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瓜妹子再遭磨难
老子曰他仙人的板板,这下听出来了,赵栓子是在诈我。
这些消息,都是山里那些外出的村民告诉他的。
其实很多山民都怀疑二毛死得蹊跷,而且把他的死因跟我联系在了一起。
那都是猜测,谁也没亲眼见。
栓子叔也不确定,这次过来,就是想一惊一乍把老子给弄迷糊,吓唬一顿,磕头求饶,然后再敲诈,弄俩钱花花。
可他小瞧了我杨初九,现在的我已经跟从前不一样了。
老子经历过风雨,见识过大世面,跟无数的大人物打过交道。
特别是在城里开按摩门诊那会儿,y市那些有头有脸的,他们本人跟老婆,包括他们的二奶,小蜜,都被老子摸过,捏过。
很多人谈生意,都在按摩门诊的按摩床上,陷害对手的计谋,也在按摩门诊的床上谈。
耳濡目染,上流社会的那些龌龊事儿老子都知道。你赵栓子的雕虫小技岂能瞒得过本少爷?
被他这么一说,我不但没害怕,反而冷静了很多,脸上的笑也变得不削一顾。
“栓子叔,你说我害死你家二毛,有证人没?有证据没?有目的没?我为啥要害死二毛?害死他对我有啥好处?”
“因为你为了夺回本属于你的村长职位!二毛把你干倒做了村长,你不服气!所以就杀人!”
我说:“栓子叔,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为了个破村长的职位,我就必须要杀人?你也忒小瞧我杨初九了!
再说,当初的村长职位,是我主动退下来的,没有被人干倒。我亲手把村里的事儿交给了孟哥,你家二毛是从孟哥的手里将公章跟账本夺走的,跟我杨初九没关系!”
“别管咋说,俺家二毛就是你害死的。”
“那你把证人找来啊?人证物证都有,也可以到法院起诉我!啥都没有,你还说个鸟?……你是我叔,我给你个面子,不跟你计较,换做其他人这么诬陷老子,我早一巴掌把他扇出去了!”
说完,我也把酒杯砸在了桌子上。
这酒是没法喝了,充满了**味,大有一触即发之势。
这老家伙原来是兴师问罪的,根本不是喝酒。
我的话把栓子叔驳得哑口无言,瞠目结舌,嘴巴张大老半天没说出话来。
“这么说,二毛的死,真跟你无关?”
“废话!当然无关,二毛兄弟的死我痛心疾首!俺家那条大黄狗死的时候,我都没那么伤心过。我还跑他死的地方大哭了好几天,不信的话,村里人可以作证。”
想敲诈钱?我给你个屁!先把你嘴巴堵得死死的,概不承认!
老子死不承认,你能咋着?
就算梨花村有人亲眼看到我杀死二毛,恐怕也没人敢出来作证。
四个村子村民的饭碗,都在我杨初九手里攥着呢。
得罪老子,没他的好果子吃,立刻收回来他的地,取消他的承包权,全家老少喝西北风去吧。
栓子叔发现一计不成,又生一计,怒道:“那好,二毛的死咱先不说,俺家的房子还有地,你为啥断给瓜妹子?你有啥权利?”
我呵呵一笑:“栓子叔,这就更是无稽之谈了,瓜妹子要了你家的房子,要了你家的地,跟我有个毛关系?还不是你儿子二毛造的孽?
当初,二毛跟瓜妹子睡了两年,他俩早就是露水夫妻了。
人家瓜妹子千里迢迢过来寻夫,栓子婶觉得对不起人家,就把房子跟地给了她,这是你的家事儿,我杨初九无权掺和!”
栓子叔说:“好!既然你没有权利干涉!那我立刻把房子跟地从瓜妹子手里要回来,你杨初九不能阻拦!”
我说:“老子才没那么无聊呢,你家的事儿,关我个蛋疼?”
赵栓子站了起来:“既然这样,那我走了,明天就收回来地跟房子,把瓜妹子赶出去!”
我说:“随便!慢走不送!”
这场酒喝得不欢而散,真恨不得把他一脚踹出去。
老小子也忒不是东西了,处处为了钱,脸都不要了。
赵栓子说话算话,还真把瓜妹子从家里赶了出来,房子跟地也收了回来。
当天下午,他就回到老宅子,进屋子把瓜妹子的东西往外扔。
当时,瓜妹子刚从地里回来,发现一个陌生男人往外扔她的东西,立刻勃然大怒。
女人跳着脚跟他吵,跟他骂:“你是谁?这是俺家,凭啥扔俺的东西?”
栓子叔眼睛一瞪:“你给我滚!这家是老子的!房子是老子的!地也是老子的!你哪儿来的野丫头,还滚回哪儿去!”
瓜妹子说:“你放屁!栓子婶送给俺的,你算老几?”
赵栓子说:“我是这家的老大,二毛的亲爹,是一家之主,我不点头,这个家谁也不能送人,现在明白了?”
一听说是二毛的亲爹老子,瓜妹子不做声了。
毕竟跟二毛相好过一场,栓子叔等于是她的半个公公。
现在,老公公要收回自家的房产跟田产,瓜妹子当然一点办法也没有。
“那你想……咋着?”
“不咋着,你立刻从这个家滚出去!不能带走这儿的一针一线,还有,从前的地也要还给我,冬天地里的白菜也是我的,听到没有?”
瓜妹子委屈地不行,嚎啕大哭,滚在地上撒泼:“你收了俺的家,俺的地,俺咋办?吃啥?住哪儿?”
赵栓子说:“那不管我的事儿,你死大街上也跟我没关系!马上滚!”稀里哗啦,他把女人的被褥,衣服全都扔在了大街上。
瓜妹子哭了个昏天黑地,一边哭一边嚎:“来人啊!二毛爹欺负人了!逼着俺跳井投河啊。他儿子睡了俺两年,白睡了!”
这时候,瓜妹子也不嫌丢人了,一把鼻涕一把泪。好心的邻居过来劝,怎么拉也拉不住。
瓜妹子哭了一会儿不哭了,起来擦擦眼泪,一跺脚:“俺去找村长,让他评评理!”
就这样,女人哭哭啼啼来到了俺家。
瓜妹子进门就抓了我的手臂,一脑袋扎进我怀里,又磨又蹭。
她说:“初九啊,这日子没法过了,俺没法活了,二毛爹要把房子跟地收回去。俺以后只能睡大街了,你说咋办啊?”
我也听到了外面的吵闹声,可没出去。因为老子不想添乱,本来跟赵栓子就产生了解不开的疙瘩。
我说:“瓜嫂,既然地是人家的,房子也是人家,那就给他呗。”
瓜妹子抬手打我一拳,说:“杨初九你放屁!房子跟地给他,俺咋办?难道真的让俺睡大街?……俺不管,反正俺没吃的,没睡的,就到你家来吃,晚上到你家来睡……老娘躺你跟香菱中间,让恁两口子啥事儿也干不成,他娘的憋死你!”
我吓一跳,想不到瓜妹子还讹上我了。
你说当个破村长有啥好?动不动就被人欺负。
我没办法,只好说:“瓜嫂,我知道你心里苦,户口也下在了梨花村,既然是梨花村的群众,我就不能不管。
这样,二毛爹的地跟房子,你先还给他,本来就是人家的嘛,人家要回去也是无可厚非。
从我承包的地里,划给你三十亩,冬天白菜卖了钱,归你。你跟从前一样,按数量缴纳承包费就行了。”
瓜妹子一听噗嗤笑了,问:“真的?”
我说:“真的。”
“初九你真好,还是你疼嫂子,那俺晚上住哪儿?要不就住你家吧,咱俩一块睡。”
我说:“你鬼扯!睡我旁边,香菱能一脚把你踹外太空去。不如你先住杏儿哪儿,杏儿孤单,正好你俩做个伴。
村子里还有宅基地,改天给你一份,白菜卖钱了,你就盖新房。这样就有个家了,地也有了……碰到合适的男人,你就嫁给他,然后就有人陪你睡了。”
瓜妹子一听果然不哭了,还笑得合不拢嘴:“初九啊,嫂子真不知道说啥好,那真是谢谢你了,就按你说的办!可杏儿能让俺住她家?”
我道:“我跟杏儿说说,这不是问题,宅基地五天以后给你消息,先凑合一冬天,春天就可以住进新房子里去了。”
瓜妹子满脸的雀斑都笑开了,单眼皮也笑成了双眼皮,恨不得过来啃我一口。
如果不是香菱在旁边看着,她真的就啃了。
当天下午,我往杏儿哪儿跑了一趟,告诉她,让瓜妹子过来跟她作伴。
起初,杏儿不乐意,她嫌弃瓜妹子脏。
同时,女人也有**的习惯,跟别人住在一块,严重影响**的情绪。
可在我的苦苦哀求下,她终于答应了,说:“只要瓜妹子答应俺,每天换衣服洗澡,不抠脚丫子,俺就答应她。要是不然,她别想上俺家的炕!”
我说:“没问题,谢谢妹子,你帮了我的大忙。”
杏儿说:“也就你杨初九,别人的面子,俺还不看嘞!”
这一年的冬天,瓜妹子真的住在了杏儿哪儿,俩女的凑合了几个月。
宅基地也是五天以后划出来的,在村西的一座山坡上,特别平整。
仙台山人划分宅基地是不要钱的,只要大队认可,随便盖。
划分宅基地也是每个村民应得的,人口多的,成家以后不能挤一块,都要分出来,家家户户都有这样的权利。
毕竟是荒山坡,房子也不规则,高一处低一处,没个正规的街道。
我准备过完年帮瓜妹子盖新房,那时候她就该有钱了。
分给她的三十亩白菜,最少该卖十二万,房子盖起来花五万,她还应该剩七八万。
到那时,她在仙台山才算真正扎下了根,有自己的家。
可哪知道,白菜还没成熟,我跟赵栓子之间的矛盾越演越烈。
最终酿成了一桩惨祸。
第299章 无事献殷勤
目前距离白菜上市还有两个月,冬季的白菜产量高,生长的时间也长,一般要90多天,也就是三个月。
漫山遍野绿油油的菜叶刚刚展开,将地面遮严实,还不到卷芯的时候。
地里已经没啥活儿了,除了喷洒农药就是浇地。
白菜叶子散开,夺取了杂草的养分,杂草不能生长了,所有的山民也终于松了口气。
趁着这个机会,赶紧把自留地清理出来,因为还要种小麦哩。
这段时间,栓子叔却上蹿下跳起来,忙得不行。
他回到仙台山一共要干两件事。
第一件事是查找儿子被害的证据,企图对我敲诈勒索。
他知道我杨初九有钱,敲诈一次,比种五年白菜来的钱都多,完全可以用这笔钱养老。
不用播种,不用施肥,不用浇水,就有大笔的钱花,何乐而不为?
第二件事是勾搭四个村子的寡妇。
俗话说狗改不了吃屎,栓子叔就是热娘们,天生的贱人。
他不找活干,也不去管理从瓜妹子手里夺过来的三十亩地。
唯一的爱好,就是每天站在村南小石桥上大柳树的底下,盯着村子里上工下工的女人品头论足。
“呀!这个不错,屁股真大,真圆……走路一转一转,好像村东的大碾盘。”
“这个也不错,美美好大,好白,一颤一颤的……难道里面垫了海面?”
“奶奶个孙,这个更霸道,像个棉花包,咋恁白呢?恁鲜亮啊?”
哎呀不好!原来是自己的儿媳妇陶二姐。
栓子叔的老脸腾地红了,他就是死,也不敢亵渎自己的儿媳妇。
真不知道老脸往哪儿搁。
陶二姐也发现了老公爹,赶紧放下锄头问:“爹,你在这儿咋类?”
栓子叔满面通红吭吭哧哧:“不咋,不咋,我歇会儿。”
陶二姐说:“爹,天凉了,这儿风大,要歇就回家歇着呗,小心感冒了。”
栓子叔赶紧说:“喔喔,这就走,这就走……。”
儿媳妇盯着,当然就不能看那些娘们的胸跟屁股了?所以他把烟锅子在地上磕了磕,卷起来拎在手里准备回家。
他很不乐意回家,因为懒得看媳妇那张脸。
栓子婶老了,成为了名副其实的黄脸婆,就像冬天的茄子,一肚子硬籽,老皮老肉也跟橡胶那样嚼不动。
他喜欢年轻的女人,细皮嫩肉活力四射,摸哪儿都紧绷绷滑溜溜的。
仙台山有很多这样的好女人,比如……杏儿。比如……小学校里的老师小丽。
还有杨初八的媳妇翠花,最漂亮的是杨初九的媳妇香菱。
香菱那才叫俊呢,俩眉豆眼真有神,乌溜溜的精神头十足,小脸蛋嫩得能掐出水来。
***跟铁锨把儿那样,一把手就能攥住,这要是亲上一口……少活五年也乐意。
栓子叔回到村子没几天,就给仙台山的姑娘们进行了排名。
他利用自己的眼光排出了四个村子的十大美女。
第一大美女就是香菱。
第二大美女是翠花。
第三大美女是小丽。
他的儿媳妇陶姐屈居第四。
第五大美女是杏儿。
然后是村西的刘媒婆,杏花村的孙寡妇……。
这老王八蛋也是找死,你喜欢谁不好?偏偏看上了我杨初九的媳妇跟嫂子。
可他知道这两个女人不能接近,因为害怕我杨初九的拳头。
把老子惹急了,是要出人命的。
自己儿媳妇陶姐又不能碰,至于奶奶庙小学的小丽,还是算了吧,听说这女人当初传染过暗病。
所以,他的眼光就盯上了最孤单,最柔弱的女人……杏儿。
栓子叔喜欢杏儿,想勾搭她。
杏儿有点黑,可她黑地好看,黑地顺眼,黑地干净,全身都鼓胀胀的,摸上去一定手感不错。
于是,勾搭就开始了,他放着自家的活儿不干,每天提着锄头往杏儿的地里跑。
杏儿去锄地,来到自留地一瞅,玉米地的杂草已经被栓子叔给拾掇干净了,男人还在哪儿忙活。
女人就抿嘴一笑:“栓子叔,你干啥嘞?这是俺家的地啊?”
栓子叔说:“我知道,锄的就是你家的地。”
杏儿说:“你吃饱了撑的?没事锄俺家的地干啥?”
赵栓子说:“你一个女人家不容易,没亲戚没朋友,也没劳力,叔心里放不下,想帮你……。”
杏儿说:“俺不用你帮,这点活儿俺能干。”
“我帮你搭把手,你能轻松点儿。”
杏儿说:“别,还是帮你家陶姐吧,你家的地多,陶姐一个人忙不过来。”
“不妨事,不妨事,我帮你锄完,再去锄俺家的地。”
他死皮赖脸还不走了,一口气帮杏儿锄完才离开。
玉米已经收割回家了,只等着犁地。犁地前,必须要把杂草清理干净。
村民的自留地不多,人均也就亩把地,这一亩地主要是种口粮,一年两季,一季玉米,一季小麦,也有种谷子跟高粱的。
承包的地是另算的,谁包地谁拿承包费,量力而行。
杏儿也没搭理他,发现地整理完,溜一圈也就回家了。
中午吃过饭,来到了承包的白菜地浇水。
刚刚走到地头,她又看见栓子叔站在那儿,在帮着她改地垄沟。
杏儿问:“叔,你这又是干啥?”
“我帮你浇地啊,白菜该浇水了,不然就减产了。”
杏儿说:“叔,俺不用你浇,赶紧回家吧,俺自己会干。”
“不行,不行,你一个女人家不容易,叔必须帮你。”
“不用,不用,村里人瞅到不好,会说闲话哩,还是去帮你家陶姐吧。”
“那我帮你撒肥料,撒完肥料就回家。”
杏儿拗不过她,男人已经端起脸盆,装满肥料,一沟一沟撒起来。
三十亩地撒上肥料,地垄沟一开,同时浇好几亩。因为水泵的尺寸大,马力也大。
杏儿的三十亩地,一天的时间就能浇完。
白菜已经遮掩饰地面了,栓子叔光着脚丫子,弯着腰踩在地垄里,尽量不让肥料撒叶子上。
可这老家伙倒霉了,光顾着讨好寡妇,没注意脚底下。
噗嗤,一脚踩在了粪叉上。
这根粪叉是杏儿干活的工具,平时懒得扛回家,就放在白菜地里隐藏起来,这样再下地的时候,不用来回拿工具。
那根粪叉就藏白菜的地垄沟里,被菜叶子遮掩饰了,尖尖朝上,一脚下去,噗嗤!其中一根钢齿正好刺在了栓子叔的脚心上。
粪叉的齿牙又尖又长,足足半尺。这么一下,就将栓子叔的脚面扎透了,这边刺到了那边。
“啊!”男人发出一声竭嘶底里的嚎叫:“救命啊!痛死了!”
他手里的肥料砸在地上,人也坐在了地上,抱上脚丫子,痛得虚汗如注。
地上血流成河,鲜血顺着刺伤的窟窿汩汩流淌。
这可把杏儿吓坏了,女人扯着嗓子喊:“栓子叔,你咋了?咋了?救命……初九!快过来,栓子叔出事儿了!”
山谷里很空旷,杏儿的嗓门也洪亮,一下子传出去二里地,干活的村民全都听到了。
我在那边也听到了叫喊,以为杏儿遇到了狼,丢下手里的活儿就往这边跑。
冲过来一瞅,也有点哭笑不得。
“这是咋了?”
