道歉，向皮城道歉！”黑礼服青年说完，朝着在场的宾客，也就是四个方向都微微鞠了一躬。
现场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
一系列操作把张启东看呆了。他们话都没有说，别人已经道歉完了。
拉赫曼向黑礼服青年道歉，黑礼服青年向皮城道歉，一点面子都不损，真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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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想掺一点私货。
其实我lol入坑不算早，好像是s4还是s5才开始打。看过我前面写到毒奶粉和吃饭，你们应该能猜到原因。
我也不是某一个战队的粉，只不过前两年的rng，确实是让我突然想看直播，看比赛的第一个战队。亚运会啊，我都以为电竞准备正式崛起了。
今天凌晨，看完比赛，我有点懵。
一些什么复盘，谁该背锅的都不说了，爱看lol小说的人应该也会自己去了解。
我想说的是一些感受。
一个真正强大的战士，一个坚持了很多年，对lol依旧心怀热血的职业选手，可能要落幕了。
十分憋屈的落幕了！
这不是道歉或是剑指下一届能解决的事情，他可能打不动了！
回想上一年的双c打五个，“能打能打”，枣子对小虎夹杂着脏话的怒吼真的让我感受到，一种我很难三言两语说明白的情绪。
毫无疑问，他想赢，而且他强！
说希望也好，坚持也好，梦想也好，青春也好，热血也好……在他人生的最后一战，他就像被捆住了脚，被敌人一刀一刀放血，慢慢走进坟墓！
看得我有点懵，有点恍惚。
好像小时候看三国，吕布再烂也被称为第一强人，所以看小说的时候总是幻想着有人能折服他，让他在战场上大放异彩，这可能是强者崇拜。
不过想想传奇如飞科，还是得不到恩静，心里就平衡了一点点。
再次说明一下，ig和fpx其实我也支持，我基本上不怎么理会网上的节奏。
毕竟在下既没钱，也不是什么lol王者，只不过因为喜欢这个游戏，所以希望国内的队伍能在世界上取得成绩，告诉别人我们很强……
算了，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大概明天还是后天恢复更新速度，准备展开部分势力和人物，大家请努力记一下名字吧，不然我每次反复介绍他们都能多水好几十个字。
四十七、机械警卫与皮城警探
“请奥尔玛大师和这位殿下原谅这些鲁莽的青年。”拉赫曼替黑礼服青年低头。
“无妨，就连沙漠有时也会很宽容。”奥尔玛回过身，看向伊奥雅，“期待各位来卑尔居恩做客。”
得到伊奥雅点头示意后，她转身径直朝着不远处的入口走去。
“大师！”
“大师，一起走！”
人群中两个围观了许久的宾客一左一右，蹿到奥尔玛身旁。
黑礼服青年和拉赫曼也一同走开。
巴斯丁心有余悸地望了一眼卢锡安，又看了看一直护着艾比的张启东，表情不甘地跟上了黑礼服青年。
“麻烦准备上门了。”老蛇将一只大手拍上张启东的肩膀，“看完演出我们就上船。”
“嗯！”张启东表示同意，“这个奥尔玛是什么人？我看她好像很强啊。”
老蛇沉默了，大海和黄沙完全是两片天地，他这辈子都没见过沙漠长什么样。
倒是伊奥雅来到了他身边，摸了摸艾比的头说到：“圣职者其实就是恕瑞玛的大魔法师，他们研习古恕瑞玛流传至今的传承力量，不仅精通魔法以及武器之道，还掌握着许多人一辈子都接触不到的知识。”
“在恕瑞玛，圣职者才是最强大的群体，刚才走到奥尔玛身旁的两人，一人是港务男督瓦里夫，一人是勤务官多里克，前者是卑尔居恩以前的总督，后者是诺克萨斯侵略恕瑞玛后新立的总管。”
“在诺克萨斯收兵，卑尔居恩依靠皮城大发展后，他们二人的地位十分尴尬，比之拉赫曼还不如，所以他们这两位卑尔居恩的前后领袖必须争取圣职者支持，否则……”
伊奥雅没有说完。
而且张启东注意到，她说起魔法师时，没有任何不自然。
“对了，我可以带你离开这里，你愿意跟我去德玛西亚吗？”她忽然对艾比发出邀请，“我姐姐会喜欢你的，一个自立自强的女孩。”
