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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山的呼唤全文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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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新婚

    嫂子田翠花嫁给我哥那年才刚满十八岁,是名副其实的黄花大闺女。

    那时候她很瘦,小腰恁细,铅笔杆一样。不过很白,脸是白的,手腕是白的,脖子也是白的,好像一团雪。弯弯的柳眉下是一双黑如乌珠似的大眼,身穿大红嫁衣。

    哥哥拉着她的手拜了天地,进了洞房。

    天一黑,送走了所有的亲朋好友,爹娘立刻安排我去哥哥跟嫂子的窗户根底下听房。

    二位老人家说了,在梨花沟哥嫂成亲,小叔子听房是风俗,必须听,不听还不好呢。

    就是听听哥跟嫂子第一晚能不能鼓捣点真事儿出来,造个小人什么的,一会儿好给爹娘汇报战果。

    既然是爹娘的命令,做儿子的当然义不容辞,所以屁颠屁颠就去了。

    纯洁的我蹑手蹑脚靠近窗户,先舔了舔手指头,在窗户纸上捅了一个窟窿出来,然后闭上眼,仔细往里看。

    屋子里很静,大红的蜡烛忽闪忽闪。

    一条土炕上有两条棉被,两个人,两个脑袋,整整齐齐排了一炕。左边长头发的是嫂子,右边短头发的是哥哥,哥哥没睡,嫂子也没睡。

    这也难怪,一个大闺女跟一个陌生男人忽然躺一条炕上……这种环境下能睡着才是怪事?

    我在外面就闷得不行,按说,新婚的第一晚,小两口应该往一块凑合才对,可为啥他俩就各睡各的呢?而且衣服都没脱。

    开始的时候啥动静也没有,过了一刻钟,哥哥首先忍不住了,抬手拉拉嫂子的衣襟。小声问:“翠花,你……睡着了没?”

    嫂子说:“睡着了。”

    哥哥说:“睡了你还能答话?”

    嫂子说:“俺说的是梦话。”

    哥哥表现得很主动,往嫂子身边凑了凑,问:“翠花,从今天起,咱俩就成亲了,是两口子,你知道成亲意味着啥吗?”

    嫂子说:“成亲就是成亲,一块搭伙过日子呗,还能意味着啥?”

    翠花的单纯跟无知把哥哥杨初八给逗笑了,他说:“就是……男人跟女人……睡一块。”

    翠花大眼睛一眨问:“咱俩不就睡一块了吗?”

    “俺说的那个睡,不是这样睡。”哥哥不知道咋跟嫂子解释,只能用话慢慢勾她。

    翠花莫名其妙问:“那是咋睡?”

    “就是男人跟女人……解下衣服睡。”哥哥又把话更深入了一步。

    “为啥要解下衣服睡哩?”

    “咱娘说了,新婚夜……不解衣服不好哩。”

    翠花就咕嘟一声:“规矩真多。”然后丝丝拉拉开始解衣服,转眼的时间,衣服没了,顺着被窝的缝隙丢在了凳子上。

    我站在窗户外边噗嗤笑了,有好戏,接着瞧……。

    首先闻到一股女人特有的香气,那香气是从嫂子的身上飘出来的,特别好闻。

    翠花的上身是一件肚兜,光着膀子,那胳膊还是雪一样白,居然看到了她鼓鼓的两团……下面隐藏在棉被里,啥也看不清。

    偏偏赶上我是近视眼,把本小叔子给急得抓耳挠腮……跟猫头鹰一样。

    眼睛透过窗户的缝隙使劲瞧,恨不得将眼珠子挖出来,砸嫂子被里看个究竟。

    接下来,又有了新的发现,哥哥的呼吸很不均匀,胸口一鼓一鼓,高低起伏,眼睛也放出了亮光,跟豹子一样。

    忽然,他翻身把翠花抱在了怀里……。

    可能是哥哥用力太猛,把嫂子给吓坏了,翠花尖叫一声:“初八,你干啥?你干啥?”

    哥哥已经变得迫不及待:“咱娘说了,新婚夜也要抱在一块睡,不抱……也不好哩。”

    翠花本来就慌乱,被哥哥这么一抱,都要吓死了,赶紧说:“不行,不行!初八你走开!”

    女人抬腿就是一脚,事情来得太突然,哥哥没防备,结果一脚被翠花从炕上给踹到了地下……我那可怜的大哥发出哎呀一声惨叫。

    翠花吓坏了,赶紧伸手拉他:“初八哥你咋了?快起来,快起来,俺不是故意的,你摔坏了没?”

    哥哥还挺勇敢,捂着下面呲牙咧嘴摆摆手:“没事没事,不怪你,是我自己不小心……。”

    我在窗户外面也吓一跳,心说:翻了天了!这女人也忒彪悍了,咋能刚成亲就踹自己男人呢?真没家教。

    哥哥也是,没本事,竟然被一个女人给收拾了,都替他着急。

    简直不是男人,应该把她按炕上,用鞋底子抽她的屁股三百六十五下,把她打得春光灿烂,万紫千红,给她立立规矩……要不然还不被她欺压一辈子?

    俗话说皇帝不急太监急,因为替哥哥着急,我一拳头打在了窗户上,窗户棂子发出喀吧一声脆响。

    打完以后自己也后悔了,可能响声过大,惊动了屋子里的哥哥跟嫂子,翠花赶紧往下出溜,将棉被掖紧了,外面只露一个小脑袋,大喝一声:“谁?!”

    我发现不妙,咯咯笑着拔腿就跑,猫儿一样窜到了自己的屋子里。

    扭过头,发现哥哥捂着下身爬了起来,隔着窗户向外瞅了瞅。

    还听到翠花在棉被里问:“窗户外面是谁?”

    哥哥捂着下身爬了起来,一个金鸡独立,隔着窗户向外瞅了瞅,看到有条身影忽闪消失了。

    翠花在棉被里问:“窗户外面是谁?”

    哥哥说:“我弟弟,初九。”

    “他干啥?”

    “听房呗……。”

    翠花噗嗤一声笑了:“这野小子,还知道窥探人家小秘密哩。”

    回到自己的屋子,我咋着也睡不着了,满脑子都是翠花光溜溜的身影。

    也有点冤得慌,哥哥跟嫂子在里面暖炕热铺,左拥右抱,亲亲我我,情意绵绵,我却在外面眼巴巴看着灌西北风,忒他娘的没天理。

    听房有啥好?零下十一二度,小风刀子一样嗖嗖地刮,你说我是不是傻叉?

    不过还是挺替哥哥感到高兴的,因为他摘走了梨花村最美的村花。

    翠花长得就是俊,不但前后村的后生喜欢,一些上岁数的男人看到她,也跟野狗看到窝窝头那样,屁颠屁颠往上蹭。

    翠花跟我哥不是恋爱结婚,完全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因为乡下不流行恋爱结婚,孩子的亲事一般都是有父母包办。

    作为弟弟,当然希望她跟我哥好事成双,这样的话,明年就可以抱侄子做叔叔了。

    想着小侄子调皮可爱跟我玩的样子,我做着美梦甜甜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还没醒,出事儿了……。

    睡得正香,忽然一阵冷风吹过,被子被人揭开了……。

    啪嗒一声脆响,屁股被人打了一巴掌,那声音悦耳动听,绕梁三日,经久不绝。

    我这人睡觉有个习惯,就是喜欢光着身子睡,啥也不穿,必须一丝不挂,这样睡起来才舒服。

    要知道,乡下山里孩子很少穿裤头的,睡觉全光屁股。

    不知道谁发明的裤头,那玩意真不是啥好东西,穿身上跟武装带一样,缠得慌,特别不舒服。

    我的屁股余波荡漾,疼得不行:“谁他么打老子屁股?!”一个机灵跳了起来。

    这一巴掌抽得本帅哥浑身发癫,跟过电一样。

    眼睛睁开吓了一跳,竟然是翠花,我嫂子……她叉着腰,气势汹汹看着本帅哥。

    “你……你干啥?”我火冒三丈,赶紧拉被子遮掩了见不得光的地方。

    翠花一点也不害羞,说:“我打你个万紫千红春光灿烂!”

    我没听明白,问:“咋了?”

    “你咋了你不知道?”

    “不知道……。”

    “先穿衣服……。”

    天知道发生了啥事儿,天知道翠花为啥那么生气?赶紧把棉裤拉进了被窝,双腿伸了进去。

    裤腰带来不及系上,就抓起了棉袄,然后翻身下火炕。

    翠花的眼睛一直往我这儿瞄,不过哥们很聪明,啥也没让她瞧见。

    想占我的便宜?没门!

    “昨天晚上在窗户根外,听房的那个是不是你?”

    我一边系裤腰带一边回答:“是,咱爹娘让我去勒,他们说哥嫂成亲,小叔子必须听房,不听还不好哩。”

    “嗯……那你都瞧见了啥?”翠花眨巴一下眼睛问。

    我说:“我啥也没看到,就看到你跟我哥没穿衣服在打架……

第2章 意外发现

    还有,你的身子好白……把我哥踹到了炕底下。”

    翠花一听就急了,过来扯我的耳朵:“杨初九,你好大的胆子,竟然看本姑娘睡觉,活够了吧你?信不信我把你眼珠子抠出来,当灯泡踩?”

    我脑袋一拨拉躲开了,怒道:“就你那身臭肉,扔大街上狗都不闻,谁乐意看你啊?”

    “你说啥?是不是讨打?”这句话好像把她激怒了,身子一摆来回踅摸,顺手抄起了门背后的笤帚疙瘩。

    好男不跟女斗,发现不妙,我趿拉上鞋子拔腿就跑,蹭地跳出了房门。

    那知道翠花随后就追,狗撵兔子似得,把本帅哥追得狼狈逃窜,整整撵出村子三里地,还是没完没了。

    我俩一起奔向了村南的庄稼地,一边跑一边解释:“嫂子,我可以对天发誓,不是有心偷看你的,要不然出门踩香蕉皮上,摔倒坐钉子上,钉子尖还是朝上的……。”

    说心里话,还是挺喜欢被她追的。翠花特别好看,身子一颤一颤让人大饱眼福。

    “我杀了你个混球!你给我站住!”翠花气势汹汹,眼睛瞪成了杠铃,看样子恨不得把本小叔子的耳朵扯成风筝。

    “田翠花,你还有完没完?嫂子追着小叔子满山乱跑,这像啥话?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想占我便宜呢?”

    我一边跑一边用言语逗她,这种男跑女追的感觉很舒服。

    再说了,小叔子跟嫂子打情骂俏是家常便饭,我们村,那个小叔子不跟嫂子斗嘴,那都不正常。

    打是亲,骂是爱,最爱就是用脚踹……你踹死我吧……。

    “你个混蛋!谁想占你便宜了,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那样儿?长得跟猪八戒他二姨夫一样,俺会瞧上你?”翠花说着,举起手里的笤帚疙瘩,劈头盖脸就打。

    很不幸,咣当一声打在了后背上,我一个跟头跌出去老远。

    “哎呀,你个死丫头,竟然来真的?”跑着跑着不跑了,前面没路了,再跑就撞石头上了,不得不停下脚步。

    我上气不接下气,肺里跟炸了一样,呼呼喘着粗气,只能求饶:“姑奶奶,别追了,我认输,认输还不行吗?你真野蛮!这件事又不怪我,是咱爹咱娘让我去看哩……。”

    发现前面没路了,翠花也停了下来,她不比我好多少,同样气喘吁吁,小脸很红,跟喝醉酒差不多。

    “爹娘让你看你就看啊?真没出息!跑啊,咋不跑了?有能耐你就飞啊。”

    我说:“飞……飞不过去,没翅膀的,你再逼我,我就……。”

    “就逼你了,你能咋着?”翠花说着,又把笤帚举过了头顶。

    “我就……解衣服。”这次哥们真的急了,伸手扯向了自己的棉袄,同时也拉向了腰带。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不怪小叔子扯淡,都怨嫂子强悍,是你逼着我出绝招的,就不能怪本少爷猥琐了。

    很快,棉袄棉裤全都掉了。

    “啊!你耍无赖,小心我告诉爹,让爹打你屁股!”翠花一声惊叫,手里的笤帚疙瘩掉地上了,抬手捂住了眼睛。

    她的嘴巴里惊叫,可手指头还是露出了缝隙,偷偷地看,脸蛋羞得粉红。

    这一下我可得意了,坏坏一笑:“过来啊,有本事就过来,看你还打不打?”

    趁着翠花捂脸的功夫,再次转身就跑。忽然发现前面山壁上有个不大的窟窿,一脑袋扎了进去。

    这是山壁上一条缝隙,刚好钻进去一个人。里面密不透风,也脏兮兮的。

    翠花可有洁癖,发现我钻进山缝,睁开了眼,更加生气了,挥舞着笤帚疙瘩往里划拉,怒道:“杨初九,你给我出来!”

    傻叉才出去呢,我说:“有本事你就进来。”

    冬天的棉衣厚,山缝又狭窄,根本钻不进两个人。

    翠花进不去,只好说:“行!不出来是吧?有本事你这辈子都别出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翠花不走了,守在了山缝的出口处,叉着腰盯着我,跟老虎一样。

    我吓得够呛,翠花可不是好惹的,俺俩从小一块长大,7岁那年还玩过打针。

    所谓的打针,就是小孩子一块玩过家家,一个当医生,一个当病人。

    医生必须要为病人打针。那时候刚刚懂事,有天把她骗到了村头的打麦场……不过针管子没刺上去,就被她妈抓个正着。

    然后翠花娘拉着闺女堵在我家门口,拍着膝盖骂了三天街。

    害的我爹将我吊起来一顿海扁,一边打一边骂:“小小年纪,丁丁没有花生米大,就学会搞乱爱了,抽死你个龟儿子!”

    长大以后这女人忒彪悍,啥都不怕,敢跟男人摔跤……想不到竟然成为了我嫂子。

    真的出去,还不被她杀人灭口?

    所以我不但没有出去,反而使劲往山缝的深处挤。咝咝啦啦,衣服都被磨破了。

    不知道向里爬了多久。一阵风吹来,呼啦,有个不知名的东西打在了头上。

    首先吃了一惊,仔细看了看,好像是一本书,上面落满了尘土,封面很破旧,纸张都发黄了。

    “这是啥?”觉得很奇怪……不会是武功秘籍吧?

    难道是九阳神功,易筋经,葵花宝典,**剑法?不会是某个世外高人放在里面的吧?

    嘿嘿,说不定拿回家,可以修炼成盖世奇功,就不怕被翠花那丫头欺负了。

    于是赶紧弯腰捡起来,怀着忐忑不安、迫不及待的心情翻开了第一页。

    真害怕上面的字是……欲练其功,挥刀自、宫。若不自,宫,也能练成。

    还不错,第一页翻开竟然是一个图画,上面标注了好多穴位。

    看得清清楚楚,我充满了好奇,激动无比,于是翻开了第二页。没想到让人非常失望,啥也没有,竟然都是字,而且是手写上去的。

    大致的意思,是一种针灸技术跟按摩技术,原来是一本跟医学有关的书。

    不由心理一阵恼怒,恨不得把这本书撕了。

    很想冲出去,可是不敢,因为这时候翠花还没离开呢,举着笤帚疙瘩在山缝的外面严防死守。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于是再次拿起那本破书继续翻看。

    我这人不爱学习,看书就瞌睡,根本不知道啥时候睡着的。

    醒过来太阳已经西斜了,翠花也早不知道哪儿去了。估计那丫头等不上,自己回家了。

    赶紧钻出山缝,拍拍身上的土,屁颠屁颠踏上山道。那本破书也揣在了怀里。

    拿回家擦屁股也不错,反正山里人缺纸,擦屁股都用土坷垃。

    最近过年,啥事儿也没有,十分的无聊。于是,坐在桌子前掏出那本书开始研究。

    这就是一本古书,不知道多少年月了,也不知道谁放在山缝里的,年代也不短了。

    第一章上面标注了三百六十个穴道。第二章到第四章,介绍的都是人的各大穴道。

    第五章开始,就是按摩技术跟针灸技术了。

    就是利用针灸跟按摩帮人治病,强身健体延年益寿,消除百病,起死回生。

    反正我对医学也不懂,于是胡乱翻到了第六页,终于出现了四个惊人的大字,第一式……佛光初显。

    讲解的是按摩人的血海穴,足三里,还有涌泉穴,可以达到减除疲劳的方法,让人瞬间精神焕发。

    而且上面介绍了奇特的按摩手法。

    没想到一下就看进去了,身不由己开始按照上面的方法活动手臂。

    正在看得津津有味,听到有人喊我:“初九,初九……你快来。”

    于是赶紧穿鞋走出屋子,院子里却没人。

    爹娘串门子去了,哥哥作为新郎官,也被一群好哥们拉去喝酒了……谁喊我?

