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0章 管闲事儿
栓子婶没办法,只好说:“二毛给你钱,你就先拿着,再找个好男人不就行了。”
秀莲说:“俺找不到好男人,也没地方去。俺不管,反正赖你家了。”
栓子婶说:“俺是真管不了,儿大不由娘,他早不听俺话了。要不然,婶儿帮你介绍个能管得住二毛的人,只要这个人帮你,你就有希望了。”
秀莲问:“谁?”
栓子婶说:“杨初九,你去求杨初九,他可是二毛的克星,初九眼睛一瞪,二毛就浑身哆嗦,比他爹老子还管用。初九一定会帮你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秀莲眼睛一亮,噗嗤笑了:“俺咋把他给忘了,这就去找杨初九。”
做梦也想不到,栓子婶老奸巨猾,会把秀莲这个难拿的刺猬生生踢给我。
老子的麻烦又来了。
秀莲屁颠屁颠跑俺家的时候,我们一家人正在吃饭。
董事长嘛,不干活,所以起得晚,吃饭也晚。
女人探头探脑走进了院子,呵呵一笑:“初九,吃饭嘞?”
卧槽!吓老子一跳。
我瞅到秀莲就生气,而且气不打一处来。
这娘们忘恩负义,卸磨杀驴,不是东西,鸟尽弓藏,念完经打和尚。
当初在将军岭她生孩子,因为遇到了难产差点憋死。是老子利用按摩秘术,一双巧手救活了她的命,将她生生从死神的手里拉了回来。
在y市,她得了抑郁症,同样是老子利用按摩秘术帮她治好了病。
没想到跟二毛睡一觉,良心就大大地坏了,竟然帮着那混蛋来对付我。
两年前收购我的工厂,这娘们蹦得比蚂蚱都欢,为二毛立下了汗马功劳。
如果没她,我的工厂也不会惨遭风雨,损失惨重。
今天你还有脸来,咋不一头撞死?
我没搭理她,刚才她跟二毛在饲养场吵,我在家全听见了,就是不想搭理。
活该!报应啊,谁让你当初背叛老子来着,好心当做驴肝肺,傻鸟做了捣蒜锤。
红霞不认识她,赶紧站起来让座:“请问您是……?”
“喔,俺叫秀莲,你家初九的老相识。”
“进来啊,进来坐,别客气。”
秀莲真不客气,进门以后一屁股坐我对面,呵呵一笑:“吃啥饭?恁香。”
红霞说:“红薯稀饭,你吃了没?一起吃点呗?”
秀莲明显饿坏了,说:“那就一起吃点吧,俺就不客气了。”也不用人请,她抄起筷子就吃,狼吞虎咽。
她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我没好气地问:“你来俺家干啥?还想祸害我?”
秀莲鼓足腮帮子,拼命地啃馍馍。一边啃一边说:“初九,你说话别那么难听行不行?啥叫祸害?凭良心说,嫂子当初对你咋样?”
凭良心说,两年以前,她对待我还不错。
那时候在y市,我没少找张德全喝酒,秀莲总是热情招待。自从她跟二毛好了以后,和我的关系才渐渐疏远了。
跟张德全闹翻,我和他媳妇儿再也没来往,把我坑那么惨,都成仇人了,还见面个鸟?
我问:“你说吧,来俺家啥事儿?”
秀莲说:“俺被人欺负了。”
“谁?”
“赵茅缸,就是二毛。”
我漫不经心,继续呼噜稀饭,嘴巴吧唧吧唧响:“他咋欺负你了?”
“他跟俺睡觉,睡完就把老娘一脚蹬了,又回家找他媳妇儿。俺被张德全赶出来了,没地方去,你帮俺想个办法呗?”
我把碗一放,怒道:“帮你奶奶个爪!不管!老子又不欠你的,我帮了你,扭头再害我,我才没那么贱。”
秀莲的脸腾地红了,说:“初九,当初工厂收购的事儿,俺对不起你,你大人不记小人过。
你没把俺当嫂,可俺却一直把你当小叔子,亲滴溜溜的小叔子。今天嫂子落难了,看在当初情义的份儿上,拉嫂子一把吧。”
我说:“拉个鸟!我凭啥帮你?有本事再去跟二毛睡呀?再来害我啊?找你男人去,我又不是张德全。”
秀莲说:“二毛踹了俺,张德全又不要俺,俺只能找你。初九,嫂子知道你是菩萨心肠,大慈大悲的观音,无所不能的如来,在仙台山,就你有本事帮俺,嫂子求求你了,可怜可怜人家吧。”
我说:“你少拍马屁!我没那么伟大,你的事儿管我屁事儿?吃饱喝足赶紧滚蛋,哪儿凉快那呆着去!”
秀莲说:“你这儿就挺凉快,所以俺就呆你这儿,一句话,你不管俺就不走了,晚上睡在你家炕上,不让你碰老婆,我他奶奶的憋死你!”
她还讹上老子了,这年头真是不怕不要命的,就怕不要脸的。树没有皮,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她死皮赖脸不走,还真拿她没办法。
我说:“行!你不走我走,红霞,上午别给她做饭,她是咱家的仇人,当初差点害死我。”
红霞说:“喔,知道了。”
秀莲发现我要走,也不吃了,筷子一放,上来抱了我的腿,痛哭流涕:“初九啊,嫂子没路可走了,但凡有一点办法,也不会过来求你。
你帮着俺想个办法吧,只要救嫂子一命,来世俺给你做牛做马,报答你的恩情……呜呜呜。”
她把我的心给哭软了,我杨初九就是心肠软,见不得人哭,特别是女人的眼泪,一看就犯晕。
本来不想帮她,难不成看着她可怜兮兮寻死觅活?
伸手把她搀扶起来,我说:“你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啊?张德全对你不错,可你非要偷野汉子……偷就偷呗,非要偷二毛,他是啥人,你又不是不知道?
按说,你跟二毛好,不管我的事儿,可你不该帮着他来对付我啊?我可救过你的命,竟然恩将仇报……。”
“初九,嫂子错了,真的错了,那时候不知道咋回事儿,脑子直犯晕。”
我心说,你是被二毛给睡得爽了,恩人都忘了。
“好吧,你想我咋办?”
秀莲一听喜出望外,赶紧说:“你帮着俺把陶二姐赶走,让二毛娶俺。”
我眼睛一瞪:“不行!这个你想都别想,陶姐可是个好人,你想害她,我首先废了你!!”
“那……让二毛出钱,至少给俺一半家产。然后……白天陪着陶二姐吃饭,晚上陪着俺睡觉。”
我差点笑趴下,哪有这样无理的要求?
“那也不行!这个太过分。”
“那你说咋办?”
我说:“这样吧,让他给你两百万,然后再把家里的房子给你。这样你有钱花了,也有房子住了,先在仙台山安顿下来,有机会再成个家。
放心,我们仙台山好小伙多地是,那个都比二毛强。也不瞅瞅他那癞痢头,三角眼,河马嘴,真不知道你相中了他哪一点。”
秀莲抿嘴想了想,说:“不行!三百万,俺还要他家的新房子。至于找男人,俺要帅哥,不帅不要,你帮着俺介绍。”
她还真讹上我了,好像老子欠她的,关云长放屁不知道脸红。
我说:“行!我就这样跟二毛说,还有啥要求不?”
女人说:“没了。”
我说:“好,那我去了,就这些,一旦谈成,你可别后悔。”
“保证不后悔。”
我点点头,走出了家门,直奔二毛的饲养场。
老实说,二毛的饲养场自从修建起来,我都没去过。
天知道他生意做多大,到底喂了多少牲口。
他把我当对手,将老子的罐头厂,蔬菜厂,肉联厂摸得门清。可他的产业我至今都搞不准。
道理很简单,我就没把他当个屁。跟我较量,他算个毛,根本不配!
走进去一瞅,里面的布置还不错,哪儿都是牛棚,猪圈,羊圈,还有个很大的牲**动场,铡草机很先进,好几辆货车,还有大型的仓库跟饲料加工车间。
里面的工人也好几百,忙得不亦乐乎。
当初这个饲养场刚开的时候才一千万,眨眼的时间,已经发展到了五千万。
再加上他从斗狗场赢回来的四千万,二毛的财产又达到了一个亿。
我走到他的办公楼门口,没好意思进去。
半个月前才把他胖揍一顿,好担心这小子冤枉我是来挑事儿的。
我说:“陶姐在没?你出来,我找你有事儿。”
老子找陶姐,我就不说找二毛。
饲养场大半都是陶二姐说了算,跟她说一样,俺俩没矛盾,比较好沟通。
陶二姐一瞅是我,从办公室出来了,笑容满面:“哎呀初九,贵客临门,大驾光临,有何指教?”
我说:“指教不敢当。秀莲哭哭啼啼跑我哪儿去了,要我管你家的闲事儿,她的事儿,你跟二毛打算咋处理?”
陶二姐脸一红,说:“俺知道你公道,你说呗。你咋说,俺咋做。”
我说:“秀莲的意思,要你们三百万,还要你家的那座新房子。你看咋样?”
陶姐眉头也没皱一下,就说:“给她!但是让她写下保证书,以后跟二毛断绝关系,不能再勾搭俺男人。”
哪知道陶二姐的话声未落,二毛在屋子里说:“不行!这样太便宜她了,三百万我出,房子不能给她。”
我在外面说:“那你的意思是……?”
二毛说:“我再给她买一座房子,家里的房子不是我的,是陶姐当初自己盖的。再说了,房子给她,俺两口子住哪儿?”
我想想也是,家里那座房子,本来就是陶二姐自己盖的。是女人的产业,二毛无权分配。
可秀莲毕竟哼哼唧唧陪了他那么久,他也不想亏待人家,只能答应再买一座。
大地震以后,村子里盖了不少房子,还有几座空闲,钱当然有二毛来出。
我说:“行!就这么办,开支票吧,你给我买房子的钱,房产证我直接交给秀莲。”
二毛根本没出来,在里面开了一张三百一十五万的支票,让陶姐给了我。
三百万算是对秀莲的补偿,那十五万,就是房子的钱。
回到家,秀莲瞅到那三百一十五万,乐得合不拢嘴。说:“有家了,也有钱了,初九谢谢你,就是缺个男人。要不这样,晚上,你来陪着嫂子睡吧……。”
我说:“你想得美,别得寸进尺了。”
红霞也吓一跳,赶紧把我保护在身后,冲秀莲怒道:“俺家的男人,凭啥跟你睡?掏钱了吗?”
秀莲噗嗤一笑:“红霞妹妹别生气,俺跟初九开玩笑嘞。当初,俺俩就是这样逗嘴的。”
第481章 借刀杀人
红霞说:“你吓死俺,还真以为你要跟俺家初九睡觉呢。”
“噗嗤,初九是俺的大恩人,俺才不会祸害他,而且还会帮他。初九,俺还有一件事要你帮忙。”
我一听头疼极了,问:“你还有啥,咋不一下子说清?跟小媳妇放屁一样,零得瑟,说!”
秀莲道:“俺想找个活儿干,没地方去,干脆到你的蔬菜工厂去吧,你那儿还有缺人不?”
我说:“没了,主管,经理,全满了,你想去,只能下车间。不过有个车间主任的位置,你干不干?”
女人说:“干,啥时候可以上班?”
我说:“明天。”
“那好,俺明天去上班,以后,嫂子就是你的车间主任了,帮你打工。”
就这样,秀莲住在仙台山不走了。
她的房子是当天办理好的,也是当天住进去的。
弄一张床,买条被窝,往里一躺就算完了,以后的家具慢慢添置。
仙台山当初大地震的时候,村子里盖了不少的房子。村民可以自己在宅基地上盖,也可以花钱买。
因为进行了规划,每块宅基地统一是半亩地不到,四分七厘三,房子盖得也都一样。统一的五间大瓦房,全套庄户院,也是统一的销售价,15万块。
二毛多出来的十五万,就为秀莲买了这样的房子,有房产证。
钱一交,当天就是秀莲的了。
恶有恶报善有善报,秀莲再次出现,我帮了她,女人成为了我击败张德全最大的法宝。
因为她知道张德全一个秘密,足以让他破产的秘密。
自此,秀莲成为了我家的常客,几乎每天来。
女人每次来都是蹭饭,因为她家里不起灶火了。
她吃饭还挑食,这个咸了,那个淡了,这个不好吃,那个如同嚼蜡,特别难伺候。
最后,我被她唠叨得烦了,怒道:“爱吃吃,不爱吃滚蛋!没人请你来。一分钱不掏,还挑三拣四,你吃个鸟啊?”
秀莲说:“对,俺就是想吃你的……鸟。”
我说:“就怕你不敢。”
秀莲说:“裤子脱下来,你看我敢不敢?俺敢吃,就怕你不敢脱。”
我还真不敢脱,这娘们是个二百五,说不定她真的会咬一口。
原装的零件,咬坏了没地方配去。
她还说:“初九啊,你是董事长,别人也是董事长,别的董事长都住高楼大厦,开名车,喝名酒,***养二房,再瞧瞧你,整天睡土炕,还每天抗着锄头跟那些工人一起锄地。
你还在院子里的厕所拉屎,屋子里连个卫生间也没有,恁土!”
我说:“老子就是喜欢土,就是喜欢土炕,席梦思睡不惯。我还就喜欢在院子厕所里拉屎,管你屁事儿?
站院子里拉屎爽啊,我还喜欢在山梁上拉,站得高尿得远,空气新鲜,天高气爽。拉起来也特别畅快。我他妈还喜欢用土坷垃半截砖擦屁股嘞。谁说董事长就非要用纸擦屁股?”
秀莲说:“咦,恶心死了,这饭你还让不让俺吃?”
我杨初九是企业家,不是暴发户。暴发户跟企业家是有区别的。
企业家是把赚到的钱运营到极限,让钱生钱,创造更大的利润。
而暴发户就是臭显摆,有俩糟钱,爹娘姓啥都不知道了。泡女人,买名车,逛歌厅,喝人头马,追林青霞,勾麦当娜,就怕人不知道自己有钱。
我哥说过,做人要低调,越低调越好。
总之,秀莲把俺家当成了她家,俺俩除了晚上不钻一条被窝,差不多天天在一块。
住进仙台山几天以后,秀莲都把二毛给忘了,果然不再缠着他,两个人彻底断绝了关系。
她告诉了我一个秘密,说:“初九啊,嫂子送你一份厚礼,要不要?”
我问:“啥厚礼?”
秀莲说:“搬倒张德全,让他倾家荡产的厚礼。”
我一愣,问:“到底啥事儿,你说啊,急死你小叔子了。”
秀莲呵呵一笑:“张德全买了你那块地,在上面盖楼,为了赚取更多的利润,私自改了钢筋跟水泥标号。粗钢筋改做了细钢筋,而且没从大厂家购买,买的是私人小厂生产的。水泥的标号有425改成了325。”
“你说啥?”我吓得浑身一抖,差点坐地上。
要知道,修建高楼大厦,钢筋跟水泥的标号要求是非常严格的,楼盖起来,要抵抗百年不遇的大地震。
私自修改钢筋跟水泥标号,造出来的楼就成为了豆腐渣工程。质量检测局的人知道,不仅仅投进去的钱会打水漂,血本无归,严重的还要坐牢。
那张德全这辈子就完了,必定会倾家荡产。
这个消息是非常有价值的,足以让我把那老小子送进监狱去。
我问:“你咋知道?难道质监局的人就不管?”
秀莲又是呵呵一声:“俺当然知道,因为俺是大学生,学的就是建筑专业,当然知道多少层楼,该用多少号的钢筋。
至于市质监局那帮人,早被张德全喂好了,拿了不少的好处,所以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初九,你去检举吧,把他打回原形,然后将那块地收回来。”
“这个……?”我犹豫了,到底要不要告密?
告密,那我就是小人,跟张德全会成为永远的仇敌,还要得罪城建局一大帮人。
不告密,就是知情不报,良心难安,吃亏的是那些业主。
我去告密,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可以趁机敲诈,一脚踏进张德全的公司,不答应也由不得他。甚至可以让他将那块地以更低的价格卖给我,我自己来干。
不行啊,这样坚决不行,如果那老狗恼羞成怒,转身咬我一口咋办?
于是,我眼珠一转,计上心来,说:“嫂子,我是不会去告密的,不过我知道一个人,一定会去告密。你把这个消息告诉他。他会帮着你出这口恶气。”
秀莲问:“谁?”
我说:“二毛,二毛早想拾掇张德全,可惜一直没找到机会,你可以把这个机会给他。”
秀莲嘴巴一咧,奸邪地笑了,说:“初九,好一招移花接木,想不到你小子恁聪明,竟然知道借刀杀人。”
没错,我就是在借刀杀人,利用二毛跟张德全的矛盾,达到自己的目的。
秀莲将这个消息告诉二毛,二毛为了报当初的毒打之仇,一定会去检举揭发。
到时候,张德全就傻眼了,整个公司将如大厦崩塌,功亏一篑。
他的楼已经盖起来好几栋了,第一期十二座楼,已经起了三座。
把这三座楼扒倒重建,张德全所有的家产全部会化作泡影。
到时候他会很缺钱,为了疏通关系,一定会哭着喊着来求我。
老子只可坐享其成,便能收获渔翁之利。
张哥,别怪兄弟心狠,是你自寻死路。
在二毛看来,秀莲把这一消息透漏给他,纯属偶然,完全没有预料。
那一天,二毛走半路上正好跟秀莲走个迎面,于是就问:“秀莲,你在初九哪儿过得好不好?”
秀莲说:“好着嘞,初九不但管俺吃,管俺喝,晚上还陪着俺睡觉嘞,舒服死个人。初九可比你强多了,人家是银枪小霸王,你就是个火柴棍,真是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
二毛哑然失笑,因为秀莲的话是在侮辱他,中看不中用。
他说:“你吹吧,杨初九晚上跟你睡,人家红霞能乐意?我咋光听见红霞喊炕,没听你秀莲喊过炕?”
秀莲说:“那是俺懒得喊,嫌累。老娘要是喊啊,能比红霞仨嗓门还高。”
二毛说:“扯淡!别做梦了,初九根本看不上你。还是回家找张德全吧。”
秀莲说:“不去了,张德全早晚完蛋。”
“为啥?”
“那老小子不实在,盖楼用小号钢筋,还用减了标号的水泥,这要是有人告他,他就完了。跟这样的人过,不踏实。他坐牢了,老娘就守寡了。”
一句话不要紧,二毛的心里就是一喜……张德全,你也有今天?
这天晚上回到家,二毛睡不着了。
秀莲的话到底是真是假?
如果是真的,老子就可以一举搬到他。
二毛精地很,没有立刻去检举,第二天就戴上头套,找个专家,去了张德全的工地。
那个专家是内行,里外一瞅果然大吃一惊:“楼这样盖,遇到大地震就遭了,会死人的。”
二毛问:“你确定?”
