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 缘来如此
大东在喇叭里高喊一通,仙台山四条街的群众全部震精了。
卧槽!终于逮到野汉子了,原来是大东。
大东不是仙台山人,可这儿的山民至少有一半认识他。
前几年卖菜,那些菜差不多全给了大东,大东可是蔬菜批发市场最大的菜贩子。
而且跟仙台山村民建立了深厚的友谊,还是杨初九的把兄弟。
陶寡妇也跟大东二东的关系最好,车队运输白菜,拉油菜籽,他们接触的机会最多。
一来二去难免会产生感情。
产生感情难免会爆发。
一旦爆发,钻个高粱地啊,滚个打麦场啊,亲个嘴啊,打个啵啵啊,是轻而易举的。
那么陶嫂怀上大东的孩子,也就不是啥新鲜事儿了。
一时间,四个村子的女人全都虚口气,那些男人也欢呼雀跃,大呼:苍天有眼,还我清白!
一天的乌云终于散开,有的男人按捺不住平反的激动,开始点鞭放炮。
大东在喇叭里喊一通,等于把所有的责任揽下了。
然后他挺着胸膛再次推开陶寡妇的门,扑通冲女人跪了下去。
他说:“陶嫂,你嫁给我吧,做我的女人!我一定跟珍惜自己的眼珠子一样珍惜你。”
陶寡妇蒙了,说:“大东,你疯了?你珍惜俺,可俺肚子里的孩子咋办?”
大东说:“生下来,我来养,他就是我亲生的,你跟孩子一个是我左眼珠子,一个是我右眼珠子。”
“你……真的想娶俺?”
“当然,坚贞不移,天崩地裂,海枯石烂,一如既往,如果违背誓言,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你可要考虑清楚了,将来不许后悔?”
“我说了,后悔的话,天打雷劈!”
陶寡妇特别感动,也特别激动。
她跟大东关系好,知道他没媳妇。
大东的媳妇死去很久了,三年前心肌肿大死去的,一直在打光棍。
反正男人要娶,女人要嫁,男婚女嫁天经地义。
她竭力压抑着即将到来的幸福,说:“好!你想娶俺,没问题,但是要答应俺三个条件。”
大东跪地上没起:“你说,我做。”
女人说:“第一,不准打听这孩子的来源,必须善待他,跟亲生的一样。”
“没问题,接着说。”
“第二,俺嫁给你,却不能跟你走,因为俺离不开仙台山,你只能入赘。也就是说,你必须到仙台山来做倒插门,在桃花村落户。”
“没问题,我答应。”
“第三,来到仙台山,就是这儿的村民,杨初九是咱的村长,你必须听他的,他指到哪儿,你打到哪儿,不准跟他顶着干。”
“这个你就更可以放心了,初九那是我兄弟,以后就是我领导,他上天,我给他竖梯子,他下海我给他垫底,他下油锅,我第一个跳进去,先帮他试试温度。”
大东的回答干净利索,毫不拖泥带水。
陶寡妇脸蛋一红,说:“那你起来吧。”
大东问:“咱俩啥时候办喜事?”
“咋,等不及了?”
“我等得及,关键是你的肚子等不及。”
“你来安排,今天起,俺就是你的女人,你说咋着,俺就咋着。”女人的话含羞带臊,一下子很温柔,女张飞变成了女婵娟。
大东欣喜若狂:“好!我这就去找杨初九,十天以后办喜事。”
大东乐得嘴岔子都扯腮帮子上了,欣喜若狂,一溜烟地跑到了俺家,进门就扯了我的手。
“初九啊,大喜事儿,大喜事儿。”
我说:“东哥,你小子行啊,先斩后奏,啥时候跟陶嫂好上的?”
他说:“很久了,早亲热多少回了。”
我说:“行!深藏不漏,真人不露相,如果不是因为陶嫂有孩子,你小子还不肯跳出来,是吧?”
他憨憨一笑,点点头。
“啥时候喝喜酒啊?”
大东说:“十天以后,你来主持,我要把陶嫂风风光光娶过来,给她最幸福的生活。”
我说:“好!我杨初九没交错朋友,你是条汉子,敢作敢当,只管当新郎官,剩下的事情别管了,我来做。”
大东说:“谢谢兄弟,那我不管了,总之,咋着热闹咋着来。靠你了,今天起我就不走了,回家帮俺媳妇干活去。”
他屁颠屁颠走了,脚步都轻飘飘的,腾云驾雾似得。
陶寡妇长哩丑,可大东一点也不嫌弃,反而像捡到了宝。
我一直觉得,他之所以看上陶嫂,是相中了女人的一双大乃子。
三年前,他媳妇没死那会儿,就被陶嫂的一双乃给挤迷糊了,那种感觉至今流连忘返。
总之,大东跟陶嫂的婚礼在有条不紊进行着。
房子开始装修,家具开始添置,所有的喜帖也全部散了出去,所有的亲戚朋友全部通知到了。
十天的时间很短,可他俩有钱,有钱就不算个事儿。
大东一直贩菜卖菜,早存几十万了。
陶嫂这些年也卖菜,存了不少钱,除去建厂入股的那些,她还存二十万。
这二十万本来打算当做今年种菜的投资,女人决定取出来,风风光光办喜事儿。
可大东不准,绝不花陶嫂一分钱,说他一个人包了。
而且,从下跪这天起,他还真不走了,住在了陶寡妇哪儿。
他跟伺候太后老佛爷一样,伺候着陶嫂的生活,照顾着女人的生活起居。
女人的缺点,男人正好可以弥补,陶寡妇在外面勤谨,在家里懒。可大东在外面懒,在家里却很勤谨。
他喜欢洗衣服,喜欢做饭,喜欢收拾家务。
他把陶嫂的家哪儿都收拾得干干净净体体面面,脏衣服帮女人洗了,锅碗也刷得一尘不染。
晚上,他还帮着女人洗澡。
大东十分满足,好想跟女人快乐一下。
可是不行,陶嫂肚子正在鼓起,担心伤到孩子,孩子毕竟是无辜的。
于是,晚上躺炕上,他就扯着女人的手,在陶嫂的身上摸。
陶嫂也知道男人迷恋她的乃子,所以扯着男人的手,专门在乃上摸。
这是她给男人的回报,也是一种无偿的奉献,大东应得应分的报偿。
起初,大东不敢摸,他跟个处男一样胆战心惊,颤颤巍巍,欲遮还羞。
女人就豪放地伸出手,扯着他按在了哪儿。
果然很鼓胀,柔软,紧绷,润滑,一手不能把握。
摸着摸着,俩人都来劲儿了,陶嫂忍不住,就扯男人的衣服。
大东赶紧说:“不行,小心动了胎气。”
陶嫂说:“没事,杨初九专门告诉俺,前面两个月减少次数,后面两个月减少次数,中间五个月随便,轻一点就行了。”
男人问:“真的?”
女人说:“骗你干啥?初九兄弟不会骗咱俩。”
女人的主动给男人增加了信心,于是,大东的胆子就大了起来。
结婚证领了,户口正在慢慢签,俩人已经是两口子了。
两口子就能随便,站他娘大街上也没人管。
于是,男人就扯下衣服,顺便也扯下女人的衣服,揭开被窝出溜了进去。
两个光溜溜的身体碰触到一起,同时哆嗦了一下。
从前,他们是朋友,从朋友到夫妻,这是一种质与量的转变,还有点尴尬呢。
但是很快,这种质与量的转变就成功了,男人摸女人,女人啃男人,紧紧裹缠到了一块。
大东很温柔,果然动作轻,陶嫂反而显得有点焦躁。
男人的脑袋一下子就扎女人胸前的沟壑里去了,从前那种如梦如幻的感觉终于再次感受。
尽管差点被闷死,脑袋差点被挤扁,可大东却依然舍不得离开。
寂寞了十年的寡妇门槛,终于被大东一脚踢破,冷清了十年的女人屋子,终于有了男人的活气。
这让陶嫂一下子想起了被驴子踹死的死鬼男人,也想起了那个猪贩子。
大东比死鬼男人强壮多了,英俊多了,也比那个猪贩子勇猛多了。
守了十几年的寡,还能得到这样男人的呵护,奶奶的,值了……。
这一晚,陶嫂的家里很不安静,男人呼呼喘气,女人也呼呼喘气,他俩终于有了第一回。
有了第一回,很快就有了第二回,第三回……。
没到办喜事的那天,他俩就不知道折腾了多少回。
可好日子并没有过多久,七八天以后,眼瞅着喜事将近,陶嫂再一次纠结了。
因为那天,她碰到了赵栓子。
大东带着她出门遛弯,来到了村南老柳树的底下,正好跟赵栓子撞个满怀。
赵栓子一声大喝:“陶家妹子,你别走!”
女人打个冷战问:“咋了?”
赵栓子说:“咱俩的账是不是该算算了?”
陶寡妇犹如遭遇晴天霹雳,问:“啥账?咋算?”
“你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你肚子里的娃……?”
陶寡妇赶紧打断了他的话:“栓子哥,你说从前那笔账啊,行,俺还你!”
然后她转身告诉大东:“东子啊,你先到那边去,俺要跟栓子哥谈谈从前的一笔账。”
大东不知道发生了啥事儿,只好走开了,站远处抽烟。
他对陶嫂的个人**从不打听。
发现大东离开,陶寡妇眼睛一瞪:“你想干啥?大白天的。”
赵栓子冷冷一笑:“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那是我的种!”
陶寡妇怒道:“跟你没关系!走开。”
“呵呵,你少给我装糊涂,也就大东那小子能瞧上你,别人谁搭理你啊?从前,你只跟我一个人上过炕,怀上的也一定是我的种。这孩子生下来,我必须抱回去!”
女人咬牙切齿怒道:“你……妄想!”
第330章 又出意外
赵栓子早料到女人会这么说,呵呵又一笑:“要不然,咱就做亲子鉴定,现在听说有种
高科技,叫dna,一验就准,我的就是我的。”
“你还要不要脸?”