    这时候,声音又响了起来:“初九,初九,你在屋子里没?快出来一下,我有要紧事儿。”

    听清楚了,还是翠花,我嫂子。

    不过声音不是从洞房传来的,而是从院子一角的厕所里传出来的。

    我揉揉眼睛问:“啥事儿?”

    没好意思过去,翠花就在厕所里,一定在……嗯嗯。

    她说:“咱家厕所里没纸了,你到屋里帮俺拿点纸。奶奶的,冻我半个小时了。”

    “你说啥?”我吓一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嫂子拉屎,小叔子送纸?虽说跟她一块长大,小时候还是同学,玩过打针,可那是从前。

    现在她可是我嫂子,男女有别。

第2章 意外发现

    我俩一起奔向了村南的庄稼地,一边跑一边解释:“嫂子,我可以对天发誓,不是有心偷看你的,要不然出门踩香蕉皮上,摔倒坐钉子上,钉子尖还是朝上的……。”

    说心里话,还是挺喜欢被她追的。翠花的两个圆球果然特别好看,一颤一颤波涛汹涌,让人大饱眼福。

    “我杀了你个混球!你给我站住!”翠花气势汹汹,眼睛瞪成了杠铃,看样子恨不得把本小叔子的耳朵扯成风筝。

    “田翠花,你还有完没完?嫂子追着小叔子满山乱跑,这像啥话?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想占我便宜呢?”

    我一边跑一边用言语逗她,这种男跑女追的感觉很刺激。

    再说了,小叔子跟嫂子打情骂俏是家常便饭,我们村,那个小叔子不跟嫂子斗嘴,那都不正常。

    打是亲,骂是爱,最爱就是用脚踹……你踹死我吧……。

    “你个混蛋!谁想占你便宜了,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那样儿?”翠花说着,举起手里的笤帚疙瘩,劈头盖脸就打。

    很不幸,咣当一声打在了后背上,我一个跟头跌出去老远。

    “哎呀,你个死丫头,竟然来真的?”跑着跑着不跑了,前面没路了,再跑就撞石头上了,不得不停下脚步。

    我上气不接下气,肺里跟炸了一样,只能求饶:“姑奶奶,别追了,我认输,认输还不行吗?你真野蛮!这件事又不怪我,是咱爹咱娘让我去看哩……。”

    发现前面没路了,翠花也停了下来,她不比我好多少,同样气喘吁吁,小脸很红,跟喝醉酒差不多。

    鼓鼓的两团也颤抖得很厉害,真担心长得不够结实,一不留神掉下来,砸坏她的脚面。

    “爹娘让你看你就看啊?真没出息!跑啊,咋不跑了?有能耐你就飞啊。”

    我说:“飞……飞不过去,没翅膀的,你再逼我,我就……。”

    “就逼你了,你能咋着?”翠花说着,又把笤帚举过了头顶。

    “我就……解衣服。”这次哥们真的急了,伸手扯向了自己的棉袄,同时也拉向了裤腰带。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不怪小叔子扯淡,都怨嫂子强悍,是你逼着我出绝招的,就不能怪本少爷猥琐了。

    很快,棉袄棉裤全都掉了,上下只剩一条小三角,那三角上还有一只唐老鸭……鸭子的嘴巴好大。

    “啊!你耍无赖,小心我告诉爹,让爹打你屁股!”翠花一声惊叫,手里的笤帚疙瘩掉地上了,抬手捂住了眼睛。

    她的嘴巴里惊叫,可手指头还是露出了缝隙,偷偷地看,脸蛋羞得粉红。

    这一下我可得意了,坏坏一笑:“过来啊,有本事就过来,看你还打不打?”

    趁着翠花捂脸的功夫,再次转身就跑。忽然发现前面山壁上有个不大的窟窿,一脑袋扎了进去。

    这是山壁上一条缝隙,刚好钻进去一个人。

    翠花发现我钻进山缝,睁开了眼,更加生气了,挥舞着笤帚疙瘩往里划拉,怒道:“杨初九,你给我出来!”

    傻叉才出去呢,我说:“有本事你就进来。”

    冬天的棉衣厚,山缝又狭窄,根本钻不进两个人。

    翠花进不去,只好说:“行!不出来是吧?有本事你这辈子都别出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翠花不走了,守在了山缝的出口处。

    我吓得够呛,翠花可不是好惹的,俺俩从小一块长大,7岁那年还玩过打针。

    所谓的打针,就是小孩子一块玩过家家,一个当医生,一个当病人。

    医生必须要为病人打针。 那时候刚刚懂事,有天把她骗到了村头的打麦场,扒掉了她的小裤裤……

    不过针管子没刺上去,就被她妈抓个正着。

    然后翠花娘拉着闺女堵在我家门口,拍着膝盖骂了三天街。

    害的我爹将我吊起来一顿海扁,一边打一边骂:“小小年纪,弟弟没有花生米大,就学会搞乱爱了,抽死你个龟儿子!”

    长大以后这女人忒彪悍,啥都不怕,敢跟男人摔跤……想不到竟然成为了我嫂子。

    真的出去,还不被她杀人灭口?

    所以我不但没有出去,反而使劲往山缝的深处挤。

    不知道向里爬了多久。一阵风吹来,呼啦,有个不知名的东西打在了头上。

    首先吃了一惊,仔细看了看,好像是一本书,上面落满了尘土,封面很破旧,纸张都发黄了。

    “这是啥?”觉得很奇怪……不会是武功秘籍吧?

    难道是九阳神功,易筋经,葵花宝典,**剑法?不会是某个世外高人放在里面的吧?

    嘿嘿,说不定拿回家,可以修炼成盖世奇功,就不怕被翠花那丫头欺负了。

    于是赶紧弯腰捡起来,怀着忐忑不安、迫不及待的心情翻开了第一页。

    真害怕上面的字是……欲练其功,挥刀自宫。

    还不错,第一页翻开竟然是一个身体图画,上面标注了好多穴位。

    看得清清楚楚,还是个女人的身体呢,热情似火……光溜溜啥也没穿,难道是西门大官人跟金莲妹妹的手抄本?

    我充满了好奇,激动无比,于是翻开了第二页。没想到让人非常失望,啥也没有,竟然都是字,而且是手写上去的。

    大致的意思,是一种针灸技术跟按摩技术,原来是一本跟医学有关的书。

    不由心理一阵恼怒,恨不得把这本书撕了。老子曰你个仙人球球的,咋没有金莲妹妹,也没有西门大官人呢?

    很想冲出去,可是不敢,因为这时候翠花还没离开呢,举着笤帚疙瘩在山缝的外面严防死守。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于是再次拿起那本破书继续翻看。

    我这人不爱学习,看书就瞌睡,根本不知道啥时候睡着的。

    醒过来太阳已经西斜了,翠花也早不知道哪儿去了。估计那丫头等不上,自己回家了。

    赶紧钻出山缝,拍拍身上的土,屁颠屁颠踏上山道。那本破书也揣在了怀里。

    拿回家擦屁股也不错,反正山里人缺纸,擦屁股都用土坷垃。

    最近过年,啥事儿也没有,十分的无聊。于是,坐在桌子前掏出那本书开始研究。

    这就是一本古书,不知道多少年月了,也不知道谁放在山缝里的,年代也不短了。

    第一章还不错,好歹画了个女人的身体,上面标注了三百六十个穴道。

    第二章到第四章,介绍的都是身体各大穴道的作用。

    第五章开始,就是按摩技术跟针灸技术了。

    就是利用针灸跟按摩帮人治病,强身健体延年益寿,消除百病,起死回生。

    反正我对医学也不懂,于是胡乱翻到了第六页,终于出现了四个惊人的大字,第一式……佛光初显。

    讲解的是按摩人的血海穴,足三里,还有涌泉穴,可以达到减除疲劳的方法,让人瞬间精神焕发。

    而且上面介绍了奇特的按摩手法。

    没想到一下就看进去了,身不由己开始按照上面的方法活动手臂。

    正在看得津津有味,听到有人喊我:“初九,初九……你快来。”

    于是赶紧穿鞋走出屋子,院子里却没人。

    爹娘串门子去了,哥哥作为新郎官,也被一群好哥们拉去喝酒了……谁喊我?

    这时候,声音又响了起来:“初九,初九,你在屋子里没?快出来一下,我有要紧事儿。”

    听清楚了,还是翠花,我嫂子。

    不过声音不是从洞房传来的,而是从院子一角的厕所里传出来的。

    我揉揉眼睛问:“啥事儿?”

    没好意思过去,翠花就在厕所里,一定在……嗯嗯。

    她说:“咱家厕所里没纸了,你到屋里帮俺拿点纸。奶奶的,冻我半个小时了。”

    “你说啥?”我吓一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嫂子拉屎,小叔子送纸?虽说跟她一块长大,小时候还是同学,玩过打针,可那是从前。

    现在她可是我嫂子,男女有别。

第3章 哥哥走了

    这女人也真是,自己上茅厕,你为啥就不拿纸?

    再说了,乡下日子苦,擦屁股谁用纸?忒浪费,一般都用半截砖,或者土坷垃,随便噌噌就完了。

    我只好说:“不管!凭啥让我去,你不会自个儿出来拿?”

    翠花在里面说话了:“嫂子腿酸,要是站得起来,还用麻烦你?你给拿不拿?”

    我说:“不拿!自己想办法,用砖头蹭。”

    哪知道翠花噗嗤一笑:“那玩意儿……拉腚。初九啊,你要是帮了嫂子的忙,改天嫂子给你说个小媳妇,保证是俊滴溜溜的大闺女,要脸蛋有脸蛋,要屁股有屁股。

    你要是不答应我啊,嫂子就给你说个丑媳妇,前鸡胸,后罗锅,拐子腿,瘪着脚,嘴上有个三豁豁,就像一口破砂锅……。”

    我不耐烦地说:“那也不去,你蹲着吧……。”

    本少爷才不去呢,谁让你昨天晚上踹我哥?还把我哥踹炕底下去了?

    今天本小叔就替大哥给你立立规矩,就不给你拿纸……我憋死你……。

    翠花在里面真的按耐不住了,竟然苦苦哀求:“初九啊,嫂子求求你好不好,腿麻死了,你不想看着嫂子掉茅坑里把?你就可怜可怜人家嘛。”

    我露出了得意的微笑,你还别说,被翠花这么一哀求,真的心软了。

    她总算是我嫂子,真的掉茅坑里,哥哥会心疼的。于是赶紧冲进屋子,拿了一个平时用过的作业本。

    那本《按摩秘术》才舍不得给她呢。

    靠近厕所的时候,仍然没好意思进去,只是把作业本递给了她。

    虽然只有一闪,可还是瞅到了不该看的东西,俩眼立刻直了。

    翠花蹲在厕所里,后面的那个又大又圆……洁如玉,白如雪,好像一对摇头晃脑的大白鹅。

    那白鹅的羽毛真白,翅膀也好白,又滑又嫩……好想上去摸摸白鹅的羽毛,可又怕翠花用耳刮子抽我。

    本帅哥发誓,从娘胎里出来,第一次看到成年女人的哪里。小时候玩打针那次不算。因为那时候还没有长大。

    眼前打过一道厉闪,心就蹦到了嗓子眼,砰砰乱跳。赶紧将脑袋扭向了一边。

    翠花根本没当回事,反而噗嗤一笑:“还是俺兄弟,知道心疼嫂子,谢谢了哈。”

    接下来茅厕里传出了丝丝拉拉的撕纸声,不一会儿的功夫,翠花系好腰带走了出来。

    她竟然一点也不脸红,反而像干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那样,伸了个懒腰。

    我的脸蛋却红红的,烧得不行,估计像十月的烘烂柿子,刚要转身离开,翠花却说话了:“初九你别走……。”

    我身子一扭,问:“干啥?”

    翠花问:“跟嫂子说,昨天晚上你在窗户外面……到底看到了啥?”

    我说:“我真的啥也没看到,就看到你……好白,胸前挂了两个白面馍馍,上面还有俩枣子呢。”

    “噗嗤!”翠花笑了,前仰后合:“野小子,你看得还挺仔细。看就看呗,小时候又不是没看过。”

    看到她笑,我就火冒三丈:“你还有脸笑?说!为啥踹我哥?”

    翠花竭力止住笑,一本正经说:“俺不能让你哥碰俺……那儿。”

    “为啥啊?你俩是两口子,两口子不都那样吗?要不然娶媳妇干啥?”

    翠花眼睛一瞪:“你懂个啥啊?男人摸女人……哪儿,会生孩子的,俺才不想生孩子呢,生孩子……好疼。”

    “你说啥?”我的嘴巴张大了,久久合拢不上,下巴差点掉地上。

    我的上帝以及老天爷啊,哪儿来这么个奇葩女人,竟然认为男人摸女人会生孩子。

    不知道他爹娘在家咋教育的?打个雷劈死我算了……。

    虽然本少爷年纪小,高中都没毕业,也知道男人摸女人……那个地方,不会生孩子。

    课本上生理卫生都讲了,孩子不是那么容易就出来的……还要有一翻十分奥妙的过程。

    不过这也难怪,翠花本来就没受过啥教育,五年级就缀学了,根本不知道那种过程。

    原来昨晚她跟我哥啥也没干,俩人就那么王八看绿豆,干瞪了一晚。

    被她打败了,作为小叔子,当然不能跟嫂子讲解夫妻之间那种事儿的奥妙……那是哥哥的责任,弟弟不能代劳。

    不由竖起大拇指,冲她说:“我的傻嫂子,你可真行!”

    ……

    好景不长,我哥跟翠花成亲不到十天就分开了,决定到城里去打工,给人搬砖做小工。

    这次婚礼花了不少钱,大多是跟亲戚朋友借的,还卖了一头大肥猪。

    乡下人日子穷,必须赶紧堵上那些窟窿。再说以后花钱的地方太多了,还要盖房子,再给我张罗一房媳妇。

    金钱是最实在的东西,男欢女爱终归是上不了场面的……所以他决定,跟着村子里的几个青年一块走。

    出发的前一天,哥哥一晚没睡,我也一晚没睡。

    因为我继续爬在他们窗户根底下听房……不亲眼看着他俩鼓捣点真事出来,完不成任务,都对不起爹娘的辛苦栽培。

    奶奶的,咋回事哩,十天的时间哥哥都没有碰过翠花,俩人啥事儿也没干成。

    主要是翠花不让碰,每次哥哥靠近她,翠花就跟触电一样连喊带叫,连抓带挠,拳打脚踢,有一次还抓了哥哥满脸血道道。

    这女人好像天生怕男人。

    哥哥抓着嫂子的手说:“翠花,明天我就要走了,这一走少则一年,多则两三年都不会回来,家里就剩你自己了。

    我啥也不求,就是想你帮着我孝顺娘,照顾弟弟初九……初九也不小了,以后有个搬搬抬抬活儿,就让他干,你别沾手……。”

    翠花点点头,大眼睛眨巴两下说:“初八哥,你走吧,家里就交给俺了,俺保证孝顺爹娘,刷锅洗碗,缝缝补补,下地干活,放心,俺有的是力气,你别担心。”

    哥哥的表情很激动,抬手想摸嫂子脸蛋一下,可翠花却触电一样躲开了。

    他的手停在了半空中,最后叹口气,噗嗤吹灭了油灯,说:“睡觉吧……。”

    接下来屋子就没啥动静了。

    我知道啥也看不成了,又白冻一个晚上,所以就返回自己屋子去睡觉。

    第二天早上,鸡还没叫天还没亮,梨花村就躁动起来。

    村子里的人陆陆续续起来了,进城的邻居隔着拦马墙喊:“初八,该走了,就等你呢!”