“确定。这……就是所谓的豆腐渣工程。”
二毛点点头,就那么回去了。
又过三天,省里的规划局就收到一封匿名信,匿名信里的内容,正是揭发张德全偷工减料的事儿。
于是,省里的人来了个迅雷不及掩耳,突击检查。
张德全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就傻眼了。
一般情况下,省里突击检查都会通过市里,市里人会给他消息。
可这次省里的人根本没让市里知道,空降过来一支检测团队,当天就把张德全的工地给封了。
工地被封闭的当天,龙胜集团的人勃然大怒,立刻提出撤资。
张德全跟龙胜是合作伙伴,不过龙胜注资拿的只是干股,这块地上真正的法人代表是张德全本人。
钢筋跟水泥是他安排人采购的,**上也有他本人的亲笔签字,人家龙胜一口咬死,没有任何责任,所有的责任必须有张德全一人承担。
这座楼投资七个亿,龙胜那边注资三亿。江老婆儿是五千万,还有卖期房的钱,加上那些小股东,本来是绰绰有余,这下好,全砸里面了。
账面上的钱足够龙胜的,于是龙胜把资金全部撤走了。
张德全知道在劫难逃,当天就跑了,不知去向。
所有的业主开始闹事,把城建局的门给围堵,非要讨个说法不可。
张德全一走就是半个月,都要吓死了,根本不知道咋办。
最后脑子一闪,忽然想起了我,我成为了他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
那一天,我正在工厂的办公室喝茶,老张破门而入,扑通就跪在了地上。
他苦苦哀求,痛哭流涕:“初九兄弟,救命啊……。”
第482章 恶有恶报
当张德全真的跪在我面前的时候,我没有感到惊喜,反而感到了心痛。
因为跪在我面前的不是自己的仇敌,而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
让一个老人跟自己下跪,这本身就是一种罪孽。
所以,我心里一酸,赶紧上去搀扶他:“张哥,起,快起来!你这是干啥?折煞弟弟了。”
张德全抓着我的手老泪纵横:“初九,目前只有你能救我了,救哥哥一命,我没齿难忘。”
我长长叹口气,说:“张哥,你不地道啊。咱们生意人讲究的是啥?是诚信,是产品的质量!这个在最初做生意的时候人人就知道。
可你瞅瞅自己都干了啥?用那么劣质的钢筋跟水泥盖楼,你盖起来的不是房子,是坟墓!
三座楼,几百户业主,上千口人啊,一旦住进去,出现地震咋办?
当初仙台山的大地震你应该记得,死了多少人啊?难道你想仙台山当初的悲剧在大城市里重演?
这是造孽!是犯罪!是毁灭!是杀戮!你懂不懂啊?那些房子是多少老百姓一生的积蓄。咱不能为了钱磨灭自己的良心啊?”
张德全一边用手绢擦泪,一边说:“知道了,我错了,真的错了,你帮帮我吧。”
我说:“现在回头还来得及,把那三座楼给扒了,重新建设,我可以给你注资,这样的话,你的损失会减少一半,至少不会倾家荡产。
咱们用正规标号的钢筋,正规标号的水泥,也算是亡羊补牢,我找关系跟上面说说,不罚你的钱,也不会让你坐牢,有错咱改了,他们也不会把你咋样,只是工期会拖延几个月。”
张德全浑身一抖:“你说啥?把那三座楼给扒了?那……我找你干啥?”
我一愣:“那你想咋着?”
“我的意思,找你帮我疏通关系,三座楼留下,接着卖,卖掉以后,纯利润我分你一半。
你不是会按摩术吗?把省里那些领导跟他们的太太约出来,使劲摸,用力摸,将那伙人按舒服,咱们的楼就会没事,照样会挣大把大把的钱。”
“你的意思,让我帮你行贿?拉关系,盖起来的三座豆腐楼,接着去坑害那些业主?”
张德全说:“就是这个意思,其实那三座楼还挺不错的,就这样住,一百几十年也没事。
地震又不是天天有,再说了,六级地震,七级跟八级地震,谁又能分得清楚?那些业主知道个屁!”
我愕然了,蹬蹬蹬后退两步,一股怒火窜天而起,不由大骂一声:“张德全!你想拉老子下水?!”
张德全说:“下个啥水啊,一起挣钱而已,你一文钱的资金不用投入,到时候,我给你两成的干股。那可足足一个亿啊,如果楼卖得好,你得到的可能会更多。
我一听,头顶简直要冒烟了,恨不得一脚把他踹出去。
“可那些业主咋办,老百姓咋办?就那么住进你的豆腐楼里,等着有天大地震把自己埋葬?
张德全,从前我还以为你只是贪,做人还有自己的底线,今天才知道,你是个没底线的人……你……马上给我滚!!”
张德全说:“初九,啥底线啊?不这样我就赔死了,你知道吗?其实我没多少钱,全部家产才三个亿。
现在,我把所有的钱全投进去了,三座楼一旦被拔掉,两个亿就没了,地皮不是我的,是银行的,那我就彻底完蛋了,不但会倾家荡产,还会负债累累,到时候,其他的小股东会吃了我……!”
“那你就违背自己的良心,接着害人?你……简直无可救药!”
“初九,我求求你行不行?出手吧,老哥知道,你跟省里几个大领导的关系不错。只要你出手,我就得救了。”
我的嘴唇哆嗦,不是看他年纪大,还真想给他两脚。
“你滚不滚?信不信我用擀面杖轰你走?”
张德全说:“三成,我给你三成的干股。”
“滚!”
“五成!咱俩一人一半行不行。你可是我最后的救命稻草。初九,干嘛那么固执呢?”
“去你妈的!”
当!我抬腿就是一脚,真的把张德全给踹出去了。
刚才他进屋的时候,我还挺高兴,以为这小子要把地皮卖给我,或者拉我入股。帮他收拾那些烂摊子。
可没想到,他就是不舍得拔掉那三座豆腐楼。
这是我绝对不能容忍的,不踹死你,都对不起仙台山死去的列祖列宗。
张德全刚被我赶出门,就跟一个人撞个满怀,那个人是秀莲。
秀莲跟她前夫走个迎面。女人呵呵一笑:“张德全,你也有今天?”
张德全一楞:“秀莲,你……咋在这儿?”
秀莲说:“没错,老娘就在这儿,现在已经成为了初九工厂的车间主任。”
“那你跟杨初九……?”
秀莲说:“俺俩是老相好,不但一块吃,一块住,还一块睡呢。他可比你强多了。人家是银枪小霸王,有本事你再打老娘啊,用你的鞭子抽,鞋底子抽,还用烟头烫我啊,你咋不烫了……?”
秀莲得瑟地不行,张德全落到如今的下场,正是她最乐意看到的。
老张咬咬牙:“你不要嚣张!”
秀莲说:“咯咯咯,老娘就是嚣张,实不相瞒,你用劣质的钢筋跟水泥,是俺最先发现的,也是俺把这件事告诉二毛的。
检举揭发的匿名信是二毛写的,是他给省里人告密,你的工地才被查封的。”
“你……好狠啊。”
秀莲说:“谁让你得罪女人?今天姑奶奶就告诉你,女人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张德全的脸青了,同样嘴唇哆嗦:“真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当初我对你那么好。到底是为啥?”
秀莲说:“不为啥,两个字……报复!你害死俺爹娘,夺走我的青春,就应该付出代价。你还虐待老娘,谁让你用烟头烫老娘的腚……。”
“你偷汉子,我就该烫你!”
“你烫俺,俺就让你倾家荡产!”
“别忘了你还有孩子,祸害我,对孩子没啥好处,孩子你也有份。”
秀莲说:“那孩子跟俺没关系!是你张家的种,有本事你就掐死他!”
“你……。”张德全晃了晃,白眼一翻,扑通摔倒在地上,老家伙晕死了过去。
秀莲也够精明的,立刻将张德全对我的仇恨转移了,移到了二毛的身上。
这样的话张德全恨得就不是我,而是二毛。
张德全哇哇吐了好几口血,旁边的两个保安赶紧搀扶了他。
秀莲却当做没看见,反而冷冷一笑,进了俺家的门。
张德全完了,彻底完了,气血攻心,住进了医院。
老头六十了,本来就有心脏病,脑血栓,轻微的气管炎,再加上秀莲这么一气,差点嗝屁着凉。
一个礼拜以后,他的两个保安到仙台山来找我,说:“杨董,我们董事长想见见你。”
我问:“他在哪儿?”
“y市第一医院。”
于是,我跟着他的两个保安到医院去看他。
再一次见到张德全,我心里又是一酸。
他变得更老了,一个礼拜的时间,头发全都白了。
他躺在病床上,脸上还带着氧气罩,人也瘦多了,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看到我来,他的脸上展出一丝笑色,想摘掉氧气罩。
我说:“张哥,你别动,我来,我来。”赶紧坐在了他的旁边。
张德全颤颤抖抖,慢慢抓住了我的手,还是艰难地把氧气罩摘掉了。
他说:“初九,哥……错了,真的错了……不该祸害人,报应啊!可我保证,没有祸害过你。”
简直是废话,没有祸害老子,我的蔬菜通道会堵塞不通?老子会再开按摩门诊,重新打开通道?
都要死了,还不说实话,心机真他奶奶的深。
不过看他那么可怜,我真不想戳穿。
我说:“张哥,你有啥话,只管说,能帮的,我一定帮。”
他说:“初九,我的那块地……你……接手吧,三座楼扒掉……重新盖。反正我是赔了。不过那些债务的窟窿,你要帮着我堵上……。”
他的意思,就是让老子帮他还债,因为三座楼扒掉,他三个亿打了水漂不说,至少负债三四千万。
这个不用算,账目在哪儿摆着呢,不过如果我接过来,一定会赚钱。
起初,老张就是想我加入,将来所有楼盖起来,获得的利润,可以跟原有的资金持平,不赔不赚,就当找经验了。
谁知道会落到这种地步。
我说:“张哥,你别说话,好好养病,病好了,楼还是你的,你自己扒掉再盖,我给你注资,借钱给你,不要利息的。”
张德全摇摇头,说:“不用了,没机会了,我要死了,可临死以前,我有件事不放心。别人信不过,我就信得过你。”
“你说。”
“就是我……儿子,他才刚刚六七岁,啥也不懂。老哥走了,我把儿子托付给你,你一定要把他当亲生的那样对待。”
我说:“行,没问题,我会交给秀莲,让她照顾,她们母子我都会照应。”
张德全笑了笑,抽抽搐搐从旁边的茶几上拿起一份合约,说:“这是转让合同,上面有我的签字……就剩下你的签字了,签下你的名字,以后那块地就是你的了。
我知道这很难为你,因为现在,至少你要帮着我还三千万。别让那些小股东吃亏,别让业主吃亏……。”
这才算说了句人话。
何止三千万,我算了算,至少要帮他还五千万。
因为那三座楼扒掉,排污也是个问题。楼扒掉需要资金,垃圾清理走也需要资金,哪儿都是人工,哪儿都是钱。
也就是说,我接手那块地,就等于接受了他两个亿的银行外债。账面上还有一个亿,他那块地是一个亿,老子还要帮他再多拿五千万。
简单的说,就等于我花一亿五千万,把那块地又从他手里买了回来。
赶在平时,我是绝对不会干这种吃亏事儿的,一定会死命地压价。
可老张成这个样子了,剩下秀莲孤儿寡母,我还能说啥。
吃亏就吃亏呗。
第483章 张德全死了
他变成这个样子,我也难辞其咎,如果不是我让秀莲把他捣鬼的事儿告诉二毛,二毛也不会写那封检举信,他就不会病成这样。
不过话说回来,也是他活该!咎由自取。
商战就这样,有时候为了利益会不择手段。
生意是生意,情义是情义,我利用手段打败了他,就必须接手这些麻烦。
我说:“张哥,我不签,找医生给你治,你还年轻啊,不会那么容易死。”
那知道张德全急了,怒道:“你不签……这块地就被龙盛给夺走了。你知道不知道,龙盛杀了个回马枪,他们一直在找我,把那块地给收购?
初九,我不放心啊,虽说哥混蛋,可我真的在这块地上付出了很多心血,它就像我的孩子。
我的心血只有交给你才放心,因为我相信,你会把这个烂摊子收拾得很好。不会让我失望。”
我没办法,只好签约了。
就是那块地不要,也不能让龙盛夺走,道理很简单,y市的地当然要有y市的人开发,外省人不能随便踏入老子的地盘。
张德全在医院躺了半个月的时间,病越来越重。
他的心脏病时急时缓,不复发的时候还凑合,一旦复发,就浑身抽搐,白眼直翻,必须***救。
特别是最后的几天,一天复发好几次,其中两次差点没倒过气来。
医院早就下了病危通知书,等待家属签字,可他没有家属。
秀莲跟她离婚了,在法律上不是她媳妇儿。
眼瞅着这老家伙越来越不行,我也有点着急。立刻给红霞打电话,让她安排秀莲抱着孩子到医院来一次。
开始秀莲还不乐意,在红霞跟我娘的劝说下,终于来了。
张德全的儿子跟娘在一块。
俗话说不见棺材不落泪,当秀莲迈步走进病房的时候,眼泪终于掉了下来。
他俩毕竟做过夫妻,整整八年,一日夫妻百日恩啊。同床共枕那么多年,咋能没有一点感情?
秀莲不爱张德全,可她毕竟是她男人,孩子也是他在自己肚子里播下的种。
张德全发现秀莲走进屋子,再一次笑了,说:“秀莲,你还是来了……。”
秀莲哇地一声:“德全,你咋还不死,还不死啊?”
张德全说:“别急,我很快就会死,对不起,当初是我欺骗了你,坑害了你的父母。可我那是喜欢你。
相同的手段,我也欺骗过小丽,欺骗过陶花。我不是个人,也不懂得珍惜。可咱俩毕竟有过家,有过孩子。
你跟着孩子过吧,好好照顾他,给我留下最后一条根……。”
秀莲哭着说:“你死,你死,赶紧死吧!只要你闭眼,俺立刻去偷小白脸,跟别的男人好。”
张德全说:“我死了,你可以改嫁,其实现在就可以,我也无权过问,可别管以后你嫁给谁,都要对咱儿子好……。”
秀莲一下跪在了地上,说:“德全,你别死,别死啊!俺说的是气话,你死了,咱娃就没爹了……你起来抽俺吧,在俺的屁股上烫窟窿眼吧,俺再也不恨你了,呜呜呜……。”
张德全说:“以后,初九就是孩子的爹……哎……本来想给你们留下点财产的,可没了,啥也没了……。”
这是张德全留给秀莲的最后一句话,说完,他的眼角就滚落出两滴老泪,眼睛一闭,再也没睁开。
医生帮着他检查的时候,老张停止了呼吸,心跳也停止了。
张德全就那么死了。
本来我还想跟他较量一番,过过招,战场没拉开,他就完蛋了。
他啥也没有给孩子留下,只留下一屁股债,还有将军岭的那座老房子。
对了,y市还有一座房子。
饲养场没了,抵给了我。那块地没了,抵押给了银行,建材市场也抵押给了银行。
所有的活动资金全部砸进了那三座楼里,血本无归。
他的丧事是我帮忙办理的,火葬场一拉,炉子里一烧,就剩下一捧白白的骨灰。
仙台山一代纵横商界的奇才,就这么没有了。
他一生做过很多错事儿,祸害过不少人,朋友也不多。
他在世的时候,很多人跟他来往,都是想得到商场上的利益,死了以后竟然很少有人问津。
秀莲身穿重孝,她儿子也带着孝帽子,抱着相片,将张德全的骨灰埋在了附近的陵园里。
这是秀莲唯一可以做的了。身穿重孝,已经给足了老张面子。
老张死了以后,秀莲还是拉着孩子回到了仙台山,他儿子也进了仙台山小学。
丢给我的,就是那么一个烂摊子。
关于那个烂摊子,我在家一直算,算老张到底赔了多少钱,我这次到底要投入多少。
可哪笔烂帐我怎么算也算不对,最后,只有找到了江百岸。
我问:“百岸哥,张德全这次到底赔多少?他说三亿五千万,我怎么算来算去只有两个亿多,这到底咋回事儿。”
江百岸呵呵一笑:“你没上过大学,没学过财会,当然不会算。公司的财务很细致啊。
张德全一共投资三个亿,其中两个亿是建材市场跟地皮的抵押,另外的一个亿是他的活动资金。
那三座楼扒倒,正好赔三亿,再拆一遍拉走,乱七八糟加一块,是三到五千万左右。
绕就绕在那些股东跟期房业主的钱。
现在龙盛跟我老娘都撤资了,就剩下那些业主跟小股东。
如果那些业主跟小股东非要老张包赔损失,那他的家产就真的没有了,倒赔五千万。
如果那些小股东可以留下,业主的钱不用陪,老张的确是还有一个亿。
其实这一个亿,就是那块地皮,你已经收购了,钱给了老张。
损失的责任全都在他,所以,他必须包赔,那些小股东跟业主如果非要回去,账面上就等于没钱了,你净买一块地皮,就这么简单。”
我说:“简单个屁!你差点把老子绕晕。”
江百岸说:“这么简单的账,也会绕晕,你这董事长啊,咋当的?”
我说:“一句话,你就直说,怎么才能把损失降到最低?”
江百岸说:“很简单,把那些小股东留住,不用退钱给业主,就可以了。”
“喔,那就是多出一个亿,那这一个亿算谁的?”
江百岸说:“当然是业主跟小股东的,就看你有没有能力留住那些小股东跟业主。”
“那就是说,老张一毛钱也没留下,老子真给他背了五千万的债务?”
江百岸微微一笑:“是这样的?”
我苦笑了。
这也不能怪我,我他妈就是一个泥腿子,种菜的出身,王八蛋才会算这些乱七八糟的账。
江百岸接着道:“简单的说,就是那三座楼全部赔了,用的就是老张所有钱,谁让他偷工减料,业主跟小股东不能跟着他赔钱。”
我赶紧摆摆手:“你别说了,越说越晕。你赶紧帮着我理顺,咱们立刻动手盖新楼。”
江百岸说:“初九啊,你对房产狗屁不通,就敢一脚踏进来,胆子不小啊。万一跟老张一样,赔了咋办?”
我说:“你这是屁话,我要是懂,还要你干啥?要巧燕跟孟哥干啥?谁说不懂就不能干房地产?老子手下有能人啊。
你每年拿我三百万年薪,巧燕拿我三百万年薪,老子雇佣你们又不是吃干饭的。
就算我肯赔,你们这伙人也不干,我赔钱,你们就会跟着吃屁喝风。
所以,老子只需要翘着二郎腿,一边喝茶,一边看电视,你们这伙人就会屁颠颠给老子创造利润,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江百岸说:“是,你牛逼!”
“那你说,接下来咱们该咋办?”
江百岸说:“很简单,咱们有四个亿闲钱,现在买地皮,清理废弃楼盘,砸出去一亿五千万。还剩两亿五千万。
把那些小股东跟业主留下,加上他们的钱,是三亿五千万。至少要注资三个亿,才能完成第一期楼盘的建设。”
我问:“还剩三个亿的缺口,咋办?”
江百岸说:“很简单,跟龙盛合作,让他们重新注资,就不是问题。”
“怎么又是龙盛?我不想跟他们合作。”
江百岸说:“不想也不行,必须拉投资,要不然会耽误工期。没钱啥事儿也干不成。”
我只好点点头,说:“中!先召几个股东开会,把他们跟业主留下。”
接下来,事情分两步走。
第一步,留下业主跟小股东。
第二步,重新拉投资。
董事会上,那些小股东几乎全都到场了,他们是来要钱的。
会议特别热闹,熙熙攘攘,我刚刚走进门,他们就开始咋呼:“还钱,还钱!我们撤资了,不跟你们合作了。”
把我气得将文件夹一下子砸在了桌子上,怒道:“咋呼啥?咋呼个啥啊?你们这群混蛋!”