“栓子叔帮俺干活,一脚踩粪叉上了。”
“卧槽!咋那么不小心!叔,你别动,我帮你治伤。”
我抬手抓住粪叉,用力向外一拉,噗嗤,鲜血再次从脚心的窟窿里喷涌而出,几乎弄老子一脸。
“痛死了!小王八蛋,你轻点……。”老头子嚎叫地更厉害了。
不敢怠慢,将栓子叔背在肩膀上,一溜烟跑回了家。
走进家门,帮着他上了金疮药,脚心跟脚面的窟窿上分别贴一块膏药,这才将他弄回自己的家。
这是栓子叔第一次倒霉,被粪叉刺伤,在炕上躺了一个礼拜。
很快,第二次倒霉的事儿又来了,那是七天以后。
七天的时间卧床不起,可把他憋坏了,心里想杏儿想得不行。
他禁不住寡妇的诱惑,可以下床以后,第一件事就是拄着拐杖一颠一颠,又来到了杏儿的家。
走进家门,他就帮着女人干活儿。
发现杏儿家的水缸空了,需要挑水,于是他就挑起水桶,帮着女人去打水。
打水可是力气活儿,必须要到打麦场的那口水井里去打。
去的时候,挑两个空水桶,还不是问题。
来到水井旁边,他首先放下水桶,再放下拐杖,然后去搅辘轳。
辘轳上有绳子,绳子的那头有小桶,首先要把小桶打满,将水倒大桶里。
因为受伤的脚不能活动,栓子叔来个金鸡独立。执拗执拗将小桶卸进了井眼里。
杏儿在厨房做饭,根本没看到他。
扭过头的时候,发现水桶不见了,从后面瞅到了栓子叔的背影。
女人立刻明白老头子又在讨好她。
于是,杏儿从家里追了出来,一直追到打麦场。
她赶紧过来抢夺老头子手里的辘轳,说:“叔,您这是干啥,俺自己来,自己来。”
栓子叔一瞪眼:“看不起我?我想帮你,打个水还累不死人。”
杏儿说:“叔啊,上次帮俺浇地,弄伤你的脚俺就挺不好意思的,这次说啥也不能劳烦你了。”
老头子说:“没事,叔是大好人,喜欢学雷锋,就给我一次机会吧。”
杏儿坚决不从,就跟男人抢夺,这么挣过来抢过去,出事儿了……。
要知道,栓子叔的脚还没好,脚面跟脚心上的窟窿正在结痂。
他玩的也是金鸡独立,一挣一拉,脚底下一滑。
“啊!”
扑通!栓子叔掉水井里去了……。
第300章 这不是巧合
杏儿蒙了,她都不知道栓子叔咋掉进去的。
是自己不小心推下去的,还是一脚踹下去的,也忘了。
只看到男人一闪,出溜……不见了踪影。
井口直径一米半,掉进去一个人完全不是问题,栓子叔照得还挺准。
杏儿浑身一抖,又喊开了:“不好了!救命啊!栓子叔掉水井里了,初九!快来捞人啊!”
偏偏赶上我跟孟哥在地里修水泵,还没回家,忽然听到杏儿的喊声,蹭地站了起来。
孟哥问:“初九你听,打麦场哪儿有人喊。”
“好像是杏儿……。”
“有人掉水里了,不好!救人!快呀!”
孟哥拉着我的手不敢怠慢,直奔打麦场的方向奔跑,一溜烟地冲到了水井旁边。
杏儿正在哪儿哆嗦,脸色都青紫了。
我问:“杏儿,咋了?”
“初九哥,栓子叔……又掉水里去了。”
怎么说又呢?因为几天前他刚刚被粪叉刺穿脚面,这次又倒霉了。
“卧槽!咋那么不小心?”
孟哥怒道:“愣着干啥?救人啊!绳子给我,我下去!”
孟哥拉了辘轳上的绳子,转身就要跳井,去捞栓子叔。
我赶紧拦住了他,说:“哥,别介,还是我下,我的身子瘦小,你太重了,恐怕绳子吃不消。”
没等他回答,我一手抓着绳子,身子跳进水井里,向下出溜。
这是一眼老井,不知道被挖出来多少年了,就是村里最年老的人也不记得它的出处。
井口上长满了绿苔,井台上的划痕至少有几百年的历史。
这口水井养育了仙台山几辈子上万口子人,四个村子的村民大多在这儿打过水。
也是一眼旱井,水位不深,最多也就二十米。碰到雨水频繁的年景,里面的水位就浅,遇到连年干旱,水位就深一些。
从前听说有人下去过,水深也就两三米,很难淹死人。
可二十米的落差也够那老家伙喝一壶的,万一脑袋先落地……苍天,他破相就等于整容了。
我忘记怎么下到井底的,只记得下去水井的那一刻,里面的光线非常黑。
圆圆的井口下面很宽阔,四周长满了绿苔还有黑色的苔藓。
水井里有一股异味,特别难闻,好像是树木枯烂的味道,温度也很低,浑身打个冷战,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下去多半截,上面的井口就跟锅盖一样大小了,心里特别害怕,万一这水井没底儿咋办?是白毛老鼠精的无底洞咋办?
老鼠姑娘还不抓住本少爷拜堂成亲,做上门女婿?
改天再生一窝小老鼠出来,干脆在井底下过日子吧。
好歹是到底了,模模糊糊瞅到了栓子叔的身影,漂浮在水井里,脸朝下。
他已经晕了过去,只是不知道是死是活,一动不动。
水井里的水红呼呼的,哪儿都是血,栓子叔已经受伤了。
一脚跳进水里,没够到底,将他翻转过来,一下子瞅到他的额头裂开了,好大一条口子。
一定是刚才滑进去的时候脑袋磕在了井沿上,撞出一个窟窿。
“栓子叔,你咋了?醒醒,醒醒啊……。”
他没尿我,继续闭着眼咕嘟咕嘟飙血。
但是我必须尿他,要不然他就真的淹死了。
抬手在他鼻子前面探探,还好,没有断气,看样子有救。
赶紧将井绳拴在了他的腰肋上,冲着上面喊:“孟哥拉!”
孟哥在上面咬着牙,跟杏儿一起用力,搅动辘轳。
吱拗拗,吱拗拗,眼瞅着栓子叔的身体被孟哥给搅了上去。
井绳第二次下来,把我也搅了上去。
汗也顾不得擦一下,孟哥就将栓子叔背在身上,直奔俺家。
来到家,俩人忙活半天才把他救过来。
其实赵栓子没受啥伤,就是脑袋破了,掉进水井里喝了几口水,连惊带吓晕死了过去。额头上的伤不会致命。
我给他上了药,再弄张膏药,呱唧!糊在了额头上,就算完事儿了。
忙活完一切,孟哥才把栓子叔弄回他家。
走进门,栓子婶看到男人狼狈不堪,女人痛哭流涕:“这是咋了?造了那门子孽?三天两头被人抬回来?你咋恁命苦啊?”
这是栓子叔第二次倒霉,这次掉水井里,他在炕上又躺了三天。
三天以后,脚上的伤口还没有彻底恢复,额头上的膏药还没有揭掉,他的**病又犯了。
栓子叔就想:该咋着把杏儿弄到手嘞?不如……霸王硬上?撕她的衣服,亲她的嘴巴,摸她的身体……?
可后来一想不行,强扭的瓜不甜,一定要女人主动扑过来。
杏儿根本看不上我,咋办?
根据他的一贯经验,想要一个女人激动,首先要让她感动。
只有征服她的心,才能爬上她的身……只有抚平她的伤,才能爬上她的炕。
不能硬来,应该循序渐进,就是一块石头,老子也要把她捂热。
于是,栓子叔又从炕上爬起来,拎着拐杖走出门,去了杏儿的家。
走进杏儿家的院子,他看到女人正在院子里吃饭。
一张方桌,两双碗筷,杏儿坐这边,瓜妹子坐那边。
现在,瓜妹子仍旧跟杏儿住在一起,俩女的一块吃,一块睡。
赵栓子满面带笑问:“杏儿,吃着呢?”
杏儿看到他就发愁,这老家伙还阴魂不散了,跟狗皮膏药似得甩不掉,真是老表脸!
于是女人不耐烦地问:“栓子叔,你咋又来了?”
老头子说:“我来看看你。”
瓜妹子对他更不感冒,一眼就看出男人不怀好意,嘴巴一撇怒道:“栓子叔,您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相中了俺家杏儿妹妹。
也不撒泡尿瞅瞅你啥质量?一脸折子,恨不得把全村的嫩草都撸自己嘴巴里,老的不想找,净想吃嫩草……。”
栓子叔冲瓜妹子瞪一眼:“闭上你的嘴!我关心人家杏儿姑娘,管你屁事?”
杏儿说:“栓子叔,您走吧,俺不需要您欢心。”
“那我看着你,你吃你的,我看我的……。”老家伙真是死皮不要脸,要多丑恶有多丑恶。
杏儿跟瓜妹子不理他,继续吃饭。
杏儿家的院子很大,有几颗大树。
饭桌摆在一颗梧桐树下,那梧桐树非常粗大,两个人都抱不过来,枝叶茂盛。
一群喜鹊在上面搭了窝窝,嘎嘎鸣叫。
忽然,几只喜鹊屁股一扭,吧嗒吧嗒,向下拉了两泡屎。
那两泡屎跟瞄准一样,从半空落下,正好掉进了杏儿跟瓜妹子的饭锅里。
“呀!好脏啊。”第一个叫起来的是杏儿。
“曰它爹嘞!这狗曰的喜鹊真烦人!”第二个叫起来的是瓜妹子。
饭是不能吃了,被两泡喜鹊屎给弄膈应了。
栓子叔勃然大怒,蹭地从板凳上跳起来,冲着喜鹊骂:“娘的隔壁!奶奶个孙!竟然打扰杏儿姑娘吃饭,找死啊?”
瓜妹子说:“就是!栓子叔,你是男人,上去!把它们的窝窝给捅了!”
赵栓子正想在杏儿面前表现一下,发现一个立功的机会,岂能放过?
“那行!你去给我搬梯子,看我弄不死它?”
瓜妹子说声:“好嘞!”立刻搬了一把梯子,搭在了梧桐树的树杈上。
栓子叔扔掉拐杖,顺着梯子向上爬。瓜妹子在下面还递给他一根竹竿子。
男人的腿脚不好,伤口还没痊愈,额头上也贴着膏药,可为了讨好杏儿,还是拼命一点点向上蹭。
终于,上到了树杈上,竹竿子太短,捅两下没够着喜鹊窝。
于是,栓子叔只好顺着树干向上继续爬,一点点向着高处的喜鹊窝靠近。
眼瞅着够着了,就在这时候,又出事儿了……。
他遇到了命里的克星。
栓子叔的克星,就是我家的小王八蛋……杨天翼。
这时候的小天翼已经四岁半了,特别贪玩。小家伙不知道从哪儿弄了一把弹弓,正在打鸟儿。
栓子叔上去够喜鹊窝的时候,偏赶上小天翼在围墙那边将弹弓拉满,冲着一只喜鹊瞄准。
嗖的一声,弹弓发射,一粒石头子射向了梧桐树。
当!正中栓子叔的脑门。
赵栓子本来就害怕,两条腿打哆嗦,被弹弓一击命中脑门:“啊!娘啊!”他又是一声惨叫。
眼前一晕,出溜……咣当!从梧桐树上摔了下来。
这次掉下来砸在了餐桌上,不单单锅碗瓢盆,杏儿家的那张方桌也被栓子叔沉重的身体砸得粉碎。
栓子叔掉下来就傻了,不会吭声,瞪俩大眼,眼神里有一股绝望。
他不知道命为啥这么苦,三次勾搭杏儿,三次遭遇天灾,到底哪儿出了问题?
杏儿跟瓜妹子一起吓坏了,再次扯着嗓子喊:“杨初九!快过来啊!栓子叔又倒霉了!救命啊!”
我听到喊声,风风火火赶到杏儿家的时候,栓子叔还没起,爬哪儿一动不动。
“咋回事嘞,这又是咋了?”
杏儿说:“这次他帮着俺捅喜鹊窝,掉下来了……。”
“卧槽!老子啥也别干了,整天忙活你吧……。”
我有点生气,恨不得掐死这老家伙!多少事儿需要做啊?整天给老子添麻烦。
没办法,只好再次背起他,把他驮到了俺家,开始给他扎针疗伤。
这次老头子的伤也不重,一条胳膊被摔得轻微骨折,腿上也划出好长一条口子。
他不做声,是因为掉下来造成了轻微的脑震荡,震荡过去就没事了。
第三次,栓子叔又在家躺了七八天。
在这七八天里,他越想越不是滋味,觉得这不是巧合,一定是哪儿出了问题。
要不然也不会接连三次倒霉。
第301原来如此
正在哪儿发愁呢,街上来个算卦的,是个瞎子。
那瞎子四十多岁,拄一条盲杖,一边走一边打竹板。
啪嗒哒,啪嗒哒:“算灵卦,算灵卦,不灵不要钱……。”
这瞎子栓子叔不认识,应该是山外来的。
从前,算卦的瞎子走不到仙台山,这附近也没人算卦。
因为那时候大山里没有路,人也少。
自从大路修通,山外的人纷纷走进大山,四个村子的山民加上雇佣的外来工,至少达到了一千二三百人。
算卦的瞎子也顺着山道摸进了梨花村。
栓子叔躺在炕上,推开窗户冲着街上喊:“算卦的,你过来,帮我算算……。”然后他吩咐女人栓子婶:“去,把那算卦的领家里来。”
栓子婶听了男人的话,就走上大街牵起盲杖,将那瞎子领进了家。
栓子叔躺炕上,问:“瞎子,你算卦准不准?”
瞎子说:“不准不要钱,你想算啥?”
“那你帮我算算呗,批八字。”
瞎子说:“生辰八字拿来。”
于是,栓子叔就告诉了他一个生辰八字。
瞎子闭着眼,手指头掰来掰去,口中念念有词,最后噗嗤笑了。
栓子叔问:“你笑啥?”
瞎子笑道:“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废话!当然是真话!”
瞎子说:“你给我的生辰八字大有玄机。”
栓子叔问:“玄机在哪儿?”
瞎子说:“因为这生辰八字不是男人的,应该是个女人的。”
“接着讲……。”
“这女人生下来就没娘,准确地说,是三岁死娘,五岁死爷爷奶奶,七岁八岁死大爷大娘……
十二岁,克死七八姑八大姨,二十岁出嫁以后死亲爹,二十一岁死男人死儿子,公公婆婆全部遭殃……。
因此,这女人现在是孤身一人,一个亲人也没了。”
“卧槽!”赵栓子机灵灵打个冷战。
被这瞎子猜对了,因为他给瞎子的不是自己的生辰八字,而是杏儿的生辰八字。
没想到被这瞎子一语命中。
瞎子继续问:“这女人跟你……啥关系?”
赵栓子赶紧说:“她是我……亲戚。”
瞎子说:“我劝你离她远点,千万别靠近,一个男人靠近她,一个倒霉,一百个男人靠近她,一百个倒霉。”
“为啥啊?”
瞎子冷冷一笑:“因为她是个伯虎星……在女人里面,是千年难得一见的天煞孤星……伯虎星就这样,克爹克娘,克丈夫,克子女,克所有的亲人,谁娶谁死,谁碰谁死!”
栓子叔浑身瘫软大叫一声:“原来如此……!”
怪不得自己这么倒霉,原来杏儿是伯虎星。
栓子叔年纪大了,见多识广,当然明白伯虎星是啥。
所谓的伯虎星,就是那个地方不生毛发的女人。
这种女人天生命硬,逮谁克谁!
杏儿的娘的确死得早,三岁上就没了。
她是爹老子养大的,当初,她爹好赌,将家里的东西输个精光,看中了二憨家的那头大猪。
她是被爹老子用一头大猪换走的,嫁给了二憨那个老实人。
嫁过来的第二年,爹老子就喝醉酒,一头栽水塘里淹死了。
第三年跟二憨生了一个儿子,偏赶上轰轰烈烈的人口控制,一家三口被卷入其中。
杏儿离家出走,二憨摔死了儿子,然后疯掉跳崖身亡,婆婆也心脏病复发离开了人世。
一家四口,三口人死在同一天,瞎子的话丝毫不差。
栓子叔不说话了,嘴巴张大,目光呆滞,心里突突乱跳,一个劲地后怕。
还好自己只是弄伤了一只脚,额头上起个大疙瘩,手臂轻微断裂。
如果真的对杏儿动粗,成为她的男人,下一个被克死的就是他!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我赵栓子命不该绝,悬崖勒马,还来得及。
这个时候不要说爬上杏儿的炕,就是杏儿主动扑过来,吓死他也不敢对女人动一指头了。
除非是活够了,甘愿被伯虎星克死!
送走瞎子以后,栓子叔彻底断绝了对杏儿的想法。
他甚至替二憨一家人感到不值,死得太冤了。
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篱笆墙,从此以后,一阵风风火火的谣言在村子里再次潮起,杏儿是伯虎星的事儿,不几天的时间传遍了仙台山的角角落落,男女老少都知道了。
女人的命运再次发生改变,走在大街上没人理了。
村子里的那些老娘们不跟她聊天了,大街上看见她就躲,好多人也不到她家去串门了。
下地干活的时候,本来那些女人干得好好的,猛然发现杏儿来到,轰地一声散个精光,好像躲避瘟神似得。
大家都害怕被她克死,距离她越远越好。
杏儿开始孤立,没有了亲人,没有了朋友,仇人也没有了。
不但如此,就是瓜妹子也吓得不轻,跌得撞撞跑到了俺家。
瓜妹子拉着我的手苦苦哀求:“初九,救命啊,你给嫂子再找个地方住吧,俺不住杏儿的家了?”
我问:“为啥啊?”
“因为她是伯虎星,会克死俺的。”
我眉头一皱:“扯淡!天底下哪有这种事儿!那个王八蛋造的谣?”
瓜妹子说:“不是造谣,是真的,有个瞎子算卦算出来的。知道赵栓子最近为啥这么倒霉不?就是因为他喜欢杏儿,到杏儿哪儿讨她的欢心,所以三次差点丧命……。”
我苦苦一笑:“胡说!老子不信!”
瓜妹子道:“不信!你跟她睡一觉试试?保证你活不到天明!”
“我才不跟她睡觉呢。”
瓜妹子说:“俺不管,反正俺不住她家了,克死俺咋办?初九,俺要住你家,咱俩一块睡呗……。”
我说:“你做梦!再胡说八道我就不客气了,不准诋毁杏儿!”
“俺没诋毁她,她就是伯虎星嘛,听说伯虎星哪儿……不长毛,不信,你去解开她衣服,检查一下。”
“我检查个毛?老子才没那么无聊!”