“我不要脸,你就要脸?要脸当初也不会跟我干那个事儿?现在遇到了小白脸,想甩了老子,没门!”
“你……想咋着?”
“不咋,就是想要你肚子里的孩子,二毛死了,我家里断根了,这孩子是我的血脉,赵家唯一的根苗,拼了老命,我也要抢回去!”
现在的陶寡妇也跟从前不一样了。
如果说从前的陶嫂还胆小怕事,担心男人要挟,那么现在的她已经有了足够的头脑,足够的胆量跟勇气。
生意场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磨练了她的意志,让她显得成熟,老练,不甘屈服。
女人也呵呵一笑:“你抢不回去的,因为这孩子根本不是你的。”
赵栓子问:“啥意思?”
“很简单,因为我跟你上炕前,就跟大东好了,俺俩好很长时间了,这孩子是他的。”
“你说啥?”赵栓子愤怒了:“在咱俩上炕,看光碟前,你就跟他好了?”
陶寡妇说:“是滴!所以说,孩子就是大东的。”
“你……一脚踏两船?这边勾搭我,那边勾搭大东?”
“对头,老哥你好聪明,姑奶奶跟你就是玩玩,跟大东才是真心的,就这么简单。”
“你……?”一种羞辱油然而起,赵栓子感到莫名的恼怒:“想不到你手段这么高明……。”
陶嫂说:“承让,承让,现在我跟大东结婚了,以后跟你就断了,再骚扰老娘,别怪姑奶奶不客气,我一乃……挤死你。”
赵栓子气急败坏说:“中,你有种,咱走着瞧,从今以后,你别想安生!”
“有啥阴招,放马过来,姑奶奶接招就是,慢走不送!”
就这样,三言两语,陶寡妇将赵栓子气跑了。
绝对不能让他知道孩子的真相,孩子生下来也绝对不能给他。
要不然就糟践了。
在赵栓子的手里,孩子早晚变成二毛那样的废品,因为上梁不正下梁歪。
我陶寡妇的儿子,将来要成为栋梁之才,上大学,做博士硕士,当医生或者律师。
说不定还能跟杨初九一样,做农民企业家呢。
凭你?也想把我儿子弄走?做梦!
不是女人绝情,完全是为孩子的未来着想。
赵栓子袖子一甩,气呼呼走了。
大东靠了过来,问:“这是谁?”
陶寡妇说:“从前二毛的爹老子,赵栓子。”
男人问:“他找你啥事儿?”
女人说:“没啥事儿,当初困难的时候,我借过他钱,今天来要账的。”
“多少?我替你还?”
陶寡妇说:“不用,一两千而已,我已经给他了,两清了。”
“那就好,咱们走吧。”大东说着,揽起了女人的手,继续遛弯。
陶寡妇的心里却隐隐赶到了不妙,他觉得赵栓子会报复,早晚会酿成一桩横祸。
不管他了,随便吧,爱咋咋着,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俺有男人俺怕谁?
有了男人,就啥也不怕,啥也不在乎了,天塌下来,大东也会帮着她撑起来。
接下来的几天,终于开始办喜事儿。
大东跟陶嫂终于要成亲了,这对仙台山所有群众来说,无疑是最大的乐趣。
陶嫂人缘好,慷慨大方乐于助人,前后四条街的群众都得到过她的帮助。
女人不但是女张飞,还是女秦雄。
所以,她的喜事儿排场很大,男女老少都来帮忙。
一时间仙台山热闹非常,大锣大鼓使劲敲,唢呐声跟二胡笙笛也震天响。
家门口挂起了大红旗,房顶上竖起了大喇叭。
喇叭里唱的是《朝阳沟》,戏曲的声音高亢嘹亮:“亲家母,你坐下,让俺摸摸你那个啥……亲家母,咱都坐下呀,咱来比比谁的大,你比俺的宽二指,俺比你的长一……。”
反正我是不懂戏,听的就这个意思。
茂源叔跟我爹做厨师,孟哥系着围裙切菜,炸丸子的炸丸子,炖鱼的炖鱼。
我是总管,要安排婚礼的所有事儿,忙得焦头烂额。
其他人都在忙,刷盘子洗碗的,上菜的,摆桌子的,统统不亦乐乎。
按照大东的意思,现在有钱了,准备弄几辆车开一下,围着村子转一圈。
可陶寡妇不许,陶嫂说:“俺上一次婚姻就不美满,成亲的当天,男人就被驴子踢了一脚,一脚给踢残废了。
现在,俺要弥补从前的损失,不坐车不坐轿,还用大青骡子,你把俺拉进这个家门就可以了”
大东说:“没问题,随你,咱就用大青骡子,我拉你回来。”
女人点点头说:“大东,你真好!啧啧啧……。”抱上男人又亲两口。
大东是上门女婿,上门女婿是要就亲的。
所谓的就亲,就是男人女人成亲的头一晚,不能住一块。
男方是外来人,女人要在别的地方住一晚上,第二天早上,被男人接过去拜天地。
天地一拜就算完事儿了。
就亲就是个仪式。
反正大东的家也不远,在仙台县城,走一趟也就四五十里,所以大东头天晚上,就把陶嫂送到了县城的一个旅馆。
第二天早上,迎亲的队伍是牵着骡子,带着三马子队,吹吹打打去旅馆接亲的。
一路上车水马龙,铜锣开道,三十多辆三马车浩浩荡荡,场面十分热闹。
二踢脚,礼花弹,三响雷炸了一路。
翠花,杏儿,瓜妹子,也跟陶嫂在旅馆住了一晚,早上起来就为女人打扮。
别看陶嫂长嘞丑,经过几个姐妹一化妆,描眉画眼以后,竟然窈窕婀娜,早些年的美人轮廓展现出来。
大东冲进旅馆房间的时候,简直认不出她了,陶嫂噗嗤一笑问:“你看啥?”
大东说:“媳妇,你俊了。”
杏儿,瓜妹子还有香菱就跟大东要上轿钱,说:“恭喜发财,红包拿来!”
上轿钱一直是梨花村千年不变的风俗,现在依旧流行。
说白了就是图个热闹,乐呵一下。
大东就把陶嫂抱起来,对香菱说:“你家初九管事儿,跟你男人要。”
说完,抱着陶寡妇跑了,这叫抢亲。
陶寡妇个子大,大东抱着女人气喘吁吁,脚步趔趄飞下楼梯,结果一不小心,当!陶嫂的脑袋撞门框上了。
陶寡妇哈哈大笑没当回事,说:“着啥急啊,是你的,早晚是你的。”
瓜妹子跟杏儿就扯了我,不让我走,又是要钱,又是要喜糖。
我拿一千一百块钱给了杏儿,杏儿心满意足收了。
一千一是有含义的,就是说女人是千里挑一。
这一千多块钱,回家还要交给陶嫂,过个手,图个乐而已。
大东抱着陶寡妇,欢天喜地上了那匹大青骡子。大青骡子早就准备好了,红马鞍,红彩带,骡子脑袋上挂着大红花。
茂源叔家这匹大青骡子,为仙台山数以百计的夫妻接过亲,当初,我娶红霞的时候,女人骑的是这匹骡子,后来娶香菱,女人骑的也是这匹骡子。
孟哥娶孙桂兰,骑的还是这匹骡子。
现在大青骡子老了,功不可没。
陶嫂翻身上了骡子,也不知道她有多重,差点将大青骡子压散架。
大东在前面牵,陶嫂在骡子背上左摇右晃,根本无法遮掩那种娇羞。
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吹起了《抬花轿》,《百鸟朝凤》,从仙台县城的小旅馆,一直吹到桃花村。
眼瞅着距离村子十里地,出事儿了。
忽然,不知道谁从斜刺里扔出一串鞭炮,正好砸大青骡子脑袋上。
鞭炮是炸响以后扔过来的,噼里啪啦惊天动地,打过一道闪电,冒出一股弥漫的青烟。
一下子就把大青骡子给炸蒙了。
这匹骡子受到惊吓,撒开蹄子就跑。
大东想拉没拉住,被拽一个趔趄,陶寡妇就那么被大青骡子拉着跑了。
大青骡子惊了,一口气跑出去老远,连踢带蹦。
陶寡妇在骡子背上支持不住,扑通,给甩了下来。
女人一下被摔得流产了,发出了凄楚的惨嚎。
不单单大东吓坏了,迎亲的所有人全都吓坏了。
“媳妇儿!媳妇儿!”大东嚎叫着,奔跑着,扑向了女人,猛地将女人抱在了怀里。
“你咋了?受伤没有?”
陶寡妇哎呀哎呀叫:“别动,流血了,俺流血了……。”
果不其然,女人的裤子湿了,一股红红的,带着腥气的血液,从她的身下汩汩流出。
陶寡妇疼得呲牙咧嘴:“大东,孩子,咱的孩子……没了。”
大东抱着陶嫂心疼地不行,同样呼喊:“初九!你过来,快看看你嫂子……。”
我在队伍的后面压阵,根本不知道前面的事儿。
听到大东的呼喊,一溜小跑冲了过来。
“别动,我瞅瞅,我瞅瞅,嫂子别怕,有我在,保你没事儿……。”
我赶紧摸了女人的脉,又解开她的裤腰带,查看了她哪里。
没错,孩子的确流产了,一条小命就那么没了。
“你嫂子咋了?说啊?”大东急不可耐问。
我说:“嫂子倒是没事儿,休息几天就行了,关键是孩子……保不住了。”
大东气得咬牙切齿,跟狮子一样狂怒起来:“是谁?谁扔的鞭炮,害死老子的儿子?我曰你祖宗!”