“卧槽!杨初九,你怎么骂人呢?”
我说:“就骂了,哪又咋了?你们这群人就该骂!只要谁站起来,说不知道张德全偷工减料的事儿,我就不骂谁。
张德全偷工减料,难道就没有跟你们商量过?他节省下来的钱,你们就没打算分?
分钱的时候一个个比兔子跑的都快,遇到麻烦,就让老张一个人背黑锅,这叫啥合作伙伴?
今天,老子把话放在这儿,谁愿意退出的,老子一定会退钱给他,可要赔大家一起赔!我只能退给你们一半!
爱要不要?不要,一分钱也没有!!”
下面的人喊到:“杨初九,你这不是耍赖皮吗?”
我说:“对!老子就是耍赖皮!做生意就这样,有了利润一起分,亏损以后一起赔。
从前的事儿我不管,我接手以后就这个规矩!
如果你们想跟我合作,我杨初九答应,将来赚了钱,照样给大家按照原有的计划分红。一个钢儿也不会少你们的!谁乐意退出的,站出来吧!”
第484章 峰回路转
我用眼睛往下扫了扫,下面没人做声了。
一个女股东站起来说:“杨初九,那你说话算话,我们投进去的钱,将来一定要有回报。”
我说:“放心,我老杨一口唾沫一个坑,只要大家帮着我渡过这一难关,将来楼卖出去,我自己倒贴钱也会给你们。”
大家你看看我,我瞅瞅你,全都不做声了。
话说到这种份上,还撤资个鸟?
董事会没开二十分钟就散场了。小股东这边稳住,然后就是那些业主。
业主买的是期房,钱也是从银行贷来的,大大小小上百个业主呢。
最近听说这块地被仙台人接受,不再围堵城建局的门了,统统过来围堵我的办公室。
对待业主,当然要客气,跟对付那些小股东不一样。
小股东是有利益的,可业主等于是公司的客户,只能好言好语相劝。
江百岸苦口婆心说:“大家静一静,没错,从前张老板的公司没有了,这块地被我们给收购了。不过大家的钱还在。
公司出了这样的事儿,是谁也不想看到的。有想退房的,我们一定会还给大家,一分钱也不会少你们的。
既然你们相中了这儿的房子,就是对我们的信任。我江百岸利用仙台山房产公司总经理的身份跟大家保证,一定如期交房,我可以再给你们每人签一份合同。
如果不能按期交房,我们公司会包赔大家的一切损失。”
江百岸的手里拿着合同,在人群里扬过来扬过去,真是口干舌燥。
好说歹说,那些业主是不闹了,纷纷签约了新合同。
真想不到张德全死都死了,还给老子留下这么多麻烦。娘希匹仙人板板的!
跟老子上辈子欠他的一样。
别管咋说,他害过二毛,害过秀莲,害过小丽,害过很多人,至少没有直接害过我。
断交的那天是吵架了,可毕竟做过忘年交的兄弟。一天是兄弟,一生都是兄弟,这个烂摊子我必须接手。
有时候,我杨初九还是很伟大的。
接下来,我们一边在扒倒那三座豆腐楼,一边在紧锣密鼓接着盖。
因为工期赶得紧,当初跟业主也是签约了合同的,楼不按时盖起来,包赔的损失也是超额巨大。
很快,三座豆腐楼被崩塌了,垃圾清理了出去,在原有的地基上重新起楼。
下面的地桩打得还挺结实。看来张德全这人做事还挺讲究规矩的。省了老子不少事儿。至少地桩的钱是省下了。
三亿五千万,根本不禁花,眨眼就会花没。我必须要搞到新的投资,拉到新的合作伙伴,要不然,下场或许会跟张德全一样。
所以,我跟江百岸不得不再一次去了龙盛的办公楼。
目前,我已经从仙台山蔬菜公司把百岸哥给调了出来,从前的工作有孟哥跟大东管理。
而江百岸则专心致志管理y市的房产。
这是我人生第一次踏进房产业,只能胜不能败,要不然就会影响以后的信心。
来到龙盛的门口,江百岸说:“初九啊,要不……你别进去了,我一个人去。”
我问:“为啥?”
他说:“你脾气不好,万一人家开的条件苛刻,你再给打起来。”
我说:“放屁!我杨初九大小也算个人物,啥难听话没听过?能伸能缩,能大能小,能直能弯。咱们这次是求人,我一躬到底还不行吗?”
江百岸噗嗤一笑:“那你是乌龟……还是鸭子啊?”
我说:“老子不是乌龟,也不是鸭子。”
江百岸说:“那你就是……鸟。还他妈能伸能缩,你咋不说能硬能软?”
我抬手打他一拳,说:“你才是个鸟呢。”
在仙台山,也就江百岸跟孟哥敢指着我的鼻子骂,我还乐意挨骂,换上别人,是不敢这样跟我开玩笑的。
走进龙盛大厦的门,进去了董事长办公室,这次来跟上次不一样了。
上次是半年前,我拉龙盛一起对付张德全。那时候,他们的公司刚刚成立,里面没啥人。
现在里面却熙熙攘攘,人影攒动,写字楼里员工很多,都在埋头作业。
招待我俩的,还是上次那个副总经理,特别的客气,泡了茶。
我问:“你们董事长嘞?人呢?不是有预约吗?”
那经理说:“不好意思,今天,我们董事长还不在。”
我一听气就不打一处来,这不涮老子玩吗?做生意怎么能这样?完全没有诚意。
我说:“那他这次又干啥去了?”
“喔,本来说好他今天回来,可哪知道那边忽然下大雨,航班取消了,所以今天就回不来了。”
“你们董事长干啥去了?”
“在海南,最近海南多雨,还有暴风,飞机误点了,不能按时起飞了。”
理由还挺充分,说白了是不想见我呗,想拿拿架子,搓一下老子的锐气。这种手段在生意场上屡见不鲜。
江百岸说:“老周,你们董事长是不是故意躲着不见我们?我们杨董也很忙的,既然大家约好了时间,为啥会说话不算话啊?这样可不好。”
老周说:“没办法,人算不如天算,天有不测风云。”
得!又白跑一趟。
走出办公大楼,我说:“百岸哥,咱们可不能这样。万一龙盛不给我们注资,咋办?”
江百岸说:“那就糟了,那样的话,咱们的楼就一定不能如期交工。”
“你帮我算算,大概还需要多少钱,才能把有的楼盖起来。”
江百岸说:“不用算,是这样的,楼是一边盖,一边卖,第一期工程完毕,差不多就卖完了。有了钱,才能盖第二期。
两期楼全部下来,大约需要十四个亿,目前,我们要有六到七个亿才行。
“也就是说,还差三亿五千万?”
“是这样的。”
“那你帮我算算,咱们仙台山所有的固定资产加起来,还有多少?”
江百岸说:“刚好八个亿。我说的是,加上咱们刚刚投资的四个亿。”
“你的意思,咱们所有的工厂,企业,地皮,全部加起来,还剩四个亿对吧?”
“对。”江百岸一惊,明白了我要干啥:“初九,你打算把所有的公司抵押给银行?自己把楼盖起来?那可不行,那样的话,咱们就一点退路也没有了。”
我说:“要啥退路?退个毛!咱们还有退路吗?把公司全部抵押出去,套现!”
江百岸说:“不行!坚决不行!你这样做,仙台山那些群众咋办?工厂卖了,他们吃啥,喝啥,要有多少人失业?初九你别犯傻。”
我说:“你懂个毛!房子的利益才是最大的,卖了房子,所有人都有饭吃,而且比开工厂拿得多得多。你守着那些地,靠着卖白菜,能赚几个钱?”
“可是……。”
“没有可是,我就是想自己干,不想跟人合伙,将来,也不想给他们分利润。咱们有这么多钱,完全可以搏一搏的。当初,我是五万块贷款,五十亩地才有了今天的局面,大不了老子还回家种白菜去。”
“初九,你这是不负责任!!”
”工厂是我的,我说咋着就咋着,就这么干!!”
我准备把仙台山所有企业全部给抵押出去了。这是一招大手笔,也是任何人想不到的。
那三亿五千万的缺口,必须要想办法弥补。
将军岭的饲养场,仙台山的蔬菜工厂,再加上l市的肉联厂跟罐头厂,绰绰有余。
小宁新盖的罐头厂也起来了,所有的机器设备安装整齐,正在开工。
把所有企业抵押出去,老子还多出来一个亿呢,我怕个鸟!
我杨初九有钱,要知道,是抵押,不是卖掉。
抵押有个期限,在期限之内还不上钱,银行才有权利拍卖。
可以这么说,抵押的期限不到,老子就有本事把这些东西再赢回来。
江百岸说:“好,你是董事长,你说了算,你咋着说,我只能咋着做。……不过,我有个更好的建议。”
“说!!”
“咱们只是把将军岭饲养场抵押出去就可以了,再加上脚下这块地。
这块地是你刚刚从张德全手里买回来的。他可以到银行抵押,你也可以啊。这样的话,咱们还能再套现两个亿。
还差一亿五千万,这个就不用怕了,因为房子第一期盖不完,就能卖掉一多半。
你想想,这一半是多少钱?足以让我们完成第一期,还有剩余的。”
我哈哈笑了:“这么说,咱们就不用拉龙盛入伙了?”
江百岸说:“这样算下来,可不就不用了吗?l市跟仙台山咱们的老根基还不用动!”
我说:“好!就这么办!”
有了江百岸,对我来说可真是如鱼得水。
这小子太聪明了,不仅仅是我的左膀右臂,还是最好的军师。他跟巧燕,是我杨初九这辈子的福气。
其实盖楼很简单,没有我想的那么复杂。
在乡下,有五千块钱,就能盖起来一座价值十万块的房子。
赊呗,欠呗。
工价可以赊欠,水泥可以赊欠,拉砖,拉沙土,钢筋石头子,都可以赊欠。房子盖起来,五千块还花不完。
搞房产跟家里盖房是一样的,要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民工,都拿不回来工资,那么多的料场,整天围着工地要账。
我杨初九是老实人,不想亏待任何人,所以才会为资金整天发愁。
对于房产业的老油子,他们早就赊惯了,欠惯了,根本不把欠账当个啥。
手里有两个亿,就能揽下十个亿的工程。
跟他们比起来,我的资金已经相当雄厚了。
就这样,几天以后,江百岸帮我把养殖场跟罐头厂的老地又抵押给了银行,套现了两个亿。
加上手里的三亿五千万,达到了五亿五千万。
另外,我们雇佣了广告公司,对新建的楼盘开始了大量宣传,销售期房。
因为罐头厂的地势好,在市区中心,还守着一条贯穿城市的大河,所以价格不低。
数以百计的业主纷纷扑向售楼中心,三个月的时间不到,期房就销售了一半还多。
第一期没有盖完,就已经开始盈利了。
龙盛集团的老总,也就是我哥杨初八,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连口汤也没喝上。
第485章 秀莲的焦躁
仙台山的企业让我完成了原始资金的积累,y市的房产又让我大发横财。
第一期楼没盖完,果然销售一空,第二期楼的建设资金已经相当充足了。
这个时候,江百岸说:“初九,目前我们的楼只能盖,不能卖了。”
我问:“为啥?”
他说:“你没看吗,现在的楼市一路盘升,谁卖得早,谁获得的利润就少。谁卖得最晚,谁获得的利润最大。
如果我估算得不错,在将来的两年里,这儿的房子将飙升三到四倍不止,会有更大的利润空间。”
我问:“你说咋办?”
他说:“一个字,等!盖起来别卖,等上一年,咱们的利润立刻翻倍。比再买块地再盖一片房子还要赚钱。”
我说:“好,听你的,那咱就等。”
又被江百岸说对了,第二期楼盖起来没有立刻卖,足足等了一年多。第三年刚刚开盘,就被人抢购一空,果然升值了两倍还多。
我第一次在房产业尝到甜头,从此以后就变得欲罢不能,疯了一样开始买地,倒卖地皮。
仙台山蔬菜工厂,将军岭的饲养场,包括l市的罐头厂跟肉联厂创造的利润,全都变成了四周几个城市的地皮。
买那么多地,人手明显不够用了。所以,我把巧燕也从蔬菜工厂给调了出来,跟她哥江百岸一起管理。
巧燕从前的总经理位置,全部交给了孟哥。
后来,我已经看不上那几个厂子了,因为工厂创造的利润太低太低,赚的钱太少太少。
一块地皮,在手里压半年,再倒手卖出去,就可以赚到五个工厂一年赚不到的钱。
两年以后,我的活动资产就突破了二十亿,加上龙盛跟仙台山企业合并,差不多就有了三十亿。
如果再加上当初的几个工厂跟那些地皮,简直是无法估算。
因为五个工厂的地皮都是我从前购买的,同样在一路飙升。
这还不算工厂的车间,机器,所有设备跟我承包的那四千亩地。
杨初九一飞冲天,在y市鹤立鸡群,叱咤风云,成为了商界少有的奇才。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在这段时间里,仙台山平静而又喧闹。
平静的是,人们照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白天上班挣钱,晚上睡觉。
喧闹的是,风流事儿不断,操蛋事儿也不断。
其实在我第一期楼没有盖完,仙台山就又出事儿了。
首先挑事儿的,就是张德全的老婆秀莲。
那时候,我已经完成了第一期楼所有的资金储备,将一切的工作交给江百岸,回家跟红霞继续管理蔬菜工厂。
秀莲熬不住了,身边没男人,憋得不行。
张德全死了以后,那些小股东的钱我分作了两份,其中一份,当然归那些小股东,剩下的一份,算作了秀莲跟他儿子的股份。
当初盖楼赔钱了,不能让老张一个人陪,那些小股东必须付出代价。
老张把孤儿寡母交给我,也不能看着他们吃亏,所以,拨出当初的五千万,留给了秀莲母子。
这一下,秀莲就得瑟起来。俗话说饱暖思银欲,这娘们有钱了,吃饱了,穿暖了,啥也不缺,就缺个男人,身体就熬不住。
没有男人的日子,那不叫日子。白天还好点,在车间里忙活,管这个,训那个,晚上回到家,女人的心就跟屋子一样冰冷。
一只孤雁向北飞,一阵凄凉一阵悲,老张死去半年整,只见去来不见回。
秀莲姐坐房中雨泪盈盈,想起来张德全她的老公。她老头死去正好半年整啊,丢下个小媳妇孤苦伶仃。
白天没人陪着她说说话啊,到晚上躺炕上,摸哪儿都冷冰冰。
钻被窝手脚没处放,身子只能一个劲地乱挺。咋着挺也不得劲啊,差点没把她折腾疯,因为想男人想得不行。
隔窗户瞧见两条狗,前面母狗蹬蹬腿,后面公狗把腰弓。
俩狗在干那种见不得人的事儿,秀莲瞧见就来气儿。
心说,老娘咋连条狗都不如,狗还能有个伴,我他娘的算根葱?
她抄起皮鞋去打狗,隔着窗户把鞋扔。
咣当一声砸中了狗,两条狗吱吱哇哇跳进了坑。
结果力气有点大,鞋子砸进了俺家的咸菜翁。
偏赶上老子没吃饭,到翁子里去捞咸菜,把秀莲的鞋子给捞碗里去了。
张嘴咬一口,奶奶隔壁,娘的个脚,这是谁家的臭皮鞋?呸呸呸!还他娘的是个香港脚,差点把老子呛趴下。
红霞问:“你呸个啥?”
我问:“你咸菜是咋腌的,放着萝卜白菜不腌,为啥腌你的臭皮鞋?”
红霞说:“这臭皮鞋又不是俺的,看样子像是秀莲的。”
于是,我把皮鞋抄起来,隔着墙头又砸过去了,趴!正好糊秀莲的脸上。
女人在里面急了,怒道:“杨初九,扔恁娘隔壁啊?”
我怒道:“你扔恁娘隔壁?啥都往老子咸菜缸里扔,咋不自己啃?”
女人说:“俺用鞋打狗,又没扔你?”
我说:“没扔我,你准头还恁好?你到底想干啥?”
秀莲不睡了,穿起衣服,走出门,爬上了拦马墙,冲这边嚷嚷:“杨初九,你说话不算话,就该用鞋子砸你脑袋!”
“我咋了?”
“当初你答应俺,给俺找对象的,介绍小白脸。小白脸呢?整天就知道挣钱,把俺的事儿忘了,你说该不该砸?”
我脸红了,还真把这事儿给忘了。赶紧说:“对不起,明天帮你找。”
女人说:“两年前老张就不碰俺了,二毛也不理俺了,老娘的身子寂寞空虚到了极点。想男人想得脸都焦黄,五天吃不下一碗饭,三天喝不下半碗汤,瘦得我前腔都贴后腔。浑身没有一点力,不扶桌子也得扶墙。
告诉你,再不帮俺找男人,明天俺就隔着窗户钻你棉被里去!让红霞给俺腾地方。”
卧槽!这娘们还真的讹上老子了。
其实我一直没有忘记给秀莲再找个男人。
现在的光棍不好找了,比不上前几年。
前几年日子穷,出门裤子都露腚,村里的大姑娘小媳妇都往城里跑,光棍一扒拉就有几十条。
自从仙台山富起来以后,村子里的光棍明显不够用了。
不但所有的大姑娘小媳妇留在家里挣钱,山外的女人也屁颠屁颠往山里跑。
有的女人,一听说男人是仙台山户口,就哇哇往怀里扑。
没办法,仙台山有钱啊。
踅摸过来,再踅摸过去,一个单身男人也没找到。
都怪我杨初九罪孽深重,为啥让仙台山那么富?这不自找麻烦嘛。
所以我站拦马墙这边说:“秀莲啊,对不起,改天,我再瞅瞅,招一批大学生博士生啥的,到咱工厂来,随你挑,行不行?”
秀莲说:“这还差不多,你快点,姑奶奶熬不住了。”
她还真熬不住了,跟山里其他寡妇一样,都学会了玩**。
可**,哪有抱个男人在怀里实在?
我在这边紧锣密鼓张罗,可大学生不是说来就来的。
人事不归我管,那是杏儿的事儿,目前杏儿可是仙台山公司的人事部经理。
她还打着光棍守着寡呢,有好男人,还不紧着自己挑?
再说了,大学生年纪都小,二十四五岁,谁乐意嫁给你个半老徐娘?
所以,秀莲特别心急,脾气也暴躁。
在车间逮谁训谁,动不动就摔这个砸那个,弄的车间的女工看到她就躲得远远的。
很多女工在下面窃窃私语,说她是得不到宣泄,得不到男人雨露的滋润……憋的。
其中有个机会摆在秀莲面前,她珍惜了,可惜事儿还是没有成。
那天,街里来了个无线电修理工,是个修家电的。
那个修理工年龄不大,三十岁左右,长得不错,进村子就喊:“修理电视机,收录机,洗衣机,vcd,dvd,冰箱,啥都修!!”
偏赶上秀莲在屋子里吃饭,听到男人喊,她端着碗走出了家门。
第一眼瞅到哪修理工,她就心动了,感叹一声:“好俊的后生。”
那后生皮肤很白,一瞅就不是本地人,个子也不低,牙齿整齐,没有歪七扭八,头发也溜光水滑。国字脸,一对大眼。
秀莲就问:“修电视的,你是哪儿嘞人?”