瓜妹子赖我这儿还不走了,怎么也不肯回到杏儿的家。
看样子非住俺家不可,还要跟我一块睡。
最后香菱说:“初九,你还到山上住窝棚吧,俺跟瓜嫂一起睡,跟她作伴,就让她住咱家。”
这下好,老子还要给她腾炕,这娘们够牛笔的。
起初,我以为这是谣言,赵栓子因为得不到杏儿,被女人几次拒绝,因爱成恨就造谣中伤。
但是当我再次见到杏儿以后,就彻底信以为真了。
谣言传开,杏儿也不好受,女人的心里比谁都清楚。
首先,她小时候算过卦,那个老不死的爹也早知道闺女是伯虎星。所以,爹老子不待见她。
小时候的算命先生跟赵栓子请来的瞎子不是同一个人,中间相隔十几年。
两个算命先生一起命中,事情就绝不是巧合。
而且她的身体真的不生毛发,没出嫁前,女人的身上就光溜溜一片,寸草不生。
山里的女人封闭,那时候也没澡堂子,所以杏儿不知道其它女人是啥样子的。
她觉得哪儿本来就该啥也没有,天生就是那个样子。
再后来出嫁了,跟二憨有了第一次,成为了真正的女人。
在大街上纳鞋底子,打毛衣,聊天的时候,村里那些操蛋娘们经常谈论那种事儿。
她们叽叽喳喳啥都说,自然也包括男人跟女人的生理问题。
那时候杏儿才知道,自己跟其她女人是不一样的。
她就闷得不行,回家解下衣服,拿个镜子,利用镜子的反射仔细观察。
真的不一样,别的成年女人身体都有毛发,唯独自己没有。
于是,她就很害怕。
最担心的事儿还是发生了,二憨一家人全被她克死了。
她觉得对不起二憨,早知道自己是伯虎星,就不该出嫁,哪怕做一辈子老闺女,这不是害人吗?
我走进杏儿家的时候,女人正趴在被子上哭,抽抽搭搭,肩膀一抖一抖。
我问:“杏儿,你哭啥?”
杏儿说:“初九哥,全村人都说俺是伯虎星,那你说,俺到底是不是?二憨一家人到底是不是俺克死的?那俺不成了杀人凶手?”
我赶紧安慰她:“那是胡诌八扯!迷信,谣言!千万别信他们,没有科学道理啊。”
在我的面前,杏儿是没有秘密的,因为她把我当成了自己人,一个可信赖的大哥哥。
“可俺身上真的……没毛发啊,算命先生说的是真的。”
我一声苦笑,咋跟她解释?
虽说是医生,可我是个半吊子医生,只懂得按摩,抓个草头方啥的,王八蛋才知道她哪儿……为啥不生毛发呢?
不过,杏儿的头发很好,又浓又密。
我说:“杏儿啊,这是个生理问题,激素问题,身体发育问题。根本和死人扯不上关系。那地方有没有毛发……又不耽搁过日子,你何必太在乎呢?”
杏儿说:“俺在乎,就是在乎!初九……你说俺该咋办?”
天知道咋办?你问我,我他妈去问谁?
“你别信他们就行了。”
“不信不行啊,四岁那年,爹就带着俺算过卦,那先生就说俺三岁克死娘,二十岁克死爹,二十一岁克男人,克子女,克公婆,现在灵验了,啥都灵验了……。”
杏儿哭着,一下扎进了我的怀里,委屈地不行。
可女人又猛然把我推开了,说:“初九,你走!赶紧走!别让俺克死你!”
第302章 自投罗网
杏儿是伯虎星的谣言的确是栓子叔散布出去的。
他要败坏女人的名声。
因为得不到,所以气不过,吃不到的葡萄一定是酸的。
老子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想得到,老子睡不到的女人,别人也休想触摸。
他额头上的伤是十天以后好的,被粪叉刺伤的脚心脚面跟摔伤的手臂是一个半月以后痊愈的。
那时候,距离白菜上市的时间还有不到一个月。
天气已经开始变冷,都九月半了,冬小麦播进地里,漫山遍野的树叶也落了个精光。
栓子叔起来了,晃晃脖子,活动一下手臂。
他还不老,才五十出头。
俗话说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人到五十打破鼓。
就是说五十岁的男人,那东西跟鼓锤子一样,甚至比鼓锤子还厉害,一下子能把锣鼓给敲漏水。
所以栓子叔每天早上起来都是一柱擎天。
天还没亮,漫天的星星,他披上衣服走出家门,直奔桃花村而来。
他起得比鸡还早,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想打听一下儿子二毛死亡的真实原因。
其实回来一个多月他打听了很多人,没人知道二毛是咋死的,更没人跟他说二毛的死跟我有关。
山民大多善良,再说二毛死的时候正是人口控制最火热的时候,大部分的人都走光了。
即便有人亲眼看见,迫于我杨初九的权利跟威望,也没人跟他说实话。
所以栓子叔很扫兴。找不到敲诈的理由,他也很窝火。
既然梨花村的人不肯说,那么桃花村的人一定知道。
于是,他决定到桃花村去问问。
第一个要询问的是陶寡妇,因为他知道陶寡妇跟我的关系最好。
来到陶寡妇的家门口,栓子叔开始敲门。啪啪啪:“陶家妹子,你开门!”
陶寡妇正在做梦,在梦里跟野男人私会。
女人又想起了那个猪贩子,癔想着跟那猪贩子荡漾。
猪贩子好多年没来了,陶寡妇想他想得不行。女人一直没男人,真的熬不住啊。
眼看着在梦里跟猪贩子亲上了,也摸上了,忽然院门响了,打扰了她的好事。
陶寡妇就很生气,怒骂一声:“曰他爹嘞,那个混账王八蛋!打扰老娘造人的过程!”
本来不想起,可外面的敲门声很急,女人不得不穿起衣服下炕开门。
门打开,陶寡妇揉着惺忪的双眼瞅到了栓子叔。
“呀,这不是梨花村的栓子哥吗?大早上的拍寡妇门,你想干啥?”
女人蓬头垢面,眼角上还有眼屎,衣服也没穿好,凌乱不堪,胸前的扣子开了,显出一大片肌肤。
不是很白,陶寡妇本来就黑。
每天在地里种菜,开三马子跑运输,咋能不晒黑?
栓子叔的眼睛不失时机在女人的胸口上瞄了一眼,发现这女张飞的乃真不小,衣服都要撑破了。
他尴尬一笑:“陶家妹子,我找你有事儿?”
“啥事儿?有话说,有屁放!”女人对他不感冒。
首先是对二毛不感冒,上梁不正下梁歪,二毛那王八蛋不是东西,他爹老子也好不到哪儿去。
只有混蛋的爹老子,才能生出那么混蛋的儿子。
“妹子,我跟你打听一下,关于二毛死的事儿。”
“你想问啥?”
栓子叔说:“外面冷,咱屋里谈中不中?”
陶寡妇也是满不在乎的人,处于礼貌只好说:“那你进来吧。”
女人把男人领进了屋子,栓子叔发现陶寡妇的家很邋遢。
虽说陶寡妇有钱以后盖了新房,五间红砖瓦房窗明几净,可屋子里的摆设真不怎么样。
衣服扔得满地都是,床上的被窝十分凌乱,地上特别脏,净是尘土。
屋子的正中间有个洗衣盆,洗衣盆里都是脏衣服,还没来得及洗。
陶寡妇的裤衩子就泡洗衣盆里,红呼呼一片。可能女人刚来完月事儿,随手将裤衩子扔盆里了。
也可能扔盆里好几天了,实在忙,没工夫洗。
栓子叔有点想笑,可他没好意思笑出来。
“栓子哥,你坐,到底啥事儿?”陶寡妇显得很不耐烦。
“妹子,虽说桃花村跟梨花村是两个村子,可大家都扯得上亲戚对不对?”
陶寡妇说:“对,桃花村跟梨花村现在可是一个村子,一个村长,都属于杨初九管辖,你到底想说啥?”
“两个村子的人都是子一辈父一辈的关系,大家还是好邻居对不对?”
“对。”
“那你是不是应该跟老哥说实话?”
“你到底想知道啥?尽管问吧,老娘还要睡觉呢,刚跟猪贩子那个啥……你就来了,不知道扰人清梦犹如杀人父母嘛?”
“喔,我想问问,俺家二毛到底是咋死的?”
陶寡妇说:“就那么死的呗,被狼咬死的。”
“你胡说!”栓子叔脖子一梗:“我咋听说二毛的死跟杨初九有关,是杨初九把二毛领进野狼谷,打晕他,让野狼咬死了他?”
“那你去找杨初九啊,找俺干啥?俺不知道!”陶寡妇的回答干净利索。
别看女人长哩丑,大脑袋瓜子还挺聪明,一耳朵就听出这老头不怀好意。
想陷害我们伟大的村长杨初九?做梦!老娘捏不死你?
栓子叔又一笑:“妹子,你咋不跟我说实话?二毛死的时候,全村人都走光了,就剩你们几个寡妇。你们整天围着杨初九打转转,难道不知道实情?”
陶寡妇说:“老娘知道个屁!无可奉告!杨初九可是大好人,你想害他,老娘第一个饶不了你!”
赵栓子惊讶了,心说卧槽!真不知道杨初九用了啥魔法,咋四个村子的寡妇全都向着他?
难道这些寡妇都跟杨初九……耍过?被这小子给征服了?对他死心塌地,肝脑涂地?
奶奶的,老子真是佩服他。
可他必须要从陶寡妇这儿撕开一条口子,要不然就无法达到敲诈的目的,二毛也就白死了。
栓子叔发现女人油盐不进,只好拿出了杀手锏。他从怀里掏出一叠钞票砸在了桌子上。
“陶家妹子,只要你跟我说实话,这些钱就是你的!”
“你让俺说啥?”
“就说杨初九害死二毛的过程,只要说出来,这些钱你全部拿走!”
陶寡妇瞅了瞅那些钞票,大概三千块,那可是赵栓子在外打工十五年全部的积蓄。
女人冷冷笑了,说:“栓子叔,你这点钱也叫钱?别说老娘不知道,就是知道,也不会跟你吐一个字?几千块赶在从前老娘可能会晕倒,可现在,屁都算不上!姑奶奶一车白菜也不止这个价,想用你的藏钱收买俺,陷害杨初九,你做梦!”
的确,陶寡妇根本看不上他的钱。
现在的陶寡妇有钱,跟着我连年种菜,盖起新房,买了三马车,目前存款至少二十万。
赵栓子这点钱,在她的眼睛里还真是九牛一毛。
栓子叔呵呵又笑了,说:“妹子,我知道你不缺钱,缺男人对不对?”
“俺缺啥管你屁事?”
栓子叔说:“只要你说出杨初九是怎么害死二毛的,不单单这些钱归你,老哥还能满足你一个需求。”
陶寡妇问:“啥需求?”
“只要你想要,我啥都给你,耍耍也没问题……。”
陶寡妇一听乐了,仔细打量一下赵栓子。
老家伙的确是老了点,不过还挺有味道的。五十岁的男人更加成熟,有魅力,而且他身强体壮,精力充沛。
虽说比不上年轻小伙子,可窝窝头也是饭啊,饿急了照样可以充饥。
饥不择食,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于是,女人咬了下厚厚的大嘴唇,问:“你说的……是真的?只要俺说实话,你就可以跟俺……耍耍?”
赵栓子说:“当然。”
女人说:“那好,先耍耍,把老娘伺候舒服了,啥都跟你说。”
“不行!你先说,说了我再陪你耍。”
陶寡妇眼睛一瞪:“你还跟老娘讲条件?既然送上门了,姑奶奶岂能放你走?别怪本寡妇扯淡,是你自投罗网的,你给俺过来吧!”
女人抬手一拉,扯了栓子叔的手,扑通!将他甩在了炕上。
赵栓子吓一跳,想不到女张飞这么彪悍。差点蒙了,有种被侮辱的感觉。
陶寡妇那管这个,她稀罕男人到了如癫如狂的地步,嗷地一嗓子,跟只下山的猛虎那样,将赵栓子按在了身下。
她庞大的身躯犹如半截铁塔,扑下来的时候也好像铁塔轰然倾倒,一下子就将赵栓子砸在了废墟里,差点将他的老胳膊老腿砸得骨断筋折。
没明白咋回事,女人的大嘴岔子就亲了过来,啃了过来,老脸上的皮肉差点被女人给扯秃噜。
“你你你……你慢点,我还有话说!”
陶寡妇迫不及待:“完事以后再说你的废话……现在老娘不听!”
叭叭叭……啧啧啧……。
赵栓子差点哭了,他想挣扎,可根本挣扎不动。女张飞的力气大得很,将他压得动弹不得。
就这样,陶寡妇扯了男人的衣服,将赵栓子狠狠侮辱了一次。
久旱逢甘雨的酣畅淋漓让女人欲罢不能,几乎将他撕扯揉碎。
直到把男人折腾得精疲力竭,浑身无力,苦苦求饶,才算完事儿。
陶寡妇是见便宜就沾,见男人就走不动。
万般皆下品,唯有男人高。奶奶的,耍了你再说。
没等你陷害杨初九,老娘先把你收拾一顿。
第303章 赔了夫人又折兵
栓子叔叫苦不迭,问:“现在你满意了,可以说实话了?”
陶寡妇喘了好一会儿气,才问:“啥实话,你想俺说啥?”
“就是杨初九害死二毛的过程啊。”
女人说:“屁!杨初九啥时候害过二毛?俺咋不知道?”
“你……刚才说了,只要咱俩耍耍,啥都告诉我,现在咋啥都不知道了?”
陶寡妇说“俺本来就啥也不知道,不知道的事儿,不能瞎说。”
赵栓子差点崩溃,这才明白被女张飞耍了。
女人跟他耍完,还是守口如瓶,就是想跟他白睡。
“你咋这样?难道想跟我……白睡?”
“废话,到底是谁白睡了谁?俺问你,逮不逮?爽不爽?”
栓子叔说:“逮……也爽!”
“俺也逮,也爽!既然大家都逮了,都爽了,这种事儿就是平等的,无所谓谁沾光谁吃亏。其它的,俺没必要告诉你,真的啥也不知道。”
栓子叔愕然了,想不到陶寡妇这么精,不但白占了他便宜,而且绝不吐露杨初九一句坏话。
都怪自己,明知道她是个母老虎,还来这儿蹭痒痒,这不自找麻烦嘛?
我他妈真是命苦。
于是他说:“真的假的不重要,胡编乱造也没问题,只要你说亲眼看到杨初九杀害了二毛,并且签字证明,按手印,三千块就归你,以后想要,老哥还照样过来疼你……。”
“喔……。”陶寡妇明白了:“说来说去,你就是想诬陷杨初九,然后再用俺诬陷的证明去要挟他?你咋恁精嘞?看中了杨家的万贯家财是不是?”
“这个你别管,到底说不说?签字不签字,按手印不按手印?”
那知道陶寡妇生气了,豹子眼一瞪,指着赵栓子的鼻子就骂:“你个大混蛋!你儿子是小混蛋!你们家一窝混蛋!平白无故诬陷初九兄弟,敲诈勒索,丧尽天良,无恶不作!……吃饱了撑的!
你这种人咋不去死?应该跟你儿子一样,被野狼咬得死没全尸!
今天老娘就告诉你,初九兄弟是天底下最好的兄弟,最好的村长,最好的邻居,不但心眼好,长嘞帅,还乐于助人,老娘活一辈子,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好人。
让俺诬陷他?没门!做梦!你起来穿衣服,立刻滚蛋!从今以后别来俺家,再进老娘家的门,俺就打断你的腿!滚!快滚!!”
女人说完,拎小鸡一样抓住了栓子叔的胳膊,用力一拉,咣当!男人就被她从炕上拖在了地上。
再抬手一轮,扑通!女张飞把赵栓子从屋子里给扔到了院子里。
这还不算完,陶寡妇扑进院子又补一脚,当!赵栓子的身子从院子里飞到了院门外!
这一脚踢得真狠,栓子叔甚至怀疑女人练过无敌鸳鸯腿。
就这样,陶寡妇生生把他从家里给轰走了,紧接着,男人的衣服也给丢了出来。
陶寡妇关上门,还冲他呸了一口。
赵栓子蒙了,他还没穿衣服呢……。
大早上的,街口的位置有人吃饭,猛然听到响声,大家扭头一瞅,好像明白了啥。
不用问,赵栓子勾搭陶寡妇未遂,被女人从屋子里给踹了出来。
不知道谁喊一声:“老表脸!欺负我们桃花村的女人,揍他!”
好心的群众放下碗筷,抡起拳头要为陶寡妇讨回公道。
大人小孩一拥而上,直奔老家伙发动了猛烈的攻击。
甚至村子里的几条狗也一马当先,冲着栓子叔的白沟子乱咬。
栓子叔吓得拎起衣服抹头就跑,一溜烟冲回了梨花村。
两条狗穷追不舍,把他的衣服都撕飞了。
还好剩下一条裤衩。
就这样,他只穿一条裤衩瑟瑟回到了家。
这次等于又失败了,而且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既然陶寡妇哪儿撕不开口子,不用问,小丽哪儿,杏儿哪儿,瓜妹子哪儿,包括自己儿媳妇陶二姐哪儿,同样不会有人出卖杨初九。
想不到杨初九这小子人缘不孬,小王八蛋几年的时间,在仙台山建立了良好的口碑
栓子叔上蹿下跳,除了想把我干倒,他还有一个目的,就是做梨花村跟桃花村的村长。
现在的仙台山跟从前不一样了,有地了,村民有收入了,成为了一块肥肉,谁都想在这块肥肉上啃一口。
如果他做了村长,那些村民缴纳的承包费都是他的。
现在一亩地的承包费可涨到了一百块,五千亩地就是50万。
再加上人口控制的罚款,三提六统的缴纳,可是一笔天文数字。
啥活也不用干,他就能把仙台山村民的收入挖空,刮干净,成为百万富翁。
这可是一个很好的发财门路啊?
为了钱,为了村长的职位,他跟自己儿子二毛当初一样,都要入魔了。
栓子叔就是一只打不败的小强,一计不成,又生一计。
思来想去,他还是觉得从香菱跟翠花哪儿下手比较好。
香菱跟翠花,一个是俺媳妇,一个是俺嫂子。
只要在这两个女人的嘴巴里找出破绽,干倒我就更有说服力。
于是,赵栓子的目标直接瞄准了香菱跟翠花。
这天早上吃过饭,香菱拉着儿子小天翼去上学。
小天翼四岁半了,正在上育红班,每天跟着娘到奶奶庙去上课。
刚走村南的小石桥上,赵栓子忽然跳出来,拦住了他们娘儿俩的去路。
他说:“香菱你别走。”
香菱一愣,问:“栓子叔,啥事儿?”
赵栓子说:“香菱啊,你长嘞真俊!”
一句话不要紧,香菱楞了,从老家伙的口气里听到了轻薄。
“栓子叔,你啥意思?”
“我说你长哩俊,恁漂亮,咋就嫁给了杨初九?”
香菱的脸红了,眼睛一瞪:“你到底有事儿没事?有事儿说事儿,没事俺就走了,还等着上课嘞。”
赵栓子说:“当然有事儿,我想问你个问题。”
“那你说……。”
“当初二毛,是咋着被你家男人杨初九害死的?”