等大家回头再找那个扔鞭炮的人时,那人早就消失无踪了。
谁也没看清是谁。
因为那人在石头后面隐藏很久了,就是等着迎亲的队伍路过。
将鞭炮点着,往骡子脑袋上一扔,他就扎进了一人高的草丛。
陶寡妇却说:“大东,别找了,俺知道是谁,报应啊!!”
第331章 害人终害己
陶寡妇不傻,一下就猜出搞破坏的人是赵栓子。
这种生儿子没后门的事儿,也只有赵栓子干得出来。
可她不会跟任何人说,生生咽了回去。
喜事儿差点变丧事,我跟大东七手八脚将女人抬上三马车,叮叮咣咣开回了家。
进门将女人搀扶上炕,赶紧护理,脏衣服剥掉,哪儿也帮她处理干净了。
天地没拜成,女人流产了,还拜个毛?
客人们也没吃好,爱吃吃,不爱吃滚蛋!
总之,好好的一个婚礼,被一串鞭炮搞得一塌糊涂。
没错,这串鞭炮就是赵栓子的杰作。
陶寡妇骗了他,说这孩子是大东的,跟他没关系,赵栓子受到了屈辱,于是就展开了报复。
他报复的手段一点也不高明,但却非常管用。
可他做梦也想不到,摔流产的是自己亲生的娃,也就是说,他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
要不然陶嫂也不会喊一声:“报应!!”
晚上,女人躺炕上,没有难过。
大东的心里却气愤不已,问:“媳妇儿,你说,害死咱娃的人是谁?”
陶寡妇说:“别问了,这孩子的……亲爹。”
“啊?为啥啊?”
陶寡妇说:“因为我骗了他,说这娃是你的,他就起下了杀机,想报复……现在好,自己的亲生孩子没了?你说是不是报应?”
大东还是咬牙切齿:“世界上还有这么混蛋的男人?虎毒还不食子呢!”
陶寡妇说:“有。”
大东问:“那你当初为啥跟他好?”
陶寡妇的回答利索干脆:“憋得慌呗……当初没男人,就随便找个男人……耍耍。大东,你不会责怪俺不守妇道吧?不会责怪俺水性杨花吧?”
大东说:“不会,是我哭着喊着求你嫁给我的,你的从前跟我没关系,这孩子流得好啊。”
陶寡妇问:“好在哪儿?”
大东说:“孩子没了,证明你生理正常,不用检查身体了,早晚会怀上咱自己的娃。”
陶寡妇说:“还有一个好处,就是没有牵绊了,你没有后顾之忧了,要不然,这辈子你心里都有个阴影,现在阴影没了,俺也跟从前一刀两断了。”
陶寡妇说的是实话,的确,不是自己的种,大东的心里早晚有个疙瘩。孩子的流掉,对他来说,是福不是祸。
赵栓子等于帮了他俩的忙。
也算跟这孩子无缘。
换上别人,陶寡妇可能会生气,跟人拼命。赵栓子自己造的孽,那是他自作自受!
所以,女人的心里是敞亮的,无愧的。
女人流产等于坐月子,月子里是不能下炕的。
大东对她的照顾非常周到,端茶送水,端屎端尿。
家里的家务他照做,县城批发市场的摊位,他只好交给弟弟二东管理。
男人不单单拾掇家务,陶寡妇承包的荒地,他也一手包揽。
仙台山的地是合伙种的,一起种,一起管理,一起收。
白菜砍下来就过称,有专人记录,卖掉以后,根据产量的多少分钱。
陶嫂种了不到一百亩地,忙不过来就雇人。
很多山外人喜欢到仙台山来打工。
那些山外打工的人,再后来成为了仙台山经济建设的中流砥柱。有的人一直没有走,甚至在仙台山落户了。
田地里搭起了很多窝棚,工厂的工地上也搭建了很多工棚,所有的工人全都住在了窝棚里。
今年春天,因为有钱了,三个村子分别打了三眼深机井。
这样,四个村子加起来,就有12眼机井了,都是一尺左右的大水泵。水泵一开,同时浇好几亩地,四千亩地可以全部得到灌溉。
野地里也是打井队咣当咣当的打井声。
仙台山有条不紊,一步步在发展,一点点在走向辉煌。
一个月的时间,四千亩地的菜全部下了菜苗,白菜籽破土而出了,青椒,西红柿,黄瓜,还有茄子,也开始放风。
所谓的放风,就是菜苗在小型弓棚里生长,随着天气的变暖,拱棚里的温度太高,容易把菜苗烧死。
必须要在薄膜上打窟窿,山风会从窟窿里进去,让弓棚的空气流通。
白菜还好说,管理简单。青椒,西红柿,还有茄子就太娇气了。
特别是黄瓜跟西红柿,忒费手,天气变暖,弓棚去掉以后,还要架杆子,还要捆秧子。
黄瓜的叶曼跟西红柿的叶曼要顺着竿子向上爬,不捆绑,就会被风吹折断。
这样就会严重影响产量。
地太多,全部捆绑,就需要耗费大量的人力。
但不可否认,西红柿的产量大得惊人,价格也高得惊人。
只要管理得当,一亩地西红柿,比得上三亩白菜的收入。
全村的人都忙碌在管理跟期待丰收的喜悦里,赵栓子也不得不下地了。
赵栓子懒得干活,可儿媳妇陶姐承包的地太多。忙不过来,他只能到地里干点零活儿。
去年后半年,陶姐的白菜收入就达到了三十万,年底,她给了公婆两万块零花钱。
陶姐孝顺,不想看着二老紧巴巴过日子,说:“爹,娘,拿去花吧,买点好吃的,再买身好衣服穿。”
公公跟婆婆惊讶地不行,想不到儿媳妇这么懂事儿。
而且陶姐隔三差五给他俩送钱,送得赵栓子跟栓子婶都不好意思了。
栓子婶就嘟囔:“你整天好吃懒做,去!给孩子干活去,妮子一个人在地里忙活,你忍心?”
赵栓子还真不忍心,儿子在还好说,现在儿子没了,花儿媳妇的钱心里不舒坦。
所以,他必须硬着头皮下地了。
一百亩地,其中三十亩,是当初从瓜妹子哪儿抢来的,赵栓子不会种,也只有陶姐代替他们种。
白菜卖钱以后,陶二姐本来想将那三十亩地的收入交给爹娘,可二毛在红薯窖坚决不同意。
二毛说:“这些钱,你不能给咱爹,有了钱,他就会出去找女人,十几万啊,几天他就能挥霍光。”
听了二毛的话,陶姐就不敢把这些钱全给公婆了,替他们存着。
赵栓子扛着锄头下了地,嘴巴里哼着歌儿,惬意地不行。
舒坦啊,大东跟陶寡妇的孩子终于被老子弄掉了。
王八羔子,跟我抢女人,表脸!
不给你们点手段瞧瞧,还以为我赵栓子好欺负……现在知道厉害了吧?
“过了三道关啊,我心里好喜欢,妹呀,妹呀,我来到了你炕前,只要你不把我,往屋子外面撵呀,我就算过了三道关……哩个楞个,哩个楞个,三呀么三道关!”
一边唱一边走,正唱着嘞,陶寡妇跟他走个满怀。
陶寡妇终于坐完小产月子下炕了,来到地里干活儿。
赵栓子瞅到了陶嫂,陶嫂也瞅到了他。
赵栓子发现成亲以后的陶嫂白了,也没那么胖了,身材瘦削了不少,女人显得越来越苗条。
而且女人干净了,懂得打扮了,那毛衣,真合身,衬托的身材那么顺溜。
奶奶的,俩乃都要把毛衣撑裂了,牙齿白了,头发也梳得溜溜光。
栓子叔第一次发现陶嫂原来这么美。
人是衣裳马是鞍,三分靠长相,七分靠打扮,世界上没有丑女人,只有不会打扮的女人。
再加上新婚的喜悦,女人就显得更加春风得意。
俩人走个迎面,赵栓子首先打招呼:“呀,陶家妹子下炕了?开始干活了?”
陶寡妇说:“是!栓子哥,你也下地啊?”
“是啊,这不儿媳妇孝顺吗?不让下地,可我闲不住,顺便帮帮忙,干点小活儿。”
“呀,那您可蛮有福气的。”
赵栓子呵呵一笑:“你的福气也不小,傍上了小白脸,轻轻问一下,大东炕上那点儿事儿,中不中?”
陶寡妇当然明白他想问啥,噗嗤一笑:“反正比你强。”
赵栓子说:“比我强?不可能吧?”
陶寡妇说:“至少他不用看那些乱七八糟的光碟,就能让俺满意,你呀,没光碟就不知道那个事儿咋办了。”
赵栓子尴尬一笑,还真是,没光碟的刺激,他就很难雄起。
女人在打击他的自尊,于是,他的话也直往女人的伤口上戳:“呵呵,孩子没了,你还笑得出来?要是我啊,哭死了。”
陶寡妇也往他伤口上戳,说:“俺哭个啥,那孩子又不是大东的,是你赵栓子的,所以不生气,。”
“你说啥?那孩子……不是大东的,我的?”
“当然了,就是你的,当初俺是骗你,怕你缠着俺,现在孩子没了,可以说实话了……赵栓子你真狠!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孩子,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害人害己,报应啊,报应!!”
一句话不要紧,当啷!赵栓子的锄头掉在了地上。
他疯了一样扑过去,抓住了陶嫂的肩膀:“你骗我,骗我!你说了,孩子是大东的!”
陶寡妇说:“骗你干啥?你这种人,活该断子绝孙!老天有眼,恶有恶报!”
