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 触目惊心(3)
茂源婶子就那么没了。
我冲身后两个青年摆摆手,他们过来,将我前任丈母娘的尸体抬走了。
茂源叔抓着老伴冰凉的手久久舍不得松开。
我喊了一声:“叔!俺婶子……没了,节哀吧……。”
他这才松开,眼巴巴瞅着老伴越来越远。
这是他瞅老伴的最后一眼,夜儿个晚上,他们还有说有笑。
有钱了,计划盖新房,还准备攒下一部分钱,给外孙子上学用。
可不到天亮,一对夫妻就阴阳相隔。
我不知道说啥好,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只是抓着他的手,无奈地摇摇头,示意他别太难过。
目前也顾不得难过,想哭也要等到大营救结束以后再哭。
所以我强忍着悲痛冲向了另一家。
第二个要去的地方是陶大明家。
不知道为啥,我的心就是牵挂陶大明的两个孩子。
花儿跟顺子都没成年,那可是大明叔留下的血脉。
那老家伙虽说不是东西,可花儿跟顺子是无辜的。
不能瞅着两个孩子遭遇危险不管,怎么着也要给大明叔留下一条根。
一口气冲到桃花村,抬眼一瞅,眼前又是一副触目惊心的场面。
小顺子是比较幸运的,昨晚根本没进屋睡。
因为天气炎热,他躺在了院子里的磨盘上乘凉,他的姐姐花儿却在屋子的蚊帐里。
大地震忽然来临,地动山摇,小顺子就吓得面如土色。
可这小子特别聪明,一下子将磨盘抱紧了,那个磨盘非常大,足足四五千斤,他知道大地震是移不动这么大磨盘的,一下抱上,浑身开始颤抖。
他第一时间想到了屋里的姐姐,扯开嗓子喊:“姐!逃命啊!地震了!姐啊!!!”
他想冲进屋把姐姐救出来,可脚步迈不开,身子也东倒西歪,刚刚松开磨盘,就被甩出去老远,差点飞房顶上。
他无法靠近房屋,期望苍天怜悯姐姐安然无恙。
很快,房屋架不住剧烈的摇晃……轰然倒塌,屋里排出的空气掀飞了窗棂,将一扇窗户推出去老远,强烈的劲风扑面而来……
看着屋顶落地,房屋倒塌,姐姐被活活埋在了里面,顺子发出一声绝望的嚎叫:“姐啊!”
花儿就那么被砸在了废墟里,女孩子无声无息,连声呼救也没有。
其实花儿早就醒了,听到了外面的轰隆声,到处是撞裂,屋子里的桌子板凳一起乱飞。
吓得她用被子蒙上头不敢去听,女孩子感觉到猛烈的撞击把她连同被窝一起甩在了地上,扔进了墙角。
花儿的胆子小,她不敢嚎叫,不敢挣扎,瞪着恐怖的大眼看着墙壁一点点裂缝。
屋顶上的瓦块一块块落下,掉在地上被摔得四分五裂。
最后一声轰隆传来,一块石头刚好砸了她的右腿,撕心裂肺的疼痛传来,女孩眼前一懵,啥也不知道了。
我赶来的时候花儿已经被埋在底下一个多小时了,小顺子爬碾盘上,就知道哭。
我上去抓住了他的肩膀,焦急地问:“你姐嘞?”
顺子抬手指了指倒塌的废墟,我立刻扑过去,用力掀开那些瓦块和碎石。
现在大地震还没有完全停止,四周还在不住晃荡,余震的冲击波依然肆虐,只是比刚才小了很多。
谁还顾得上危险,心里就是想着怎么把花儿救出来。
顺子如梦方醒,也疯了似得,一边嚎叫一边翻腾,手指都抠出了血:“姐!你别死,千万别死啊……。”
终于,一块石头被移开,显出了花儿长头发的小脑袋,女孩已经昏迷过去多时了。
庆幸的是,在房屋倒塌的时候,花儿的身体被摔了墙角处。
一根掉下来的檩条救了她一命,支起一个三角形的空间,倒下来的土墙没有砸中女孩的身体,而是砸在了檩条上。
我心里不知道是惊是喜,赶紧用手指在花儿的鼻子前探了探,还好有呼吸。
当抱起花儿的身体,想把她拉出的时候,却没有拉动,这时候才发现她右脚上还压着一块石头。
我猛地扑向那块石头,双臂一较力,大喝一声,一百多斤的石头被扔出老远。
哈腰抱起了花儿,将女孩柔软的身子纳进怀里。
花儿终于睁开了眼,女孩俊美的脸蛋一红,眉头一皱,喊了声:“初九哥,好……痛啊。”脑袋一歪又昏死了过去。
这是我跟花儿第一次亲密接触,她还没成年,身上的衣服很少,哪儿都是白的,哪儿都是柔滑的,胸不大,微微鼓起。
这充分证明她还是个姑娘,没有经过男人雨露的滋润。
上面一件背心,下面一条短裤,她的脑袋就依在我的怀里,贴在我的胸膛上,两条白腿也搭在我的臂弯里。
那俩腿好长,好白,好细腻,浑身的肌肤白嫩如雪。
这让我一下子想起了夏天荷塘里的莲花,还有一股异样的体香扑面而来。
虽然不想看,可还是看得很仔细。
她也感到了我怀抱的温暖,山梁一样的健硕臂膀第一次为她遮风挡雨,让她放心依靠。
这一时刻在她的心里留下了深深的怀念。甚至三年以后,她依然没忘掉这一幕,同样跟我有过一段感情的纠葛。
花儿的右腿又红又肿,估计骨头受伤了。
不知道她别处有没有受伤,现在最紧要的是赶紧给她检查身体。
三个人跌跌撞撞,冲向了村南的那片打麦场,因为那里的地势最平坦。
我爹跟有义叔早就严阵以待了,他们在救人,帮着伤者包扎伤口。
打麦场这头到那头,净是人脑袋,净是人腿,白花花一片,净是人们的哀嚎声。
一下子将花儿交给我爹,顾不得休息,再次扎回了村子。
第三个要救的人,就是杏儿跟瓜妹子了。
杏儿跟瓜妹子都是女人,她俩住一块,那座老房子已经特别破旧了,最容易坍塌。
天知道两个女人有没有逃出来?反正环顾四周,没瞅到她俩。
于是,我慌乱不堪,脚步踉踉跄跄,连滚带爬扑向了杏儿的家。
余震还在肆虐,地上净是碎石头乱瓦块,脚下的道路很不平整。
赶到杏儿哪儿,深深吁了口气。
谢天谢地,虽然这座老房子东倒西歪,到处是裂缝,还好没有坍塌。
可两扇窗户已经破败不堪了,随着大地的抖动,几乎被晃得散架,上面的窗户纸也被扯得千条万缕。
我走进院子扯开嗓子喊:“杏儿,瓜嫂,你俩在吗?我来救你们了,别怕…………”
想从门口冲进去,可是房门根本打不开,已经从里面上了闩,推了两下没推开。
一眼看到窗户,飞身而起,抓向了窗棂,哪知道划拉一声,窗户就被拽散架了。
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我飞身跳了进去。
屋子里早已狼藉不堪,墙壁上是条条的裂缝,大地震已经把房屋撕扯得七零八落。
桌椅板凳全部散了架,锅碗瓢盆满地都是,炕上也是凌乱不堪,可我没有看到杏儿跟瓜妹子的身影。
心急如焚,再次大声呼叫:“杏儿,瓜嫂,你们在哪儿啊?”
杏儿跟瓜嫂哪儿去了呢?
其实她俩就在屋子里,躲进了炕洞的底下。
乡下的土炕都这样,大多数村民都会在土炕的旁边修建炕洞。
炕洞的作用是冬天放煤球,干柴什么的,也可以用来放杂物。
炕洞的上面铺的是青石板,石板非常结实,即便上面的屋顶坠下来,也不会将石板砸裂。
大地震来临的时候,杏儿跟瓜妹子就醒了,俩女的感到了不妙,于是冲向了房门。
可房门根本打不开,尘土哗哗开始四处掉,屋子里的东西被震得乱七八糟。
俩女的知道是地震了,显出绝望和无奈,觉得一定会被砸死。
还是杏儿聪明,一下扯了瓜妹子的手,头朝里屁股朝外,顾头不顾腚,飞身冲进了炕洞子。
进去炕洞,她俩双手抱着脑袋,就像两条受了攻击的狗嗷嗷大叫。
竭力忍耐着慌乱和恐惧,等着大地震的过去,她们已经嚎叫两个多小时了。
我来回一瞅,终于瞅到了杏儿跟瓜妹子的屁股。
俩女人撅着腚,屋子里黑洞洞的,就炕洞子哪儿亮,好比四盏一百瓦的灯泡,亮光闪闪一尘不染。
杏儿跟瓜妹都没穿内裤的习惯,当闺女的时候就不习惯穿。
乡下的女人就这样,非常随意,很多女人选择不穿内裤的,睡觉的时候一丝不挂。
因为这样睡起来比较舒服。
有男人就更不必穿了,脱来脱去的忒麻烦。
这下好,她们的秘密被我窥探了。
看到俩女的浑身哆嗦不住颤抖,两只大白鹅扑闪着翅膀左摇右摆,我的心终于落在了地上。
赶紧在她俩的屁股上分别拍一巴掌,说:“杏儿,瓜嫂,别怕,我来了,来救你们……。”
杏儿跟瓜妹都要绝望了,感到了死神的来临。
一眼瞅到我,眼泪哗啦涌出来,身子一扭,同时扑来抱了我的脖子。
杏儿还在我肩膀上狠狠咬了一口,她是激动,也是一种无法言喻的宣泄。
杏儿问:“初九哥,疼不疼?”
我说:“疼。”
杏儿说:“疼就对了,证明俺还活着。”
卧槽!证明你还活着,应该咬你自己啊,咬我干啥?莫名其妙!
瓜妹子哭得很厉害,说:“初九,俺的小九九,嫂子是不是死了?咱俩是不是在阴曹地府见面?”
想不到瓜嫂会撒娇,抱着本帅哥,俩黝黑的乃在我的胸口上乱蹭,分明是占便宜。
我说:“别哭了,过去了,没事了,活着就好……。”
第345章 触目惊心(4)
当杏儿跟瓜妹子穿上衣服,被我从即将塌陷的房屋里救出来,太阳已经升起老高。
苍茫的大地芳草萋萋,远处的山渐渐清楚了,近处的树也渐渐清楚了,整个村子跟死过去一样。
梨花村的房子除了我家,孟哥家跟陶二姐家,几乎一间不剩。
桃花村的房子,除了陶寡妇跟大东的新房,同样一间不剩。
至于杏花村跟野菜沟,两个村子全部平了,一望无际。
因为房屋全部倒塌,能见度很好,一眼能从村子这头看到那头。
那些逃出来的人,有男人也有女人,有老人也有孩子。
老人坐在地上剧烈嚎啕,年轻人疯了一样扑向死去的家人。
大部分人拿着铁锨,撬杠,开始忙活。拨开一块块砖头和石头,将亲人血肉模糊的尸体拉出来,抱在怀里打着滚嚎叫。
我想跑奶奶庙里去救小丽,却发现小丽姐出来了,抱着孩子站在高岗上。
让人感到奇怪的是,奶奶庙的小学没事,坚固无比。
这座经历了几百年风雨的古老建筑,竟然在大地震中悍然挺立。
不知道真的有神明保佑,还是巧合,奶奶庙的三座大殿毫发无损。
小丽跟狗蛋留下的孩子也是安全的。
于是,我最后一个目标,冲向了陶二姐的家。
陶二姐的家是新房子,打了立柱,圈梁,红砖都是水泥垒砌,除了上面的瓦片脱落,一点事儿也没有。
可找来找去,却没有发现女人的下落。我想她一定跑出去了,只是人多,不知道躲在哪儿。
可做梦也想不到,她跟二毛一起在红薯窖里。
他俩在红薯窖住很久了,最近的陶姐整天在红薯窖跟二毛鼓捣,折腾,翻江倒海。
昨天大地震来袭,俩人蒙了,紧紧抱在一块。
那个红薯窖非常结实,二毛跟陶姐全部躲过一劫。
没找到陶姐,我只能返回打麦场,继续营救伤员。
目前,我是仙台山人的精神支柱,只要是我出现的地方,仙台山人立刻会凝聚在一起,形成一股巨大的势力。
我大手一挥,调度有方,迅速将人们分成了三队,第一队有孟哥带领,跟没有受伤的年轻人从废墟中救人。
第二队有大东带领,来回拖运受伤的人,***救。
第三队有杏儿,瓜妹子跟陶寡妇带领,安排老人和妇女,开始搭建帐篷,烧开水帮着救人。
就这样,一具具血肉模糊的尸体被拉了出来,有的已经死去很久了,有的还有一口气。
死去的就被拉在一边,扔死猪死狗一样。
不多会儿的功夫,打麦场上就被拉过来一片尸体,地上的死尸就垒起老高,像是一座座小山。
鲜血顺着打麦场的地面流淌,将整个打麦场染得红糊糊的,净是血汤子。
这些死去的人有的被砸成肉饼,有的脑袋被砸掉半拉,有的是石头从肚子里穿过,当场一命呜呼,每一具尸体都是血乎拉吉的。
没有断气的就被抬平地上进行抢救。
我爹跟有义叔施展浑身解数救人……
碧莲婶子被抬过来的时候,她还没有死,她的身体从中间断裂,一块尖利的石头砸中了后背,她被拦腰斩断,肚子里的肠子也被扯了出来,呼呼啦啦拖了一地。
从担架上抬下,她还在嗷嗷大叫,两边的人用力一扯,撕拉!女人的双腿从腰部就跟身体脱离了,整个人断成了两截,肚子里的五脏六腑掉了一地。
女人大叫一声:“啊!”就晕了过去,再也没有醒过来。
稼轩叔被抬过来的时候,他的一条腿已经被砸断,里面的骨头完全断裂,外面只有一点皮肉相连。
我爹举起一把利斧,跟切肉一样,咣当!帮他剁掉了断腿,一强子血喷出去老远。
稼轩叔打着滚叫唤起来。
我爹命人将稼轩叔死死按住,不让他动弹,跟缝补衣服一样,拿出针线,帮着他将伤口处迅速缝合。
我在旁边看得心惊胆战。
虽说本人是有名的小中医,可从没见过如此惨烈的场面,跟爹老子比起来就没他的经验丰富了。
不这样做不行,稼轩叔的腿已经保不住了,只能让他先活命。
我赶紧卷袖子冲上去,帮着爹一起忙活。
另外让茂源叔将从前大暗病时购买的一百副银针拿过来,给所有的伤员止血。
现在唯一的困境是药品不足,医疗条件和医疗器械也不足,所有的给养跟护理都跟不上。外面的救援队伍也过不来。
大地震引起山体滑坡,山外的道路彻底封锁,这里变成了一座人间的炼狱。
一个个伤员被抬了过来,一个个伤员又被抬走,仙台山的上空好几天都是人们无奈的哀恸声跟啼号声。
这里的伤者不单单有梨花村的,还有桃花村和杏花村的。很多人源源不断被运过来,我跟爹忙得焦头烂额。
天黑以后,营救还在继续,救援也在继续,年轻的挑灯夜战,年老的端茶送水,
香菱跟陶寡妇一马当先,领着村里的妇女,从山上的工地将所有的帐篷拉回来,然后搭建在村子的四周。
土坡上升起了袅袅的炊烟,妇女们把热气腾腾的饭菜端到了大家面前。
苦难和恐惧把所有人的心紧紧捆绑在一起。仙台山人表现出了从来没有过的亲热和团结。
这是一次空前的大地震,方圆数百里的人全部遭受了灭顶之灾,仙台山四个村子,加上外来工两千多人无一幸免,一晚之间就损失了近五分之一的人口。
三天以后,越来越多的人因为失血过多,得不到良好的医疗而丧命。
人们的尸体被整理出来,一个个埋进了仙台山的山坡上,高高鼓起的坟头一座挨着一座,白帆飘荡,哀恸之声十里可闻。
五天以后,天色终于变了,不再炎热,下起了瓢泼大雨,大雨过后才慢慢凉爽起来。
大地震带给人们的灾难是不可估量的。
人们损失了房屋,丢掉了庄稼,亲人也一个个阴阳相隔,谁也没心思干活,看着满目疮痍的家园,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我跟孟哥已经好几天没睡觉了,眼睛熬得通红,竭尽全力,只是救活了一少半的人。
夜深了,天空非常干净,星星一眨一眨,风儿也变得很柔,仿佛从来没有发生过劫难一样。
村子里灯火阑珊,在大东的抢修下,电力恢复了,帐篷群里亮光闪闪。
凄凉的夜空里传来一阵唢呐声,那唢呐声很嘹亮,呜呜咽咽,如泣如诉。
那是茂源叔在想茂源婶子,老人拿着唢呐,坐在高坡上抒发情感。
很多人听到这唢呐声,想起死去的亲人,眼泪就不知不觉流淌下来。
因为大地震的侵袭,工厂的建设被迫停止,命都没有了,还修个屁工厂啊?
从前盖起来的围墙被晃倒不少,新建了一半的厂房也东倒西歪,很多地方要从头开始。
孟哥把工地上的推土机跟挖掘机也开走了,去疏通山道。
山道不通,外面的救援物资过不来,村里人就会饿死,病死。
山道是一个礼拜以后修通的,那些救援物资源源不断。
公家的人给拉来了米面,被褥,帐篷。
无数的药品跟医疗器械也被拉进大山,救助的医疗队也纷纷走进大山。
这一次,李燕跟小宁也来了。
李燕是作为医疗的志愿者赶过来的,而小宁,从厂子里拉来了三卡车罐头。
李燕跟小宁一起扑了过来:“初九哥……你们受苦了……。”
我真不知道说啥。其实也没有必要感激她俩,毕竟多年的朋友了。
江百岸是哭着赶过来的,他开了一辆车,走到山口的时候,被拥堵的车辆阻拦了。
小丽的安慰牵挂着他的心。
于是,他就丢掉汽车,徒步而行,一口气冲出去四十里,赶到了山村。
走进村子,他就挨着帐篷寻找,打听:“小丽,小丽呢,乡亲们,谁看到小丽了?”
村里的群众大多认识他,抬手一指:“江工,小丽在哪儿?”