    “知道了,马上走!”哥哥在外面答应了一声。

    我发现娘先起来的,捅开火给哥哥做早饭,爹也帮着他收拾行李,一家家的炊烟慢慢升起。

    嫂子翠花也起炕了,给我哥准备了干粮,路上吃的。

    所有的一切准备停当,爹老子过来敲我的门:“初九,赶紧起,送送你哥。”

    宁可三岁没娘,不想五点起床,尽管我困得不行,也不得不起来,帮着哥哥拿铺盖卷。

    癔症着脸爬起来,揉揉眼,发现我哥在拉着翠花说悄悄话:“我……走了,以后会想你的。”

    翠花没有显出那种生离死别,反而笑笑:“路上小心点,你身体不好,干活别逞强。”

    本来哥还想说点啥,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手也在半空中停住了,最后搭在了嫂子的肩膀上。

    我知道他心里发酸,想抱嫂子一下,或者摸一下她白嫩的小脸,可刚刚靠过来,翠花就后退一步,巧妙地躲开了。

    最后他叹口气,拎起了铺盖卷,我赶紧接了过去,说:“哥,我来,我来。”

    哥哥没做声,心事重重走出了家门。

第4章 有便宜不沾王八蛋

    我屁颠屁颠背着铺盖卷,一口气把他送到了村口。

    村口的老槐树下已经站了一大片人,都是村子里进城打工的。

    人还没有凑齐,哥哥却把我拉到了一边,喊了一声:“初九……。”

    “咋了哥?”

    “我走了,家里就你一个男子汉了,帮着我照顾爹娘,照顾你……嫂子。”

    “放心吧哥,我一定把嫂子照顾得体体面面,养得白白胖胖,跟咱家的小猪子一样胖。”

    哥哥点点头:“那就好,听说你跟翠花是同学?在学校关系就不错?”

    我说:“嗯……。”

    他说:“怪不得呢,实在不行……你俩就搭伙……过日子吧。”

    他的话我没听明白,搔了搔脑袋,啥叫我俩就搭伙过日子吧?

    刚想问他咋回事哩,大队人马已经呼呼啦啦走了,哥哥也接过我手里的铺盖卷,跟上了队伍。

    我站在送别的队伍里,看着哥哥的身影越来越远,最后消失不见。

    他离开的那年是正月十六,元宵节刚刚过完,孩子们也刚刚开学,村头的小石桥上,还有一声鞭炮清脆地炸响。

    我做梦也想不到,他这一走就再也没回来,而且根本没打算回来。

    很多年后,直到我跟翠花洞房花烛的那晚,这混蛋才从天而降……。

    哥哥一走,本帅哥就是家里的男子汉了,所以就显得趾高气扬起来。

    偏偏又赶上了繁忙的农耕时期,所以就甩开膀子下地干活了。

    老实说我属于好吃懒做的那种人,天生不喜欢干活。

    别问我有啥理想,早就戒了。

    最大的理想是有很多钱,开名车,喝名酒,吃大餐,住别墅,睡明星,装逼,打脸,暴捶富二代……那理想多了去了。

    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目前不得不低着头修理地球……因为我不想以后地球修理我。

    总之,老子要做有钱人。

    种花生这天,翠花作为新媳妇,也不得不下地了。

    种花生需要两个人,一个刨坑,一个撒豆。爹跟娘两个人一组,我跟翠花两个人一组。

    翠花是嫂子,当然干轻活儿,她撒豆,我刨坑。

    这种男女搭配,真的干活不累。

    翠花就在我前面,头很低,每次撒豆,必然要弯腰,每次弯腰,胸口就敞开了。

    因为是春天,她的衣服变得薄了,上身只是一件粉红的衬衣,下身是一件条绒裤子,脚上是一双手工花布鞋。

    这样让她看起来更加淡雅,洒脱,身段也更加苗条秀丽。

    衬衣的扣子错开了,鼓鼓的两团也越发显得诱人,又白又大,让人垂涎欲滴。

    随着女人的动作一甩一甩,那鼓大的两团也左右乱颤,好像两个大碾盘。

    弄得我的脑子里想若菲菲,不停地吞口水,好几次锄头差点锄脚面上,剁掉脚趾头。

    翠花好像意识到了我在看她,脸蛋羞红了,将衬衣向上拉了拉问:“初九,你看啥呢?”

    “没看啥,锄坑呢。”我才不会承认呢,小叔子看嫂子……哪儿,怎么对得起我哥?这种牲口不如的事儿,打死也不能承认。

    翠花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看啥。”

    “那你说,我在看啥?”

    “你在看人家的……胸呗。”,

    这下好,被她发现了……换上一般人一定会羞得无地自容,找个地缝钻进去。

    但不可否认,本人的脸皮比普通人要厚一点:“切,谁乐意看你啊?别自作多情了?”

    翠花直起腰,把胸用力向上挺了挺,看样子故意在炫耀,挑逗我的极限:“你就是在看人家,瞧你,眼珠子都掉下来了,小心砸坏脚面,还有那哈喇子,能甩出去八里地。”

    我说:“不是我喜欢看,是你故意在我面前晃荡,一个劲地显摆,本来不想看,可禁不住引诱啊……。”

    “谁引诱你了?野小子讨打,看我不把你的嘴撕烂。”翠花知道我在逗她,脸腾地红透了,像山里的苹果。

    她抓起装花生的盆子冲我的脑袋拍打,一边打一边向爹娘告状:“爹,娘,初九他欺负俺,管不管你儿子?”

    爹跟娘没生气,反而冲这边笑笑,假装瞪一眼,训斥道:“初九,别跟你嫂子闹,好好干活。”

    发现不妙,我拔腿就跑,翠花举着盆子在后面紧追不放,胸前的两个圆球滚动得更厉害了,俩人在田地里转圈圈,哈哈的笑声弥漫了整个山野。

    山坡上有很多人在干活,脱去棉衣棉裤的人们依然不堪燥热,牵牛的牵牛,甩鞭的甩鞭,撒种的撒种,牲口的叫声,人们的吆喝声,再加上嫂子跟小叔的嬉闹声,好一副和谐的乡村图画。

    闹得正欢,忽然不好了,远处传来一阵惊叫:“哎呀,救命啊!有人落水了!”

    田地的不远处是村子里的水塘,水塘边有人喊救命。

    翠花赶紧停住脚步说:“初九,别闹了,咱们去看看,出啥事儿了。”

    翻过地垄沟,发现池塘边一大群人,将一个女人从水里拖出来,拉到了岸边。

    热心的村民七手八脚争先恐后在按压那女人的胸口,想救醒她。

    可这女人好像晕过去了,任凭几个大小伙子怎么摸,她也不醒。

    翠花说:“初九,你看她是不是死了?”

    被拉上来的女人我认识,是赵二哥的媳妇孙桂兰,她可是梨花村有名的村花,长得特别好看。

    脸蛋像鸡蛋那样嫩,身条像柳枝那样软,被人拉上来的时候,毛衣搓了上去,露出一段细长洁白的腰,好像一朵露水滴答过的梨花。

    “快,叫医生,叫医生!”不知道谁喊了一句。

    “哎,可是上哪儿去找医生啊?咱们这儿是大山,医生在40里以外的镇子里,来回八十里呢,医生找过来,孙桂兰就死干净了……。”不知道谁又搭了一句。

    发现大家都在摸,我也想上去摸。有便宜不沾王八蛋,于是屁颠屁颠往前蹭。

    翠花从后面揪住了我的脖领子,有点生气,好像怕我占了孙桂兰的便宜:“初九,你干啥?会治病吗,你就往上凑?”

    其他的村民也纷纷用质疑的眼光瞅着本帅哥……如果赶在平时,老子才不乐意淌这浑水呢,赵二媳妇的死活管我个鸟事?

    但这好歹是一条命,大家又是好邻居,不能见死不救。

    我拨拉开翠花的手说:“可以试试,反正现在也没医生,死马当作活马医呗,不能看着桂兰嫂死吧?”

    这么一说,大家都不做声了,全都安静下来。

    我蹲下开始观察孙桂兰落水以后的样子,脑子里也竭力在回想《按摩秘术》里的知识。

    那本书里有救人的方法,叫啥名字来着?……对,叫大海无量。

    就是按压女人的关元,气海,神阙三大穴位,然后一路向上,直奔膻中,将积水从她的肺里排出来。

    但是这四个穴位都在女人雪白的肚子还有胸口上,想施救,就必须要按压她……不该摸的地方。

    赵二哥到城里打工去了,两年的时间没回来,如果知道我这样摸他媳妇,不知道会不会用耳刮子抽我?

    抽就抽吧,老子是救人,难不成要看着他女人死?

    目前啥也顾不得了,再不施救,孙桂兰就真的窒息而死了。

    于是,我活动了一下手指,开始解她的衣服了。

    长这么大,第一次解开成年女人的衣服,双手还有点颤抖呢,心也有点慌乱。

    随着衣服敞开,首先映现在眼前的是孙桂兰打麦场那样的肚子,又扁又平,白如凝脂,好比天上的流云,山坡上放养的羊羔子,曲线玲珑剔透。

    最显眼的是两个鼓鼓的圆球,高耸挺立,直冲霄汉,来回晃荡,晃得哥们直眼晕……诱得人真想上前去咬住两只突起。

    亚拉锁……那就是青藏高原……。

第5章 神奇按摩术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首先用拇指压在了关元穴上,关元穴在女人肚脐上面三寸,

    卧槽!怪不得大家都要摸,果然又软又滑,手感不一样。

    早听说人世间有四大白,歌谣是这样念的:天上雪,地上雾,棉花瓤子……姑娘肚。

    真的好白,好软,好温暖。

    孙桂兰保养得不错,汗毛孔都看不到,轻轻一碰,女人的肚子就余波荡漾,鼓大的山峰也余波荡漾,好像一粒石头子,投进平静的湖水,激起一团好看的涟漪……。

    美不胜收,仿佛春风抚过泸沽湖,秋雨浸入九寨沟……。

    不单单是本帅哥我,旁边很多没出息的汉子也伸长脖子,目不转睛仔细瞧,同志们全都流下了激动的……哈喇子。

    我竭力忍耐着那种引诱,然后食指按在了气海穴上,中指按在了神阙上。

    另只手的拇指按在檀中穴上,下边揉三下,中间揉五下,上面揉四下,一共揉了十二下。

    最后双手向下一按,孙桂兰就浑身发癫发颤起来,仿佛通上了高压电,雪白的山峰上下乱抖,噗嗤,女人嘴巴张开,喷出一股乌黑的河水。

    “啊!醒了,真的醒了,初九,想不到你这么厉害!”旁边的翠花兴奋极了,又蹦又跳。

    “哎呀,杨初九,想不到你还有这手绝活,从前真是小看你了,真是深藏不漏啊。”旁边的群众也佩服得五体投地。

    孙桂兰睁开眼,疑惑地看着四周的群众,女人哇地哭了:“俺咋在这儿?发生什么事儿了?”

    翠花上去抱了孙桂花的肩膀,关心地问她:“桂兰嫂,你掉水里了,为啥会这样?”

    孙桂兰自己也不明白咋回事,搔着长头发的脑袋疑惑了半天:“俺累啊,男人不在家,家里地里一通忙活,还要照顾公婆,夜里没睡好,这才晕倒栽水里的……。”

    经过女人这么一解释,大家终于明白了,原来孙桂兰就是想汉子想得不行……憋得。

    赵二哥进城打工两年了,一直没回来,跟村子里其他女人一样,孙桂兰成为了留守女人。

    所谓的留守女人,就是男人常年不在家的女人。

    因为男人常年不在家,所以很多留守女人熬不住,都在想方设法……偷汉子。

    我甚至怀疑,孙桂兰不会是晚上忙着偷汉子没睡好,才精神不振掉水里的吧?

    翠花问:“那你感觉咋样?还能不能站起来?是俺家初九救了你。”

    孙桂兰说:“现在俺没事了,谢谢你初九……”

    女人一边说一边系扣子,一头乌黑的长发不断滴着水珠,流过雪白的脸颊,淌过脖子,滴进她胸前深深的沟壑里。褂子完全紧贴在身上,勾勒出玲珑剔透的曲线。

    “不用谢,我们应该向雷锋叔叔学习。”我很高尚地说。眼睛却跟钩子一样,钩在了孙桂兰胸前两粒紫葡萄上。

    真的好想尝尝那两粒葡萄是什么滋味,可惜没有机会了。

    老子还没有摸够呢,咋就醒了呢?

    四周的群众全都佩服地看着本帅哥,啧啧称赞,他们甚至以为真的雷锋又回来了,这让我心里很受用。

    几个好心的群众搀着孙桂兰走了,四周的汉子们也使劲咽口唾沫,摇摇头四散而去。

    那些没有摸到桂兰嫂的男人,估计都很扫兴,恼恨自己为啥不快一步。

    这不,让杨初九占了便宜。

    看看天色不早,翠花也拉着我离开了。

    翠花噗嗤一笑,夸赞道:“初九,你行啊,想不到还有这门手艺,哪儿学来的?为啥嫂子不知道?”

    我高深莫测一笑:“你小叔子是天才,无师自通啊,不但会治病,还会按摩呢。嫂子,你以后有个头疼脑热,姨妈不调啥的,不用找别人,直接找我就行了,不用烦恼,摸摸就好。”

    翠花没有生气,反而“咯咯”一笑,说道:“死小子,还在占嫂子便宜?信不信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没呀,我哪敢啊?”发现翠花没有恼,我也不敢再说了,免得她再用笤帚疙瘩揍人。

    “还有你小子不敢的事情?”翠花话锋一转:“天不早了,赶紧帮着爹娘干活吧。要不然就晌午了。”

    来到自家田里,我爹正在哪儿担水,浇灌庄稼。

    半亩地的花生种完了,必须要浇水,这鬼天气三个月没下雨了,要是不浇水,花生种地里根本不能发芽。

    点种以后浇水,我们这儿叫保墒,墒土不好,庄稼苗就出不齐,影响一年的收成。

    “爹,我来,我来。”我赶紧接过爹手里的扁担,挑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有儿子在,爹也落得清闲,抬手擦擦汗,开始抽旱烟。

    从水塘里挑一担水过来,娘跟翠花蹲在那儿用舀水瓢浇灌。

    爹一边抽旱烟一边说:“老天不将就人,今年庄家恐怕要颗粒无收了。”

    不仅仅爹发愁,挑水浇地同样是我的噩梦。

    翠花问:“爹,为啥要挑水浇地啊?好几亩地,全都挑水浇灌,那要挑到猴年马月啊?”

    “不担水浇地咋办?庄稼人的地不能扔啊。”爹吸一口烟,浓黑的烟雾从他胡子拉碴的嘴巴里喷出来,眨眼被山风吹得无影无踪。

    “爹,要不咱买台抽水机呗。”翠花眨巴一下大眼问。

    “咱山里人穷啊?哪有钱买抽水机?再说了,山里人祖祖辈辈都是挑水浇地,庄稼人吃这点儿苦不算啥。”

    我爹就是死脑筋,怕花钱,买一台抽水机,再加上柴油机还有油钱,最少不低于两千块。

    可目前家里二百块都拿不出来了,哥哥办喜事花光了所有的积蓄,还欠了一屁股债。买那只猪崽子的钱都是借的。

    对于庄稼人来说,这两千块是绝对可以省下的,三亩口粮地,两个壮劳力,半个月就能浇完。

    翠花蹲在地上,用水瓢一下一下从桶里舀水,天上的太阳很猛烈,晒得嫂子一头大汗。把我这个小叔子心疼地不行。

    她后面的毛衣被搓了上去,跟孙桂兰一样,露出一段洁白细长的腰,晃得人眼晕。

    前面的扣子又错开了,鼓鼓的两团也左右晃荡,因为蹲着,那两团顶着膝盖,被挤成了两个肉夹馍。

    “嫂子,我来,我来。”不知道为啥,身不由己又凑了过去,夺过水瓢帮着她舀水。

    翠花噗嗤一笑:“初九你咋了?这点活儿还能累着俺?”