女人说完,俩美美一晃荡,走了。
身后传来赵栓子竭嘶底里的嚎叫:“老天啊!作孽啊!”噗嗤,他喷出一口老血,跌倒在地上。
当附近干活的村民风风火火扑过来,将他搀扶,大家发现赵栓子眼神迷离,嘴巴流羼,手舞足蹈。
“嘻嘻嘻……哈哈哈……我有儿子了,我儿子没死,他活了。”
没等大家明白过来,他扒拉开人群就跑,一边跑一边叫,疯疯癫癫。
最后男人再次跌倒,又是人事不省。
从此以后,赵栓子疯了,他亲手毁掉了老天赐给他的唯一机会。
杀死自己亲生的孩子,足以让他疯掉。
第332章 再世为人
二毛死了以后,赵栓子是非常渴盼有个儿子的。
栓子婶老了,不能生了,儿媳妇陶二姐当初跟二毛只留下一个闺女。
这等于赵家彻底绝了后。
把根留住,是山里人千百年的梦想。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传种接代开枝散叶的愚昧思想,仍旧在山里人的脑袋里根深蒂固。
要不然,赵栓子也不会去勾搭陶寡妇那样的货色。
简单的说他是在利用,把陶寡妇当做借腹生子传种接代的工具。
起初,他就是这么想的。眼看着计划成功了,却亲手杀死了本属于自己的那条根。
这才是栓子叔疯掉的根本原因。
男人一步跌倒,不省人事。
好心的村民将他搀扶回家,再次醒过来,他依然嘻嘻哈哈,满屋子乱转,满大街乱跑。
一边跑一边喊,说二毛没死,自己儿子又活了。
没有人知道他疯傻的原因,也没人把他的疯傻跟陶寡妇扯一块。
大家都觉得,是二毛死了以后,栓子叔爱子心切,所以疯掉了。
可疯得有点晚,二毛都死去两年了,为啥前年不疯,去年不疯,事情过去这么久,偏偏就疯掉了呢?
这个谜团一直让山里人迷惑不解。
总之,他言语癫狂,大呼小叫,漫山遍野疯跑。
栓子婶一边抹泪,一边在后面追赶,就怕他掉山崖里摔死。
老婆儿啥也不能干了,光照顾他一个人。
男人疯掉以后,不知道饥饱,不知道屙尿。
你一直喂,他能一直吃,撑死也不知道。
一天说不定尿几回,屙几回,裤子常常湿漉漉的,这条裤子洗净没晾干,那条裤子又脏了。
有时候他会蒙头大睡,一睡就是一天一晚。
有时候他会傻呆呆发愣,一愣就是几个小时。
有时候他会哈哈大笑,笑起来手舞足蹈,按都按不住。
有时候他会无缘无故失踪,一走就是好几天,全家人也找不到。
那天,栓子婶往锅里下米的功夫,男人就不见了。
于是,女人就差使本家的侄子,整整找了三天,最后在仙台山黑风岭的一个山洞里找到了他。
当时,栓子叔骨瘦如柴,目光呆滞,头发凌乱,浑身脏兮兮的。
裤子里的屎尿都结成了块儿,跟皮肤粘在一起,撕都撕不开,哪儿都臭烘烘的。
平时,栓子婶的任务是帮儿媳妇陶姐看孩子。自从栓子叔疯了以后,亲孙女她也没时间照顾了,只忙活老头子一个人。
陶二姐种的地多,忙不过来,于是,她只能把孩子暂时放进红薯窖,交给二毛看。
直到现在,赵栓子跟栓子婶也不知道二毛活着。
陶姐没告诉他们。
而且陶姐不跟公婆住一块了,从瓜妹子手里将房产田产夺回来,栓子叔就领着老伴回了老宅子。
赵栓子这一点很不错,他感激陶二姐对赵家的恩德,不想坏掉女人的名声,为了避嫌,所以不住一块。
这就给了二毛跟陶二姐最大的空间。
陶二姐每天早上可以堂而皇之下去红薯窖,也可以堂而皇之走出红薯窖。
她给二毛送饭,提便桶,换被褥的时候,地窖的入口不封闭也没事,不担心被人瞧见。
每天早上起来,陶姐第一件事就是下去红薯窖,帮着二毛提便桶,叠被窝,然后做饭,洗衣服,将热气腾腾的饭菜端到二毛的跟前。
二毛的任务就是帮媳妇看孩子,逗闺女玩,一家人其乐融融。
有时候,陶二姐在旁边洗衣服,看着二毛对孩子又亲又抱,嘻嘻哈哈,她自己也情不自禁会笑出来。
她陶醉在这种幸福的和睦中。
有男人真好,二毛活着真好,好歹算有个完整的家。
尽管二毛不能象其他男人一样,给她抚慰,给她快乐,可陶姐仍旧十分知足。
将所有的一切收拾完,奶粉,奶瓶,热水,全部准备好,女人总是习惯性地说一句:“俺走了,下地干活了,看好咱的娃。”
然后,女人才顺着软梯爬上红薯窖,扛起锄,拿起工具到田间干活。
走出门,她的笑容一如既往,幸福而又快乐。
没人见她有过丧夫之痛,也没人见过她想念二毛那种痛哭流涕的样子。
二姐的生活总是充满阳光,见谁都笑,见谁都打招呼。
在地里干活,她照样跟那些小叔子们打情骂俏,照样跟那些娘们斗嘴骂街。
她干活的时候卷起袖子,显露出一双洁白的手腕儿,跟男人一样手脚麻利。
好多男人都撵不上她。
一百亩地,至少要雇佣七八个工人,好几个工人都是山外来的,其中也有男工,长得还不错嘞,都是小鲜肉。
孙桂兰就跟二姐开玩笑,说:“二姐啊,守寡的滋味不好受,你瞅瞅那个男人强壮,领家里去呗,晚上暖被窝,白天帮你干活,这样就不饥渴了。”
陶二姐就抿嘴一笑:“咋?你瞧上了?瞧上就领回家去呗,给你暖被窝,给你治饥渴。”
孙桂兰就呸她一口:“俺领回家,你孟哥咋办?他还不扇死俺?有你孟哥,俺啥也不缺,还是你领回去吧。”
“那俺不成养汉头子了?你个小笔燕子嘞,净想着毁俺。”
“嫂子怕你熬不住啊,晚上没男人,你哪儿……痒痒不?”
陶二姐的脸就红了,说:“俺不痒痒,你嘞?你痒痒不?
孙桂兰说:“俺痒痒,你孟哥帮俺挠……。”
陶二姐说:“俺痒痒,也有人帮俺挠。”
“呀,是不是有相好的了?跟嫂子说说呗。”
“不告诉你……。”陶姐就红着脸,低着头干活。
其实她一点也不寂寞,每天晚上,二毛都跟她说话,还跟她一起摸。
她对生活充满了希望。
过完年以后,经过两年的调养,二毛竟然能下炕了,还能扶着红薯窖的墙壁慢慢移动。
陶二姐给他做了一副拐杖,拄着两根拐杖,二毛竟然能来回挪动脚步。
男人的腿骨出现了畸形,走路罗圈,罗圈就罗圈呗,能走就行。
最让陶二姐感到惊奇的是,那天晚上二毛跟她一起摸。俩人摸过来摸过去,男人竟然把她按倒在了软床上。
他主动扯去了她的衣服,将她弄得溜溜光,两只手臂紧紧将她箍住,冲动地不行。
那一次,他占有了她的身体,让她得到了久违的舒畅,饥渴了两年的身体,终于得到了缓解。
而且二毛坚持的时间还老长老长。
这一下二姐更高兴了,有点腾云驾雾。
二毛生理的恢复,彻底宣告她再也不用守活寡了,生活的阳光更加温暖。
她甚至比过去更加珍惜男人,男人也比从前更加珍惜她。
三天以后的一个晚上,他俩整整鼓捣了三次,地窖里的软床都压塌了。
从哪儿以后,二姐干脆在红薯窖里又加一张床,每晚跟二毛睡一块。
现在的二毛仍旧不能见天日。
全村的人都当他死了,我也当他死了。
一旦走出红薯窖,村子里的群众绝对不会放过他,会把他捶扁砸烂。
当初的仇恨,村民都还记得,就算不当面揍他,半夜也会给他一黑砖。
还有就是杏儿一家人的惨死,在公家那边都备案了,二毛出来,公家的人绝不会放过他。
所以,陶二姐决定把男人藏一辈子,一辈子在红薯窖里,只属于她一个人。
他不但是她的心尖尖,宝贝疙瘩,更是她寻欢作乐的工具。
尽管这个工具的质量不怎么好。
晚上的陶二姐显得特别温柔,猫儿一样蜷缩在男人的怀里,食指一点点在二毛的胸口上画着圆。
这个残缺不全的男人让她爱不释手。
她问:“二毛,如果你有天好了,想干啥?”
二毛说:“如果一天真的能走出这个红薯窖,我这辈子只做一件事。”
“啥事儿。”
“让你们娘儿俩一辈子幸福。”
陶二姐说:“俺已经很幸福了,有钱,有孩子,有男人,啥也不缺了。”
二毛说:“不够!你还可以更幸福。我要做生意,做大生意,让你跟孩子穿金戴银,你做富太太,咱娃做富家千金,我还要跟杨初九比比,看谁才是仙台山真正的龙。”
陶二姐又吓一哆嗦:“咋?你还不肯放过初九,还要找他报仇?你……根本斗不过他的。”
二毛说:“你放心,这辈子我都不会跟杨初九为敌。不但不跟他为敌,我还要从侧面帮他,还要感谢他,是他让野狼咬醒了我,让我认清楚自己,再世为人!”
“你真的一点也不恨他?”
二毛摇摇头:“不恨,反而很感动,他当我死了,却对你那么好,还对咱爹娘孩子那么好,这是个绝不简单的人物,早晚必成大器!”
