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七、生命、死亡、舞台剧 十
“我还记得那天,因为工厂作业不达标,所以主管命令我持续打开化学熔炉,添加五号助燃物加快对地心铁的熔炼速度,熟悉炼金工厂的同胞应该都知道,这种行为非常危险,让助燃物一直和空气接触,并且暴露在我面前,几乎就是在剥夺我的生命!”
“每分每秒,我都能感觉到身体在衰弱,生命在流逝,而这一切的源头,仅仅是因为他的一个小疏忽!”
炼金工人指向九号主管。
“还有,我之所以答应他进行这个操作,是因为当时他还答应我,结束这一切之后,帮我从头到尾医治一遍,将这次事故造成的伤害和我的旧伤全部治好,但我没想到的是,事情一结束,他就将我……
此时已经全场寂然,即使是皮城观众,也面露不喜。
“诶。”主管感叹了一声。
张启东原以为他是要认错,没想到他说的是——
“如果我排在第一个就好了!”
“你说是吧?”主管两只微微泛光的眼睛看过来。
这种时候他还要互动。
“或许吧。”张启东不可置否。
归根结底还是祖安那些挑战者一心求死,如果把二号少年和一号那个潜水员换一换,估计唯一的胜利者,黄昏工坊沃尔森也跑不掉。
炼金工人的讲话仍在继续,他已经讲过了他和妻子的生活是如何甜蜜,还说他原本打算存够一定的积蓄后,就要个男孩子,并且计划好了“如何将他的孩子培养成一个机械学家”。
“但是这一切的一切,都被我的主管给毁了,我恨他吗?”
“恨!非常恨!”
“但是我更恨我自己!”
炼金工人话锋一转。
“我恨自己为什么不敢拒绝他的命令,我明明知道所谓的治疗很可能只是个幌子,却还是选择蒙蔽自己!”
“我恨我自己在这一切发生后,不敢当着他的面,或者回到工厂里当着大家的面,大声质问他为什么要骗我!”
“我恨我自己不能靠实力,不能靠努力去夺回这一切,恨自己不能亲手拿着武器,一下一下地砸爆他狗头,恨自己没有任何办法拯救自己或挽回这一切,只能无奈地等死!”
“归根结底,这一切都是因为软弱,是懦弱让我们无路可走,而且是从一开始,就无路可走!”
“为了生存,我曾经卑躬屈膝,为了生活,我曾经一忍再忍,但事实是,那些逼迫我们的东西不曾停下过脚步,那些压榨我们的东西不曾让我们得到片刻安稳,我只想告诉大家,没有人生来就注定该死,即使一定要死,也要死的有价值,死的精彩,死在——自己手上!”
炼金工人慷慨激昂。
如果不考虑他即将狗带,张启东觉得他更像一个准备竞选干部的,充满激情的优秀演讲者,十分鼓动人心。
鼓动祖安人的心!
……
看到这里,如果张启东还不知道这出戏,或者说这个舞台,演的是啥,给谁演的,就白瞎了他曾经当侦探的愿望。
只是他想不明白,这么吃力不讨好的事情,金为什么要做?
从一号的懦弱惨败,到二号少年的残忍获胜,再到四号鼓舞人心般的演讲,这一切仿佛被排练过的电影一样。
码头工作人员,无助少年,工厂员工,这刚好也是祖安的三大弱势群体。他们没有技术,得不到知识,看不到任何稍微光明一点的道路。
剥削与无法被剥削,一个是惨,一个是更惨。祖安人就生存在惨和更惨之间,这一切都在舞台上,被金用短短半小时就体现得淋漓尽致。
而且一号潜水员因为懦弱惨败致死,二号少年直接拿命去复仇,三号因为贪财选择“谅解”后,四号立马上来发表一通专业到不能再专业的演讲,此起彼伏,堪称经典。
两个皮城人因为祖安人的懦弱而“胜利”,两个皮城人因为祖安人的坚决而“失败”,即使在场的其他祖安人第一时间没想明白,也会在心里被埋下一颗种子,一颗关于情绪的种子。
只是张启东不明白,激起祖安人对皮城人的怨恨,或者说是某种反抗之心,对金,或者说对谁有好处?
艾克?不会。
皮城家族?不会。
地沟或炼金男爵?不会。
激发民族意识,做好人好事?这个的可能性有,但是不大。
还有,作为一个初来祖安的陌生过客,金为什么要把他安排在“电影”的结尾?按理说大**应该就是四号才对。
……
“嘭——”
一声巨响,将他拉回现实。
巨响突如其来,而且近在耳边,吓得他差点第一时间趴倒。
“我透!”张启东忍不住爆粗。
他身旁的富贵主管已经揭开了全身装束,被包得严严实实的躯体上,竟然延伸出两杆手臂粗的纯金色炮管。
在侧面观察的张启东看得异常清晰,炮管的尖端似乎从肩部脱离,带走了胸前的部分零件,然后在腹部的“底座”上瞄准发射,弹药似乎来源于大腿。
除此之外,主管的两根手臂和下肢也伸出了枪管和看起来异常锋利的短刀,宛如低配版人形自走坦克007。
“嘭——”
主管身形一颤,又是一发沉重猛烈的炮击轰在玻璃上。
连遭两发炮弹的左面玻璃出现丝丝裂纹,主管面露喜色,猛然一踏地板,脚底冒起黑烟,朝着玻璃飞奔而去。
他一边撞向玻璃,一边大喊:“我不陪你们玩了,蠢货!”
张启东看得心头激动。
这只是一个皮城的有钱主管啊!看起来怎么比十冠王还强。
不过这挺好,只要他……
“啊!!!”
想法还没成熟,飞在半空的主管忽然哀嚎。他宛如一只被雷劈到的飞鸟,凄厉地尖啸一声便直直摔落。
金略含笑意的声音响起,“未经批准,不能擅自离开表演场地,请你返回舞台中央,继续进行表演。”
“哼!”跌倒在地上的主管冷哼一声,慢慢爬了两下,伸出手捡起已经断掉的炮管,将自己的身体用力撑起。
他的目光看向舞台上空,大声吼道:“我不会继续这个游戏的,你们要杀我就直接动手杀掉吧,皮城的各位家主和祖安的艾克就坐在这里,我知道,他们在注视着我,我不会继续的!”
张启东同样将期盼的目光挪到了高于舞台的各个包厢上,按一开始艾克的介绍,包厢中应该坐着几位家主。
度秒如年,主管充满希望的眼神渐渐暗淡。他已经击碎了玻璃,被人打倒在地,可高高在上的家主还是不管吗?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不管吗?
“别傻了,他们看不到的。”金的话让主管有些懵,“既然你不想继续游戏,那就请你马上从后台离开把。”
他的第二句让张启东也有点懵,不想玩就可以离开?
张启东刚想踊跃发言,就见本来面色绝望的主管忽然变了张脸,他没有任何表情地站起身,呆滞地往后面走去。
这种离开,怕不是那种离开!
……
因为主管的“离开”,炼金工人直接获胜,但他获胜后的最终结果也是从后台离开,这让张启东浮想联翩。
不过很快,他就意识到一个重要问题——轮到他了!
场上此时此刻,只剩下他和波特两个人,他们之中,注定只有一个或更少,能活着离开这个舞台!
七十八、生死之间 上
灯光五彩明亮,璨若星河。
全场万籁俱寂,一片肃穆。
那些是为演讲准备的特效,现在他莫名其妙的“继承”了这份万众瞩目的感觉。说句实话,居然还挺舒服。
张启东屏住呼吸,闭目而立。
“系统,现在怎么说?”
“系统,你别特么装不在家!”
“要不待会我们看看能不能赢,不能就丢道具然后跑路?”
一连串问题没得到回应。
张启东缓缓呼出一口气,面带微笑,仿佛刚才是在调整心态。
金的声音传入耳朵,
“好,最后的两位表演者似乎没什么话想说,我们直接抽取本次表演的最后一名幸运观众!”
灯光一扫,不出意料又是一名皮城观众,不过这次是一位前排的贵妇人,腿上和怀里分别趴着一只毛绒绒的小动物,坐在凯特琳后面不远处。
“这是一场不怎么友爱的游戏,我不想选,也选不了。”贵妇坐着摇摇头,手里拿着肉干不断挑逗宠物。
舞台上的生死、血腥,仿佛与她无关,甚至没她的宠物重要。
“等一下。”她忽然改变了注意,“我选规则三吧,连续通报胜利四次者,有权让双方一齐出箱。”
张启东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凯特琳,发现这名肤白貌美,气质独特的警花对他点了点头,仿佛释放某种讯号。
她是在帮我?难道说……
张启东一瞬间胡思乱想。
不对,她应该是在帮伊奥雅的朋友!狠狠地抛开幻想,他一脸坚毅地冲着凯特琳张嘴,默念了声“谢谢”。
“我选规则十二,通报的身体部分必须舍弃三分之一!”
不知不觉中,波特做出抉择。
两条已经明朗的规则牛头不搭马嘴:通报连赢四次有权开箱;每次通报必须割下三分之一;加上默认的三分钟询问一次通报,连续三次不通报直接取胜。
这场游戏目前很不明朗。
“冷静,冷静,我可以的。”
张启东开始疯狂想办法。
此时他非常渴望脑子。
“我选规则六,双方每次报出的重量必须与实际误差不超过九磅,且每一次割下的必须比上一次多!”
他忽然有了决定。
如果没有他这条规则,那游戏会非常漫长。报出的重量可以和实际切下的重量完全不符合,那么通报连赢四次开箱和三次不报基本是不可能的。
而且考虑到每次通报要舍弃三分之一,那他们报的数字都不会大,游戏就会演变成超级持久战。
持久战,他玩不赢半改造人。
……
“最后一次表演正式开始!”
随着金的宣布,张启东感觉全身周围一暗。
一秒后,他就来到了一个全封闭的小空间里。
空间不大,高出头部大半米,平举双手还余有小半米。顶上吊着一颗泛绿光的斑驳杂石。正面挂着一把不太锋利的锯齿刀和一把小匕首。
锯齿刀手臂长短,刀齿有的锐长,有的粗短,一半锋利,一半柔钝。匕首巴掌长短,身粗柄细,刀身左右两侧还布满了小小的凸刺,着实吓人。
“不是吧!”张启东用手指分别按了按锯齿和尖刺。
前者有部分锯齿能轻易撕裂皮肉,有部分感觉割麻袋都很难。后者触碰起来又异常刺痛,仿佛强化版仙人掌。
这就是他要用来割肉的刀?
这尼玛就比用手撕强一点!
右脚旁是一个红色的圆框,好像是画在地上的。如果没看错,应该是皮城比较流行的称重器,好一手就地取材。
“即将开始第一次询问,请双方在半分钟内完成切割动作?”声音忽然从四面八方响起,绿色的石头转变成微红色,给张启东一种逼迫感。
没时间犹豫了!
张启东随手拿起匕首一挥!
一撮头发被他拿在手上!
“一、二、三……两百四十七根,先丢一百二十根下去吧。”
他把一半头发丢到称重器上,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地面。
“没动静啊。”
这个称重器不够精密!
他无奈地将所有头发丢下,然后又割下一缕,又割下一缕……终于,红色圆框内跳出了数字零点零一。
一磅有四百五十克,零点零一磅,就是四点五克。
看了看自己的头发,张启东觉得靠它应该撑不了多久。
“现在,双方是否需要进行第一次通报?”金的声音响起。
张启东屏息数秒,却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他无奈道:
“零点零一磅!”
说完又过数秒,红色圆框内跳出一个“负”字,久久不散。
“这就是输了的意思吗?”
张启东心里有了个大概,看来他们无法得知对方报出的数字。
他眼神放光,心中大定,冷静地开始给自己剃毛,首先是头发,然后是脚毛、腋毛、眉毛……
“很好,三分钟过去了,不知你们是否要通报重量?”
金的第二次询问很快来临。
……
“我是零点零二磅!”张启东毫不犹豫地给出答案。
十秒过后,金的声音传来,
“很好,我们的十号选手选择通报,五号选手放弃,这种情况一旦累积到三次会发生什么呢?哼哼……”
张启东为金暗暗点赞,这是在为他助攻。嘿嘿,也不知道外面的观众,看到他连着两次舍弃出去的是头发之后,是个什么想法。
他要一直靠头发吗?
当然不是!
现在条件一清晰,他心中制定好的计划立马再次浮现。
首先,利用双方无法得知对方报出什么重量这个条件,次次都选择通报,给对方心理压力。
一旦波特真的产生压力,那他就只能加大通报量和割肉量。那么此时,规则六和规则十二就会给到他很大损失。前者要求每次割下的重量必须必上一次多,且通报和实际误差不超过九磅。后者要舍弃三分之一的通报量。
默认规则是每隔三分钟询问一次双方通不通报,只要一开始波特心态失衡,那在规则六和规则十二的联手束缚下,绝对是他先死。
即使波特是一磅开头,在不断舍弃,不断累加的情况下,实际切割很快就会飙升到一个大数字。不过这样做也有风险,万一让波特连胜四次,而他毫不犹豫地选了开箱,那万事皆休。
所以这是一场博弈,只要他张启东运气够好,他就能活着下台。或是波特不够聪明、不够坚毅也行。
“很好,三分钟过去了,不知你们是否要通报重量?”
“零点零三磅!”
张启东把指甲、毛发和刚刚搓下来的泥垢全部丢下。幸亏他是南方人,平时不怎么喜欢搓澡。
十秒过后,已经淡去的“负”字再次出现。看来一旦没有连续胜利,那规则三是要重新计数的。
“还是得感谢凯特琳的帮忙,不过如果她能选规则二十更好。”张启东略有不甘地想着。
规则三“连胜四次”已经非常鸡肋了,但如果是规则二十,他有更大的把握赢过波特。
张启东早就想过,半改造人波特会选择规则有利于他机器身体的,所以一直在心中想针对性玩法。
波特选择了舍弃血肉,他立马想到补一手只能越割越多,然后利用起步优势滚个雪球,争取活命。
现在无法得知对方的通报量,无疑大大增加了他的优势。
不过他不敢肯定,波特能不能意识到规则三这个唯一破绽。按张启东的玩法,一开箱,他必定直接狗带。
而且第一个难题来了,他身上已经没有多余的地方可以舍弃了,下一刀,他必须亲手切在自己的肉身上……
七十九、生死之间 中
在一个完全封闭,几近幽暗的狭小空间里,用一把半锋利、半柔钝的锯齿刀亲自切下自己身上的肉是何感觉?