香菱闻听心理咯噔一下:“栓子叔你胡说,你家二毛的死,跟俺家初九有啥关系?”
“你还给我装?整个仙台山的人都知道二毛是他害死的。丫头,老实交代吧,我准备到法院起诉你家初九,你拒不承认,到时候就是窝藏罪犯。”
香菱吓坏了,立刻明白赵栓子是一条狼,准备咬人了。
其实,关于二毛的死,那些传言香菱多多少少也听到了一些。
她也怀疑二毛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跟我有关。
“栓子叔,俺不知道啊,求求你,千万别去告初九,他可是好人啊,为了四个村子的村民,他付出了那么多……。”
“嘿嘿,你是他的女人,当然向着他,跟叔说实话,要不然连你一块告!”
平时,香菱可不是好惹的,她唯一的软肋就是男人跟儿子,而且绝不会让人伤害自己的男人跟儿子。
她也担心赵栓子恼羞成怒乱咬人,别管真假,被狗咬一嘴,弄身毛是难免的。
现在家里正在困难时期,已经没钱了,万一男人摊上官司咋办?
“栓子叔,你别诬陷好人,既然怀疑二毛的死跟初九有关,你直接找他去,俺不知道!恕不奉陪!”
香菱说完,拉着孩子溜走了。
看着女人的背影,赵栓子啧啧一声:真他娘的俊啊,仙女一样,嫁给杨初九,是一朵鲜花啊,插在了牛粪上。
其实他自己就是一坨牛粪。
他也没想把香菱怎么样,就是吓唬一下。女人没理她,也在意料之中。
整整一天的时间,香菱都心神不宁,好担心赵栓子到法院起诉我。
下午放学,高年级的孩子要补课,香菱暂时不能回家,小天翼没人管了。
她跟翠花说过,要她傍晚时分先把儿子带回家。
于是,翠花过来接孩子。
“大娘……”小天翼扑进了翠花的怀里。
“小宝贝啊……。”翠花抱上孩子亲了两口。
香菱说:“嫂,你先回家吧,帮着娘做饭,俺一会儿回去。照顾好天翼,别让他乱折腾。”
翠花说:“你放心,天翼最听话了,走,跟大娘回家,大娘给你蒸包子吃。”
天翼跟翠花的关系好,跟亲娘一样亲,经常撒娇,他说:“大娘,抱抱,你抱抱俺,咱就回家。”
翠花说:“你那么大了,大娘抱不动了。”
“俺不,就让大娘抱,就让大娘抱。”
翠花说:“好,那咱数数,等大娘数到五的时候,就抱你,行不行啊?”
天翼说:“行!”
于是,翠花一手扛着锄,一手拉着天翼,一边走一边数数:“一二一,一二一,一二三……四!一二一,一二一,一二三……四!”
结果娘儿俩从出奶奶庙小学,一直走下仙人台,翠花也没数到五。
刚刚下去仙人台的山道,又一条身影拦住了他俩。
这次,还是赵栓子。
赵栓子真是没皮没脸,早上从香菱哪儿没有探出口风,现在打算又冲翠花下手了。
他说:“哎呀,这不是翠花丫头吗?”
翠花不认识他,怔了一下,问:“你是谁?”
“我是你栓子叔啊,二毛的爹……。”
“喔,原来是栓子叔,你这是……有事儿?”
看到翠花,栓子叔的口水流了一地。
曰他娘嘞,真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
早些年走的时候,俩丫头还是个梳羊角辫子的小姑娘哩。
十五年没回来,想不到香菱跟翠花都成为了仙台山首屈一指的村花。
一个赛着一个漂亮,都是这么白,这么嫩,这么顺,一个像带雨的梨花,一个像成熟的红杏。
杨家的哥俩真有福气,两朵鲜花,咋就被这俩王八蛋摘走了?
老子要是再年轻几年多好?生不逢时啊。
第304章 小天翼智斗赵栓子
赵栓子一眼相中了翠花,简直以为她是仙女下凡。
十五年的时间,他走遍了大江南北各大城市,见过的女人数以万计,可没有一个比得上翠花顺眼的。
想不到杨初九有这么个漂亮嫂子,还听村子里人说,杨初九跟她嫂子互摸,他俩有一腿。
狗曰的,这孙子真是牛,一边拥着香菱一边抱着翠花,左拥右抱羡煞旁人。
真是嫉妒地要死。
要是能跟翠花有关系,明天死了也乐意。
于是他呵呵一笑,擦了擦哈喇子:“翠花啊,叔跟你说个事儿。”
翠花笑眯眯问:“啥事儿。”
“我已经掌握了杨初九害死二毛的证据,准备起诉他了。”
翠花说:“那你去起诉呗。”
“公家的人会把他抓走,蹲班房,给我儿子抵命。”
“抓走就抓走呗,抵命就抵命呗……。”
赵栓子问:“咋,你不心疼?听说你跟自己小叔子关系不错,你俩好得很。”
翠花说:“俺当然心疼,可你真的有证据,只管去告,俺不拦着。”
“杨初九可是你半个男人,我抓走他,你一定会难过。”
“当然难过了,你想咋着?”
赵栓子低估了翠花的能力,现在的翠花已经不是过去的翠花了。
她同样经历了大风大浪,变得老练,成熟,稳重,心思缜密。而且一瞅,就知道赵栓子不怀好意,准备敲诈勒索。
她的心计也很重,没有被吓唬住。
“翠花,你就不想把初九害死二毛的证据拿走?不想维护你小叔子?”
“切,栓子叔,你到底想咋着?”
赵栓子就压低声音,说:“本来我想用这证据去控制杨初九的,今天看到你,叔打消了这个念头。
这样,晚上村南的打麦场,我等你,咱俩不见不散,只要你把叔伺候满意了,二毛跟初九的仇恨一笔勾销……以后答应跟叔好,我就把那证据毁掉。”
翠花的笑容变成了冷笑:“呵呵,栓子叔,你白日做梦!想要挟俺,没门!”
“咋?你不答应?那我明天就去法院,把杨初九告上法庭。”
翠花说:“随你的便!你如果有证据恐怕早就去了,还能等到现在?说来说去就是想占便宜,想跟俺睡觉。
回家跟你老娘睡去!跟你亲妹子睡去!跟你亲闺女睡去!姑奶奶不吃这一套!小心玩出火,初九剥了你的皮!”
翠花说完,啐他一口,扭身就走。
“你……翠花,你别固执,反正今晚不见不散,你不来,就看着杨初九坐牢吧!”
翠花还是没理他,拉着小天翼走了。
她才不尿赵栓子呢,俺有初九俺怕谁?
嫂子相信我的能力,能够应付一切天灾**。而且她也准备跟我一起承担命运的波折。
随着见识的增长,她当然明白赵栓子的花花肠子,跟他儿子一样不是东西。
真是种瓜得瓜种豆得豆,高粱地里长不出谷子。
儿子是狗豆,爹老子也是狗豆,赵家门里就出这些东西。
翠花没生气,也没把赵栓子的话当个屁。
拉着天翼回到家,该做饭做饭,该吃饭吃饭,没事儿人一样,照样嘻嘻哈哈。
别管是香菱,翠花,还是赵栓子,全都忽略了一个重要人物。
这个重要的人物,就是四岁半的小天翼。
早上香菱的遭遇,傍晚翠花的遭遇,小天翼都在旁边,他是见证者。
孩子目睹了赵栓子的丑恶嘴脸,亲耳听到了老男人对娘跟大娘的调戏。
这立刻激起了他冲天的愤怒。
小天翼懂事儿了,听得出好话赖话,立刻明白这老家伙想陷害自己爹老子,也对娘跟大娘不怀好意。
老王八蛋,小爷弄死你!
小小的年纪,他产生了复仇的心理。
于是,他想弄死赵栓子。
这是非常可怕的,因为孩子不知天高地厚,手也没轻没重,他不知道杀人以后的严重后果。
小天翼的聪明完全出乎我的想象,接下来,赵栓子就陷入了劫难,我儿子成为了他命里的克星。
赵栓子瑟地不行,一通胡言乱语,他觉得应该可以把翠花搞定。
为了杨初九的生死,翠花一定会到打麦场赴约。
老子在打麦场上要挟她,把她快手拿下,扯光她的衣服,亲她的脸蛋,摸她的乃,按在麦垛上,占有她的身子。
哎呀,细皮嫩肉,滑不留手,想想都觉得舒服,跟家里的黄脸婆比起来,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栓子叔的心里美得不行。
晚上吃过饭,他放下碗筷,叼着烟锅子背着手出了村,来到了村南的打麦场。
打麦场上静悄悄地,鸟都没有一只。
栓子叔等啊等,左等翠花不来,右等翠花不来,他都气馁了。
难道翠花看出了破绽,没上当?
这丫头有那么精?跟了杨初九那么久,学得聪明了?
正在他焦急徘徊的时候,忽然,麦垛的后面身影闪动,一个孩子出现了。
是小天翼。
小天翼来的时候,领着家里的那条狼,也就是狼崽辛巴。
现在,辛巴成为了小天翼的保护神,一人一狼从不分开。
三年前,当辛巴从野狼谷把小天翼救出来,他俩就成为了最好的朋友。
辛巴跟守护自己亲生儿子一样,保护着小天翼的安全,而且最听他的话,天翼让它干啥它干啥。
暗夜里,一双狼眼绿油油的,把赵栓子吓得屎尿横流。
“卧槽!你是谁!咋牵着一条狼狗?”
小天翼咯咯笑了:“栓子爷,是俺,俺是天翼啊,俺爹是初九。”孩子正在换牙,说话都跑风。
“喔,原来是杨初九的野种,你在这儿干啥?”
天翼说:“栓子爷,俺大娘让俺给你带个话。”
一听翠花有话说,赵栓子的心乐开了花,赶紧问:“你大娘说啥?”
天翼道:“俺大娘说了,在打麦场见面不好,她在村南的树林子里等你。”
赵栓子一听更高兴了,哎呀,还是翠花想得周到。
现在村民每天浇地,夜里浇地的人都到打麦场来,这儿的确不安全。
女人打算找个清静的地方,跟我乐呵乐呵……担心被人撞见。
他问:“那你大娘在哪儿?知道吗?”
天翼说:“知道,你跟俺来,俺带你去。”
“那好,你前面走,带着爷去找你大娘。”
赵栓子做梦也想不到天翼会害他,这小王八蛋还不到五岁啊。
一个五岁的孩子,不可能对他造成威胁。
小天翼冲赵栓子招招手,领着狗头前走了。
赵栓子就在后面跟,一大一小两条人影,外加一条狗,走进了村南的原始密林。
向前三里地,就是仙台山的大山了,那座大山有个名字,叫黑风岭。
赵栓子觉得,翠花可能在黑风岭的山道上等着他,乐得屁颠屁颠的。
可穿过黑风岭,又向前走了二里地,还是没看到翠花。
赵栓子的心里打鼓了,天这么黑,路这么远,翠花能到这儿?这山上可有狼啊?
难道女人不怕狼?
哎……咋说呢,杨初八好几年没回来,翠花跟初九只是摸,至今还是闺女。
女人一定熬不住,害羞,所以就跑这么远。
这么一解释,他就踏实了,反正有杨初九的儿子跟着,有这小王八蛋垫背,亮那翠花也耍不出啥花样儿。
于是,他就放心地跟着小天翼走。
小天翼领着狗一蹦一跳,根本不知道害怕。
月亮很好,路也熟,就这样,一口气把栓子叔领出去七八里。
黑风岭的那边还有一座山,名字叫鼓山。
所谓的鼓山,就是远远看去,好像一面大鼓,又高又圆。
山道早就没了,只能踩着灌木跟枯草前进。
好不容易,爬上了半山坡,赵栓子累得气喘吁吁,问:“小王八蛋,你大娘嘞?到底来没来?你不是骗爷爷吧?”
小天翼说:“爷,俺咋能骗你?前面有个山洞,俺大娘就在山洞里等你。”
天翼抬手一指,隐隐约约赵栓子发现前面果然有个山洞。
月光很好,山洞的洞口黑黝黝的。
他心里一阵欢喜,翠花肯定在里面,说不定已经解了扣子,光了身子,等着我亲吻哩。
于是,他迫不及待,三步并作两步冲进了山洞,喊了一声:“翠花……叔来了。”
他也没考虑,一个猛子扎了进去。脚底下的石头很多,差点摔倒磕掉俩门牙。
可他还是急不可耐爬起来,顺着洞壁往里摸。
一边摸一边呼唤:“翠花啊,叔来了……小乖乖,等不及了吧?”
总算是抱上了,热乎乎毛茸茸的,赵栓子以为那就是翠花,嘴巴张开就亲。
叭叭叭亲了两口,还舍不得撒手了。
忽然觉得不对劲,为啥翠花的身上这么多毛?
而且这体格也太大了,手咋恁粗呢?脖子也粗,脑袋恁大。
喔,还有女人的眼睛,咋还放光嘞?
仔细一瞅,好悬没吓死,原来他亲半天,摸半天,抱上的根本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头健壮的黑熊。
这是一个熊瞎子的老巢,小天翼竟然把赵栓子领熊窝里来了。
等他发现危险的时候已经晚了,熊瞎子张开了血粼粼的嘴巴,嗷呜一声,直奔他的脑袋就咬。
山洞里回音很大,那一声熊吼震得四周的尘土哗哗乱掉,耳膜差点震穿。
赵栓子蒙了,给他的感觉就是跑,跑慢了,黑熊会咬断他的脖子,命丧当场。
没等黑熊的嘴巴靠近,老家伙跟兔子一样,吱溜!从山洞里窜了出来。
窜出来一瞅,小天翼早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第305章 小树不修难成材
黑熊在后面穷追不舍,嗷嗷大叫,丝丝拉拉将他的衣服扯了个溜溜光,也将他的身体抓得遍体鳞伤。
赵栓子吓得仓皇逃窜,连喊带叫,声音都变了调调。
还好这只黑熊不是很饿,只是一口气将他追下山坡,然后扭身回来了。
仙台山有很多这样的黑熊,每年的春天从山洞跟枯枝烂叶下苏醒,醒过来就拼命找东西吃,积累脂肪,为下一次的冬眠储备能量。
秋天一过,熊瞎子吃得又肥又胖,第一场雪下来,它们就找个可以栖身的地方呼呼大睡,一直到第二年春暖花开才会懒洋洋苏醒。
这只黑熊明显是不缺食物,只是恼怒生人侵入了它的领地,没对赵栓子下死手。
所以他才捡回来一条命。
赵栓子不知道自己啥时候跑回家的,冲进屋子拉被子蒙上脑袋,浑身颤抖地好像一片树叶。
他又在炕上躺了两天,恨得咬牙切齿。
想不到会中杨天翼这小王八蛋的圈套,阴沟里翻了船。
老子早晚弄死这孙子,杨初九杀了我儿子,我就弄死他儿子。
赵栓子也起下了杀机。
可现在必须把伤养好,能下炕再说。
事情完全出乎他的预料,赵栓子还没有去找小天翼,小天翼就主动找到了他。
这天,豁牙的天翼笑眯眯提着一个包裹走进了赵栓子的家。
进门他就喊:“栓子爷,你在吗?”
赵栓子听到天翼带着奶味的声音就生气,恨不得立刻冲下炕,掐死他!
“小王八蛋,你来干啥?还嫌害得爷爷不够?被你坑死了!”
小天翼说:“爷,熊瞎子那件事,不怪俺,是俺记错了,俺大娘没在那个山洞?”
“那你大娘在哪儿?”
“喔,还在前面那个山洞里,黑灯瞎火的,俺没看清,真的记错了。”
“小王八蛋,这次你说啥我也不信你了,滚!赶紧滚!”
天翼没走,说:“爷,俺大娘那天等了你一晚上,你没去。今天,他让俺给你送东西来了。”
赵栓子一愣,翠花给我送东西了?有门!
看来那丫头对我确实有好感,送的不会是定情信物吧?我得瞅瞅。
于是,他从炕上爬起来,问:“你大娘给我送了啥?”
小天翼说:“一顶帽子,还有一个匣子。”
赵栓子接过包裹一瞅,还真是,包裹里是帽子一顶,木匣子一个。
哎呀,翠花真知道心疼人,担心栓子叔冬天冷,送了个鸭舌帽。
于是,他将帽子带在了头顶上,问:“孙子,你爷戴上漂亮不?”
小天翼说:“漂酿。”
这匣子里是啥东西呢?我得瞅瞅。于是,他翻开了匣盖子。
这一翻不要紧,栓子叔又感到了不妙……等他意识到危险的时候,又晚了。
匣子里竟然是个马蜂窝。
按说,这个季节不该有马蜂的,毕竟快要进去冬天了。
可今年的天气好,光照足,很多马蜂还没有被冻死。
赵栓子不知道天翼从哪儿弄的马蜂窝,也不知道他怎么放木匣子里的。
可他知道,又一场灾难降临了。
嗡地一声,木匣子里炸开了锅,铺天盖地的大马蜂呜呜丫丫,眨眼把他包围了。
那些马蜂毫不客气,直奔他的脑袋就钉,眨眼的时间,他的脸上额头上,脖子上就落好几只,玩命地蛰啊……。
把这老小子痛得,又是嗷一嗓子,从炕上扑下来拔腿就跑,嗖地窜出了屋子。
那些马蜂跟着他的身影追出屋子,咋着也甩不掉。
栓子叔又是连喊带叫来会扑闪,跟跳舞一样,可无论怎么轰赶,那些马蜂不蛰别人,只撵着他一个人死钉。
他不知道哪儿出了问题,从家里冲出来跑上大街,一口气上了打麦场。
那些马蜂也跟轰炸机似得锁定了他,追着他撵上了打麦场。
小天翼在后面捂着肚子咯咯咯笑,老半天爬不起来。
赵栓子的女人栓子婶不知道发生了啥事儿,男人在前面跑,她也在后面追,担心男人被马蜂蛰死。
当男人冲到打麦场的水塘边时,栓子婶明白了。
“当家的!帽子!把帽子摘下来,那帽子有问题,天翼在上面抹了蜂蜜!”
赵栓子这才明白,天翼在帽子上做了手脚,马蜂追的不是他,而是帽子上的蜂蜜。
他赶紧将帽子摘下来扔地上,一个飞扑,扑通!跳进水塘里不见了踪影。
那些马蜂在水塘上盘旋了好一阵才飞走了。
等栓子叔从水塘里湿漉漉爬出来,脑袋已经肿成了柳斗,眼睛肿得迷成了一条缝。
两只手也被马蜂蛰得又粗又大,他头晕目眩,再也无法支持,华丽丽晕倒在了水塘边。
栓子婶扑过去抱上男人就是一声嚎啕:“天啊!你这是造了哪门子孽啊?”