修理工说:“很远,很远,俺家离这儿几百里呢。”
“那你为啥到俺这儿来了?”
“很简单,别的的地方要不上去钱,你们这儿修理家电能挣钱,没人搞价。”
还真是,最近仙台山人可有钱,修个家电,票子都是大把大把扔。
女人端着碗,一边呼噜饭一边说:“那你来俺家,帮着俺修理一下电视吧。”
修理工说声:“好嘞。”推着自行车走进了秀莲的家。
秀莲就住我隔壁,她在左边,孟哥跟孙桂兰住右边,中间是我家的四合院。
秀莲的院子很干净,种了不少花草。修理工感叹一声:“你们仙台山真好,谁家都有钱,院子布置得跟花园一样。”
秀莲道:“少废话!赶紧修,修理完毕,姐姐有好事儿给你。”
秀莲的电视真坏了,最近天气潮,电视打开画面就模模糊糊,啥也看不清,一个小时才能分辨出电视上的人影。
那修理工瞅了瞅,说:“大姐,你家电视管座坏了,要换新的。”
秀莲眨巴一下眼:“啥叫管座?”
“就是电视机显像管后面的底座,哪东西进水受潮了。”
“那……修一下多少钱?”
修理工说:“四十块。”
女人噗嗤一乐:“钱照样给你,修理好,跟姐耍耍,行不?”
那个修理工完全误解了秀莲的意思,他觉得女人跟他耍,不是斗地主,就是打麻将。于是点点头说:“中!”
“那,你修呗。”
修理工把电视拆开了,工具呼呼啦啦摆一桌子。
女人问:“俺家电视啥牌子的?”
修理工说:“长虹25g8。”
女人问:“这个……啥意思?”
修理工说:“g8,是电视的批号,25,就是25英寸。”
秀莲说:“哇塞,好大……。”
第486章 可怜的修理工
修理工在哪儿修,秀莲在旁边看,一边瞅,她一边跟那后生聊天:“大兄弟,多大了?”
修理工拿一把电烙铁,一边焊接一边回答:“姐,俺今年28了。”
“成亲了没?结婚了没?有媳妇了没?”
“没呢,这不家里穷,俺哪儿也是大山,娶不起媳妇啊。”
“老天!这么说你还是个童男?没有经历过女人?”
“没。”
“太好了!那你有没有想过,在仙台山落户,找个媳妇儿?”
后生说:“不行啊,你们仙台山现在的户口紧张地很,一般人进不来,俺没那福气啊。”
秀莲说:“姐可以帮你啊,只要你答应,一定能成为这儿的村民,还可以在村头开一个家电维修部,以后这一代的家电,姐全介绍给你修理。”
“真的?”修理工嘴巴一咧笑了:“谢谢姐。”他的牙齿好白,还闪亮光呢。
秀莲说:“嗯,但是姐……有个条件。”
“姐,你说呗,只要能办到,俺一定照办。”
“就是陪着姐……耍耍。”
“没问题,打麻将还是斗地主,俺都会,随你挑。”
“不是打麻将,也不是斗地主,俺说的那个耍,就是男人跟女人……耍。”
修理工是个傻子,半天楞没听出来,还是低着头修。
很快,电视修好了,开机果然图像很清晰,后生还帮着她清理了里面的尘土。
一切忙活完,上好了后盖螺丝,修理工说:“谢谢姐,四十块。”
秀莲说:“给你五十,不用找了。”
“哎呀,不亏是仙台山人,就是大方。”
青年接过钱,收拾东西就要走,可秀莲却一下拦住了他:“兄弟你别走。”
后生问:“姐,还有啥事儿?”
秀莲说:“你咋说话不算话,不跟我耍,想走没门!!”
后生说:“耍呗,你说咋着耍。”
于是,秀莲关门上锁,院子门锁了,屋子门也上了门栓,然后,女人往炕上一坐,转身就解衣服。
衣服一解,全身白光光的,枕头上一躺,拍拍炕头说:“好了,上来吧,解衣服啊,愣着干啥?”
修理工吓一跳,问:“姐,你干啥?”
“耍啊,你不是说要耍吗?”
“你这是……让俺陪你……睡?”
“那当然,你以为老娘白给你十块啊?”
修理工的脸腾地红了,好像一块红布,不但没敢解衣服,反而吓得浑身颤抖连连后退。
秀莲问:“你咋了?还不快点!”
修理工扑通就冲秀莲跪了下去,磕头如捣蒜,苦苦哀求,说:“姐,求求你放过俺吧,俺没钱,上有八十岁老奶奶,下有嗷嗷待哺的弟妹,真的很穷啊,千万别讹俺钱。”
修理工当然害怕,这种事儿赶上谁也害怕。
现在如果有人忽然进来,绝对说不清道不明,跳进黄河洗不清。说不定人家会以为他是无赖,要欺负秀莲,好心的村民会把他脑袋打肚子里去。
打一顿还不算,这些年修家电挣的钱,全留下也不够。他担心秀莲讹人,图的就是他口袋里的几百块。
秀莲纳闷了,问:“你跪俺干啥?教你做男人,又不是要你的命?”
修理工说:“姐,命可以给你,俺的钱可不能动,一家老小都靠俺养活嘞。”
秀莲噗嗤一笑:“你还真是舍命不舍财,放心,我不会讹你钱,你瞅瞅俺的家,瞅瞅俺的装潢,家具,家电,俺缺钱吗?”
“那你……想干啥?”
“实不相瞒,姐相中了你,要跟你过日子,既然来了就别走了,住下!白天姐管你吃喝,晚上陪着姐,就这么简单。你要钱,姐给你,一家老小吃喝拉撒我包了。以后这个家是你的,俺也是你的,啥都是你的。”
那修理工一听更害怕了,心说,这不抢女婿吗?仙台山的女人有这么焦渴?
会不会这女人为了报复自己男人,偷小白脸,俺刚好撞她枪口上?那就糟了,被他男人知道,还不把老子的屁股打成番茄酱?
再严重的会坐牢,咋办,咋办?
他只能苦苦求饶,说:“姐呀,饶命吧,你吓着俺了。”
秀莲的举动真把男人吓得不轻,人家是生意人,出门在外不想惹事生非,就想踏踏实实挣钱。
秀莲过来拉他,说:“瞧把你吓得,跟鹌鹑一样,俺还能吃了你?不怕实话告诉你,俺男人没了,熬不住!就想养个小白脸,瞧上你,是你的福气,以后姐养你了。”
修理工说:“不敢,你放俺走行不行?”
秀莲冷冷一笑:“到嘴的肥肉老娘岂能看着飞了?不来也由不得你,马上立正!稍息!向后--转!解衣服,乖乖上炕,要不然俺就喊,说你强制俺,让村里人打你屁股。”
修理工蒙了,左边瞅瞅,右边瞅瞅,一个劲地擦汗。突如其来的艳福让他不知所以,还以为做梦。
狠狠掐自己一下,疼!应该不是做梦。
他奶奶个孙?真就范,就会中计,天知道她按啥心?不如……跑吧。
他想到了跑,修理工具也不要了,扑向房门去拉门闩。
门栓拉开就窜了,撒丫子没了人影。
秀莲哭笑不得,扯着嗓子喊:“你跑啥?给俺回来,俺又不会咋着你?”
她甚至怀疑这后生有病,为啥看到俺就跑呢?是老娘不够迷人,还是他真的有啥生理病?
于是,秀莲赶紧穿衣服,从屋子里追了出来。
那修理工也是吓昏了头,本来想从大门逃出去,可扑向院门的时候,没找到门栓的机关在哪儿,拉几下没拉开。
扭头一瞅,瞅到了院子里的拦马墙。四周的围墙高,跳不出去,他只能爬那段矮墙。
他的动作很灵敏,轻如狸猫快如猿猴,嗖地跳上院墙,从这边翻俺家那边去了。
偏赶上我跟红霞还有爹娘在院子里吃饭,一家人吃得正香,一个青年探头探脑翻了过来。
我一瞅不认识,心里很纳闷,哪儿来的王八羔子,大白天的翻墙头?
红霞大喊一声:“初九,贼!这是个贼!一定偷秀莲家的东西了,抓住他!”
我立刻放下碗筷,直奔那青年,二话不说,按地上就揍。叮叮咣咣几拳头下去,把这小子打得爹妈都不认识了。
那小子吱吱哇哇乱叫:“哥,饶命,饶命啊!我不是贼,不是贼!”
我说:“你好大的胆子,大白天翻墙头,非奸即盗,说!都偷啥了?”
修理工说:“啥也没偷,啥也没偷啊,俺就是个修电视机的!”
“放屁!修电视机的翻墙头?墙头上有电视机让你修?”
“不是哩,不是哩!俺帮着隔壁大姐修电视,电视修好,她不让俺走,非要俺睡觉,俺害怕了,才翻墙头准备跑。”
我愣住了,还是没听明白,修电视跟睡觉,有啥关系?
当当又是两拳,怒道:“说老实话!要不然,立刻把你送派出所去。”
“哥,别!求求你饶了俺吧,俺给你磕头了!”棒棒棒,这兄弟给我磕了好几个头,弄得我手足无措。
正在这时候,墙那边闪出了秀莲衣衫不整的身影,女人冲我一指:“杨初九,你干嘛?别打人!”
女人说着,也从墙那边翻了过来,一下子挡在了修理工的前面,跟老母鸡护着鸡仔一样。
我问:“秀莲,你们认识?”
“嗯。”
“那他为啥翻你家墙头?”
“管你屁事儿,那边是俺家,俺乐意让人翻,在自己家里,俺脱了裤子放屁,你也管不着!”
我说:“你放屁我是管不着,关键墙这边是俺家,他跑俺家干啥?”
“你也管不着。”然后,女人扯起了修理工的衣服领子,怒道:“还敢跑?反了你了!跟老娘回去!”
那修理工吓得面如土色,一下子抱了我的两腿,就是不走。苦苦哀求:“大哥,救命,救命啊!”
我问:“到底咋回事儿?老实交代!”
修理工没办法,只好一五一十,把刚才修电视以后,秀莲解衣服让他陪着睡觉的事情跟我说了。
我一听愕然了,惊呆了。看来秀莲真有点饥不择食,不要说男人,公苍蝇也不放过。
我说:“秀莲,你没事吧,怎么见男人就勾搭?”
秀莲说:“管你屁事,老娘乐意勾搭,放开他!”
我说:“不放!!你这是强制,女人我见多了,像你这么渴的,头一回见。”
秀莲不但不知羞耻,还把腰一叉,怒道:“杨初九,你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每天就许你抱着红霞喊炕,老娘就该一个人?还有没有天理!……渴也是让你逼出来的,你每天抱着红霞喊,俺在这边怎么受得了?”
这事儿还怪我了?天理何在,公道何存?
我说:“你看人家这么可怜,就放过他吧,我给你介绍个好的。”
秀莲说:“不行!这小白脸正好,俺缺男人,缺啥想啥。”
我说:“给个面子,我立刻给你介绍男朋友,你瞧,把人吓成啥了?”
秀莲说:“那你啥时候帮俺介绍,俺要立刻娶回家。”
我说:“很快,很快,今天就介绍,中不?翻遍整个仙台山,我也给你找个强壮的小白脸,行不?”
秀莲说:“那行!他工具还在那边,让他提上走吧,今天不给老娘介绍对象,我讹你一辈子!”
我赶紧怕了拍修理工的肩膀,说:“兄弟,拿上你吃饭的家伙,快走!要不然,这娘们就要咬人了。”
修理工一听,如释重负,跟得到特赦一样,赶紧翻过去提了工具,上去自行车飞也似地跑了。
从哪儿以后,他再也没来过仙台山。
第487章 兄弟妻不可欺
为秀莲介绍男人的事儿,我一直在紧锣密鼓进行着。
不介绍不行,这娘们天天缠着我,再没个男人,她就把我缠炕上去了。
前前后后,我为她介绍了好几个人,都没成。
讨饭的还不要窝窝头,竟然挑三拣四。
这个不行,太瘦,浑身没肉,净骨头叉子,硌得慌。
那个不行,又太胖,把俺压散架咋办?
年龄小的不要,年龄大的不要,没文凭的不要,长得矬的不要。
有小姑子的不要,有小叔子的不要。
脸上有痦子的不要,有胡子的不要,说就像一把掉毛的鞋刷子,晚上亲一口,跟马蜂蛰一样。
她还真难伺候。
最后我急了,怒道:“你到底想要啥?画上的电影明星好看,人家也要看得上你,也不瞧瞧自己啥质量?”
秀莲嘴巴一撅:“俺咋了?我咋瞧自己恁美嘞?总之,男人像你那样,像江百岸一样,就行了。你有本事,样子也不难看,江百岸那么帅,同样有本事。
最起码也要像孟哥,总之,样子要帅,年龄要相仿,还要有本事。”
苍天,这样的男人上哪儿去找?都被别的女人抢光了。还真不把自己当赖货,赖货也要卖个好价钱。
我说:“行行行,那要慢慢碰。找男人不是买白菜,放锅里一煮,捞出来就能吃。那是要一辈子过日子的,马虎不得,你的要求不算过分。”
在我为她寻找男人的同时,村子里的女人也全都行动起来。
红霞,瓜妹子,陶二姐,还有小丽,都在帮着她找。
不找不行啊,秀莲太危险了,见到她们的男人就勾搭。
最近的秀莲特别爱打扮,各种化妆品,这个膏啊那个粉,拼命的往身上抹。
她出门就化妆,上衣穿得特别低,雪白的两团都要显露了。
往上提得也很高,肚脐眼都出来了,小腰嫩细,白生生的,下身只有一件齐逼牛仔短裤,出门就光两条腿,
嘴上的口红也抹得跟吃了死孩子一样,顶个飞机头,站人群里,两腿跟两团还来回乱晃荡。
三晃荡两晃荡,村子里的男人就被晃荡晕好几个。
要知道,秀莲还年轻滴很,二十七八吧,大学没毕业就被张德全娶回家了。
她是结婚以后上完的大学,生孩子那年,大学刚毕业。
能让张德全瞧上的女人,都不一般,小丽就很漂亮,陶花更加俊俏。
秀莲的姿色跟这两个女人比起来,毫不逊色。
那么好的身材,再光俩腿,穿恁少,满大街晃荡肚脐眼,把那些男人弄得全跟得了脑血栓似得,跟着她的身子乱晃荡。
有一次,大东跟二东坐街头吃饭,正好碰到秀莲经过,女人的腰肢一扭,大东跟二东的身子就歪了,脑袋也歪了,碗里的饭撒一身,弄裤子上都不知道。
把瓜妹子跟陶寡妇给气得,上去拎了男人的耳朵,怒道:“看!再看!放着咱家的白面馍不吃,非盯着人家的窝窝头看个不停,瞧你俩没出息的样子?”
秀莲就捂着嘴,站旁边咯咯咯笑,腰都直不起来:“陶嫂,瓜嫂,瞧瞧俺这衣服好看不?”
陶寡妇就怒道:“好看个屁!你那叫衣服?出门披张渔网出来的吧?”
“这叫时髦,你懂个啥?”
“啥也不穿更时髦,你咋不光着嘞?别以为俺不知道你想啥,想勾搭俺男人,没门!”
陶寡妇跟瓜妹子一双妯娌就怕自己男人吃亏,扯着大东跟二东兄弟俩的耳朵走了,不让他俩瞧。
不仅仅如此,秀莲还在我跟孟哥前面晃荡。
在村子里晃荡完,她就跑工厂的车间跟办公室接着晃荡,左边扭扭,右边摇摇。屁股乱扭,好像公孔雀遇到母孔雀,一下子就开屏了。
孟哥是正人君子,心里只有孙桂兰,还能把持住,我就不行了。
我是见到这样的女人就心动,最禁不住诱惑。
我问:“你找啥嘞?捉虱子嘞?”
秀莲说:“不是,刚买的新衣服,初九你瞅,好看不?”
我说:“好看。”其实我根本没看她的衣服,看的都是衣服外面露出来的部分。
一个字,白。
加一个字,嫩。
还特别顺,别人生完孩子以后,是头发蓬松,脸色蜡黄。她生完孩子,不但没有被拖累,反而比从前更加丰满鼓胀。
张德全真有福气,这老王八蛋活着的时候咋就娶了这样的女人?
让男人不能一手把握啊。
红霞就在我旁边,气得用眼睛剜我,说:“初九,瞧啥呢?想瞧,晚上回家俺让你瞧个够,她有的,俺都有。”
我赶紧把眼光移开了,接着看报纸,恨不得把报纸捅个窟窿眼,接着看。
晚上回到家,红霞果然生气了,不理我。躺炕上,给我掉个冷屁股。
我过来抱她,女人一下将我甩开了,怒道:“去看秀莲吧,找她去吧,她就在隔壁,有本事爬她炕上,瞧个够!”
我说:“咋?生气了?你吃的哪门子干醋?我不就过过眼瘾嘛。”
红霞说:“小心长针眼,秀莲可不是好东西,老实交代,俺没回来那会儿,你是不是跟她有一腿?”
我赶紧说:“天地良心,从前她是张德全的女人,张德全是我兄弟,兄弟妻不可欺。”
红霞说:“是兄弟妻不客气吧,你对她就没啥想法?”
我说:“我想法多了去了,对小丽,杏儿,还有小宁,包括陶花都有想法。可有想法能咋着,怀里抱的还不是你?”
红霞就问:“那你说,俺美,还是他们美,跟翠花和香菱比起来,谁最好?”
“这个……很难比较。”
我不能说实话,因为翠花跟香菱都是仙台山的好看女人。而且论长相跟身段,那个也不比红霞差。
红霞回到我身边,再次接受她,很大的理由是因为同情跟怜悯。
女人为我付出的太多了,必须要得到回报。
虽然我跟红霞生活在了一起,可寻找翠花的脚步一直没有停止。
我不敢奢望她能回来,但至少应该知道她在那儿,过得好不好。
至于香菱,我一直竭力在忘掉,可怎么忘也忘不掉。
所以我只能说瞎话:“你屡胜一筹,在我的心里是最好的,最完美的,要不然我干嘛要跟你过一辈子?当初你掉进山崖,我悲痛欲绝,差点跟着你一起跳下去。”
红霞立刻抱紧了我,说:“初九,俺知道你对俺好,为俺杀了一百多条野狼。跟翠花香菱在一块的时候,也整天想着俺。
以后,你别看秀莲晃荡了行不行?想看,俺就买一件跟她相同的衣服,在家里关上门也晃荡,就咱俩,俺就晃给你一个人看。”
我说:“行!衣服明天就买,明晚我就看你晃荡。”
果然,第二天,红霞就买了一件跟秀莲一模一样的衣服,晚上穿身上,站我前面晃。
红霞晃起来,可比秀莲好看多了,晃得我心里直痒痒,没晃完,我就把她抱怀里,压身下,狠狠折腾了一回。
在红霞买相同衣服的同时,村子里的其他女人也买了很多。
大多数的女人晚上都开始跟自己男人晃荡。
不晃不扭不行啊,再不赶潮流,自己男人的心就被秀莲给晃荡跑了。
有的女人扭起来好看,像小丽啊,孙桂兰啊,陶二姐啊。身段优美,特别好看,跟陀螺一样。
陶寡妇跟瓜妹子就不行了。
陶寡妇太胖,扭起来跟水桶一样,腰身一扭,滑到砸炕上,土炕差点被砸塌,大东的腰也差点被猛张飞砸断。
至于瓜妹子,又太瘦,跟竹竿子挑着衣服一样,来回一扭,好比招魂幡,把二东吓得只喊救命。
……
秀莲的婚事就那么搁浅了,又是半年过去,没有碰到合适的男人。
她的幸福生活转变,是一个新人物来到仙台山。
而这个新人物的出现,跟小天翼的失踪,有着直接关系。
仙台山发生的第二件事,我儿子小天翼又失踪了。
这次失踪纯属偶然。
偏赶上夏天,正是放暑假的时候。红霞回到仙台山好几个月了。l市那边打来了电话,说红霞姐不在,有几笔大生意没法做。
因为那几个大客户,别人不认,就认红霞。那是几笔上千万的生意,红霞必须到场。
于是,媳妇说:“亲爱的,俺必须要到l市去一次,处理完哪儿的事儿再回来。”
我说:“好,你快去快回。”
媳妇儿说:“那俺把天翼带走了,让孩子出去透透空气,暑假过不完,俺俩一定回来。”
我说:“拜拜,一路顺风,你可别在外面领个小白脸回来。”
红霞抬手点我额头一下,噗嗤一笑说:“去你的,俺非领个小白脸回来不可,气气你!”