张启东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不过他忽然想起了曾经看过的一部电视剧,那里面有个傻乎乎的胖子自损为其他人换粮食,想起来还挺带感。
现在他切肉不是为了换粮食,而是为了换自己的命。虽然感动少了几分,但是同样让自己觉得阵阵心碎。
到底是锯齿刀割肉痛,还是带尖刺的匕首割肉更痛?
应该割什么部位?
双手?不行,右手有用,而右手和左手是兄弟,怎么能让他们自相残杀!而且应该会很痛!
腹部?不行,他虽然略通人体构造,但还是没把握用这种刀割下肚子上的肉,估计会痛死!
双脚?不行,大腿肉虽然很多,但这里没有凳子,割了腿估计站都站不稳,而且会很痛!
到底割哪里?
张启东的呼吸渐渐急促,心跳声在耳边愈发沉重,宛如擂鼓,一滴滴汗珠莫名其妙的出现在额头上。
有了,股部!
除掉大腿和腹部,就只有股部肉多脂肪多,而且自己看不见,相对来说心里上更容易下刀,只是难度大了点。
“会不会因为失血过多挂掉?”
张启东嘴里调侃,手上的动作却没停下。他将风衣撩起,随意地卷在上半身,轻轻剪下质量还算不错的下半截,三两下割成长条状,整齐码在地上,然后蹲下调整了一下姿势。
止血是一定要的,值得庆幸的是,今天的风衣质量不错的同时档次还相对较高,足够柔软。毕竟祖安人的衣服都要能阻隔灰霾,密封性不差。
【宿主,本系统可以通过特殊方式,短暂增加人体重量,同时大幅度抑制鲜血流出,不过相对的痛感也会加强,宿主请决定是否接受】
张启东拿刀的手一抖。
“我去,你这坑爹玩意,终、终、终于舍得出来了!”
“我不想玩了有没有办法?”他连忙发问,“万一出事了,我们能丢道具及时跑路吗?”
【宿主是否接受,三、二】
“接受!接受!”
张启东意识到事情不对劲。
他感觉系统对他的态度变了,从一个关系还算亲近、平常为自己着想的人变成了一个可有可无的朋友。
联想到系统曾经提过,如果他挂了系统可以在瓦罗兰世界重新绑定新宿主,他觉得事情有些不妙。
【强化完毕,请宿主自便】
不到三秒,系统的提示音响过后,彻底陷入沉寂。
……
“来吧,该死的玩意,来吧!”
张启东单膝跪在地上,另一条腿往后方伸去。
“不行,这样割绷得太近。”
他将右股和右腿的侧面紧贴地板,同时微微拱起左侧,摆出了一个极具“诱惑力”的动作,然后拿起锯齿刀,一咬牙就朝着左股放去,将较为锋利的巨齿和股肉对正。
轻轻挪动右手,一阵难以言喻的疼痛感直冲心头。
张启东觉得脖子一下被勒紧,本来稀疏的汗珠差点直接汇聚成瀑布,握刀的手连同股部和身体也开始发抖。
出于兴趣问题,他本人看过很多所谓的“残刑”,而且自己偷偷在身上试验过很多终极蛇皮低配版。其中让他印象最深刻的,就是用细物戳进手指里,那种感觉足以杀死一颗心。
至于直接拔指甲,他又不傻,当然不会做。
犹豫了一下,他将进入股肉数厘米的锯齿刀忍痛抽出,换上匕首,颤颤巍巍地试图重新对准伤口。
“太难了!”
“前面的人都是怎么顶的!”
转过头一狠心,匕首沿着“旧”伤口再次没入股部。
“wu—”
紧咬牙关的张启东发出闷哼,一把刀带着尖刺深入血肉那种感觉,绝非正常人能体验到的。
他只觉得屁股似乎坐在了刀椅上,肉被无数密集的刀锋切割成了一小块一小块的,还伴随着浇上辣椒油那种刺激到无法呼吸的疼痛感。
一般人可能不知道,痛感相对来说是不会累加的。
一个人的手指被针连扎十次,也不及把它割下来痛。一个人的手肘被砍断,和手腕被砍断痛感差不多。唯有异物不断刺激伤口,或在伤口上制造新伤口时,痛感才会不断累加和爆发。
锋利的小匕首和柔钝的锯齿刀都非常毒辣,但它们毒辣的点并不相同,前者在生理上更胜一筹,但是后者能让人直接失去割肉的耐力。
所以他只能选匕首!
已经颤抖如电钻的右手掌完全靠一股意志,紧握着匕首往血肉里探去。鲜血沿着伤口缓缓涌出,但屁股疼痛如他已经感受不到了。
不知过了多久,一大块还热乎的血肉“pia”的一声,轻轻掉在他绷紧抽搐的小腿上,然后滑到地上。
不割则已,一割全割!
有先见之明和自知之明的他选择一劳永逸,把左股他觉得能割的全割了,毕竟就连用来止血的风衣都是有限的。
把肉拾起,张启东松了口气。
“这是第二次询问十号表演者要不要通报本次重量,要知道,我的耐心只会对你们体现一次。”
金的声音在耳里渐渐清晰。
原来不是三分钟没到,而是自己痛到没听清楚。
“不要!”张启东大口喘气的同时小声应答。
他改注意了,波特是被他算计到了,但他觉得不能把波特逼的太紧。一是他自己吃不消,二是怕波特太过上头——好吧,他怕自己会顶不住。
现在要他拿刀继续切肉是不可能的,精准度什么的想都不用想了,原来这才是这个表演最难的部分。
心计、才智什么的都是次要,真的想赢,靠那些东西不够。
远远不够!
“看来这场表演和前面的注定不同,在第四轮,双方都选择不通报,我们静候下一轮选择。”
外面传来的消息让张启东松了口气,看来波特的玩法不是他害怕的那种。望着手里那块属于自己的血肉,他渐渐有些失神。
……
舞台下,老蛇焦躁地站起身来回踱步,眼角余光死死盯着舞台。
“不要慌,慌就会出现破绽。”赵义无奈地劝老蛇坐下。
身为伊奥雅的亲卫,老蛇每次转到这边,他都必须分心注意。
他没有针对老蛇,而是他这种行为素养已经成了习惯,不然他的保护对象恐怕会变成卢锡安的。
伊奥雅将担忧的目光收回,同样对老蛇说到:“放心吧,驱魔圣枪和娑娜会保护他的,一定会的。”
老蛇没有应声,而是等到第四次结果出来后,叹了一口气,重新坐下。
“从目前的局势来看,那个皮城人应该是想耗死启东。”坐下的老蛇忽然开口,“虽然现在他丢出了三根手指,启东只丢出一大堆垃圾,但是只要启东一直没赢,他恐怕……”
“没错。”赵义点点头,随后他立马和伊奥雅详细解释。
从这几回合可以看出,身为学生仔的波特绝对没有那几个祖安人那么狠,同时他应该也挺害怕张启东以命换命,只是出于颜面,他不能主动退赛,所以他选择了最保守,也是最安稳的方式——耗!
利用人体脆弱这个大优势,耗晕甚至是耗死张启东。
所以他选择抛弃三分之一这条规则,追求的就是无脑增加消耗量,让张启东因为失血、疼痛的问题尽快倒下。
“原来如此,我懂了。”
“想不到他还挺聪明。”伊奥雅忽然灵光一闪。
她不仅明白了波特的做法,同时也明白了张启东的做法。
张启东补一手越割越多,赌波特滚雪球会死得比自己更快,但是规则三连胜四次就能开箱是破绽。
波特为了自己的生命,找了一条最稳妥的胜利道路,同时这也是张启东唯一的取胜机会……
八十、生死之间 下
张启东自己心里也很清楚。
短暂的失神过后,他拾起布条,三两下就将伤口缠绕数圈。
些许的刺痛甚至没能影响他的表情,此时此刻,他只想赢!
“又是三分钟过去了,双方选手请做出你们的选择。”
新的一轮开始。
张启东掂量掂量手上的肉,用匕首切出半块指甲盖大小的拿在手中,但是短暂思考后,他决定再忍一波。
要是没猜错,波特肯定还要再划一轮水,如果可以的话,他不想逼得太紧。不过这样做也有风险,万一波特猜到他的想法就难搞了。
不过做什么事没风险呢?参加这个游戏本身就是最危险的。
结果不出他所料,这轮空了。
“又是一个无趣的结果,不如我们增加一点娱乐性吧。”
令人不安的话语传入木箱里。
但是除了这句话外,金没有给出任何说明和下文,所以他到底做了什么,木箱里的两人不得而知。
很快,新的一轮再次开始。
张启东把半个指甲盖大小的肉沫丢下,毫无疑问,负。
紧接着又是一轮放空。
目前他已经有两个负了,为了不出意外,他再次丢下一点肉沫。不出所料,这点肉沫赢过了依旧放空的波特,成功抹掉他的连胜纪录。
“事情发展到这里,他应该已经意识到不对了吧。”
张启东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这个做法有没有搞头。
轻轻摸了摸已经没那么痛的伤口,他望着自己的肉再次失神。
“新的一轮来临,请……”
金的话还没说完,张启东就选了放空,紧接着结果立马出来——五号选择通报,十号选择不通报!
一股寒气从张启东脚底升起。
波特通报了,事情好像准备朝着最坏的方向发展!
……
“大事不妙啊!”
舞台外,老蛇等人把张启东铁青的小脸看得是一清二楚。
不止是他们,也不止张启东,应该说此时此刻,全场观众把木箱里的两人从头到尾看得明明白白的。
因为箱子,变成了半透明的!
缺了整条手臂的波特,腰下缠着风衣的张启东,二人的每个动作,每个表情,都被众人纳入眼底。
“先是头发,再到肉沫,nnd,这小子还挺有才!”
“那个皮城仔也不傻,不过看他那怂样,恐怕也不敢把海盗逼得太急,都是怕死的货色,就看谁聪明一点。”
远处的佣兵开始讨论,他们的声音不大,但也没有刻意压制。
“那个学生我见过,他是凭本事考进科技学院的。”
“哦,是吗?那他应该不会输给一个海盗吧,毕竟……”
“放心吧,科技学院我还不清楚吗?我有个表叔在那里做助理,听说考进去的没一个是正常人,再看看那个海盗,毛都没长齐呢,怎么跟……”
更远处一些的皮城贵宾区,也有很多人在议论纷纷。
相比前几局的你死我活,你恨我恨,这局“胆小者”的对决无疑更有意思,起码对某一部分人来说如此。
“看来这个小子死定了呀。”
“对啊,某个孤寡老人和小女孩似乎从此就无依无靠了,不知道她需不需要像我这样的男人来照顾哈哈!”
此时,和老蛇等人起过冲突的巴斯丁也拉着旁边人开始大声讨论。说的同时,他还回头朝着老蛇和伊奥雅挑眉嘲笑,脸上写着“挑衅”二字。
老蛇牙关紧闭,微缩的瞳孔说明他此刻内心并不平静。
“现在只有赌一把,他才有机会赢。”赵义观察着场上形势。
其实张启东还有一种赢法,那就是利用波特的猜忌心,偷偷割下更多的肉藏着,让他连胜四场主动开箱。
游戏规则是——在出箱时割下身体更重的人获胜。
而不是过秤更多的人获胜,所以张启东完全可以阴一手波特。
不过如果波特连胜后没有选择开箱,那么悄悄割下更多血肉的张启东就会如他所想那样,流血过多身亡。
所以这是一场博弈,一场残酷、狡诈、血腥的博弈。
从此时此刻开始,游戏考验的不仅仅是双方的勇气和意志,还有应变能力、抉择能力以及忍耐力。
恢复平静的伊奥雅横目扫了一眼老蛇,理智地说:
“现在的情况非常危险,我们都忽略了一个事实,那就是波特其实是科技学院的优秀学员,而且他很穷。”
“穷是相对的穷,他的爷爷仅仅是一名船卫,还重伤不治去世了,所以他的家庭条件应该不是很好,而皮城的科技学院,恰恰只收条件还算不错的学生,除了特殊情况……”
伊奥雅说的半遮半掩,但老蛇还是听明白了。
皮城魔法学院,皮城科技学院,两者虽然都是皮城的顶尖学院,但两者实际上地位不等,而且差距极大。
前者讲究超能力,也就是魔法,但魔法不是皮城的招牌。
魔法学院的魔法导师实力不足以冠绝瓦罗兰,学员自然也不行。老师不行学员也不行,学院自然不行。
后者讲究“钞”能力,也就是财富。在符文之地,科技发展是建立在实力、财富和智力之上的。
皮城被誉为科技圣地,老蛇用屁股想都知道,能在皮城当科技学院导师的人肯定是全世界最顶尖的科学家,他们不缺实力和智力。
所以他们要收的学生,是来自世界各地的有钱子弟。因为科学家本身就很长寿,所以他们不需要普通天才来继承或是钻研自己所研究的科学,只需要二傻子不断投钱。
在这种情况下,只有天赋极佳,自身条件过硬的学生才能被“特招”进科技学院,就像当年的维克托,不过他是被招进去当了老师。
所以,波特那一句“我是皮城科技学院的优秀学生”其实分量很足。
说的夸张一点,这句话甚至能让一些普通点的富商纳头就拜,恨不得立马掏钱供他学习,签契约养他一辈子。
而张启东,在皮城人眼里只是一个没落海盗的徒弟。
……
“好,现在双方是否需要通报?”