陶二姐说:“这就对了,俺多想你俩冰释前嫌重归于好,你俩联起手来,仙台山会变得更好。”
“你放心,我一定能成功,将来的成就,不会比杨初九差……你的命,不会比香菱孬,甚至会比她更好。”
二毛真的幡然醒悟了,再世为人了。
他活着是我想不到的,他将来的成就也是我没想到的。
再后来,他对仙台山的贡献,足以弥补当初对村民的那些亏欠。
清明节不到,二毛就丢去了一条拐杖。
五月端午刚过,他的另一条拐杖也丢去了。
可他活动的范围不大,依然是红薯窖。
只有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才会顺着红薯窖的软梯爬出来,在院子里行走。
他一直在锻炼,锻炼手臂,锻炼两腿的肌肉。
这一年的八月十五,这孙子就彻底恢复了,除了走路罗圈,跟鸭子一样左摇右摆,几乎跟正常人一模一样了。
那时候,他的人生才真正开始崛起。
第333章 陶大明潜逃回家
可惜这种好日子没能过多久,别说八月十五,小麦没收割完毕,他跟陶姐的生活就出现了危机。
因为他的冤家对头陶大明回来了。
陶大明的回归纯属巧合。
大明叔坐牢已经整整四个年头了。
四年前,为了得到陶二姐,他一把大火烧了山外来的戏班子,整整烧死了五条人命。
包括跟陶姐相好的那个小花旦,也被烧死了,全目全非。
男人知道在劫难逃,就绑架了陶二姐,上去了黑熊岭的那个山洞,在山洞里将女人一翻折腾。
那时候,我带着山里的群众将山洞围堵,才把陶大明绳之于法。
就这样,陶大明坐牢了,被判无期徒刑,监禁终生。
他的日子一点也不好过,监狱里的生活跟现在的仙台山简直是天壤之别。
目前,仙台山的山民有钱了,一改往日的粗茶淡饭,每天大鱼大肉。
有的山民每顿饭还要喝两口小酒,特别滋润。
而陶大明却身居高墙,手里捧着窝窝头,菜里没有一滴油,每天累死累活,病了也没人看一眼。
四年下来,他瘦了很多,曾经健壮的臂膀瘦得像麻杆,眼圈红肿,头上增添了不少的白头发,脸上的皱纹也密密麻麻。
自己受点苦还好说,特别想念两个没爹没娘的可怜孩子,就是花儿跟顺子。
花儿跟顺子不小了,闺女应该十七岁,儿子应该十五岁了。
可怜我那两个孩儿啊,可该咋活?
于是陶大明盼望着,盼望着有机会逃出监狱的一天。
机会终于来了……上天给了他一个逃出升天的机会。
他所在的监狱是仙台县第一看守所,看守所的犯人每天是要干活的。
他们干活的地方,是靠近仙台山丘陵地带的一个劳改农场,那个劳改农场,说白了就是个饲养场。
陶大明的工作,是每天被拉上囚车,到农场去割草,割来的草用来喂牛,喂羊。
他们每天早上六点起床,七点吃饭,七点半上车,八点钟赶到劳改农场,晚上七点钟下班,照样坐上囚车,被拉回看守所睡觉。
日复一日,这段路已经被陶大明查看得清清楚楚。
只要有机会下车,旁边就是仙台山,不远处就是密密麻麻的原始深林。一头扎进树林里,那些警哥就是有天大的能耐也抓不住他。
大山里迷雾重重,根本没有路,人进去以后,一定会犯迷糊,出都出不来。
山里不但有野狼,还有黄蜂,毒蛇,熊瞎子以及土豹子,这些东西都可以让追击他的那些警哥丧命。
这一天,终于出事儿了。
晚上七点钟,犯人到了下班的时间,陶大明被他们赶上了囚车。
跟着陶大明上囚车的一共十来个人,是军用大卡。
大卡的四周都是钢筋铁栏杆,非常的坚硬,防止囚犯逃走。
后面还有两个荷枪实弹的警哥虎视眈眈盯着他们,监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天色已经晚了,红日坠落了西山,汽车亮起了大灯。
正当汽车开上盘山路的时候,忽然咣当一声,汽车的前胎放炮了,车身一斜,整个汽车立刻不受控制。
偏赶上开车的是个毛孩子,根本没经验,手忙脚乱,错把油门当做了刹车。
汽车一声轰鸣,呼呼啦啦顺着山道窜了下去。
下面是三十多米的落差,车上的人立刻慌了手脚,大家都知道这样下去是至死不活。
陶大明非常聪明,翻滚的时候,他故意抱着一个人,扎在人堆里保护自己。
车里人狂喊乱叫起来,后面押车的警哥也慌了手脚。
叽里咕噜一阵乱滚,下去以后汽车摔散架了,四周的铁栏被撞断了好几根。
车上的十多个人被撞死了四五个,重伤的七八个,四个警哥无一生还。
陶大明没事,但他身下的那个人却被压死了。
这是个机会,不跑白不跑,奶奶的,老子豁出去了,搏一搏。
他忍着疼痛,顾不得查看旁边的伤者,顺着断裂的铁栏杆爬了出去。
刚刚走出没多远,身后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爆响,汽车爆炸了。
翻下山坡,油箱就裂开了,电线短路闪出火花,火花点着了油箱,熊熊的大火冲天而起。
其他人一个也没逃出来,全都烧成了焦炭。
等救援的人赶过来,汽车已经烧得干干净净,那十几个人谁是谁也分不清,都成骨灰了。
陶大明又惊又喜,本觉得自己会老死在监狱里,没想到还有重获天日的一天,老天有眼啊,命不该绝!
他不敢停留,直奔仙台山,踉踉跄跄一头扎进了树林里。这一代的地形很熟悉,扎进仙台山藏了起来。
他披荆斩棘,拨开草丛,一点点向着桃花村的方向靠近,饿了就吃野果子,渴了就喝几口山泉,累了就找个草丛眯一会儿。
一个礼拜以后,终于一点点返回了村子。
白天,他没敢回村,是后半夜两点回去的,也没敢敲院门,直接翻过了墙头。
走进家门,陶大明不由得老泪纵横。
离开村子四年半了,桃花村都不认识了,好多人盖了新房子,田野里哪儿都是果树,哪儿都是菜地。
大家都有钱了,不知道一双苦命的儿女过得咋样?
家里还是那个样子,破旧的房子,破旧的农具,厨房已经塌了,不过翻盖了新的,北屋屋顶漏水的地方也被补了一下。
今天正好是礼拜天,两个孩子都在家。
他在屋子门上轻轻敲了一下:“花儿,顺子,开门,爹回来了。”
花儿跟顺子已经睡着了,听到了爹的呼喊,两个孩子一起惊醒。
花儿惊喜地喊了一声:“爹!爹回来了……。”
顺子也一个翻身跳了起来,问:“爹在哪儿?”
花儿说:“外面。”
兄妹两个一起扑向房门,拉开门栓。果不其然,爹就在外面。
“爹呀……!”花儿跟顺子一起扑进了爹的怀里,父子三人抱在一起,嚎啕痛苦。
陶大明竭力忍耐着悲痛,两只手分别堵着两个孩子的嘴巴,不让他们大声,因为担心四周的邻居听见。
不知道哭了多久,泪水流了多少,花儿跟顺子才扯着爹走进了屋子,拉亮了电灯。
他们发现爹老了,瘦了,黑了,满头白发,一脸的皱纹。
陶大明也发现两个孩子高了,壮实了,成年了。
离开的时候花儿十三岁,现在闺女十七了,成熟少女的轮廓已经展现。
而且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花儿出落成为了仙台山水灵灵的美女。
顺子也壮实了很多,出现了喉结,声音发粗,个子跟鲤鱼一样窜了起来。
陶大明老泪纵横,扑通冲两个孩子跪了下去:“妮儿,娃啊,你俩受苦了……爹,对不起你俩啊……呜呜呜呜。”
他的心里跟刀绞一样。
人世间最大的痛苦不是死亡,还有比死亡更加痛苦的,就是……后悔。
悔不当初啊,如果不是自己当初一意孤行,害死好几条人命,绑架陶二姐,就不会落个这样的下场。
可后悔也晚了,大错铸成,一切都不可能重来了。
而且陶大明也没打算改,甚至认为自己没错。
他的后悔,只是觉得对不起俩孩子。
“妮儿,娃,跟爹说,这两年……日子咋过的?好不好?”
顺子没做声,花儿却说:“爹,俺好,家里一切都好。”
“那你俩平时吃啥?”
“粮食呗,地里有粮食。”
“粮食哪儿来的?你俩整天上学,能种地?难道……不上学了?”
花儿说:“上,咱家的地,是翠花嫂子帮着种,收获的粮食也翠花嫂子跟初九哥帮着弄回家,倒进粮仓,俺俩不用管。”
“那花钱嘞?花钱咋办?学费哪儿来的,还有课本费,学杂费……。”
花儿说:“也是初九哥,还有翠花嫂子,他俩隔三差五来,初九哥给俺钱花,翠花嫂还帮着俺俩做饭嘞!”
陶大明的老泪再次流出。
的确,这两年花儿跟顺子的学费,都是我来出,家里的开销也是我来出。
而且我帮着他俩申请了贫困生,花儿目前在县城上高中,顺子上初中,都不用拿学费。
陶大明说:“难为初九了,难为翠花了。”
花儿说:“爹,您瞧瞧,走的时候家里还没电灯,现在有电灯了,也有路了,都是初九哥修的。”
陶大明说:“记住你初九哥,将来报答人家。”
“恩,爹,您这次回来,还走不走?是不是刑满释放了?”
陶大明说:“没,爹是跟上面告假,回来瞅瞅!爹这次回来,千万别跟人说……。”
花儿不是小孩子,爹的话骗不了她,她知道爹的回来不正常,一定是逃回来的。
所以女孩哇地一声抱上爹老子又哭了:“爹呀,你一定要好好改造,争取立功表现。俺跟弟都盼着你早点回家呢……。”
陶大明说:“爹知道,知道,娃……爹就是回来瞅瞅,看到你们俩日子好,就放心了。爹……走了。”
顺子问:“爹,您到哪儿去?”
陶大明说:“还回劳改农场,继续改造。”
“爹……你好不容易回来一次,陪着俺说说话吧,明天走行不行?”