就这样,媳妇儿走了,带上了儿子,也带上了家里的那条狗黑虎。
他们出发的哪天,天上还下着小雨,小王开车送他们去的。
汽车开到一个小镇的时候,车里没油了,小王到油站加油,天翼下去撒尿。
加油完毕,红霞等着儿子回来,可左等不来,右等也不来。
女人吓坏了,把附近找个遍,也没找到天翼的身影。不仅仅孩子没了,那条狗黑虎也没了。
红霞哇地哭了,抓着小王问:“咋办啊?孩子没了,俺也不活了,快!通知初九。”
小王说:“嫂子别急,先找找,初九哥那么忙,别影响他,可能天翼贪玩,一时间忘记上车了。”
于是,两个人接着找,整整找了两天,汽车在油站也停了两天。
两天以后,小天翼终于打来了电话,红霞的手机响了。
红霞问:“儿子,你在哪儿?想急死娘啊,你快回来吧,心尖尖。”
小天翼在那头一笑:“娘,你别着急,我没丢,在我女朋友这儿。”
红霞差点没吓死,问:“你女朋友?你才多大?小王八蛋!刚十岁就交女朋友?你可别胡来!”
天翼说:“娘,俺没胡来,目前在一个叫磨盘岭的地方,你猜猜,俺见到了谁?”
红霞问:“谁?”
小天翼说:“香菱娘,俺香菱娘就在这儿。她还生了个小妹妹。”
红霞一听,手里的电话掉在了地上,电池都摔了出来。
第488章 两个傻孩子
小天翼的离开让红霞始料不及,也让她手足无措。
事情来得太突然,谁都意想不到。
天翼下去汽车撒尿,可惜那个小油站附近没有厕所。
孩子已经大了,十岁了,再站人群里撒尿觉得不好,于是就往前走了一百多米,到一个桥洞子的下面。
裤腰带拉开,裤子退下去,将小牛牛揪出,他努力飞出一条长龙。
不亏是我的儿子,站得高,就是尿得远,跟他爹小时候一个德行。
獒犬黑虎也歪着脑袋,瞅着自己的小主人嘘嘘,吐着舌头,尾巴摇地很欢畅。
尿完以后,小家伙打个冷战,将那个见不得光的小东西放回了雀巢,又把腰带系上了。
猛然,他觉得这里很熟悉,这个桥洞子他来过。
半年前,为了寻找生母,他落魄于此,住的就是这个桥洞子,里面的干草还在,跟当初一模一样。
在这里他遇到了生命中的第二个女孩,名字叫樱子,樱子还跟他一起去偷舅舅家的烧鸡跟酱肘子。
想到这儿,天翼忽然笑了,不知道为啥,很想见见樱子。
目前正好暑假,说不定樱子就在这个小镇上她姥姥家。
不如再去一次那个熟食店瞅瞅,要是能再看到樱子,俺的小女朋友,那该是一件多么幸福快乐的事情啊?
于是,天翼没有返回油站,直奔那个熟食店而去。
事情巧地很,被他猜对了,樱子每年寒暑两假,都会陪着娘回一次姥姥家,这个暑假樱子刚来没几天。
天翼在熟食店大门口徘徊了很久,没敢进去。
因为熟食店的老板,也就是樱子的舅舅非常凶恶,手提一把砍刀,正在剁肉。
案板被剁得咚咚响,他还光着膀子,胸口上都是黑毛,跟他奶奶的凶神恶煞差不多。
天翼不想得罪他,只能在门外面瞅,终于,一眼瞅到了女孩。
樱子正在帮着舅母干活,涮洗那些生肉,生肉还没下锅。
于是,天翼就扯着嗓子喊:“樱子,樱子!过来啊,这边!!”
樱子仔细一瞅,咧着豁牙的嘴巴笑了,小女孩正在换牙,赶紧擦干净手屁颠颠冲了出来。
“天翼,咋是你?你咋来了?”女孩子用的是普通话,这普通话是老师教她的。
如果用自己那边的方言,天翼根本听不懂,仙台山的方言,小女孩听着也费劲。
天翼也用普通话:“俺刚好路过这儿,所以就来看看你,再见到你真好。”
“俺也很高兴,黑虎!你又长大了!!”樱子也扑过来,抱上了黑虎。
黑虎认识樱子,当初帮着小主人偷烧鸡酱肘子,樱子还喂过它。
所以,黑虎伸出舌头,在樱子的手上舔,在小女孩的脸上舔,好像在给她洗脸。
黑虎的舌头毛茸茸的,弄得樱子直痒痒,女孩就咯咯咯笑。
天翼说:“樱子,你在姥姥家,咋还干活?”
樱子说:“不干活不行啊,舅母说,这儿不养闲人,俺跟娘都要干活。”
“那你娘嘞?”
“跟姥姥姥爷一起下地去了。”
这小镇上的居民大多数有地,附近哪儿都是玉米田,高粱田,目前正是玉米田除草的时候。樱子娘跟着两个人老人早上下地忙活去了。
天翼说:“你跟我走吧,咱俩一起去l市,俺带你玩。”
樱子摇摇头说:“不行啊,娘回来找不到俺,会哭鼻子的,伤心死的。”
天翼说:“那我跟你一起回家,到你家去玩,行不?”
樱子说:“好,那要等俺娘回来,娘下地去了。”
天翼说:“别等你娘了,咱俩现在就走吧,坐汽车。”
樱子说:“不行,不跟娘告别,娘回家是要打屁股的,再说,俺身上没钱。”
天翼说:“跟你舅母说一声不就完了,我有钱,好多好多钱,上哪儿都不是问题。”
“这个……。”樱子作难了。
其实她不乐意住舅母家,舅母带她们娘儿俩很不好,整天用眼剜,好像他们母女每次来,都是要分家产似得。
樱子家里穷,每次走亲戚回家,姥爷姥姥都让她们带很多东西,肉啊,香蕉水果,还有很多好吃的。
舅母就用眼睛瞪她。
其实樱子跟娘来看姥姥也不空手,同样带好多东西。只不过那些山里的土特产不值钱,舅母看不上。
女孩抿抿嘴,最后终于点点头,说:“好,俺去跟舅母告别,让她告诉娘,俺回家了,咱俩一起走。”
就这样,樱子冲着街门喊了一声:“舅母,告诉俺娘,俺回家了,马上走了,谢谢你,拜拜。”
院子里的年轻舅母根本没听清楚,冲她吼了一声:“小丫头片子,你去哪儿?回来!!”
可惜樱子没理她,拉着天翼的手跑了。
两个孩子一起奔向了汽车站,踏上了回到磨盘岭的长途汽车。
天翼没跟娘说,他知道跟娘说了,娘是不会放他走的。
就这样,小王八蛋刚刚十岁,就学会了跟小女孩玩私奔,把人家闺女拐跑了。
他还真是我儿子,遗传了爹老子优良的泡妞基因。
天翼真的有钱,全家人都宠着他,给他钱花,小家伙还有一张卡,卡里面有四五万。
大河有水小河宽,没办法,家里有钱,五辈子也花不完,孩子不花谁花?
反正老子一辈子的家产,将来都要留给这王八蛋。
樱子跟天翼买了票,上去客车,客车启动,黑虎跟当初一样,嗖地跳上了车顶。
那条狗搭乘免费的旅游车,跟着俩孩子一起去了磨盘岭。
他们离开的时间是早上七点,都没吃早饭。
汽车在平原上开呀开,足足开了四五个小时,**百里,终于在一个城市停下。
天色上午了,下去车,樱子说:“天翼,俺饿,咋办?”
天翼说:“那我带你去吃麦当劳吧,肯德基也行。”
樱子是山里孩子,没听过这些,问:“啥叫麦当劳,肯德基?”
“就是很好吃的鸡腿面包,中间有蔬菜,火腿啥的。”
“好吃吗?”
“一般般吧。”
“那要花多少钱?”
天翼说:“咱俩人,五十块足够了。”
“天哪,要花五十块?太贵了,俺不吃。”
天翼说:“我有钱,请你客,不吃白不吃。”
樱子说:“不行!俺娘说,有钱也不能乱花。”
“那你说咋办?”
樱子说:“不如,咱俩再去偷,还用你的箭射鸡腿,射烧饼,射酱肘子。”
天翼说:“卧槽,又做贼?俺爹知道,非打烂我屁股不可!”
樱子道:“你爹不是说,偷吃的不算偷吗?上次偷俺舅舅的鸡腿,好刺激,天翼,俺还想偷。”
樱子还偷上瘾了,天翼不帮着她偷,她还不乐意。
天翼没办法,只好打开书包,拿出那把小铁弓,拉出一根利箭,利箭的后面系上了线团。
天翼拉着樱子的手,俩孩子躲避在暗角里,冲着旁边一下熟食店的橱窗再次瞄准。
一箭过去,抬手一拉,一只烧鸡又到手了。
接下来,他们又偷一个酱肘子,外加另一家店里的三个大面包。
本来,天翼想再偷一件衣服送给樱子的,因为樱子身上的衣服太破了,都打着补丁。
旁边那家童装店的衣服很好,都是名牌,樱子穿上应该很漂亮。
可女孩却拦住了他,没让他下手,说:“偷吃的不算偷,偷衣服就不好了。俺不想真的做小偷。”
天翼无奈,只好把小铁弓收了起来。
脏物到手,俩孩子乐坏了,躲在一条小街上,吃得还挺香。
天翼一边吃一边问:“好吃不?”
樱子说:“好吃,天翼,跟着你真好,永远不用担心挨饿。”
天翼说:“小意思,你呀也真是,上次咱俩没钱,这次有钱,干嘛不买,非要偷?”
樱子说:“不知道为啥,跟你在一块,俺想到的就是偷,好刺激啊。”
俩孩子吃完,小嘴巴一抹,说:“该走了,希望傍晚可以回到张湾村。”
他们是午饭以后上去第二辆汽车的,又向前开四个小时,就走进了连绵不断的大山。
汽车在山里绵绵延延,好不容易又到一个小镇,就距离磨盘岭不远了,也就七八十里。
一天的时间,他们坐车离开那个油站足足一千四五百里了。
目前是下午六点左右,距离天黑还有两个小时。
两个小时的时间,必须要赶到磨盘岭,要不然,只能在大山里过夜。
剩下的路没有公交车了,只能靠步行。
于是,俩孩子一条狗,打算将这八十里的山路走完。
其实,就算走到磨盘岭,距离樱子的家还很远很远。
磨盘岭距离张湾村还有不到三十里,从磨盘岭小学出发,走七八里,有一条大河,当地人都叫它普陀河。
过去普陀河的铁索,再爬二十里的山路,才能到樱子的家。这一段路最多算丘陵,哪儿才是真正的大山。
俩孩子走啊走,开始的时候还行,再后来就越来越累,走不动了。
眼瞅着前面的路绵绵延延,一辆车也看不到。
这是一条山间的小型公路,两侧的山峰不是很高,太阳终于落了下去,樱子的脸越来越红,天色黑透,距离磨盘岭还有三十多里。
没办法,只能在路上过夜。
不过不怕,他们有吃的。
樱子的眼皮都抬不起来了,说:“天翼哥,俺好累。”
天翼抬手摸了一下樱子的额头,好烫,吓一跳,说:“哎呀樱子,你发烧了。”
樱子问:“那……咋办?”
天翼说:“不怕,俺抱着你,抱着你就可以了,俺爹说,抱抱就不冷了,还能治病。”
抱个毛,老子说过这话吗?我咋不记得了?
估计这小王八蛋此刻就是想占便宜。
哎……没办法,现在的电视看多了,对孩子不好,画面上都是搂啊抱的。
樱子就缩进了天翼的怀里,俩孩子果然抱在了一块。
苍茫的大山芳草萋萋,夏天的山林里同样很冷。黑虎也过来,偎依着小主人,用厚厚的皮毛帮着他取暖。
不知道过了多久,抬手看看表,已经晚上十点了,哪儿都黑漆漆的,哪儿都阴森森的。
这种环境对天翼来说,早就司空见惯,可对樱子来说是第一次。
女孩虽说是山里人,也没一个人在山林里过过夜。
她很怕,脑袋一个劲地往天翼的怀里缩,目前的天翼是她唯一的依靠。
天翼抱着樱子的小脑袋安慰她:“不怕,不怕,有俺在,谁也伤不到你。”
忽然,黑虎的脑袋猛然竖立起来,浑身的鬃毛一炸,立刻戒备,嘴巴里发出一声沉闷的怒吼。
猎狗的这个举动天翼很熟悉,这是遭遇了危险。
天翼的耳朵也立刻竖立起来,精神振奋了十倍。
他悄悄又把手里的小铁弓举起,猛然搭上了一根利箭。
樱子问:“咋了?”
天翼将手指放在嘴边虚了一声,说:“别作声,有狼!!”
第489章 再斗狼群
真的有狼,不远处的山头上隐隐冒出三条黄影子,六只绿油油萤火虫似的狼眼闪闪烁烁
樱子没发现,可天翼跟黑虎瞅到了。
天翼做梦也想不到,这一代的地区会有狼。
虽说是暗夜,可天生的猎人眼却让他瞅得清清楚楚。
天翼是个很不错的猎人,更小的时候我爹就带着孩子上山打猎,跟他传授了很多经验。
黑虎更是捕猎的高手,天生的警觉让孩子跟猎狗对危险产生了敏感。
那三条狼影子就在对面的山坡上,距离他们差不多五十米,蓄势待发,早已跟踪他们很久了。
“啊!狼啊!天翼哥咋办?”樱子叫了一声。
天翼呵呵一笑,不但没有恐惧,反而感到一种莫名的兴奋。
他可喜欢逮狼了,仙台山的狼群见到他跟黑虎就害怕,都绕着道走。跟最凶猛的野狼决斗,是黑虎的梦想,也是天意的愿望。
他说:“别怕,咱们有黑虎,射死它狗曰的!”
“可它们咬咱……咋办?”
天翼说:“它们不敢,黑虎也不会让他们靠近。”
果然,黑虎暴躁起来,眼睛瞪得溜溜圆。同样蓄势待发,四条爪子挠在地上呼呼啦啦响,尘土飞扬。只等着主人一声令下,立刻就会奋力扑击。
獒狗就这样,得不到主人的命令,是不会随意攻击的。
天翼的眼睛四处瞅,悄悄在观察,孩子精地很,最了解狼了。他担心这是狼群的诱敌之计。
狼同样狡猾,遇到两只,或者多只猎物,它们往往会利用诱敌之计,调开最难攻击的对手,向着幼小的猎物下手。
这样的话,成功率就能达到百分之八十以上。山头上冒出了三只狼脑袋,天翼怀疑就是诱饵。
而且他的小鼻子已经闻出,从东边的山坡上传来了更加浓烈的野狼骚气。也就是说,将它们包围的,绝对不是三只狼,而是一群。
而且,根据鼻子里的气味判断,他已经确定,东边山坡上的狼不低于七八条。
天翼笑了,露出一口小白牙。樱子很难想象,在这样危险的环境下,天翼竟然还笑得出来。
男孩在黑虎的后背上拍了拍,吩咐一声:“上去,咬它们!那三个就交给你了。”
黑虎领命,小主人的声音没落,獒狗就以一种罕见的敏捷弹射了出去。
要知道,黑虎可是獒王,当初在l市的斗狗场,跟全世界有名的斗狗较量,创下了百战百胜的记录。
速度之快,难以让人想象,一条黄色的影子闪过,黑虎的獒躯就奔那三条诱饵狼怒卷了过去。
那三条狼几乎没看清怎么回事,其中一条脖子就应声而断。剩下的两只一瞅不好,撒丫子就跑。
黑虎在玩猫捉老鼠的游戏,故意让它们逃窜,跑出一段距离,才将身子一弓,好像离弦的飞箭,奋力追击过去。
追上以后,瞬间扑倒,放开,再让它跑。
这种逗乐的游戏可把两条狼吓坏了,玩命地狂奔。
就在黑虎扑出去的瞬间,天翼一下子拉了樱子的手,拽上就跑。
樱子蒙了,问:“天翼哥,你跑啥?”
天翼说:“你不知道,那三只狼只不过是诱饵,黑虎一走,剩下的狼群会向着咱俩压过来。”
樱子也吓坏了,问:“那你还让黑虎走?咱们岂不是要被狼群咬死?”
天翼说:“我有办法消灭它们,只要跟着我就行了。”
其实天翼早就瞅到了不远处的一段山崖,那段山崖很高很高,在距离地面七八米的地方有个平台。
只要爬上那个平台就安全了。
其次,平台下是一大片草丛,这片草丛非常茂密,有青草也有很多枯草。
青草是今年生长的,枯草是前年跟去年留下的。经过两个冬天跟一个夏天的晾晒,特别干燥,这附近很长时间没下雨,那些枯草一点就着。
天翼准备火烧狼群。
这是不得已的事情,也是唯一逃走的办法,要不然,只能苦苦支撑到天明。
天翼想玩玩,跟那群狼斗一斗。
两个孩子休息的地方距离那断山崖下的平台不远,也就一百来米。很快,天翼拉着樱子的手来到了断崖的边上。
想要上去那个平台,对天翼来说很容易,三五下就翻上去了。
可樱子不行,她是女孩,没有爬山的经验,根本上不去。
所以,他拉着她的小手靠近悬崖以后,首先顶着樱子的屁股,让女孩子先上。
樱子被天翼举起老高,抓着几根枯藤向上攀爬,可因为发烧的缘故,她没力气。
天翼就用两只手使劲向上托,一边托一边说:“真笨,爬啊,快爬啊。”
樱子说:“天翼哥,俺爬不动。”
天翼说:“用力,踩上我的肩膀,对!再踩头顶,你可别放屁啊,一个屁把我熏晕,咱俩一块玩完。”
樱子说:“俺是女孩子,女孩子才不放屁呢。住嘴!”