好心的邻居过来将男人抬回家,这一次,栓子叔又在炕上躺了半个多月。
栓子婶怒不可解,为了给男人讨个公道,当天下午就气势汹汹跑到了俺家,跳着脚地骂。
“狗曰的杨初九你出来,管管你那小爹好不好?管管你那小爷行不行?有爹生没娘教的小东西!害死俺家栓子了。”
我刚从地里回来,正在屋子里吃饭。听到了栓子婶的骂声,于是走出门问:“栓子婶,你骂谁?”
女人说:“骂的就是你,骂的就是你那小祖宗,你们全家没一个好东西!坑死俺了!”
“你说小天翼?他咋了?”
接下来,栓子婶连哭带嚎,把小天翼两次陷害赵栓子的事儿说了一遍。
最后,女人一跺脚:“你那儿子就是个混世魔王,哪儿弄来的野种?不知道你杨初九跟那个野女人生的,可没差了种!跟你小时候一模一样!你要是不教训他,老娘还不走了……。”
栓子婶真不走了,坐在了俺家的门台上,盘着腿,做起了门神。
我的脑子里嗡地一声,差点坐地上。
这是我儿子干的?不可能啊,他才多大?四岁,还不到五岁吧?
他会有这样的心计跟胆量?
王八羔子,弄出人命咋办?看老子榭不死你!
我气呼呼地,饭也吃不下去了,等着小天翼回来。
天色黑透,天翼终于回来了,走进家门,发现他爹的脸色不好看,脖子一缩,躲到了奶奶的背后。
我竭力压抑着心头的怒火:“天翼,你过来……。”
小王八蛋摇摇头,说:“不敢!爹,你要打我嘞!”
“你过来,我不打你!问你两件事。”
“爹,你说呗。”
“栓子爷差点被黑熊咬死,是不是你干的?”
他点点头:“嗯。”
“那个马蜂窝,是不是你送给他,故意蛰他的?”
“是嘞!”
“你个不成器的东西!净给老子添麻烦,今天不抽死你,就不是我亲生的!”二话不说,扯过他的胳膊,将巴掌轮圆,光!一巴掌拍在他屁股上。
从前,我也没少打他,可那是假的,也就吓唬一下。今天是真生气了,力气也大。
一巴掌下去,孩子的屁股肿了起来,五个红红的指印鼓起老高。
“哇!”小家伙哭了,开始挣扎。
我气愤填膺,不依不饶,光光又是两巴掌。
“王八蛋!小小年纪心肠就这么歹毒,长大了还了得?弄死人咋办?让你爹拿啥陪啊?你知不知道杀人是要偿命的,你这辈子就完了!”
天翼只是哭,没有求饶。
又一巴掌抡起来,还没拍下去,香菱忽然尖叫着扑过来,猛地将孩子护在了身后。
“初九,你住手啊!别打了!要打,就打俺吧!孩子还小,啥也不懂啊!”
我怒道:“你走开!惯啊惯,现在惯出事儿来了吧?小树不修难成才!今天我好好修理他一顿!”
香菱竭力将孩子抱紧,脖子一梗:“不行!俺带他受过,怪俺没教育好他,打俺吧!”
我才舍不得打媳妇呢,香菱从嫁过来那天起,就没动过她一指头。
男人有能耐应该在外面使,不能在媳妇身上使,打老婆的男人没出息。
“今天我打他,总比他将来杀人强!都是你惯得,让我打死他!”
香菱眼睛一瞪:“他是王八蛋,那你是啥?打!打死俺娘儿俩算了!你再娶个狐狸精回家,俺好给你腾炕!”
这不胡搅蛮缠嘛?
小天翼的眼睛里含着泪,苦苦哀求:“爹,打俺吧,别打娘,别打娘啊。”
我真心下不去手了,其实每一巴掌落孩子身上,也等于重重打在了自己的心上。
一直觉得他不是我亲生的,可为啥会心疼呢?而且是那种撕心裂肺的痛。
自己的眼泪也不知不觉流淌下来。
我教育孩子的时候,爹是不管的,也不让娘管。我的爹娘跟别人家的爹娘不一样,从不护短。
香菱含着泪说:“初九,不问青红皂白,你好糊涂啊……”
接下来,香菱一五一十,将赵栓子那天欺负她的事儿,还有调戏翠花的事儿全部跟我说了。
她还说,赵栓子为了敲诈,到陶寡妇哪儿寻找证据,他还是个老流氓,勾搭过杏儿,还意图勾搭她跟嫂子。
小天翼是为了娘,为了大娘,为了爹老子不被陷害,保护自己的家人,才去整赵栓子的。
所有的一切听完,我瞪大了眼:“你说的……是真的?”
香菱说:“废话!咱家天翼好得很,小小年纪就知道保护自己的家人,为了爹娘不顾惜自己的性命,你还打他,下得去手吗?”
我愕然了,傻呆呆老半天没明白过来。第一次觉得儿子是那么的可爱,那么的勇敢。
这不正是小时候的我吗?谁说他不是我亲生的?跟老子完全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嘛。也是一个窑厂里烧出来的砖块。
他的鼻子像我,眼睛像我,嘴巴像我,整个轮廓看起来分明就是小时候的我。
我身上的优点跟缺点,在他的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有时候自己都怀疑,是不是跟茂源婶子的娘家侄女有一腿,偷偷跟她生下了这个孽种。
第306章 我是贱骨头
晚上,小天翼睡下了,孩子的小脸红扑扑的,眼角上还粘着两滴泪珠。
我心里酸楚地不行,好想跟他说句对不起,可嘴巴却张不开。
三年多了,小天翼来到我跟香菱的身边,都没抱过他,也没亲过他。
今天,我第一次亲了他的脸,舔去了儿子腮边的泪痕。
香菱躺炕上往旁边挪挪,给我腾出了地方,说:“你还记得有个儿子?还知道疼他?”
我说:“咋不知道疼?虽说不是我的种,可到咱家就是跟我有缘,平时太忙了。”
香菱说:“初九,你整天累个半死,到底图个啥?按说七十亩地,够咱家吃喝了,已经是小康了,可你还要开荒,种那么多地干啥?”
我差点脱口而出:为了嫂子翠花,为了帮她建立一个蔬菜王国,水果王国。
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担心说出来,香菱的心里不好受。
于是只好改口:“为了仙台山的乡亲,为了大家都过上好日子。”
香菱切了一声:“瞧你伟大得?呕心沥血也没人买你的账,栓子叔当初不在,每年你都照顾栓子婶,给她钱花,给她粮食,可她男人回来,还不照样找你麻烦?”
我说:“可咱儿子毕竟把他伤成了那样,明天我亲自上门,给他赔礼道歉。”
香菱说:“你呀,咋恁贱?他勾搭你老婆,勾搭你嫂子,你还去赔礼道歉?贱骨头!”
我说:“对,你男人就是贱骨头,那就让我再贱一次吧?”说完,将香菱抱紧,使劲往怀里搂,摸她的身子,摸她的乃。
香菱却说:“你小点声儿,孩子听见了。”
“那……算了。”
女人说:“不!俺没说不贱,是贱的时候……小点事儿。”
她格格一笑,也抱上了我,俩人就贱在了一块。
果然声音很小,竭力压抑着,没让孩子听见……。
第二天早上,我真的打算给栓子叔赔礼道歉了。
这段时间,他的确在搅合,把整个仙台山搅合得乱七八糟,把我的生活也搅合得一塌糊涂。
按照我从前的脾气,是绝不会放过他的,必定把他整得生不如死。
可心里有愧,弄死了二毛,怎么再对他爹老子下手?
做人要有底线,不能赶尽杀绝。
所以,我决定跟他握手言和,早上起来没下地,而是到附近的代销点买了二斤点心,五斤上好的水果,顺便带了一些治疗蜂毒的药,来到了栓子叔的家。
进门我就喊:“栓子叔,在家吗?”
一句话不要紧,赵栓子在炕上打个冷战。
没进门,他扑通就跪在了炕上,磕头如捣蒜:“初九!饶命啊,我再也不敢了,真的不敢了!”
我吓一跳,赶紧问:“叔,你咋了?”
男人的脑袋磕在炕沿上砰砰响:“初九,我求饶,输了,栓子叔真的输了,别让你儿子再整我了,求求你……手下留情啊。”
赵栓子一反常态,竟然苦苦求饶。因为他被小天翼整怕了,完全怵了胆子。
“叔,你起来,这是干啥啊?”我赶紧上去搀扶他。
栓子叔老泪纵横:“初九,我说实话,没错,我是想害你,寻找你杀死二毛的证据。也企图勾搭杏儿,勾搭香菱跟翠花。我知道自己错了,你大人大量饶了我吧?要不然,叔就真的死了。”
我问:“那你这是图啥啊?”
“我图的就是你村长的职位,我贪钱,贪色,对不起你,对不起仙台山的群众,我不是人!”啪啪啪,他竟然接连抽了自己两个耳光,有点悔不当初。
“你……?叔,你咋能这样啊?”
“我跟你赔不是了,叔发誓,从今天起,一定好好做人,再也不给你惹麻烦了,别让你儿子再玩我了……。”
“好,你起来,先起来,我以后决不让那小王八蛋碰你……。”
看那样子,小天翼整蛊他,是我教唆儿子干的。
此刻的栓子叔真的怕了,
接连的惨败,接连的受伤把他弄得生不如死,他折腾不动了,准备举白旗。
他的脑袋比昨天还大。眼睛看不见东西,满脸水肿,嘴巴说话也不清楚。
饭也不能吃,栓子婶给他喂饭,是顺着竹管子往嘴巴里倒。
我有点想笑,不由得对小天翼佩服得五体投地,如果不是这小家伙,赵栓子还说不定咋折腾。
我把他搀扶在炕上,说:“叔,我代孩子给你赔不是了,天翼还小,不懂事,你别跟他一般见识,我已经教训他了。
以后咱还是好邻居,二毛没了,家里缺钱只管做声。有个搬搬抬抬的重活儿,你也只管支应。咱是子一辈父一辈的关系,你家有事儿,我绝不会袖手旁观。”
赵栓子哭了:“初九啊,你真是个大好人,叔服气了,真的服气了,好!以后,咱还是好邻居。”
“我给你带了治疗蜂毒的药,药丸是口服,药面是洗伤口用的,一天一次,七天以后包你恢复如初,这儿还有点心,给你补身子。”
赵栓子竟然抓住了我的手:“初九啊,该赔礼的那个应该是我,想不到你这么豁达。好村长,好后生啊……。”
他的转变,我也觉得十分惊讶。
别管是真心,还是虚情假意,不找我麻烦就行……谁有空跟这种人磨缠,好多事儿呢。
卖菜前的这段日子,的确有点乱,但是随着赵栓子的屈服,我事业的道路上又少了一块绊脚石。
这个绊脚石,是小天翼帮我移开的。
临走的时候,陶二姐出来送我。走到门口,她说:“初九,对不起,这段时间俺公公给你制造了不少的麻烦,看俺的面子,别跟他一般见识。”
我说:“你放心,二毛的死的确给栓子叔造成了很大的伤害,我不会跟他记仇。”
陶姐点点头:“俺知道你是个豁达的人,还有,你告诉瓜妹子,俺爹抢走的那些地,让她收回去吧,想想挺对不起她的。”
我说:“算了,要回去的那些地,本来就是你家的。瓜妹子的地,我又划给了她。”
陶姐说:“初九,你真好,俺知道你是在补偿……。”
陶姐话里有话,我没明白是啥意思。
补偿啥?我不欠她啥啊?如果说欠,也就是二毛的死,把他男人整死了。
难道陶姐知道了?
带着一肚子狐疑,还是回了家。
刚刚离开,陶姐就转身下了红薯窖。
走进红薯窖,拉亮电灯,她又跟男人说开了:“二毛,咱爹输了,真的输了,他求饶了。”
二毛点点头,他知道,啥都知道。
栓子叔祸害杏儿他知道,跟陶寡妇睡觉他知道,被小天翼整蛊他也知道。
都是陶姐告诉他的。
二毛咧着嘴笑了,因为脸上的贯通伤,他笑起来跟哭一样:“事情总算有了个结局,经过这些事儿,爹应该收敛了。
看到没有,这就是杨初九,做事情滴水不漏,他还没有出手呢,不满五岁的儿子就把咱爹整得叫苦不迭,你可以想象一下,杨初九该有多么的厉害……。”
陶姐说:“所以,你这身伤受得一点也不冤,认命吧,这就是命!杨家注定是咱家的克星……。”
一场家族与家族之间的明争暗斗,到此告一段落。
表面上,我跟栓子叔冰释前嫌了。
暂时把他放在一边不去搭理,也没时间搭理他。
因为新的一翻争斗,正在默默酝酿,默默开始。、
仙台山的白菜终于熟透了。
经过三个月的生长,四千亩白菜一个个瓷丁丁的,到了上市的时间。
今年是个丰收年,白菜的销售是一场战役。
为了这场战役,秋天我就做好了准备,通知了批发市场的大东和二东。
同时,留下了江百岸这个做生意的天才。
再一个,让孟哥跟翠花去打通山外那些菜贩子的渠道。
大山里上千人严阵以待,所有准备砍菜装车的人走进了田间地头,摩拳擦掌。
陶寡妇车队那些人也一个个鼓足了勇气。
冬季的白菜跟夏季不一样。
夏季的白菜难管理,数量少,是抢手货,可冬季的白菜却数量庞大。
四千亩菜,都是亩产万斤,也就是足足四千万斤。
这么庞大的数量想销售出去,可不是小事情。
卖出去,仙台人将一朝翻身,家家户户存款过十万。
销售不出去,那就比茅厕的大粪还烂,扔都没地方扔。
所以,我首先让陶寡妇砍了六十车,送到了大东跟二东的批发摊点。
六十辆三马子是头天半夜出发的,赶到批发市场,还不到凌晨三点。
大东跟二东也甩开膀子早就联系了那些客户。
大东跟二东哪儿,一个冬天销售一千亩地不成问题,可剩下的三千亩咋办?
原来,我准备将剩下的菜除了在本地消化,然后再卖给y市的朝阳蔬菜公司。
那样的话,至少两千亩地的销售有了着落,剩下的一千亩地,翠花跟孟哥拉来的客户完全可以拉走。
现在可是蔬菜公司囤货的高峰期,白菜经过加工,朝阳蔬菜公司就能销售到全国各地。
可谁也没想到,一个炸雷从天而降。今年朝阳蔬菜公司,一棵白菜也不从仙台山采购了。
电话是李燕打来的,李燕说:“初九哥,俺大姨说了,从今以后,不跟仙台山人做生意。你们那儿的白菜,她一片菜叶也不要!”
这可把我气坏了,怒道:“为啥啊?江伯母为啥不跟我做生意啊?”
李燕说:“谁让你得罪她,把她儿子拐跑了?她跟你记仇了呗。”
卧槽!想不到江家老婆儿在这儿等着我。
我又想起了当初江伯母离开仙台山的时候,她咬牙切齿说过一句话:“杨初九,以后你别在y市做生意,老娘会把你弄得倾家荡产!”
果不其然,她出手了。
第307章 挤死你
就在李燕打电话的第二天,第二个炸雷也从天而降。
翠花跟孟哥回来了,两个人垂头丧气。
我问:“咋了?让你俩去拉客户,咋垂头丧气回来了?”
孟哥的双手有点发抖,说:“初九,完了,咱们仙台山今年的收入,恐怕要完了……。”
“为啥啊?”我莫名其妙问。
翠花怒道:“还不是江老婆儿搞得鬼?”
“江老婆儿又咋了?”
翠花说:“江百岸的老娘恼恨你抢走她儿子,通知了我们所有的客户,谁跟杨初九做生意,朝阳蔬菜公司将会跟谁彻底断绝来往,以后,谁也不会得到朝阳蔬菜公司的销售权。
简单滴说,她把我们所有的客户都吓跑了。”
我大吃一惊,要知道,朝阳蔬菜公司很厉害的。
它在市场上的份额很大很大,方圆数千里的菜贩子,全都跟朝阳公司有协议,那些客户也都从哪儿进保鲜的蔬菜。
y市的蔬菜加工厂,只不过是江百岸老娘最不起眼的一个小公司。在其他城市,比这个工厂大得多的工厂,她至少还有十几处。
目前,我们的实力小,人家的实力大,遇到蔬菜的灾荒年,他们都要依靠朝阳蔬菜公司存活。
所以,他们宁可得罪我,也不会得罪江百岸的老娘。
孟哥说:“初九,江伯母要挟我们的客户,谁做我们的蔬菜生意,就是跟她为敌,就是朝阳公司不共戴天的仇人。本来谈好的几个客户,不得不跟我们解约了,今年的白菜,恐怕是卖不出去了。”
啪!我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骂道:“江老婆儿太不是东西了,这不是想挤死我吗?”
孟哥说:“对!她就是想挤死我们!看着我们所有的菜全部烂掉。初九,你快想办法啊。”
我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有点傻眼。
如果真的找不到客户,这些白菜运不出去,那只能生生看着烂掉。
虽说冬季的大白菜可以储存,过完年也能买,可那要损耗太多的分量。
储存起来的菜,那些损耗就等于扔钱。
咋办,咋办?
我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蒙了。
嫂子翠花说:“初九啊,如果咱们有自己的厂,可以加工这些菜,就不用受人欺负了。”
的确,自己有个工厂就好了,完全可以利用蔬菜保鲜技术,全部将菜加工,加工以后的菜不会脱水分,至少可以储存半年,慢慢销售。
可现在不是没钱开厂吗?说这些话都是扯淡。
我摸着下巴,将胡子扯掉若干,毛都拔光了,也没想出注意。
其实我嘴巴上胡子本来就不多。
孟哥说:“初九,你别转圈圈啊,快想办法啊?”
我说:“老子这不正在想嘛,你急个啥?”
“你再想不出来,那些菜就长爆了,很多菜因为来不及销售,都裂开了。”
没办法,只有去求江百岸老娘了,让他高抬贵手,放我们一马。
而且我知道,即便她肯收购我们的白菜,也会从价格上压我们,会很低很低。
价格低也比烂掉强。
于是我说:“孟哥,这样,你先在家,跟陶寡妇,杏儿,瓜妹子他们一点点装车,继续送给大东和二东。
捡那些熟透的菜装车,半包心的那些,让人在下雪以前储存起来,我跟嫂子到y市去一趟,找一下江老婆儿,跟她谈谈。”
孟哥说:“江老婆儿会听你的?”