终于,他瞅到了小丽,小丽姐抱着孩子远远也瞅到了他。
江百岸大哭一声:“俺滴亲啊!可见到你了……。”就扑过去,将小丽母女紧紧纳在了怀里。
江工跟小丽已经**个月没见面了。
自从年初一江老婆儿安排人把儿子劫走,小丽姐就对他望眼欲穿。
仙台山大地震,五百里以外的y市也有震感。
当江百岸听说震源在仙台山的时候,整个心就扭成了一块。
他对小丽跟孩子的担忧撕心裂肺,怎么也无法忍受思念的煎熬,毅然返回了村子。
他出来的时候,也没跟家里的媳妇打招呼,江老婆儿更不知道。
小丽扑进江百岸怀里的瞬间,嚎啕大哭:“死鬼,你咋才来啊?啊呵呵呵呵……。”
小丽姐可算是找到了依靠,死去的心再一次复苏了。
男人裹着女人,亲她的脸,吻她的唇,一遍又一遍,爱不释手。
哭够了,江百岸才问:“我瞅瞅,受伤没有?你咋样,孩子咋样?”
小丽摇摇头说:“俺没事,孩子也没事,江哥,你这次出来,你媳妇能同意?你娘能同意?”
江百岸说:“狗屁媳妇!我跟她是假结婚,都没碰过她,这次来就不走了,真的不走了,咱俩这辈子都在一块……。”
两个人又抱紧了,亲啊亲,啃啊啃。
江百岸说话算数,果然,从此以后,他再也没有离开过仙台山,再也没有离开过小丽姐一步。
从这一刻起,他也真正成为了仙台山蔬菜贸易公司的总经理,我的左膀右臂。
第346章 帮花儿疗伤
江百岸的回归对我来说是如虎添翼。
他也不把自己当外人,回村不到一个小时,立刻显出了领导的风范。
首先将电话线接通,然后坐电话机前,开始运筹帷幄,疯狂调度。
他一个电话一个电话打,联系了山外的救援队,新的医疗队,红十字会,建筑队,食品批发公司,还有几家药商。
第二天天不亮,更多的卡车蜂拥而来,更多的救援物资被拉进大山。
与此同时,满地的疮痍和漫天飞舞的流言再次潮起。
有人说这次大灾难不是空穴来风,很久的时候就有预兆。
这次大地震是杏儿引起的。
因为杏儿是伯虎星,伯虎星专门克人,她要克死仙台山所有的人,
所以,全村的人都不敢接近她,甚至再次疏远她,还对她指指点点。
还有人说,这次大灾难完全是那条山路引起的。
当初我带着全村群众修路,没有敬山神,没有杀三牲,同时也挖断了仙台山的龙脉,山神爷爷生气了,这才发动了大地震。
最经典的一种版本是,仙台山要出真龙了,而那个真龙就是我杨初九。
俗话说,淹三年,旱三年,才能出个文状元。每一个地方只要有一个大人物出现,就会拔尽这一方水土的地脉,给这一方人带来灾难。
杨初九将来一定不同凡响,封侯拜将,前途不可估量。
这次灾难,就是这王八蛋带来的……
听到这个版本,我楞了,紧接着哑然一笑,骂声:“扯淡!”
我能理解村民的愚昧跟无知,可管不住他们的嘴巴。
面对这些谣言,老子嗤之以鼻,掐灭烟头,拿起工具下地干活去了。
必须要干活了,季节不等人。
死去的人埋葬了,伤者还在养伤,但劳动必须继续。
人们一边在废墟上建立自己的家园,一边继续管理地里的庄稼。
按说,冬天的大白菜五天前就该播种,可全被一场大地震耽搁了。
玉米,谷子,大豆,那些秋庄家也该收割。
我这段时间非常忙,一边处理村子里那点杂事,一边为所有伤员进行疗伤。还要一边督促生产,恨不得把自己扯八瓣。
大营救过去,我将四个村子剩余的八百劳力又分成的三队。
第一队,有孟哥带领,赶紧收割庄家,开播种机种植那四千亩白菜。
第二队,有江百岸带领,继续修建工厂,帮着村民修建房屋。
房子一时半会不可能全建好。这个冬天,很多村民只能在帐篷里度过。
第三队,有大东带领,管着所有村民的吃喝拉撒。
而我却是四个村子的总队长,统揽全局,啥事儿都操心。
人命是关天的,经济的损失还在其次。
仙台山人有钱,家家有存款,绝大多数人都准备盖新房。
所以房子的倒塌对他们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儿。
拆迁费都省了,信用社还专门派来人,帮着大家提取存款,给他们盖新房用。
车队开始拉砖,拉水泥,这次大家吸取了教训,新盖的房子全部是混凝土浇筑。
奶奶的,下一次地震,可别砸死我。
救援队跟医疗队撤离以后,我特别关心花儿的伤腿。
花儿的伤并不严重,只是被掉下来的石块砸了一下,小腿腿骨断裂。
女孩子年轻,骨头生长很快,应该没事。
晚上,我走进了花儿的帐篷,女孩子正躺在被窝里看书,小顺子看到我进来,虎着脸没做声。
“初九哥,你来了?”瞅到我,花儿眼睛里闪出了亮光:“哥,你坐,你坐。”她指了指旁边的小马扎。
我问:“花儿,你的伤怎么样了?还疼不疼?”
花儿一笑,脸上露出了俩酒窝:“不疼了,就是麻麻的。”
“伤筋动骨一百天,你要乖一点,别乱动,要不然就会落个小瘸子,将来找对象都困难。”
花儿扑哧一笑:“不会的,俺相信初九哥的医术,你是小神医,不会让俺变瘸子。”
我是来帮花儿换药的,花儿的腿肿得很粗。
这让女孩子两腿的大小不成比例,但样子依然可爱秀丽。
我握住了她的腿,慢慢移到了胸口的位置,将纱布一点点解开,非常细心。
因为医疗条件不好,花儿的伤腿不能打石膏,只能用竹子固定,然后用布条缠好。
石膏的作用是为了固定伤腿的位置,使骨头不产生移位,竹子的作用也一样。
布条解开,女孩一双长腿就果露出来,虽然红肿淤青,但仍然不失美丽。
花儿的两腿很白,就像水塘里挖出来洗净以后的莲藕,出淤泥而不染。
脸蛋也像熟透的苹果,润红可爱。
我的手慢慢在花儿的小腿上抚摸,帮她活血化瘀,这样的好处是会使淤血尽快扩散而不伤及里面的骨头。
手很轻,力度恰到好处,花儿不但没有感觉到疼,反而产生了一股惬意。
发现她不但脸红,喘气也很急促,胸口一鼓一鼓,不断起伏。
估计从小到大,还没有那个男人这么摸过她。
而且摸得是她的腿,摸完小腿,摸大……腿。
我的手就像一只电棒,强大的电流顺着腿弯传过她的腰部,最后冲上了脑海,让女孩极度兴奋,嘴巴里情不自禁啊了一声,脸蛋一下子更红了。
我赶紧问:“咋了?是不是很疼”
花儿摇摇头说:“没事,初九哥,你……继续!”
我说:“初九哥在帮你按摩,会好得很快,要是痛的话,你就吱一声,我可以轻点。”
花儿微微一笑:“没事,不痛,还很舒服呢,初九哥,谢谢你。”
女孩的腿湿漉漉的,出了一层香汗,所有的经络都活泛了,很快就触摸到了她的那个地方。
我忽然触电一样把手移开了,脸膛也变得通红。
感到了窘迫,一股莫名的躁动从心头升起,忍不住战栗了一下。
花儿还是姑娘呢,真担心自己的动作过重,也担心行为会越轨,让女孩子产生误会。
她看着我满面通红的样子,呼吸更急促了。
估计我的按摩,冲击了她渴望的神经,让她的身体也颤抖了一下。
就像一个抚琴的高手,触动了女孩思春的琴弦。
一边按摩花儿的腿,我一边说:“最近别动,最好卧床休息?等你伤好了,我会把你送到学校去。”
花儿说:“恩,初九哥,你人真好。”
我说:“我对每个人都很好,特别是对小姑娘,更加的好。”
花儿捂着嘴笑得更厉害了,骂我是小色狼。
接着,她又呆呆看着我,目不转睛,我可以听到她的心小鹿一样咚咚乱撞。
帮着花儿将淤血扩散,然后拿出一个饭盒,饭盒里是连夜熬的药膏。
把药膏均匀涂抹在花儿的小腿上,然后帮她换上了新的纱布,用竹片夹好,一点点再缠绕结实。
最后收工,感到额头上冒出了汗珠子。
“初九哥,你累不?”看得出她很关心我。
我说:“不累,花儿,我帮你做了一把拐杖,你以后可以站起来走路,这样就不用担心摔倒了。”
来的时候真的拿了一把拐杖,这拐杖我做了两把,一把给她,另一把是留给嫂子翠花的。
拐杖的做工非常的细致,滑不留手,上面的尖刺用砂纸统统打磨平整,就怕女孩擦伤手。
花儿拿在手里掂了掂,很顺手。
“初九哥,你的手工真好,谢谢你。”
“不谢,不谢,你是我妹子,妹子跟哥哥还客气啥?”
将所有的一切做完,我呼呼啦啦开始收拾东西,抬脚就要离开。
花儿竟然有点恋恋不舍,说:“初九哥,你要走啊?”
“是啊,我去看下一个病人。”
花儿不知道哪来的勇气,说:“初九哥,你别走……”
我一笑:“还有啥事吗?”
“你……能不能陪着俺聊会天,俺……闷得慌。”
我说:“不行啊,我还要到下一个病人哪儿去,你呀,还是好好休息吧,伤好了初九哥带你到山上去打猎。”
“好啊好啊,你说话算话。”
“一定算话。”
“初九哥,俺的腿可以好吗?”
“放心,初九哥的药都是自己熬制的,非常管用,别处买不到,保证你跟当初一样健步如飞,能跑能跳。”
我挑开帐篷帘走了,这是我第一次跟花儿说那么多话,聊那么久。
从前,都没怎么注意过她,也不知道她怎么看待我。
再说,她长得好不好,跟我有个毛关系?再漂亮,也不会爬我炕上,早晚是别人的媳妇。
从花儿哪出来,都快半夜了,必须要赶奶奶庙去。
很多伤者没地方住,奶奶庙成为了临时的医院,必须给他们换药疗伤。
夜色开始朦胧,路过打麦场,本帅哥的心突突乱跳。
王八蛋龟孙子才不害怕,几天前,这儿可是最大的停尸场,被大地震砸死的人都堆在这儿。
打麦场的血汤子还没干透,耳朵边好像还响着那些人临死前的嚎叫。
一阵阴风吹过,鬼哭神嚎,吓得我头皮发炸。
还有更可怕的,山道的那边就是仙台山的公用墓地,死去的人也都埋在哪儿。
会不会有鬼,过来咬我一口?
虽说平时胆子大,可一想到死去那些人狰狞的面目,就忍不住发寒。
不由得脚步加快,赶紧冲上了通往奶奶庙的土疙瘩。
事情巧的很,真是怕啥来啥。猛然,听到坟地里传来呜呜的哭声,影影绰绰,还瞅到一片火光。
不知道谁在坟地里烧纸,哭得还那么悲痛。
“娘啊……你咋死了?不孝的闺女来看你了……。”
妈的!还是个女人?谁半夜上坟?
吓得我不敢看,可又忍不住不看。
这一瞅不要紧,更是吓得浑身一抖,尿都出来了。
看得清清楚楚,那女人跪在茂源婶子的坟上,一边哭,一边烧纸钱。
身影竟然那么熟悉,怎么看,怎么像是死去的红霞。
她还穿了一身白色的孝衣……。
第347章 撞邪
赶上这种事儿,谁都害怕。
试想,夜半三更,荒山野岭,古坟累累,有个窈窕淑女身穿孝衣,跪在墓前,声音呜呜咽咽,如泣如诉。
而且瞅到的是她的后背,别说吓得屙酱尿醋,没吓死就不错了。
老子曰他仙人个板板,难道世界上真的有鬼?我杨初九撞邪了?
阿米豆腐,圣母玛利亚,观音如来,诸天神佛,千万别让女鬼发现,把本少爷吃了。
起初,真的很害怕,裤子也真的湿了,尿水顺着裤腿子向下流,浑身打颤。
但是当我从那女人的后背身影看出是红霞的时候,就不再怕了。
是鬼又怎么样?红霞可是我媳妇。
她活着的时候那么善良,可爱,俺俩不知道在一口锅里吃过多少顿饭,在一条炕上光着身子滚过多少回,如果不是她英年早逝,娃都生一炕了。
怕啥?咬死又何妨?你咬死我吧,我甘愿跟你一起死。
想到这儿,竟然不哆嗦了,神情淡定了很多,向上提了提裤子,神不知鬼不觉,一步一步向着她靠近。
没错,红霞回来了,就是她,那声音,那气质,那长发,那纱巾,无不跟当初的红霞一模一样。
不知道自己的手怎么搭在她肩膀上的,泪眼早已弥漫,轻轻呼唤一声:“红霞……。”
这一下,把那女的也吓得不轻。
她胆子不大,四周本来就没人,忽然一只手搭在肩膀上,她面容失色,忍不住“啊!”尖叫一声,猛然回过了头。
最先映现出来的是那半边丑脸,那半边鬼脸太慎人了,跟枯树皮一样,从嘴角一直裂到眼角。
半张脸好像贴了一张不规则的膏药,眼神里充满了恐惧跟惊讶。
另外半边脸没看清,主要是天黑,火光映红的就是这半边。
轰地一声,我的脑袋被闪电劈中,向后一倒,坐在了地上。
整个人蒙了,几乎不敢相信,曰他先人的不锈钢板,看来这世界上真的有鬼。
这哪里是红霞,分明就是一女鬼啊?
我跟许仙揭开帐子,瞅到白娘子显出原形那样华丽丽晕倒了,眼前一片空白。
“初九……。”她竟然战起,过来牵我的手。
我向后一缩,大喝一声:“你别过来!”
这面容似曾相识,如果猜测没错,这是我第四次撞上这张鬼脸。
第一次是在仙台县城的那个小旅馆,第二次是在李燕按摩门诊的床上。
第三次就是在y市的酒店里。
去年夏天,到y市购买罐头厂那会儿,一个陌生女人摸黑进了我的被窝。
那一晚我是装醉,闪电下来,同样吓一跳,就是她,不过被这女鬼跑了。
我追着她的身影一路跟踪,最后竟然追到了小宁的家。
而且可以确定,从前三次偷偷摸上我炕的那个神秘女人就是她。
这次还是她,她为啥三番五次爬上我的炕?到底跟我有啥渊源?
脑子里一团浆糊,理不出头绪。
女人愣一下,不说话了,转身就跑,身影消失在了山道上。
我觉得自己是在做梦,抬起手腕狠狠咬一口,疼!
疼就不是梦。
又把手伸向了正在燃烧的纸钱,纸钱是真的,火焰是真的,烧得还是疼。
赶紧把手蜷了回来,要不然就烫出水泡了。
魂不守舍站起来的时候,那女鬼早就跑远了。
不知道咋办,脑袋里乱地很。但可以肯定,一定是红霞。
不行,必须把她追回来,问问她这些年在地下过得好不好。
既然做了鬼,为啥不回来找我?为啥不陪我说说话?
思念,惊惧,愧疚,渴望,爱怜,一起涌上心头,竟然啥也不怕了,拔腿就追。
“红霞!你等等我,别走啊……。”
我没有去奶奶庙,反而顺着女人逃走的方向竭力追赶。
山神庙距离村子也就二里地,目前村子没了,到处是帐篷。
我的眼神很好,瞅到那女人的身影进去了一顶帐篷。
那是茂源叔的帐篷。
这就更加确定,她是红霞无疑,茂源叔可就这么一个闺女。
等我急急忙忙追到帐篷的旁边,里面的灯光一下子熄灭了。
挑门帘我就闯了进去。
帐篷里很黑,伸手不见六指,抬手我就拉电灯。
电灯拉亮,不大的帐篷空荡荡的,茂源叔正躺软床上睡觉,哪儿还有女人的影子?
于是,我开始寻找,翻开了旁边的衣柜子,没有。
揭开软床的床单,在床下面乱摸,还是没有。
最后一眼瞅到两个倒扣的箩筐,将箩筐翻个底朝天,还是没有。
一阵翻腾,帐篷里稀里哗啦,茂源叔惊醒了,揉揉眼睛问:“初九,你找啥嘞?”
我说:“你少给我装糊涂,找人……。”
茂源叔问:“找谁?”
我说:“红霞……。”
老头儿说:“你疯了吧?俺闺女死五六年了,你找个屁?”
我说:“你别唬我,我知道红霞没死,她一定活着,说!你把他藏哪儿了?”
茂源叔一声苦笑:“一个大活人,我能把她藏哪儿?不信你就找呗。”
我气急了,眼睛变得血红,一下抓了茂源叔的袖子:“我刚才看到了,她回来了,在给俺婶子上坟,瞅到我她就跑了,刚进你家的帐篷……。”
茂源叔道:“你胡闹!刚才我在睡觉,啥也没看见,小子,你瞅到的……不会是鬼吧?”
“鬼个毛!我是高中生,有知识有文化,从来不相信鬼,一定是红霞……叔,你告诉我,红霞是不是没死?她是不是回来了?求你了……。”
茂源叔叹口气:“初九啊,叔了解你的心情,想红霞想得不行,可她真的死了……。
就算没死,你又能给她啥?现在你可是有家的人,跟香菱是两口子……。
可能是你太想红霞了,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看魔怔了……。”
我急得直跺脚:“叔!你要相信我,我的确看见她在给俺婶子烧纸,不信的话,我拉你去,纸灰还在,正热乎呢……。”
茂源叔一甩胳膊:“我才没那兴趣,累死了,明天还干活呢。”说完,他又躺倒了,还打起了呼噜。
茂源叔越是这样,我越是怀疑。会不会他帮着闺女隐瞒,故意骗我?
这帐篷可一点也不结实,如果刚才进来的真是红霞,一定是从门口进来,挑开帐篷的帆布,从另一侧出去了。
这个相当容易。
还有,本来帐篷里的灯是亮的,为啥我靠近就熄灭了呢?