陶大明咬咬牙说:“不行!必须赶紧走,要不然……。”
他无法告诉两个孩子真相,难道真要跟他们说,他是逃出来的?
他蹲下,抬手帮一双儿女擦干眼泪:“记着,长大以后别学爹的样子,要学初九哥,将来好好跟着他,他才是你俩的榜样。”
花儿说:“俺知道……。”
“那爹……走了。”
陶大明狠狠心推开孩子,还是一头扎进了夜幕里。
这一走,他再也没回过这个家。
第334章 陶姐又被掳走了
“爹……。”花儿跟顺子哭着喊着,一直追出家门口。
走上大街,陶大明的身影已经消失了。
两个孩子哭得肝肠寸断,顺子泣不成声,花儿也是梨花带雨。
花儿是她的小名子,她的全名叫陶花。
花儿的命特别苦,十二岁死了娘,十三岁爹老子坐牢。
家里只剩下她跟十一岁的弟弟相依为命。
不是哥们瑟,没有我杨初九,他姐弟俩早就饿死了,更别提上学。
我不单单给他俩申请了贫困生,每月照顾他们的生活,而且嫂子翠花月月给他俩送钱,还帮着他俩做饭。
这次工厂入股,我还特意给了他俩两份暗股,将来工厂见效益,可以拿分红。
那些分红足以让花儿跟顺子念完大学。
花儿这丫头不错,跟我关系很好,每次见面都是扑过来叫初九哥,亲热地不行。
可顺子这小子却好像不领情,看我的眼神很复杂。
小王八蛋长大以后,竟然比二毛还坏,最后成为了我生命里的第三块绊脚石。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陶大明就那么走了,继续躲进了深山的山洞里。
他不是煞笔,知道自己不能露面,一旦露面,公家的人就会缉捕他。
反正汽车翻下悬崖,车里的人死绝了,统统化为了灰烬,那些人也一定以为他死了。
于是,他心安理得躲起来,只要过了这阵风,就能逃出生天。
大不了逃得远远的,去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重新开始。
山洞的生活非常枯燥,吃没吃的,喝没喝的。
基本生活还不是问题,因为山上的早桃成熟了,完全可以充饥,山果也很多。
另外,陶大明可是仙台山打猎的行家,会抓兔子,常常能打一下牙祭。
就是……憋得慌!
坐牢三年,母猪变貂蝉,是至理名言。他还年轻地很,多年不碰女人,让他有点熬不住。
这一下让他又想起了陶二姐。
最近的陶二姐有钱了,这个膏啊那个粉,乱七八糟的化妆品呼呼啦啦往家买。
她跟香菱一样,每次洗完澡,都把那些化妆品往身上抹。早上抹,晚上抹,上工的时候抹,睡觉前也抹,浇地一样。
全身上下都要抹一遍,走哪儿都喷喷香。
五月割麦,陶大明站树林子里偷偷看过陶姐,比从前还俊俏,那脸蛋,跟鸡蛋剥了皮一样。
奶奶的,听说二毛死了,不用问,这娘们打扮那么俊,一定想招蜂引蝶,勾搭野男人。
行!老子就满足你,咱俩接着睡。
于是陶大明展开了行动。
这天,他偷偷吃饱了野果子,下了山,直奔陶二姐家的院子而来。
时间是晚上11点半,偏偏赶上陶二姐刚从红薯窖里出来。
最近,陶姐晚上不睡屋子里,一直睡在红薯窖。
因为二毛在红薯窖,男人刚刚丢掉拐杖,正在慢慢练习走路。
他的功能恢复正常,每晚能让女人快乐,傻子才一个人睡炕呢?
再说夏天了,红薯窖冬暖夏凉,比空调还凉爽。陶姐睡红薯窖,还睡上瘾了。
她从下面上来,是因为孩子拉屎了,需要换尿布。
尿布在院子里的衣架子上,陶姐打算摘下尿布,再次返回地窖。地窖里,二毛还在抱着孩子等着她。
陶二姐从地窖里爬出来,心里很兴奋,嘴巴里哼着歌,乐得不行。
她的日子总算归于了平静,二毛对她好,公婆对她好。吃不愁喝不愁,还有大量的存款,能不乐呵嘛?
哪知道刚刚靠近晾衣架,忽然,女人的嘴巴被人堵住了,是一只坚强有力的大手,捂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吓一跳,想挣扎,猛回头看到一个野人,胡子拉碴,一脑袋鬃毛,面色黑黄,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
把陶二姐吓得嗷地一嗓子,昏死了过去,裤子都尿湿了。
现在的陶大明已经完全沦落为了一个野人。从囚车上逃出来的时候,身上穿的本就是一件囚衣。
他在大山里连滚带爬半个月的时间,身上的衣服早就破破烂烂了,衣不遮体,身上那个脏,胡子那个长,胸毛都露了出来,样子真像个恐怖的野人。
女人那见过这东西?不晕才怪。
看到陶二姐晕过去,陶大明噗嗤笑了,心说省事儿了,你敢晕,老子就敢上。
他熟练地把陶姐抗在了肩膀头上,看看四周没人,身子一扭,上了仙台山的山道。
这是他第二次绑走陶二姐。
上次是四年前,今天等于是故技重施。
不过这次跟上次不一样,上次,我已经锁定了纵火跟绑架的对象,这一次,打死老子也想不到把陶姐掳走的是这孙子。
天知道这王八蛋会从劳改农场逃出来。
把陶姐抗在肩膀上,陶大明感受着女人的身体,还是那么柔软,鼓大,丰满。
哪儿都肉呼呼的,因为奶孩子的缘故,浑身散发着一股奶香。
洁白细腻的身子跟他贴在一起,陶大明就蠢蠢欲动。
女人依旧胸鼓,屁股翘,腰身细,好像一个大马蜂,用手一掐她就两截了。
因为已经吓昏,陶大明毫不费力,将女人抗上了仙台山。
一路上没碰到人,翻山越岭,进了一座山洞。
这个山洞仍旧是天然形成,特别隐蔽,距离桃花村十多里。
一般人都不知道,半个月以前,逃进大山,他也是无意中发现的。
起初,二姐是昏迷的,走进大山,冷风一吹她就苏醒了,开始剧烈地挣扎。
“啊!救命啊!你是谁,放下俺,救人啊!”她竭斯底里嚎叫起来。
嚎叫也不管用,因为这里已经距离村子很远了。
陶大明使劲在女人的屁股上拍了一下,怒道:“别叫!再叫就杀了你!”
原来这个人会说话,会说话就不是野人了,陶姐吁了口气。
“你是谁?为啥绑俺?”
陶大明一边抱着女人一边走路,问:“你瞅瞅我是谁?”
仔细分辨了一下,女人说:“俺看不出来!你放开俺,你要干啥?”
“我是陶大明,认出来了吧。”
陶姐再次仔细分辨了一下,还真是,如果不是他实话实说,自己差点没认出来。”
“你……你要干啥?陶大明,你不是坐牢了吗?”
“我逃出来了。”
“那你抓俺干啥,咱俩从前的事儿已经翻篇了。”
陶大明说:“翻篇个毛!当初,老子是为了你才坐牢搞成这样,我他妈在牢里受苦,你却在家勾搭野男人,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儿?……老实点,不老实,老子就把你撕了,生吞活吃!”
陶大明这么一说,把陶二姐吓坏了,赶紧辩解:“大明叔,你别吃俺,俺的肉是酸的,除非你是个女人,而且正在怀孕。”
男人怒道:“闭嘴!!”上去堵住了女人的嘴巴。
陶二姐在男人的身上只踢腾,可踢腾过来,再踢腾过去,根本无法挣脱。
陶大明虽然现在瘦多了,可他是男人,仍然很有力气,女人没他的力气大。
再说陶姐也没有上过仙台山,根本不知道这是哪儿。
一步一挪,两步一癫,两个人上到了一座山峰,进了山洞。
那个山洞的洞口不大,只有半人多高,宽不过二尺,进去以后里面是别有洞天,空间不小。
这是陶大明费尽心机才找到了落脚点,他每天夜里在这儿睡觉,旁边的石块上还有一堆干草,那干草是他的床铺。
眼前的情景十分熟悉,陶二姐一下子就想起了四年前。
四年前,陶大明也是这样把她掳进山洞的,男人还把她糟践了很多次。
奶奶的,想不到四五年过去,仍旧没逃脱他的魔爪。
进去山洞,男人扔小鸡一样,扑通!把女人扔在了干草上,点着一堆柴火,然后擦擦汗说:“真重,你吃啥长大的?”
陶二姐吓坏了,赶紧问:“陶大明,你到底想干啥?”
陶大明说:“不干啥,抢你过来,过日子……。”
“过日子?俺为啥要跟你过日子?”
“不过也由不得你,来了就别想走。”
女人哭笑不得了,她明白了,男人是越狱逃出来的。
一般的逃犯都是丧心病狂的,反正是个死,也就不择手段了。
所以陶二姐的心里跟打鼓一样,碰碰跳。
“大明叔,当初的事儿又不怪俺,俺是受害者啊,无辜的,你放过俺行不行?求你了。”
陶大明怒道:“闭嘴!如果不是你,我也不会去报复小花旦,不会放火,不会一错再错。是你害了我一辈子,就是死,老子也要拉你垫背!”
男人的目光里闪出一股愤怒,但是愤怒立刻就变作了贪婪。
刚才一阵挣扎,女人衣服错开了,显出了半截鼓鼓,真他娘的大,真他娘的白。
陶大明的眼睛直了,还有个地方也直了。
不由分说,一扑而上,把陶二姐的衣服扯光了,按倒在了干草堆上。
陶二姐想反抗来着,可知道反抗也是徒然。
当初二毛跟她说过,在生命跟贞操遭遇冲突的时候,一定要选择生命。
千万别犯傻!不能反抗就要学会……享受。
现在的贞操不值钱,跟大白菜一样便宜,
二毛是爱她的,虽说在乎她的贞操,可更在乎她的生命。
陶姐听了二毛的话,不敢把陶大明激怒,把他惹火了,杀人放火的事儿这老小子真干得出来。
于是,女人就把眼睛一闭,脑袋一歪:“反正这破身子也不值钱,爱咋着鼓捣,咋着鼓捣吧!”