孟哥一般不叫江百岸的老娘江老婆儿,因为他尊敬江百岸,不想亵渎他的老娘。
可她做事情这么绝,把我们给逼上了死路,所以不得不诅咒他。
我说:“你放心,凭我的三寸不烂之舌,一手按摩绝技,不信她不屈服。”
“那好,你们一路小心,家里的事儿交给我,你放心,我保证不让一颗白菜烂掉。”
就这样,当天下午,我跟翠花一起来到了y市。
第一场龙争虎斗,终于拉开了序幕。
这是我跟江百岸的老娘第一次交手。小爷不怕她。
宁欺白发叟,莫欺少年穷,是至理名言。
意思是说,宁可欺负一个白头发的老头子,千万不要欺负少年人。
因为少年的寿命长,有的是时间跟你耗,有天你遭他手里,他会整死你。
江百岸的老娘老了,还能活几天?将来真的碰到老子手里,我他妈掐死她!
所以我大义凛然,挺着胸脯跟翠花一起来到了朝阳蔬菜公司。
这家蔬菜公司我跟翠花都很熟悉。
当初,翠花在这儿打过一年的工,学过蔬菜保鲜技术。
我跟李燕也在这家工厂的大门口开了一年的按摩门诊。
工厂的犄角旮旯无不熟悉,就是里面的工人每天吃啥饭,拉啥屎都知道。
所以,进门以后直奔江伯母的办公室。
推开办公室的门,我义愤填膺,一屁股坐在了江伯母的对面。
江伯母刚刚开完会,正坐办公桌前面喝茶。
我劈头就问:“婶子,你啥意思?不跟我做生意也就算了,为啥要挟别人,也不跟我做生意,这不是赶尽杀绝吗?”
江老婆儿哈哈一阵大笑:“杨初九,现在知道厉害了?知道锅是铁打的了?”
我说:“当然知道,不过我从不用铁锅,我他妈用铝锅做饭好不好?”
“你少给我贫嘴,说那些没用的,是不是想我放你们仙台山一马?是不是想我收购你们的白菜?”
我说:“江伯母,咱们不该为敌,做生意是互惠互利的,我们仙台山的白菜质量好,味道好,收购我们的菜,你不吃亏的。
我帮你算过,你的几个工厂,一年至少要用五千万斤白菜做原料,我可以长期为你供货,你也有了进货的渠道,大家一起发财,这不挺好吗,你干嘛非要挤死我?”
江老婆儿眉毛一挑:“老娘就是要挤死你。谁让你当初拐走我儿子,打了我的手下?有仇不报非君子。”
“你这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这样做,对咱们两家都没好处。”
“我呸!老娘从没想过要你的好处,今年夏天,你的夏阳菜一颗也没有卖给我,全都给了大东跟二东。老娘不得不从外地进更高价的菜,杨初九,是你对不起我在前。”
“婶子,你听我说好不好?我跟大东二东是有协议的,我的菜那时候只能卖给他俩,他们俩可是你亲外甥,不跟你做生意,那是他俩的事儿,你干嘛针对我?”
“老娘就是要针对你,杨初九,我要整垮你,让你这辈子在商场上都起不来,跟我作对,你太嫩了!”
“这么说没得谈了?咱俩以后也不会再合作了?”
“当然,根本就没打算跟你合作!”
我说:“那行,以后在商场上,小侄有啥对不起的地方,请您多包涵。”
江老婆儿对我冷冷一笑:“你这是跟我下战书了?那好!我接受你的挑战,有啥招,尽管放马过来!”
这不是谈判,完全是吵嘴,因为我就这火爆脾气,江老婆儿财大气粗,也不尿我。
翠花在旁边急地直跺脚。说:“初九,江伯母,你们俩都冷静一下,咱好好说话行不行?何必两败俱伤,不如化干戈为玉帛……。”
江老婆怒道:“小丫头你住口!你算老几?这儿没你说话的份儿!当初,你可是我手下最不起眼的员工,想不到会跟杨初九一起对付我,你也是我的敌人!”
疯了,江老婆疯了,逮谁咬谁。
我同样一跺脚:“你也给我住口!翠花是我嫂子,也是仙台山蔬菜公司的副总经理。轮不到你对她吆五喝六的。话不投机,我们走!”
“你们本就不该来!”
我冷冷一笑:“今天来不是给你面子,是给江百岸面子,如果你不是他老娘,我一枪就把你挑落马下了!”
“你……!小王八蛋!给老娘滚!走不走?不走我就砸你!”
江老婆儿还真的急了,抡起桌子上的文件夹,准备砸我的脑袋。
我一瞅不好,猛然拉起翠花的手,吱溜!从办公室里窜了出来。
屋子里又传出江老婆儿的诅咒声:“杨初九,老娘要干死你!回家等着死吧!我要你赔得裤子都穿不起。”
我一边跑一边说:“没裤子穿更好,凉快!”
就这样,我跟翠花一起走出朝阳蔬菜公司的大门。
翠花说:“初九啊,你不该这样,低个头,认个错,她收购我们的白菜就行了,现在好,只能看着白菜烂掉了。”
我说:“你以为咱们求饶,她就会放过我们?求饶的话,她的确可以收购我们的菜,可恐怕要三分钱一斤……肥料种子钱都不够。我扔水里,还能听个响声呢。”
翠花问:“那你说咋办?难不成真的扔水里,听响声?”
我说:“你放心,压不死人的,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你小叔子自有办法。”
“噗嗤!瞧你瑟得?有啥办法?江伯母可非常有钱,跟她斗,你会吃亏的。”
我说:“吃亏的是谁,目前还不知道,总之,瞧你小叔子跟她大战三百回合。”
翠花问:“你的办法在哪儿?”
我抬手一指李燕的按摩门诊:“就在这儿,以后,这儿就是我的办公地点。我要在江老婆儿的眼皮子底下,把仙台山所有的白菜全部卖出去,而且价格比去年的还要高,让她干瞪眼一点办法也没有,你信不信?”
翠花格格一笑:“不信!你有那能耐?”
“不信咱们就打个赌。”
“打赌就打赌,你输了咋办?”
“如果我输了,就答应你从前的要求,咱俩……就真的睡觉,我的身子归你。”
翠花说:“一言为定!不如你现在就认输吧,赶紧把身子给俺。”
第308章 营销天才(1)
拉着翠花的手,我跟她一起走进了李燕的按摩门诊。
李燕的生意最近并不红火。
其实从我一年前离开那天起,她的生意就不红火了。
从前,这儿的客户是人如潮涌,门庭若市,大多是y市有头有脸的人物。
而那些客户,也大多是江伯母介绍来的,有些就是她的牌友。
江老婆儿喜欢打麻将,她的牌友都是那些大人物的阔太太,特别有钱,一掷千金。
有钱人家的富太太都很寂寞,男人忙啊,在外面养二房,包小蜜,长久的孤独让她们十分饥渴。
所以,富太太的时光只能在美容院,按摩房,还有棋牌室里消磨。
听说可以花钱让帅哥随便摸,那些饥渴的富太太就欲罢不能,呼呼啦啦往按摩店跑。
也就是说,那时候她们冲的是我,并不是李燕。
再加上商场上的人谈生意,请客,贿赂,按摩可是最好的消费。
一传十十传百,按摩门诊的生意就沸腾起来。
要不然,我跟李燕不可能合作一年每人分十八万。
自从我离开以后,那些有钱的富太太就很少光顾了。
李燕是女人,女人让女人摸……有啥意思?跟左手摸右手差不多。
有钱的女人不来,李燕的生意就等于减去一半,一落千丈。
剩下的一半是男人,可那些男人到这儿消费,基本上不是为了强身健体,说白了是占便宜。
李燕丫头长得好,人俊条儿顺,在帮着男人按摩的时候,他们会趁机言语挑逗,动手动脚。
这丫头可不是善茬子,脾气暴躁地很,谁跟她动手动脚,一针下去,她就让谁杨伟……不举。
有时候急了,会飞起一脚,把不规矩的男人从按摩床上踹外面大马路上去。
就这样,一来二去,好多男人也不来了。
于是,李燕的门诊就显得特别冷清。
我跟翠花进去的时候,按摩门诊里空荡荡的,鸟都没一只。
李燕正在哪儿描眉画眼,抹口红。
从镜子的反射里,她瞅到了我跟翠花,女人就蹦起来:“呀!初九,翠花!你俩咋来了捏?”
我说:“过来看看你。”
李燕说:“初九啊,你可来了,救火啊……火上房了。”
我说:“胡扯!着火了你还有空在这儿描眉画眼抹口红?”
李燕道:“俺说的着火不是家里失火,是门诊的生意不行,没客人了,跟火上房差不多……初九,同样的按摩门诊,为啥你在这儿的时候那么红火,你一走,俺就干不下去了呢?”
她当然不明白这里面的玄机,我也不会告诉她。只是嘿嘿一笑,问:“咋?不挣钱了?”
“人都没有,挣个鸟钱?初九,帮俺想想办法啊,不如……你还来这儿帮俺打工吧,挣了钱咱俩还五五分。”
我说:“好,今天,我就是来帮你打工的。”
“你说的是真嘞?”李燕惊喜起来,涂了一半的口红也不抹了,猛地跳起来恨不得亲我一口。
但是立刻女人就扫兴了,说:“初九,你骗俺,这次进城一定是为了销售仙台山的白菜,跟俺大姨谈判,你才不会帮着俺做生意嘞?”
我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说:“你错了,我这次来,真是帮你打工的,而且一分钱工钱也不要,免费干两个月,挣的钱全部归你。”
李燕怔住了,惊讶地问道:“初九,你图啥?不会是吃撑了吧?”
“你才吃撑了呢。”
“那你到底想干啥?”
“很简单,我要在你这儿干点别的事儿?”
“喔……。”李燕恍然大悟,瞅了瞅翠花,好像明白了啥:“你是不是想跟翠花……那个啥?把这儿当做娱乐场所?不行!哪俺不成老鸨子了?按摩门诊不成窑子了?”
“你……?”我差点被她的话噎死,一跺脚:“你想哪儿去了?小小年纪思想那么龌龊,我跟嫂子住你这儿,是为了拉客户。”
“拉客户?你是说拉菜贩子,让他们买你们仙台山的菜?”
我点点头:“你真是冰雪聪明,不愧是我杨初九教出来的徒弟。”
李燕的精神很沮丧,叹口气:“哎……,说来说去,还是为了你的白菜,不是真心帮俺。”
“我一边拉客户,一边帮你,岂不是两全其美?两个月的时间,我一定会让按摩门诊红火起来,但是你要听我的,我咋着说,你咋着做。”
李燕说:“那好,只要你不走,肯帮俺,啥都听你的。”
我的到来等于是给李燕打了一剂强心针,女孩的心里有了底,充满了希望。
没错,我就是要在这家按摩门诊拉客户,把这儿作为我仙台山白菜的销售部。
在这儿拉客户有三个好处。
第一个好处,只要是来按摩的女客户都是阔太太,男客户都是开工厂做生意的大老板。有的是局级,部级的干部。
上了老子的按摩床,我就给他们推销大白菜。
十个客户有一个肯买我的菜,那也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要知道,他们不要则以,一旦张口,蔬菜的数量是非常庞大的。
而且买白菜送按摩,十吨以上,按摩不要钱。
谁不买我的菜,我他妈利用按摩绝技捏死他……让他生不如死,死去活来。
第二个好处,是截胡。就是把朝阳蔬菜公司的客户拉过来。
我就守在这大门口,江家老婆儿的客户都会从旁边的大门里进去,拉保鲜蔬菜。
目前冬天了,蔬菜几乎不用怎么保鲜,大白菜是主流,而且比加工以后的保鲜菜便宜多了。
江老婆儿的客户都是大贩子,把那些大贩子拉过来几个,江老婆儿口袋里的钱,就会主动流进我的口袋里。
这一招叫釜底抽薪,别怪本少爷扯淡,是你江老婆儿做事情太绝。
你不仁别怪我不义!
第三个好处最简单,经过我这么一折腾,李燕的按摩门诊也就跟着红火起来。
哎呀,我咋恁聪明呢?脑瓜子咋长得,长得帅就是没办法。
我把自己的计划跟李燕和翠花说一遍,两个女人立刻瞪大了眼。
翠花一竖大拇指,说:“初九啊?你真是个天才!这办法俺咋想不到?”
“你小叔子聪明不?”
“当然聪明了,嫂子以你为荣……。”
翠花屁颠屁颠乐得不行,可李燕有点担心:“初九,这样一来,不等于俺帮你……对付俺大姨?”
她的担心不是没道理,毕竟她是江老婆儿的亲外甥女。
我问:“你算那头的?帮我还是帮他?”
李燕咬咬嘴唇:“当然是……帮你!”
“那就行,我不怕你给江老婆儿通风报信,她知道也奈何我不得。”
李燕说:“好!俺跟你一起干,反正俺大姨钱多,少几个客户也无关紧要。”
我抽一口烟:“既然决定了,还不赶紧拉客户去?把咱们从前的客户都拉过来。打电话通知那些有钱的太太,说我杨初九又杀回来了,前三天免费按摩。”
“好嘞!”李燕同样乐颠颠的,抓起电话打了起来。
当天下午,我们就印发了很多小广告跟传单,站在路边一个劲地撒。
同时,按摩门诊的门口也竖起了大牌子,重新打了广告词。
广告词是这样的:滋有超一流按摩大师杨初九入住本店,技术高超起死回生,神奇按摩术,逍遥又快活,白天治妇科,晚上治寂寞,圣手摸全市,摸谁谁哆嗦。瞎子能看见,哑巴能说话,瘸子能走路,死人能治活。
这广告词往外一打,我叼着烟卷开始等待客户了。
你还别说,这一招真的奏效。
从前的那些富太太一听说杨初九回来了,心里就熬不住。
奶奶的,去年被那小子摸得真爽,还能治疗饥渴。
姐妹们……冲啊……。
第二天早上起来,按摩门诊的玻璃门刚刚打开,外面的人就排成了长队,汽车从大门口一直排出去二里地。
李燕傻了眼,翠花也傻了眼。
我说:“愣着干啥?抄家伙,忙活啊!”
“喔喔……。”翠花跟李燕这才恍然大悟。
就这样,我跟江老婆儿的争斗算是正式开始,也等于上了刺刀。
第一个进来的是张太太,她是y市某开发商家的贤妻良母。
张太太年纪不大,二十七八,长得肤白貌美,是我去年的老客户。
张先生常年做生意,基本不回家,就算偶尔回家一次,也累得不行。
她俩的夫妻生活一点也不协调,张先生每次雄起都是三两下完事儿,不能让张太太满足。
去年她就三天两头来按摩,我走了以后,她就不来了。
“哎呀,张姐,您来了?里面雅间请。”
张太太在我脸上拧一把,说:“初九啊,你小子总算回来了,想死姐了,自从你走后,姐去了很多家按摩院,谁也没你的手艺好。快!给姐按按,可憋坏了。”
这张太太一点也不拘谨,进门就解衣服,轻车熟路,往床上一躺。
我不敢怠慢,伸手就帮她按了起来。一边按一边跟她聊天。
“姐,舒服不?”
“哎呀,当然舒服,初九啊,手艺真好,爽死姐了……。”
“姐,那你以后天天来呗,弟每天给你按,每天让你舒服。”
“那是自然,有你小子在,姐保证三天来一次。”
“姐,你的皮肤真好,咋保养的?那么嫩,那么白嘞?”
“小嘴真甜,姐这是天生的,没办法,就是皮肤好。”
“姐,俺张哥最近忙不忙,还在搞开发?”
“是啊,十天半月也不回家一次,新盖几座楼,整天监督质量,还要应酬。”
“姐,这么说,张哥的手下工人不少啊。”
“是啊,两千多人呢。”
“那你们工地上的人吃白菜不?我哪儿有白菜。”
“废话!两千多人每天都吃饭,咋能不吃白菜。”
“那你跟俺张哥说说,以后吃俺家的白菜呗,过年的时候,也别给工人其他福利了,直接每人二百斤大白菜过冬,好不好?”
第309章 营销天才(2)
张姐噗嗤一笑:“初九啊,你小子不但按摩,还帮人推销白菜啊?”
“不是,老家白菜种得多,让我帮忙代销,只要您跟张哥说,要我们村的白菜,以后来按摩,兄弟统统不要钱。”
张姐说:“好啊,反正他们要吃饭,年底都要发放福利,平时的福利都是苹果,梨子啥的,今年改成白菜,没问题。”
“姐,那您要多少?”
“那要看你的服务到位不到位了,把姐伺候舒服了,你的白菜姐包了。”
“姐,我哪儿可有三千万斤菜呢,你要得完?”
“要不完,但是要五十万斤不是问题,两千工人,每人二百斤,再加上这两个月吃的菜,最少这个数。”
“哎呀,那真是太谢谢姐了。”
“既然姐为你销售了五十万斤白菜,那你咋谢姐?”
“你说呗,要啥服务,只管招呼。”
“初九,听说你们按摩门诊有个规矩,只帮着客人按摩全身百分之九十五的部位。今天,姐让你帮我把那百分之五的部位也按一遍……行不行啊?”