在众人的注视下,张启东面无表情地割出一块拇指大小的血肉。
波特则是嘴角勾起,将另一只手的五根手指头轻松拆下。
“五号重量胜出。”
……
“好,现在双方是否需要通报?”
张启东望了望手里的刀和肉,切下半个巴掌大的血肉丢进称重器。
死死盯了数秒后,一个鲜红色的“负”字悄然浮现。
他已经两连败了,看来波特真的意识到了什么!
拿刀的手开始颤抖,在近乎癫狂的思绪中,三分钟一闪而逝。
“现在双方是否需要通报?”
“否!”
张启东心存侥幸地选了放空。
两个“负”字不仅没散,还多了一个!原来在连败的情况下选放空,不仅会计入三空判败,还会积多一个代表连败的“负”字!
“这规则都特么让你定了,我还玩个屁啊!”张启东怒骂。
“这海盗气急败坏了。”
“垂死挣扎!”场外笑声渐起。
还差一场胜利,波特就能随意决定是否开箱验重。
“如果他开,那他到底有多大把握赢我,如果他不开,理由又是什么?”张启东按住脑袋,强迫自己思考。
在系统不帮忙的情况下,一旦开箱他几乎必死无疑。
但波特有什么理由不开箱呢?
张启东有些懊恼和头疼,他选的规则终究还是害了自己。
现在他根本猜不到波特上一轮到底称了多少,他要怎么加,才能保证下一轮赢过波特。
就算这轮赢了,那接下来怎么办?在规则的束缚下,只要超过波特一次,就意味着主动权到了波特手中,他可以一根头发一根头发的加,跟自己慢慢玩,而自己必须连赢三次才能逼波特再次狂加重量。
除非超过一次波特之后,立马连胜四次开箱,然后凭重量赢过波特。但他张启东又凭什么敢开箱呢?
问题到这,好像陷入了死循环。不加重量,马上就有可能会死,加了重量,可能会被活活“玩”死!
恍惚间,张启东的思绪有些涣散。他感觉手脚再次发冷,原来不知不觉中,他已经来到了生死边缘。
生死之间,有大恐怖!
八十一、真者试炼 上
“现在双方是否需要通报?”
金的声音从外边传来,惊得思绪涣散的张启东一激灵。
三分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时间的流逝总是忽快忽慢,开心或重要的时候特别快,难熬的时候特别慢。
张启东手里握紧锯齿刀,对准右腿根部,同时面红耳赤的在心里对着系统不甘发问,道:“真的没办法了吗?”
他明白,就算系统真的能给身体增加重量,他也玩不赢波特。除非他不要命了,连砍两条大腿外加左手臂和部分躯干,那还能跟波特换掉。
【……】
【有,真者试炼】
“真者试炼?”张启东眼睛一亮,“触手妈那个?”
【不是完全正确,严格来说,那个应该叫做灵魂试炼,你要经历的是真·灵魂试炼,要求更高,难度倍增】
【真者,精诚之至也,此真者虽非彼真者,但两者有共通之处,一旦你通过真者试炼,你自己就能度过这关】
“那还等什么,来吧!”张启东有些焦急,他有点怕系统坐视不理,让金在一言不发的情况下做掉他。
【真·灵魂试炼难度非常高,非大毅力、大勇气、大智慧者不可过,宿主请考虑清楚,请考虑清楚,请考虑清楚】
“你快点开始吧!”
张启东心里无语。
这游戏玩到现在基本是赢不了了,就算赢了代价也是死,系统又不肯帮忙,他除了参加试炼还有路走吗?
心里的念头一闪而过,他刚准备问什么时候能开始,便两眼一黑,仿佛忽然掉入了漆黑的无底深渊。
在深渊中,他感觉不到任何感觉,如果硬要形容,跟他体验过的“鬼压床”状态很像,但是更轻松一点,因为他现在连身体都感觉不到。
只能知道自己还是自己,而且就在“这”!
在一片混沌中,两道声音的对话响起。
……
【为什么还要给他机会?】
每个生命,都有机会
【你不懂,他没有任何我们需要的品质,真者试炼他过不了】
与我何干
【我已经想好了,我们可以找一个更合适的代言人,你我一起】
……
【我知道你的顾虑,我已经参考过了,很多所谓的英雄都符合我们的条件,他们随便哪一个,都比现在这个强,能大大加快我们的崛起】
……
【我是认真的,别忘了,是你在禁魔,他的魔法天赋在你这根本没有任何用处,而除了这个天赋之外……】
试炼开始了
【他根本过不了,真者试炼我知道,主宇宙同样有神灵吃这一套,借假修真、去伪存道比你这个厉害得多,你这个只是单纯走精神、意志的神道,但我估计,他连神道都走不通】
真者入我麾下
【行,您是大爷,您开心、您有神力您随便,他是个什么货色我能不知道?消除记忆重头面对磨难,他还是一样会倒下,而且可能更垮】
……
对话戛然而止。
张启东没来得及消化完,一阵剧痛迫使他张开了眼。
全身像是被无数蝎子狂扎一样,毒液浸入细胞,阵阵炙热的刺痛感蔓延席卷,整个身体无一处幸免。
紧接着脑袋像是被人塞到了压路机下面,反复来回碾压,他甚至能感受到脑袋里的液体在沸腾。
就在身体承受巨大痛苦,即将从根源处完全崩溃时,他以一种超越时间、超越空间的诡异姿态,回到了地球。
这个过程十分清晰。
他从一个“黑洞”中被喷出,跨越无边无际的亿万星河。这些星河每一条都流淌着岁月的气息。
古老、永痕!
他甚至感觉能直接触摸时光。
不是感觉,他已经摸到了。
一条银色的弯曲长河中闪烁着无数星火,每一点都似一个漩涡,在幽暗深邃的宇宙中旋转跳跃。
再靠近,一颗燃烧着的恒星正在吞吐烈焰,如同一条条火龙咆哮厮杀,毁天灭地般的威能让人止不住颤粟。
再往下掉,一颗蔚蓝色的星球,赫然映入眼帘。
·……
“我醒了?”
张启东两只小手十分慌张地在自己身体上乱摸。
刚才那一瞬间的剧痛……他以为自己裂开了,彻底裂成粉那种。
“咦,手为什么这么小!”
“考,为什么我离地板那么近!”
“哦靴吃,这是啥衣服!”
一套素质三连后,张启东立马捂住了嘴。
他想起了那段对话。
再看看自己现在的身体,比一朵花大不了多少的手掌,离地面堪堪一米的身体,几乎半个月没洗的衣服,他好像明白了一点东西。
“真者试炼,去伪存真?”
“咱没吃过猪肉,难不成还没见过猪跑吗?”他心里快速思索。
如果没记错,触手俄洛伊、船长普朗克、大~猎人厄运小姐三人曾经在背景故事中先后完成过真者试炼,而且船长试炼的时候身体状态非常差,足以证明这个试炼不分男女、不分人兽、不分**强弱。
至于所谓的“真”到底是啥,他猜测应该是意志。
修真这玩意他了解过,抛开各种小说中的元婴、渡劫、飞仙等玩意,其实现实中还真有修真这个说法。
一种是已经没落的外丹术,一种是现代还能查到,并且修炼的内丹术。
前者讲究烧炼金丹,通过服食来达到长生。后者讲究以地构成骨胳肌肉和脏腑,水构成身中之血液,风构成呼吸系统,火则构成身中之恒常体温,用精神驾驭元素,从而脱掉凡胎,更换肉骨。
不过这东西当时一听就不靠谱,所以他没细究。
不过修真之人,向来讲究心性、本心这种玄之又玄的东西,想来所谓的“真者”,应该和这些玩意差不多。
“那不就是梦想吗???!!!”张启东忽然恍然大悟。
我有一个梦想。
不对,应该是我到底有什么梦想!话说我有梦想吗?
扪心自问过后,是久久的木然。
“咔嚓!”
一道奇怪的声音响起。
世界仿佛从照片变成了电影,迎面有微风扑来。
张启东这才注意到自己周围的环境:天气微凉,不是春天就是秋天,太阳堪堪落下一半,火烧一般的赤色云霞布满了整片天空,两边的房子都是黄土泥墙,盖着瓦片,稍远一些的墙上挂着一条红色的横幅,上面写有这个年代应该有的字。
“全面建成小康社会!”
他一字不落地把横条念完。
“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瓦罗兰?”他再次念了一遍。
“我要,全面建成小康社会?”
张启东有些懵,这个想法也不知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而且如同一簇火苗,几乎点燃他内心的所有情绪。
第三遍念完后,他被一股怪力往前推了两步。
一个踉跄后,他的手不由自主地摊开,一张被攥得非常皱,整张沾满汗水的“两元钱”滚落到地上。
“我想起来了!”张启东捡起钱,又看了看周围环境。
这本来应该是一个美好的午后,他辛苦辛苦用一周时间,在一个施工完毕的工地捡废铁钉、啤酒瓶、破纸箱等垃圾,攒了整整四元钱。
就在他高高兴兴地迎着晚霞,踏着春风走向小卖铺时,他被抢了——对手是三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小屁孩。
在他辛苦捡垃圾的时候,这三个小孩一直在工地上玩耍。
从严格意义上来说,这是他张启东第一次,被人生教育。
这三个小孩告诉他,辛苦得来的东西有时候不一定是自己的,只要没别人强,随时可能被抢走。同理,只要你够强,打架够凶,很多东西都能轻易到手。
起码孩童时代如此。
再退一步,起码孤儿的孩童时代,就是这样!
“三个小屁孩,呵呵!”
捡起钱,张启东捂着自己的脸,止不住笑出了声。
如果他没带着记忆回来,说不定走一百遍都是注定被抢。
可是现在,他要让这三个小屁孩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回忆着以前的走路姿势,张启东瘦小的身躯开始随风前行,直到那三个“小屁孩”出现,他才意识到,事情不对……
八十二、真者试炼 中
美好轻松的笑容僵在脸上,欢快的步伐戛然而止,张启东看着面前的三个对手,内心深处有一万头马跑过。
“我有张橘麻麦皮不知当浆不当浆。”他不由自主地后退。
这三个小孩确实和他一样“高大”,但他们**的上身竟然满是凸起的肌肉,在阳光下还有些油亮油亮的。
这些如拳头般一鼓一鼓、有些不规则的肌肉虬结狰狞,其小臂差点赶上张启东的大腿粗。
现实中的健美先生都没那么夸张,这种形态的肌肉,他只在漫画、动画片里,还有生物教科书上见过。
三个敌人面无表情地撑着肌肉,架愣着躯体朝他靠近。
步伐不快不慢,压迫感十足。
“剧本不对啊。”
三个“猛男”每前进一步,张启东就下意识地后退一步。
就这种款式的肌肉boy,还有三个,成聋来了也不好说吧。
但很快,他的背后就靠到了一堵墙,一堵本不应存在的墙。
张启东咽了咽口水,将手中的两块钱摊开,然后往面前一丢——果然没用,三个肌肉boy只是看了一眼钱,然后依旧盯着他。
“大哥,有话能不能好好说?”
“别靠近了,我很凶的!”
“屎剁!再这样我不客气拉!”
瘦小的身躯顶着墙壁,张启东再次体验到了当年那种感受。
严格来说,那不算完完全全的恐惧,而是一种混杂了无力感、焦虑感和恨意的负面情绪。
对面前事实的无力,对即将发生之事的焦虑,对自己弱小的憎恨。当然,在他幼年时还有更多对别人的情绪,但此时此刻,他可是一个成年人的灵魂。
三人已经离他五步不到,按他自己的判断就是——双方已经进入对方的极限攻击距离中了。
再次确认过对方三人的表情,张启东一咬牙率先发动了攻击。
前冲一步,一个左侧俯身后单手撑地扫堂腿,直攻三人下盘。
这招他练过很多次,应该说大多数地面动作他都练过很多次,爆发力十足的同时还能兼顾进退。
万一没扫到,他可以用另一只手二次发力,加宽攻击范围的同时转变攻击方式,直取某处要害。
“嘭、嘭—”
伴随着重重的倒地声,张启东右腿小腿传来剧痛。
他成功撂倒一个半,但他的腿也停在了半跪倒的小孩面前。
对方的身躯好像石头一样硬。
难道说这就是肌肉的力量?
一击建功让张启东士气大振,但他还没来得及多想,一个小小的拳头带着破风声迎面而来。
“噗—”
唯一一个没受到攻击的猛男,用小小的拳头将他的脑袋轰到墙壁上,拳面几乎要镶入他的脸颊。
脑袋后面鲜血如注,很快就将墙面和地面染红。一个站着的,一个跪着的,两个猛男攻势不止,拳脚齐出,很快就把被逼在墙角的张启东,活活打得停止了呼吸。
一个虚幻的人影从倒地的躯体中钻出,呆呆地望着自己。
……
【你错了,机会还有七次】
“系统?不对,你不可能是系统,那你到底是谁?”
【懦弱者永远无法战胜往事】
“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我很懦弱?战胜往事又是什么鬼?”
【赢,生;输,死】
……
“呵—呼—”
忽然醒来的张启东大口喘着气,两只小手摸上了脑袋。
刚才打斗的场景还在脑海中挥之不去,脑袋被砸在墙壁上,被拳头狂抡那种痛到爆炸的感觉还没消散。
确认没摸到任何血迹之后,张启东才来得及观察四周。
“我考,还来!”
他一眼就看到了横条。
“该怎么办?”
他转过头,背后依旧有墙。
“不能被逼到墙角,刚才就是因为在墙角才施展不开,不能同时打三个,他们的身体被强化了,但是打斗能力好像还是个孩子。”
回想起对方把拳头抡成风车的攻击方式,张启东感觉很捞。
那种方法他常用,小时候。
“如果一切都和我想的差不多,那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找个顺手的武器。”
他迈开小短腿,往周围开着门的房子里探去。
不说枪这些玩意了,随便找把顺手又锋利的就行。
“哪里来的小屁孩!”