    我当然不会告诉她实情,难道要说,我是为了看你的……胸?

    本小叔子才没有那么下作呢。

    “你是我嫂子,不能干重活,哥临走的时候说了,让我照顾你。”

    “噗嗤……不让我干活,那你让我干啥?”

    我赶紧转移话题:“你的任务,是帮我哥生孩子。”

    翠花一听,脸蛋再次红透,自语道:“你哥不在家,俺……跟谁生?”

    翠花说的没错,是啊,跟谁生?跟我哥结婚十天,她至今都是闺女,根本没让哥碰她。

    女人不让男人碰,能生出孩子才怪?

    听到这儿,我也不说话了,赶紧挑起担子,直奔池塘去了。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日落西山了,狼吞虎咽吃过饭之后,回到了自己的房里咋着也睡不着。

    这样挑水浇地不是办法啊,还不累死人?必须想办法弄台抽水机。

    可钱从哪儿来?本少爷生来身子骨弱,爹娘还真舍不得让我干重活。

    去年还好,至少有哥哥,挑水浇地都是爹跟哥哥干。

    哥哥进城以后,我不得不挑起生活的重担。

    心里也彭拜不已,白天孙桂兰雪白的身子还是在脑袋里挥之不去。

    她咋就那么白?跟雪团一样,多好的一颗白菜啊,被赵二这头猪给拱了,要是我媳妇该多好?

    白房子真大,真白,真软,想着上午在孙桂兰肚子上按压的感觉,心里激动地不行,还有点冲动。

第6章 渴望

    孙桂兰就住我家隔壁,中间隔着一道拦马墙,这娘们可不是啥好鸟。

    赵二哥出门打工两年,女人一直没闲着,她偷人养汉子的事儿啊,一哗啦一箩筐,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三年前,刚满十八岁的桂兰嫂嫁给了梨花村的庄稼汉赵二。

    新婚的头一晚,我跟狗蛋和二毛在他家的窗户根底下听房。

    当赵二哥把桂兰嫂裹在身下的一瞬间,孙桂兰发出一声竭嘶底里的惨嚎。

    那嚎叫声很大,从梨花村的这头一嗓子喊到那头……惊天地泣鬼神,气壮山河,地动山摇,跟杀猪一样,震得整个大山都在剧烈颤抖。

    痛得她使劲抓住了赵二哥的脖子,差点没把男人给掐死。

    两只手也在男人的后背上乱抓乱挠,挠得赵二的后背上净是血道道。

    她还张嘴过来咬,把赵二哥的肩膀上咬得鲜血淋漓,痛不欲生。

    那惨嚎声在梨花村的上空彻夜回荡,梧桐树上的鸟雀惊得扑扑楞楞飞了半道街,落了一地的鸟毛。

    家里的那只老白猫吓得来回乱窜,门都找不到在哪儿,只好出出溜溜跳上了墙头。

    全村的狗也跟着乱吼乱叫,此起彼伏,圈里的猪也吓得跳出猪圈,逃上了大街,哼哼唧唧来回乱跑,三天都没敢回家。

    那一声鬼叫,把我们几个在外面听房的小伙伴吓得几乎一起震……精。还以为桂兰嫂被赵二哥给捅了一刀呢。

    听半天才明白咋回事,原来女人新婚的第一晚都这样,是正常反应。他们痛……并快乐着。

    就这样,孙桂兰从一个足不出户的大闺女,一晚的时间变成了女人。

    自从她嫁给赵二哥以后,女人得到了男人雨露的滋润,就像一颗施足了肥料跟水分的苹果,变得水灵灵的,走起路来也像一团轻飘飘的云。

    从哪儿以后,他们家好几年没见过老鼠。

    因为赵二哥跟桂兰嫂不隔天的鬼喊鬼叫,足以让那些鼠辈们吓得四散奔逃,抱头鼠窜……猫都不用喂了。

    自从赵二哥进城打工以后,孙桂兰脸上的笑容就很少看到了。

    得不到男人雨露滋润的女人,就像一颗被风干的枣子那样,变得干瘪瘪的。

    她整天愁眉不展,渴望男人回来,也渴望男人的抚摸和拥抱。

    早也盼,晚也盼,望穿双眼,夜里不睡觉,白天没精神,这才一不小心掉进了水塘里。

    这桂兰嫂也真够命苦的……。

    正在哪儿想呢,翠花跟娘已经做好了饭,将饭菜摆在了餐桌上,扯着嗓子喊:“初九,吃饭了。”

    “哎,知道了……。”我赶紧从炕上爬起来,挑开门帘。

    哪知道刚刚坐下,还没吃呢,忽然一个女孩子的身影从门外跑了进来。

    她进门就扑向了我,气喘吁吁说:“初九哥,不好了,俺嫂,嫂子不行了。你去看看她吧。”

    仔细一瞅认识,是我的邻居,赵二哥的妹子香菱,也是桂兰嫂的小姑子。

    香菱还不到十八岁,可身体已经发育得相当成熟了。

    女孩气喘吁吁满头大汗,因为着急的缘故,她的一对胸口高低起伏,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弄得本人的脑袋也跟着香菱胸口的晃动上下乱点,好像一只啄米的鸡。

    “香菱,别急,别急,慢慢说,到底咋了?”

    香菱是一口气跑过来的,气喘吁吁,使劲咽了口唾沫说:“初九哥,俺嫂子又病了,浑身难受,躺在炕上只哼哼,好像发烧了,你去看看吧。”

    我有点纳闷,中午孙桂兰被救上来的时候还生龙活虎,跟只母豹子一样,咋一会儿不见就病了呢?

    恩恩,可能从水塘里出来,浑身水淋淋的,着凉感冒了。

    经过上午那件事以后,全村人都把我当做了唯一的医生。

    既然是医生,救人治病就是本人的职责。

    赶紧站起来拉住了香菱的手:“走,我跟你去看看……娘,嫂子,你们先吃饭,我一会儿回来。”

    翠花在后面焦急地说:“初九,别赶那么急嘛,吃了饭再走。”

    我说:“不了,救人如救火,一会儿回来再吃。”说话间,已经拉着香菱冲出了门外。

    香菱头前走,我在后面跟,两个人一前一后走进了赵二哥的家门。

    赵二哥家里穷,日子不富裕,房子也是破败不堪,屋顶上有个露天的大窟窿,墙壁也裂的跟小孩子嘴巴一样,一到冬天呼呼地往里灌风。

    山里的房子都这样,一个字,穷啊。

    也不知道桂兰嫂是上午掉水里冻得,还是晚上被窝没盖好凉得,身体还真有点不舒服。

    没走进家门呢,就听见女人在里面乱哼哼。

    靠近土炕,发现孙桂兰浑身哆嗦,哼哼地就像一只挨了刀子的猪,那被窝也一抖一抖。

    香菱晃了晃她说:“嫂,俺把初九哥给你请来了,让他帮你看看呗。”

    孙桂兰跟死了半截似得,颤颤巍巍说:“初九来了?坐,坐。”

    “来了,桂兰嫂,你哪儿不得劲?”我不是医生,没有医药箱,也没有温度计,不知道该怎么帮她看。

    不过孙桂兰很主动,一把抓住了本帅哥的手,扯进了被子里:“快给嫂子看看,嫂子浑身不舒服,哪儿都不得劲,一个劲的出冷汗,不信的话……你摸摸。”

    没明白咋回事呢,女人拉着我的手贴在了她的前胸上。

    立刻,那股温酥绵软再次顺着手臂,过电一样传上了大脑,弄得哥们差点晕过去。

    想不到桂兰嫂这么主动……我想把手抽出来,可女人抓着就是不肯松开。

    她将我的手死死攥紧,在胸口上贴啊贴,磨啊磨,脸蛋也潮红起来。

    她的身体真的很热,明显是低热,出了不少的汗,深深的沟壑里滑腻腻的。女人的香气从棉被里散发出来,直冲鼻孔,特别的好闻。

    我浑身战栗一下,感到无限美好。还真舍不得离开了。

    “你摸摸,感觉咋样?是不是发烧了?”孙桂兰的身体继续哆嗦,声音也有点呢喃。

    不摸不知道,摸摸好奇妙,立刻,心就狂跳起来,孙桂兰上午雪白的身子再一次显现在了脑海里。

    费了半天的力气,才把手从女人的沟壑里拉出来,棉被里传出一种拔瓶塞的声响。

    我一屁股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哭笑不得。

    孙桂兰不是身体有病,是心里有病,她想男人想得不行,熬不住了。

    桂兰嫂也有点舍不得那种感觉,问:“初九,嫂子的病严重不严重?会不会死?”

    我说:“不严重,是低烧,打一针就好,不过这附近没有药。”

    “啊,还要打针啊?”孙桂兰最害怕打针了,一听打针就哆嗦。

    “要嘛你喝点姜汤,睡一觉发发汗也行。”

    女人说:“俺喝了,不管用,还是不得劲,初九啊,你上午的按摩技术真好,听说按摩也能治病,你再给嫂子按按呗。”

    孙桂兰说的不错,按摩术里真的有治疗感冒发烧的技巧。

    就是按压女人的头上的上星穴和印堂穴。

    然后由印堂推至左右鱼腰穴,转至太阳穴,再到脑后的风池穴,按压半分钟。

    然后一路向下,用手掌去推拿后背上的风门,筋缩,中枢,最后到大椎。

    这是一种舒筋活络的治疗方法,可以让人的筋骨舒展,血液流畅。将寒毒从体内给逼出来。

    也是治疗感冒发烧的上上之选,不用打针,不用吃药,不用拔火罐,按按就好。

    只不过普通人不会,因为这种技术讲究手法,偏偏那本按摩秘术里就有。

第7章 这不是误会

    我是很想帮着桂兰嫂按摩的,因为上午还没有摸够,她就醒了,意犹未尽啊。

    可是不行,因为她小姑子香菱还在旁边看着呢。

    香菱在旁边,我怎么好意思去摸她嫂子?

    万一她告诉赵二哥,赵二那小子回来,知道我摸她老婆,还不扒了本帅哥的皮?

    “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我的脸红了,抬眼瞅了瞅香菱。

    桂兰嫂立刻会意,噗嗤一笑,冲香菱说:“菱儿,你先回吧,咱爹娘在家等你吃饭哩!你初九哥帮我看病,小孩子在旁边不好。”

    香菱是很乖的,“哎”了一声说:“嫂子,初九哥,你俩忙,那俺先走了。”

    女孩不好意思打扰,蹦蹦跳跳跑出了屋子,回家吃饭去了。

    屋子里只剩下了我跟孙桂兰。

    孙桂兰的胆子大了很多,冲我一笑:“初九,你说呗,怎么按?”

    我说:“很简单,你解下上身的衣服,趴在炕上。我先从你头上的两个穴道开始,一直按向后背,一会儿可能会有点麻,也有点热,但是一点也不会痛……。”

    “那好。”孙桂兰的动作跟闪电一样,撕拉扯去了背心。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她就光了膀子,趴在了炕上。

    眼前打过一道历闪,我立刻惊呆了。

    桂兰嫂不愧是梨花村上一代有名的村花,保养地就是好,皮肤洁白,光滑细腻,也丰满肥实,珠圆玉润。后背跟雪一样白,粉雕玉琢。

    两个挺拔鼓胀的白房子被压在身下,挤成了两个厚厚的烧饼。

    被子揭开,才发现里面的衣服不多,只是一件短小的花裤,那花裤后面的位置上绣着一朵绽开的牡丹,非常的绚丽。

    这不由让我想起了另一首歌:啊……牡丹,百花丛中最鲜艳。

    再下面是雪白雪白的两腿,不粗不细,特别地匀称,好像秋天没有成熟的玉米棒子。

    其实她年纪还小的很,才二十出头,乡下的女人成亲早,很多女孩十七八就嫁人了,不到二十就当娘。

    孙桂兰就像案板上一头待宰的白猪,眼睛一闭,牙齿一咬,眉头一皱,说:“初九,你来吧,帮嫂子按摩吧,俺不怕。”

    既然桂兰嫂这么主动,那我就不客气了,开始活动手指。

    特么的不摸白不摸,摸了也白摸,白摸谁不摸?有便宜不沾王八蛋。

    再说了,老子的志向是当医生,做医生的哪有不看病人身体的?

    在医生的面前,没有男女之分,只有生死之分。想歪的,统统给我面壁去。那是你自己思想龌龊,不是本帅哥猥琐。

    我终于开始帮着桂兰嫂按摩了,首先将两根手指按压在她脑袋的上星穴和印堂穴上。

    上星穴在额头上方,印堂穴在两条眉毛的中间,轻轻按,慢慢揉,左边十六下,右边十六下。

    然后手指一转,推到了鱼腰穴上,鱼腰穴在人的上眼皮跟眉毛中间,左边十六下,右边十六下。

    这是第一步。第二步手指一转,按在了她的风池穴上,风池穴在脑后。同样轻柔十六下。

    第三步,去按压她后背上的风门,筋缩,中枢,最后到大椎。手掌轻揉两侧的斜方肌和背部肌肉大约半分钟。

    这是正宗的按摩术,全都是从那本按摩秘术里学来的。能调整脏腑功能,平衡阴阳,疏通经路,达到快速退热的显著效果。

    王八蛋才知道是谁放在山缝里,被我机缘巧合得到了。

    这或许就是传说中的有缘人。命中注定,我成为了这本书新的主人。

    这时候,如果说哥们脑子里没有任何杂念,那是不可能的。

    桂兰嫂的身子那么软,那么滑,那么嫩,口水没掉她后背上就不错了。

    女人闭着眼在陶醉,我也在陶醉……。

    开始的时候,桂兰嫂还能支持,觉得眼清目明,精神振奋。

    再后来就不行了,她嘴巴里轻轻哼了起来,身体一个劲地颤抖,仿佛通上了高压电。

    “哎呀呀,好舒服,初九啊,想不到你还有这门技术?俩字……得劲!”

    我说:“桂兰嫂取笑了,雕虫小技而已,真正的本事我还没拿出来呢。“

    桂兰嫂有点迫不及待,说:“那就拿出来吧,让嫂子领教一下。”

    听到这里,我手上多加了三分力,在她后背的中枢穴上变指为拳,用力压了下去。

    孙桂兰受不了拉,杀猪宰羊一般嚎叫起来:“我的天啊!好舒服……用点力……不要停……哎呀呀,成仙了……上天了!”

    这女人也真是,你舒服就舒服吧,叫个鸡毛啊?还叫得那么难听,跟火车拉笛子一样。

    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咋着你了?别再把山上的狼招来。

    不但如此,她的身体也扭曲起来,仿佛一条蛇,在炕上扭过来晃过去。

    桂兰嫂一边扭一边说:“初九啊,你有这本事,咋不在村里开个医馆啊?一定能挣钱,村子里人有病,都上城里。让城里人赚咱山里人的钱,不划算啊。”

    我一边帮她推拿一边说:“嫂子,你还别说,我正有这个打算,在村子里开个医馆,帮着咱山里人治病。广告词我都想好了:白天治妇科,晚上治寂寞,圣手摸全村……摸谁谁哆嗦……。”

    “咯咯咯……。”桂兰嫂的笑声跟银铃一样:“初九啊,你脑子真灵光,有出息,将来谁要嫁给你啊,那是一辈子的福气,嫂子一定帮你找个俊滴溜溜的大闺女做媳妇,使点劲……好爽啊……用点力……麻死了……弄得人家……受不了……”

    孙桂兰跟发了疯一样,连扭带晃荡,四肢踢腾,狂欢乱舞。

    我也没觉得用多大力气,可这娘们还是叫得跟宰羊一样……我都怀疑自己掉羊圈里去了。

    同时心里也害怕不已,她这么乱喊乱叫,把邻居招过来就不好了。

    知道的,以为我在给她看病,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在对她使用满清十大酷刑。

    再说了,现在的桂兰嫂可没穿衣服,万一被人误会,本帅哥可说不清道不明,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眼看着按摩接近尾声,到了最关键的一环,终于出事了。

    一条人影忽然出现门口的位置,呆立不动,死死盯着我跟桂兰嫂。

    第一个发现不妙的是孙桂兰,女人的眼睛亮了一下,不知是惊是喜。

    她嘴唇哆嗦了一下,喊出一个人的名字:“老二,你……怎么回来了?”