老家伙装得还挺匀呼。
于是,挑开帐篷一头扎出来,开始一个帐篷一个帐篷寻找。
漫山遍野都是帐篷,山民的家没了,只能住这个。
也不知道红霞躲哪儿去了,不如挨个寻找。
于是,我不管三七二十一,找开了……。
进去的第一个帐篷,是建斌跟素英的。
挑开门帘,一脑袋扎进去的时候,看到建斌跟素英两口子正在忙活。
他俩一个被窝,在棉被里嘻嘻哈哈,还传来一阵啧啧的亲嘴声。
拉亮电灯,伸手我就揭开了他俩的被子。
此刻的建斌正跟媳妇素英一起,左三右四,横七竖八,七上八下,颠五倒六,十分快乐……他俩都没穿衣服。
隐隐约约,我还瞅到了素英一双洁白的圆,光光的手臂,胸口以下啥也没看到。被建斌裹在怀里。
他俩吓一跳,建斌眼睛一瞪:“杨初九,你干啥?”
在素英的乃上瞟一眼,我说:“不咋,找人!”
建斌问:“你找谁?”
“我媳妇!”
“放屁!找你媳妇,不去恁家炕上找,跑俺两口子炕上干啥?你瞅清楚了,这是我媳妇,不是你的!”
我赶紧将被窝帮他俩遮掩饰,说:“对不起,你俩继续。”
建斌的眼睛瞪得跟豹子一样,素英却一点也不脸红,反而格格一笑:“初九,进来一块耍耍呗……。”
看样子女人想来个双飞燕……可惜地铺太小,装不下三个人。
建斌怒道:“耍个屁!杨初九,看够了没?你现在马上立正!稍息!向后转!起步走!把灯拉灭,赶紧出去,要不然老子告你夜闯民宅!”
一个破帐篷,算个屁民宅?以为本少爷乐意看啊?
没有搭理他俩,飞身窜了出去。
第二个揭开的帐篷,是杏儿的。
闯进去的时候,杏儿还没睡,正在纳鞋底子。
猛地瞅到我,杏儿惊愕了一下,脸蛋红了。
女人抬手撩一下前额的秀发,问:“初九哥,咋是你?你……有事儿?”
我说:“找人,刚才你还有没有瞅到红霞?我见她回来了。”
杏儿打个哆嗦,说:“初九哥,你别吓俺,红霞不是死五六年了吗?你咋会看到她?”
“你就说你见没见吧?”
“俺……没有,初九哥,其实你想进人家屋子,没必要找这样的理由,直接来就是了。俺随时恭候……想不到你会主动找人家,感动死了……是不是想一块……耍耍?”
没明白咋回事,杏儿就扑过来,抱了我的腰,右腮贴了我的胸,两只手也在我胸膛上来回划拉。
无故闯进一个寡妇的房间,也难怪人家会误会。
赶紧向外推她,说:“杏儿,你别误会,我真不是找你,就是找红霞,看到她,你一定要告诉我……。”
杏儿说:“初九哥啊,别编那些没用的理由了,想来就来呗,怕啥?俺不说,你不说,谁知道?放心,香菱那边,俺会帮你保密的。”
女人还推不开了,一只手过来解我的扣子,另只手过来扯我的腰带。
平时,杏儿不是这样的,温文尔雅,贤良淑德。
可长久得不到男人的呵护,女人真是太渴望了。
第348章 又一个误会
杏儿的渴望跟我无关,尽管她长得非常漂亮。
倒不是嫌弃她是伯虎星,就是不想跟村里这些寡妇有不明不白的关系。
眼睛一个劲在屋子里瞅,啥也没瞅到,于是一下将杏儿推开了。
“杏儿,你激动个啥?我说了,就是找人,对不起打扰了,天晚了,你该睡了……。”
扭身我就往外走,可杏儿拉着我的手臂不松开:“初九哥,既然来了,就别走……咱再聊聊呗?”
聊个屁!跟个寡妇半夜有啥好聊的?聊来聊去,还不聊出事儿?聊炕上咋办?
村子里关于我杨初九的谣言太多了,必须避讳,舌根子底下压死人。
所以我还是甩开她的手,冲出了帐篷。
第三个撩开的帐篷,还是花儿的。
因为花儿家的帐篷距离茂源叔家的不远,跟杏儿和建斌家的帐篷紧挨着。
前半夜,我刚从花儿的帐篷里出来,目前更是不能错过。
红霞的动作不会这么快,不该逃那么远。
于是,我毫不犹豫,又一脑袋钻了进去。
没有打招呼,因为担心红霞会跑掉,不过这次学精了,蹑手蹑脚,摸进去没有拉亮电灯。
首先用眼睛使劲瞅。
这帐篷是花儿跟小顺子一起住,应该是姐弟俩。
也就是说,只要多出一个人,那个人必定是红霞无疑。
旁边是地铺,地铺上果然躺两个人,已经睡熟了。
外面的那个正是花儿,按照我的估计,旁边的那个应该是小顺子。
可是又不像,小顺子是男人,头发很短,再说姐弟俩,不该挨这么近。
里面的这个头发却很长,分明是个女的,而且脸朝里,身材很瘦弱,玲珑有致。
虽然月光不好,她侧着身子,可还是瞅清楚了,前面有一对很大的鼓鼓。
俩女的睡得都很香,没看到小顺子。
那杏儿旁边的女人是谁?会不会就是装扮红霞的那个女鬼?
一定是她,怕我追上,故意躺花儿的身边,迷惑本帅哥的眼。
看你往哪儿跑?
于是,我的手毫不客气摸了过去。
首先摸她的脸,检查是不是上面有疤瘌。
摸了摸,光溜溜的,滑嫩嫩的,啥也没有。
身材像,衣服也像,因为这女的身上,也是一件白衣。
哪知道我的手刚刚触摸到女人的脸,没摸几下,一件意外发生了。
那女的猛然睁开眼,抓住了我的手,扯嗓子就是一声嚎叫:“谁?流氓!抓流氓啊!”
吓我一跳,想把手移开,可已经移不开了,她把我的手抓得死死的,还一个劲往自己怀里扯。
这么一扯不要紧,中间还有个人呢,就是花儿。
脚步没站稳,一个趔趄,扑通!砸在了花儿的身上。
巧的很,花儿的身子整个被我裹在怀里,我的嘴巴也跟她的嘴巴紧紧贴在一起。
吱!地一声,花儿少女的初吻就这么没有了,被我夺走了。
而且我的另只手,也毫不客气按在了女孩的胸口上。
花儿吃一惊,也醒了,发现一个男人压她身上,立刻大叫起来:“流氓!无赖!打死你!”
花儿猛地抄起拐杖,当!一拐杖敲在了我的脑袋上。
那边的女人还是扯着我的手:“别让他跑了!瞅瞅是谁,花儿,开灯!”
电灯开关的拉绳就在花儿头顶的位置,女孩子猛然拉向开关,帐篷里一片光明。
“啊!”三个人一起尖叫,一起傻眼,瞅清楚了,花儿旁边的女人竟然是我嫂子……翠花。他们俩也瞅清楚了我。
“初九哥……?”
“初九?怎么是你?”
我脑袋痛得不行,手也差点被嫂子拉脱臼。
“是我,松手,松手啊!”
翠花终于松开了手,迷惑不解瞅着我:“初九!你干嘛?半夜三更摸俺的脸,还跑花儿的屋里来……?”
我愕然了,有理说不清。
是啊,咋跑花儿的屋里来了?这里住的可是个未婚少女啊?一个大小伙子,半夜跑一个少女房间,不是图谋不轨是啥?
翠花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分明是误会了。
她觉得,我黑灯瞎火摸过来,就是对花儿不怀好意。
旁边的花儿也红着脸,瞪大眼瞅着我:“初九哥,你……亲俺。你还摸了人家的……胸。好坏呀……。”
不知道咋解释,尴尬地不行。
花儿几乎没咋着穿衣服,上面只是一件半大的肚兜,红色的。
肚兜被她微微鼓起的前胸撑离了皮肉,女孩一头披肩发,俏丽动人,肚兜上面的肌肤白亮亮的。
翠花贴身衬衣前面也很鼓大,两团特别明显,那衬衣也不是孝衣,而是一件白色的睡衣。
娘的!咋办??
我说:“嫂子,你咋……在这儿?”
翠花说:“花儿让俺过来跟她作伴,好你个杨初九,今天被我逮到了吧?是不是想轻薄未婚少女?看俺不捶死你!”
说完,她抄起另一个根拐杖,当!也打在了我脑壳上。
嫂子很久没对我霸道了,这两根拐杖都是我做的,一根送给了她,一根送给了花儿。
现在好,她俩用我亲手做的拐杖,来砸本少爷的头。
真是木匠做枷自作自受。
我心说,挨两棍子也活该,谁让你不看清楚再摸?
赶紧解释:“嫂子,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的这样,我进来不是摸你,也不是亲花儿。而是找人?”
翠花眼睛一瞪,里面闪着泪花:“平时别人咋着说,俺也不信,现在被俺逮个正着,你还狡辩?杨初九,你就是个花心的混蛋!”
翠花都要哭了,对我大失所望。
这些年,俺俩一直在偷偷约会,偷偷摸。
如果我半夜进去的是她屋子,她不会生气,而且会竭力跟我配合。
可偏偏摸进来的是花儿的帐篷。不但亲了人家女孩的嘴巴,还摸了人家的……胸,由不得她不生气。
我心里砰砰跳,满脑门子汗:“嫂子,你真的误会了,我是找人的。”
“那你找谁?”
“红霞……。”
“胡说八道……红霞早死几年了,你这个理由那么牵强,自己信不信?”
我说:“不信!可我真的瞅到了红霞,一路追过来,追到了这儿,我以为你就是红霞。”
这个理由根本无法说服翠花,自己也无法说服。
“这就是你的解释?”
“对……。”
翠花摇着头:“初九啊,你……老实交代,到底想找俺,还是找花儿?别往红霞哪儿扯……。”
“我找的就是红霞啊,不信,你问茂源叔,我刚从他那边过来!”
“你还在狡辩?行!算俺看错了你!滚!立刻滚!”
嫂子怒目而视,好像不认识我,目光里充满了仇恨。
我觉得自己好听话,赶紧喔一声,扭头想走。
刚迈出一步,回头问:“对了,你咋在这儿?……小顺子嘞?”
花儿在旁边说:“小顺子跟几个后生一块睡了,翠花嫂过来看俺的伤,懒得回家,就住俺这儿了。”
喔,明白了,花儿的腿受伤了,翠花的腿也受伤了,两个女人凑一块,是在交换心得。
老子咋这么倒霉?自做作孽不可活。
不过,花儿姑娘的嘴巴真的好甜,那胸不是很鼓,可摸上去圆绷绷的,手感不错。
翠花一瞪眼:“还不走?信不信俺捶死你?滚!”
她说着,又把拐杖举了起来,我吓得抱头鼠窜,一溜烟地跑回了家。
真不知道咋跟她解释,这种事情越解释越乱,解释等于掩饰。
好在嫂子的腿受伤,爬不起来,也跑不快。赶上从前,我的脑壳就被她用拐杖打扁了。
返回家的时候,已经半夜十二点多了。
我家不住帐篷,还住原来的房子。
大地震来的时候,全村九成的房子都晃荡散架了,我家却没事。
只是屋顶上扣的瓦片全不见了,不知道飞到了哪儿。
水泥浇筑的屋顶非常结实,一条裂缝也没有,下面照样可以住人。
香菱还没睡,在等我回来。
解下衣服,出溜进被窝,心里还是又惊又怕。
惊地是,今天无意中遇到了一个酷似红霞的女人,不知道她是人是鬼。
怕的是,为了找红霞,摸进了花儿的被窝,被嫂子逮个正着,明天该咋着解释?
香菱看出了我有心事,问:“初九,你咋了?”
我跟香菱之间是没有秘密的,也怕她误会,于是,把今晚发生的一切全部跟她说了。
媳妇儿先是傻了眼,然后噗嗤一笑,说:“活该!让你乱摸?”
“你还幸灾乐祸?瞧瞧这俩疙瘩?翠花下手真狠。”
“初九,你确定瞅到的是红霞?”
我说:“看身影像,脸不像,她要嘛是鬼,要嘛就是红霞毁了容。”
香菱说:“初九,你看到的一定是鬼,红霞姐不可能活着,明天咱找刘神婆,做一场法事吧……。”
我说:“做个毛!我不信这个。”
“可你真的撞邪了啊?别固执,不为自己想,也要为俺跟孩子想想,你万一真的被鬼迷,有个好歹,俺跟孩子可咋活啊?”
我说:“切!都是迷信,或许就是看错了,把个陌生女人当做了红霞。会不会……是小天翼的亲娘?茂源婶儿的侄女?”
这个怀疑很有道理,小天翼的亲娘跟红霞应该是……表姐妹。
表姐妹长得像,也没啥奇怪的,她有资格祭拜亲姑姑的。
从前小宁跟我说过,小天翼的亲娘名字叫红姐……。
这女人,不会就是那个红姐吧?
嗯,改天见到小宁,我再问问……。
夜深了,还是睡不着。
香菱也睡不着,媳妇儿说:“初九,闲着也是闲着,干点啥好呢?耍耍呗……?”
我说:“耍个屁!吓都吓死了,没兴趣。”
说完,出溜进被窝,抱了香菱的身子。
只是抱了一晚,没碰她。
第349章 还原真相
那个酷似红霞的女人出现,让我纠结了好几天,一直想不明白咋回事。
后来干脆不想了,直接跟小宁打电话。
我将电话打进了y市的罐头厂,接电话的果然是小宁。
我说:“妹子,问你个事儿?”
“哥,你说呗。”
“小天翼的亲娘,到底叫啥名字?”
那头的小宁顿了一下,问:“你打听她干啥?”
我说:“废话!你俩一个是我的厂长,一个是我的总经理,这女人整天神龙见首不见尾,我都没见过她,打听一下总可以吧?”
小宁说:“当然可以,她叫……红姐。”
“那我问你,她的脸……是不是受过伤?”
“啊?你咋知道?”小宁的声音有点惊恐。
“这个你别管,几天前,她是不是来过仙台山,半夜给茂源婶子烧过纸?”
小宁的声音停了好久,这才回复:“没错,红姐真的去过仙台山,半夜碰见一个傻帽,把那傻帽吓个半死,都尿裤子了,咯咯咯……。”那边传来小宁银铃一样的笑声:“哥,你知道那个傻帽是谁吗?”
“嗯,知道,那个傻帽就是我……。”
“啊?不会吧,你那么倒霉?不好意思,没告诉你,红姐的脸真的受过伤,这也是她不乐意见你的原因。”
对上了,全都对上了,看来为茂源婶子烧纸的女人,真是红姐。
老子真他娘倒霉,咋就让我给撞上了呢?
我说:“那你告诉她,以后别出来吓唬人,长得丑不是她的错,出来吓唬人,就不该了,奶奶的,吓得哥都流产了。”
小宁笑得更欢畅了,说:“你是男人,怎么会流产?好了,不说了,忙了,拜拜。”那边的电话咣当一声挂上了。
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地,完全是个误会。
目前,y市的罐头厂就是那个红姐跟小宁在管理,我都很少去。
前前后后,我在哪儿投资了一百万。
20万首付,30万银行贷款,又给他俩20万活动资金。
今年秋天,所有的山果跟桃子成熟,我又安排人往哪儿拉了价值30万元的水果作为原料。
之所以不去罐头厂,有两个原因。
第一个原因,没必要。小宁这丫头我放心,她有才华有文凭,管理能力强。
俗话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我不去还好,她俩还能放开手脚。一旦去,会让她们束手束脚。
这是工厂管理的大忌,就是外行的董事长滥用权力,去束缚员工。
因为我对罐头行业真的不懂。
第二个原因,是害怕见到那个叫红姐的女人,她可是小天翼的亲娘。
万一这女人跟我要孩子咋办?岂不是要了香菱的命?所以,能躲就躲,能避就避。
经过几天前那件事,就更不敢去见她了,坐对面,那模样还不吓死人?
还有一个问题让我纠结,那就是三番五次半夜摸我炕上的,会不会就是这个红姐?
她想干啥?不会是想……借腹生子吧?
哎……谁让我杨初九长嘞帅,是个女人就想上,下辈子打死老子不做帅男!
电话机放下,我开始看图纸,继续研究工厂的结构。
一场大地震,把工厂的围墙晃倒不少,新盖的厂房也弄得歪七扭八。
从前,厂房没有打防震柱,只是红砖垒砌。经过这次教训,我立刻让江百岸改变建筑,将所有厂房弄成框架式结构。
框架式结构是抗震的,完全可以对付六级以下的地震,保证工厂员工的安全。
这需要重新核算成本,加大水泥的用量,沙子的用量跟钢筋的用量。
江百岸回来了,我把工厂的建筑全部交给了他,让孟哥带人去管理那四千亩白菜。
经过几天的努力,机械化操作,四千亩白菜已经全部种上。
目前的地温还很高,白菜苗正在一点点出土,不会影响冬季的收入。
冬天一来,这四千亩白菜又是上千万的收入,完全可以弥补大地震的损失。
正在哪儿研究呢,忽然房门响了,啪啪啪。
扭头一瞅,一个女孩苗条的身影站在门口……是花儿。
我说:“花儿,你咋来了?傻愣着干啥?进来啊。”
花儿还是拄着拐杖,一颠一颠地。她还不好意思呢,脸蛋红红的。
“初九哥……俺找你……有事儿。”
“说,啥事儿?
女孩说:“俺不想上学了。”
我问:“为啥?”
她说:“俺家的条件你也知道,爹没了,娘没了,本来就不宽裕,一直靠大队的资助。俺不想这样。”
“那你想咋着?”
“俺想跟你一起种菜,挣钱,把俺弟顺子供出去,让他上大学。把他供出去,也算是光宗耀祖,对得起死去的爹娘了,俩人都上学,上不起啊……。”
我吃了一惊,简直对她刮目相看。
这是个负责任的女孩,不想欠别人的情,也不想忍受嗟来之食。
她疼爱自己的弟弟,完全可以付出,这种姐弟情深,让我很感动。
我说:“花儿,别这样,你想上学的话只管上,仙台山大队会供你,初九哥会供你。不但会供你念完高中,还可以供你念大学,考研究生,博士生……。
可有一样,你上学出来,必须要回到仙台山,把学到的知识也用在仙台山。目前初九哥急需要人才,而且需要大量像你这样的人才。”
花儿却抽泣一声哭了:“初九哥,俺真的不想上了,就是想种地,你别难为俺了行不?家没了,房子没了,还上个啥学?俺现在急需要钱,将来给弟弟盖房子,娶媳妇。”
既然花儿不想上,我也不能强人所难。只好点点头说:“人各有志,不能强求,既然你想种地,那好,初九哥欢迎你加入,成为仙台山劳动人民的一员。”
我伸出了手,花儿也伸出手跟我握在一起,脸上还挂着泪珠,可她的笑容很灿烂。
“俺现在没地,咋办?”