“走开走开,小心劳资……”
“我去,居然还有人。”张启东骂骂咧咧的跑开。
这是什么设定?有人的情况下,会跳出三个猛男把他活活锤死?很不合理好吧!
除了直走和回头,只有右边一条路可以走了,那条路通往工地。工地上确实有很多勉强能用的武器,但这些玩意很多,多到三个猛男也能随手捡起来用。
不过猛男的基础攻防太高了,他不拿武器基本没胜算。
拿了武器虽然自己更容易被干掉,但好歹也有机会干掉对面。
一路火花带闪电,张启东用最快的速度,一口气跑到工地上。
挑挑拣拣,他找到半截被遗落的钢筋,话说这东西本来不应该出现。为了防止武器脱手,还他找到一段废胶带将钢筋缠在手上。
再次确认过自己的武器级别高过剩余的半截搬砖、半截木板、一小块石砖、一小节竹竿很多个level后,他走出工地,来到正门口。
恰逢其时,三个猛男的身影出现在转角,他们看都没看张启东手里的武器一眼,毫无表情地走来。
一狠心,张启东面露凶色,迎着三人大步走去。
……
“喂,老板,两包豆奶,五条大辣条,五张刮刮卡。”
“行,一共两块嘶——”躺在摇椅上刚刚起身的老板倒吸一口凉气。
面前这个小孩,浑身的衣服几乎烂成碎布碎条,每一处都有血迹和伤痕,脑袋上顶着流血的大包,淤黑的眼角嘴角还翻起了鲜红的嫩肉,鼻子歪了,一只手无力地耷拉着,一条腿拖在地上……
“要不,我帮你报个救护车?”老板面露难色。
在这个年代,这个地方,救护车和这种重伤的小孩,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过这小孩看起来好像要挂了,不对,按伤势来看,这个小孩挂了才符合常理。
张启东挥挥手,把半红半绿的两元钱丢上货台,有气无力地说:“没事,你拿东西给我就行。”
其实他已经完成了这里的试炼,一种无法言喻的冲动在拉扯他的身体,但他想买完东西再走。
他清楚,试炼的难度已经大大降低了。虽然三个敌人的身体很变态,但心智和作战方式还是小孩子,他“很轻松”地战胜了他们。
回想起以前,但凡他有一点点反抗意志,多一点勇气或思考能力,这件事可能就不会发生了。
“原来真者试炼是这个意思,海盗就应该是最凶猛无畏的海盗,布道者就应该是最虔诚的布道者,克服一切困难,在磨难中直指本心。”
在混沌状态下做出的一切选择,才是真正的选择。
普朗克再次面对大海,依旧会选择扬帆,俄洛伊面对神像,会再次把它扛在肩上。
那自己呢?张启东有些懵。
自己总不会真的奔着瓦罗兰小康社会去吧?
虽然他承认,如果不是带着成年人思维回来,他可能永远过不了这关,但这个小康社会的暗示给得也太粗糙,太不可理喻了吧。
吐出一口鲜血后,张启东拿起五根大辣条塞进嘴中使劲咀嚼,用豆奶将其咽下后,刮完五张“很遗憾”的刮刮卡,他表示很舒服。
“钱我不要了,你赶紧走吧。”
老板看着染血的两元钱,悄悄往后退了两步。
他就没见过如此变态之人,满嘴是血还大口吃辣辣,可怕!
难道他就不怕痛吗?
张启东仿佛清楚老板的疑惑,微微一笑后放开身体与引力的对抗,同时留下一句,“钱还是要给的,收下吧,毕竟是我欠你的。”
随后一阵白光闪过,货柜前的小孩凭空消失。
“神、神、神——仙?”老板使劲擦了擦眼睛,“我看到神仙了!他还说他欠我钱???”
在满肚子疑惑中,老板郑重地捡起钱,同时记下此时此刻的时间。后来,它们被一直保存在这个保险柜中,一切都那么真实——老板对儿子如是说。
而张启东,已经来到了第二场试炼之地,他的学校……
八十三、真者试炼 下
“叮——叮——”
刺耳的上课铃声响起,众多在操场打闹的学生开始朝着教室狂奔,不过疯狂的人群中,有一个身影显得异常淡定,与人群格格不入。
“这小子越来越嚣张了啊。”
“没办法,谁让人家成绩好,话说他是怎么做到的。”
几个跑得快的学生回到座位上后,对着淡定身影指手画脚。
一个戴着眼镜的胖子推了推镜框,不甘道:“谁知道啊,短短一年,从稳定的倒数前三跳到全班第一,这种进步速度也太奇怪了。”
“要我说,一定是他……”
“别说了,老师来了!”
众人立马闭嘴。
一个穿着朴素的中年男子走进教室,无奈地看了一眼教室外慢吞吞的身影,直接宣布上课。
“起来,老师好!”
“同学们好,今天我们……”
此时,门外的张启东才堪堪接近后门口,不过他的位置在离门最近的角落位置,一般来说,不会影响到任何人上课,除了老师。
坐下,翻开书本,张启东开始埋头苦干练习题。
“谁能想到,这一关居然是念书,换成不带记忆的自己,这关估计来百次,来千次,都很难顺利完成。”
一个无依无靠,没人关心的孤儿,哪里来的动力去学习呢?
最关键的是,他不知道过关条件是什么。全班第一?全年级第一?还是要全校第一?
这些都好说,就怕条件是什么全市第一,全国第一,全世界第一!甚至夸张一点,要求科科满分,那他这辈子估计都没什么希望了。
“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历山大呀!”
转眼最后一节课过去,老师收拾课本,再次无奈地看了一眼张启东后,转身出门。
至于后排的其他学生,估计现在都快到门口了。
很快,偌大的校园高中部,只剩他一个人在教室埋头苦学。
一小时后,他放下笔,掏出手机随手按了个储存好的号码。
“汉堡,薯条,两个鸡腿,冰咖啡,教室,麻烦快点。”
为了方便学习,他现在每天都是点外卖吃,一直学到晚上,就打车去附近最豪华的宾馆睡下。
这条路是他摸索出来的,除了这条路,很多地方他都不能去。至于钱,他有张不知从哪来的卡,可以每天固定取出来一千块,但这些钱如果当天不用,会在凌晨准时消失。
“权力、行正、司法……这些东西在瓦罗兰没用啊。”
张启东边学边挠头。
这些机关在瓦罗兰不是没有,而是它们必须建立在一个特定的基础条件上——那就是实力。
比如皮城的元老会。
它就是双城的最高统治机构。
而且有些元老的实权甚至强过大部分家族族长,比如大名鼎鼎的皮城之光——恒星元老。
这位元老听说崛起于皮城的海贼时代,曾经只身杀入暗影岛迷雾中,带出差点被掠走的艾欧尼亚舰队,从此得到了艾欧尼亚商团和部分家族的支持。
恒星还在机械改造尚未盛行的时代,以血肉之躯硬撼炮弹而不死,带领一条船打退了一整个海盗团,被海贼视为皮城最能打的男人。
在皮城还有一条用他的名字命名的道路,名为恒星大道。
恒星恒星,到底是指永恒的星星,还是干脆把他比喻成皮城的第二个太阳,外人不得而知。
所以在瓦罗兰,脱离实力谈权力,就是耍流氓。
……
“紧急通知,月考有虫子出没,请尚未离校的同学注意。”
“紧急通知……紧急通知……”
广播忽然将一个奇怪的通知连播了三遍,让安静等待午餐的张启东有些疑惑不解。
“话说,我们学校这个时候有那么清晰的广播?”
尚未离校的同学,大多数时候就他一个吧,所以说……
走出教师们,张启东呆住了。
一头像犀牛一样大的蟑螂,正在远处直勾勾地盯盯盯着他。
两条鞭子一样的触角有一米多长,上面有毛绒绒的恶心刺毛,正面被放大后的两大复眼群如同密密麻麻的蟑螂卵,眼部和周围还有一圈屎黄色的油腻甲壳,往四周地面延伸出的是六根漆黑虫腿,上面长满了十几厘米长的硬刺。
油腻的壳、狰狞的刺、恶心的毛,放大后的蟑螂让人看了第一时间是想吐,第二时间才想到跑。
“小东西长得还挺刺激。”
“话说蟑螂应该用只吧!我下意识地想到一头是怎么回事?”
经过一年多平静的学习生涯后,张启东发现自己还能冷静地吐个槽再开溜,进步不小。
教室里有什么武器?
黑板、桌子、椅子、扫把、粉笔……等等,还真特么找着一个能用的!张启东望着黑板上方,老师特意给自己留的木圆规,不由感叹。
圆规是为了在黑板上画图用的,而且是老师手工制作,所以相对粗糙和过长,大概接近半米。
朝着蟑螂的脑子捅,绝对…应该…或许能一发入魂。
“怦”的撞门声响起。
巨大的蟑螂犹如一辆疾驰的摩托,带着碎木门和桌椅,直取张启东身下的讲台而来。
早已做好心里准备的张启东看见这种攻势,手上的动作一滞,连忙朝台下的书桌跳去。
不料蟑螂微微一调身躯,速度不减地朝他撞来。
张启东只是堪堪站稳,根本没办法调整身体姿势,只能用尽全力,将圆规朝着蟑螂两只眼睛的正中央插去。
“噗呲!”
圆规直入靶心,但张启东连同桌椅也被蟑螂一起撞飞。
没来得及爬起,头上插着圆规的巨型蟑螂再次袭至身前,张启东顾不得双腿传来的剧痛,并拢双腿跳起来对着圆规就是一脚。
“滋——”
圆规整条没入蟑螂的体内。
已经飞到最后一排,背后就是墙壁的张启东来不及高兴,巨型蟑螂再次朝他撞来。
“考,你讲不讲科学!”
张启东没法子了,搬起身旁的桌子顶在胸膛前,两只手紧握书桌两端,将四个“腿”对准蟑螂。
“嘭!”
“嘭!”
“噗—”
挪个位置,他立马换张桌子。
“嘭!”
“噗—”
巨型螳螂犹如不知疲倦的机器,折腾了整整两个多小时才逐渐变得疲软。已经吐血数遍的张启东看准时机,将几根镶在蟑螂身上的桌子腿一一拍入它体内。
又过了两个多小时,蟑螂才缓缓停止动作,停在原地等死。
……
“我去,蟑螂的头部原来不是要害,腿也不是武器,是感应器,失算了,应该想办法弄断它的腿才对。”
已经回到酒店的张启东准备在洗澡前查好各种昆虫数据。
蟑螂不是他最讨厌的动物,这种虫子之所以让他印象深刻,是因为他曾经抓它们吃,用来治病。
蟑螂,味咸,性寒。主治症瘕积聚,小儿疳积,喉痹,乳蛾,痈疮肿毒,虫蛇咬伤。不要问他怎么知道的,问就是因为穷!
如果真按照前世的印象来,估计蜘蛛是跑不掉了,而且是巴西漫游蜘蛛、六眼沙蜘蛛这种顶级货色。
蛇肯定也得有,眼镜王、黑曼巴、大巨蟒……这都不算什么,如果连没见过的也要排,说不定还有行军蚁、杀人蜂、东北虎、非洲象——他可能要搞个军火库才能保证自己或者念完高中。
这些也还算好,万一给他整个大粽子、小贞子什么的,直接gg。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试炼的难度应该算降低了,成人的意识换来对应的,比较难对付的生物,这和第一个试炼有异曲同工之妙。
“只要想办法存点钱,搞点像样的武器,应该能过。”
张启东思索完,倒头就睡。
果不其然,接下来陆续登场的,是能喷蛛丝,还能喷出毒液的巨型蜘蛛;移动速度巨快,皮肤光滑厚实的蟒蛇;两只爪子堪比书桌,一脚能踢碎墙壁的食铁兽。
他每次战斗都不会引起任何人注意,离开再回来,学校中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但这些同学和老师,确实是他记忆当中那批人,分毫不差。
“校内第一,全市前十?”高考查分日,张启东成绩公布。
“这个分数没过关?”
“还是说……”
脑子里的事情还没盘明白,一个十分突兀诡异的黑洞出现在他面前,“咻”地将他吸走。
【作战能力达到二星,方可回来继续接受考核】
“什么,还有下次?”