    听到这个名字,我也情不自禁哆嗦了一下,转身一看,吓得差点没从炕沿出溜到地上。

    眼前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桂兰嫂的男人赵二哥。

    赵二哥风尘仆仆赶回来了,一身疲惫,一身尘土,气喘吁吁,头上还闪着汗珠子的亮光。

    出门打工两年,他跟工头结算了工资,着急忙活往家赶。

    山里没有路,所以他没有拍电报,这么忽然回来,是为了给媳妇一个惊喜。

    没进门呢,就听见屋子里女人在鬼喊鬼叫,赵二还以为媳妇掉开水锅里了。

    吓得他一头扎进屋子,慌忙查看,哪知道眼前的一切让他呆若木鸡……。

    只见女人光着脊背跟两腿爬在炕上,浑身那个白,亮光闪闪,一双男人的大手在她的身上摸来摸去……。

    立刻,一道闪电在他的头顶上炸响,肩膀上的铺盖卷滑落在地上,眼睛里腾地冒出一团烈火。

    很明显他误会了。

    这下可把哥们吓得不轻,就怕他误会。

    我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尴尬地不行,只能不好意思笑笑:“二哥,你咋回来了?千万别误会,我没干别的,在为嫂子……治病。”

    “治病?你小子也会治病?好你个杨初九,小小年纪竟然学会了偷女人!而且偷的是我赵二的女人!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老子他么宰了你!”

    赵二终于愤怒了,咬牙切齿面红耳赤,浑身直哆嗦,二话不说,挥起拳头直奔我的脑袋揍了过来。

第8章 打上瘾了

    没明白咋回事呢,叮叮咣咣脑袋挨了好几拳,眼冒金星,耳朵也嗡嗡只响。

    赵二这小子下了死手,不问情由,就把老子当做了无赖。

    我没敢还手,因为理亏啊。事情摆在眼前,的确占了人家媳妇的便宜。

    几拳头下来,我被打蒙了,嘴角淌出了鲜血,鼻血也流了出来。

    可赵二的攻击还是没停,抬腿踢向了本人的肚子。

    当!我的肚子挨了重重一击,脚下没站稳,扑通栽在了炕上。

    事情巧的很,偏偏孙桂兰爬在棉被上,屁股就像一门高射炮,对着本帅哥的嘴巴。

    吭哧一口,我的嘴巴恶狠狠咬在了桂兰嫂的屁股上。

    孙桂兰痛得不行,一声尖叫跟被马蜂蜇了似得,从炕上跳将起来。

    女人也慌了,不知道咋跟男人解释,也害怕出人命。从炕上跳下来,猛地抱住了赵二的两腿。

    她苦苦哀求:“老二!老二你别误会,事情不是你想得那样,不能怪初九,是俺,是俺把他找来的,要打……你就打俺吧……。”

    这娘们简直是添乱,还不如不解释,解释等于掩饰。

    赵二更加生气了:“你个贱人!竟然护着他!你给我滚!”

    抬腿又是一脚,力气很大,一脚将桂兰嫂踹出去老远,挥拳再次奔我的脑袋猛捶。

    孙桂兰不知道哪来的劲儿,一下子拉上了赵二的脚,嘴巴里喊道:“初九,你个楞种!还傻站着干啥?快跑啊!再不跑他会打死你的!”

    一句话提醒梦中人,这个时候我才想到逃跑。

    三十六计走为上策,目前怎么解释也没用了……跑吧,不跑真的会出人命。

    在梨花村,小叔子跟嫂子是可以随便的,打情骂俏,嬉闹斗嘴都没有关系。也可以胡说八道,像咱俩好啊,一块睡觉吧等等,都不会在意。

    不打不闹不热闹,因为这样显得关系亲热。

    可唯独不能办真事儿,苟合到一块就不好了。

    天底下的仇恨分很多种,除了杀父之仇,就是夺妻之恨。

    因为一山不能容二虎,除非一公和一母。

    没等赵二将孙桂兰的手挣脱,趁着他们纠缠的机会,我一抱脑袋,快似狸猫轻如猿猴,跟孙猴子差不多,嗖地从屋子里窜了出去。

    冲出屋门直奔院门,伸手拉向了门栓,打算夺路而逃。

    可能是因为着急的缘故吧,拉了几下,门栓竟然没拉开,急得满头大汗。不知道他们家门栓的机关在哪儿。

    这个时候,赵二已经挣脱了孙桂兰,从屋子里跳了出来,大手一挥:“小子别走!”

    发现赵二从屋里扑出来,吓得我浑身一凛,顾不得开门了,绕着墙根跑。

    赵二在后面挥着拳头追赶,还好他家的院子大,回旋的余地也很开阔,我在前,他在后,俩人围着一颗春树打转转。

    我一边跑一边解释:“二哥,淡定,淡定,事情不是你想得那样,我过来不是摸你媳妇的,是为了给她看病!”

    赵二一边追一边恼怒道:“看你娘个鸡毛!老子不淡定,老子他么蛋疼!

    你也会看病?分明意图不轨,对俺媳妇勾搭,还好老子回来得及时,要不然你俩就办成真事儿了……看我不打你个桃花满天开,似是故人来……。”

    赵二不依不饶,穷追不舍,我吓得跑掉一只鞋,也不敢回头去捡。

    一时间,农家小院里鸡飞狗跳,十分喧闹。

    几只大白鹅被赶得无处藏身,咕咕嘎嘎乱叫,那只老白猫也吓得喵呜一声,窜上了老春树的树冠。

    猪圈里的猪也吓得来回蹦,哼哼唧唧躲藏。

    最终,还是被赵二给揪住了袖子,拉进了怀里,按倒在地上,跨上了后背。

    不是哥们不敢跟他打,主要是打不过他。

    赵二是干苦力活儿出身,早练就了一副健硕的身板。

    他在工地上帮人搬砖,推小车,那胳膊练得跟牛腿差不多,膀大腰圆。

    反观本帅哥我,刚刚成年,肩不能挑,手不能抬,弱不禁风,分明就是一文弱书生。

    书生从来都是动口不动手的。

    我这人除了嘴硬,哪儿都不硬,愣是没求饶。

    双手抱着脑袋说:“你打!你打!打死老子算了!大不了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就你这小细胳膊小细腿,还跟我犟?我打死你个狗曰的!”赵二更生气了,当当当又给了我三拳。

    第一拳打在了鼻子上,打得鲜血迸流,鼻子歪了,好像开了油酱铺,咸的、酸的、辣的一起都滚出来。

    第二拳打在额头上,直打的眼棱缝裂,金星乱冒,红的、黑的、紫的一起绽放。

    第三拳打在了太阳穴上,跟唱戏差不多,磬儿、钹儿、铙儿一齐响。

    这小子分明把自己当做了行侠仗义的鲁提辖,把我当做了欺男霸女的镇关西。

    还他娘打上瘾了。

    无奈,根本打不过他,只能找地方躲藏。

    往哪儿藏呢?抬头一看,前面正好有个鸡窝。

    那鸡窝的入口跟我脑袋大小差不多,我啥也不管了,顾头不顾腚,只好一脑袋扎进了鸡窝里。

    心里还挺美:还好我拼命地护住了脸,英俊的相貌才得以保存。

    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我是靠脸吃饭的好不好?

    赵二发现我一头扎进了鸡窝,只好在我的后背跟屁股上一阵乱捶。

    事情没有想的那么简单,哪知道这时候,新的不幸才刚刚开始……。

    鸡窝里一点也不安全,天色已经黑透,所有的鸡都进了鸡窝,准备安寝了。

    这只鸡窝里有三只鸡,两只老母鸡,一只大公鸡。三只鸡正在窝窝里谈情说爱。

    我的脑袋骤然闯进它们的领地,一下子把三只鸡给惹火了。

    那只大公鸡气急败坏,翅膀一扑闪,冲我的脑袋啄了过来,正好啄在额头上。

    立刻,哥们的额头上鼓起一个大包,还好没有啄中眼睛,要不然就成独眼龙了,以后泡妞都困难。

    另一只老母鸡更加不像话,屁股一撅,翅膀一扇,嘎嘎几声鸣叫……嗤啦!竟然在我英俊的脑袋上拉了一泡米田共……。

    卧槽!真他娘的倒霉。

    这一下可受不了拉,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一个翻身爬了起来,将赵二给顶翻在地。

    我的脑袋从鸡窝里挣出来,就像从土里拔出一个带泥的萝卜,哪儿都臭烘烘的。

    一股无名的怒火窜天而起,指着他的鼻子怒道:“赵二!你还有完没完?你狗曰的问清楚没有?不是我占你老婆便宜,是你老婆在勾搭我……。”

    “你说啥?”赵二楞了一下:“偷了我老婆,还有胆子还手?奶奶的,不活了,小爷跟你拼了!我砍死你个王八蛋!”

    赵二气急败坏,丧失了理智,一下子跳将起来,飞身扑进厨房。

    眨眼的时间,他举着一柄菜刀气势汹汹奔了出来,寒光闪闪的刀锋直奔我的脖子。

    这是要拼命的节奏,吓得我花儿一紧,虎躯一震,差点尿裤子。

    咋办?咋办?

    第一个感觉是赶紧逃跑,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没等他的刀子靠近,我飞身而起,一个鹞子翻身,直奔他家猪圈的矮墙。

    上去猪圈,在矮墙上借了一把力,再次腾空跃起,窜上了墙头。身子一翻,消失在了墙那边。

    跳过去以后自己也纳闷,我啥时候练成了绝顶的轻功?

    墙那边是大街,逃上大街就安全了,隔壁就是我家。

    这边传来赵二竭嘶底里的嚎叫:“杨初九!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我找你爹老子讲理去!”

    接下来,又听到了门栓的响动。

    俗话说好狗撵不上怕狗,没等他拉开门栓,我撒丫子狂奔,冲回家咣当关上了院门。

    后背靠在门框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砰砰乱跳的小心肝久久不能平静。

第9章 忍气吞声

    这他娘的叫啥事儿?好心做了驴肝肺。

    老子是正面人物好不好?我在学雷锋啊。

    事实证明,有时候学雷锋也会天打雷劈的。

    赵二终于追了过来,举着菜刀,将我家的门砍得呼呼山响。

    砰砰砰,砰砰:“狗曰的杨初九,你给我出来!要不然老子放火烧你家房子了!”

    王八蛋才出去呢,他砸他的,我在里面呼呼喘气。

    外面敲得震天响,惊动了屋子里的爹娘跟翠花。

    翠花正在厨房刷锅碗,系着围裙冲了出来,正好跟我撞个满怀。

    “初九,咋了?外面是谁?”翠花问。

    我抬手擦一把汗,怒道:“赵二哥,他要杀了我。”

    “啊?为啥啊?他为啥要杀你?”

    “还不是因为孙桂兰?”我怒气冲天说:“孙桂兰病了,你小叔子正在帮她按摩治病,碰巧赵二哥回来了,以为我摸她媳妇……。”

    “你……。”翠花无语了,抬手点了我额头一下:“你呀,真是好心办坏事,没见过你这么没出息的。”

    “嫂,你说咋办?”我眼神里充满了祈求,渴盼嫂子的救助。

    翠花摆摆手:“快,躲屋子里去,千万别出来,我来对付他。”

    “喔,谢谢嫂子。”我答应一声,屁股上跟安装了火箭一样,嗖地躲进了屋子里。

    不是哥们非要把女人推出来,关键是了解赵二的脾气。

    赵二哥这人平时比较老实,一般不发火,更加不会冲女人发火。

    我知道他不会把翠花怎么样。而且凭翠花的本事,足以把赵二那小子摆平。

    翠花整理一下衣服,执拗,打开了门。发现赵二气势汹汹站在外面。

    “赵二哥,你这是咋了?”翠花不生不气,不温不火,笑容满面。

    赵二看到翠花首先楞了一下,说:“我不找你,你闪开!我找杨初九。”

    “你找初九干啥?他不在家?”

    “你少给我装蒜!他跑进来,我瞅见了。”赵二哥二话不说,将翠花推开,一步跨进了院子。

    他轮着菜刀继续呐喊:“杨初九,是条汉子的你就给我滚出来!别缩头藏尾的,有胆子做,没胆子承认?老子要跟你大战三百回合。”

    我在里面心说:大战你娘个脚!匹夫之勇,老子才不跟你打呢。

    “喂喂喂,你干啥?还有没王法?这是俺家,要不然我报警了!”翠花当仁不让,胸口一挺,腰一叉,拦住了赵二的去路。两只眼睛瞪得跟杠铃一样,死死盯着他。

    赵二没有搭理翠花,继续嚎叫:“杨初九!趁老子没在家,竟然摸我媳妇!你再摸一下我看看?你出来不出来?……不出来是吧?老子一把火烧了你的鸟窝。”

    说话间,赵二就动手了,抄起我家墙根处的一根扁担,见东西就砸。

    叮!当!咔嚓!稀里哗啦……。

    眨眼的时间,我家的水缸就被这小子砸裂了,这还不算,他冲进厨房,锅碗瓢盆无一幸免,统统砸了个稀巴烂,锅台也给掀飞了。

    然后从厨房窜出来,冲进了俺家的粮仓,将粮食缸砸出一个大窟窿,粮食哗哗撒了一地。

    就是猪圈的里的那头猪崽子也没有放过,挨了一扁担,猪崽子吱吱哇哇乱叫,来回的飞窜。

    我在屋子里气坏了,抄起一根擀面杖打算出去跟他拼命。

    生可忍孰不可忍,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欺负我们家没大人。

    可爹娘却死死抓着我的手,根本没让我出去。

    老人家胆小怕事儿,从来都是忍气吞声。

    娘抱着我的胳膊说:“祖宗,咱忍了吧,你摸谁不好?为啥要去摸赵二的媳妇?那可是个愣头青啊。”

    赵二在院子里砸,翠花也气坏了,女人不服气,同样抄起另一根扁担,追着赵二打。

    “赵二,欺负俺家初九,姑奶奶跟你拼了!为啥不管管你老婆?俺家初九还是处男呢……。”

    赵二没闪开,肩膀上挨了好几下。

    “你走开,这是我跟初九之间的事儿,你别掺和!”

    “初九是俺弟,他的事儿就是俺的事儿。你赔俺家的缸,陪俺的锅碗,赔俺的猪崽子……。”

    翠花忽然变成了一只母豹子,怒发冲冠,看样子要跟赵二同归于尽。

    “他…摸我老婆!”

    “那是你老婆贱!喜欢被人摸!”

    “你讲理不讲理?”

    “你才不讲理!是你媳妇偷人养汉子在先……母狗不翘尾,公狗怎上背?”

    “你是他嫂子,当然向着他。”

    翠花说:“你走不走?不走别怪本姑娘不客气。”

    “你想咋着?”

    “我……放狗咬你!”

    “死丫头!你咬一个我看看?”

    我家有一条大黄狗,从小喂到大,特别的听话,就是喜欢乱咬人,所以平时用链子栓了起来。

    自从翠花嫁过来以后,喂养大黄狗的任务就交给了她。

    大黄狗跟翠花的关系特别亲,也不知道翠花咋喂的,那条大黄狗很听她的话。

    她让黄狗干啥就干啥,让它站,它就站,让它坐,它就坐。

    翠花伸手拉开了狗链子,冲黄狗吩咐道:“大黄!上去咬他!”

    其实大黄狗早看赵二不顺眼了,刚才赵二在院子里砸,黄狗已经瞪着他在练气功了。

    狗眼瞪得溜溜圆,浑身的鬃毛全都炸立起来,嘴巴裂开,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齿,胡子也微微抖动。

    “汪汪!汪汪汪!得儿汪汪……得儿汪!”