我说:“好办,西河滩那三十亩地归你了,那是初九哥承包的,今年后半年见了收入,扣除承包费,种子跟肥料,还有那些工人的雇佣费,剩下的都归你。
这样,加上你家的口粮地,差不多有四十亩。不出两年,你就可以盖房子,存款给弟弟娶媳妇了。”
“啊?初九哥,真的?”女孩的眼睛里闪出了亮光。
“放心,我说话算话。”
“初九哥,你真好……。”她情不自禁,猛地扑过来,两片嘴唇印在了我的脸上。
这一下让我想起几天前闯进帐篷,摸她的情景。
那次怪不好意思的,宝贵的初吻啊,就那么没了,女孩的初胸啊,就那么被我无意中摸了,划给她三十亩地,也算是补偿。
我问:“现在满意了?”
她点点头:“恩!”
“那还不赶紧回去养伤?伤好了马上参加劳动?”
“知道了,谢谢初九哥。”花儿拄着拐杖欢天喜地走了。
花儿刚走,房门又响了,啪啪啪。
我扭身一瞅,瞧见这次站门口的是嫂子翠花,翠花的伤已经好差不多了,可仍然拄着拐杖。
我一笑,说:“进来呗,还敲啥门?”
翠花进屋,忍着笑问:“初九,刚才花儿亲你,逮不逮,爽不爽?感觉咋样?”
糟糕,又被她瞧见了,我尴尬一笑:“你要瞅清楚,是她亲我的,不是我亲她的。”
翠花说:“瞧清楚了,的确是,那天晚上的事儿,你也不用解释,香菱跟俺解释过了。”
“这么说,你不生气了?”
“跟你生气,还不气死?知道你有那心,也没那胆儿。”
我拍拍胸口,感谢苍天,老天有眼,还我清白,还是香菱会来事儿,一天的乌云散了。
“那晚,我真的把你当做了装红霞的那个人,现在搞清楚了,那女的是茂源婶子的侄女。”
翠花说:“知道,俺找你不是问这个,是想问,现在你有啥打算?地震过去了,下一步的计划是啥?”
我搔搔脑袋问:“那你想我干啥?你说干啥,我就干啥?”
翠花说:“初九,咱们仙台山这样发展不行啊,名不正言不顺,没有目标,没有规则,形不成气候啊。”
“那你说,咋着发展?”
嫂子想了想,说:“咱们应该成立一个公司,还要领营业执照。只有成立专业的公司,有了执照,才会有影响力,有号召力。
名正言顺,才能招揽四方人才,到仙台山来打工,将仙台山建设成为新一代的山村。”
我点点头:“嫂子,你说的对,我也在考虑这个问题。现在我就着手,去工商局申请执照,年底工厂建起来,公司也就算成立了。”
翠花说:“初九,嫂子相信你,一定会出人头地,一定会让山里人越过越好,你是大山的里的神,大山里的魂……。”
我说:“嫂子,我没那么伟大,啥魂啊神的,其实别人的生死不管我的事儿,你知道我是为了谁……。”
说着,我一下将她揽在了怀里,抱上了她的腰,贴上了她的脸。
家里没人,爹跟娘下地去了,香菱到学校给孩子上课去了,就我跟翠花俩人。
翠花挣扎了一下,说:“你干啥?大白天的。”
“我说,你知道的……摸摸。”
又是很久没跟翠花摸了,现在正是时候。
翠花说:“不行!这是香菱的屋子,咱俩这样,是对香菱的不尊重。”
我也知道是对香菱的不尊重,难道离开这个屋子,到打麦场摸,就是对香菱的尊重了?
那是自己欺骗自己,早就不尊重了,背叛不知道多少回了。
每次见到翠花我都忍不住,可摸过亲过以后,又觉得是对香菱的亏欠。
所以每次摸完亲完,晚上跟香菱在一块的时候,就拼命地补偿。
翠花没有挣扎,反而叹口气说:“初九,你变了,胆子大了……是不是钱烧的?”
第350章 团队成立
我最近的确很有钱,可一点也没膨胀。
当初没钱的时候,就跟嫂子摸,现在有钱了,还是摸。
钱越滚越多,摸的次数却越来越少,怎么能说是钱烧的呢?
别管有钱没钱,我跟翠花的摸,一如既往。
早就顾不得哥哥回来咋着交代了,爱咋交代咋交代。
天知道那王八蛋猴年马月能回来,不能看着翠花白白的身子浪费在炕单子上。
整整一个上午,我都跟翠花在一块。
这次,占了香菱的炕,解了翠花的衣,又把她全身摸一遍,亲一遍。
她也把我全身摸一遍,亲一遍。
两个人在炕上纠缠,炕单子被扯得丝丝拉拉响,两条枕巾都被撕裂了。
仍旧只是摸摸,亲亲,并且在摸和亲的快乐里荡漾,充实。
不知道荡漾了多少次,震撼了多少回,这才疲惫不堪穿起衣服。
习惯了,自然了,也就不害羞了,不窘迫了。
翠花说:“初九,咋怪怪得?炕单子脏了,还要香菱回来洗。”
我苦苦一笑:“香菱如果知道这炕单是我跟你弄脏的,不知道心里是啥滋味?”
翠花说:“谁让咱俩都控制不住?这等于在香菱的心上又狠狠拉了一刀。”
“我也不想拉的,可……就是忍不住。”
翠花说:“那咱俩以后对她好点,尽量弥补。”
直到天色晌午,外面传来爹娘从地里回来的开门声,翠花这才撩起前额的秀发离开。
中午香菱回来吃饭的时候,我跟翠花看她的眼神很不一样,好像欠了香菱好多钱。
一个劲地往她的碗里夹菜,我夹一筷子,翠花夹一筷子。
翠花说:“香菱,吃啊,吃饱点,瞧你瘦得。”
我说:“是啊香菱,累成啥了?以后上课别那么拼命,备课也别那么熬夜。”
香菱噗嗤一笑:“嫂子,初九,恁俩咋了?对俺这么好?”
我说:“不咋,就是怕你累着,吃不饱。”
香菱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俩不会是干过啥对不起俺的事儿吧?这么巴结……”
翠花的脸腾地红了,我赶紧说:“那能呢,关心你不行啊?”
香菱说:“关心可以,可你俩的关心……让俺受不了。”
香菱不是傻子,这丫头精得很。
她啥都知道,就是不做声,不挑破。
全村群众谣言纷纷,没有瞒得过她的耳朵。
我跟翠花平时含情脉脉,挤眉弄眼,拉拉手,勾勾脚,一个飞眼换一个媚眼,也没瞒得过她的眼睛。
她一直谨小慎微,努力在保持着这种婚姻关系。
她笑,当着我跟翠花的面笑。她哭,却躲在暗角里偷偷哭。
一头是难以割舍情投意合的嫂子,一头是必须要负责任的媳妇。
我该咋办?
老天爷,你打个雷劈死我算了!
不知道这种畸形的关系能保持多久,总之,一直在这么保持着。
接下来,这种关系立刻被风风火火的大繁忙淹没了。
当天下午,我就往县工商局跑了一趟,去申请执照,注册公司。
仙台县是穷县,穷得很。
在仙台山经济迅猛发展,蒸蒸日上的时候,大山里的其他村子依旧很贫穷。
绝大部分的村子,人均年收入还不足千元,住的依旧是茅草房,土坯房。
还有很多的山村在换亲,在借腹生子,孩子依旧上不起学,年轻人纷纷进城打工。
忽然有个超大型的公司要成立,这在仙台县城是不容小视的。
上面一直在努力脱贫,努力支持各种企业的发展,他们对乡镇企业敞开了一路绿灯。
所以,公司的注册很快,几天以后就拿到了合法的执照。
这一年的十月,也就是大地震过去差不多两个月以后,仙台山贸易公司正式成立。
我们早就拥有了自己的领导团队跟班子,按照股份的多少,选举了各人在公司的职位。
我跟翠花投入的资金最多,除了现金,厂房,机器,还有这五十亩地,占整个公司的六成股份。
孟哥,大东,陶寡妇,陶二姐,杏儿,瓜妹子,几个人的股份加起来,还不到两成。
四个村子的所有群众投资加起来,也才两成。
最后,我决定,把我跟翠花其中的半成股份让出来,送给了江百岸。
也就是说,江百岸一分钱也没有投,也拥有零点五的管理干股。
没办法,谁让人家有能耐,我看中的就是他的人脉,管理经验,还有头脑跟技术。
第一轮投票下来,全票通过,总经理的人选非他莫属。
总经理的下面是业务经理,销售经理,还有乱七八糟的其他经理。
反正这年头经理多,一块砖头下来,砸伤六个人,其中五个是经理,还有一个是副经理。
这一年,我把村长的职位让了出来,交给了孟哥,同时,也把那四千亩地的管理权给了他。
四千亩蔬菜的销售经理,当然是大东跟陶寡妇。这两口子一个是销售总经理,一个是副经理。
陶寡妇还下辖一个车队,也就是仙台山四个村子浩浩荡荡的三马车队,负责蔬菜的运输。
仙台山一千亩的桃林跟果园,我交给了杏儿跟瓜妹子两个女人,喷农药,浇地,施肥,还有收获,全都是她俩的事儿。
至于y市的罐头厂,暂时不算仙台山的企业,因为那是我跟翠花个人购买的,仍旧有那个叫红姐的人还有小宁管理。
就这样,一个庞大的团队产生了,从蔬菜的种植,管理,加工,一直到销售,全部是一条龙。
所有人都是各司其职。
至今为止,这个团队里的人,还是寡妇居多。
没办法,最初跟着我创业的,就是那些寡妇们,而且这些寡妇们已经成熟了。
所有人的职位定下,剩下的就是董事长了。
因为我跟翠花投入的资金最多,占据的股份最大,所以董事长应该在我跟嫂子翠花之间产生。
又一轮选票下来,全票通过,董事长的位置全部选的是我。
可这个时候,我犹豫了,说:“不行!我不能干,甘愿让贤,董事长让嫂子翠花来做。”
翠花惊讶地问:“为啥啊?初九,你出的力气最大,对工厂的贡献最大。”
我说:“对工厂贡献最大的那个不是我,而是嫂子你啊。没有你,我当初就没有创业的动力。没有你,也没有今天的杨初九。
我当初说过,要为你建立一个蔬菜王国,水果王国,现在我做到了,也该功成身退了。”
翠花一听,在会议室里就哭了,说:“初九,你要走?到哪儿去?”
我说:“不走,当然是在村子里。”
“那你为啥要推诿?”
我说:“我这人懒,不想束手束脚,其实咱俩谁干都一样,我会在侧面帮你。别争来争去了。”
翠花的眼睛哭得跟桃儿一样,预感到了不妙。
最后孟哥站起来说:“要不这样,翠花是董事长,初九,你是副董事长。工厂以后的建设还要靠你,你才是咱们仙台山的精神支柱。”
翠花眼巴巴瞅着我,我点点头,她这才笑了。
不知道为啥,公司成立,我没有预想的那么惊喜,也没有过分的激动。
仙台山发展到今天,几乎是人的尸骨垒砌而成的,也是所有人的汗水浇灌而成的。
我想起了赵二哥,想起了狗蛋,还有那些当初修路而死的人,大地震死去的人。
他们职位又在哪儿,他们付出的不仅仅是生命,还有自己的家庭。
我觉得自己任重而道远。
虽然我不是董事长,但是仙台山所有人都知道,没了杨初九,所有的一切都就没了。大家将一事无成。
仙台山真正的当家人,仍旧是我。
晚上散会以后,我又提一瓶酒来到了赵二哥跟狗蛋的坟前,接着给他俩烧纸,接着陪着他俩抽烟。
这一晚,我没说那些没用的废话,直把自己灌得酩酊大醉。
前半夜是在赵二跟狗蛋的坟前度过,后半夜是在红霞掉进的那段山崖前度过。
站在当初红霞掉下去的那段高坡上,不远处就是新盖的工厂。
经过多半年的努力,厂房建设起来了,会议室,车间,仓库,大食堂,冷库,也正在扫尾竣工,机器正在安装。
原料的储备充足,技术人员也早就培训了出来,只等着开业那天,他们就会一拥而上。
庞大的销售渠道也全部打通,十几个大蔬菜贩子严阵以待。
做梦也想不到,我杨初九会有今天,摇身一变,成为了农民企业家。
仙台山一千多群众,还有一千多的外来工,全都传颂着杨初九慷慨侠义的好名。也在赞颂着我传奇的一生,甚至添油加醋,神乎其神。
为啥没有兴奋,反而心里像是压了块石头?
可能就是赵二哥的死,狗蛋的死,红霞的死,让我的人生变得残缺。
可能是对嫂子的望而却步,可能是对哥哥跟香菱背叛的亏欠。
总之,我忽然觉得自己变得多愁善感,无病**。
在外人看来,这是一种高冷,一种成熟。
我说:“红霞,别管你死没死,初九哥该做的都做了,就算你活着,咱俩也不可能在一块了。如果你真活着,听得见,那就好好的,再成个家吧。我祝福你……。”
看着宏伟的工厂,漫山遍野绿油油的蔬菜,还有四个村子逐渐隆起的新房,我的心再一次醉迷了。
第351章 非走不可
梨花村蔬菜贸易公司成立,急坏了一个人,那个人就是躲在红薯窖两年半的二毛。
二毛的伤彻底好了,杀死陶大明以后,他的体力完全恢复。
可他仍然住在红薯窖,不敢以真面目见人。
大地震来临的那天,她跟陶姐都躲在红薯窖里。
前半夜,俩人折腾了半宿,后半夜,大地震忽然来临了。
外面地动山摇,把陶二姐吓得面如土色,嗷嗷大叫。
女人像一条受了攻击的狗,抱着孩子缩在男人的怀里,把二毛的肩膀手臂都咬出了血。
“啊!咋回事啊?二毛,咱俩是不是要死了!”
二毛也吓得不轻,将陶姐跟孩子死死抱紧,惊恐地瞅着井壁。
上面的井口眼瞅着变了形,圆口变成了椭圆形,天旋地转。
地面上传过隆隆的雷声,大地开始摇晃,地窖仿佛被一直无情的大手扯来扯去,墙壁上的土哗哗乱掉。
二毛立刻意识到是地震了,他害怕地窖坍塌,害怕被活埋,想拉着陶姐爬上去,可站了几次根本就站不稳。
将女人护在身下,任凭哗哗的泥土和石块无情地砸在他的后背上,一个男人的职责告诉他,宁可自己死掉,也要让心爱的女人跟孩子活下去。
陶姐再一次感动了,她庆幸自己的眼光,遇到了这么好的一个男人,她一点也不后悔,就是被闷死活埋也心甘情愿。
等啊等,一直等到了天明,摇晃停止了,牢固的地窖完好无存,二毛才松开了女人。
陶二姐从红薯窖出来,发现自家的房子没事,终于虚口气。
女人说:“感谢苍天,啥都没丢,二毛,咱俩真幸运!”
二毛也说:“是啊,我又逃过一劫,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的运气开始转变了。”
他的运气真的开始转变,心里也在酝酿着一个计划。
杨初九开厂了,做了董事长,我该咋办?
不能让这龟孙子过我前头,老子一定要超过他。
可躲在红薯窖,终年不见天日,咋超过?
想要跟杨初九并驾齐驱,就必须要走实业的道路……也就是做生意,办企业,开工厂。
所以二毛做出了一个正确的决定,离开仙台山,走自己不一样的人生。
仙台山已经没有了他的立足之地,只能向着山外发展。
这天,他把陶姐抱在怀里,还是躺在红薯窖的软床上,摸着女人的身体说:“二姐,我要走了。”
陶二姐吓一跳,问:“你去干啥?”
二毛说:“我必须离开家,干一番男人的事业,大丈夫应该纵横四海,不该整天躲在红薯窖里。”
陶姐说:“你走了俺咋办?你是俺的主心骨,没了你,俺跟孩子咋活?”
二毛说:“你在家我也帮不上忙,只能拖累你。我走了,你反而可以解脱。
记住一句话,紧紧跟着杨初九,他指到哪儿,你打到哪儿,反正咱在仙台山有股份,初九那小子不会亏待你。”
陶姐说:“可你走了,人家……熬不住。俺不要你挣钱,只要你每天给俺快乐……足够了。”
二毛说:“我不能那么没出息,必须走。放心,我会衣锦还乡,将来回来,成就不会在杨初九之下。到时候你跟香菱一样,穿金戴银,我也买条金链子给你挂脖子上……。”
陶姐噗嗤一笑,打他一拳:“那不成栓狗了……?”
留呀留不住,夫妻要分离。
陶姐知道,好男儿志在四方,二毛是个拴不住的男人,不能耽搁他的前程。
男人这一走,自己白白的身体只能浪费在床单上,所以在二毛离开的头一天,他俩拼了命地鼓捣,差点把红薯窖折腾塌。
二毛走的这天,是十月半,天气已经很冷了,男人穿上了厚厚的棉衣。
他的行李不多,只有一个包裹。
那个包裹里是他吃饭的家伙,里面是一串刀子,劁猪的,煽羊的,阉割骡马的,给骡马钉掌子的。
当初,二毛差点把自己的命丢掉,也舍不得丢掉这些东西。
这套家伙是他的命,人在刀在,刀毁人亡!刀人合一。
陶姐一直把他送到村南的老柳树底下,抱着孩子,跟男人依依惜别。
两个人抱了又抱,亲了又亲。
女人说:“二毛,别管在外面挣钱不挣钱,早点回来,俺跟孩子都等你。”
二毛说:“我知道,媳妇儿,你回吧。”
陶姐说:“俺这儿有点钱,你拿着,这是一张存折,五万块,穷家富路,饿了买东西吃,冷了找地方住。”
这五万块是陶姐卖菜的钱,家里的存款还有四十多万。
本来,女人打算让男人全部带上,当做创业的基金,可二毛就是不拿。
他说:“媳妇儿,男人花女人的钱没出息。我二毛发誓,将来要挣下一座金山,让你跟孩子过好日子。”
女人急了,硬把钱塞到了二毛的口袋里,说:“当俺借给你的,咱俩是两口子,何必计较那么多?”
二毛怕女人伤心,所以点点头收下了,这才摆摆手,迈步离开。
目前是半夜,谁也没有发现他。
二毛也不敢白天走,全村的群众都恨他,一旦被人发现,他的脑袋就被村民砸扁了。
踏着茫茫的夜幕,男人的身影不见了,陶姐这才抱着孩子悻悻回家。
二毛的运气很不好,刚刚走上山道,没有过去野菜沟呢,忽然,从旁边冲出来一条人影,上去将他抱上了。
“好你个二毛,竟然没死!还想逃走,你往哪儿跑!”