第335章 遭遇不测
陶姐任凭陶大明胡闹。
男人刺刺拉拉扯了她的衣服,女人的身体就一目了然。
生完孩子的陶姐变得非常丰满,摸那儿都滑溜溜的,白亮亮的。
陶大明很久没碰过女人了,这是上天赐给他的肥美、乳酪,岂有不吃之理?
他就张开满嘴的黑牙,在女人的身上又啃又咬。
首先咬了女人的脸蛋,然后又撕她的嘴唇,最后落在了女人的锁骨上。
他把她的圆鼓鼓含进嘴巴里,吸吸溜溜,女人的乳汁就被男人的大嘴抽干了。
抽完了左边抽右边,左边右边全部抽干,男人的嘴巴上,脸蛋上,白乎乎的都是奶汁。
然后他去啃她的肚子,贪婪地嗅着她肚子上的香气。
陶姐是过来人,同样成熟了,长大了,再也不是过去的山村懵懂少女了。
常年的做生意让她变得心思缜密,头脑冷静。
她知道不能反抗,如何保护自己,目前应该尽力跟罪犯配合,尽量达到他的满足。
等他麻痹放松警惕的时候,然后才可以设法逃走。
所以她闭着眼,别管男人做啥,都装作没看见,没听到,活脱脱像个僵尸。
就这样,她的阵地彻底被陶大明占领。
也没啥,四年前跟今天一样的场面,在山洞里已经不知道被男人占领多少回了。
陶大明是很想多坚持一刻的,可长久得不到宣泄,让他显得猛烈而又暴躁。
不多会儿就缴枪投降了,瘫软在草堆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男人感到一种酣畅淋漓,惬意地爬起来,拿起烟锅子,捏出一撮烟叶将烟锅填满,抄一根烧红的木柴点着,美美抽了一口,一股青色的烟雾从他的鼻孔里喷吐出来。
他跟四年前一样,情不自禁唱了起来,一边唱,一边用巴掌在女人的屁股上拍打,啪啪有声。
“乱草丛中一老贼(啪啪)……单枪匹马提两锤(啪啪)……不吃不渴还真肥(啪啪)……不晒太阳也好黑(吧嗒啪)。
对面半山有个鬼(啪嗒哒)……披头散发咧着嘴(扑啪啪)……一口吞下这老鬼(啪啪)……口外就剩两个锤(吧唧啪啪)……
老鬼挣扎几分钟(啪)……不退反倒往前冲(啪)……进进出出几百回(咣叽啪)……毛兵毛将来解围(得儿咣咣扑啪啪)……为首两颗黑**(咣咣啪)……猛似张飞和李逵……”
男人的手掌很有力气,把女人的腚拍得汹涌彭拜,激起千堆雪。
可陶姐依旧不敢反抗,这情景跟四年前太相似了。
那时候,陶大明将她弄山洞里,也是这样折腾她。
女人却不生气,反而格格格地笑,说:“大明叔,你满足了吧?”
陶大明美美抽了一口烟说:“足了。”
“大明叔,既然满足了,那就放俺走呗,家里孩子还等着喂奶嘞。”
男人说:“那怎么行?我拉你过来不是图一时之快。”
“那你是图啥嘞?”
陶大明说:“图跟你白头到老,来了就别走了,在山洞里陪着我过日子。放心,只要你听话,大明叔保证对你好,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啊?”陶二姐吃了一惊,本来觉得陶大明把她抓进山洞图的就是一时痛快。只要她竭力配合,不激怒他,一定会放自己走。
可想不到男人打算长期占有她。
女人胆怯了:“那怎么行?俺是很想跟你过的,可你看这山洞里啥也没有,柴米油盐没有,锅碗盆灶没有,吃的喝得都没有,这……怎么过日子啊?”
陶大明说:“这个你别管,小鸡不尿自有便道,我会想办法给你弄。你呀,就安安生生在这儿给我呆着吧。”
“你上哪儿弄啊?”
“你别管,我自有办法。”说完,他将烟锅子在石头上磕了磕,磕干净里面的烟屎,吹了吹,卷起来别在裤腰里。
然后开始悉悉索索穿衣服,一边穿一边警告女人说:“你可别奢望逃走,告诉你,如果敢逃走,被我抓回来,屁股打烂!!”
男人恶狠狠瞪她一眼,转身出了山洞。
他不知道从哪儿搬来两块大石头,将山洞的洞口堵得严严实实,把女人堵在了里面。
陶大明的力气很大,那两块石头每一块都有三百多斤,加起来不低于七百多斤。
陶二姐是女人,打死也移不开。
男人转身颠颠下山,直奔村子去了。
现在他要想办法搞粮食,打算在山洞里常住。
粮食只能到村子里去偷,趁着夜色,将吃的喝的搬上山。
偷谁家的东西好呢?陶大明作难了。
村子里家家户户喂狗,现在那些狗跟从前不一样了。
在辛巴的训教下一个个能征惯战,野狼都不怕,贸然冲进山民的家,老子的腚会被咬烂。
咋办?咋办?
最后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既然不能进村子,那就到杨初九的工地上去偷。
工厂开建,很多工人住厂里的窝棚,工地有大食堂,食堂里柴米油盐啥都有。
奶奶的,反正杨初九有钱,偷他个小舅子……于是,陶大明直奔工厂的灶火而来。
跳过工厂新垒的围墙,里面的工人劳累一天,早睡熟了,于是,他直扑工地的粮仓。
这老小子真聪敏,还真被他蒙对了,工地上的伙食都是孟哥安排人采购的。
这些民工大多是山外人,当然住在工地上,每天有专门的厨师帮他们做饭。
陶大明摸着黑,抗了半扇子猪肉,一口袋大米,还拿了俩茶缸子挂在裤腰带上。
觉得不够,又抄起一口不大的铁锅,扣在了脑袋上,这才趁着夜色回到了山洞。
返回去的时候,天刚蒙蒙亮。
有了吃的,喝的,有了柴火跟铁锅,陶二姐没办法,只好帮着男人做饭。
就这样,陶大明两三天一次,不断到工地上偷粮食,偷衣服,偷被子,甚至女工的裤衩子他也偷。
渐渐的,山洞里那个小家就算是建成了。
陶二姐这段时间等于是被陶大明禁锢了,有家回不得,有苦说不出,男人还每天逼迫着让她做饭。
吃饱喝足,唯一的乐趣,就是跟陶二姐鼓捣,几乎一天一次。
总的来说陶大明对她不错,还算照顾,除了每天跟她鼓捣,一般不让她受委屈。
男人的话不多,每次做完就是抽烟,山洞里烟雾缭绕。
他在等,等待着事情平息的一天。
只要上面认为他死了,他就离开仙台山,到几千里以外去。
拉着陶姐一起走,去过两个人甜蜜的小日子。
现在还不行,不到时候,说不定公家的人正在搜捕他。
日子过得慢条斯理,眨眼又是二十多天过去了。
割完麦子,很快,地里的蔬菜就上市了。
茄子,黄瓜,西红柿,包括顶上白菜,全部成熟。
蔬菜成熟以前,我就做好了全盘的计划,打通了所有的销售渠道。
陶寡妇跟大东严阵以待,六十辆三马车全部披甲上阵。
陶寡妇跟大东是两口子,女人是车队队长,男人是批发市场老板。
也就是说,拉菜到批发市场,再让山外的大贩子装车拉走,这一块不用我管了,这两口子包了。
y市的张姐,张老板,还有从江老婆儿哪儿拉来的几个大贩子,也全都将车开到了仙台山的田间地头。
上千群众跟民工激情高涨,摩拳擦掌,一场激烈的鏖战再次拉开序幕。
这个时候,大家才意识到陶姐好久没下地了。
陶二姐可是领导小组的骨干,我杨初九最得力的虎将,是白菜管理组的组长。
一员虎将消失,把我给弄蒙了,于是赶紧寻找。
这一找不要紧,才知道她消失了二十多天。
立刻,仙台山乱成一锅粥,陶二姐的消失引起了轩然大波。
第一个发现女人失踪的是二毛。
那一天,陶姐爬出红薯窖,到上面扯尿布,二毛在红薯窖抱着孩子等,可左等女人没下来,右等女人也没下来,二毛就疑惑了。
难道媳妇儿上厕所了?一泡尿撒恁长时间?她是咋尿的?
地窖里的孩子哭得声音嘶哑,四肢踢腾。二毛担心把邻居招来,于是,就用自己的衣服当尿布,给孩子换上。
将娃娃哄睡,爬出红薯窖寻找。
这个时候的他已经丢掉了两个拐杖,可以上下自如了。
虽说体力还没有完全恢复,却能来回行走。
他把家里的犄角旮旯全部寻找一遍,也没找到女人的踪迹。
他不知道哪儿出了问题,也不敢到大街上寻找,只能等。
三天以后,陶姐还是没回家,二毛意识到,女人一定是遭遇了不测。
他仍然没有慌张,头脑冷静敏捷,经历了生与死,让他把所有的一切看得很淡。
经久的磨练,可以让他在任何乱麻一样的琐碎中理出头绪,并且找到破解问题的关键。
首先是孩子问题,想要去找媳妇儿,必须先把孩子安顿好。
于是,趁着半夜,二毛把孩子偷偷送到了老娘栓子婶儿哪儿。
孩子在门口一哭,栓子婶听见了,以为儿媳妇有啥事,赶紧出门查看。
打开门,只看到孩子在襁褓里,放在门口,却没有瞅到儿媳妇的身影。
栓子婶疑惑地不行,赶紧把孙女抱回家。
二毛发现老娘将孩子抱走,拄着一根棍儿也离开了家,再次开始四处寻找。
起初,他也没有把媳妇儿的失踪跟陶大明扯一块儿。
直到一天,山外来了两个公家的人,找到了我,让我签字。
是陶大明被火烧死的死亡鉴定书。
公家的人说,陶大明在一次去劳改农场的路上,遭遇了车祸,被烧得只剩下了一捧骨灰,要家属签订死亡鉴定书。
她家里没人了,只剩下一个闺女一个儿子,都没成年。
作为村长,我就代替花儿签了字。
很快,陶大明被烧死的消息在村子里也传遍了。
二毛一下子意识到,这老小子没死,是他把自己媳妇掳走了。
第336章 意外发现
陶二姐就那么消失了,好像从空气中蒸发,生不见人活不见尸。
村子里的谣言也纷纷四起,大家都说女人跟着相好的跑了,她在背地里又勾搭汉子,跟着野汉子私奔,孩子也不要了。
我觉得那不可能,陶姐在仙台山可是有股份的,投了几十万。
地里的收入也每年几十万,那个野汉子能有这样的吸引力,让女人抛弃家业跟他私奔?