    铁链解开,大黄狗得到了主人的命令,呼啸一声腾空而起,直奔赵二就扑。

    把赵二给吓得脸色骤变,好比一只被野狗追赶的兔子,落荒而逃。

    大黄狗嗖地窜出院门,撒开蹄子就追,整整把赵二给追了三条街。

    赵二的裤子被咬破了,暗夜里,两个屁股蛋亮光闪闪,好比两盏灯泡。

    翠花将手搭在嘴巴上,给大黄狗擂鼓助威:“大黄,狠狠滴咬,加油啊……咯咯咯……。”

    女人笑得花枝乱颤,前仰后合,声音银铃一样好听。

    也幸亏有大黄狗的帮忙,赵二才没有占到便宜。

    不过家里的东西被砸坏了不少,米缸,面缸,水缸,全都破裂了,锅碗瓢盆没剩下几个。

    猪圈的猪崽子也趴在窝窝里不动了,估计要掉膘。

    娘急得差点掉泪,爹气得胡子乱抖,烟袋锅子敲在石头上啪啪响。

    “初九!你个混球,老实交代,到底咋回事?”

    我尴尬一笑:“爹,没事。”

    “放屁!没事赵二会提着刀子砍你?你是不是做了啥对不起人的事儿?你把人家媳妇咋了?”

    我说:“也没咋,她媳妇让我摸,我就摸了……。”

    爹的老脸立刻变得通红,嘴唇胡子一起抖:“你你你……你个混账王八羔子,为啥要摸人家女人?”

    娘在旁边说:“还用问为啥?咱儿子长大了,想媳妇了呗。”

    “那也不能乱摸啊?不是自家的东西,你摸坏了……用啥赔?”爹气得都胡言乱语了,巴掌举半天,也没舍得落我身上。

    最后反而拍在了自己的腿上,长叹一声说:“儿大不由爹啊……。”

    这时候,翠花从门外走了进来,说:“爹,这事儿不怪咱家初九。”

    “那你说怪谁?”

    翠花说:“怪孙桂兰呗,她想男人想疯了,童子鸡也不放过……咱家初九是清白的。”

    一席话说出,我感动的眼泪好比滔滔江水。

    翠花就是我的保护神,自从进了这个家,处处向着我。

    她已经把自己容进了这个家庭,融进了我的生活。不仅仅担起了嫂子的角色,更是我姐,甚至当成了我媳妇。

    生命中有她,这辈子就没有白活……。

第10章 你俩有不轨

    天色已经黑透,屋子里点起了油灯。

    翠花把我拉进了她房里,开始帮我擦洗伤口。

    赵二这小子真他娘狠,竟然下起了死手。

    其实伤得也不严重,就是嘴巴裂了,鼻子歪了,眼睛肿了,脑门子青了。

    额头上的疙瘩不关赵二的事儿,那是我自己倒霉,一脑袋扎鸡窝里,被大公鸡给啄得。

    翠花将我按在了她跟哥哥的婚床上,然后倒了温水,把毛巾蘸湿,一下子一下将伤口上的血迹擦干净。

    她擦得很仔细,又轻又揉。

    当时,翠花的胸口距离的我的嘴巴只有不到三公分的距离。她的嘴巴距离我的嘴巴只有不到五公分的距离。

    只要哥们一低头,就能咬上她胸前两个微微的突起,一抬头就能亲到她俏皮的小嘴巴。

    女人的呼气喷在脸上,甜滋滋的,有一股梨花的香气,芳香四射。

    弄得我心里直惶惶,激动地不行,小心肝砰砰乱跳,好像怀里揣着三五八只兔子,七上八下的。

    热血在狂涌,脑袋里一阵迷糊,好想一下拦住她的***,抱怀里不撒手。

    但立刻,一股负罪的心理开始荡漾……不行啊,她是我嫂子,我哥的女人。

    从小被哥哥带大,他一直在照顾我,从来不让弟弟受一点委屈。

    脑子里马上映现出小时候哥哥冒着大雨背我上学的情景。

    哥带着我在山上打柴,仅有的半块馍馍自己舍不得吃,放在我的嘴巴里。

    家里穷,供不起两个学生,所以哥哥小学没毕业就缀学了,一直供我念完高中。

    对嫂子想若菲菲,就是对哥哥的背叛,简直牲口不如。

    所以我的思维竭力在转移,不往哪方面想。

    毛巾跟伤口碰触,痛得哥们直打哆嗦,一个劲地抽冷气:“嘶……你轻点。”

    翠花问:“疼不疼?”

    我说:“废话!咋能不疼,不要打你几下试试?”

    翠花说:“活该!让你占便宜。”

    我一听就火了,怒道:“谁占便宜了?我在学雷锋好不好?桂兰嫂病了,大山里没医生,我不帮她治病,她会得肺炎的。”

    翠花说:“得肺炎那是她自找的,孙桂兰是人家赵二的媳妇,不是你媳妇,用得着你心疼?咸吃萝卜淡操心,现在尝到苦头了吧?”

    “我没错,是赵二那小子脑袋走邪了,不管我的事儿。”

    “你呀,就是喜欢爱心大泛滥。啥时候也在我面前泛滥一下……帮嫂子干点活儿。”翠花一边帮我擦着伤口,一边嘀咕。

    “我不是每天都在帮你干活嘛?”

    翠花忽然话锋一转,噗嗤笑了,问:“初九,老实交代,你在孙桂兰哪儿都看到了啥?”

    我疑惑了一下,问:“你想知道啥?”

    翠花抿抿嘴,问道:“告诉嫂子,桂兰嫂的乃……大不大?圆不圆?身子白不白,顺不顺?”

    “啊?你……问这个干啥?不害羞!”想不到翠花这么大胆,竟然问这些,你让我这个小叔子咋回答?

    “光顾按摩了,没看清楚。”

    翠花一听恼了,抬手又点我脑袋一下:“那你去干啥?该看的不看。那你说,嫂子好看,还是她好看?”

    喔,明白了,感情她是在变相夸自己,满足一下虚荣心。

    我说:“当然是你好看,孙桂兰那身臭肉啊,扔大街上狗都不闻,怎么比得上我嫂子,牌儿亮,条顺。”

    “真的?”翠花的脸上闪出了得意之色。

    “当然,你的漂亮能甩她八条街。”

    “哎呀初九,就凭你这句话,嫂子给你煮俩鸡蛋,好好补补,小嘴巴真甜。”翠花乐得屁颠屁颠的,放下手巾跑厨房煮鸡蛋去了。

    屋子里只剩下了我自己,拿起镜子照照,小伙儿恁帅,还好没有破相。

    其实我长得不丑,大眼睛,四方脸,鼻梁高挺,嘴巴宽阔,身板还算硬朗,跟黎明差不了多少。

    当初上学的时候,就招小姑娘喜欢,忒多学妹看到本帅哥,都跟野狗看到新鲜的米田共那样,颠颠的往上蹭。

    皮外伤养养就好,犯不着跟赵二那样的莽夫计较。

    正在那儿臭美呢,忽然大事不好了。外面有人喊:“初九,你在不在?”

    “在,谁呀?”脑袋探出窗外一看,是梨花村的老村长……孙茂源。

    村长来俺家干啥?我有点闷得慌。

    天黑了,他也没进屋,隔着窗户问:“初九啊,人家赵二把你告了,告上了村委会。听说你摸人家老婆了,真的假的?”

    卧槽,这件事村长都知道了?一定是赵二那小子被大黄狗追得没处躲,跑村委会去了。

    想不到会告我的刁状,把俺家砸个稀巴烂,你还有理了?

    心理气不过,冲村长怒道:“茂源叔,你别听他瞎说,不管我的事儿。是她老婆先摸的我。”

    茂源叔在外面说:“你俩谁摸得谁,我不管,反正人家把你告了,你起来,到村委会去一下。”

    我问:“干啥?”

    他说:“断官司呗,摸过人家老婆就完了?天下哪有那么美的事儿?对了,叫上你爹老子,一起去。”

    我还想辩白几句,茂源叔披着外衣走了,消失不见。

    没办法,既然赵二那小子要打官司,老子奉陪到底,谁还怕你不成?

    于是赶紧穿鞋,把我爹叫了过来,一起来到了村委会。

    村委会里热闹非常,熙熙攘攘,来了一屋子人。

    有我的本家,也有赵二的本家。他们都是来管闲事的。

    赵二跟孙桂兰也在。

    山村里就这样,一旦山民之间出现矛盾,自然会有长辈出头,能调解调解,不能调解就见官。

    看到我进屋,赵二的火气就不打一处来,眼睛一瞪,挥起拳头又要揍。

    老子才不尿他呢,扑过去相迎,俩人缠在了一块。

    还好其他的乡亲手快,七手八脚把我们拦开了。

    “赵二,你给我坐下!不准动武!初九,你也给我坐下!”茂源叔发火了。

    他是村子里最忠厚的长者,辈分极高,人缘极好,谁家有事儿都找他调解。

    既然茂源叔发话,赵二就老实了很多,气急败坏蹲在了地上。

    “你们两个都说说,到底咋回事?赵二,你先说!”

    赵二蹭地站起来,指着我的鼻子说:“他……摸我老婆,如果不是我回来及时,他俩就把事儿给办了,茂源叔,你说气人不气人?”

    茂源叔问:“那他俩到底办成事儿没有?”

    赵二说:“没有……。”

    “既然没有,你咋把人家的锅灶给砸了?你小子怎么那么鲁莽?”

    赵二说:“我那是一时之气。”

    “初九,老实交代,你到底有没有摸赵二的媳妇?”

    我当然老实了,赶紧举起三根手指头对天发誓:“茂源叔,我没有摸他媳妇,要是说假话,出门撞拖拉机上,还是东方红的。”

    “那人家赵二咋说你俩有不轨?”

    “我咋知道,他嫉妒呗,因为我长得比他帅,不信的话,你问问桂兰嫂,看谁先摸得谁?”

    我的眼睛期待地看着桂兰嫂,真害怕这女人反咬一口。

    天下的女人全都一样,跟谁睡觉跟谁亲,当然向着自己男人了。

    有的女人为了证明自己清白,一定会反咬一口。所谓翻脸不认人,提上裤子装好人,就是从这儿来的。

    桂兰嫂抿了抿嘴,顿了好久才说:“这件事不怪初九,怪俺,初九是来给俺看病的。俺发烧了,他会按摩术,按摩术可以治病……正在哪儿按呢,赵二回来了,他误会了……。”

    感谢苍天,孙桂兰的良心还没有被磨灭,终于说出了实话。

    我长长出口气,好悬没晕过去,一颗小心终于释然了。

    “你说的是实话?”茂源叔问。

    孙桂兰赌咒发誓说:“当然,谁说假话,将来生儿子没鸡儿,生闺女没眼儿。”

    茂源叔还是比较公平的,将烟锅子里的烟屎吹干净,在桌子腿上磕了磕,给了公平的抉择。

    “赵二,你个混球,啥也没问明白就动手打人?这件事你必须赔礼道歉!”

    哪知道赵二根本不服气,蹭地站直了身体,怒道:“不行!我老婆被他摸,明显是吃亏了,他一定要补偿。”

    茂源叔深沉地瞪了他一眼:“你说,咋补偿?”

    赵二说:“让他赔钱,罚款二百,没钱,就用他家的那只猪崽子抵债。”

    “你说啥?”我一听,气更加不打一处来:“赵二你放屁!老子给你媳妇看病,反倒讹老子钱?这样吧,让你老婆来摸我,随便摸,爱怎么摸怎么摸,老子不要一分钱!咱俩就算扯平了!”

第11章 奉陪到底

    赵二哼了一声:“你妄想!占便宜还没够了是不是?想摸,回家摸自己去!”

    仙人板板的,原来这小子早有预谋,就是想讹钱,弄半天看中了俺家的那只猪崽子。

    目前,我家啥也没有了,猪崽子可是唯一的财产,年底全靠它长成大猪支撑呢,那可是全家人的希望。

    摸他老婆一下,要赔上一只猪崽,这他么也忒贵了?你老婆是金子做的?

    我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怒道:“不行!老子一分钱也不出,打官司还是干仗,我奉陪到底!!”

    “啪!”还没有明白咋回事呢,一记耳光抽了过来,刚好拍我脸上。

    这一巴掌是爹打的,老爷子浑身发抖,嘴唇哆嗦,狠狠抽了我一下:“可哑不了你?不说话你会死啊?摸了人家老婆,还有理了?”

    我感到爹是用手背反弹过来打得,长满老茧的大手很有力气,坚硬的手指关节咯得我的腮帮子生疼。

    抬手捂住脸,莫名其妙看着他:“爹?你为啥打我?”

    “我打你?如果不是老子气得腿都软了,我还踹你呢!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败坏门风,偷鸡摸狗。

    还是不是我杨前进的儿子?你知道羞耻俩字咋写不?你知道人的名节多重要不?我的老脸都被你给丢尽了……。”

    我没敢还手,捂着脸委屈地看着父亲。强忍着眼泪没有掉下来。

    爹是个老顽固,也是个规规矩矩的山里人。

    山里人讲究脸面,把名节看得比生命都重要。

    他打我是向着我,自己儿子自己打,总比别人打强。

    不是他软弱无能,最关键的一点,我还没有娶媳妇呢,名誉败坏,以后成家都难……因为山里的姑娘不会嫁给一个道德败坏的无赖。

    爹说:“老二,我们认罚,认罚还不行吗?可二百……多了点,能不能少点?”

    赵二咬了咬牙,也妥协了:“前进叔,那就……一百块,不能再少了。街坊邻居的,我也不强逼你们,三天以后付清。”

    “好,那就一百块,三天以后我一定给你筹到钱。但是我有个条件,今天这件事就算了,大家不能宣扬出去,因为俺娃还要做人哩。”

    “前进叔您放心,这里没外人,我们不会到处乱说的。”

    为了儿子的名声,父亲忍了,准备跟赵二签字画押。

    双方要立字据,并且按手印,以后格守承诺,不能反悔。

    字据是这样写的:今有梨花村村民杨初九,调戏赵二媳妇孙桂兰未遂,只是摸了摸,没有深入了解。罚款一百,以示惩戒,双方无异议,签字画押,永不反悔。

    证明人……孙茂源。

    手印一按,事情就算顺利解决。

    茂源叔的任务完成了,又把烟锅子在桌子腿上磕了磕,卷起来别在裤腰里,摆摆手道:“好了,没事了,一天的乌云撒了,大家也散了吧,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明天照常上工。”

    爹虎着脸没说话,拉着我走了。我发现他的脚步很沉重,背影很沧桑。

    回到家已经半夜了,躺在炕上怎么也睡不着。

    狗曰的赵二,真不是东西,竟然讹老子钱。

    那个年代,一百块绝不是小数目,几乎是我们家半年的总收入。

    要知道,一个小工汗流浃背搬一天砖,才挣不到两块钱。

    很多人家都很穷,衣服是补丁摞补丁。

    有的人家裤子都穿不起,七八口子人,只有一条裤子,谁出门谁穿。其他人就在家,光着腚。

    一百块上哪儿弄?就这样砸出去,搞得我摘心摘肺地疼。

    不行,老子咽不下这口气,一定要报复他。

    我有一百种方法,可以把赵二整得生不如死。

    第一个办法,往他家被窝里扔老鼠。只要他跟孙桂兰一块睡觉,老鼠就会咬烂桂兰嫂的屁股。

    第二个办法,往他家被窝里撒图钉,只要赵二跟桂兰嫂在炕上抱一块打滚,图钉就会把他俩扎成刺猬。

    我扎死你个王八蛋!

    第三个办法,在他们家尿盆上按钉子,只要桂兰嫂半夜起来撒尿,蹲尿盆上,一定会在她屁股上再开一只眼。

    等等等……就这么办。

    整整一晚都没睡,开始了一连串的计划,我杨初九不是那么好欺负的,老子要让你赵二付出代价。

    我在这边没睡,赵二两口子在那边也没睡,两口子竟然打起来了。

    山里的男人就这样,最注重脸面,媳妇偷人可不是啥光彩的事儿。免不了挨男人揍。

    果然,那边打得热火朝天,摔锅砸碗,还传出了女人的求救声。

    我乐坏了,赶紧爬起来冲出屋子,飞身上了拦马墙。

    拦马墙这边是我家,那边就是赵二家,看得清清楚楚。

    赵二跟桂兰嫂回到家,大骂一声:“你个贱人!偷人养汉子,看我怎么收拾你!”