一句话不要紧,嗤啦!二毛吓得屙一裤子。
仔细一瞅,认识,这个人竟然是瓜妹子。
二毛差点没吓死,说:“姑奶奶,咋是你?你从哪儿蹦出来的?”
瓜妹子说:“俺注意你很久了,早知道你没死,陶二姐每天下红薯窖。你俩在红薯窖里折腾……。”
“你想咋着?”
瓜妹说:“你当初把俺一脚踹了,吃干抹净想不认账,没门!你跟陶二姐过了多久,也要跟俺过多久……走,跟俺回家,咱俩也住红薯窖,咱俩也折腾。”
瓜妹子都要气死了。
当初,二毛劁猪煽狗,路过土窑村,无意中跟瓜妹子结识,俩人就成为了露水夫妻。
再后来瓜妹子被人从土窑村赶出来,二毛拉着她打了两年的工。
在那两年里,他俩心心相惜,相互照顾,早成为了两口子。
瓜妹子是为了二毛才落户仙台山的。
本来都把二毛家的老房子搞到手了,承包的地也弄到了手。可赵栓子一回来,又把那些东西全部抢走了。
一无所有的她跟杏儿住在一起,最近大地震,没地方去了,新房子正在盖,还没竣工。
二毛赶紧挣扎,说:“瓜妹子,咱俩完了,真的完了,陶姐才是我爱的女人,你松开,松开呀。”
瓜妹子说:“不行!你把俺坑了知道不?你毁掉了俺一辈子!咱俩才是两口子,马上回家,跟俺成亲!”
女人扯上他,还不松手了。
二毛说:“松手,你咋知道我没死,咋知道我今晚要走?”
瓜妹子说:“陶二姐那点伎俩,能骗过谁?俺早看她不对劲。
别人死了男人,整天愁眉苦脸,吃饭没味,干活没劲儿。她死了男人,却整天笑呵呵的,而且红光满面。
所以,半夜,俺就偷偷听她的墙根,没想到发现个大秘密。”
“你发现我还活着,对不对?”
“对,可俺没做声,正在计划,怎么从陶姐的手里把你抢走,而且你俩昨天的谈话,俺都在红薯窖上面听见了。”
二毛心说,糟糕!还走不了拉。
他欠下了瓜妹子一笔难以偿还的孽债,占有过人家的身子,今天没个交代就走,瓜妹子才没那么傻。
男人很无奈,只好道:“你说吧,到底想咋着?”
瓜妹子说:“就一个条件,马上跟俺成亲。”
二毛说:“坚决不行!除了这个,你说啥我都答应。”
“咋?姑奶奶陪你睡了两年,白睡了?”
二毛说:“我可以补偿你,这样,我这儿有五万块,你拿走,从前的事儿一笔勾销,中不?”
瓜妹子说:“你想得美?谁稀罕你的钱,俺存款一点也不少于陶二姐,啥都不缺,就缺男人。”
“可我真的不能当你男人。”
瓜妹子发现男人不从,只好威胁他:“你不答应,俺立刻告诉杨初九,说你还活着,也告诉杏儿,杏儿的男人跟孩子都是你害死的。
你想想,被公家人知道,你会咋样?一定会坐牢,打屁股!!”
二毛哭笑不得了,真不知道拿瓜妹子咋办。
这是个头脑简单,做事情也简单直接的女人。
女人的目光一般都很短浅,只顾眼前,眼前舒服了,咋着都行。
“我想出去创业,也要离开陶姐,非走不行,咱俩的事儿,回来再说中不中?”
瓜妹子点点头:“也中!但是临走以前,你必须要做出补偿。”
“说!啥补偿,只要我能办到。”
瓜妹子的脸上显出一股阴阴的邪笑,抬手在二毛的大脸蛋子上捏了一把:“今晚……陪俺,咱俩睡一觉,把姑奶奶伺候舒服了,随你走……可你将来回来,不能跟陶二姐在一块,只能娶俺。”
二毛知道自己跑不掉了,女人讨债来了。
她让他陪她睡觉,这个条件一点也不过分,从前都睡多少回了。
他本来就是她的,是陶二姐抢走了本就属于瓜妹子的一切,付点利息也正常。
二毛说:“好,可是……咱去哪儿?你没地方住,回村的话,会被村里人发现我,这附近也没旅馆。”
瓜妹子说:“要啥旅馆?这附近的草丛就行,咱俩来个野……战。”
二毛心说卧槽!瓜妹子够火爆的,竟然喜欢野地里战斗。
第352章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本不想答应她,可二毛知道,不答应,这一关死活过不去。
他四处瞅瞅,发现附近的风景真不错。
一年一度的仙台山枯黄了,山道旁的黄土坡上,哪儿都是一人高的荒草跟灌木。
冬天一来,那些灌木跟草丛全部停止了生长,郁郁葱葱密密麻麻。
往上一躺,比家里的炕还舒服,还暖和。
两个人藏里面,站山道上根本看不到。
再加上三更半夜,谁也想不到草丛里会有一男一女在战斗。
看来瓜妹子早有预谋,战场都选好了,其它的地方,女人也懒得找。
没明白咋回事哩,瓜妹子就扯了男人的手,掐了他的脖子,进了草丛。
经过两年的田间劳动,瓜妹子很有力气,用力一按,下面来个扫堂腿,二毛就被她绊倒了。
男人没来得及挣扎,瓜妹子嗷一嗓子,把他裹在身下,小母狼似得扑了上去。
眨眼的时间,二毛的衣服就被扯光了,一条布丝也不沾。
瓜妹子也扯干净了自己的衣服,就这样,他俩搅合在一起。
草丛晃荡起来,灌木也摇晃起来。一望无际的荒草滩余波荡漾,一**拱起。
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三年前,他俩在土窑村,在建筑工地,就荡漾了千百回。
自从来到仙台山,瓜妹子就没碰过男人。也就是说,瓜妹子三年都没有得到过男人雨露的滋润。
作为一个生理正常的女人,咋能不焦渴?好比久旱的禾苗渴盼暴雨的降临。
所以她疯狂了,痴迷了,不顾一切了。
二毛发现瓜妹子跟当初一样,还是那么不讲卫生。
她的身上有狐臭,脚也没洗,咯吱窝发出一股股令人作呕的味道。
还有脸上,那层恶心的雀斑也在,那雀斑仍旧像一大群麻雀,同时落瓜妹子脸上,拉了一泡。
她的身子一点也不丰满,瘦小枯干,头发散乱,仿佛一根掉了毛的鸡毛掸子。
胳膊腿还是那么纤细,瘦弱,但很有力气。
所以,男人竭力屏住呼吸,竭力忍耐,努力配合,只是希望瓜妹子早点完事,早点滚蛋,摆脱这个灾星。
瓜妹子也发现二毛跟从前不一样了。
从前的二毛膀大腰圆,手臂跟两腿都很粗壮,光头白亮亮的,一身的赘肉也白亮亮的。
可现在,他的二头肌没了,三头肌没了,两腿上的肉被当初的狼群扯去不少,屁股上的肉也不见了很多。
浑身上下哪儿都是疤瘌,哪儿都是狼牙跟狼爪留下的痕迹。还有陶姐当初为他治伤的时候,缝补的针孔印儿。
两腮凹陷了下去,光头也跟掉了毛的鞋刷子差不多,上面净是硬皮皮。
他腰细了,裤子都提不起来,摸哪儿都拉手,摸哪儿都是棱角。
男人比当初瘦多了,有点脱像,如果不是她跟二毛经历过一场露水夫妻,都认不出他了。
可瓜妹子一点也不嫌弃,反而没完没了,一次刚过,又来一次,差点把二毛给抽干。
直到把男人搞得奄奄一息,自己也筋疲力尽,方才作罢。
事毕,俩人都躺草丛上,呼呼喘着粗气,四周的草丛都被他俩滚平了,碾碎了。
二毛问:“行了呗?满意了呗?”
瓜妹子掰过一根草棒子,剔着牙,跟干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儿似得,满足地说:“差不多,你小子还行,全身都被狼咬烂了,哪儿却没烂,关键的零件还在,还是个男人。”
二毛问:“那我能走了吗?”
瓜妹子说:“行!你走吧,多咱回来?”
二毛说:“不知道,或许一年,或许两年,或许三五年,或许十年八年。”
瓜妹子说“行!俺等你。啥时候回来,咱俩啥时候成亲。”
二毛赶紧说:“别,千万别等,碰到好的,你就嫁了吧,我不值得你等。”
瓜妹子说:“中,那俺把你当备胎,如果有好的,老娘就嫁了,找不到合适的,你回来以后,决不能娶别人。”
二毛说:“到时候再看,你回吧,我走了。”
男人穿起了衣服,女人也穿起了衣服。
瓜妹子还帮着二毛系了扣子,整理了领子,弹去了身上的草沫子跟尘土。
女人有点恋恋不舍,眼眶湿湿的:“路上小心点,如果有困难,记得给俺来封信,打电话也行。”
其实二毛还是挺感激瓜妹子的,至少女人对他一往情深。
如果不是遇到陶二姐在先,说不定他跟瓜妹早成亲了。
他也没觉得对不起陶二姐。
不把瓜妹子喂饱,打发安生,以后的日子就不能平静。
再说,这也等于还债,睡一次,少一笔孽债,希望这次可以还清。
瓜妹子跟陶二姐一样,是瞅着男人离开的。
这一次,二毛一路顺风。
走上山外的国道,天亮了。二毛坐马路牙子上开始打算,上哪儿去发财。
县城里有发展空间,可是不行,哪儿是杨初九的天下。
杨初九跟孟哥交游广阔,再加上江百岸叱咤风云,县城的一把手二把手都认识他。
不单单批发市场的菜农,包括那些工地的老板,差不多全认识。
去仙台县城,等于还在这孙子眼皮子底下。
最后,二毛一跺脚,从哪儿跌倒的,从哪儿爬起来,还回到将军岭去。
将军岭是个偏远的山村,当初,他就是在哪儿跟小丽认识的,也是从哪儿把小丽拉回仙台山的。
他的大仇人还在,老子要在仇人的眼皮子底下雄起,第一个干倒的对象,就是那个张老板。
狗曰的,竟然抽老子鞭子,把我打得半死不活。这次不搞你个家破人亡,妻离子散,小爷就不叫二毛。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于是,二毛毫不犹豫,直接坐车去了将军岭。
赶到将军岭,二毛发现这儿跟从前不一样了。
将军岭不属于仙台县,最近划给了仙台县相邻的一个县,人们都叫它四水县。
所谓的四水县,就是说,当初,曾经有四条大河从这儿流过,县城被包裹在四条河的中间。
只不过近两百年,四条河全部干涸了,没水了,虽说河床还在,却一滴水也找不到了。
将军岭也有路了,因为距离四水县城近,一条新修的泊油路通向了村子。
有了路,村子发展就很快,附近出现了稀稀拉拉的工厂,还有一个窑厂。
将军岭人口不多,也就四五百口人。
走到村口,他就碰到一个大爷,赶紧拿出烟,跟他套话。
“大爷,抽烟抽烟,问您个事儿。”
那大爷一瞅,二毛的烟是玉溪,赶紧接过一根,吱地抽一口问:“小伙子,啥事儿?”
“你们这儿有个张老板,好像叫张德全,你认识不?”
老头赶紧说:“认识,认识,你找他啥事儿?”
“喔,我是他家亲戚,远房表弟,找不到家门了,跟你打听一下。”
完全是废话,打死二毛也不会忘记张老板的家,那是个让他刻骨铭心的地方。
三进三出的老宅子,好几百年了,一草一木他都熟悉。
就是想摸摸张老板的底,最近在哪儿混,有没有在家。
那老头一听来了兴趣:“哎呀,竟然跟张家德全是亲戚,那你发达了,这人很不简单,听说在城里做大生意,早不住将军岭了。”
“喔,那他还回来不?”
“回来,不过半个月回来一次,他媳妇在家。”
卧槽!碰巧了,那老子继续勾搭他媳妇,这不正是个机会嘛?
“对了,我听说他从前承包一百亩地,种的是小麦,现在那一百亩地还在不?”
老头说:“在,在,不过早不种小麦了。改做了牲口饲养场。张老板最近把那一百亩地圈住了,在里面喂驴,听说剥驴皮,制药材,叫啥驴胶,那东西老值钱了……。”
“啥?他改喂驴了?”
“也不都是驴,里面还有个很大的猪场,喂了几千头猪,也有个羊场,上千只绵羊,有专人喂养。”
“喔,大爷,那谢谢您,接着抽烟……干脆,这盒烟都归你了。”二毛一激动,将整合烟塞进了大爷的口袋里。
那大爷一瞅,心说我曰,这小子不是傻叉就是大款,真阔气。
接过烟,他屁颠屁颠走了。
二毛摸着下巴,展开了一连串的计划。
奶奶的,既然你张德全不在,那老子就先搞你的后院。
有仇不报非君子,当初的痛打之仇,是该算算了。
既然张老板家开了饲养场,那么就一定会招人。
养牲口,给牲口播种,劁猪煽羊,正是他的绝技。
一招鲜,吃遍天,靠着这手绝技,完全可以让他在张家得到重用。
只要站稳脚跟,老子就能一点点突破,先勾搭你女人,再夺走你的田产房产,给你的后院放把火再说。
不出两年,你的钱是我,地是我的,女人也是我的,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的悲剧,会在张家大院里再次重演。
而且,他有十足的把握成功。
现在的二毛已经跟当初不一样了。
他韬光养晦,受尽磨难,老辣成熟,知道每一步该怎么做,而且会用最快,最迅速的办法,直指敌人的要害。
他也不会对不起陶二姐,只是想利用张德全的女人,得到报复的目的。
于是,他整理一下衣服,器宇轩昂,大踏步走进了张老板的家。
一场激烈的鏖战,在二毛的身上再次拉开序幕。
第353章 我叫赵茅缸
在没有进去张老板家以前,二毛简单装束了一下。
他从包裹里拿出一顶早已准备好的假发,戴在了秃顶上。
这顶假发是陶姐帮他买的,就是准备将来出门用的。
今天,它成为了二毛遮掩丑陋最重要的工具。
他也怕张老板万一回来,或者当初的那个老园丁还在,从光头上把他认出。
其实这种装束完全是多余,张老板是不认识二毛的。
五年前,张老板将他跟小丽捉奸在床的时间是夜晚,根本没看清,只看到一顶亮光光的脑袋。
紧接着,二毛跟小丽就被吊在了院子里的大树上,打了个半死。
天亮以后,一对贱人已经被扔进了土窑附近的山沟里。
时隔五年,再加上身材跟模样的变化,脸上那道被狼爪撕裂的伤疤,就是他立刻出现在老张面前,那老爷子也不认识他了。
他也不配让他记着。
啪啪啪,二毛开始敲门。
门打开,出来的是个男人的影子,身穿制服,手拿保安棍,脑袋上戴一顶保安绿帽。
门卫是个年轻人,三十多岁,獐头鼠目,冲他眼睛一瞪,没好气地问:“你是谁?干啥?”
二毛恭维一笑:“对不起哥,我……找人。”
保安瞟也没瞟他一眼,问道:“找谁?”
“我找这家的老板。”
“干啥?”
“我想……应聘,到饲养场帮张老板打工,帮忙给通知一下呗。”
那保安分明是狗眼看人低,只认衣服不认人,只回答了他三个字:“滚滚滚……。”
二毛心说:恁娘的隔壁!这他妈谁呀,就装逼,恁牛!
张老板财大气粗,他家的门卫自然也就霸道。
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二毛只好低三下四,忍气吞声。
他说:“哥……我是外乡人,没饭吃了,想在这儿找份工作,听说张老板家开一家饲养场,从前我正好喂过牲口,有经验,麻烦您……给通知一下呗。”
那保安恨不得抬腿踹他一脚:“你是眼瞎啊?还是脑残?想干活,直接到饲养场去,我们董事长忙得很,那顾得上管这个?还不快滚?”
喔,这下二毛明白了。
目前的张老板生意越做越大,应该是董事长了,董事长怎么会尿一个应聘的?
再说老张不在家,董事长夫人不管事儿,管事儿的应该是饲养场的经理。
想找活儿干,只能到饲养场去应聘。
就算他是饲养场正式的员工,相见董事长夫人也是不可能的,身份悬殊太大了。
这是生孩子找尼姑接生,根本就是找错了人。
所以二毛点点头,也觉得自己脑残。
于是,他转身直奔当初割麦的那一百亩地。
来到村南的饲养场门口,二毛有点傻眼。
这一百亩地跟从前大不一样了。
从前,这儿一望无际都是庄家,一百亩的麦田黄澄澄的,像铺一地金子。
五年的时间没来,这块地被围墙圈了,变成一个四方形的硕大饲养场。
还分为了东南西北四个门,每个门口都有人把守。
饲养场里传出了牛吼驴鸣声,猪的哼哼声,还有羊的咩咩声。
工厂越是宏伟,二毛的心里越是担忧。
想不到五六年的时间,张德全的生意会做这么大。
这家饲养场的产值恐怕要上亿了,里面的牲口也是个天价。
这还不是老张生意的全部,听说他还贩菜卖菜,倒腾副食,在y市开了一家很大的贸易行。
所有的生意加起来,怎么也有两个亿。
这么一个商业巨人,生意场上的娇子,势力是十分庞大的,根深蒂固。
他跟他较量,简直是蚂蚁跟大象的对比。
二毛不由从心里一阵阵胆寒。
可他不怕,他相信自己的能力跟手段,一点点把老张家的生意蚕食掉,分解掉,最终让他一败涂地,生不如死。
这次,二毛依然器宇轩昂,走进了工厂的大门。
又被一名保安拦住了,保安问:“你是谁?干嘛乱闯?饲养重地,闲人免进!”
二毛这次学精了,又拿出一盒玉溪,递给保安一根,满脸赔笑:“哥,我是来应聘的,找活儿干,你们这儿缺人不?帮忙通知一下经理行不行?”
伸手不打笑脸人,那保安一瞅二毛客客气气,脸上也挂了笑色:“找地方吃饭啊?不是本地人吧?”
“不是不是,哥,我家穷,真的揭不开锅了,孩子等米下锅嘞,我有力气,啥都能干。”
保安说:“扯淡,你都抽玉溪了,还揭不开锅?”