我楞了一下,我们可是正规的按摩门诊,平时的确有这个规矩,只帮着客人按摩全身的百分之九十五。
剩下的那百分之五,对不起!回家自己按,爱怎么按怎么按。
客户是上帝,可对于按摩师来说,那是碰不得的上帝禁区。
今天张姐提出这么无理的要求,分明是占本帅哥便宜。
我哑然一笑:“没问题,可弟还有个要求。”
“说!啥要求,只要姐办得到。”
“嘿嘿,你再帮着我拉几个客户,把你的牌友啊,闺蜜啊啥的,只要是家里办企业开工厂的,全拉来,让他们买俺家的菜,弟就答应你。”
“咯咯咯……。”张姐笑了,肚子乱颤,俩圆球也上下乱滚。
“卧槽!你小子真是见缝插针,好!没问题,姐答应了,快按啊,都等不及了。”
这一次,我打破了按摩门诊的规矩,帮着张姐按了剩下的那百分之五。
反正戴着按摩手套,也没损失啥,都一次性的,下一位客人手套还要换掉。
将张姐的全身统统按摩一遍,她嗷嗷大叫,花枝乱颤,跟杀猪似得。
完事儿以后,女人大汗淋漓,魂牵梦绕,腾云驾雾,老半天魂儿都没回来。
临走的时候,她果然递给我一张名片,说:“初九,把你的白菜拉来吧,来到y市,打这个电话,自然有人帮你收货结账。”
“谢谢姐,您慢走,欢迎下次再来。”
张姐一走,我立刻吩咐翠花:“嫂子,通知大东跟二东,发货!……白菜五十万斤,拉到y市的西郊。”
翠花早严阵以待了,就站电话机旁边,哎了一声抓起电话。
第二天黎明不到,二十多辆卡车就将白菜拉到了y市。
我让大东跟二东拉六十万斤,足足多出来十万斤。
把那娘们按舒服了,多十万斤她也要。而且价格是两毛五,足足比前年高出去一毛钱。
首战告捷,就这样,张姐成为了我的第一个客户。
很快,第二个客户就主动就找上门了,是王太太。
王太太是张姐介绍来的。
这女人年纪也不大,三十左右,她男人做生意的,是y市有名的倒爷。
几乎啥都倒,从小家电到粮油副食,再到服装,而且在很多城市开了贸易行。
张太太男人同样常年不在家,为了治疗寂寞,她喜欢泡按摩院,酒吧,美容院,再就是打牌。
这女人长得不怎么好,头发又稀又少,皮肤也没有光泽,还发黄。
她跟王先生是结发夫妻,当初结婚的时候,男人还没有发达,不得不娶个很一般的女人。
自从男人有钱以后,就把她忘了,在外面有了相好。
男人对不起她,她就报复男人,没少养小白脸。
王太太去年也是我的老客户,进门就拉了我的手。
我说:“王嫂,欢迎光临,你最近是越来越漂亮了。”
王嫂说:“初九,嫂子问你个事儿。”
“说,只要兄弟办得到,义不容辞!”
“听说你们这儿买白菜送按摩?张家妹子告诉俺的,是不是真的?”
我说:“是!要得多,送按摩。”
“那俺如果一口气要你几百万斤呢?是不是跟张家妹子一样,可以按摩全身?”
卧槽,搞半天,这女人也是奔那百分之五的部位来的。
我说:“没问题,你……要这么多菜干啥?”
她说:“这个你别管,嫂子给你钱就是了。”
“那你要多少?”
“三百万斤吧。”
我吓一跳,立刻说:“没问题,那百分之五的区域,兄弟帮你按了。”
王嫂还有点迫不及待,伸手就扯衣服,眨眼剥个溜溜光。
她挺尸一样躺按摩床上,说:“来呀,不要因为我是娇花而怜惜我,使劲按!用力按!别客气!”
三百万斤白菜,可不是小数目,恐怕要拉近百卡车。
万一这娘们忽悠我咋办?
我这边按摩完毕,她那边吃干抹净一抹嘴不认账,那老子岂不是……白按了?
所以我说:“王嫂,这么大的数目,咱是不是应该签约个合同?”
女人眼睛一闭,上来拉了我的手:“签个屁合同!老娘还能忽悠你?快点!等不及了!”
“可空口无凭,我凭啥相信你?”
“你个天煞的,竟然不相信嫂子?说!三百万斤白菜几个钱?”
我说:“最近白菜涨价,三毛钱一斤。”
“放屁!几天前你卖给张家妹子,是两毛五。”
“没办法,这就是市场,一天一个价格,你不要拉倒。”我还瑟上了。
王嫂欲罢不能,赶紧说:“行行行,嫂子要,三毛就三毛,快说多少钱?”
我掰着指数了数:“三百万斤,一斤三毛,三三得九,不好意思,九十万。”
哪知道王嫂想也不想,拉开包包,从包包里拿出一张支票本,迅速填了一个数目。
撕拉,将支票扯下来递给我,说:“这是一百万,给嫂子拉一百万的。你先到银行兑现,拿到钱再发货,行了吧?”
曰你老娘!有钱人就是牛笔。
一百万能吓死我,可对于王嫂来说,却跟扔个破鸡毛掸子一样毫不心疼。
这就是人跟人的差距啊。
王嫂说:“拿到钱了,现在满意了?”
我赶紧说:“满意了,满意了。”
“那还愣着干啥,给嫂子按啊?全身都按,特别是那百分之五的地方,老娘要你按两遍……。”
“喔喔喔……。”我一边惊讶,一边将支票揣怀里,帮着王嫂按起来。
按完了前面按后面,按完了后背按肚子,然后是四肢,按照她的要求,百分之五的地方,帮着她俺了三遍,多加了一遍。
谁让她是大客户?
直到女人大呼小叫,吁吁喘气,浑身乏力,跟烂泥那样摊成一片,方才罢休。
王嫂临走的时候同样给我一张名片,拍拍我的肩膀说:“初九,真是好样的,飘飘欲仙啊,腾云驾雾,把嫂子按得都成仙了。
你的菜不用到y市来,拉仙台山国道口就行了,我会安排人到哪儿接手。
放心,今天的三百万斤菜,只是咱们第一次合作,半个月以后,我还拉你的菜。
记住了,下回照这个样子,再帮嫂子按一次……奶奶的,爽死了……。”
王嫂一走,我立刻吩咐翠花:“快,给孟哥和大东二东打电话,三百万斤菜,立刻拉国道口。”
“好嘞!”翠花颠颠打电话去了。
这一下可把梨花村的孟哥忙坏了,也把大东二东忙坏了,瓜妹子,陶寡妇,杏儿,也都手脚不停。
三百万斤菜,几天的时间砍出来,可不是小工程。
四个村子上千群众,全都加入了风风火火的砍菜装车大军。
就是我爹,茂源叔跟有义叔,那些老人也全部披甲上阵。
孟哥雇佣了一个车队,一百辆卡车,整整砍三天,才把所有的车装满。
路程并不远,走出国道口,浩浩荡荡的车队排出去四五里地。
王嫂安排一个人过来,把一百辆卡车全部领走了,具体拉到了哪儿,我也不知道。
按照孟哥的推算,这些菜应该是拉到了东三省,反正运费他们出。
再后来我才明白,这些菜并不是王嫂的男人在搞批发,而是女人养的一个小白脸做了这笔生意。
那小白脸跟王嫂关系不错,把女人伺候得服服帖帖,她借给那小白脸一百万做生意。
小白脸看中了白菜生意,所以王嫂才为我拉来了这么大的买卖。
一次三百万斤,拉三次,近乎一千亩的白菜,全都被王嫂一口吞下。
我在李燕的门诊部一边按摩,一边做销售,整整两个月。
前前后后拉来了十多个客户,这十多个大客户来来往往,两个月的时间整整拉走了仙台山两千亩地的白菜。
除去大东二东销售的一千亩,还剩一千多亩。
眼瞅着进去了十二月,天气越来越冷,仙台山早已经是冰天雪地。
快过年了,可剩下的一千亩菜,还是没有着落。
这可把我愁怀了。
正在焦急彷徨的时候,我生命中又一个亦敌亦友的人物出现了。
那个人就是将军岭的张老板。
张老板也在y市做生意,他遇到我纯属巧合。
因为她媳妇出毛病了。
张老板今年五十多岁,前段时间喜得贵子,他儿子还是我亲手帮忙接生的。
三年前,仙台山经历了一场大蝗灾,所有的粮食包括蔬菜,都被蝗虫啃了个干净。
那时候,我跟翠花不得不加入茂源叔,有义叔,还有赵二他们的戏班子,跟着戏班来回游荡。
走到将军岭的时候,偏偏赶上张老板埋媳妇,她媳妇难产昏迷,进入了假死状态。
是我一眼看出端倪,把她的媳妇救活了,孩子也帮着他接生了下来。
我等于是他家的大恩人。
自从那次以后,她媳妇还被我摸上瘾了,每天念叨:“哎……啥时候再被杨初九摸一次就好了。”
第310章 老友重逢
最近,张老板的女人腰酸腿疼,失眠多梦,跟进入更年期一样。
张老板急得不行,曾经派人到梨花村找过我。
可家里人说我不在,到山外做生意去了。
老张没办法,只好在城里找别的大夫。
这天,他带着媳妇从朝阳蔬菜公司门前经过,正好瞅到了我跟李燕的按摩门诊。
首先瞅到的,是门口挂的那个牌子……天下第一摸。
老张就冷冷一笑:“好大的口气!谁这么牛笔?”
他女人眼睛尖,一下子瞅到了我,抬手一指:“老公你瞅……杨初九!”
张老板也感叹一声:“卧槽!这小子咋猫这儿来了?司机,停车!”
咯吱一声,汽车停稳,他拉着媳妇走出了车。
张老板进门就喊:“杨初九!你给我出来!”
我在里面问:“谁?”
他说:“税务局的,查你的税!”
操!听声音恁熟悉,从雅间跑出来一瞅:“呀,这不张叔吗?你咋来了?”
张老板说:“杨初九,我找你很久了,可算逮住活的了。”
我知道他是开玩笑,赶紧说:“您可是稀客啊,里面请,里面请……这位是俺……张婶儿?都不认识了。”
张老板的女人年纪很小,最多也就是二十四五,很俊。
这男人前前后后娶过五个媳妇,其中两个跟野汉子跑了,两个病死了。
跟野汉子跑的女人,其中就有小丽。目前这女人,是他的第五个老婆。
张家有钱,祖上就是做生意的,娶老婆当然专挑俊的娶。
一声婶儿喊出来,我自己都觉得尴尬,按照年龄,她应该叫我哥。
女人脸蛋一红,说:“初九,俺有那么老吗?”
“那我叫你啥?”
“叫嫂子就可以了。”
我说:“那不差辈儿了吗?我可管张老板叫叔。”
张老板十分大方:“啥叔不叔的,以后叫我哥,就叫她嫂子。”
“那多不好意思嘞。”
“有啥不好意思的?让你叫你就叫,你可是我家的大恩人,我孩子将来要叫你干爹嘞。”
我赶紧吩咐翠花:“嫂子,快上茶,瞧瞧谁来了。”
嫂子翠花端着茶水出来,仔细一瞅也笑了:“哎呀,这不张叔吗?那阵风把您吹来了?”
当初,给他媳妇接生的时候,嫂子翠花也在,所以跟张老板很熟悉。
“翠花姑娘,你也在啊?时隔三年,大家又碰头了,哈哈,今天我请你们吃饭。”
坐下寒暄几句才知道,张老板在y市也有生意。
而且他的大本营就在y市,在这儿买了房子,生意也做得很大。
他主要是贩卖粮食,开了一家面粉厂,而且啥都倒,倒煤,倒碳,倒蔬菜,也倒副食。
我说:“张哥,既然你让我喊哥,以后你就是我哥,你这次……不是专程来看我的吧?”
张老板叼着雪茄说:“刚好路过,而且一直在找你。”
“喔,你有啥需要帮忙的吗?”
“哎……还不是因为你嫂子。”
“俺嫂子咋了?”
“**病又犯了,腰膝酸软,浑身乏力,失眠做梦。”
然后张老板压低声音,将嘴巴凑到我耳朵边,小声说:“她那个事儿也不行……没兴趣,冷淡,快帮哥想想办法,这么漂亮个媳妇睡旁边,摸又不能摸,碰又不能碰……急死你哥了。”
这句话比较隐晦,我当然知道他想说啥。
张嫂说白了就是抑郁症,因为抑郁症影响了五脏六腑的功能,从而造成月事不调,紊乱,几个月都不来一次红。
所以对那种事就冷淡厌烦了,男人一碰就生气。
我说:“张哥,你放心,兄弟的按摩秘术绝不是白给,绝对让嫂子手到病除。”
张老板说:“所以我拉她过来让你摸,别人摸我还不放心呢,你可以随便摸,爱咋摸咋摸,兄弟妻,别客气,只要治好你嫂子的病,哥给你个大红包。”
想不到张老板还挺慷慨,把我当自己人,毕竟救过他儿子跟媳妇儿的命,大恩人啊。
我说:“那好,让嫂子解衣服,上按摩床吧。”
张嫂就在旁边听着,羞臊地不行,脸蛋红得好像石榴。
其实她是很想被我摸的,从前还一直在念叨,关键时刻,那种羞臊却涌上了心头。
她年纪不大,虽说做了母亲,可刚刚从姑娘变成媳妇不久。
而且这辈子只经历过一个男人,就是眼前的张老板。
她嫁给张老板,完全图的是男人的钱。
她跟当初的小丽一样,家里穷,急需要给爹娘治病。
穷人的命都是很贱的,想不贱也由不得你,所谓马瘦毛长,人穷志短。
女人跟女人的追求不一样,对男人的要求也不一样。
有的女人图的是男人帅,有张好脸蛋。
有的女人图的是跟男人的情,劈得是情操。
而有的女人,则随遇而安,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只要有吃有喝有钱花,是个男人就行。
张嫂就属于后者,她就是那种毫无大志随遇而安的人。
张老板看中的,也是女人的脸蛋跟身子。
与其说这是夫妻,不如说是一种交易。
看到女人羞涩,张老板摆摆手:“进去啊,初九不是外人,又不是没被他摸过?害臊个啥?”
男人越是大度,女人却越是踌躇,自己的身子被别的男人摸,多不好意思啊?
翠花也看出了女人的纠结,上去拉了张嫂的手:“张嫂,别害羞,咱这是治病,又不是上刑场,你放松,走,俺帮你解衣服。”
就这样,翠花将女人拉进了按摩室的一个雅间。
女人真的不好意思,进去以后心跟小鹿一样咚咚跳,说:“翠花,初九真的能用按摩治病?”
翠花说:“那当然了,俺家初九啊,手段可高了,别害羞,只要他一摸,包你舒服地不行,乐在其中,病很快就好了。”
“可俺……不解衣服行不行?”
翠花说:“那可不行,隔着衣服按摩,效果不佳。”
“那俺衣服一解,哪儿都光光的,还不被杨初九占便宜?”
翠花咯咯咯笑了,说:“张嫂,你全身哪儿没被初九看过啊?上次帮你接生,他啥都看了。”
“可那次是被动的,俺也晕着,这次不同,看着他摸俺,俺……害怕!”
女人害怕地有理,每一个女人第一次被人按摩,都这样。
特别是被大小伙子摸,咋能不害羞?
这证明张老板的女人很纯洁,绝对不是朝三暮四的人。
她很内向,性格保守,见识也浅薄,很少出门,属于宅女。
估计也乡下来的,为了钱,稀里糊涂就嫁给了那个老男人。
她还没有经历过恋爱,一朵鲜花刚刚绽开,就被那老男人摧残了。
翠花说:“也不是全光,你可以穿胸……衣,也可以穿内……衣,带个小三角,而且那百分之五的部位,初九是绝对不会碰的。”
女人扯着自己的扣子说:“那俺也害羞。”
翠花就安慰她,慢慢训导:“咱是为了治病是不是?病人在医生面前是没有秘密的,不跟医生配合,咋治病?来,俺帮你解,咱换上衣服,再上按摩床。”
就这样,在翠花的训导下,女人慢慢将衣服解了,换了短小的内衣。
躺在按摩床上,她的脸蛋还是红红的,仿佛一抹朝霞。
我走进屋子,女人已经躺在哪儿了,半遮前胸,尴尬不已,还没有从羞涩中摆脱出来。
她的眼神中有迷离也有渴望,还有一种躲躲闪闪。
我发现张老板的女人果然很美,柳眉杏眼,头发浓密,身条顺溜,而且干净洁白。
四肢特别匀称,那种娇羞跟遮掩,让她看上去像个未萌初试的少女。
我没有激动,也没有任何的冲动。
按摩师就这样,职业的习惯让我见过各种各样的女人身体。
别管是白的,黑的,黄的,还是粉红的,啥都见过。
千奇百怪的女人身体,早让哥们的神经出现了麻痹。
根本不当她是女人,反而当她是头白条猪,只有把这白条猪整舒服了,花花绿绿的钞票才能到手。
我跟按摩其他女人一样,动手了。
这女人不但怕羞,而且浑身痒痒肉,一碰就咯咯咯笑,笑起来没完没了。
不过感觉真好,又滑又柔,人中极品啊。
张老板这老王八蛋!不知道祸害了多少良家妇女。
没办法,有钱就是好,家里俩,外面仨,又找一个刚十八,还有一个是孩子他妈。
仔细想想,也谈不上祸害,人家又没犯法,媳妇一个一个死,死了续弦,是人之常理啊。
再说张老板从不强求于人,都是姑娘乐意的。
小丽当初也是乐意的,后来的背叛,那不是张老板的问题。
先从脖子按起,然后是后背,腰肋,屁股,两腿,最后是按摩脚底。
后面按完按前面,一点点向下,手法也不断变化。分别用了按,揉,捏,推,拉,压,磨……。
按摩秘术博大精深,专门治疗女性的失眠,月事不调,还有抑郁症。
开始的时候张嫂痒痒,轻轻笑,来回乱扭,泥鳅一样,再后来声音越来越大,呢喃变成了嘶嚎。
“哎呀……初九你好棒……受不了……使点劲……不要停,酸死了……麻死了……真得劲……上天了……成仙了……。”
我在里面按,张老板在外面抽烟喝茶。
女人的声音让他听得如醉如迷。
他感叹一声:“还是人家初九,不愧是按摩高人,一手按摩绝技神鬼莫测……佩服啊佩服……初九!好好按哈,把你嫂子治好了,剩下的一千亩白菜……我包了。”
第311章 大获全胜
张老板的女人终于被我按趴下了。
她出一身香汗,头发蓬松,哪儿都水淋淋的。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胸口高低起伏,肚子高低起伏,两个圆圆的屁股蛋也波光粼粼。
一年的时间,她没这么酣畅淋漓过,跟干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哪样心满意足。
随着呼吸跟心跳频率的减缓,女人慢慢闭上眼,睡着了……。
我停下手,抖开一条毛毯,帮她慢慢盖在身上,这才轻轻关上门走出屋子。
扯下工作服,洗了手,觉得浑身没一点力气了。
两个多月的时间也把我累坏了,整天帮人按摩,推销白菜,确实累得不轻。
可仍旧不敢怠慢,赶紧出去陪张老板喝茶。
因为刚才摸他媳妇的时候,隐隐约约听到他想买白菜。
一屁股坐张老板对面的沙发上,点着一根烟,张老板弹了下烟灰,问:“你嫂子……没事吧?”
我说:“睡着了,别打扰她,让她睡几个小时,再醒来过就是精神焕发。”
“哎呀初九,还是你厉害,不愧是高手,你一摸,她就睡着了,在家里我咋着摸,她也不肯睡……。”
“她恐怕一年多没这么好好睡过了吧?”