    他上去把孙桂兰抗了起来,一直抗到了屋子里。来到炕前面,一松手,女人就像一只拖网的泥鳅,叽里咕噜滚倒在炕席上。

    赵二哥抬脚脱掉了鞋子,猛地扯下了女人的裤腰带,桂兰嫂洁白的两团就果露出来。

    男人将鞋底子抡圆,一下一下在女人的屁屁上抽打,把孙桂兰打得嗷嗷大叫,撵得满炕乱跑。

    鞋底子舞得震天响,啪啪有声,一边打一边骂:“你个贱女人,竟然偷汉子,让你偷!让你偷!让你偷……。”

    桂兰嫂痛得跟杀猪一样嚎叫:“俺不敢了!老二,俺再也不敢了!别打了……。”

    “我打死你!让你长长记性,偷谁不好,非要去搞杨初九,人家还是童子鸡呢!”

    啪啪啪,眨眼的功夫,赵二哥将孙桂兰的屁股打得万紫千红,春光灿烂。

    大山的上空响起了女人惨烈的嚎叫声…………。

    孙桂兰好不容易才挣脱,直往炕上缩,赵二举着鞋子把女人追得无处藏身,俩人在炕上转圈圈。一盏油灯也给打翻了,屋子里一片黑暗。

    不知道过了多久,打斗声停止了,嚎叫声也停止了。

    接下来,传出了女人轻微的哼哼声,还有炕席的撕裂声。

    好像不打了,两口子粘到了一块。

    我有点扫兴,人家毕竟是两口子啊,哪能真打?

    这不,一对鸟人又干起了那些不三不四的猫狗事儿。

    天上下雨地上流,两口子打架不记仇,夫妻之间从来都是床头打架床尾和。

    他俩两年不见了,男人乍一回来,偷汉子的事儿就不重要了,还不折腾个天昏地暗,天翻地覆?

    里面黑乎乎的,啥都看不到,也看不出啥结果。

    我只好返回屋子,躺在了炕上。

    还是睡不着,因为赵二跟桂兰嫂在那边折腾,弄得墙壁叮叮咣咣响。

    一定是二龙戏珠,左三右四,颠五倒六,七上八下,九浅一深,十分快乐……。

    我甚至可以想象得出他们所用的姿势……玉龙驾云,鹞子翻身,老树盘根,观音坐莲,老汉推车,说不定还有半边烧鹅腿呢。

    吵得睡不着,用被子蒙上脑袋,不管用,撕块棉花堵住耳朵,还是不管用。

    一对鸟夫妻折腾起来还没完没了拉。

    “这日子没法过了。”最后实在熬不住,我只好爬了起来,抄起一块砖头砸墙。

    砰砰砰,一边砸一边骂:“别吵了!还让不让人睡觉了?累死你们两个王八蛋……!”

    他俩不让我睡觉,我也不让他们舒服,看谁耗得过谁?

    我在这边一喊,赵二跟孙桂兰听到了,声音果然小了很多。

    还是睡不着,脑子一直在想着怎么弄钱。

    首先要弄一百块,填上赵二的窟窿再说。

    其次还要弄台抽水机,用来浇灌庄家,靠这样挑水浇地,还不把人累死?

    庄稼人就是笨,不懂得机械化。

    山里也没有电,电线杆子架不过来。千百年来,大山的夜晚都是黑暗的,见不到光明。

    老子发誓,要改变大山,改变贫苦的生活,必须出人头地。

第12章 致富的门路

    不知道啥时候睡着的,也不知道啥时候醒的。睁开眼却吓一跳,旁边坐着一个人,还是我嫂子翠花。

    翠花坐在我炕边,不过她这次没有揭开被窝拍我屁股。

    而是瞪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在笑。后面甩着长长的大辫子,一直垂到屁股后头。

    我吓一跳,赶紧拉被子遮掩了羞于见人的地方:“嫂子,你干啥?”

    翠花抬手捂嘴巴噗嗤一声:“初九,太阳晒屁股了还不起?吃饭了。”

    “喔,那你先出去。”

    “干啥?”

    “你不出去,我怎么穿衣服?”

    “呀,还知道害羞呢,你身上啥地方嫂子没见过啊?”

    我说:“你到底有事没事?咋恁没礼貌,不知道进屋要敲门吗?”

    翠花说:“嫂子进你的屋子还用敲门?初九,俺有事儿问你?”

    “说。”

    “昨天晚上,你跟赵二哥的事儿,咋处理的?”

    我说:“很简单,调戏孙桂兰未遂,罚款一百。”

    翠花抿抿嘴,问:“那你……有钱没?”

    我摇摇头:“家里根本没钱了,五十块都拿不出来。爹在想办法。”

    翠花不说话了,咬咬嘴唇,忽然抄起旁边炕沿上的剪刀……我以为她要攮我,吓了一哆嗦。

    哪知道她的手却伸向了自己的辫子,一只手抓着粗大的辫子,一只手握着剪刀,咯吱一声,辫子应声而落,翠花一头乌黑的长发不见了,跟脑袋脱离,变成了青年发。

    “啊!嫂子你干嘛?疯了?干嘛剪下自己的头发?”

    翠花将辫子递在了我手里,说:“初九,俺打听过了,城里有人收辫子,价格还不低呢,嫂子的辫子至少可以卖一百块,拿去,还赵二哥的债。”

    “你……说啥?”我蒙了,脑袋里轰隆一声,眼泪差点下来。

    不可否认我喜欢翠花,而且最喜欢的是她一头的长发。

    那头青丝太迷人了。我的梦中情人是个长发飘飘的仙女。相信总有一天她会踏着七色云彩,骑着会喷火的恐龙在众目睽睽下嫁给我。

    我希望看到的是她本人,绝不是她的坐骑。

    剪去长发,心目中的女孩将不再美丽,这简直是一种震撼。

    “不行!嫂子,我是男人,怎么能花你的钱?”赶紧将辫子还给了她。

    翠花说:“初九啊,你是俺弟,咱是一家人,一家人怎么能说两家话?把我当嫂子,你就收下。其实这样也挺凉快,干活不累赘。嫁过的女人,早晚要把辫子剪去。”

    的确,出嫁以后的女人就不用留辫子了,姑娘的头发跟媳妇的头发不一样。

    山里的姑娘喜欢留长发,但嫁人以后,长发一般会盘起,或者剪去,变成利索的青年发。

    这个规矩不知道啥时候留下的,一个女人走在大街上,她是姑娘还是媳妇不用猜,看发型就知道了。

    可翠花目前还是黄花大闺女啊?

    我抽泣一声:“嫂,你咋对我恁好?”

    翠花说:“因为你是俺……弟,永远的弟,谁让俺是你嫂,是这个家的人。”

    “嫂子……。”我感慨万千,恨不得立刻把她拥在怀里,痛哭一场。

    翠花抬手帮我擦了下眼泪,说:“初九,俺相信你是好人,跟孙桂兰那件事不怪你。你是个有出息的人,将来一定能出人头地。”

    我说:“嫂子,你放心,俺哥不在,还有我,我一定让你过上好日子,将来穿金戴银,吃香的喝辣的,成为富太太。”

    翠花也抽泣一声道:“好,嫂子等着,等着俺弟有出息的那天。”

    上面的那段话是我的真心话,也是我留给翠花的承诺。而且没有违背这个承诺。

    因为我的一生都在为这句话付出,再后来披荆斩棘,排除万难,跟着翠花一起叱咤风云。最终实现了这个诺言。

    做梦也想不到,十五年后,本人会成为人们口中羡慕的农民企业家。

    当然,这是后话了。

    我起床了,洗了脸,换上了一件没补丁的衣服,揣上了嫂子的大辫子,去了一次县城。

    县城距离梨花村很远很远,不下四十里,需要爬半天的山路。走到大山的那头,才能看到都市的影子。

    中午过后,终于进了城,来回地寻找。这附近真的有个收辫子的地方,门面不大。坐台的是个老爷子。

    “大爷,请问……这儿是不是收辫子?”

    大爷说:“是。”

    “请问……多少钱?”

    大爷说:“那要看货色,好的辫子可以卖到一百二十块。”

    我从怀里掏出那条大辫子递给了他,老爷子的眼睛立刻闪出了亮光。

    翠花的辫子确实好,又粗又大,油光闪亮,足足二尺半长。

    大爷一阵惊喜,夸赞道:“好东西,好东西啊,年轻人,这辫子真好,你打算卖多少?”

    我问:“你准备给多少?”

    “一百,行不行?”

    我摇摇头,大爷以为我嫌少,咬咬牙:“加二十,一百二,可以了吧?”

    我还是摇摇头,老头子一跺脚:“再加三十,一百五,这是最高的价格了。”

    我没说话,扭身就走。

    老头子急了,从柜台里追了出来,拉上了我的袖子:“小兄弟,那你说个价格我听听。这样的好辫子是极品,我从没有遇到过,想必辫子的主人一定很漂亮……这样吧,我出一百八,这已经是天价,不能再多了。”

    我苦笑一声:“大爷,我就是问问,没打算卖。”

    老头子不高兴了,摇头叹息:“哎,可惜了,可惜了。”

    我的确没打算将翠花的辫子卖掉。倒不是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主要是因为舍不得。

    这恐怕是嫂子身上唯一值钱的东西了,平时她非常珍惜。

    每天早上起来梳头,对着镜子梳半天。就这么卖掉,怎么对得起我哥?

    嫂子没了辫子,比在我身上拉一块肉都疼。

    算了,不卖了,一百块钱再想别的办法。

    我打算把这条辫子珍藏起来,留作念想,只要看到辫子,就能想到翠花长发飘飘的样子。

    眼看着太阳西斜,还是没有办法弄钱,错过了吃饭的时间。忽然眼前一亮。一家医院出现在面前。

    灵光一闪,可怕的念头在我的心理潮起。不如……去卖血。

    村子里很多人都卖血的,日子过不下去,孩子办喜事没钱的时候,村民都偷偷卖血。

    哥哥去年办喜事儿,就偷偷卖过一次。但他嘱咐我,不让爹娘知道。

    我也产生了卖血的念头。

    一磅血可以卖八十块钱,我年轻力壮,可以卖两磅。那就是一百六十块。

    最多回家喝点红糖水,吃几颗大枣补补就行了。

    于是牙齿一咬,我走进了血站……。

    从血站出来的时候,感到头晕目眩,嘴唇干裂。手臂上的针孔出现了淤青。

    浑身没有一点力气,但是心里却甜滋滋的。

    终于有钱了,该怎么花。

    除去包赔摸孙桂兰的损失,还剩六十块。

    按说应该吃点东西补补,可是不行,舍不得啊。

    医院的旁边是医疗器械商店,忽然想起来我需要一副银针。就是针灸刺穴的那种银针。

    学会了按摩秘术,再配上一副银针,就可以在村里开中医门诊了。针灸加按摩,包治百病。

    于是,我花了十五块买了一副银针,口袋里还剩四十五块。

    再旁边不远处,是仙台县的农技站,渴盼已久的抽水机就在哪儿出售。

    抬脚走进农技站,眼前花花绿绿的机器耀得我眼晕。

    什么都有,拖拉机,三马车,柴油机,潜水泵,离心泵,还有各种农机配件。

    看看价格,不由咋起了舌头,单单一套离心泵,便宜的也要六七百。八马力的柴油机也要一千多。

    把我卖了都不够。只能看着那些机器咽唾沫。

    有了抽水机,就不用挑水浇地了,嫂子翠花的肩膀也不会被扁担压肿了,该有多省事儿啊?

    可摸着口袋里那四十五块钱,只有干瞪眼的份儿。

    你还别说,我这人总是出门遇贵人,其中一个中年人盯上了我。

    他甩给我一根大前门,问:“小兄弟,你买机器?”

    我说:“买……买不起,没钱啊,大叔,您这儿的机器能赊不?”

    他摇摇头说:“小本生意,本小利薄,概不赊欠。”

    “可是我没钱,咋办?”

    中年汉子问:“那你有多少钱?”

    我说:“四十五块……。”

    他说:“那只能租,我们这儿有专门租赁的机器,一天三块钱。”

    我一听乐坏了:“啥?这机器能租?”

    他说:“是,而且欢迎长期租赁,前提是先付款,”

    “那我租十五天,行不行?”

    “没问题,四十五块,你给钱,我帮你送到家。”

    想不到天下还有这样的好事。仔细算了算,把机器拉回家,村南就是池塘,用水方便。

    可以用抽水机帮村民收费浇地。每亩地两块钱,不出问题的话,一天可以浇二十亩地。那就是四十块。

    除去租赁费,除去油钱,除去机器的维护费用,至少每天我会赚十几块。

    十几块,那是个什么概念?我哥热汗鼻流帮人搬一天砖,才挣三四块,赶上五个劳力的工资了。

    这是一个发财致富的门路啊?

第13章 第一次做生意

    “好,好!大叔,您说得是真的?”

    中年人道:“当然是真的,小伙子,你家住哪儿?”

    我说:“梨花村。”

    中年人滋了一下牙花子:“有点远,这样吧,你把四十五块全放这儿,我给你送回家,租赁二十天,再送你一壶柴油。”

    我惊讶了,问道:“大叔,你不会骗我吧?”

    中年人说:“那能呢,只要你答应,我这就派人把机器装车,送你回家。”

    我说:“好,就这么办,这是四十五块,您拿好。如果可以的话,我会一直租到冬天。”

    就这样,一笔生意爽快地达成了。

    这是我生下来第一次跟人做生意,再后来,这中年人也成为了我生命中的启蒙者。

    可惜当时他叫啥名字都没有问,只知道人们叫他老孟。

    老孟找了一辆牛车,将机器装上去,一台柴油机,一台离心泵,一大壶柴油,外加几根三角带。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被送回家的,也不知道牛车是怎么进村的。甚至机器怎么被卸下车的也忘了。

    刚刚抽完血,一天水米没打牙,将牛车跟送货的人送出村口,眼前一晕,扑通栽倒在地上,啥也不知道了。

    恍惚中我看到翠花向我走来,还听到了嫂子焦急地呼喊:“初九!你咋了,咋了啊?”

    一个绵软的身体将我抱在怀里,又宣又软,可以感受到女人前胸的鼓胀跟温热。甚至可以闻到她身上飘出来的梨花香气。

    爹娘也从屋子里扑出来,三个人七手八脚将我拖进屋子,放上了土炕。

    爹问:“他咋了?”

    翠花在我额头上摸了摸说:“哎呀,他发烧了,好烫。”

    娘说:“咋办?咋办啊?俺滴儿啊,你这是造了哪门子孽啊?”

    爹又说:“快,找医生。”

    翠花说:“爹,你糊涂了,上哪儿找啊?村里没大夫,只有城里有。”

    “那……熬姜汤,快呀,愣着干啥?”

    一家人着急忙活慌乱起来,厨房里冒起了炊烟。

    我感到浑身发冷,眼前迷迷糊糊,一个劲地出冷汗。嘴巴里也含含糊糊,不知道说的啥。

    眼前的影子晃啊晃,有孙桂兰洁白的身子,也有翠花洁白的身子。两只手也抓啊抓,想抓住孙桂兰鼓鼓的两团,也想抓住翠花鼓鼓的两团。

    可惜抓半天,啥也没抓到。

    姜汤灌下去不少,烧一直没有退,浑身在颤抖,筛糠一样。

    天色晚了,翠花说:“爹,您二老忙活一天,进屋休息吧,俺来照顾初九。”

    爹叹口气:“这孩子,是不是中邪了,咋烧得恁厉害?”