二毛说:“我身上的钱都买这盒玉溪了,其它真一分钱也没了,好心的大哥,求求你了,帮帮忙吧。”
保安抽一口烟说:“最近饲养场扩建,正招人嘞,我帮你问一下经理,等着。”
“哎哎,谢谢哥,你真是个好心人。”
保安扭身进去,五分钟以后才出来,冲他招招手。
二毛一喜,知道有门,赶紧掐灭烟头,屁颠颠跟在保安后面,进了饲养场的办公室。
刚刚踏进饲养场的大门,就被眼前的一切震撼。
从前的麦田不见了,从这头到那头,全都是密密麻麻的牲口棚,猪圈,还有羊圈的栅栏。
这儿至少有一千头驴,一千头猪,两千只绵羊,还有几百头奶牛。
大门的一侧就是经理办公室,还有食堂,工人的宿舍。
几十个工人正在忙碌,铡草机呼呼响,运料车也呼呼嚎叫。
真是个硕大的饲养场。
当他一脚踏进经理办公室的时候,又差点惊叫出来。
原来这饲养场有两个经理,他还都认识,分别是小李跟小赵。
二毛对小李和小赵太熟悉了,五年前三个人就一块帮着张老板割过麦。
他们仨还在同一间屋子同一条炕上谈论过女人。
当初,二毛拉着小丽私奔,一去不返,小李跟小赵却一直跟着这家的老板。
时隔五年,他们得到了张老板的信任,竟然荣升为了饲养场的经理。
二毛大吃一惊,心说糟糕,王八蛋龟孙子,计划要泡汤。
这俩二货咋还没走?被他俩认出来咋办?
于是,二毛望而却步,打算离开。
可已经走不成了,小李跟小赵叫上了他:“你……过来,就是你想应聘?”
二毛无奈,只好转身低着头,担心他俩瞅到自己的面容,声音也像个拍了半死的苍蝇。
“喔……是。”
小赵坐在经理办公桌前,叼着烟卷问:“你都会干啥?”
二毛说:“啥都会干,劁猪,煽狗,阉羊,给驴钉掌子,帮老母牛接生,为母猪播种……。”
“卧槽!你小子会的还挺全乎。”小李在旁边哈哈大笑。
二毛的心放下了,因为这俩二货已经认不出他了。
五年前的二毛很胖,一身白生生的肥膘,大胖脸,亮光头。
现在的他瘦得跟麻杆子差不多,假发遮掩了光头,伤疤遮掩了当初的胖脸。
他走路还罗圈,跟鸭子似得,左摇右摆。
打死小赵跟小李也想不到他就是当初勾搭前任老板娘的二毛。
时过境迁,经历的人那么多,他们早把他忘了。
小赵问:“你从前喂过牲口吗?”
二毛说:“喂过,本就是劁猪的出身,跟过一年的师父。”
看着挺老实,再说饲养场也没啥技术活,就是搬搬抬抬,个草,给牲口喂个料啥的,有把子力气就行。
所以,小赵说:“留下吧,试用期一个月,月薪八百,一个月后正式录用,月薪一千二,可以吗?”
二毛赶紧说:“中!中!谢谢哥,家里孩子有嚼谷了。”
小赵又问:“你叫啥名字?”
二毛吐出三个字:“赵茅缸……。”
“啥?赵茅缸……?”旁边的小李一口茶水喷出来,弄得满屋子桃花满天飞。
这名字太好笑了,他捂着肚子爬不起来。
赵是姓,二毛本来就姓赵。
茅缸是啥?故名词意,就是厕所里的大便缸。
在乡下,很多村民管厕所叫茅房,茅房里的大便缸,叫茅缸子。
因为乡下人穷,修建厕所的时候,都是挖个坑,放一口大缸进去,上面搭块石板。人在拉屎的时候,两脚踩石板上,粪便会掉进下面的缸里。
这样的好处是,便于粪便的收集,好当做肥料。
久而久之,厕所里收集粪便的那口缸,就被人称作了茅缸子。
茅缸子的确是他的真名,官名就叫赵茅缸,二毛是他的乳名。
没办法,乡下人取名字随便,歪名字好养活。
好比我跟我哥,我哥出生的那天是初八,所以就叫杨初八。
两年以后,我出生的那天是初九,所以就叫杨初九。
其他的还有栓子,栓住,狗蛋,二愣子,等等等,都是瞎取的。
二毛的官名叫赵茅缸,还有一个寓意。
因为他的确是在茅缸子上生的。
那一年,栓子婶大肚子,快要临盆了,到茅厕去解手。
腰带一解,裤子一拉,向下一蹲,可能力气有点大,拉屎的时候一不小心……屎出来了,不足月的二毛也跟着出来了。
还好栓子婶的手快,孩子,脐带,包括胎衣,一起抓在了手里。
要不然,二毛亲娘的面也见不到,就掉粪缸里淹死了。
他是在粪缸上生的,所以栓子叔回来,一点头:“嗯,就叫他赵茅缸吧……。”
毛缸子也是他的绰号,不过我们很少叫。
也难怪小赵跟小李都笑喷了。
小赵说:“想不到你也姓赵,咱俩同姓,说不定五百年前还是一家呢,留下吧,明天正式上班。”
二毛没有笑,表情反而很平淡。
心说:笑吧,将来有你们哭的时候,看小爷一朝发达,怎么收拾你俩。
第354章 劁猪掌门人
就这样,二毛住在了饲养场,白天喂牲口,夜里睡公用的宿舍。
他要扮猪吃虎,胃口大得很,计划将张老板的饲养场一口吞下。
头一个月,他特别安稳,话也很少,兢兢业业,吃了干,干了吃。宿舍,牲口棚,食堂,三点一线。
第二个月就熬不住了,这样下去不行!猴年马月是个头?
想要升职加薪,就一定要抱老板的腿。
可董事长不在,一个月都不来饲养场一次。
必须从张德全的女人下手,虽说他孩子娘不管事儿,可仍旧一言九鼎,只要她发话,小赵跟小李一定会听。
困难的是……怎么接近这老板娘?
二毛早打听清楚了,张老板的女人名字叫秀莲,从前是y市某校的大学生,山村出来的姑娘。
她跟小丽一样,家里贫穷,被迫无奈下才嫁给张德全做媳妇的。
目前俩人有个孩子,已经四岁了,还在吃奶。
张德全一般不回家,每个月回来两次,初一跟十五。
而且每次回来都是晚上,跟媳妇亲热一番,折腾一阵,然后拔鸟就走,很少在家吃饭。
而这个饲养场,他也不怎么关心,只是关心城里的生意。
原来这饲养场是股份制,小赵,小李,还有张德全,三股合在一起开办的。
小赵跟小李占据饲养场的四成,张德全一个人占六成。
二毛没有心思对付小赵跟小李,只想对付张德全一个。
第二个月的一天半夜,二毛偷偷摸回了张家。
他躲过了门卫,瞧瞧靠近了张老板女人秀莲的屋子。
这大院他太熟悉了,高大的门楼还在,院子里那颗老槐树也在。
当初,他跟小丽就是被吊在这颗老槐树上,被张德全鞭打的。
睹物思人,二毛又想起了当初跟小丽的缠绵,眼睛里就流出了泪水。
三进三出的大宅子,里面没啥人,后面一套院是秀莲跟张德全的睡房。
家里有一个保姆,一个园丁,一个门卫保安,不过全都睡着了。
静悄悄的院子鸦雀无声,鸟都没有一只。
二毛蹑手蹑脚,摒神凝气,偷偷靠近窗户,向里瞟了一眼。
卧槽!张老板的女人竟然没睡,在给孩子喂奶。
透过玻璃窗,他瞅到了女人洁白的肚子,光滑的香肩,还有细腻的两腿。
一个男娃趴在女人怀里正在吃奶,狼吞虎噎,吭哧吭哧。
屋子里是暖气很热,一点也不冷,女人的衣服不多,一边抱着孩子一边在看电视,样子十分俊美。
二毛发现她长长的披肩发,烫着卷儿,口如丹朱,眼如皓月,瓜子脸,柳叶眉,比当初的小丽还要好看。
这是张老板娶的第五个媳妇,也是最漂亮的一个。
可女人依旧在独守空房。
二毛知道她一定……憋得慌,青春年少,老夫少妻,生活不和谐。
这是个野性的女人,也是个温柔的母亲。
他就是想认识她,没打算将她咋着。
混进饲养场,是他的第一步。靠近秀莲,借着女人上位,是他的第二步。
正在二毛看得入神时,一脚没站稳,咣当,踩在了脸盆上,脸盆发出一声脆响。
屋里的女人吃了一惊,大喝一声:“谁?”
二毛发现不妙,快步冲向墙头,一个鹞子翻身,跳过墙头不见了。
女人穿衣服走出屋门,看到了倾倒的脸盆,也没怀疑,觉得是风大把脸盆吹倒的
保安跟园丁也起来了,问:“嫂子,咋了?”
女人微微一笑:“没事儿,你们睡你们的。”
天气已经相当冷了,女人没站多久,就瑟着返回屋子,继续给孩子喂奶。
回到工场的宿舍,二毛睡不着了。
张德全的新女人真美,咋就恁俊呢?比陶姐还光,比小丽还要滑。
俩乃好大,特别鼓胀,奶水也充足。
刚才瞅一眼,二毛恨不得把张德全的孩子摔死,自己一头扎秀莲的怀里去,吸干她的奶汁。
有钱就是好,想跟谁睡跟谁睡,想娶几个媳妇就娶几个媳妇。
他睡思梦想要靠近女人,不是想占有她,就是想升职加薪,一步步高升。
终于,机会来了。
第一个机会完全是巧合,偏赶上猪场的一头公猪咬伤了人。
那是二毛偷窥张德全女人给孩子喂奶的第三天,场子里一头老母猪需要播种了。
工厂里喂养了两头大公猪,专门让那些母猪产崽子。
可其中一头公猪特别凶猛,不许生人靠近。
其实猪是很厉害的,猪的祖先,就是山林里的野猪。
野猪是攻击人的,见生人就咬。跟黑熊,豹子,狮子老虎是一个级别的。
这头大公猪虽说不是野猪,可跟野猪有近亲,凶猛的性格还在。
早上,一个员工走进猪圈,打开公猪的铁栅栏门,打算将猪赶出跟母猪配合。
哪知道,公猪瞪着血红的眼睛瞅着他,没明白咋回事呢,大公猪嗷地一声,从栅栏里跳出来,冲那工人就是一口。
尖利的猪牙在年轻工人的右腿上合拢,吭哧!那工人的一条腿被公猪齐齐咬断。
工人发出一声惨嚎,倒在了地上。
大公猪从猪圈里蹦出来,满院子乱转,这头窜那头,那头窜这头,一边跑一边怒吼。
立刻,整个场子乱了套,所有的工人都不干活了,抢救的抢救,逮猪的逮猪。
受伤的工人被搀扶起来,立刻送进了医院,其他的人纷纷扑向了大公猪。
大公猪的凶猛超过了所有的人想象,谁拦它咬谁,谁靠近咬谁。
眨眼的时间,四五个工人的棉衣棉裤被大公猪咬得乱七八糟。
大公猪跳进了驴圈,咬伤了两头驴子。
最后跳羊圈里来回扑通,三只名贵的绵羊腿也被咬断了。
这还不算,它还冲着那些工人耀武扬威,嗷嗷狂吼,完全没把人类放眼里。
小赵跟小李听到外面乱糟糟的,赶紧冲出办公室查看。
两个人气冲斗牛,只骂几个工人是饭桶,一头猪都摆不平,还能干啥?回家抱孩子去吧!
其中一个工人说:“赵哥,你行,你上啊!”
小赵被激怒了,卷起袖子直奔公猪就扑。
他想揪上猪耳朵,将公猪制服,可那头公猪根本不尿他。从羊圈里跳出来,直奔小赵的肚子就啃,血粼粼的牙齿狰狞恐怖。
小赵吓一跳,想闪没闪开,一个劲地乱蹦,大公猪从他的身下窜了过去。
就这样,小赵骑着猪跑了。
大公猪驮着小赵,在整个饲养场转悠了三圈,才把赵经理甩地上。
一时间,场面无法控制。
就在这时候,二毛出现了,仔细瞅了瞅那公猪。
他发现,这是一头从澳洲进口过来的名贵种猪,身材高大,牛犊子一样,嘴巴尖尖,两只耳朵好比蒲扇,四蹄粗壮,一身的黑毛。
特别是脖子上的毛,根根竖起,眼睛像灯笼,十足的野蛮。
这东西特别残暴,不要说人,犀牛也敢斗一斗。
二毛的经验是丰富的,他是劁猪的祖宗,也是猪的克星。
大凡劁猪的匠人,杀猪的屠户,猪看到都害怕。
屠户跟劁猪人的身上都有一种奇异的味道,这种味道让猪恐惧,人闻不出来,可瞒不过猪的鼻子。
越是凶悍的屠户,厉害的劁猪匠,那种味道越浓,对猪的震慑越大。
二毛没有害怕,一个箭步从屋子里出来,直奔公猪。
公猪瞅到二毛,鼻子一嗅,浑身就颤抖起来,抹头就跑。
哪里跑得掉?二毛已经扑近,抬手一挥,一条短绳甩了过去。
这条短绳长不过二尺,拇指粗细,绳子两头分别绑了两块鹅软石。
绳子飞过,刚好缠上了公猪的两条后腿。
大公猪没跑几下,就被绳子绊倒,摔在地上。
此刻,二毛的身影已经赶到,不知咋搞的,轻而易举将公猪踩在脚下,大公猪别说动弹,哼也不敢哼了。
它的眼神里显出了恐惧,身体缩成一团,只能呼呼喘粗气,跟猫一样温顺。
一分钟的时间不到,这头五六百斤重的大猪,就被二毛摆弄得服服帖帖。
大家围过来的时候全都惊奇了。
二毛却很从容,将那根短绳收起,装进了褡裢里。
大公猪再次站立也没跑,被二毛扯着耳朵,生生拉进了猪圈里,。
二毛冲它瞪一眼,怒道:“老实点,不然就劁了你!”
猪爬草窝里果然老实了,一个劲地颤抖。
整个工厂一片哗然,所有的工人都震惊了。
奶奶个腿,真是一物降一物,卤水点豆腐。
小赵跟小李也惊讶地不行,简直对二毛佩服地五体投地。
小李说:“赵茅缸,你小子行啊,有两下子,真人不露相!”
二毛却憨憨一笑:“雕虫小技,不足一提。”
小李说:“茅缸子,你刚才把猪绊倒的,是个啥物件,我瞅瞅行不?”
二毛说:“没问题。”于是拉出那根短绳,递给了小李。
小李瞅半天,发现就是一根短绳,很普通,两头分别系一块鹅软石。
两个鹅软石应该是配重,绳子甩起来有力气。
它的作用,就是缠紧猪的双腿,不让猪动弹,好逮!
小李皱紧了眉头说:“这东西……很久很久以前,我好像见过。”
二毛微微一笑:“你应该没见过,这东西是古代劁猪匠专用的东西,专门用来对付烈猪的,可惜失传多少年了,近三十年,没谁用过。”
小李问:“你这东西……哪儿来的?”
二毛说:“师父留下的,这东西相当于劁猪匠里的武林圣火令,也相当于倚天剑跟屠龙刀。方圆数千里的劁猪匠看到这东西,全都要对我顶礼膜拜。”
“啊?为啥啊?”小李张大了嘴巴,更加惊讶了。
二毛说:“师父把这东西传给我,就是想我继承他的衣钵,我是劁猪门的掌门人,现在明白了吧?”
小李说:“扯淡!你们这行,还有掌门人?听着都新鲜!”
第355章 大展神技
别管你信,还是不信,人家的绝技就在那里,反正是赵茅缸把那头公猪制服了。
小赵从地上爬起来,拍拍屁股上的尘土,显得狼狈不堪。
他说:“这头猪这么猛,没人敢靠近,不能跟母猪播种,咋办?”
小李说:“那就卖掉吧。”
小赵说:“不行!张老板刚从澳洲进口过来的,价值不菲,卖肉就糟践了。”
“那你说咋办?再咬伤人,医药费都赔不起。”
小赵瞅了瞅茅缸子,问:“赵茅缸,你能摆平这头公猪,那能不能想办法让这头猪跟其它的母猪怀崽子?”
二毛不温不火道:“这本来就是我的看家本事,只要你信任我,以后这事就交给我了。”
小赵还不信,问:“你确定能摆得平?万一被咬伤咋办?”
二毛说:“被它咬伤是我学艺不精,怨不得旁人,生死自理,我不会让厂子掏一分钱。”
小赵说:“行,只要你能让这头猪顺利跟其它母猪怀崽,我让你做组长,专门管理母猪怀孕的事儿,工资加倍。”
二毛说:“我先试试。”
说完,他就出手了,一脚跳进猪圈,再次靠近了大公猪。
他在公猪的脖子上摸了摸,又在猪的肚子上挠了挠。
这头猪就显得更加温顺了,哼哼唧唧闭上眼睛,一副享受的样子。
二毛说:“可以了,把母猪赶过来吧,给我一根大杠子。”
小赵跟小李不敢靠近,只好将那头需要播种的母猪赶过来,赶进了猪圈。
同时,他们也把一根铁杠子从圈墙这边递给了他。
母猪扎进大公猪的猪圈,开始时候还摇头摆尾,猛地瞅到大公猪,首先哆嗦了一下。
它是害怕这公猪的,从公猪的身上它嗅到了天然的野性,那种野性让它战栗。
它担心被它攻击。
大公猪刚刚经历一番奔跑,呼呼气喘,体力还没恢复,所以懒得对母猪瞅一眼。
两头猪不认识,它们之间没感情。
没感情,就让它俩怀孩子,的确有点难。
但是这难不住二毛,他可以瞬间唤起大公猪的冲动,也可以唤起它的野性。
等大公猪喘够了气,不再哆嗦的时候,二毛出手了。
他首先从褡裢里掏出一个小瓶,将小瓶打开,里面不知道啥东西,黏糊糊的。
他用手指头挑一点,慢慢靠近了母猪,在母猪的尾巴根处轻轻抹了一下。
这东西味道很重,人都闻到了。
味道透过空气的传播,当然也传到了大公猪的鼻孔里。
于是,大公猪跳了起来,立刻显得焦躁不安。
这种药膏同样是二毛特质的,就是要唤起一公一母两头猪原始的冲动。
果不其然,公猪熬一嗓子又扑过来,瞬间把母猪裹在了身下。
可惜的是,公猪个子太庞大,母猪没注意,差点被大公猪压趴下。
嗖地一声,母猪吓窜了。
公猪一击不中,在后面奋力追赶,把母猪追得在猪圈里来回溜圈圈。
换上普通人,立刻会被吓傻,天知道猪会不会撞人身上,将人撞个人仰马翻?