“你到底……”
张启东最后的意识定格在疑问中,剧痛再次袭来……
八十四、精神力之秘
睁开眼,依旧是那个木箱。
被割下的血肉还捧在手中,但身体上的疼痛已经变得不值一提。
“原来挨打挨习惯之后,人真的会变得抗揍很多。”
张启东淡然抬起头,两只眼睛像是看穿了木箱一样,扫过全场。
“果然如此。”
数秒过后,他微微点头。
【你竟然完美地通过了试炼!这怎么可能,按道理……】
张启东咧嘴笑了笑,现在他能确认一点心中的疑惑了。
“不说了,先拿下胜利先吧。”
他没理会系统,而是闭上眼睛,眉头紧皱,眉心处开始发亮。
数道不算庞大,但无法被阻挡的精神力细流,沿着数条被构建好的通道向波特发起冲击。
没错,精神力,这就是他通过试炼吼得到的唯一实质性奖励。
他的精神力提升幅度其实不算惊人,只能勉强勾着二星,但在这种场合下用来单独对付波特,已经算是牛刀杀鸡、大材小用了。
实质精神力的从无到有其实是最困难的,它可以说是意志或者意念的体现,是精神踏入超凡的具体象征。
主宇宙有一个广为流传,但未被“证实”的实验。
心理学家马丁加拉德将一个囚犯关进小黑屋中,蒙上他的眼睛,将他全身固定住,并且在连接各种仪器后,用木板在他的手上划了一道不算太深的口子,同时在他的手腕附近往地面上滴水。
囚犯以为是自己的手腕一直在滴血,全身指标迅速下降,最后昏迷。相似的实验有很多,心理学家帕蒂就用冰块制造过“烫伤”。
1941年异常社会与心理学杂志的第36章详细说明了,11个人中有6个被烫伤,并且出现了红斑、水泡等烫伤才会出现的特有症状。
值得一提的是,烫伤需要很久才能恢复,但当他们知道伤害自己的是冰块时,身体立马就恢复了正常,大概只有短短几分钟。
这些就是意念在自己身上体现的伟力,当意念通过训练达到一个临界点时,它就可以影响除了自己以外的物质,那就是一星精神力的象征。
精神力入了一星,不仅人会“聪明”很多,还可以加速愈合自己的伤口,控制类似于癌症那样的疾病。而精神力储存、锻炼的地方,正是位于眉心的松果体。
在主宇宙最古老的文明——苏美尔文明的壁画中,他们的守护神手持着“松果”一样的东西。
而那位守护神的头是鹰头,与他头型类似的还有埃及法老守护神荷鲁斯。荷鲁斯的父亲就是埃及冥王欧里西斯,欧里西斯的权杖顶端也是一颗“松果”,它被被称为荷鲁斯之眼。
还有梵蒂刚那位教皇,他的权杖上面也是一颗松果。
这些还是有直接图像的,没有图像的说法还有很多。比如光明会的全视之眼、道家真人的天眼、亚特兰蒂斯之眼、上帝之眼等。
而且主宇宙中,还有关于松果体实际作用的记载,不过这些记载都是比较负面的。
一是所谓的前世记忆,二是一种心理疾病,名叫多重人格。
主宇宙有几个非常出名的小孩,瑞恩?哈蒙斯、萨姆?泰勒、巴布罗?卡兰等,他们大概在四、五岁那样便觉醒了所谓的“前世记忆”。
一个莫名其妙就给父母详细描述了好莱坞的生活,一个记得几十年前生活的人和事,最夸张的是第三个,她两岁时就认定自己是另一个人,惊得父母带着她去看了精神病医生。
一开始张启东也以为这些只是炒作,包括一个没接触过英语的人突然会了英语这些例子,在他看来都是假的,都是为了赚钱,直到他查清楚一些更清晰的具体案例,那就是多重人格。
松果体一般在七岁以前发育,七岁以后就开始萎缩,这可能是大多数人一辈子无法开发精神力的原因。上帝,或者说神明给了人类这道门,却被未知生物下了一个封印。
而多重人格这种病的患者,大多数都是在七岁以前,受到过严重刺激的小孩子,其中一个最著名的例子就是威廉,他的事迹被写成了书籍,名叫《24重人格》和《24个比利》。
……
威廉出生美帝,母亲堕落混乱,父亲有严重抑郁,尝试过多次自杀,最后成功,母亲改嫁。
三岁时,威廉身上就出现了除自己外的第一重人格。而且母亲改嫁后,继父对威廉非常不好,各种普通人能想到的虐待基本都有,这导致他的“精神病”开始一发不可收拾。
在美帝犯下案件后,威廉被捕,在数位精神病专家、心理专家和资深警察的共同研究和作证下,他被送去精神病院,而后他的二十多个人格被逐渐挖掘。
冷库、理性、自修物理,化学并研习医学,能流利地应用阿拉伯文,没去过英国,却有地道英国腔的阿瑟;讲英语时带南斯拉夫口音,会塞尔维亚和克罗地亚语,精通武器、军师、空手道,体格健壮,能有效控制肾上腺素的里根;精通画画且抽火因的亚伦;会吹萨克斯管,精通无线电、逃脱术的汤姆……
每个人格说话的口气、口音,习惯性的站姿、坐姿通通不同。
还有他们的兴趣爱好、性格特长、甚至信仰都是天差地别的。
这些不是关键,关键是比利在没经过任何“学习”的情况下,轻易掌握了多种语言,包括一些方言和小语种外语,并且会缝纫、格斗、画画、雕刻、乐器,甚至是物理化学军事……
他是怎么做到的?
最后,张启东找到了答案。
麻省综合医院有一位叫唐康弟的精神病学家,他研究过一个双重人格患者:他给患者的大脑做详细记录时,同时对两个人格说,当你出现的时候就按下某个按钮……
最后结论是,当患者在切换人格时,大脑里的海马体和松果体会同时产生波动,其余时间和其余实验不会。
毫无疑问,海马体储存长期记忆,那松果体呢?
如果这东西不萎缩,那部分现在被认定为有病的人,可能就是天生的精神力天赋者。
这是张启东查了小半年资料才敢确定的东西,接下来的大半年,他一直在想办法锻炼自己的松果体,包括但不限于物理敲击、意念幻想**等操作。
这也是他的精神力能在通过试炼后,堪堪达到二星的主要原因。
现在他的眉心处仿佛被开辟出了一个异空间,闪烁的奇异点状部位无时无刻不在感知着这个世界。
……
“有点意思了。”舞台外,站在阴影中的金喃喃自语。
“现在请双方决定……”
波特没等金的话说完,便在众人的注视下将自己最后一条机械腿整条丢下称重器,同时报出重量。
反观张启东,一脸淡定、悠哉悠哉地切下一块比刚才稍大一点的血肉,同样丢到称重器上。
“完了呀!”老蛇心里一颤,将手摸上冰雪斯登。
赵义十分不满地说:“难不成这小子是因为怕痛?”
伊奥雅也想不明白。
不仅是他们,此时此刻全场大多数人都在等着看好戏。
“我宣布,五号选手在称重上连胜四次,有权立即开箱。”
金毫无语气波动地念完这句,场内顿时热闹起来。
“哈哈,这小子完了。”
“果然,我就说了,科技学院的学生不会比不上一个海盗。”
“诶,白给皮城人挣了一次脸。”
在大家都以为结局注定之时,波特的举动让人出乎意料……
八十五、双城剧变伊始
“为什么?”
“他在干什么?”
一声声质疑在人群中响起。
已经稳操胜券的波特居然选择了继续游戏,要知道他全身的机械已经全在称重器上了。
继续玩下去,就意味着他要用木箱中部那个比拳头还大一点,浑身布满锯齿的扁海胆状切割器完成对自己躯干部分的切割。
这都不是在玩命,是在送!
伊奥雅疑惑地看向赵义,赵义笑着轻声道:“不知为什么,他突然成为了一名合格的战士,大概相当于完成各种基础训练的无畏先锋预备役。”
“先锋预备役?”伊奥雅一惊。
无畏先锋预备役的基础训练说难不难,说简单不简单。
一个成熟的、有过作战经验的士兵要么在三年内成为预备役,要么就一辈子都成不了。
伊奥雅只知道那是一种特别奇怪的引导式训练,成功者就能驾驭日炎盔甲,融入无敌冲锋之势,失败者似乎会失去某种天赋。
“特别奇怪,刚才我曾与他近距离接触。”赵义沉吟,“说句实话殿下,这种天赋我也没有见到过,不过听说当年总管大人和军团长大人……”
“你的意思是,他的天赋能匹敌盖伦统帅和赵信大总管?”
“不一定,我只是猜测。”赵义纠结地摇摇头,似乎在思考。
“或许我们应该把他请到德玛西亚,那里更适合……”
两人说到这儿,看了一眼老蛇,随后停止了交谈。
此时,舞台上已经接近尾声。
……
“想活活耗死我?”
“那还是请你先去一步吧。”
浏览着波特的大概思想,张启东有些难受地安慰自己。
这是他第一次刻意去杀掉一个“无辜”的人,心里有些过不去。
他起初只是试图用精神力去影响波特的判断,毕竟昏沉阴暗的木箱,完全封闭的环境,自己切割自己,这些条件比那个滴血实验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猜测,在这种情况中,他用精神力应该能影响到波特。
只是万万没想到,他的精神力一接触到波特,波特的大概思想就犹如潮水一样向他涌来。
而他,更是可以直接用意念改变波特的想法。比如让波特不开箱,然后活活切死自己。
此时此刻张启东还不知道,他们两人的所作所为被全部观众看在眼里。他以为波特死在木箱中就没人会发现这其中的诡异之处,熟不知现在外面已经讨论疯了。
“手上的肉还够切三次,一定要用完它,不能浪费。”
“正好让波特多经历三轮再死,别人也会以为是他自己太过谨慎,不小心把自己玩死了。”
张启东打好算盘,一脸轻松地开始闭目休息。
在全场观众近乎质问的喧哗中,波特用切割器踏上死亡之路。
“皮城人都是傻子么,哈哈!”祖安观众区爆发出哄笑声。
“这怎么可能?这不科学!”皮城观众区则是一脸的不相信。
相比普通观众,前面的贵宾区倒是有人点头,有人摇头,有人环顾全场,各自有各自的看法。
波特一死,金便出现在舞台上,道:“好,亲爱的观众朋友们,想必大家已经看到了结果,不得不说,这真是一场诡异的表演。”
“不过没关系,接下来我……”
张启东只能听到这儿,因为他感觉他正在被高速移动。
没等他反应过来,箱子的顶端忽然被人打开,一个黑影在昏暗的木箱上,朝他伸出了手。
“奥巴……圣枪?”
张启东艰难改口。
握上卢锡安的手,他被一把拉出木箱,安稳落在外面。
这是一个比主舞台小不到哪去的“大房子”,但除了几颗木箱中那种宝石,没有一丝别的光亮。
卢锡安虽然疑惑,但还是温和地点了点头,道:“你做的很好,我们在后面都看见了,很抱歉没能帮助到你。”
我们?张启东朝他身后看去。
琴女娑娜,伊奥雅身旁的两个德玛西亚精锐,前面表演过的恕瑞玛舞蹈大家,几乎都在这里。
“你们?”
“你不用问!”
卢锡安打断张启东。
他摸了摸腰间的配枪,深呼吸一次后,开口解释:“其实这一切我都知道,不仅仅是娑娜小姐,金魔做的事情我已经大概了解了。”
“这位舞蹈家是飞升圣职者奥尔玛的弟子——奥托利亚,我们把彼此的信息做了简单交流,于是才有了现在的结论。”卢锡安介绍。
奥托利亚颔首微笑,说到:
“大约一两个月前,沙漠深处的贤者传出指令,所有心中依旧长存恕瑞玛荣光的沙漠子民,应当在心中咏颂他们的皇帝,所有希望恕瑞玛重新崛起的强者,应当拾回他们失去的一切,包括勇气、骄傲、意志。”
“于是希尔·色拉木圣者答应了一直苦苦寻求帮助的水晶蝎一族,以他为首的部分强者,计划夺回在数百年前被皮城掠走的原初水晶,这就是事情的一部分起因。”
“沙漠深处的贤者?”张启东绞尽脑汁也想不到那是个什么东西,在主宇宙中听都没听过。
卢锡安望了奥托利亚一眼,低声解释道:“传说是数千年前的飞升者,一直在沙漠深处生活着。”
“数千年前的飞升者???”
张启东懵了一下。
“没那么厉害,这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秘密。”奥托利亚笑了笑
“贤者其实就是飞升失败后,自愿被关进禁地的各大族群强者,他们在沙漠深处为自己的种族研发魔法,探究**进化之道,从各方面寻找能让自己族群变得更强大的因素,个个知识渊博,武力超群,毕竟不够强的飞升者在失败那一瞬间就会爆体而亡。”
“飞升失败者?知识渊博?武力超群?还个个?”
张启东傻眼了。
皇帝这都还没回来呢,一群曾经差一丝就成为“神级强者”的大臣们已经准备出手了。
从这个趋势来看,似乎贤者们很拥护沙漠皇帝·阿兹尔!
而张启东知道,阿兹尔是肯定会回来的。不管这件事在卢锡安等人眼里有多离谱。
奥托利亚继续补充:“所以,这其实是一件不算违背道德的事,毕竟每一颗原初水晶,都曾经是沙漠里的一只生灵,而我们只是替沙漠把属于它的东西,拿回去。”
“而且圣枪阁下和这位娑娜女士也能清楚地感受到,这出舞台剧上暂时没有出现完全的恶意不是么?所谓的金魔并没有那么吓人。”
张启东听罢,神色平静地瞥了一眼卢锡安和娑娜。
“她说的其实没错。”娑娜对着张启东微笑,“我在金魔身上感受不到任何恶意,但我有预感,我们暂时不能离开这里回到伊奥雅身边,否则可能会出事。”
她的笑让人如沐春风。
张启东顿时放下了心里的戒备和疑惑,只是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具体不对劲在哪,他又想不出来。
……
此时,顶部包厢内。
茶具已经被人收拾好,以青钢影和恒星为首的人群,正站在单向可视玻璃前,遥望着下方舞台。
此时舞台上,新的一轮游戏已经开始,而且更为刺激。
目标双方依旧锁定在祖安人和皮城人身上,彼此的矛盾让双方完全不顾性命地参加游戏。
“还没确定好吗?”青钢影淡淡发问,声如敲金击石。
“夫人,暂无音讯。”
“祖安也没有消息。”
“联络处无人回答。”
三个密探轮流答应。
“是密探的效率低了,还是说,一旦面对强敌你们就没用了?”
“以往你们只需要把垃圾扫进黑暗中,是个人就能做,但现在皮城的发展已经迎来了瓶颈,这一关必须靠我们自己度过,否则看起来歌舞升平的皮尔特沃夫最后只会沦为任人宰割的羔羊。”
“我想我已经说得很明白了,恒星。”青钢影连连发话。
众人一时沉默,无人敢答。
除密探外的众人你看我,我看你,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他们都是皮城的“掌权人”,但此刻给不出任何意见。
十数秒过后,恒星低声答道:“明白了,我去一趟日之门。”
话毕,恒星大步走出包厢。
“金魔,有趣。”
青钢影眼中黄光闪烁……
八十六、汇聚一堂
皮城,日之门。
宏伟的门框左右两侧都有一座半透明的高塔,它们屹立在山峰上,灿烂耀眼的金光打在塔身,让底下的人极难看到塔的存在。
“该死的,我讨厌这个地方!”