    二老出屋走了,我继续筛糠,睡梦中喊着翠花的名字:“嫂子,别走,别走……。”

    翠花说:“俺没走,初九,嫂子在呢……。”

    前半夜,翠花的手一直跟我的手紧紧拉在一起。

    后半夜,烧得更厉害了,估计能烧开一壶水。

    大山里没有大夫,没有药,翠花不知道咋办,慌乱地不行。

    最后,女人咬咬牙,噗嗤吹灭油灯,扣子一解,衬衣跟裤子从她雪白的身体上滑落而下……。

    她就那么揭开了我的棉被,跟我的身体贴在了一起。用她的身体暖着我的身体。

    恍惚中,眼前是一片雪白,我看到山里的天很蓝很蓝,碧空万里无云,晴空丽日下是一群滑翔的鸽子。

    一碧万顷的麦田绿油油的,天上的太阳很猛烈,烘烤着大地,也烘烤着我的身体跟灵魂。

    我被滚热的太阳焚毁了,融化了,消融了……两只鸽子扑扑楞楞飞过,落在我的手掌上。

    我抓住它们,鸽子发出燕子一样的呢喃……。

    那一晚,我很不老实。

    那一晚,我抓住了两只鸽子,根本想不到,那两只鸽子长在翠花的胸口上。

    那一晚,我没有拒绝她。

    那一晚,我伤害了她。

    那一晚,她满脸泪水。

    那一晚,我为她沉醉。

    那一晚,她心儿哭碎……。

    整整昏迷了两天两晚,翠花衣不解带,白天帮我灌姜汤,晚上爹娘睡下,她就偷偷帮我暖身子。

    第三天早上才起来,眼睛睁开,再一次看到她,翠花比我还憔悴。眼窝深深陷了下去,俏丽的面颊也失去了光泽。

    我问:“嫂子,你咋了?”

    翠花的脸红了一下,说:“没咋?谢天谢地,初九你终于醒了。”

    “这是哪儿?”

    她说:“这是咱家,你烧了两天两晚。对了,辫子卖了没?”

    我说:“卖了。”

    “卖了多少钱?”

    “一百六十块,除去还赵二的债,还剩六十块,我又租了一台抽水机。”

    翠花的眼睛一瞪,竟然发怒了:“胡扯!初九你别骗俺,俺在你怀里发现了辫子,快说,那一百六十块是哪儿来的?……弟啊,咱山里人实诚,你可千万别做贼……会坐牢的。”

    什么都瞒不过翠花的眼睛,我只好说实话:“那是……我卖血的钱,你可千万别告诉爹娘。”

    “啊?你去……卖血了?冤家,咋那么糟践自己?”翠花的眼睛湿了,抬手在我额头上点了一下。

    “你的辫子,我舍不得卖……”

    “一条破辫子,有啥舍不得的?初九你咋恁傻?”

    她抬起手,看样子想抱我一下,但却停在了半空中,手指头再次点了我额头一下。

    从她出嫁那天起,用指头点我额头,成为了生活里最熟悉的一幕。

    我是天生的贱骨头,也喜欢被她点,因为嫂子纤细的手指头点在额头上,很舒服。

    “这么说我昏迷两天了?”

    “是。”

    “糟糕!”我打了个冷战,赶紧穿鞋,一边穿一边说:“坏事了,坏事了。”

    “咋了?”

    “那柴油机是咱们租来的,一天的租赁费三块呢。两天六块没有了。不行,我得赶紧跑地里,把柴油机安装起来,这样就不用你挑水浇地了。”

    衣服穿好,扣子来不及系上,就冲出了屋子。

    翠花在后面说:“初九,你的烧还没好利索呢,身子那么弱……。”

    我说:“顾不得了,挣钱要紧。”

    套上毛驴车,大街上扯嗓子一喊,把邻居二毛跟狗蛋喊了过来。

    三个人一起用力,将柴油机跟抽水机抬上了驴车,鞭子一甩,毛驴撒开蹄子,将抽水机拉到了村南的池塘边。

    抽水机是午饭的时候安装到位的,突突一响,一条水龙喷薄而出。涛涛的河水顺着地垄沟流进了地里。

    这东西水量还不小呢,我满意地笑了。爹抽着烟锅子,脸上的皱纹也绽开了。

    “初九,这东西……你从哪儿弄来的?”

    我说:“县农技站啊,租赁来的。”

    “哪得花不少钱吧?”爹就是担心钱,怕这东西贵。

    “爹,你放心,不贵,我租了二十天,才四十多块。”

    “啊?四十?那也不是小数目。”

    我说:“爹,现在都啥时候了,谁还挑水浇地?你放心,从今以后,我决不让你挑水浇地。”

    “地用机器浇了,那我干啥?”

    “坐着享清福呗。”

    爹问:“我有那个命?”

    “当然,从今天起,我要改变自己的命运,还要改变全家人的命运,您就等着享清福吧”

    抽水机一开,前天播种的半亩花生,不到一个小时就浇完了,然后开始浇麦田。

    两亩麦田也是下午不到浇完的。半个月的活儿,不到一天全部完成。

    山里人没见过抽水机,一个个新鲜地不行,纷纷过来查看,不一会儿的功夫,我家的地头来了一大帮人。

    年轻人纷纷感叹,中年人也叼着烟锅子唏嘘不止:“这东西,浇地就是快,初九,让我用用呗,我出钱。”

    一个人询问,剩下的人蜂拥而至,纷纷过来询问。

    这个时候,我当然要表现出大度。抬手一挥道:“好,一个一个来,大家别慌,排好号,一亩地两块钱。”

    两块钱,对庄稼人来说,不算小数目。可那不过是一个壮劳力一天的工资。

    挑水浇地,一亩地至少需要一个礼拜,剩下的几天还能赚点外快,省时又省力。

    很快,群众排好了号,一直到日落西山,柴油机仍旧在轰鸣。

    十九岁那年,我迈出了创业的第一步,是从一台抽水机开始的。

    那台抽水机为我立下了悍马的功劳。再后来,翠花承包了村子里五十亩地,一直用这台抽水机浇灌。

    而老孟也把抽水机便宜卖给了我。直到三年以后,村子里架上电线,有了潜水泵。抽水机才光荣退休。

    而它,也跟翠花的辫子一样,成为了我的珍藏,,一直保存到现在。

    第二天跟第三天,抽水机继续工作,整整浇了四十亩地,到手八十块。

    除去十二块租赁费,三十块油钱,纯盈利不到五十块。

    爹跟娘发现我能挣钱了,心理乐开了花,屁颠屁颠美得不行。翠花也带着手巾,将饭菜送到田间地头。

    嫂子拿出手巾帮我擦汗,一边擦一边问:“初九,累不累?”

    我说:“不累,主要是看机器。”

    “那机器坏了咋办?”

    我说:“修呗。”

    “你……会修柴油机?”

    我说:“懂一点,上高中的时候,研究过柴油机的工作原理,零件农技站有卖,再说新机器,也不容易坏。”

    翠花的脸上泛起两团红润:“初九,你真有本事,能文能武。谁要是嫁给你啊,一辈子享福。”

    我不知道女人在想啥,昏迷的那两天,也不知道她在帮我暖身子。

    没有她,那两天我可能就报销了。这件事是后来娘亲口告诉我的。

第14章 老娘要上吊

    那一晚,娘半夜出来上厕所,恍恍惚惚瞅到翠花解下衣服,光了身子,进了我的棉被。

    当时,老太太吓一跳,差点坐地上。

    这也是她后来迫切让我娶媳妇的原因。

    也许娘跟爹觉得,赶紧给我找个媳妇,娶回家,怀里有了别的女人,翠花就不会对我产生幻想了,哥哥回来也好有个交代。

    毕竟叔嫂之间瓜田李下,难免会遭人非议。这种不伦之恋,在山村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浇地不是啥轻松活儿,虽说不用挑水,可特别熬得慌。

    因为山村的地大多是梯田,这一方浇完,必须要将柴油机跟抽水泵移动到下一方地。

    户主改地笼沟,我必须陪着,二十四小时连轴转,防止机器抛锚。

    还好这台柴油机质量不错,叮叮咣咣响了两天,一点毛病没有。

    第三天的傍晚,赵二那小子屁颠屁颠靠了过来,当时我正在睡觉,没注意。

    他跟贼一样,先是跑抽水机跟前看了看,赞叹不已。然后过来晃荡我。

    “初九,醒醒,你醒醒?”

    眼镜睁开,一看是赵二,那气就不打一处来,怒道:“干啥?”

    赵二眉开眼笑,跟吃了蜜蜂屎一样,掏出一根烟,递给了我:“兄弟,抽烟,抽烟。”

    我怒道:“你有事儿说,有屁放!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一百块不是给你了吗?”

    “没错,钱给了,可我这次不是为了钱?”

    “那是为了啥?”

    赵二的脸上显出了恭维之色,说道:“兄弟啊,你着老天几个月没下雨,地再不浇,就旱死了,我这儿有二亩地,你帮忙用抽水机给浇浇呗。”

    我一肚子气,早看他不顺眼了,怒道:“不管!你找别人吧,也不敢,免得你老婆再摸我,老子还要包赔钱。”

    赵二尴尬地说:“你还记得这茬呢?那次就是个误会,我也没打算要你钱,不然的话,明天我就把钱还给前进叔?”

    那天我爹去送钱,赵二毫不客气收下了,手里攥着钱还一边说他不是为了钱,就是为了赌那口气,给我一个教训。

    教训你娘个脚!砸了俺家的锅,捣了俺家的灶,还把老子暴摧一顿,这件事就这么完了?

    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儿?

    这次不要说拿钱,就是你老婆孙桂兰把衣服解光,站我面前一丝不挂,老子保证不雄起。

    我说:“对不起,真的不敢,你再讹我咋办?”

    “兄弟,你就这么记仇?”

    “废话!要不我打你一顿试试?”

    “所谓千贯置家,万贯置邻,咱可是好邻居啊。”

    我说:“老子没你这样的邻居。”

    赵二也是血气方刚,既然话说到这种份上,他呼哧站了起来,怒道:“行,杨初九,以后有啥事儿,你可别求我。”

    我说:“放心,绝对不求你,老子讨饭,以后也绕开你家门口。行了吧?”

    “中,你小子有种,咱们走着瞧。”

    “走着瞧就走着瞧,那个怕你不成?”

    赵二特别气愤,甩甩袖子走了。

    哥们瞟也没有瞟他一眼,懒得鸟他。

    正在哪儿生气呢,我爹来了,叼着烟锅子说:“初九,你回家吃饭,我来帮你看机器。”

    “爹,你吃过饭了?”

    “恩,吃过了。”

    “那你回家休息吧,我不饿。”

    爹忽然生气了,眼睛一瞪:“让你回,你就回,几天几夜不睡觉,铁人也熬不住。让你回家还有别的事儿。”

    我问:“啥事儿?”

    “回家你就知道了。”

    我不知道家里有啥事儿,既然爹让回家,那就一定有他的道理。

    这两天的确累,腰酸腿疼,是该好好休息一晚了。

    赶回家的时候,天色已经黑透了,娘跟翠花做好了饭,狼吞虎噎吃完,就往炕上躺。

    翠花却把我拽了起来,笑着说:“初九啊,你别睡,一会儿家里有人要来。”

    我累得不行,衣服也懒得脱,不耐烦地问:“谁要来?你跟你娘在不就行了?”

    翠花噗嗤一笑:“爹没告诉你,今晚……你要相亲?”

    “你说啥?”一个翻滚从炕上爬了起来:“谁要相亲?”

    翠花脸上的笑很不自然:“你呗,娘找了媒人,要跟你说亲了。”

    浑身机灵灵打个冷战,脑子里嗡地一声,老半天没有明白过来。“相亲,跟谁相亲?”

    我发现翠花的眼角红红的,女人的声音像个拍了半死的蚊子:“娘说,要把赵二哥的妹子香菱说给你做媳妇,今天晚上……相亲。”

    扑通,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老半天没缓过来。

    这个消息像个重磅**,在我的脑海里轰然炸响。来得太突然了,遂不及防。

    一股无名的怒火从心里潮起,我的声音有点竭嘶底里:“不行!谁让你们给我相亲了?我不娶媳妇!”

    翠花说:“那可由不得你!爹跟娘说了算,想做个孝顺儿子,你就乖乖换衣服,一会儿跟香菱见面。还有,媒人也来,千万不能失礼。”

    我愕然了,怒气冲冲从屋子里冲出来,找娘去辩理。

    娘正在厨房刷碗筷,锅碗瓢盆碰撞,弄得稀里哗啦响。

    “娘!谁让你们给我相亲的?我不娶媳妇!”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第一次跟母亲吹胡子瞪眼。

    娘没有生气,心平气和说:“初九啊,你今年十九了,是该找个媳妇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

    “我说了,不娶媳妇,我的婚姻自己做主。”

    娘说:“那你想咋着?上天啊?今天这件事,你行也得行,不行也得行,要不然,你爹就打断你的腿!”

    “娘,为啥啊?你跟爹为啥要给我找媳妇?我还小的很。”

    娘说:“不为啥,就是想抱孙子。”

    “不行!再给我个理由!”

    “没有理由,一句话,今晚这亲,你是相,还是不相?”

    我怒道:“坚决不!你们这是包办婚姻,我要去告你们!”

    “你说啥?老娘把你养这么大?你要去告我?行,我不活了,上吊去……。”

    娘不知道搭错了哪根筋,在围裙上擦了擦手,搬一个马扎,来到了院子里的枣树底下。

    我家院子里有颗枣树,在不高的地方就分了叉,用来上吊正合适。

    娘先把马扎放好,然后从院墙上摘下一条绳子。

    那绳子乌黄乌黄的,夏秋两季用来捆庄家使的。

    早些年,很多人日子没法过,或者两口子拌嘴生气,都用这种绳子上吊。

    娘站在马扎上,绳子一甩,就搭在了树杈上,然后挽个活扣,套在了脖子上。

    她用挑战的目光看着我:“最后问你一句,到底相亲不相亲?”

    我以为老娘是在吓唬我,继续嘴硬:“坚决不!娘,你别逼我。”

    娘说:“行!那咱娘儿俩下辈子见……。”

    说声说完,老太太两腿一蹬,脚下的马扎倒了,她的身体就悬挂在了半空中。

    又一个炸雷在我的头顶上劈响,这下真的傻了眼。

    “哎呀!娘,你这是咋了?咋了啊?嫂子快来,娘上吊了!上吊了……。”

    赶紧扑过去,一下抱住了娘的双腿。

    翠花也从屋子里冲了出来,眼前的情景吓得她手足无措:“娘啊,到底啥事儿啊?初九,摘绳子,快呀!摘绳子。”

    哪里还顾得上摘绳子,我一手抱着娘的腿,另只手摸向了墙上悬挂的镰刀。

    一镰刀下去,绳子应声而断,娘的身体砸在了翠花的身上。

    老太太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差点没背过气去。喉咙上还有一道绳子的勒痕。

    我又是掐人中,又是按太阳穴,娘老半天才能说话。

    第一句话就问:“初九,你今晚到底相亲不相亲?不答应,不单单我,你爹也会上吊。”

    我哇地一声哭了:“娘啊,你俩为啥要逼儿子啊?我到底咋了?哪儿做错了?”

    娘说:“你没有错,娘就是想早点抱孙子,你答应还是不答应?”

    翠花的手滑落在了地上,眼泪也流了出来:“初九,你倒是答应啊!别让娘生气!”

    我牙齿一咬说:“好,我答应,答应你,立刻相亲,行了吧?”

    我不得不妥协了,跟爹娘的生命比起来,我的婚姻根本不算什么。

    天知道他们为啥要把我逼向绝路?天知道到底哪儿出了问题?

    几个月以后,才明白怎么回事,原来,昏迷的那天晚上,娘发现了翠花的秘密……嫂子进了我的棉被。

    同时,村子里的谣言也纷纷四起。我跟翠花的那点事不几天的时间,传遍了梨花村的角角落落。

    风言风语灌满了爹娘的耳朵,而我跟翠花却还蒙在鼓里。

    流传的版本有好几种。

    第一种,有人说我跟翠花在学校就恋爱了,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俊姑娘爱上了傻小子,傻小子愣是不知道。

    翠花当初之所以答应嫁给我哥,不是真的喜欢他,而是为了我这个小叔子。

    因为只有嫁给杨初八,才能靠近杨初九。

    第二种版本,有人说我跟翠花早就发生了关系,因为哥哥杨初八没有娶媳妇,所以弟弟不能抢先。反正翠花早晚都是杨家的人,干脆就嫁给了杨初八。

    第三种版本更加荒诞。有人说我哥是个假太监,那方面的功能不行。翠花嫁过来寂寞难熬,就跟我这个小叔子好了。

    而且翠花的肚子里,已经有了我杨初九的种,孩子都他么好几个月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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