但是二毛依然保持了老练的冷静。慢慢蹲下,抬手抓向了母猪的肚子。
那头母猪跟着魔一样,被二毛一碰,竟然停止了逃窜。
二毛的手在母猪的肚子上轻轻抓,慢慢挠,母猪就不动了。
大公猪趁机抬起前蹄,扑在了母猪的后背上。
这时候,小赵跟小李都看到,公猪的肚子下忽然多出一个红呼呼的东西,一下没入了母猪的身体。
两头猪就快活起来……。
二毛还是慢条斯理,将铁杠子一点点撑在了母猪的肚子下面。
这是杠杆原理,可以撑住母猪的身体,不至于被公猪压得倒伏。
熟练的技术跟老道的经验,将赵经理跟李经理看得目瞪口呆。
心说:娘的,人才啊!
这小子一瞅就受过名师的指点,高人的传授,名师出高徒啊。
这样的人才怎么跑俺俩的饲养场来了?可千万不能让他跑了,被同行的人抢走。
不知道过了多久,公猪跟母猪满足了,两头猪分开。
大公猪一身疲惫,爬草窝里不动了,母猪也哼哼唧唧,有点意犹未尽。
二毛说:“成功了,猪牵走吧……。”
就这样,母猪的肚子里成功怀上了公猪的崽子。
一批最新的瘦肉型猪,在将军岭的饲养场被培育出来。
这一批猪长膘快,瘦肉多,品种好,长大以后,价格几乎是本地猪肉的三倍。
二毛为将军岭母猪的培育事业,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事毕,赵经理跟李经理乐坏了,亲自为二毛打了洗手水,巴结地跟孙子一样。
他们啧啧称赞:“哎呀,茅缸兄弟,好本事,好本事啊……。”
二毛说:“小意思,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从此以后,赵经理跟李经理就不让别的工人碰那头公猪了,专门留给二毛。
也只有二毛可以摆平大公猪,一次次为猪场的母猪播种成功。
而且真的给他升职了,加薪了。
从此,二毛多了个绰号,人们非常亲切地称呼他为……猪总。
这是二毛让小李和小赵第一次刮目相看。
第二次刮目相看,是在这次公猪咬人事件两个礼拜以后。
工厂正在产奶的一头奶牛出现了难产。
饲养场喂养了三百头奶牛,听说是从荷兰进口的。每头牛的市场价格是二十五万到三十万。
奶牛想要产奶,就必须要不断地生产小牛,只有产出小牛,奶牛才会有奶。
奶牛的生产,一般都是人工受孕。
牛的脾气好,便于管理。可小牛生产却是一道关口。每年都有一两头奶牛因为难产而死。
死去的牛就不值钱,没出生的小牛加上母牛,可好几十万呢。
所以,一旦出现难产,对于饲养场来说,同样是劫难。生产顺利,皆大欢喜,奶牛憋死,痛哭流涕。
这天半夜,二毛睡得正香,就被赵经理跟李经理风风火火叫醒了。
“茅缸兄弟,你快起,出大事了!不好了!”
二毛揉揉眼问:“咋了?”
小赵说:“又要求你帮忙了,咱们的一头奶牛难产了。你会劁猪,会给猪播种,会帮奶牛接生不?”
二毛说:“我本来就是兽医,只要是家禽家畜的病,都能治,手到擒来。”
小赵赶紧给他上烟,说:“那哥劳烦你走一趟呗,这头牛夜儿个后晌就该生了,可现在都生不出来,都要憋死了,口吐白沫了,救牛如救火。”
二毛一听,哪儿还顾得上睡觉,赶紧揭开被子下床,跟着小赵小李来到了牛棚。
生产的奶牛居住的是独立的牛棚,跟女人坐月子一样,需要照顾。
二毛赶到的时候,这头牛的饲养员正在发愁,滋着牙花子,手足无措。
这饲养员本来就是张老板雇佣的兽医,经验老道,技术熟练,帮着很多奶牛接生过。
经过他的手接生的小牛,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可今天这头牛就是不生,可把他吓坏了。
管理不善,弄死一头奶牛,不单单是扣发薪水,搞不好会被辞退,炒鱿鱼。严重的还要包赔奶牛的损失。
好几十万,自己卖了都不够。
瞅到二毛,饲养员好像抓住了救命的稻草,都要哭了:“茅坑师父,啊不,茅缸师父救命啊……。”
二毛说:“别慌,别慌,有我在,万事大吉。”它没有下手,而是首先瞅了瞅这头奶牛。
奶牛倒在地上已经不行了,浑身的力气用尽了,嘴巴里果然吐着白沫,忽闪着俩牛眼,眼皮都抬不起来。
生死命悬一线,牛的眼睛里闪出了求生的渴盼,眼巴巴瞅着二毛。
他问:“打催产针了没?”
“打了。”
“用绳子拉了没?”
“拉了,就是拉不出来,担心将小牛俩脚拉断。”
母牛生产,用绳子拉,一般的接生人员都知道。
那是一种高超的技术,力气不能大,也不能小。
力气小,拉不出来,力气大,肚子里的小牛就被拉死了,腿拉断,其它的还丢在母牛肚子里,更加难生。
二毛没有着急,翻开牛眼瞅瞅,摸了摸牛肚子,然后又翻开牛尾巴,瞅了瞅牛的哪儿。
他咬咬牙说:“接着拉!”
老兽医吓一跳,说:“不能再拉了,再拉,就真的拉坏了!”
二毛眼睛一瞪:“让你拉,你就拉!”
说完,他的手已经从牛的后门进去,探进了牛肚子里,手在里面摸啊摸。
摸了很久,终于摸到了小牛的两只后蹄子。
然后扯一条绳子,再次探触进去,将绳子系在了小牛的两腿上。
他告诉饲养员还有两个工人:“一起拉!我让你们怎么拉,就怎么拉!”
“好嘞!听你的。”
二毛说完,两只手开始在牛肚子上按压,按完左边按右边,左右两边全部按压一阵,大喝一声:“拉!”
三个人一起用力,神奇的事情出现了,小牛就那么生生从母牛的肚子里被拉了出来。
终于顺利生产了,几个人一起欢呼起来。
就这样,老母牛难产,又被二毛三分钟搞定。
老兽医抬手擦擦汗,说:“感谢苍天,工作保住了,茅缸兄弟,你是我的再生父母啊。”
二毛说:“区区小事,不足挂齿。”
“兄弟,刚才你在母牛的肚子上按个啥?为啥被你这么来回一按,母牛就生了呢?有啥绝招没?传授一下呗。”
二毛高深莫测一笑,只说了两个字:“保密!”
不是他卖关子,这是吃饭的诀窍,有道是教会徒弟,饿死师傅。
再后来,这个中年兽医一直请了二毛三次客,买了一条好烟,二毛还是没有告诉他。
第356章 刮目相看
高超的兽医绝技让二毛在将军岭一代声名鹊起。
公猪咬人事件跟奶牛难产事件,也让赵经理跟李经理对他刮目相看。
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二毛的职位就升了两次,从一个小小的草工人,运料工人,一下子成为了猪圈小组的组长还有奶牛小组的组长。
也就是说,喂猪跟喂养奶牛,包括猪的出栏,给奶牛挤奶,都归二毛管了。
这两个职位是相当重要的,除了小李跟小赵,就数他的权力大。
眨眼的时间到了年底,饲养场放假了,大部分的工人都回家过年,只留下几十个人看场。
小李跟小赵也回家过年了,临走的时候,他俩把饲养场所有的管理权全部交给了赵茅缸同志。
赵茅缸说:“两位哥,你俩放心走吧,有我在,绝不会让一头驴子生病,不会让一头猪崽死亡,也不会少产一斤奶,要不然,扣发我的工资。”
就这样,赵经理跟李经理屁颠屁颠走了,巴不得立刻回家,跟老婆团聚。
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此刻,二毛已经成为了饲养场的老大。
尽管他在这儿没有股份,可仍旧说一不二,因为饲养场离开他不行,会乱成一锅粥。
但是二毛一点也不瑟,仍旧谨小慎微,如履薄冰。
他的目的是彻底把饲养场的股份夺过来,让工场成为自己的产业,同时,也要给张德全致命的一击。
可惜此刻的张德全还蒙在鼓里呢。
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过,新年来到了。
初一过去,二毛26岁了,这小子跟我同岁。
他飞黄腾达的机会也来了,因为张德全的女人秀莲主动找到了他。
秀莲之所以赶到饲养场,是因为家里的宠物狗生病了,需要找兽医治疗。
而家里的饲养场,不缺的就是兽医。
秀莲有两个宝贝疙瘩,一个是自己四岁的儿子。另一个,就是一条金毛狮子狗。
儿子自不必说,那是她的命,金毛狮子狗,在她的心里比男人张德全还重要。
男人常年不在家,金毛狮子狗却可以给她带来快乐,是她最好的伴侣。
这一天,秀莲把孩子丢给小保姆,抱着狮子狗走进了饲养场的大门。
二毛隔着窗户瞅到了她,赶紧从主管办公室走出来迎接:“哎呀,嫂子,你咋来了?请坐,请坐。”
二毛已经认识秀莲了,可秀莲还不认识二毛。
女人想不到,这男人曾经半夜偷偷进过她的家,看她光身子给孩子喂过奶。
秀莲问:“你是谁?”
二毛说:“目前,我是咱们饲养场的主管。”
“小赵跟小李嘞?”
“回家过年了,嫂子,你有啥事儿,找我也一样。”
秀莲说:“俺的狗病了,不吃不喝,一个劲地窜稀,咱们这儿有兽医不?”
二毛说:“有,我就是最好的兽医啊,嫂子,不嫌弃的话,我帮你瞅瞅这条狗?”
秀莲点点头说:“行。”把狗放在了二毛的办公桌上。
这条狗个子不大,一身的长毛,金光闪闪,甚至比一般的猫还要小一些。
宠物狗就这样,要的不是它的凶猛跟霸道,而是狗的温顺,活泼,干净,还有跟主人的贴心。
一条好的宠物狗,心灵跟主人是相通的,主人乐,它就乐,主人愁,它就愁。有啥时候还可以逗主人开心。
宠物狗一旦跟主人建立感情,那种感情就是至死不渝的。
主人没了,它会不吃不喝,直到自己饿死。
所以,宠物狗招人疼,招人爱,招人喜欢。
宠物狗是张老板当初给秀莲买的,为的是给她解闷。
目前,这条狗蔫不拉几的,眼睛半闭,身体哆嗦,一动不动,嘴巴里还吱吱凄楚,看样子特别难受。
二毛首先瞅瞅狗眼,又掰开狗嘴,瞅了瞅狗的舌头,最后在狗肚子上摸了摸,问:“嫂子,这狗平时你是咋喂的?”
秀莲说:“吃狗粮啊,俺当家的买了很多狗粮。”
“其它的呢?”
“没有,其它的啥也不喂。”
“打过预防针没?有没有做过检疫。”
“有,预防针年年打,每月做检疫,俺三天帮它洗一次澡。”
二毛一笑,说:“嫂子,你这条狗是吃撑了,得了肠炎。”
秀莲搔搔长头发的脑袋问:“为啥会得肠炎呢?”
“因为最近过年,好东西多,你一时不慎,让它偷吃了猪骨头或者牛骨头。这么小的狗,消化系统不是很好,一旦把骨头吞进肚子里,不能消化,自然会得肠炎。”
秀莲说:“哎呀!不愧是咱们饲养场的兽医师父,还真是,你判断好准确,那该咋治嘞?”
“别急,我帮它打消炎针,然后帮它按摩肚子,慢慢消化,几天就好。”
“那……麻烦你了。”
于是,二毛把狗放办公桌上,命人拿过消炎针,亲手给狗注射。
注射完毕,他一点点按摩狗的肚子。
秀莲也没事,就瞅着二毛鼓捣,觉得挺有意思。
“你……叫啥?”
二毛说:“我叫赵茅缸。”
“噗嗤!”秀莲笑了:“哪有人取这个名字的?真难听。”
二毛说:“名字是爹妈取的,没办法。”
这次是有备而来,他之所以用自己的官名,就是因为不想这儿的人知道他的乳名。
小李,小赵,包括将要回来的张老板,可都知道二毛这个名字。一旦被他们识破,他的计划就泡汤了。
茅缸子就茅缸子,茅缸子咋了?谁不吃?谁不拉?
屎堵屁股门的时候,茅缸子是最关键的,不然,憋死你们这群王八蛋!
所以,自己叫赵茅缸,二毛不但没觉得粗俗,反而觉得很自豪。
他的手很轻,一点点在狗肚子上按摩。
二毛的兽医绝技,一点也不次于我的按摩绝技。
当初,他的师父,那个老兽医临死前,将一身的绝技全部传给了他。
好多绝技都是出自于《华佗残篇》,是兽医行业里的不传之秘。
可以这么说,把目前方圆几千里的兽医全部拉出来,站二毛面前,那些人都是孙子辈的。
谁也不敢在他的面前瑟。
秀莲问:“茅坑兄弟,你多大了?”
二毛说:“嫂子,我纠正一下,我叫赵茅缸,不叫赵茅坑。”
“噗嗤!都一样,那你多大?”
“26了。”
“娶媳妇没?”
“娶了,跟前一个孩子了,女娃,三岁了,刚学会走路,正在牙牙学语。”
“喔,你是哪儿人?”
二毛顿了一下,没敢告诉女人自己的真实地址,只好把瓜妹子家的地址说给她听。
“俺家住在土窑村。”
“土窑村,可离这儿好几百里呢,出来这么远,过年也不回家?”
二毛说:“不敢回去啊,家里穷,需要钱,所以趁着过年,多挣点,年底可是双薪。”
“喔,那你也怪可怜的,在工厂里过年,你们都吃啥?”
“炖白菜,白面馍,有时候是咸菜,玉米面糊糊,就这些。”
“哎呀,真可怜,吃得饱吗?”
“还行,现在日子不难过了,到哪儿也饿不着。”
“那行,治好了嫂子的狗,嫂子给你改善生活,送酱肘子,大猪头给你吃。”
“谢谢嫂子。”
二毛继续给这条狗按摩,一边按摩一边想。
这女人把狗当做宝,狮子狗会不会是一条公……的狗?
听说很多富家女人养狗,是为了从狗哪儿得到安慰。
狗可以干很多事儿,有些事,他们的老公都办不到。
于是,他忍不住瞅了瞅这条狗……奶奶的,摸半天才看清楚,这是一条母……的狗。
二毛帮这狗按摩肚子,就是为了帮助消化,消化完毕,这条狗就会拉。
果然,他还没明白咋回事,狮子狗屁股一撅,嗤啦!一泡屎窜在了办公桌上,溅二毛一头一脸。
“哎呀!”秀莲首先跳了起来,赶紧掏出手绢,帮着二毛擦拭:“对不起,对不起,茅缸师父,弄你一身,真不好意思。”
二毛赶紧说:“没事,没事,拉出来就好了,证明按摩起到了效果,它肚子里的骨头完全消化掉了。”
“瞧瞧,你衣服脏了,赶紧脱下来,俺帮你洗洗。”
二毛说:“不必,不必,我自己洗。”
秀莲就骂那条狗,怒道:“德全,你太不听话了,怎么拉哥哥一身?瞧我不抽死你!”
她跟教训孩子一样教训狗,小狗好像听懂了女主人的意思,脖子一缩,蹲在了桌子上。还舔舔她的手。
二毛惊讶地问:“嫂子,你这条狗叫啥?”
女人说:“它叫德全。”
“听说张老板的名字就叫张德全,你怎么给狗取这么个名字?”
秀莲说:“没错,狗的名字跟俺男人的名字一样。俺生气了,就打德全,骂德全,恼怒了,就抽它的鞭子!”
秀莲的脸色忽然变了,咬牙切齿。
二毛一下明白了,这女人有毛病,她已经把这条狗当做了张德全,孽待狗,就等于孽待张德全。
夫妻之间早就产生了裂痕,她拿狗当做男人撒气。
既然这样,那还给它治个啥?病死不就完了?
二毛赶紧拿一张报纸,擦拭桌子上狗狗的便便。
秀莲说:“衣服还是脱下吧,俺帮你洗,你一个大男人,不会干这个。”
二毛说:“算了,这衣服不值钱。”
“那怎么行?是俺的狗给你弄脏的,必须洗,俺帮你解。”
女人说着,竟然过来解他的扣子,二毛吃了一惊。
外面还有好多工人,都瞧着呢,老板娘扯他衣服,被张德全知道,还不打残老子的腿?
于是,他赶紧挣扎,这么一挣一扯,女人脚底下一滑,没站稳,猛地扑进了他的怀里。
就这样,秀莲的嘴巴跟二毛的嘴巴亲在了一起。
第357章 这种日子没意思
女人的脸腾地红了,二毛也有点吃惊。
他们赶紧分开,全都手足无措。
此刻的二毛根本没想过占女人便宜,他家里有老婆的,对陶二姐坚贞不渝。
赶上从前,他早把张德全的女人咔嚓了,日后再说。
可现在不行,每当跟别的女人在一起,都会让他想起陶姐。
他的命是陶姐救的,孩子是陶姐生的,绝不能对不起女人,让她心里难过。
所以他赶紧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秀莲摸着自己的嘴唇说:“俺也不是故意的。”
既然都不是故意的,那就是个误会。
女人尴尬地不行,赶紧抱起狗,说声:“不打扰了,你忙……。”挑开门帘子逃走了。
二毛同样摸了摸自己的蛤蟆嘴,砸吧了一下滋味。
还挺甜,想不到张德全的女人这么香。
他摇摇头笑了,瞅着女人的背影道:“你……上钩了。”
刚才那一抱,是他故意撞上去的……。
秀莲抱着狗从办公室逃出来,一路上心里乱惶惶。
怎么就亲上了呢?