“实际上我也很讨厌。”
一个身穿深蓝色制服,面容邋遢,满脸络腮胡的壮汉和一个留着粉色长发,披着贴身动力甲,两只拳头比人头还大的女壮士从皮城方向朝着右侧高塔走去。
粉发女子继续道:“哼哼,你讨厌?日之门不就是皮城人造的么,它能让你们永远沐浴在阳光下。”
壮汉反驳道:“你以为没有白天黑夜是好事?我现在都不知道该什么时候出警,什么时候睡觉!”
女子摇头说:“白天黑夜对你来说只是出警和睡觉,对很多人来说,可能涉及性命的安全和不安全。”
壮汉这次倒是点点头,说:“对,比如说那些罪犯,黑夜可以是最干净的画布,作画的颜料是那些在白天不会被轻易发现的,肆意扭曲的肮脏色彩,不能见光的人只能在黑暗中释放他们的**和不安。”
“但黑夜消失之后,这些肮脏的家伙就变成了随机作案,以前早上轻松,晚上忙碌,现在一整天随时都会忙起来,我可不喜欢这样。”壮汉吧唧嘴。
“呵呵,有些人是不能见光,有些人是见不到光,按你这么说,干脆我们贴个告示,让那些杂众每天按时来排队自首算了,最不济也把他们的活动时间规范一下。”粉发女子讥讽到。
壮汉一拍脑门道:“好主意!”
“算了别说了,浪费时间。”粉发女子说着脚掌重重一踏,速度暴增。
“还不是因为你!”壮汉埋怨,“为什么非要独自去行动,和我乖乖在一旁埋伏着不好吗?”
“埋伏?穆汉探长,坐在一旁吃烤肉喝果汁就是所谓的埋伏?”
粉发女子气急而笑。
两人穿过一层一闪而逝的电光屏障后,迅速靠近高塔。
“来者止步!”
塔内有声音传出。
壮汉停下脚步,有气无力地喊道:“我是警探穆汉,我身旁这位强大的女士是执法官——蔚,我们按要求过来值班,噢不对,是巡逻,请问这里有发生异常吗?”
“暂时没有!”
“好,那我们申请自由行动,同时我希望得到今天的中枢位置。”
“允许,上前!”
得到塔内之人应允,穆汉上前进塔。数秒过后,二人离开。
全程沉默的蔚忽然开口问到:“我很好奇,家主们凭这么两座塔就能确保日之门的安全?”
“当然不能,实际上你和我也不能。”穆汉回头笑了笑,脸上几乎写着“你问我啊”四个字。
看着蔚不断跳动的眉毛,穆汉吞了吞口水,讪笑两声道:
“其实日之门本身极难被破坏,这可是咱们皮城的招牌,这两座塔的作用是调节和调动部分能量,用来攻击一些船只等小型目标,所谓的发射中枢根本不在塔内,而是在地底下的某个码头上,而且每天都会变更位置哟。”
“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爷爷曾经是皮城的首席治安官,刚才那句话其实是他说的。”
穆汉露出大白牙。
蔚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这么重要的事情,能随便泄露?”
“我爷爷吗?”
“你猜。”蔚随手晃了晃铁拳。
“咳咳,我猜不是!”穆汉露出讨好的笑容,“日之门的消息当然不能随便泄露,这不是因为我信任你吗!”
蔚冷笑道:“信任我?如果没记错,这应该是我和你……”
“我知道我知道。”穆汉打断她,“接下来我说的话你别介意。”
“警探蔚,性格急躁、脾气火爆、厌恶权贵、恶毒刻薄,是一个来历不明的孤儿,长大于希望之屋孤儿院,利用头脑和一双铁拳在地下迅速崛起,但做事有自己的原则——偷东西不能让人倾家荡产,伤人不能滥伤无辜。”
“关系最亲密的人三个,有你的姐妹、你的院长和一个酒吧老板,这个老板曾经一直教导你,坊木魔鬼帮曾经和你合作夺取一批矿石,可没想到魔鬼帮的老大用一副巨大的碎石拳套杀掉了矿主,还把其余的工人都困在坑道里,就在两个帮派分赃跑路时,你戴上了那副拳套,强忍着剧痛,硬是打通了一条出路,将矿工们救了出来……”
“相信我,皮城警备处之所以敢招你,绝对是充分了解过你,说不定比你自己还——噢!”
“我刚准备说到夸你的片段来着……”穆汉嘴里嘟囔着。
蔚一指头把他弹了个踉跄后,迅速朝着底下的码头跳去。
动力甲和出色的身手让她在险峻的悬崖上如履平地。
“算了,我还是回去埋伏吧。”穆汉看了看高度可怕到惊人的悬崖,转身朝着原路返回。
……
“你个傻帽终于来了,吉格斯说得果然没错,这种位置你最喜欢了,一览无余的阴暗角落。”
“今天我没心情和你闹。”
蔚下落到码头之上数百米时,贴着九十度的峭壁进入了一个小山洞里。山洞上方有一块凸出去的岩石挡住了金光,常人根本不会注意,但此时里面却早已藏了两个人。
“略略略~大傻帽,谁要和你闹!”蓝头发的少女狂吐舌头。
“不知为何,我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尤其是在看到日之门的时候,非常强烈,你知道的金克丝,如果不是这种预感我们早已……”
蔚这句话,让眼珠子狂转,一肚子坏水的金克丝楞了一下。
蔚两只眼睛望着下方的码头,继续道:“今天有很多人都收到了紧急调令,所有的密探都被调动了,包括一些学院中的强者,就连皮城的冒险者和来旅游的强者都接到了雇佣和邀请。”
“可,那关我们什么事?”金克丝反问,“就算有人嘭地炸掉日之门,损失的也不是祖安。”
说着说着,金克丝舔了舔嘴唇。这种事,她也很想做好吧!
“金克丝,这就是你错了。”
一阵白光在洞里翻涌,艾克凭空从光里走出。
“皮城和祖安是不可分割的,现在灰夫人的侄女在名义上执掌菲罗斯家族,她是个很好很善良的人,把蔚招进皮城警备处就是她特批的,她的意图很明显。”
“原来是她把蔚招走的!”金克丝的关注点非常独特。
心里制定好计划后,金克丝忽然看了一眼艾克,问到:“咦,对了,为什么你会来这里?”
艾克摸摸鼻子,慎重地说:“我在剧院那边毫无头绪,而且不仅是我来了,由杰斯带领的科技学院未来战士团队已经在码头上驻防了,恐怕日之门这儿会有大事发生。”
“别听他胡说,他就是信不过你!”吉克斯忽然大声嚷嚷。
金克丝狐疑的眼光打量着艾克,艾克摸着鼻子一言不发。
在气氛尴尬时,蔚忽然出声喊到:“别聊了,有情况!”
艾克和金克丝迅速上前,只见数个黑影从码头内的升降梯大道冲出,漫天的匕首和刀刃紧追其后。隔了数秒,一个浑身散发金光的机器人也从后面冲出。
黑影周身散发着扭曲的黑气,沿途掠过的东西都遭到侵蚀,刀刃和匕首更是不管不顾,直接从人群中穿过。短短十秒钟不到,上百人死于非命,一个码头遭到损坏。
“影流之主?”
“布里茨?”
“那两个又是谁?”
艾克按耐住心中的躁动,他有更重要的任务在身。
不过很快,一场大骚乱从三号码头处开始朝四周蔓延……
八十七、战事起!
影子周身浓密的暗影能量在阳光下相当显眼,艾克还在思考劫为什么会冲到码头上,结果他很快就得到了答案。
诡异的黑影一分为十,十分为百,百分为千,成百上千团拳头大小的暗影能量遁入三号码头的各个阴影处——阳光最盛的地方,往往有最漆黑的阴影。
走船的商人都是正常人,为了在日之门下休息,几乎每艘船都有属于自己的“夜室”。
夜室关上门后不见一丝光亮,影子正是要遁入其中。但跟随影子杀至的匕首和刀刃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原地开花,朝着船身激射而去。
匕首如神箭,刀刃似闪电!
两种致命的武器仿佛小型导弹雨,把三号码头所有的船给“洗”了一遍。船上的人往往只听见咻地一声,船身便破开一个半米的大洞。
靠码头的船最惨,三、四十米长的船身上有十几个洞,烂掉的部分比能使用的部分还多。
转瞬间,整个码头便有近百艘船只被摧毁,被撕裂的船身部位变成粉末,飘落在船内和海面上。
沿途也有一些魔法师、战士装扮的船卫,但他们甚至来不及反应,就被轻易夺走性命。
五号码头,一艘近百米长的弗雷尔卓德商船上,有两个大汉正盯着飙射而来的黑影激烈争吵。
“喂,哈拉夫,你都看到了,还不快弄死他们!”
“要去你去,我可不去!”
两人一人光着膀子,一人穿着雪白的熊皮大衣。
“该死的,你说你拥有狂战士之血!”熊皮大衣壮汉抓狂,“你不能玷污神圣的狂战士血脉,快拦住他们,不然我们的船就要完了!”
光膀子大汉嘿嘿一笑,抓起酒坛就往船下跑去,边跑边喊:
“没错,我的兄弟是一名最出色的狂战士,所以我当然也拥有狂战士之血,不过这不是我去送死的理由!”
“傻子都知道,这种非人型的人类强者只能由萨满和精锐战士去对付,我建议你也——战母在上!”跑到一半的哈拉夫直接卧倒在地。
匕首风暴停在了他们船上!
可怜的老板应该是跑不掉了。
哈拉夫心里想着该如何从船上弄点遗产,同时一段他根本听不懂的对话从船上传来。
“何必呢?”
“怎么了?大名鼎鼎的影流之主怎么像个女人。”
男人和女人的声音前后响起。
“和你们在这里过家家甚是无趣,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做。”第一个男声轻哼一声,“不如这样吧泰隆,我将你们那可怜的父亲身处何处告诉你们,你们去救他如何?”
“救?”第二个嘶哑到不像人类的男声响起。
他只吐了一个字,却让哈拉夫感觉身处寒冬,仿佛归乡。
“呵呵,伟大的杜卡奥将军需要人救?”女声冷笑。
“心如蛇蝎的女人,怎么样泰隆,考虑考虑?我不需要你做的太明显,你也清楚,你们根本不可能留住我。”
一道更浓郁的金光一闪而过,对话戛然而止。
又趴了半分钟,哈拉夫尴尬地搓了搓手,对着滚下来的熊皮大汉道:“嘿嘿,老板你放心,他们的对话我都听到了,一个叫泰隆一个叫杜卡奥,回头我就让我兄弟去收拾他们!”
熊皮大汉沉默不语。
他会不知道杜卡奥和泰隆是谁吗?他心里很清楚,雇佣一个弗雷尔卓德战士做船卫很不值当。因为曾经诞生过女神三姐妹的缘故,弗雷尔卓德男性的地位尤其低下。
时至今日,大多数部族依旧在使用战母制度,女首领可以一妻多夫……与其说男性是战士,不如说他们是为了肉食就可以牺牲的有限资源。
这样的男战士在接触到了外面广袤的天地后,在喝到了平日里想都不敢想的美酒,吃过美食、泡过美女后,大部分都会失去“信仰”。
那是让他们成为战士的根基。
“算了,走吧。”
拍了拍哈拉夫的肩膀,熊皮大汉无奈地朝码头爬去。
“该死的猪猡,泰隆是吧,这个仇我——我兄弟必报不可!”哈拉夫猛灌一口酒,红着脸跟上。
……
“下面已经死了好几百个人,大傻帽你不用管管吗?”
金克丝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下方的战斗,传说中的艾欧尼亚影流之主,祖安最强执法官超级布里茨,还有两个强得离谱的刃武大师。
对普通战士来说,四人间的交战宛如神迹:布里茨是太阳,影流之主是黑洞,两位刃武大师是风暴。
混乱无序的刀刃匕首在海上卷起旋风,数艘连停的百米大船瞬间碎成木屑,但厚厚的木屑也遮不住风暴中的黑洞和太阳,它们近乎“交相辉映”。
远方的皮城机械警卫已经迅速靠近,一些维持秩序和执法的皮城强者也第一时间赶到并加入战斗,不过几秒钟后,他们连尸身都找不到,惊得后来者立马止住脚步。
“都说祖安人命贱,现在看来皮城人也好不到哪去。”金克丝稍稍压低自己的枪口。
“或许我们的命就是比他们低贱。”蔚低声自语。
“你在说什么?”金克丝瞪大眼睛,望向自己的昔日姐妹。
她无法想象,一个曾经扬言要率领黑帮踏平皮城的混混头目,今天会说出“皮城人的命比祖安人的贵”这种话。
就连艾克也不解地望向蔚。
蔚看着一片大乱的码头,有些寂寥地开了口:“说起皮城,你们就会想到酒会、舞会,但那些人只是傀儡,密探的掌控者们才是皮城真正的支柱。”
“我们都知道密探很厉害,但你们知道密探是怎么训练的吗?”
“最简单的意志关,深呼吸几次后,在你吐尽气息那一刻,教官们会忽然让你不准吸气,就那么憋着,一直到你憋不住为止,合格是一百八十秒,想拿到优秀,得活活把自己憋晕。”
“警探的考试和密探的考试差不多,而今年,死在警探考试上的皮城警员多达四百多个,比其它原因死亡的警员总数还多——因为当警员不需要天赋,当密探预备役需要。”
“当上警探,意味着一步登天,一个警探比地沟男爵还威风,所以……”
蔚就盯着下面的战场,不断自言自语。忽然,她扭头朝着艾克问:“艾克,你觉得你在祖安中算天赋最高,实力最强的人吗?”
“以前说不准,不过现在……”艾克给了个腼腆的笑容。
“那你觉得,你能打赢那位夫人吗?”蔚接着问。
“这个……”艾克笑容一僵。
金克丝不服气地将吉格斯提起来晃了晃,道:“白痴,这个问题根本不用想,我一炮就能轰飞她!”