好不容易,樱子爬上去了,天翼身子一纵,猴子一样,嗖嗖嗖同样飞上了平台。
上去就安全了,这儿距离地面很高,就算狼群再有本事也无法扑七八米高。
平台不大,长也就四五米,宽两米,上面很干净。头顶上是高不可攀的悬崖,两侧都是悬崖。
果然,就在小天翼拉着樱子奔跑的同时,七八条狼影子从东边的山坡上急冲而下,随后追来。
天翼爬上断崖的一瞬间,狼群刚好赶到,差一点就咬中他的小屁股。
天翼咯咯咯笑了。
樱子说:“你还笑,吓死人了,咋办?”
天翼说:“不怕,看我咋着斗狼群?”
黑虎追赶那两条狼去了,这七八条狼一下子将断崖死死围住,阻拦了孩子退回去的道路。
因为够不着,它们只能仰望,发出阵阵怒吼:“嗷嗷,嗷呜!”
几声嚎叫,樱子更害怕了,小裤子湿了。一下将天翼抱得更紧:“啊!天翼哥,它会不会咬俺?”
天翼说:“你放心,它们上不来的。”
果然,七八条狼轮番扑击,想一下子跳上断崖,可实验几次都失败了,根本上不去,只能在下面转圈圈。
黑虎没有立刻过来解救,在远处冲这边望望,发现小主人没危险,继续跟两条狼玩猫抓老鼠的游戏。
这边的天翼也在跟狼群玩游戏。
居高临下,他瞅得清清楚楚,这一代的狼跟仙台山的狼不一样。
仙台山的狼属于高山狼,残忍,霸道,样子更凶恶,个子也更大。
这一代的狼属于丛林狼,个子就小多了。
丛林狼食物丰盛,再加上这一带气温高,水草茂密,小动物也多,所以狼群不太饥饿。
跟仙台山的狼比起来,这群狼简直就是耗子,所以天翼根本没把它们放眼睛里。
扳机一扣,小铁弓上的利箭呼啸而出,嗖地一声,最前面的一条狼就倒下了。
那根利箭不偏不倚,正好射中一只狼的左眼,利箭从眼珠子里进去,一下子刺进脑颅四寸多深。
那条狼吱吱两声尖叫,倒在地上打几下滚,不动了。
不知道为啥,天翼决斗的兴趣没有了,觉得很没面子。
猫抓老鼠的心思也失去了,反而坐起来叹口气。
樱子问:“咋了?”
天翼说:“算了,没意思,跟斗耗子差不多,还是放它们走吧。”
于是,孩子从怀里掏出一只手绢,将手绢缠在一根利箭上,将利箭搭上弯弓,掏出打火机,点着了手绢。
再次扳机一扣,火箭落在了下面的草丛里。草丛很干燥,果然见火就着,火势开始蔓延,一点点燃烧。
狼是怕火的,狗怕砖头狼怕烧,马怕鞭子牛怕刀,是至理名言。
小天翼动下了恻隐之心,打算放它们走了。
烈火一烧,狼群就纷纷后退,渐渐逼得离开了悬崖,嗖嗖窜上了不远处的山道。
它们冲这边张望了一阵,知道遇到了厉害的高手,细皮嫩肉的小姑娘吃不成了。于是,尾巴一夹,呼啸一声,纷纷逃窜而去。
狼群就那么走了,黑虎咬死两只诱饵狼,再次赶回来的时候,天翼抱着樱子在断崖上睡着了。
这是樱子第一次发现天翼这么英勇,在她幼小的心灵里留下了震撼。
这可能就是她后来一直死死缠着天翼的原因。直到天翼十五六岁的时候,还在缠着他。
两个孩子一直在早恋,我也没办法。
这本书写完,他俩也没到成亲的年龄,还在一块黏糊,不知道整天黏糊个啥?
跟天翼一起黏糊的,还有孟哥家的闺女,就是那个小甜甜。
我都觉得自己老了,跟这个时代脱轨了,不知道现在的孩子心里都想啥。
不过,据天翼后来回忆,那天晚上,樱子亲了他,亲了他的小脸蛋,还有小嘴巴。
咋亲的,小王八蛋也不记得了,我也懒得知道。
也就是说,十岁那年,俩孩子的初吻就没有了。
这可比他爹老子我强悍多了,我他妈十岁的时候,都不知道自己媳妇儿在哪儿。
第一次初吻啥时候丢的,也不知道,或许是帮翠花卖辫子那天发烧,嫂子第一晚钻进我棉被的时候。
或许是跟红霞的洞房之夜,或许我的第一次初吻,就是给了香烟。
第二天早上醒过来,樱子的烧还没退。
天翼把女孩从石台上弄下来,背起了她,继续赶路。
一路上都没碰到人,这条路上人烟少得很。
天翼感到后背上热乎乎的,樱子的脑袋跟四肢耷拉在他身上,浑身酸软无力,滚烫滚烫的,小嘴唇都干裂了。
他背着她来到一条小河边,用小手捧了水让她喝。
樱子喝了水,还说瞌睡。又爬他后背上睡着了。
忽然,瞅到水塘边几片阔野草,天翼摘下来,用手揉了揉说:“樱子,嘴巴张开,把这草吃了。”
樱子慵懒地睁开眼,摇摇头:“俺又不是羊,吃草干啥?”
天翼说:“你不知道,俺爹说,这种草能治病,吃了以后你的烧就好了。”
樱子没办法,只好跟小羊一样,把草叶子叼嘴巴里,嚼了嚼咽了下去。
中医学里记载,那种草的名字就叫板蓝根。药用板蓝根,就是从这种阔野草里提炼的。
这种草叶子绿绿的,还开一种花,好像一个个粉红的小喇叭。
这天,天翼摘了很多草给樱子吃,樱子吃了以后,烧果然退了。
第490章 长路漫漫
剩下的三十多里,又走一天。因为天翼背着樱子,走得很慢。
太阳西斜,才赶到磨盘岭。那时候,樱子已经从天翼的后背上下来,烧也好得差不多了。
走到这儿,距离樱子的家还有二十七八里。
不过,环境已经很熟悉了。
樱子告诉天翼,前面不远处就是她们的小学校,小学校可好了,老师也特别好。
有个男老师,名字叫晓晓,还有一个女老师,大家都叫她赵老师。
赵老师带她们可亲了,那个学校,就是赵老师拿自己钱修建的,很多教学用具,也是赵老师自己拿钱买的。
学校还有一个护工,那个护工不要钱,每天帮着孩子们值日,是个老头儿。
那老头脾气很古怪,整天板个脸,跟谁欠他家钱一样,大家都叫他老四。
别看老四不爱说话,心眼却不错,每天都去普陀河那边,接所有孩子上课。放学以后,他再安全把孩子们送过去,这才回家。
天翼发现,那个学校不大,几间瓦房,前面有块空地,空地上一边一个篮球架。
仅此而已,这就是大山里的学校,简单而又平凡,简直可以用简陋来形容。跟仙台山小学比起来,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如今的仙台山小学,可是三层的教学小楼,教室里的课桌特别新,各种教学用具一应俱全。
老师就十几个,学校的路面全都硬化了,操场上绿草茵茵,还种很多花儿。
学校的学生也有统一的校服。
天翼很难想象,这儿的孩子至今还吃不饱,穿不暖,每天步行几十里地来上学。
大多数的孩子中午都带干粮,夏天窝窝上生一层白霉菌,吃了拉肚子。到冬天,玉米面窝窝硬邦邦的,啃都啃不动。
如果不是学校的老师帮着孩子们放锅里蒸腾一下,很多孩子把牙都搬掉了。
他们只能吃粗粮,细粮不敢吃,要卖掉换钱,给孩子交学费,买学习用具。
此刻的天翼才知道,自己的生活是多么的幸福,是爹老子艰苦奋斗,才有了仙台山如今的局面。当初,我上学的时候,比这儿的环境好不到哪儿去。
他不知道,樱子嘴巴里的赵老师,就是他一直苦苦寻找的养母香菱,也不知道香菱就住在磨盘岭。
学校那边的村子零零散散,有很多人家,暮色里,传来鸡鸭入笼姑姑嘎嘎的声音,也传来母亲呼唤孩子回家吃饭的声音。
天翼说:“樱子,咱到你们学校玩会儿吧,俺想看看。”
樱子说“算了,学校没人,早放假了,再说天晚了,还有二十多里呢。天黑赶不到家,俺爹就会打屁股。”
于是,他们接着走,没有去小学校,也没有去磨盘岭,顺着小学校的路往南走。
山路崎岖不平,高高低低,这条小路就是那些上学的孩子一路踩出来的,整整踩了三年。
三年前这儿才有学校的,也是附近方圆百里,唯一的学校。
足足走了七八里,终于来到了普陀河上。
普陀河,一条美丽的河,雄壮的河,残忍的河。
所谓的美丽,是它两侧的风景很美,哪儿都绿草茵茵,上面是蓝天,中间是个大峡谷。大峡谷下面一两百米是河水,水流滔滔。
说它雄壮,是因为河水流量大,特别的猛烈。冬季跟春季,水流量小,大河看起来温柔。
一旦到夏季的汛期,河水流量之大,撼天动地,惊涛拍岸。距离这儿十几里都能听到水流声。两侧的断崖都要被拍散架了,狮吞虎嚎,奔流不息。一直从夏季流到秋末,都是声势浩大。
说它残忍,是因为这条河夺去了好多人的性命,每年掉进河里淹死的人不计其数。
那边的人都到这边赶集,唯一的通道,就是悬挂在山谷两侧的铁索。那根铁索手腕粗细,人们想过来,只能用滑轮,或者吊篮。
所以,家家户户配备了滑轮,到这边赶集上会,进城买东西,也只能从悬索上过。
这悬索一般都是大人过,小孩子不让过,因为大人担心孩子掉进去。
十岁以前,樱子上学都是村子里的大人送过来。现在,有了老四,老四总是天不亮赶过来,把孩子接过去,省了那边大人不少事儿。
樱子还有个弟弟,今年七岁了,名字叫豆豆,本来该上学,可爹娘不放心。
咋上啊?小孩子敢让他过铁索?掉下去咋办?儿子就没了。
前些年在过铁索的时候,掉下去不少人,下去就没命了,被河水冲走找不到,找到也是一具发胀的尸体。
樱子是女娃子,女娃子长大也是人家的,再说她大点了,这才敢让她来上学。
来到悬索边,天翼吓一跳,说:“卧槽,亲娘祖奶奶嘞,这……咋过啊?小爷掉下去咋办?”
樱子噗嗤一笑说:“你也有害怕的时候?胆子小了吧,不敢过了吧?”
天翼问:“你们每天上学,都走这个?”
樱子说:“是,要不然还能咋着?除非是不想上学。”
“那你们平时咋过?”
樱子说:“滑轮啊,俺有滑轮。”
“滑轮在哪儿?”
樱子又一笑,抓起了书包,从书包里掏出一个铁家伙。果然是个滑轮,上面有个倒钩,女孩熟练地将倒钩挂在了铁索上。
天翼说:“一个滑轮是不是只能过一个人?”
樱子说:“是。”
“可咱有两个人,一条狗,咋办?”
樱子说:“简单。”紧接着,女孩扑向了附近的草丛,在草丛里拨拉一阵,拖出来一个竹筐子。
竹筐子上有绳子,樱子将滑轮一端挂在铁索上,一端挂在了竹筐上,这样,竹筐就被吊上了半空中
“天翼,你跟狗进去,咱们仨一起过,快!跳框子里去啊.”
天翼摇摇头:“俺不敢,掉下去就没命了。这竹筐禁得住三个人吗?看起来不结实。”
樱子说:“放心吧,俺这儿的人过来过去,还用竹筐子运猪呢。买回来的猪崽子,长大的猪,都用这个运,承载几百斤没事,你跟狗加起来才多重?”
起初,天翼真不敢,不过樱子第一个跳进去了,还显出一股嘲笑。
天翼最害怕被人鄙视,最后咬咬牙,死就死了,大不了二十年后,还是俺爹的儿子。
就这样,他进去了,也呼唤黑虎进去。
竹筐里两个孩子,一条狗。樱子喊一声:“走喽!”
嗤地一声,竹筐在滑轮的带动下只向着那边滑过去,腾云驾雾差不多。小天翼就嚎叫起来:“哇吓死小爷了!”
黑虎也吓得不轻,脑袋一个劲地往孩子的怀里缩,嘴巴里吱吱唔唔发出凄楚的嚎叫。
这头到那头,足足一百多米,滑过去一多半,惯性完毕,竹筐就不动了。
然后樱子站起来,在竹筐里用力拉,拉一下,滑轮向前动老远,慢慢向着那边靠近。
小天翼吓得倒在竹筐里,不敢向下看。下面黑乎乎的,隐隐约约是河水,仿佛一张巨口,要把他吞下去。
“咯咯咯……。”樱子笑了,银铃一样:“小家伙,狼都不怕,竟然怕高,真没出息。”
天翼把脖子一梗,怒道:“谁说我怕高?人家第一次吗。下一回就不害怕了。”
好不容易,滑到了那头,从竹筐里跳出来,天翼一颗悬着心才放回到肚子里。
娘的隔壁,奶奶个腿,真吓得不轻,一头汗,衣服都湿了,裤子也湿了,吓尿了。
天翼赶紧整理衣服,说:“平时,你们都这么上学?”
樱子点点头:“嗯。”
“难道不怕?”
樱子说:“开始的时候,跟你一样怕,时间长了也就不怕了呗,还很刺激呢。”
天翼说:“的确很刺激,裤子都刺激湿了。”
过到悬索那边,还不算完,前面至少还要走二十里。
这二十里路虽说难走,可也就不怕了,大多是崎岖的山道。
有的山道很宽,过一辆板车没问题,有的地方很窄,只能走一个人,两个人并行都困难。
甚至有几处地方,是从巨石的下面穿过去的。
头顶上的巨石都出现了裂缝,说不定那天就掉下来了,下面用一根大杠子顶着。
这杠子也是好心的山民撑起来的,担心石头下来砸到路人。
磨盘岭这边的大山,真的没有路,山村里人穷,也修不起。
天色黑透了,天翼从书包拿出一把手电,照亮了道路。跟着樱子,他晕头转向,根本不知道走到了哪儿。
樱子路熟,告诉他说:“再前面就是天梯崖了,你要小心。”
天翼问:“啥叫天梯崖?”
樱子说:“到了你就知道了。”
走出十五里,果然来到了天梯崖,天翼用手电一照,吓得舌头吐出去,半天没缩回来。
他终于知道天梯崖是啥了,说白了,就是一段笔直向下,成九十度的悬崖。
也不高,就**十米的高度。
从悬崖的上面垂下去一条绳梯,想下去必须要攀岩绳梯。
这条绳梯,就是山民们出山的唯一通道,也是孩子们上学的唯一通道。
也就是说,樱子每天上学,天不亮就要起来,跟一大群孩子先走五里地,来到天梯崖,从绳梯下翻上来。
再走十五里山路,过一线天,来到普陀河,利用滑轮过去那条悬索,再走七八里,才能赶到学校。
小天翼很难想象,这一代人是如何生活的,为啥会生活在这么遥远,贫穷,荒僻的大山。
这是人过的日子吗?
可他不知道,这儿的人已经习以为常了,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都是这样过来的。
稀松而又稀松,平常而又平常。
第491章 陪樱子回家
天梯崖,故名词义理解,就是上天梯的悬崖。
果真跟天梯一样,一阶一阶上,也一阶一阶下,
白天想在绳梯上攀爬已经非常困难,半夜就更加危险了,掉下去会被摔成肉饼。
下面黑咕隆咚一片,根本看不到底。樱子问:“天翼,你敢不敢下?”
天翼说:“怕啥?你敢我就敢!”
“你就不怕摔着?
“不怕,摔死了,让俺爹跟俺娘再生个弟弟不就行了?”
小王八蛋还真会找替身。
樱子噗嗤一笑:“那行,俺先下,你站俺上面,俺咋着下,你就咋着下。”
天翼点点头说:“好。”
第一个下去的是樱子,樱子对这段路已经相当熟悉了,不知道上下天梯崖多少回了。
女孩子一阶一阶向下踩,两手拉着旁边的绳子。
那些绳子是麻绳,特别坚固,也不怕风吹日晒,手腕粗细。
两根绳子的中间是一节节横木,横木固定在绳子上,人们上下天梯崖,踩的就是那些横木。
坚固的绳梯已经不知道上下过多少人了,下面的山民出入,都是这样上下攀爬。
带的东西不多就单独上下,带得东西多特别重的时候,就人先上去,然后用绳子向上拉。
他们利用这段天梯运送过粮食,鸡鸭鹅,运送过家用的必需品,胰子,洗衣粉,画布,新衣服,也运送过各种生产工具。
千百年来,它们的祖辈父辈,都是这样上下的。
绳子断了,腐朽了,就换新的,同样不知道多少人在攀爬天梯崖的时候掉下去,摔得血肉模糊。
樱子上下自如,天翼却小心翼翼,因为是第一次,还真是特别害怕,不过小家伙灵巧地很。
忽然,他发现一个重要的问题,那就是人可以下去,狗咋办?黑虎是他的兄弟,难道要留在上面?
“樱子,樱子,黑虎咋办?”天翼喊道。
樱子也发愁了,是啊,黑虎咋办?她搔着小脑袋想了想,说:“天翼,旁边的草丛里有绳子,你用绳子捆上黑虎,把它卸下来。”
天翼说:“不行!我没那么大的力气啊,黑虎一百多斤呢,老子坠下去咋办?”
樱子想想也是,俩孩子才多大的力气?怎么能拉得动一百多斤的狗?于是,她只好说:“那……把黑虎留下吧,后天咱们再想办法。”
天翼搔搔小脑袋瓜,也只有这样了。
于是,接着往下。
绳梯晃晃悠悠,越是向下,晃荡得越厉害。可天翼一点也不怕,他相信人定胜天的道理,既然别人家的孩子可以做到,他觉得自己也可以做到。
渐渐地,俩孩子终于下来了,双脚踩在地上的时候,有种脚踏实地的感觉。再向上看,还是黑咕隆咚啥也看不到。
可上面的黑虎却落单了,黑虎是眼瞅着小主人丢下它不管的。变得焦躁不安起来,吱吱乱叫,在断崖的上面徘徊。
天翼跟樱子听到了上面黑虎的叫声,赶紧安慰:“黑虎,别怕,我们明天再把你弄下来。”
话声未落,晚了,黑虎已经下来了。
只见猎狗飞身一纵,从断崖上飞扑而下,暗夜里划出一道黑色的闪电,也仿佛一只巨大的黑***。
暗夜对黑虎的眼睛造不成任何影响,越是漆黑的环境,反而视力越好。
天生的獒眼让它的警觉跟敏锐骤然焕发,黑虎不是顺着绳梯下来的,第一次扑向的是山崖上凸出的岩石。
它首先落在一块岩石上,接一把力,固定一下身体,眼睛就再次瞄准了第二个落脚点。
那是横生在断崖一侧的一颗小树。飞跃上小树,小树晃荡一下,狗的身体就再次腾空而下,奔向了另一个落脚点。
那些凸出的岩石跟横生的灌木帮了它的大忙,天翼怎么也想不到黑虎竟然一口气下落了七八十米。
剩下最后的十几米,再也找不到任何落脚点了,于是,黑虎直接落在了地上。
半空中,它轻舒獒腰,一身的鬃毛尽力膨胀,肚子紧缩,尽量让自己的身体扁平,膨胀,产生浮力,好像一张纸片,轻飘飘掉在了地上。
落在地上以后,獒狗心不跳气不喘,还晃动鬃毛,抖落了一身的尘土。
樱子傻眼了,天翼也有点傻眼。
这是动物的本能,很多动物从高空落下,都会收缩肚子,两翼扩张,鬃毛膨胀,把身体形成一个降落伞的样子。
比如说猴子,狼,狮子老虎都是这样。特别是一种蛇,从半空中落下,立刻身体会形成一张纸片的形状,增大空气的阻力,防止自己不被摔伤。
黑虎的父亲本来就是仙台山的野郎王,它的母亲也是仙台山最出名的战狗。当然遗传了狗跟狼所有的技能。
天翼上去抱了狗脖子,夸赞一声:“黑虎,好样的,你真棒!