“谁说不是呢?最近她一直心情不好,头昏眼花,脾气焦躁,不知道咋回事嘞。”
我说:“张哥,俺嫂子这是抑郁症,按摩是治标不治本,你应该带她出去转转,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多做做运动,跑个步啊,跳个舞啥的。”
“可你嫂子不乐意出门啊,也懒得见人,初九,你知道这是为啥不?”
我当然知道,张嫂之所以不想出门,不想见人,是觉得丢面子呗。
跟男人出去,出入很多场合,那么漂亮个小媳妇,旁边站个老头子,天知道是她男人还是她爹?
这女人跟当初的小丽一样,嫌弃男人了,红杏熟透了,蠢蠢欲动,打算出墙了,可老张还蒙在鼓里呢,
她跟野汉子私奔是早晚的事儿。
不过女人跟野汉子跑不跑……不管我的鸟事,尽量避开这个敏感的问题。
于是话锋一转,我问:“张哥,我刚才听说……你打算做白菜生意?”
老张立刻支起了腰,冲我瞪起了眼睛,说:“杨初九你不够意思,仙台山有那么多白菜,你给这个,卖那个,为啥没想起你老哥?”
我尴尬一笑:“老哥,我咋知道你想要白菜?也没人跟我打招呼啊,知道你想要,一定给你留个几百亩。”
谈到生意,张老板兴趣来了:“初九,跟哥说,你们仙台山还有多少白菜?”
我说:“不多了,一千来亩,可已经被客户给定下了,价格也谈好了。”
老张嘿嘿一笑:“初九,你忽悠我,刚才翠花说,那一千亩地还没人要。”
没忽悠住……其实做生意就这样,不能太实诚,如果我告诉他,那一千亩地没人要,他还不压老子的价格?
虽然没忽悠住,可瞎话还要接着往下编:“老哥,你不知道,嫂子翠花目前是我秘书,她不管事儿,跟客户签约合同,谈生意,都是我做主。剩下的白菜真的有人定下了,跟你一样,一个姓张的,张太太……。”
张老板说:“喔……我认识她,前段时间,她拉了一千多万斤白菜,就是从你那儿弄的?”
“是啊,那就是我们仙台山的菜。”
“卧槽!那娘们好大的手笔,不行!不能输给她!初九,你跟她签约合同没?”
我说:“没。”
“那就好,既然你们没合同,那就是生意没成,这样,一千亩地的菜,你全给我!”
我一听可乐坏了,差点手舞足蹈,但仍然竭力压抑着莫名的兴奋,不让他瞅出来。
“张哥,那怎么行呢,虽说没合同,可咱也不能失信于人啊,我答应了人家的。”
老张一听跳了起来:“杨初九,你看不起人!她给你钱,我不给你钱?说!她的报价是多少?”
我说:“每斤三毛。”
“不就一百多万嘛?我给你三毛五,而且不用你找车拉,我自己承包一个车队,全部把车开你们村里去。”
“这个……?”我继续瑟,继续卖关子。
张老板可是生意场上的老将,这老家伙精得很,一般人唬不住他。
唬不住也要唬,多撑一下,每斤高出去五分,一千万斤,那可就是五十万块。
从他的话里,我闻到一股**味,虽然没有深究,可预感到他跟那个姓张的女人在明争暗斗。
生意场上明争暗斗是家常便饭,每一个商人都在抢资源,抢客户,抢市场。
一句话,目前谁拉上我杨初九,谁就能垄断方圆千里的蔬菜市场,谁就能抢占先机。
“别这个那个的,咱俩签约合同,今年我要你一千万斤,明年,我还要你一千万斤。以后老哥就是你最大的客户了,咱俩做一辈子生意。”
既然话说到这份上了,我再瑟就显得做作了,赶紧站起来说:“好!我跟你签约合同!谁让咱俩是兄弟。”
老张拍了拍我的肩膀:“这就对了嘛,我要跟你一签五年,五年之内,每年你给我一千万斤的白菜。”
“没问题,一言为定!”
就这样,一笔生意谈成了,我终于长吁一口气。
这就等于仙台山四千亩的白菜全部销售出去了,再也不用发愁了,晚上也可以睡个好觉了。
张老板是午饭以后离开的,那个合同是下午派人送来的,合同一签,万事大吉。
拿着合同,翠花的眼睛里闪出了激动的泪花:“初九啊,你真能干!咱们发财了,发财了……!”
可我却没跟她说话,翠花扭过头的时候,我已经躺沙发上,跟周公下棋去了。
翠花激动不已,慢慢靠近我,一下子抱上了我的腰,摸着我的脸:“睡吧,睡吧,你累坏了……初九啊,胡子长了,该刮了。头发长了,该理了。脸也瘦了,为了仙台山,你的血都要熬干了……。”
的确,这段时间吃不下喝不下,睡眠也不足,咋能不瘦?
也不全是为了仙台山的群众,完全是为了嫂子。
当初答应她,要为她建立一个蔬菜王国,水果王国,作为男人决不能食言。
一句话,嫂子是我的动力,没有翠花,或许就不会有后来成功的那个杨初九。
张老板果然说话算话,第二天就安排了一个车队,浩浩荡荡开上了仙台山。
又过三天,所有的车全都拉满,张老板特别慷慨,顺利结账走人。
仙台山的群众两个月没停,车来车往,冒着寒风冒着大雪,一直在砍菜装车。
一场鏖战,地里的菜砍光了,卖净了,换来的是数以万计的钞票。
最后一车菜装完,田野里变得冷清寂静,一个人也看不到了。
所有人都喜气洋洋,等着最后的分红,等着过一个肥年。
我一直没回家,家里的摊子全部交给了孟哥,陶寡妇还有杏儿跟瓜妹子他们。
腊月初八这天,我终于拉着翠花要回家了,李燕恋恋不舍。
这两个月,门诊部挣了不少的钱,买菜的十几个客户是免费按摩,剩下的客人都是照常收费。短短六十天,李燕的按摩门诊就挣了二十多万。
她拉着我的手说:“初九,你别走,你走了俺咋办,按摩门诊就经营不下去了。”
我说:“你放心,明年我还来,还帮着你打工,照样在这儿拉客户,我要在这儿把我们仙台山的菜卖遍全国。”
李燕说:“俺等你,没你,俺就不能活了……。”
翠花说:“瞧你俩依依不舍的样子,跟小夫妻分离一样,干脆你嫁给初九做媳妇吧?”
翠花的话酸溜溜的,充满了嫉妒,李燕噗嗤一笑:“俺嫁给初九,香菱咋办?你还不气出病来啊?咯咯咯……。”
翠花说:“鬼丫头,俺才不生气呢,就怕你不敢!”
“保重……再见了。”李燕跟翠花抱在一起,两个女人的眼睛都是湿漉漉的。
女人跟女人的感情就这样,到哪儿她们都有扯不完的话题,到哪儿都能成为最知心的朋友。
我拉着翠花上了车,汽车开动,李燕撵着车影一口气追出去老远,直到看不见。
终于回村了,拉着翠花再次走上通向村子的山道,心里感慨不已。
所到之处,哪儿都是被腾出来的地,一碧万顷的白菜不见了,甚至那些剥下来的菜帮子也不见了。
菜帮子可是猪跟牲口最好的饲料,没有卷好心的菜也全部收回家,村民当做了冬天的口粮。
田野里哪儿都是雪,山是白的,树是白的,庄家地也是白的。
作为这场战役的领导者,我享受在成功的喜悦里。
刚刚走到村子口,翠花抬手一指:“初九你看,乡亲们,乡亲们来接你了。”
仔细一瞅,果不其然,村头小石桥的这边到处是人,人山人海,哪儿都是人影,哪儿都是人脑袋,四个村子的所有群众差不多都来了。
最显眼的是一条横幅打出的标语,上面赫然写着几个大字:“热烈欢迎我们最敬爱的村长杨初九同志得胜归来。”
学校的孩子们也放假了,一个个举着小红花,排成了两队,摇旗呐喊:“初九哥!好样的!初九哥,好样的!”
我爹,茂源叔,有义叔,把村子里的锣鼓唢呐队也组织起来,瞅到我跟翠花的身影,茂源叔大手一挥:“预备开始!”
锣鼓家伙一起敲响,唢呐跟笙笛也一起吹响:“洞洞棒!洞洞大!弟弟棒!弟弟大!啪啪啪,屋里娃!……。”
一双双炙热的眼光瞅着我跟翠花,纷纷充满了膜拜。
第312章 变迁
山民都是很有良心的。
在他们的眼睛里,没有杨初九就没有他们的今天,没有杨初九,山村就不会敢教日月换新天,就不会有这年入几万乃至几十万的存款。
杨初九就是他们生存的支柱,心目中的神。
做梦也想不到乡亲们这么热情,我的眼泪再次流了下来。
第一个扑过来的是香菱,香菱一头扎进了我的怀里:“当家的,你可回来了,想死你了……。”
第二个扑过来的是孟哥,其次是陶寡妇,杏儿,瓜妹子,就是陶姐也冲过来跟我们几个抱在一起。
不知道抱了多久,孟哥才说:“初九!好小子!大能人啊,我都不敢相信,你从哪儿拉来那么多的客户,用啥办法把四千亩菜一口气卖出去的。这段时间,你一定吃了不少的苦……。”
翠花说:“是啊孟哥,初九累坏了,可该好好休息一下了。”
我顾不得疲惫,当头就问:“哥,你跟瓜嫂算一下,咱们今年的白菜一共收入了多少钱,除去肥料种子钱,电费,承包费,还有雇佣山外那些人的工资,还有车辆的损耗,咱们的纯利润是多少?”
孟哥脱口而出:“初九,瓜妹子早算好了,今年,咱们除去所有的开支,仙台山后半年总共的收入是……一千一百万。”
“多少?”我有点不敢相信。
孟哥说:“一千一百万!初九,开天辟地,山里人做梦都盼不到的好日子,在你的手里实现了!咱们……发财了!”
“那平均每户人家能有多少?”
“最少二十万,你跟翠花是这四千亩地的承包人,得到的也最多,是……两百四十万。还不包括你在梨花村承包的那七十亩地的收入。”
我差点晕倒,这是个惊天的大数字,从前根本难以想象,两百四十万,一张一张数,哪得数钱数到猴年马月去?
我说:“好,先把群众的钱分了,你跟陶嫂,瓜嫂,还有杏儿他们,我另有分红。”
孟哥说:“初九,你别着急,群众的钱,瓜妹子跟陶寡妇他们已经在走账了,我们几个,不会再要你一分钱。”
“为啥啊?”
“因为那些钱都是你的,你跟翠花付出得太多太多了,我们所有人的菜,都是你帮忙销售出去的,帮了我们这么多,应该我们给你拿钱!”
“哥……。”我哽咽了。
孟哥说:“都是为了大家的日子好过,别分那么清除了,回家,咱回家……。”
就这样,在众人的簇拥下,我跟翠花香菱回到了家。
全村的人全都喜气洋洋,当天晚上就开始分钱了。
几个年轻人噼里啪啦打算盘,一直忙活到后半夜。
四千亩白菜的钱都在银行里,瓜妹子忙着走账,分给大家的是存折。
承包的地越多,得到的钱越多,同样,缴纳的承包费也越多。
承包的地少,好吃懒做的,分到的钱就少,缴纳的承包费也少。
村民今年的收入,每亩地除去所有开支,获利都在五千元左右。
白菜的产量可真是大,有的甚至达到了亩产两万斤。
现在人均已经划到五亩地了,一家有个五六口,也能拿差不多十五万块。
像陶寡妇,孟哥,陶姐她们,上百亩承包的,存款全都突破了四十万。
杏儿只有三十亩地,也分了十几万。
每一个拿到存折的人全都乐得合不拢嘴,恨不得扯腮帮子上去。
有的村民没见过存折,拿着存折还不敢相信,就这么一个小本本就是钱?太抽象了。
不如渣渣响的钞票实在,干脆从银行取出来吧,那些钱只有看着才开心。
于是,拿到存折的山民,就到银行去取钱。
取钱的时候,是开三马车去的,一家人都去。
前面是老人,扛着杠子,中间是老婆子跟儿媳妇,拿着柴刀,举着粪叉,后面是儿子孙子,举着板砖。
他们严阵以待,警惕十足,就怕半路上碰到劫匪,把辛苦一年的钱给抢了。
钱是用布袋抗回来的,半夜全家人在电灯下数钱玩,头昏眼花也数不清楚。
可夜里咋着也睡不着了,新的问题开始纠结,那就是取回来的钱放哪儿?
放箱子里?不行!贼过来抢走咋办?
放炕洞里?不保险,炕洞子贼也能找到。
不如缝被窝里吧?或者装枕头里。
可还是睡不着,被窝里都是钱,着火咋办?脏了再把钱洗坏了咋办?
从前没钱的时候,山民半夜呼呼大睡,不思不想。现在有钱了,反倒一个个开始失眠。
一夜起来看五遍,每次看到钱还在,这才躺被窝里。
最后一咬牙,奶奶的,还是存银行吧,保险,再加上密码,就不怕偷了。
很多山民把钱取出来存,存银行再取出来,来回折腾。
距离过年越来越近,今年跟前几年不一样了。
前几年又是蝗灾,又是狼灾,又是人口计划,弄得民不聊生。今年仙台山的人发财了,这个年必须要过得热热闹闹。
茂源叔跟有义叔早就成立了锣鼓队,秧歌队,社火也舞动起来。
心急的村民等不到过年,腊月初十刚过,秧歌队就满大街乱扭,锣鼓队就满大街乱敲。
茂源叔跟有义叔也化了妆,弄成小花脸,跟村子里那些老娘们一起扭得可欢畅了。
舞社火,扭秧歌,一直是仙台山千百年传下来的风俗。
只要是遇到丰收年,村民日子好过了,都会利用扭秧歌舞社火庆祝。
不到十天,村里的女人就扭烦了,锣鼓队敲烦了,笙笛队也吹烦了。
茂源叔跟有义叔找到了我,说:“初九啊,还不够热闹,咱村还应该请戏班子,搭台子,唱大戏!”
我说:“那就唱呗,戏班子你们去请,钱我出。”
茂源叔说:“唱戏的钱村里人集资,咋能让你一个人出?你是村长,俺跟你交代一下。”
我说:“行!只要你们大家高兴,爱咋着咋着,不用事事跟我说。”
就这样,茂源叔跟有义叔又出一次大山,请了个很大的戏班子,接连唱十天大戏,一直唱到年三十。
这段时间,我没有被胜利冲昏头脑,也没有因为那三百万的存款沾沾自喜。
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卖菜赚钱,只不过是万里长征刚刚走完的第一步。
以后还有更大的事情需要我去做。
回来的头两天,我美美睡了一觉,只睡得昏天黑地,日月无光,两天两晚才醒。
第三天,就提两瓶酒,挎一篮子水果点心,跑到了村南的坟岗子里。
我要祭奠一下赵二哥,还有狗蛋兄弟,让他们泉下有知,跟大家一起兴奋。
首先在赵二跟狗蛋的坟头上点了两根烟,然后又倒半瓶子黄酒。
看着两个孤零零的坟头,眼泪也就不知不觉流淌下来。
我说:“二哥,狗蛋兄弟……初九来看你俩了,你们可以瞑目了,仙台山人过上好日子了……。
当初,没有你俩跟着我修路,跟着我一起种菜,没有咱们那三驾马车,也不会有仙台山的今天。
二哥,你死后不到半年,我就让桂兰嫂嫁给了孟哥。
狗蛋,你死后不到一年,我就把小丽许配给了江百岸。
泉下有知,你们骂我吧!可我杨初九问心无愧,我是为了帮着仙台山留下人才。
孟哥功不可没,跟你们一样,成为了我的左膀右臂。
江百岸虽说目前还在做老师,但你们放心,我很快就会启用他。
我要让他把自己的青春挥霍在仙台山,让他把自己的血也撒在仙台山。
我想你俩会原谅我的对不对?你们也不想看着两个女人整天以泪洗面,也想她们幸福,对不对?
你们都是我的好兄弟,我杨初九因为有过你们这样的兄弟而感到骄傲自豪……咱哥仨喝一杯吧……。”
于是,我喝一口,往地上倒一口,泪眼朦胧中,又瞅到了二哥跟狗蛋熟悉的身影。
祭奠完狗蛋跟二哥,又来到了红霞当初掉下去的山崖边。
一瓶雪碧,两碟点心,三把纸钱。
我点着了纸钱,将点心跟水果也摆开,说:“红霞,初九哥来了,平时都是重阳跟清明才来,今天既不是清明,也不是重阳,我还是来了。
怎么也控制不住,过来跟你报个喜讯。初九哥有钱了,快要发达了,所有的乡亲也有钱了。
初九哥对不起你,当初没能好好保护你,如果你活着该多好……就会为初九哥今天的一切感到高兴,我多想跟你一起分享啊……。”
不知道啥时候,翠花来到了我身边,她同样抓起纸钱,帮着我烧。
一边烧一边说:“初九,红霞走……五年了吧?”
“恩,五年多了……。”
“这雪碧,还有鸡蛋糕,都是她喜欢吃的……?”
“是,从前她说过,雪碧的味道酸酸甜甜,像爱情的味道,鸡蛋糕的味道又绵又软,像幸福的味道。只可惜她走的早,我没能让她幸福,也没能让她过几天好日子。”
翠花说:“红霞是满足的,至少她跟你过了一个月,做了一个月的夫妻,可俺……?”
我说:“你也一样,红霞没有经历的幸福,我要你代替她幸福,红霞没有过的好日子,我要你替她过下去。嫂子,我杨初九说话算话……。”
翠花说:“俺知道,知道你都是为了俺,修路是为了俺,种菜是为了俺,开荒是为了俺……那你以后,有啥打算?”
“你说下一步干啥?咱有钱了,我会满足你所有的要求。”
翠花说:“初九,年前的困境,让俺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咱们仙台山那么多菜,如果自己可以消化,就不会受人摆布了,也不会被江老婆欺压。”
“你的意思……想开一家蔬菜保鲜加工厂?”
翠花说:“对,开一家蔬菜保鲜加工厂,只要咱们有工厂,至少可以消化掉仙台山一半的蔬菜,再也不愁卖不出去了。
行情不好,咱就把蔬菜保鲜,冷藏起来等价格。行情好的话,可以直接把菜卖掉……总之,什么赚钱咱们做什么。”
我说:“好!听你的,你说开厂,咱就开厂,过完年,我就请江百岸出山,明年的冬天,工厂就能建起来,以后,你就是厂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