靠！挖墙脚！
“等等，先别急着回答。”张启东忍着不快和尴尬同样对艾比发出邀请，“其实吧，我早就想问你了，你愿意跟我们一起去比尔吉沃特吗？”
突如其来的惊喜让艾比有些失措，她扬起脑袋，脸上写着难以置信四个大字。
等了好一会，她还是左右为难。
艾比看了看小鱼，她们二人身上穿着同一个款式的小洋裙，一红一绿、似酒似玉，裙边镶着流光溢彩的珍珠和宝石，胸前别有蝴蝶结和点缀用的小花，相当高级、价格不菲，是老蛇花钱租来的。
她一辈子都没穿过这么好的衣服。
不过伊奥雅身上的服饰虽然略显低调，但是明显更加昂贵，材料更加高级。就连卢锡安和她的护卫都穿着比老蛇精致的衣服。
偷偷瞄一眼，两个士兵的制服看起来也比她们身上的洋裙要贵。老蛇和伊奥雅的财力对比已经非常明显，二者不在一个级别。
而且德玛西亚这个国家是出了名的实力雄厚，人人奉公守法、安居乐业，军队训练有素、悍不畏死。伊奥雅的身份还是贵族小姐，怎么看都比当海盗有前途。
……
“咳咳，听说德玛西亚禁魔的，不知道科技发展受不受限制？”张启东看向伊奥雅。
“在德玛西亚确实不能研究魔法，相关科技也不行，不过在那你可以接受最好的教育。”
伊奥雅给张启东打出神助攻。
小鱼趁机上前戳了戳艾比，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呀眨，露出一个可怜兮兮的表情。
“谢谢您的好意！”艾比深吸一口气，“我十分感激您，您的仁慈和友善让我相信了我妈妈曾经说过的话，但是我的梦想是成为一名科学家，可以改善祖安环境的那种大科学家！”
她的话，是对着伊奥雅说的。
贵族小姐并没有发火，也没有诧异，她摸摸艾比的头，微笑着说了一声，“加油！”
张启东松了一口气，艾比已经造了好几把冰雪斯登，万一让她跑了，图纸说不定就是白给。
“我们准备进场吧。”
众人朝最深处的歌剧厅走去，刚才围观的宾客已经进去了八成。当然，他们的速度之所以如此缓慢，是因为安检口居然被设在了这里。
数块黑布被一排看起来十分特别的机器人拉开，拦在正门前。每隔十数秒，才能有一个人进入黑布中。
“这些胸前划有金色疤痕的机器警卫，是皮城市场上最高级的机器人，普遍采用b级金属打造，它们不仅战斗能力远超普通机器人，还拥有一定的智能。”
原来皮城大多数地方的安保和防御工作都依靠机械警卫完成，这些智能机器人完全不害怕死亡，执行命令时毫不犹豫，战斗力又非常可观，是替代普通警卫的最佳选择。
一般的机械警卫分为三个档次，金边、银边和铜边，分别对应b级金属、c级金属和d级金属。
金边警卫可以击杀普通地沟男爵，数量一多可以轻松合围炼金男爵，价格昂贵、数量稀少，一般用来防护一些大场面和重要地点，只对某些合作势力出售。
银边警卫可以对抗大多数暴徒和不法分子，比如微光酒吧擂台里的那位十冠王。一般祖安上三层的特殊建筑用的就是这种警卫，价格相对人类强者来说算便宜，性价比高，限额出售。
铜边警卫就非常多见，它遍布整个祖安五大层。而且它价格便宜，可以租赁，几乎每一个祖安中层人工作几年都可以租到一台家用型。
“进去之后，会有一台机器人对你进行全面检查，武器什么的报备就好，能带进去的它会让你带，带不进去的一定要交给它。”
伊奥雅嘱咐完后，两个德玛西亚精锐率先上前接受检查。他们要判断这个机械警卫会不会带来威胁，即使是机器，也存在隐患。
百无聊赖之际，张启东左顾右盼。
很快，他发现了好几个同样在四处张望的人。这些人的目光扫视非常迅速，经常头一摆就立马低下，或者转向壁画，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这几个人很可疑呀！”他给老蛇和伊奥雅暗示地指了指。
“你才是最可疑的那一个。”一道急促、压抑却又清亮的声音在他们后面响起。
张启东猛然回头，一个很熟悉，却不认识的盛装美女正目不转睛地打量着他。
“皮城警探？”伊奥雅疑惑，她不是十分肯定。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凯特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