黑虎却屁颠屁颠舔舔主人的手,呜呜两声,好像在说:这他妈算个屁,再高的地方也难不住小爷。
接下来的五里地就好走了,虽然崎岖不平,但总算没有危险。
半个小时后,两个孩子终于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来到了一个叫张湾村的地方。
这儿的山民一点也不集中,稀稀拉拉几座房子,樱子的家很破很破,茅草房,土打墙,有个大院子,院子里没篱笆墙,摆放了很多农具。
屋子里闪烁出灯光,没电灯,点的应该是桐油或者菜籽油。
樱子拉着天翼的手走进院子,呼唤一声:“爹!!”
茅草房的门执拗一声打开,第一个扑出来的不是男人,反而是个女人,正是樱子的娘。
“闺女啊!你干啥去了?吓死娘了,哇……!”那女人哭了,抱着樱子哇哇大哭。
原来,樱子的娘已经回来了,天翼拉着樱子私奔,樱子娘从地里回来就知道了。
女人吓得不轻,担心孩子一个人回家危险,赶紧买票坐车往回赶。
下去公交车,她走的是山间荒僻的小道,所以没有搭黑,也没有遇到天翼跟樱子。
一路走一路寻找,回到家女人第一件事就是找孩子,没看到闺女,她都要急死了。
刚要拉男人返回去找,忽然听到了闺女的喊声。
她将樱子抱怀里,心肝肝甜宝贝地喊,一把鼻涕一把泪。
房门第二次打开,冲出来是个黑黑瘦瘦的庄稼汉。那庄稼汉一下子急了,眼睛一瞪冲樱子怒道:“死丫头!你那儿去了?讨打!”
说完,拉过樱子的手臂,光光在孩子屁股上踹两脚。
小天翼一瞅不不妙,赶紧过来劝:“叔叔,叔叔您别生气,樱子跟俺在一块!”
呀!咋多一个人,谁呀这是?
樱子爹问:“你是谁,哪儿来的小王八蛋!”
虽然这家人的方言听得有点费劲,可天翼还是听明白了,赶紧用普通话说:“俺是樱子的朋友,仙台山来的。”
男人说:“鬼扯!仙台山可距离这儿两千里呢,你咋会到这儿来?”
天翼说:“叔叔,一句话跟你说不清,反正,俺跟樱子好,是朋友,最好最好的朋友。”
他没敢说女朋友,大山里忌讳这个。
小小年纪,弟弟还没蚕豆大,就搞男女关系,勾搭人家闺女,男人不打死他才怪?
天翼知道其中的厉害。
“你干嘛走这么远?你爹嘞,娘嘞?家里人知道不知道?”
天翼摇摇头。
男人说:“那还了得?丢了咋办?路上摔着咋办?俺咋跟你爹娘交代?”
樱子娘一听,擦擦眼泪:“算了,算了,孩子回来了,别生气了。”
男人抬手一指闺女:“惹这么大的祸,这顿打早晚少不了你的,还不给我进屋子去?!”
樱子哎了一声,吐吐舌头,拉着天翼进屋子去了。
樱子的爹别看凶狠,却是老实的庄稼汉,心眼不错。担心孩子的安慰,心疼闺女,又对她私自带人回来无法容忍。
山里人对孩子的教育方式跟城里人不一样。城里人会慢慢引导,慢慢说服教育。山里人教育孩子是一味地打,不服气再打,打服气为止。
他们相信的是棍棒之下出孝子。
好在没真打,特别是对待女孩子,拍两下,踹一脚,都属于正常。
走进屋子,樱子娘就问:“孩儿啊,没吃饭吧?”
俩孩子一起摇摇头:“没。”
“那,先吃饭,吃过饭睡觉,有啥事儿咱明天再说。”
樱子娘端来了饭菜,很简单,米汤,红薯,老咸菜。
米汤不算稀,如今的山里不缺粮食了,至少可以填饱肚子,红薯也很甜。
咸菜,是腌辣椒,就是把辣椒用盐腌制一下,捞出来,放上醋跟香油一拌,吃起来嘎嘣脆,又咸又辣,还有一股醋的酸味,味道还不错呢。
半大小子吃死老子,天翼喝了两碗米汤,吃两大块红薯,又干掉半碗腌辣椒。
他一边吃一边瞅,这个家果然很穷,哪儿都黑洞洞的,烟熏火燎。
房顶上是茅草,椽子,玉米杆棚顶,上面抹的应该是粘泥。四周的墙壁都是窟窿,土打墙被耗子打了很多洞。
两个孩子都是花脸猫,脸上手上也是泥,手也没洗。
瞅着天翼狼吞虎咽的样子,樱子娘的眼泪下来了,这是遭了多少罪啊?谁家的娃娃没人要,是不是没爹没娘的孤儿啊?
所以她一边给天翼添饭一边说:“可怜的娃,慢慢吃,慢慢吃,别噎着。”
天翼冲樱子娘一笑,闪出两排小白牙:“谢谢婶儿。”
他就是个混世魔王,天不怕地不怕,初生牛犊不怕虎,敢上九天揽月,敢下五洋捉鳖。
樱子爹在旁边吧嗒吧嗒抽烟,烟锅子一闪一闪,眉头紧锁。
抽完一袋,他把烟锅子在炕沿上使劲磕了磕,磕干净里面的烟屎,一下拉了樱子娘的手,走出了屋子。
女人问:“干啥啊?”
男人说:“这孩子不能留,明天必须送他走。”
女人问:“为啥啊?”
男人说:“你没见吗?这小家伙白白净净,气度不凡,他身上的西装我见过,价值至少几千块,他的书包我在城里也见过,至少三千块。
还有他的裤子,皮鞋,都是名牌,咱家的东西加一块,也不够买他一双鞋。”
“你的意思……?”
“这是城里有钱人家的小少爷,咱家供养不起。万一有个好歹,拿啥赔啊?”
第492 驱逐
樱子爹吓坏了,真怕天翼在这儿有个好歹,没法跟我交代。
孩子离家出走两千里,这是多大的事儿,谁知道他爹老子干啥的?
如果是高级领导的孩子,万一有个好歹,会坐牢的。
乡下人没见识,遇到点事儿就害怕。
女人问:“那晚上……他住哪儿?”
男人说:“还能住哪儿,跟咱家豆子一起睡呗。”
于是,吃过饭,男人跟女人把天翼安排走了,进了东边的茅草棚,跟樱子的弟弟一起睡。
然后,他们把闺女樱子叫进屋子,细细盘问。
“闺女,跟爹说,这野小子哪儿来的?”
樱子搓着衣襟,抿着嘴,颤抖地好像风雨里的树叶,吓得不敢作声。
“慢慢说,爹不打你,就是问问,这小王八蛋哪儿来的?”
樱子吭哧半天,才道:“半路上……碰到的。”
“跟他认识多久了?”
“半年,上次俺去姥姥家,遇到了他,成了好朋友。几天前,又遇到了他,他想到咱这儿耍,俺就答应了。”
“那你知道他家住哪儿吗?”
“知道,仙台山,梨花村。”
“他爹娘你认识吗?”
“不认识,听他说,他爹开厂的,家里有钱,好几个亿呢。”
“多少?”扑通一声,樱子爹坐了地上:“好几个……亿?”
“嗯,他听他爹说过,家里的钱不下十个……亿。”
樱子爹张大了嘴巴,不敢作声了,傻愣愣发呆,喃喃自语:“不好了,惹祸了,惹祸了。”
樱子娘问:“咋了?”
“他爹一定是当大官的,家里有的是钱,你说把人家孩子弄丢了,告咱咋办?会坐牢的。你个死丫头,干的好事儿!!”
男人说完,脱下鞋底子,又来抽闺女,追着樱子打。樱子发现不妙,身子一扭,躲在了娘的后面。
娘是疼闺女的,赶紧让闺女走了。转身开始劝男人:“他爹,你生啥气嘞?”
“废话!有钱人家的娃娃,被咱闺女拐到了山窝窝,你知道这叫啥吗?拐带人口!!是要坐牢的!这个家完了,彻底完了!真是个惹祸的丫头啊。”
女人心平气和,帮着男人抚摸胸口:“消消气,消消气,他不是咱闺女拐来的,是自己非要来。再说孩子小,也就一时贪玩,咋会坐牢嘞?”
“你懂个屁!孩子丢了,人家能不找?找咱家咋办?还不一把火烧了咱的房子?你知道十个亿是多少吗?”
“多少?”
“一百块的票子,能拉十辆汽车,亲娘祖奶奶的,为啥招惹我闺女啊?”
女人问:“他家那么有钱,那他来咱家……干啥?”
男人道:“还用说,看上了咱闺女呗,小混蛋,年纪不大就学会搞乱爱了,勾搭咱家女娃子。有其父必有其子,他爹也不是好玩意儿。”
“噗嗤。”樱子娘笑了,说:“这就是有钱人家的孩子,千里送京娘啊,还挺讨人喜欢的。”
男人眼睛一瞪:“你给我住嘴!狗屁,小学都没上完,搞个屁恋爱。不行!这瘟神不能留,明天就送他走。”
“那你把他送哪儿去?”
“明天到镇上,送给派出所,他爱上哪儿上哪儿,跟咱没关系!”
两口子彻夜难眠了,咋着也睡不着,提心吊胆的。
他们倒不是担心俩孩子早恋,就是担心小男孩的家里有势力,惹不起,反咬一口。
咋办,咋办?
男人吧嗒吧嗒抽烟,女人眉头紧锁,不知所措。不三不四的事儿,也没心思干了。
东屋里,小天翼倒是玩得挺爽。
刚刚走进屋子,就跟樱子的弟弟耍到了一块。
樱子的弟弟名字叫豆豆,七岁了,光着屁股准备睡觉,忽然进来一个大哥哥,把他乐得不行。
天翼发现豆豆很可爱,啥也没穿,光屁股,钻一条破被窝里。这孩子是光头,头顶上留个茶壶盖。
这是典型的山里孩子发型,很多山里孩子,都留茶壶盖脑袋。
那破被窝上面好多窟窿,都露着棉絮,一脚能踹个窟窿。
好在是夏天,盖不盖的没关系,赶上冬天,估计要挨冻。
天翼走进屋子,豆豆溜出被窝,瞪俩单眼皮问:“你是谁呀?是不是俺姐的男朋友?”
天翼说:“是,俺是你姐对象,将来要跟你姐成亲生孩子的。”
孩子说:“呀,那你就是俺姐夫了,姐夫好!”
天翼说:“好,今晚姐夫跟你一起睡,中不?”
“中!”
就这样,俩小男孩溜进了一个被筒子。
“你就是豆豆,樱子的弟弟?”
“嗯,你嘞,你叫啥?”
“我叫天翼,你叫我天翼哥就行。”
天翼睡不着,山村里没电,也没有电视,更没有任何娱乐活动。
于是,天翼就拿出书包里的游戏机玩耍。
电子游戏机很高档,大山里没这些东西,一下子将豆豆吸引了,孩子托着腮问:“这是啥?”
天翼说:“游戏机。”
“咋玩?”
“打通关,打过去就算赢了。”
“哎呀天翼哥,真好玩,给俺玩玩呗,教俺呗?”
天翼说:“中,送给你都没关系。”
于是,俩孩子在被筒子里玩起了游戏机。
天翼是个到哪儿都不陌生的人,也是个到哪儿都能跟人打成一片的人。
很快,就跟豆豆玩在了一起,他还真把七岁的豆豆当做小舅子了。
他跟豆豆不知道玩了多久,也不知道啥时候睡着的。总之,第二天睁开眼,已经日上三竿了。
外面传出了老母鸡的叫声,也传出了樱子娘的喊声:“娃啊,起炕了,吃饭了。”
俩孩子赶紧起,饭已经做好了。樱子娘擀了面条,打了好几个荷包蛋。
不敢亏待天翼,真担心人家爹娘找来,饿瘦了没法交代。
吃着饭,樱子爹的眼睛瞪得跟牛蛋一样,说:“吃过了饭,你赶紧走!”
天翼说:“叔叔,俺不走,想多玩几天!”
樱子爹怒道:“不走不行,马上滚蛋!俺家养不起你!”
天翼说:“叔叔,你再让俺跟樱子豆豆耍几天吧,俺刚来,啥也没看呢。”
“看个毛!荒山野岭的有啥看?回家找你亲爹老子去!”
“俺……不走。”
“不走也由不得你……用绳子捆走你!”
天翼一听,吓得不敢吃了,拔腿就跑。
哪儿跑得掉,樱子爹放下碗筷就追。
刚跑出院子就被追上,樱子爹力气大,一下抓了天翼的手,从墙头上找根绳子,三两下把天翼捆结实了,抗肩膀上就走。
樱子跟豆豆吓坏了,一起过来抱了爹的腿:“爹,放开天翼哥,放开天翼哥,别抓他啊。”
男人抬腿一脚,把俩孩子踹开了,怒道:“滚!这是个祸害,留家里会招惹是非的,人家爹老子知道,非跟咱急眼不可,必须送他走!”
樱子娘扑过来,将两个孩子拉开了,一边擦泪一边劝:“让你爹送走他吧,咱家留不起啊。”
天翼的腿脚来回踢腾,竭力挣扎:“叔叔,你放开我,我的书包,还有我的狗。”
书包在屋子里,狗呢……没回来,找村子里其他母狗玩耍去了。
豆豆很聪明,赶紧冲屋子里帮着天翼拿了书包。
樱子爹已经把天翼捆结实,放进了竹篓子里,背在了肩膀上。
豆豆将书包放在了竹筐里,冲天翼摆手:“天翼哥,再见。”
天翼也恋恋不舍看着樱子,樱子哭哭啼啼,被娘拉屋子里去了。
天翼就那么被樱子爹送走了,一天的时间都不到。
他甚至没看清张湾村是啥样子,远处的山有多高,四周有没有小河,也没有来得及跟樱子告别一下。
女孩躲在茅草房里哭,瞅着男孩远去的背影,哭成了泪人。
豆豆冲着天翼喊:“天翼哥,你的游戏机,还有手电筒!”
天翼说:“不要了,送给你留纪念了。”
那个游戏机价值七八百块,手电筒也特别精致,都是花高价买的,他全送给了豆豆。
就当送给小舅子做礼物了。
他还冲着茅草房喊:“樱子!等着我,等我长大了,一定过来娶你做媳妇,你要给我生孩子的!咱俩还一块玩。”
把樱子爹给气得,恨不得踹死他。
小小年纪就惦记俺家闺女,那个爹生下的野种?
黑虎是随后跟过来的,等猎狗发现自己小主人失踪的时候,赶紧追赶。
黑虎一口气奔袭五里地,从天梯崖下爬上来,闻着小主人的气味,顺着山路一直追赶。
赶到普陀河江边的时候,才隐隐约约瞅到了天翼的身影。
发现小主人被绑,坐竹篓里,让人背在后面,黑虎急了,嘴巴一张,嗖地一声扑过来,直奔樱子爹就咬。
任何敢于冒犯主人的来犯之敌,都会被黑虎拒之门外。任何人胆敢伤害自己的主人,黑虎都会跟他拼命。
黑虎的嘴巴啃向的是樱子爹的屁股,眼瞅着樱子爹的屁股不保,要被黑虎给咬成烂蒜。天翼大叫一声:“黑虎,住口!自己人!!”
天翼的喊声晚了一步,黑虎的牙齿已经撕裂了樱子爹的裤子。
还好它及时收拢了牙齿,改咬为撕,咝咝啦啦把樱子爹的裤子撕扯了,瞬间将男人给拖倒在地上。
樱子爹受到粹然一击,勃然大怒,爬起来抄起箩筐里的割谷刀要跟黑虎拼命。
天翼吓坏了,八个樱子爹也打不过黑虎一个,跟獒王交手,他简直是找死,眨眼的时间黑虎就能把他撕成碎片。
孩子挣扎着从箩筐里爬出来,一下挡在了他的前面。此刻的黑虎正张着嘴巴,胡子撬动,打算把樱子爹给吞了。
猛然发现小主人阻拦,立刻收拢了恶狠狠的牙齿跟鬃毛,瞪着男人练气功:“得儿……得儿……得儿汪,汪汪汪!!”
天翼说:“叔叔住手!你打不过它的,黑虎可是战狗,非常厉害的,别挑逗它!”
樱子爹怒道:“小王八蛋!赶紧滚!再发现你靠近张湾村半步,老子就打断你的腿!以后不准勾搭俺家闺女!!”
天翼说:“叔叔,我喜欢樱子,真的,一定对她好。”
“好个屁!等你长大再说吧,小小年纪这么色,你爹娘知道吗?滚!!”
第493章 老常再出手
天翼知道说啥也不管用。
因为说啥都显得早。
自己跟樱子才十岁,十岁的孩子懂个啥?还真是鸟都不懂。
所以他说:“好吧,俺走了,那你好好照顾樱子,十年以后俺再来。”
樱子爹哭笑不得,想不到小家伙还真是勇气可嘉。
仔细想想,十年以后也不错,那时候闺女长大了,这孩子也长大了。他家又那么有钱,到时候樱子真嫁过去,还不享福?