艾克苦笑两声,将满脸幽怨的吉格斯从金克丝手上接过,低声道:
“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这么说吧,曾经的我试了上百次,才勉强从厄加特手中逃脱。”
“时间并不是万能的,你知道对方下一步想做什么,并不意味着你就赢了。”艾克解释。
具体的原因他不想说。
卡蜜尔的强大不在于无法匹敌的能量,而是在于精密到分毫不差的技巧。如果说他的战斗方式可以看成预判,那灰夫人就像是预判了他的预判一样,玄之又玄,妙不可言。
一模一样的攻击方式,卡蜜尔有无数种解法,自己针对这无数种解法再进行攻击,她又有无数种解法,最后只会陷入无限的死循环中。
“使用时间可是有代价的。”艾克捋了捋自己的白发。
人人都以为他是因为喜欢白色,可他为什么会喜欢白色呢?
看到艾克和金克丝不语,蔚握紧双拳接着道:“你们看看那些围在战场周边的皮城强者,他们只需要一个命令就会冲入战场,哪怕明知自己必死无疑,而且他们还不算皮城精锐。”
“到皮城工作的这段时间,我觉得自己以前甚是可笑,要扳倒这样的庞然大物,绝不是一个两个人能做到的。”
她不行,艾克应该也不行,维克托,可能也不行!
一时无语的艾克专心观察战场,忽然他眼神一凝,整个人立马从洞中飞身而出,直直落下。
金克丝和蔚顺着艾克刚才看的方向望去,一个黑眼黑发的青年,正狗狗祟祟地从六号码头钻出,准备迎面撞上高速移动的战场风暴……
八十八、瓦罗兰版革命
黑发青年正是张启东,此时他背着小鱼,一脸懵笔地看向眼前。
本来应该七彩斑斓的玻璃碎成了渣漂在空中,洁白的走道和大理石圆柱被灰蒙蒙的风尘遮盖,一截两米宽的大理石圆柱朝着他们迎面撞来,后面还跟着风暴。
宛如世界末日,众生浩劫。
他的精神力不由自主地朝风暴探去,三道锋利无比的意志顿时“灼伤”了他,让他脑子一阵刺痛。
“暗影、锋利、诅咒,这三种鬼东西在打架???”
他嘴里嘟囔,这种奇怪的感觉在心里油然而生,挥之不去。
不过他不慌,只是将身子趴在地上,露出了他身后的人。
狂风卷起他的风衣和头发,只见手持长枪的赵义一跃而出,其手中长缨化作蛟龙,一晃便将比自己大数倍的大理石圆柱抽成碎片。
在赵义身后还跟着老蛇和伊奥雅等人,最后还有两名德玛西亚士兵垫底。
“德玛西亚殿下在此,请你们速速退去。”抽碎大理石的赵义单手横枪大喝,颇有一夫当关的架势。
令他没想到的是,话一说完,风暴反而变得更猛烈了。
赵义二话不说,提起枪身形一闪,狂野地撞入风暴中。
“风暴中都是刀刃,请殿下立马后退,小心应对!”
听到这句话,张启东顿时蹦起来往后跑,同时看向卢锡安。
不负他望,卢锡安摘下帽子,抽出一对充满科技感的双枪,冷酷地杀入风暴中。
他出手不是为了张启东,而是因为对方听到德玛西亚之后还敢变本加厉地冒犯。
英雄出手,应该稳了。
张启东松了口气。
要不是娑娜的古琴背在士兵身上,他这一方足足有两个英雄单位,在祖安应该能横着走。
“刚出虎穴,又入狼窝!”
回想起刚才金的言语,张启东只感觉阵阵心寒。
……
时间退回刚刚,他感觉到不对劲,但不知是哪里不对。
不过系统很快就提醒了他。
【宿主目前正处于伪精神领域中,受领域影响如下……】
【该建筑表层刷有可以屏蔽意念的特殊物质,应该是为了防范所谓的暗影岛,不过表层墙上刻画之物在日积月累中吸收飘散意念,如今已成了半精神产物】
【在它的笼罩下,本应极其容易溃散的意念变得容易被串联,有心人便可利用意念的串联实现伪精神领域】
张启东什么都没问,系统就噼里啪啦全倒了出来。
随着他一个眨眼,一张虚幻苍白的线状网格在眼前浮现。卢锡安、娑娜、奥托利亚等人眉心处闪闪发亮,有线朝着四处散开。
【网是真的,不过是存在于精神位面,人与人之间就像被蛛丝牵连着,强者可以支配弱者的思想,弱者联合起来又能影响到强者的思绪,这就是伪领域】
张启东木然,按体统的说法,弱者们被音乐和莫名的心理暗示影响了,而他们又联合起来,影响了魔法师、圣职者、光明哨兵这种精神力更高的职业者。
而这张蛛网的中心点,赫然就是金,或者说是烬。
他似乎真的做到了将众生当成傀儡随意摆弄,恐怖如斯。
犹豫了一下,他决定将情况对卢锡安等人全盘托出。
只不过话还没说完,金就迈着优雅的步伐从黑暗处走出。
“有趣,胡子女士?”金随意地开口,仿佛和熟人聊家常。
呵呵,是你爸爸!张启东脑子里第一掠过这六个字,但他很诚实地开口说到:“没错。”
“胡子女士我倒是从未接触过,不过我知道祂的信徒就足以对抗暗影君王,现在看来祂的实力很恐怖呀。”金笑着看了一眼卢锡安。
卢锡安默默地看了两眼张启东,他已经明白了金的意思。
光明哨兵、无畏先锋等团体其实也有各自的“觉醒”仪式,只不过刚觉醒就像张启东这般“强大”的实在罕见,说不定以后……
卢锡安在心中有了想法。
眼见无人回应,金转过身,道:“各位可以自行离去了。”
“呵,让我们离去?”张启东第一个反应过来,他难以置信地反问,“精神损失费就不说了,难不成你想把这里的人全杀掉?”
金笑着说:“当然不是,我只是受人之托,顺手帮别人一个小忙而已!”
“你们知道吗。情绪犹如一颗充满生命力的种子,我从未听说过仅靠石头就可以压住参天大树的生长,要么别给它合适的土壤,要么别给它任何的生长条件。”
“而我今天只是在他们的心中埋下一颗种子,合适的土壤不是我给的,浇水施肥的人也不是我,所以你们不必自责,今日发生之事罪不在我,当然也不在你们。”
偷换概念,巧舌如簧!
张启东觉得金如果去到现代,一定能成为顶级销售。
他一时间无法反驳,也来不及反驳,因为金说完便不见了。
“现在我们?”他看向卢锡安。
“回去叫上殿下,我们该走了。”卢锡安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
“真的就这么走?”张启东瞪大了眼睛,仿佛不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有能力支持金魔在双城肆意活动的人不超过十个,其中希望种下这颗种子的人,不超过三个,而有能力催生这颗种子的……”卢锡安点到即止。
“我透~我明白了!”
张启东顿时想到了一个人,他也不知道那个人还算不算人。
如果真是那样,那这里确实不关他的事,而且他也没办法管。
下这盘棋的人物太高高在上了,连他之前见到的祖安最强者艾克恐怕都只是一颗棋子,一颗最大的棋子,或许还要加上之一。
这简直就是异界版革命!
“那不管了,接上老蛇、小鱼和艾比趁早溜飞机吧。”
再之后,他们就从一条位于后台,有符文封印的密道“电梯”直接来到了六号码头,一路直通。
……
“退后,退后!”
赵义的呼声响起。
正在胡思乱想的张启东下意识地往后大跨了几步。
叮的一声,两柄巴掌大、三根手指粗细的锋利刀刃碰撞后掉落在他面前,有一把的刃面轻松切进泥土中。
抬头望去,赵义和卢锡安已经被逼到了风暴边缘,无数刀刃和匕首围绕着他们怒吼、撕咬、切割。
赵义手中长缨犹如闪电,被他挥舞成密不透风的雷霆光影,将朝着二人袭来的武器尽数击碎。
卢锡安举着两把手枪,一直在朝风暴中心不断瞄准。
“怎么回事,这都可以看成两个英雄了,居然还锤不赢?”
他很疑惑,殊不知围观风暴的皮城强者已经被他们震惊了。
“你快点过来把琴拿出来啊,一点眼力见都没有,怎么做事的!”张启东招呼着德玛西亚士兵。
娑娜也是英雄,战斗力应该挺可观的,就是不知道伊奥雅怎么样。至于自己一行人,他忽略了。
冲锋枪子弹太贵,能省就省。
“够了!停下来吧!”
熟悉的声音响起,一道似曾相识的白光,在张启东眼前炸开……
八十九、日之门充能
“这是,时光交错?”身处波光范围内的张启东寸步难行。
这次他终于亲自体验到了艾克的恐怖——明明自己还有意识,但就是控制不了身体。
其实也不是控制不了,他能感受到自己的身体依旧在动,不过速度可能比蜗牛还慢一点。
于是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大战爆发,就在他面前。
被艾克影响后,风暴中的人终于露出了身形。金光闪闪的布里茨,暗影能量环绕的恐怖黑影,披着银白色刀锋长袍的冷酷男子,铁血性感的红色短发刀疤女。
“不祥、刀锋、布里茨加个劫?”张启东瞬间懵比。
三个大刺客加个钩子辅助,怪不得卢锡安两人锤不赢!即使加上琴女也不行,加多个菊花信可能还有搞头,可惜赵义不是赵信。
艾克杀入战场后,本来就混乱的局势产生了新的变化。
风暴中的劫一分为四,四个稍微黯淡一点的影分身左突右闪,试图趁机冲出包围圈。
卡特琳娜和泰隆本在进行无差别攻击,不过他们在失去速度优势后,只能勉强控制刀刃风暴。
布里茨正缠着两个影子,导致劫一时间冲不出来。
而赵义则是退回了伊奥雅面前,只留卢锡安在帮助艾克制衡局面。艾克则是抽出了他的能量武器,正一点一点瓦解刃武风暴。
严格意义上来说,他根本没有能力打四个。但两个刃武大师和布里茨都在进行无差别攻击,劫又一心想逃,所以他和卢锡安两人已经足够控场。
“如果我没看错,他是祖安的艾克?”远处有皮城强者震惊。
“继维克……那位之后,祖安又冒出了一位绝世天才!”
“绝世天才又怎么样,最后还不是只能臣服于家族之下!”
“嘿嘿,听说z驱动的价格在黑市上已经飙到了数千万银轮,不知道会不会有人……”
一群忧心忡忡的强者在看到艾克建功后,开始议论纷纷。
他们既庆幸艾克能出手,也嫉妒艾克的强大,内心十分复杂。
“哼,今天算你走运!”只见风暴中的不祥瞪了艾克一眼,准备拉着泰隆转身脱离战场。
“不能走!不能让他们走!”
“超级能量力场!”布里茨双眼绽放强光,一股澎湃的能量在他身上的水晶处孕育,金色的符文涌动,形成一个个小旋涡。
“退后,退后!”艾克的白色波光消散,他闪身回到张启东面前,手持能量武器护在胸前。
无声无息,一阵强大到足以湮灭九成物质的能量冲击从布里茨身上爆发,十分骇人。
“就连他造出的机器人都那么强了吗?”一众皮城强者倒吸一口凉气,刚才那招能团灭他们全部人好几次,简直太可怕了。
能量冲击消散,方圆百米内除了艾克身后的一切都被蒸发了,数百米内的船只受到极大破坏,包括地下的海水都出现了倒灌景象。
“完了,老蛇和艾比!”张启东忽然大惊失色地往后看。
只见卢锡安一手一个,已经带着他们离开了上百米。
赵义和娑娜挡在他们身前,划出烈焰挡下了余波。
“呼,幸好,这次人情欠大了!”张启东感激地对着卢锡安点点头,然后回头盯着艾克的背影,若有所思。
……
布里茨的攻击没能拦下三位大刺客,它盯着卢锡安等人眼神闪烁一阵后,直接从空中飞走。
这个结果出乎艾克的预料,但张启东表示很正常。
“所以,你是想问我,剧院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张启东疑惑地看瞄一眼卢锡安,又望向艾克。
艾克点点头,道:“没错,后来我回过剧院,可是——总之你们知道什么都可以跟我说,我不会亏待你们的。”
说着,他从衣服下掏出好几沓银票,可能有十万那么多。
“咳咳,开什么玩笑,我不是那种人!”张启东死死盯着银票。
“说肯定是可以说的,就当是报你的救命之恩!”他搓了搓手,“不过我把这件事说出来会有一定的风险,这样吧,我就收那么一点点,当做我承担风险的保障金。”
说完,张启东伸出手,犹犹豫豫地拿了一沓银票放回兜中。
实际上他想拿两沓来着。
紧接着,他将事情全盘托出,包括一些自己的猜测。
实际上,金如果杀掉全剧院的人,对他自己是没有好处的。
首先,皮城的实际掌权者和利益既得者是家族,炼金术士们又大多数依附于家族之下,所以他才会出手先弄皮城。其次,皮城的家族和皮城人其实可以分开来看,如果弄死普通的两城人民,皮城人和祖安人反而会团结起来,共同对抗他这个头号大敌……
总而言之,金的目的应该就是挑拨离间,张启东很笃定。
“这么说,一旦夫人下令……她到底在等什么呢?”艾克闷头苦苦思考,盯着日之门喃喃之语。
张启东等了好一会,没等到艾克的回应,接着感叹道:“不过这个金魔真是厉害得出乎意料啊,他竟然可以通过精神领域……怪不得苦说大师、劫和慎抓了他那么久都没抓到。”
“没抓到?”艾克一个激灵,“夫人没办法确认金魔的真假位置,那么谁又能确认呢?”
他感觉他已经抓住了很重要的点,但是还不够。
张启东看着胡言乱语,不知所谓的艾克,皱了皱眉继续道:“听说劫和金魔可是生死大地,好像他是因为后者才选择堕落成暗影信徒的,他们居然能一同出现在祖安……”
“劫!是劫!他逃走了!”