长这么大,她的嘴唇可从没被别的男人亲过。
张德全也没亲过。
这种事说起来自己都不信,她跟张德全是夫妻,当初两口子结婚,洞房花烛夜,全身哪儿都碰了,就是没让男人碰自己的嘴唇。
再后来的几年生活,每次夜里俩人折腾,女人也总是扭过脸,不看男人,尽量避开他的嘴。
张德全的年纪大了,有口臭,满口大金牙,秀莲瞅到那一嘴金牙就恶心。
回到家,女人的心里还是突突跳,晚饭没吃,躺下也睡不着了。
她不喜欢二毛,更不喜欢张德全,甚至跟张德全有仇。
当初,张老板完全是乘人之危。
那时候,秀莲的爹病重,爹老子得了癌症,需要化疗,花好多钱,每年吃药也是个天文数字。
她没钱,于是就出门打工,给人在酒店里做服务生。
偏偏在酒店里遇到了张德全,男人对她一见钟情,并且答应,只要她嫁给他,他就包揽她父亲看病的所有花销。
女人没办法,就答应了。
于是,张德全夺取了她女人的第一次,这辈子都毁在了男人的手里。
那时候在学校,好多男生都追她,身后常年跟着一个加强排。
可自从嫁给张老板,就无法跟那些男生来往了。
按说,张德全也不错,有钱,知道疼人。
可男人太老了,胡子拉碴,两鬓斑白,满脸枯树皮一样的皱纹,摸一摸都拉手,跟锉刀似得。
而且男人不顶事儿,总是三两下就鸣金收兵,弄得她焦躁不已,浑身难受,有时候恨不得杀了他。
这不,男人又是半个月没回来,今天都初一了,明天初二,要回门子,男人也该回来了。
正在秀莲苦思冥想的时候,忽然“滴滴!”外面传来了汽车的鸣笛声。
果然,老张回来了。
老张年初一回家,就是为了明天陪着秀莲回娘家拜年。
大年初二,女婿跟丈母娘拜年,是必须的,要不然不礼貌。
门卫将院门打开,点头哈腰:“董事长,您回来了?”
张老板恩一声,摆摆手,司机将汽车开进了院子里。
张德全下车,丢下文明棍,摘帽子进屋。没开灯他就喊:“小亲亲,我回来了,乖乖,宝贝儿……亲一个……啧啧。”
秀莲在炕上没爬起来,就被老头子抱怀里啃了两口。
女人赶紧起身,问:“你咋才回来?”
男人一边解衣服一边说:“忙啊!四十车白菜刚脱手,这不赶紧着急忙活回来陪你嘛。”
“你吃饭了没?”
“吃了。”
“洗澡不?俺帮你放洗澡水。”
“今天洗过了,刚从浴池子里出来,又谈一笔大生意。”
“喔,那你早早休息吧,明儿还要起早呢。”
女人总是敷衍他,不敷衍又能咋着?两口子一块睡,还不如不睡。
不睡也就不思不想了,躺一块,男人总是两分钟热度,从来超不过三分钟。
这时候,秀莲才知道,当初张德全的女人为啥病得病,死的死,跟野汉子私奔的私奔。
任何男人,不能让女人的生理得到满足,女人都会发疯。
她怕他又是两分钟热度,把自己兴致撩起来就松懈,生不如死,所以不让他碰。
张老板不管哪个,上去把女人抱在怀里,按在了身下。
秀莲没办法,只好顺从。
果然,又是两分钟不到,这次是一分钟三十五秒。
女人的兴致没起来,男人哪儿浑身一哆嗦,收兵回营了。
秀莲就叹口气。
男人喘着粗气问:“叹啥气?”
秀莲说:“你总不在家,半个月回来一次,解衣服穿衣服加一块,也呆不到十分钟,俺一个人好寂寞。”
张德全说:“等咱的公司上了轨道就好了,那时候我天天陪你。”
“最近又做啥生意?”
“喔,贩卖蔬菜,冬天,我跟梨花村的杨初九又签约一千万斤蔬菜,这不,全卖完了,纯盈利四百万。一个月的时间,就赚四百万……。”
秀莲问:“挣那么多钱,有啥用?”
“给你买好东西啊,金银首饰,我今天又买了镯子,项链,还有一个脐环,瞅瞅好看不?我给你戴上。”
男人说着,把镯子,项链,全戴在了女人身上,他还摸着黑,来帮着女人戴脐环。
秀莲说:“这东西……有啥用?俺不要!摸不着看不到的,还在衣服里面。”
“戴上吧,城里的姑娘们都戴,你戴上一定好看,就我一个人看。”
女人说:“算了吧,你要是多坚持三分钟,比这些东西都好……。”
一句话戳在了张老板的痛处,张德全哑然失笑了。
他倒是想,可身体不听使唤啊。
秀莲没有被那些金银首饰打动,觉得这辈子完了。
她宁可吃糠咽菜,喝粗粮粥,啃窝窝头老咸菜,也希望有个强壮的男人。
好怀念杨初九,当初摸得人家好舒服。
要是跟杨初九做夫妻就好了,那小子好壮,好有力气。
秀莲对强壮男人的渴盼,已经到了如癫如狂的地步。
第二天早上起来,是大年初二,秀莲收拾打扮一下,要回娘家了。
张老板跟她一起回门子,还买了好多年货,装一汽车斗子。
秀莲左手抱孩子,右手抱着狮子狗,一副阔太太的模样,引得整个将军岭的女人都在偷看。
那些女人全都留下了羡慕的哈喇子,都夸秀莲命好,有个有钱的老公。
可她心里的苦却没人知道。
汽车开一个半小时,来到一个小山村,停住。
秀莲下车,老娘早大远迎接过来,满脸带笑。
村口老槐树的底下好多人,有男人,也有妇女跟孩子。
秀莲的家里穷,整个山村都穷,过新年,那些山民也是破衣烂衫。
这些人瞅着秀莲贵妇人的样子啧啧称赞。
“哎呀,秀莲回来了,快瞅瞅,那个老头子,就是他男人,好丑!”
“丑咋了?人家有钱,你有吗?”
“有钱咋了?有钱也不能嫁个老头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爹呢嘞”
“我看像她爷。”
“有钱就是好,改天老子有钱,也娶秀莲这样的女人。”
山民的话,秀莲在车上都听到了,可她漫无表情。
这就是她懒得出门,不想跟张德全出入任何场合的原因。
就是怕遭人非议,就是担心人家说她傍大款,为了钱不惜清白之躯。
可不傍也傍了,木已成舟,谁爱说啥说啥吧。
张德全抱着孩子,拥着媳妇,在秀莲娘那个老婆子的陪同下进了屋子。
仔细一瞅,大家还以为那老婆子跟张老板才是两口子呢。
秀莲的年龄只能给他当他闺女。
老婆子喜笑颜开,瑟地不行。有钱的女婿上门,祖坟上都冒青烟。
家里已经摆好了宴席,秀莲的两个哥哥早就严阵以待,等着妹夫上门呢。
张德全很慷慨,见人就撒红包,一天的时间不到,撒出去几千块。
他一点也不心疼,把那些钱看得跟废纸一样轻。
一家人围坐一团,说说笑笑,推杯换盏,几个哥哥直给妹夫敬酒,张老板喝得酩酊大醉。
整整一天,秀莲的脸上都不见笑色,时而逗逗孩子,时而摆弄一下那条金毛狗。
在她的眼睛里,男人狗都不如。
晚上回到家,张老板烂醉如泥,怎么摆弄也不醒,还吐满地都是。
秀莲也懒得收拾,把孩子哄睡,抱着狗,心里像开锅的水。
跟这样的男人过日子,真没意思。不如……包养小白脸!
听说城里有钱的阔太太,都包养小白脸的。
那……包养谁?俺想包养杨初九。
可杨初九也不会被俺包养,那小子有钱。
张德全是他朋友,朋友妻不可欺,去勾搭杨初九,他会抽俺的耳刮子。
再说人家媳妇香菱,可比俺漂亮多了,他还跟自己漂亮的嫂子勾勾搭搭。
算了,包养其它人吧。
秀莲将身边所有人过滤一遍,没一个中意的,都是混蛋,要嘛没脑子,要嘛是凡夫俗子。
忽悠一下,他想起了赵茅缸。
可赵茅缸也忒丑了,鹰钩鼻子三角眼,外加一张蛤蟆嘴,走路还罗圈儿。
不过,这小子喜欢小动物,有爱心,年轻,有活力。那么凶猛的大公猪都摆平了,摆平一个女人,还不是手到擒来?
想着赵茅缸昨天给小狗治病,男人腼腆害羞的样子,秀莲的心动了。
她竟然看赵茅缸哪儿都是好的,哪儿都是英俊的。
怀里的小狗又该打针了,不如,俺去找他。
于是,秀莲抱着狗出了屋子,上去了大街,直奔村南的饲养场走去。
第358章 红杏要出墙
秀莲来到村南饲养场的时间是晚上九点,二毛刚刚吃过晚饭没多久。
门卫认识她,知道是董事长夫人,当然不敢拦着。
所以,秀莲就那么堂而皇之进了二毛的办公室。
目前,二毛有自己的办公室了,独居的小屋,是赵经理跟李经理特批的。
办公室分为里外间,外面办公,里面是卧室。
这些都是二毛用绝技换来的应得的报偿,他受之无愧。
靠近男人办公室的时候,二毛正在屋子里看电视,一边看,一边剔牙,他还一边唱,得瑟地不行。
“脚打梆子手拉弦,听俺唱段出门难,出门难呀,出门难,出门在外多乞怜。
蜷腿热,伸腿凉,忽然想起孩子娘。孩子娘,你真好,身子好像那软面包。
孩子娘啊,俺想得苦,好想摸下你的肚儿,你的肚儿啊可真白,好像那,天上的雪,地上的雾,新摘的棉花,秋玉粟……。
孩子娘啊,你好妖娆,真想摸下你的腰,你的腰啊真是软,好像那,棉花包,猪尿泡,出锅的凉粉,鸡蛋糕……。
孩子娘啊你真香,惹得俺半夜抱床帮,香的好像那小磨油,香的好像红烧肉,香的好像那山西醋,香得好像那东坡肘……。
出门在外真是难,别人的媳妇不跟咱。老板的女人不能摸,摸了就捅马蜂窝,好像那,毒蜂的尾巴,烧红的锅……龙格里戈里,里格隆格隆,咣咣咣……!”
二毛唱得还挺带劲,手打拍子脚晃荡,脑袋使劲往后扬。
外面的秀莲一听,捂着肚子笑得爬不起来。
她知道男人想家里的媳妇了,大过年的不能跟女人团聚,的确是够苦的。
二毛正在里面瑟呢,房门响了,啪啪啪:“茅坑师父……开门啊。”
二毛浑身打个冷战,不唱了,赶紧过来开门。
执拗:“哎呀嫂子,咋是你?外面天冷,快进来……。”
他挑开门帘,招呼秀莲进去。
秀莲也不客气,走进了屋子。
屋子里有暖气,烧的是牛羊吃不完的草料,炕也很热。
秀莲进屋子就问:“你刚才唱啥呢?啥叫老板的媳妇不能摸,摸了就捅马蜂窝,黄蜂的尾巴烧红的锅?”
二毛尴尬一笑:“你别听我胡咧咧,就是想媳妇,瞎唱的,别介意哈。”
秀莲说:“俺不介意,俺找你有事儿。”
“啥事儿?”
“夜儿个,你给俺的狗打过一针,今儿俺想再让你帮它打一针。”
二毛知道女人的来意了,为狗而来。
他说:“嫂子,黑灯瞎火的,你还亲自跑一趟,打个电话,我过去一趟不就完了?真是的。”
女人说:“俺不想麻烦你,再说……俺当家的回来了。”
“啥?张老板回来了?”
“嗯,他不喜欢狗,嫌狗脏,说这东西身上有虱子。”
二毛开始拿针管,敲药瓶子,用针管抽药水,一边抽一边说:“嫂子,既然张哥回来了,你该在家伺候他,狗的病,没有人的事儿重要。”
女人一听,低下了头,咕嘟一句:“他还不如一条狗……。”
二毛问:“咋?两口子闹意见了?”
秀莲说:“闹意见倒好了,他都没跟俺红过脸。”
“那张哥既然对你这么好,你还不乐意?”
女人说:“你知道个啥……?”
的确,这个丑陋的男人怎么可能知道她的事儿?
有些女人就是喜欢挨打,喜欢男人的拳头,鞋底子,巴掌。
打一拳,踢一脚,骂两声,才算是过日子。
锅碗瓢盆相互碰撞,丁丁当当响,才算是生活。
打完了好,好完了可以再打,不是冤家不聚头,不吵不闹不是夫妻。
秀莲喜欢打老婆的男人,觉得打老婆的男人有气概,有男人的豪气。
脾气也不发,女人捏圆就圆,捏方就方,算个啥男人?
这样的男人没出息。
但前提是,男人必须强悍,必须能让女人满足。
一个可以让女人满足的男人,别管多穷,吃多赖,穿多赖,都不是问题。
为啥山里那么穷,很多男人的老婆怎么打也打不跑?
就是因为那个男人,完全可以弥补其它的缺陷,女人舍不下最渴望的那种缺陷。
张老板家啥都有,吃的喝的一应俱全,唯独缺少了女人最需要的。
所以秀莲觉得自己命苦,这辈子完了。
二毛不敢问了,因为这是人家的家事儿。
作为一个普通的员工,掺和老板的家事儿,那是找死。
所以,他只能给狗打针,揪起狮子狗的尾巴,噗嗤!将针管子别在了狗的身上。
小狗很听话,没动弹,秀莲也把它抱得很紧。
打完针,二毛说:“嫂子,行了,以后不用来了,这条狗好了。”
“喔,那谢谢你,茅坑师父,俺可以在你这儿坐会儿不?”
女人还不想走了,打算跟二毛聊天。
二毛巴不得呢,早想从秀莲这儿撕开一条升迁的口子,正瞌睡呢,来个枕头。
“没问题,请坐,我给你沏茶。”他显得风度翩翩,老成干练。
现在的二毛经历了生死,经历了各种磨难,跟从前喜欢吹嘘张扬的样子截然不同。
这样的男人看起来特别成熟,有股子男人味道。
特别是一双眼神,热情,深沉,捉摸不透,让秀莲迷恋。
倒好了茶,二毛说:“嫂子,我再纠正一下哈,我叫赵茅缸,不叫赵茅坑,您可记住了,千万别叫差,要不然会让人贻笑大方。”
秀莲又是噗嗤一笑:“在俺们村,茅缸就是茅坑啊,都一样。”
“行!那你乐意叫啥叫啥吧。当着我的面可以随便。”
“想不到你这人挺好说话的。茅缸师父……你媳妇多大了?”
二毛说:“二十……六七了吧,比我大一岁多。”
“漂亮不?”
二毛说:“当然,我这儿有她的照片,你瞅瞅。”
二毛的身上真有陶二姐的照片,放在钱夹子里,赶紧拿出来,给秀莲看。
秀莲仔细一瞅,心里就通通跳,说:“哎呀,好漂亮,想不到你人模狗样,却娶这么漂亮个媳妇。”
二毛撇撇嘴没做声,知道女人在打击他。
那意思,一朵鲜花插在了米田共上了呗?
秀莲瞅着陶二姐的相片,有点自惭形秽,陶二姐的样子,把她给比下去了。
照片上的陶二姐非常俊美,鹅蛋脸,短发,大眼,干净利索,也非常幸福,一脸笑容,怀里还抱着一个女娃。
这种幸福女人的面容,秀莲看到过很多。只有嫁给最满意的男人,那些女人才会有这样的幸福。
她就想,陶二姐这么漂亮的女人能跟赵茅缸,说明这个人一定有他的长处。
那么他的长处在哪儿?
上下打量一阵,也没看出来啥,只看到一顶小平头,三角眼,蛤蟆嘴,那道疤瘌特别明显。
乍一看,给人一种凶狠霸道的感觉。
这种凶狠霸道,更加衬托了他的男人味儿。
秀莲开始想若菲菲了。
“嫂子,喝茶,喝茶。”
“喔,茅缸师父,俺问你一件事,你想媳妇吗?”
二毛说:“咋能不想,刚才我唱的那段词儿,都是想媳妇想地,想得不行啊。”
“想媳妇了……你平时是咋解决的?”
“这个……?”二毛无语了,心说,我咋解决的,管你屁事儿?
但是他的心里却显出一股微微的得意。
他的老谋深算,善于察言观色,一下猜透了女人的内心。
她……熬不住了,打算红杏出墙了。
“不告诉你……。”
女人说:“茅缸师父,你有没有想到过……偷?”
二毛说:“没有,我媳妇很好,是天底下最好的女人,我绝不背叛她。”
“其实……有时候,男人稍微偷一次,也是可以的,比如俺家那位……。”
二毛赶紧说:“嫂子,我不想听,不想掺和你的家事儿。没别的事儿,你就回吧,天晚了。”
女人的脸红了,身体颤抖了,终于鼓足了勇气,说:“茅缸师父,不如咱俩一起偷吧……俺跟你好!”
二毛装作吓一跳,说:“嫂子,你开啥玩笑?别吓唬我。”
“俺吓唬你干啥?就是想跟你好。”
“可我丑的很,咱们工厂还有很多帅哥,你找他们去,我不行!”
女人说:“你行,你不丑,俺还不跟你好呢。”
“为啥啊?”
“因为俺要报复,报复赵德全,他毁掉了本姑娘一辈子!老娘要跟天下最丑的男人偷,给他戴一顶绿帽子!”
看着秀莲咬牙切齿的样子,二毛更加迷惑不解了,问:“当初可是你乐意嫁给他的,为啥要报复?张哥为你爹治病,可花了不少钱。”
秀莲牙齿一咬,怒道:“你懂个屁!当初,俺爹根本没有得癌症,是他!花钱买通了医生,弄了一张假病例,就这样骗走了本姑娘的贞操。”
“你说啥?假病例?”
“是,他早就瞄上了俺,偏赶上俺爹到医院瞧病,就中了他的圈套。结果,俺爹就去化疗,吃了很多药,给折腾死了,临死前头发都掉光了,牙齿也掉光了。”
二毛一听,嘴巴上的烟差点掉地上,张德全有这么阴毒?
如果说,秀莲是被他骗的,那么当初的小丽呢?是不是也被他骗了,弄了张假病例?
如果说秀莲的话是真的,两个女人全都被骗了,那么当初自己拐走小丽,就是替天行道。
现在拐走秀莲,同样是替天行道。
二毛的表情没有变化,只是问:“你打算咋报复?”
秀莲说:“很简单,跟你好,咱俩……偷。”
女人说完,丢掉了手里的狮子狗,抬手摸向了电灯开关。
啪嗒一声,电灯灭了,秀莲飞身扑过来,将二毛压倒在了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