老丈人也跟着沾光。
可十年啊,谁知道会发生啥事儿?天在变,人也在变。
他很想把天翼送到河那边去的,可是不敢,因为惹不起那条狗。
于是,从怀里掏出一个滑轮,丢给了孩子,怒道:“赶紧走吧,再不走就赶不上汽车了。滑轮给你,自己过吊索吧。”
就这样,樱子爹背着竹筐走了,只剩下天翼跟一条狗。
天翼在旁边的草丛里踅摸很久,才找到那个竹筐。
把滑轮勾竹筐子上,将竹筐挂在了吊索上,人跟狗都跳了进去。
昨天过这条河还害怕,今天就不怕了,滑轮很结实,竹筐也很结实。
过去以后,他将滑轮摘下来,又冲这边瞅一眼,仍旧恋恋不舍。
樱子拴住了他的心,第一次见到女孩子,天翼的心就是一动。
樱子好看,小小年纪就显出了美人坯子,首先是眼睛大,其次是皮肤白。
然后是善良,热情,跟他谈得来。
仙台山也有很多女孩,但大多都跟天翼谈不来。
倒不是天翼的性格孤僻,主要是因为家庭。
家里太有钱了,好多孩子不敢靠近他,因为自卑。
穿的,戴的,学习用具,都比别家的孩子强,他爹老子又是学校的校董,跟他站一块,就把别的孩子比没了。
也就孟哥的闺女,小丽的闺女跟二毛的闺女跟他耍。
孟哥的闺女小甜甜几乎成为了天翼的影子,走哪儿都跟着他。
可天翼一直把甜甜当妹妹看,再说那丫头太野了,打架喜欢咬人。
天翼喜欢恬静内敛的女孩,樱子就很恬静,也内敛。
天翼站在江边,老半天没动弹,不知道啥时候再跟樱子见一面。
只能等着开学了,开学以后,樱子就会从河那边来到河这边上课。
他还不想走了,打算住下。
搔着脑袋转悠半天,想找到回去的路。可瞅来瞅去,分不清那条路是往将军岭走的。
忽然,她发现悬崖的不远处站着一条人影,那是一条女人的影子,长发飘飘。
那女人岿然不动,木头桩子一样杵在那儿,看了看河水,再看看天。
天翼想过去打听一下,靠近以后瞅清楚了,不知道是惊是喜,嘴巴里忍不住叫一声:“娘?”
那女人就是他的养母香菱。做梦也想不到,会在这儿再一次看到娘。
天翼是被香菱养大的,跟她的感情最深。
娘离开那年,孩子才刚刚六岁,六岁的男孩已经懂事儿了,完全记得娘的样子。
他刚刚呼喊一声,大事不好了,香菱一头从断崖上栽了下去。
“娘!”天翼吓坏了,从后面猛地扑了上去。
就在香菱掉下悬崖的一刻,天翼毫不犹豫抓住了香菱的衣服领子,女人被吊在半空中,孩子也被吊在了半空中。
他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健壮的小手生生将娘给揪住了。
“娘!你干啥?干啥啊?娘!”天翼哭了,声音竭斯底里。
跳下去的一瞬,香菱也瞅到了天翼,女人的眼泪哗啦流了出来:“天翼,儿子啊!咋是你?快松手,松手!!”
天翼说:“不!娘,你会掉下去的,上来啊,快上来啊!”
香菱已经上不来了,原来她要跳河。同样想不到临死前还能见儿子一面。
“天翼,松手吧,这样你会掉下去的,告诉你爹,俺……对不起他。”
天翼不知道发生了啥事儿,死死揪着不放,身体也一点点向下滑。
事态千钧一发,眼瞅着母子二人要一起掉进江里,就在最后一刻,黑虎赶到了。
黑虎一下子叼了香菱的衣服,同样撅着屁股向上拉,一人加上一条狗,生生把香菱从断崖上给拉了上来。
扑进娘怀里的一瞬间,天翼哭得涕泪横流:“娘啊,你咋到这儿了,爹一直在找你,找了你整整五年啊。娘!!”
“娘也想你,想你爹啊,俺的娃啊,啧啧啧。”香菱抱上孩子亲了好几口。
四五年不见,她的心一下子酥了。
女人头发蓬松,一脸的泪痕,明显消瘦多了。
天翼不知道娘受了多少苦,一定是有很大的委屈,要不然也不会跳河。
他很想问问香菱,到底发生了啥事儿,可娘抱着他就知道哭。
香菱的确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失去了生存的意念。
事情的缘由,要从她四年前来到将军岭说起。
四年前,香菱挺着大肚子来到将军岭,住在老四家。
她在这儿生下了我跟她的爱情结晶,一个女娃,名字叫喜鹊,是老四给取的。
满月以后,没有下炕,她就拿出所有的积蓄,帮着这儿的孩子们盖了一座小学校,并且成为了一名小学教师。
她还把那个赤脚医生晓晓请过来,做了小学校的男老师。
学校重开,香菱的日子是平淡的,也是清苦的。
当然没法跟仙台山比,在仙台山她是少奶奶,穿的是绸缎,吃得是山珍海味,有各种营养品。那时候,家里已经相当有钱了。
可仙台山回不去了,她知道我跟翠花成亲了。
女人已经打算在这儿熬一辈子,不想回去。
回去干啥?看着翠花跟初九亲热?谁熬得住?眼不见心不烦。
至少这儿有那么多孩子需要教,日子相当充实。看着那些孩子们天真的笑脸,她觉得留下也值得。在这儿奉献一生,没有啥不好的。
起初,日子还不错,晓晓跟老四带她都很好。
可咋着也想不到,村子里有一双魔爪,正在悄悄向着她靠近。
那双魔爪,依旧是村子里的老村长,名字叫老常。
老常已经垂涎香菱的美色很久了。
十年前,女人被人贩子拐卖到将军岭的时候,老常就对她产生了邪念。
他非常渴望亲亲香菱的小嘴巴,摸一下女人白花花的乃。
香菱太馋人了,嫁给老四简直是暴殄天物,为啥不嫁给我?
他曾经三次对香菱下手,可都失败了,最后一次,中了香菱的巧计,钻进了圈套,被老四一砖头拍下去,差点拍成残废。
脑门子上被砸一个窟窿,**子差点被砸出来,在炕上躺了足足三个月。
他一直想报复,可惜后来香菱走了,没找到机会。
又过五年,女人竟然又返了回来。
特别是生过孩子以后,香菱坐月子起来,成为了丰润的少妇,比当初还要楚楚动人。
小脸蛋更白,小腰更细,小屁股圆溜溜的,好像两个磨盘子。
还有一对乃,甩过来晃过去,晃得老常的脑袋跟电风扇似得,来回乱摆,哈喇子能甩出去五里地。
哎呀,这要是能摸摸那对乃,奶奶的,少活十年也乐意,
把老常给馋得不行,几乎屁颠屁颠天天往小学校跑。
每次到学校,他都死死盯着香菱的胸口看,恨不得用牛皮胶把自己脑门子粘上去,这辈子都别拽开。
死也要死在那对圆鼓鼓上面。
老常利用大队村长的名誉,常常关心学校,靠近香菱。
有时候他跟老四一样,帮着清理学校的厕所,掏粪便。
学校课桌不行了,他拿着锤子过来钉,钉子都用自家的。
哪儿漏水了,他也过来补,比干自家的活儿还上心。
他的不怀好意没有瞒得过香菱的眼,香菱多精啊,根本不理他,话也不跟他说一句。
可老常不生气,还是少脸没皮一个劲地往上凑。
“哎呀,香菱,你还认识我不?我是老常叔啊,将军岭大队的村长。咱俩当初还闹过意见嘞?”
香菱的头也没扭一下,该干啥干啥,给孩子洗尿布。
老常热脸贴个冷屁股,又往上凑:“哎呀,别洗衣服,听我说。我帮你掂水行不行?跟老常叔聊会儿天呗。”
香菱眼睛一瞪:“老常叔,你要是没事儿啊,就早点回家,别让俺常婶子惦记,该干啥干啥,整天蹲俺这儿,算个啥?”
老常说:“香菱啊,你知道叔的心事,叔稀罕你啊,你当初既然走了,为啥还回来?你男人是谁?那个女娃跟谁生的?”
“管你屁事!当然跟俺男人生的。”
“你男人是不是当初来将军岭偷鸡的那个?叫杨初九对不对?那你为啥不跟他过了?是不是那小子欺负你,叔帮着你出气!”
老常一边说,两只手不由自主,向着香菱的胸口靠近。
“俺被不被男人欺负管你屁事儿?走不走,不走就拿水泼你!”
香菱说着,没等老常的手碰到衣服,端起洗脸盆,哗啦,浇老常一头一脸。
那可是给孩子洗尿布的水,上面还有黄呼呼的屎花子。
老常被浇一头一脸,浑身臭烘烘的,跟狗一样,夹起尾巴跑了。
他一边跑,一边骂香菱不识好歹,活该被男人蹬。
有天要你好看,非把你按炕上不可,你这样的女人就欠收拾。
老常冲下小学校的土坡,正好跟老四走个迎面。老四眼睛一瞪:“你狗曰的来干啥?”
老常说:“不管你的事儿,我来找香菱。”
老四说:“你欺负俺妹子,我就捶死你!”
老常说:“你敢?敢动老子一根毫毛,老子就送你派出所去,让你蹲班房。”
老常灰溜溜走了,老四上去土坡,看到了沉着脸的香菱,问:“妹子,这孙子有没有对你动手动脚,我去剁了他的手!”
香菱微微笑笑,说:“哥,俺的事儿你别管,千万别鲁莽。放心吧,俺有办法对付他。”
香菱是不尿老常的,跟了我这么久,经历了那么多风雨,她觉得自己应该可以对付他。
连一个乡村混混都对付不了,还有脸说是杨初九的女人?
可她不知道,老常有更大的杀招,在后面等着她。
第494章 抓贼
老常的杀招很简单,就是趁其不备,占有香菱的身子,生米做成熟饭,毁掉她的名誉。
到时候女人走投无路,还不乖乖就范?
三年的时间里,他曾经三次企图对香菱下手,但每次都失败了。
第一次是香菱来到将军岭第二年的夏天。那时候,她不再住老四家了,而是住在学校的办公室。
住老四家不行,瓜田李下,孤男寡女,会遭人非议,乡亲们是要说闲话的。
虽说老四是个残废,选择性猥琐,可女人担心对男人的名誉不好。
再说学校也要有人看护,办公室的房子很坚固,比老四的茅草房强多了。
于是,香菱就抱着孩子住了进去,吃喝在学校,工作也在学校,每天上课下课还方便。
她的粮食完全有老四供给,晓晓也时不时拿一些生活的必需品。这两个人都在默默暗恋着香菱,对我媳妇可好了。
好个屁!俺媳妇儿凭啥让他俩照顾?可惜老子不知道,真知道香菱在这儿,早他妈坐飞机空降过来,把她接走了。
一个孤身女人,住在荒僻的小学校,这就给了老常机会。
他就想,哎呀,女人寂寞难熬,一定……憋得慌。
不如我去抚慰她吧,香菱一定焦渴地不行,饥不择食,看你能忍耐多久?
帮漂亮女人抚慰寂寞,是老常毕生的心愿,做好事儿不留名,请叫我雷锋,谢谢。
于是,这王八蛋蹑手蹑脚,向着老师办公室靠近。
正是夏天的夜晚,香菱没有出屋子,孩子在蚊帐里睡着了,女人在桌前备课,修改作业。
于是,老常就在办公室的外面等,眼巴巴瞅着窗户上女人苗条的身影,哈喇子直流。
偏赶上学校的旁边有个不大的水塘,荒草很多,净是蚊子。
南方的蚊子个儿大,漫天飞舞,就跟一群轰炸机似得,寻找目标袭击。
老常的脑袋,手臂,成为了蚊子袭击的重要目标,吱吱吱,嗡嗡嗡,直奔他不断叮咬。不一会儿的功夫,老小子的脑袋就肿成了猪头,满脸大疙瘩。
可他依旧忍耐,锲而不舍,香菱的***,两团白生生吸引着他,让他忘记了瘙痒跟疼痛。
等啊等,好不容易香菱批改作业完毕,女人困得不行,伸个懒腰准备睡觉。
现在还不行,仍旧需要等,不如等女人躺下,老子再破门而入,天上掉下个帅哥哥,还不把女人乐死?
老常想得还挺美。
眼瞅着女人熄了灯,溜进了蚊帐,他终于开始行动了。
磨盘岭跟张湾村不一样,至少这儿有电灯了,也有电磨,毕竟在丘陵地区,还不算真正的大山。
张湾村那边就不行,住户少,又特别分散,电线架不起,所以暗夜里还是那么黑暗,点的是煤油灯。
有电,就有电风扇,电风扇一吹,把女人的香气从屋子里带到了窗户外面,随风飘散,钻进老常的鼻子,让他心猿意马。
窗户那边就是女人的土炕,只要撬开窗户,就能爬上去来个突然袭击。
于是,老常想直接从窗户进去。
窗户是木头窗户棂子,用刀子一撬就开了。所以,老常慢慢向着窗户靠拢。
哪知道手刚刚摸向窗户台,一件怪事就发生了,窗台上发出啪嗒一声脆响。
“卧槽!”老常打个哆嗦,感到手掌被啥东西给夹上了。仔细一瞅,娘的个西皮,是一只老鼠夹子。
那老鼠夹子特别坚硬,上面有齿牙,几乎将他的手掌给打断。痛得这小子蹦了三蹦,愣是没敢叫出声。
叫出来就完了,香菱一听会听到。女人一喊,村子里的人半夜冲过来,还不把老子的脑袋打成盛灌稀?
于是,他咬着牙将老鼠夹子弄开,手掌上鲜血淋漓。
起初,他没对那个老鼠夹子产生怀疑,山村里有很多老鼠,家家户户有老鼠夹子,半夜支老鼠夹子也没啥奇怪的。
可他不知道,那老鼠夹子就是香菱为他准备的。
将老鼠夹子扔地上,他不敢从窗户下手了,只能从正门进去。
于是,老小子拖着血淋淋的手又靠近办公室的木门。
大多数的门,中间都有个门缝,刀子刺进去一挑,就能将门栓挑开,然后破门而入。
老常毫不犹豫将刀子刺进了门缝,挑两下却失败了,根本挑不开。
原来,香菱早在门栓上做了手脚,穿了鼻环,鼻环一穿,门栓根本弄不开。
刀子刮在门栓上咯吱咯吱响,一下将香菱惊醒了,女人在蚊帐里大喝一声:“谁!”
刮门声停止,香菱知道外面有人,于是抄起一根擀面杖,向着房门靠拢。
隔着门缝,老常瞅到了女人手里的擀面杖,吓一跳。赶紧躲闪,身子跟狸猫一样,躲在了门台的一侧。
这一躲,又糟糕了,他不知道门台的两侧,香菱同样安装了机关,一边一个兽夹子。
这一代的大山有很多猎物,山民们同样常年上山打猎,家家户户准备了兽夹子。
兽夹子很大,专门逮黑熊的,老常一脚就踩了上去。
又是一声惨叫:“娘啊!我的腿!”扑通,老小子就倒在了地上。
兽夹子夹上了脚脖子,上面全是锋利的齿牙,将老常的右腿夹得鲜血淋漓。这一下他再也跑不掉了,打着滚嚎叫起来。
他嚎叫,香菱也嚎叫:“抓贼啊!有贼到学校偷东西啊!来人啊!”
学校就在村子外面,暗夜里声音传得又远,这么一喊,大多数村民都起来了。
善良的山民不知道发生了啥事儿,纷纷拿着家伙奔向学校,靠近一瞅,全明白咋回事了。
不用问,老村长垂涎小学老师的美色,半夜偷鸡不成蚀把米,踩机关上了。
香菱早就算准了老常的落脚点,在办公室四周布置了很多机关。
这些机关有两个好处,不但能防止无赖对她的侵犯,也能防止山里的野兽半夜闯进学校。
此刻的老常已经瘫痪,地上血流成河,他的腿都要被夹断了,脸色苍白,几欲晕厥。
香菱开门,举着擀面杖噗嗤笑了,问:“村长啊,三更半夜你咋到学校来了?”
老常说:“我也不知道咋回事,迷迷糊糊就过来了,可能是梦游吧,救命,快给我松开!!”
好心的群众都是心知肚明,可迫于老常的势力,没人敢挑明。
他小舅子可是乡长的秘书,在村子里本家爷们又多,跺一跺脚四方掉土,实力不容小视。没人敢得罪他。
老常的女人一瞅就急了,不顾男人死活,上来揪住他的耳朵,拼命地扯,拼命地拧,一边扯一边骂:”你个天煞的,不怀好意,夹死你也活该!还不跟俺回家!!”
有好心的人帮着他弄开了腿上的兽夹子,找块门板把老常抬走了。
进去家门,女人抱着男人接着嚎:“死鬼,你个天煞的,香菱身上有的,俺都有啊,放着自家的白面馍不吃,非要啃别人家的窝窝头,你说你傻不傻啊?自作自受!!”
老常也叹息自己的粗心跟大意,咋又中了那小丫头的奸计,老马失蹄啊。
接下来的几天,将军岭上空彻夜都是男人痛苦的哀嚎声,整整嚎叫了半个月。
这小子在炕上一躺就是半年,半年以后伤腿跟伤手才痊愈。
香菱用聪明的头脑跟机智保全了自己的清白,第一次较量大获全胜,把老常弄得哑巴吃黄连,有苦叫不出。
可老常的女人却跟香菱结下了莫大的仇恨。
老常的女人可不简单,是个半老徐娘,胖娘们手段毒辣。
她恨香菱有两个原因,第一个原因当然是自己男人受伤。
受伤以后,就不能干那个事儿了,守寡半年,女人憋得跟猴子上杆一样,上蹿下跳。
第二个原因就是嫉妒,香菱比她长得美,栓住了自家男人的心。
哪儿来的小浪蹄子,整天擦胭脂抹粉,挺那么大俩乃,晃荡过来晃悠过去,半道街的男人都被她给晃趴下了。
还有那马蜂腰,恁细,也不怕扭折了,一掰两半?掰断了没地方缝去,缝小缸来了也缝不住。
最讨厌的就是一双大长腿跟俩屁股蛋。
屁股蛋恁圆,烙糖饼啊?
两腿恁长恁白,咋不去做晾衣服杆子?
瞅瞅自己的水桶腰,再瞅瞅自己俩臃肿的肥屁股,还有一对干瘪的胸,老常媳妇难免会自惭形秽。
不行,一天不把那小浪蹄子赶走,俺家老常一天不得安宁,看老娘不撕烂你的嘴,捶烂你的胸,掰断你的马蜂腰。
所以,老常媳妇儿再次见到香菱的时候,总是阴阳怪气,拼命挖苦,说她是勾搭自己男人的狐狸精。
她同样在寻找机会对付香菱,竭力要把女人弄得身败名裂。
老常第二次骚扰香菱,是在他腿伤好了两个月以后。也就是香菱重回将军岭的第三年春天。
那时候,男人的伤彻底痊愈,完全可以直立行走,拐杖也丢掉了。
好了伤疤忘了疼,是天下所有无赖的通病,他又开始心猿意马了。
不过这一次败得更惨。
磨盘岭的春天万物复苏,河开燕来,大雁北归,地里的田苗返青了,正是锄地的最佳时机。
老四爹娘死去以后,家里的活儿全落他一个人的身上,明显忙不过来。这个时候,香菱也不得不下地了。
口粮都是老四供应的,香菱心里过意不去,所以趁着礼拜天的时间,帮着老四去锄地。
孩子已经两岁,坐在地垄沟里玩耍,咿咿呀呀,香菱一边锄地,一边抬手擦汗。时不时冲这边瞟一眼,看着孩子笑笑,显出母亲的温柔。
上身是火红的毛衣,下身是一条条绒裤子,脚上是一双花布鞋,和谐的春风里,让女人显得更加妩媚。
老常就缩在不远处的灌木丛里,寻找机会下手,他的哈喇子又流成了河。
之所以躲进灌木丛里,是因为他知道女人半晌会解手,解手的地点,一定是在灌木丛里。
这附近没有隐蔽的地方,麦苗还没长高,女人尿急了,灌木丛是她方便的最佳场所。
到时候,就可以看她方便的样子了,想想都兴奋。
看我媳妇儿撒尿,真他妈表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