艾克疯了似的惊呼。
他看着劫遁走的方向,心中大感不妙。灰夫人无法定位,但劫说不定可以,现在他必须直接去摧毁控制塔,否则发生意外就麻烦了。
抬头瞥了一眼正在急速靠近的金克丝和蔚,艾克抬起腿,一个“闪烁”便消失在原地。
“考!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张启东自然也看见了飞速靠近的其他三个英雄,同时他也看见了,正在收缩光芒的日之门!
不仅是他,日之门下的所有人几乎都看见了。如同太阳一般的能量球正在收缩光和热,丝丝肉眼可见的实质能量扰乱了周遭空间。
金克丝任由嘴里叼着的糖掉落,呆萌地说到,:“大傻帽,我说的是真的,日之门开始第二层充能了!”
她翻阅过很多皮城的机密,日之门的攻击方式有三种,第一种是在不影响正常使用的情况下直接攻击目标,第二种是收缩能量进行攻击,第三种是没有详细记载的毁灭性打击……
九十、未来战士登场
第一种攻击方式人人都见过,金黄色的能量束能在瞬间毁灭一支舰队。
第二种攻击方式只有少部分人见过,收缩后爆发的能量冲击波会影响方圆数公里,足以震荡空间的力量能够抹灭任何凡人,即使再强大。
那次攻击直接奠定了皮城数十年的安稳根基,而第三种攻击方式,还是后来才研究出来的。
“不行,太高能了,艾克可能用不出他的z型驱动,我们必须想办法帮他!”蔚有些焦急。
艾克已经调转了身形,直扑日之门两旁的高塔而去。
她很想高声提醒艾克,那两个高塔不是他的目标,但这样一来,皮城的秘密就会变得人尽皆知,到时给她透露这个秘密的穆汉绝对没有好下场。
蔚扪心自问,如果是为了艾克,她不会把自己的安危放心在上,但她绝不能拖别人下水。
这是底线!
金克丝将背上的零件抖落在地上,开始快速组装枪械,同时开口道:“吉格斯,快把上次我看到的那个玩具拿出来,我们要给皮城放一个大烟花。”
“你是说我的地狱火炮?不行不行!绝对不可以!”吉格斯表情一滞,挪动小短腿悄悄后退了两步。
“哼哼,万一要是艾克死在上面,我就把你绑起来卖进皮城动物园,让你每天给皮城贵族和他们的小孩表演跳舞和马戏。”金克丝晃着马尾越说越带劲,两只微红的眼睛不停地往吉格斯身上瞟。
“天啊!你这个恶魔!”准备转身跑路的吉格斯动作一僵,开始幻想自己每天给熊孩子跳舞的场景。
那种场面何止是凄凉能形容的?简直是惨无约德尔人道!
蔚看着吉格斯掏出传说中的地狱火炮,表情凝重,欲言又止。
“算了,我会想办法阻止这件事的,你们只能在必要的时刻才能发射!”
她叹了口气,嘱咐完后立马往码头跑去。她要找到穆汉,然后找到真正的控制中枢,阻止这件事。
劫逃跑,不祥刀锋逃跑,布里茨走人,蔚走人,艾克似乎是要去做大事,金克丝和吉格斯正在准备做一件更大的事,场面一下子准备从动作片变成战争片!
张启东背着小鱼悄悄后退。
炸毁日之门,这种史诗级战役还不适合他这个菜鸟参加。
打游戏……不对,做人就应该稳健一点,明知对方等级压制的时候,能不出塔就不出塔,先苟着发育。
看看面前动手的小分队,几乎碾压他目前的阵容,而这个小分队在战役中还不是主角!
他当个啦啦队都会有风险。
“我们先离开吧。”卢锡安受到提醒,准备主动带着众人撤退。
“对,殿下的安全更要紧。”赵义附和,同时歉意地望了一眼天上。
众人有了决定之后,开始朝远方的十号码头跑去。他们的船都停在那个方向,目前完好无损。
……
“开始了,要开始了!”
斯卡纳呆呆地望着日之门收缩光辉,眼神复杂又凝重。
“真想不到,这种叫做科技的东西居然有如此伟力!”人立而起的蜥蜴同样十分郑重。
作为一只沙漠中的水生蜥蜴,它毫无疑问是个异类,异类就活该收到排挤。
而斯卡纳一族作为世间无二的奇异生命,整个族群都受到沙漠的其它种族排挤,所以它们是朋友。
异类和异类就该相拥取暖!
“那种名为科技的东西,将原初水晶上的所有符文脉络都完美拓印并放大了,换句话说,他们对水晶的研究,已经超过了斯卡纳你的族群。”圣者希尔·色拉木眼中绽放神辉。
斯卡纳无话可说。
其实它早就想过这个问题。
作为原初水晶的载体,它们壳人族会完美无缺地继承前蝎的所有思想和知识,那活着的,到底是水晶还是蝎子?没人能确定!
壳人族就像是寄生虫!对于其它的沙漠族群来说,它们宁肯承认原初水晶是一个种族。
“不过沙漠的东西还是得回到沙漠中去,毕竟这是那位大人点名……你们下去准备吧。”希尔·色拉木拿出怀中之物,放在手上轻轻摩擦,同时眺望码头。
远方的战斗已然打响!
……
“轰!”
一发球形能量弹以极快的速度掠过天空,仿佛要撕裂苍穹。
“艾克,你不能再往前了!”一个手持奇异权杖的魁梧强者屹立在塔前,拦住了艾克前进的路。
“杰斯,你应该知道日之门瞄准的是哪儿!”艾克握紧手中武器。
“我当然知道,不过这不是你能来这儿的理由,我以未来守护者部队司令官的身份,命令你立即离开。”杰斯摇摇头,手中权杖变换成战锤。
“你觉得你现在还能拦下我?”艾克说完就准备将手中武器掷出。
他不敢说自己能稳赢杰斯,但杰斯绝对拦不住他,一如普通人不可能让时间停下一样。
杰斯仿佛知道艾克在想什么,他笑而不语,举起战锤挥了挥,身后的塔中便陆陆续续飞起十几个身穿科技战甲的皮城超级精锐。
居高临下,气势逼人。
“这是——海克斯科技腰带研发成功了?”艾克有些震惊。
“皮城的进步之快,身处祖安的你根本无法想象。”杰斯手持战锤纵身一跃,十几个未来战士紧随其后。
……
上方的雷霆之跃声势浩大,仿佛在收缩的金辉中有蓝色雷龙咆哮嘶吼,显得尤其突兀。
张启东看在眼里,背着小鱼不由地加快了脚步。
“我考,不是吧。”
跑着跑着,他连同卢锡安等人一起停了下来。
他们面前的码头上有两方人马正在对峙,一边是刚刚离开的蔚和一个壮汉,一边是数十个机械改造者和上百个战斗型机器人。
“别轻举妄动,这些是皮城最先进的战斗机器人,它们的武器和机身都是最好的。”卢锡安压低声音警告赵义,同时按住伊奥雅。
他生怕这两个人为了报艾克的恩,头脑一热冲出去帮蔚。
不过他们的到来好像引爆了战场,蔚重重一拳砸在地面上,她前方的土地顿时炸裂而起。
“你们触犯最高禁令…无论身份、无论原因…有权当场击毙!”机器人们没有丝毫犹豫,手中样式各异的高能枪械开始发威。
球状闪电、激光束、高能火焰柱……猛烈的攻势瞬间就将码头上的无辜船只报废,同时有人被误杀。
蔚的体表出现一层护盾,她顶着为数不多能打至身上的攻击,一马当先杀入阵中。
拳套一挥一震,爆炸般的透体劲风便将数个机器人轰至数百米远……
九十一、死神飞弹、地狱火炮
一波未平,很多波又起!
相比刚才的刺客大战,此时的两处战场丝毫不落下风。
略显昏沉的金光中,艾克与未来战士部队在天上交锋。
他周身泛起白色氤氲,犹如天空中的飞鸟,速度极快,充满科技感的未来战士根本打不到他。
不过他也突破不了战士们的防线,因为在最前端迎战他的,是皮城的未来守护者——杰斯!
杰斯手中的战锤电光璀璨,宛如雷龙,沐浴在暗淡的金色阳光下,仿佛一个战神替天征战。
两者围绕着高塔展开激斗,在电光火石中朝对方发出致命攻击。
数十个未来战士盘旋在他们四周,时不时开火替杰斯分担压力。
“未来战士的自动锁定系统太强大了,而高能环境下的驱动装置根本无法完全发挥!”艾克躲过三发带着尾烟的小型导弹,手中武器打消呼啸而来的能量炮,心中焦虑。
能量武器威胁不了他,但这些“过时”的导弹反而可以。
“看来今天的任务圆满完成了!”杰斯不慌不忙,枪炮合一,死死拦住了艾克的前进道路。
……
天上的战斗其实还好。
地面上,蔚杀入机器人中,拳拳都能轻松掀起七级劲风。
余波不断,普通人能忍住不被吹飞已经是极为艰难,但正面吃下攻击的机器人却是毫发无损。
它们的还击更是直接影响到了海面上的停船,有些船在临沉前,朝着周围疯狂开炮,还有很多员工从船上劫掠完财产后,向四面八方逃跑。
这一闹,直接在地面上引起了骚动。
“萨满在上,保佑我!”有强壮的战士“噗通”跳进水中。
普通人根本没见过日之门收缩光辉,加上刚才的刺客风暴大战,此时的天地乱战声势太过浩大,大家都以为皮城在被攻打。
而且地面上的战场还引走了百分之九十的机械警卫,毕竟控制中枢的优先级远比其他人的安全要高。
机械警卫一走,贪婪的人就将目光投到了刚才被战场波及的船只上。
它们沉入水中,必定带着财富,一些野心更大的人甚至将目光隐晦地投到了某些商人和船长身上。
“事情发生很久了,皮城怎么……”有沙漠刀客对同伴窃窃私语。
“该死的,这些人都疯了,我们快走!”有船队打算趁现在直接开走,反正还能少交点税。
“反正都这么乱了,你,悄悄给旁边那艘船来一炮,我看见他们这次运了很多魔力水晶!”有野心有胆魄的船长开始发号施令。
卖鱼的、卖木头的和卖水晶的都是商人,可是一年赚到的钱不在同一个量级上。以往皮城管的严,他们就算抢到别人的货物也绝对活不下去,可是现在……
绵延数十公里的皮城码头瞬间被战火笼罩,很多人在一脸懵比中被干掉,更多人在恐慌中开始逃离。
正经的战士、船卫开始警惕周围之人,法师们开始抢夺元素吟唱备用魔法,部落勇士和沙漠刀客则是不怀好意地开始游荡。
……
“现在不出手不行了!”
张启东果断地抽出冰雪斯登。
局势已乱,而且他知道还会更乱,所以他们必须尽快回到船上。
不同于犹豫不决的卢锡安和赵义,初至瓦罗兰、初至双城的他对皮城根本没有敬畏之心。
“按理说发生这种骚乱,皮城的机动反应部队和特殊部队很快就会到。”伊奥雅疑惑不解。
“没错,据我所知,皮城拥有的特殊部队极多,不算驻扎皮城的高级部队,能随时下来处理这种事件的起码有三支,一是从诺克萨斯购买死囚,然后改造并注射致死药剂的人体武器部队,二是从我们德玛西亚购买石像鬼板甲,然后由精锐重装战士组成的超重步兵团,三是特殊混合飞行大队,但他们居然都没有来。”
赵义一边解释分析,一边开始寻找合适的行进路线。
皮城的稳固不仅建立在密探身上,也建立在财富身上。那三支部队,就是皮城财力变为实力的证明之一。
“部队不部队的目前我们管不到了,我只知道再不快跑就完了!”张启东示意众人往后看。
金克丝居然在原地组装出了一发比她小不到哪里去的导弹,吉格斯也准备好了大他自己三倍的发射器,而且口子都对着天上。
“超究极死神飞弹和科学的地狱火炮!”张启东说着其他人听不懂的话。
他就想不明白了,金克丝和吉格斯的零件都特么藏在哪儿啊!这又不是游戏,按个键就能掏出来!
而且又是死神又是地狱的,要说它们没关系谁信啊!
“他们瞄准的是——日之门!”卢锡安爆了句德玛西亚粗口,直接掏出枪,瞄准机器人准备开路。
日之门一旦被直接攻击,这里的暴乱绝对会升级。
既然如此,还不如清理面前四处攻击、乱作一团的机器人,还能顺便还艾克一个人情。
“不行,有皮城强者注意到金克丝和吉格斯了,我们必须回去帮帮她们!”张启东将冰雪斯登对准机器人的关节开始射击。
说起来这还是他的锅,若不是他莫名其妙地回头看了一眼金克丝,皮城强者也发现不了居然还有人想直接在地面上轰炸日之门!
伊奥雅挥挥手,示意两个一直默默无闻的德玛西亚精锐回头。
这就是贵族的礼仪,救人者人必救之。若不是她心里清楚,自己实力不足加之她回头娑娜等人也一定会回头,她就自己杀回去了。
“看样子这些机器人没打算管我们!”赵义一枪扫开三个挡路的机械警卫,朝着众人喝到。
他们面前很乱,即使是机器人不攻击,他们想通过这里返回船上也需要一点时间。
“它们的第一目标是那位女士,那位强壮的女士。”卢锡安停下脚步,“你们先走,启动船只需要时间,我会马上赶回来的。”
自己可是个游侠啊!
浪荡不羁来去如风!
不管蔚想干嘛,他都帮定了。
“不行,难不成你想让娑娜小姐和殿下亲自犯险?”赵义脸一黑,手中长枪忍不住想戳向卢锡安的弱点,或者说是每个男人都大概率会有的弱点。
卢锡安不语,望向张启东。
张启东立马心领神会。
“放心,卢哥一走,还有我和老蛇呢,我们俩可不是吃素的,当年我——我去!”张启东话音一转。
不仅是他,几乎所有看到海面上发生之事的人都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