除非那野汉子是金疙瘩银冬瓜。
再说她是众所周知的女光棍,完全可以明媒正娶,所以我觉得她一定是出事儿了。
于是,立刻调动村子里的人,开始寻找女人的下落。
娘的,不会是被山上的狼拖走了吧?
一声令下,村子里所有的年轻人一起扑上了仙台山。
几百把手电一起照亮,三天的时间,我们将仙台山附近三十多里的山头全部搜索了一遍,不要说陶二姐,连根女人毛都没发现。
我陷入了纠结,正在不知所措的时候,忽然,有人说发现了陶姐留下的一只鞋。
看到那只鞋,栓子婶眼睛里放出了光彩,说:“初九,没错,这只鞋就是俺儿媳的,她一定在山上。”
我带着人大手一挥:“咱们接着找!”
接下来,大家顺着鞋子失落的地方一点点寻找,最后爬上了黑熊岭。
其实陶大明跟陶姐就在黑熊岭的山洞里,可山洞的洞口已经被他用石块封死了。
山峰上熙熙攘攘都是人,大家没有发现那个山洞。
陶大明在山洞里屏住呼吸,一只大手把女人的嘴巴死死堵住,不让她发出声。
他还将一把菜刀架在陶姐的脖子上,嘴巴凑近她的耳朵,恶狠狠道:“别动,别指望逃走,要不然就杀了你!!”
陶姐的眼睛里含着泪,也就不敢做声了。
黑熊岭的后面有一处悬崖,深不见底,下面是个大峡谷,这个峡谷直通仙人沟。
峡谷里郁郁葱葱迷雾重重,千百年没有人下去过,女人的鞋就是在这里被人发现的。
我心里忽悠一下,陶姐不会是因为啥事想不开,跳进峡谷里去了吧?
栓子婶一下子瘫软,抓着儿媳妇的鞋子嚎啕大哭起来:“闺女呀,你为啥想不开啊!到底是为啥?丢下俺这老婆子可咋活啊?”
好心的邻居过来劝:“婶儿,别哭了,陶姐不会想不开的,一定没事儿。”
栓子婶扑通冲我跟孟哥跪了下去,苦苦哀求:“初九,小孟啊,求求你们救人,救人啊!”
我跟孟哥没办法,只好找根绳子,准备下去山谷瞅瞅。
很快,绳子来了,一头拴在自己的腰里,另一头让几个小青年死死抓住,一点点向下送。
我跟孟哥就这样下去了仙人沟。
下面雾气重重,伸手不见五指,越是向下,雾气越重。
仙人沟下是一个四面环山的山谷,四周都是高不可攀的大山,简直密不透风。
下面是一大片原始森林,都是参天高的大树,那些大树有的几个人都抱不过来,恐怕有几百年的寿命了。
每年的秋天树叶会落一次,春天会长出新的叶子。久而久之,那些落叶就在山谷里形成厚厚的一层,深可盈尺。
我跟孟哥顺着绳子一点点向下,十米,二十米,三十米,五十米。
几条绳子链接起来卸下去,整整下降了三百米的距离,还是没有够到底。
仙人沟我下来过一次,就是红霞被野狼扑下山谷那次,非常的深,最少不低于七八百米。
下去五百米的深度时,我跟孟哥就不敢向下了。
因为下面的雾特别浓,面对面都看不清,两个人荡在空中,在山壁上来回的检查。
山壁上的树木郁郁葱葱,好多树木横着生长,密密麻麻。
我发现山壁上的树木是齐整的,没有压断的痕迹。来来回回查了好几遍,就知道陶姐根本没掉下来。
瘴气开始弥漫,因为是夏天,下面的瘴气非常猛烈,担心中毒。
于是,我们两个只好顺着原路,又一点点爬了上去。
“咋回事儿?初九,俺家妮子有没有在下面?”栓子婶迫不及待问。
我说:“绝对没有,陶姐一定没有掉下去,因为下面的树木都很整齐,没有被人压断折断的痕迹。”
既然女人没有掉下悬崖,那她到底哪儿去了呢?难道真的跟着野汉子私奔了?
栓子婶坐在地上又哭开了,剧烈嚎啕。
这次等于是无功而返,唯一的线索,就是女人丢下的那只鞋。
事情的转变,是在陶姐被困山洞第二十五天以后。
那一晚,陶大明又下山了,因为山洞里的食物吃完了,他必须要再去搞点粮食。
男人走出山洞,还是用两块石头堵住了洞口,下了山岭,一步步向着村子靠近。
天欲让其灭亡,必先令其疯狂。现在的陶大明就非常疯狂,在邪路上越走越远,完全迷失。
这次,他不敢再去工厂的仓库里偷东西了。最近工地上的食堂老丢东西,孟哥加了防备。
他把家里的那条花毛狗给牵工地上去了,有狗看着,见生人就叫,陶大明只能知难而退。
这一次的地点是村子,陶寡妇跟大东的家。
陶大明之所以选择这家,是因为陶寡妇是桃花村最富裕的一户。
我手下有五个寡妇,其中四个是梨花村的,唯独陶寡妇是桃花村的,跟陶大明一个村。
这两年种菜,加上跑运输,陶寡妇最有钱,家里的好东西也最多。所以,陶大明就认准了这家。
最近的陶寡妇跟大东非常忙,白天在地里累得要死,晚上炕上一躺,不三不四的事儿也懒得做了。
今天晚上陶大明的运气不错,偏赶上陶寡妇跟大东有了兴致。
大明叔跳过陶嫂家的墙头,听到了这两口子在鼓捣。
屋子里面,大东抱着陶寡妇的腰,在女人的身上摸啊蹭,揣呀揉……陶寡妇也哼哼唧唧的,跟男人配合。
大东问:“媳妇儿。”
“嗯。”
“跟你商量个事儿。”
“你说呗。”
“俺想跟你一起生个儿子。”
上次陶寡妇流产,已经过去两个月了,女人的身体也已经恢复。
大东就想,是时候造个小孩了,有了孩子才像个家的样子。
陶寡妇说:“那就生呗。可生孩子,也不是一个人说了算的,咱俩鼓捣这么久,你也没让俺怀上,是不是你不行啊?”
大东说:“不是,可能是时间不对。”
陶寡妇就说:“那咱俩下红薯窖去做吧,杨初九说,下去红薯窖,接地气,容易生孩子。”
大东说:“扯淡!杨初九那是忽悠你。女人要在排软期跟男人做才会有。跟红薯窖没关系,知道啥是排软期不?”
陶寡妇没文化,说:“不知道。”
大东就跟媳妇解释:“这就好比种地,墒土好,赶上季节好,播下的种子才会发芽,平时咱俩就那么瞎鼓捣,没注意排软期。”
陶寡妇问:“那女人啥时候才是排软期?”
大东显出知识很渊博的样子,说:“就是女人两个月事的中间,只有在那三天里,咱俩做才行。我观察你很久了,也注意你例假很久了,今天就是你的排软期。”
大东的心好细,陶寡妇一听也来了精神,立刻抱了男人d腰:“那还等啥?还不赶紧地?”
接下来,屋子里吧唧吧唧作响,丝丝拉拉声也乱响,陶大明在外面听得清清楚楚。
心里那个气,奶奶个孙,这孙子谁?咋就娶了陶寡妇?
一个外来的,竟然鼓捣俺桃花村的女人,真不是东西!
莫名的嫉妒跟怨恨油然而起。陶大明就决定,不能让他俩得逞。
真想冲进去,一刀将大东杀了,然后自己爬上陶寡妇的肚子。
该怎么打扰他俩,不让他俩办成事儿呢?
陶大明灵机一动,开始学狗叫:“汪汪汪……汪汪汪!得儿汪汪,得儿汪……”
心说,老子非吓得你举不起来。
外面这么一叫唤,里面的大东跟陶寡妇果然心烦意乱,一点兴趣也没有了。
陶嫂就冲窗户喊:“滚!死老狗,再叫唤就把你阉了!”
可陶大明还是一个劲的叫,不但学狗叫,也学猫叫,给陶嫂和大东的感觉就是,外面一条狗跟一只猫在打架。
两个人兴趣全无了,陶寡妇心烦,穿上了花裤衩,挺着一对白花花,光着腿走出房门去查看。
来到了院子里,发现啥也没有,空荡荡的。
这时候的陶大明已经跳到了墙头的那边。
陶寡妇发现啥也没有,于是想返回屋子接着跟男人鼓捣。
猫狗打架是小事儿,生儿育女才是人生的大事,她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忽然,觉得肚子里涨得慌,有了撒尿的冲动。
于是女人俩美美一甩,两腿迈开,走进了院子里的茅厕。
乡下就这样,每家每户的院子里都有厕所,就在院子的墙角位置。
陶寡妇是过来人,根本不在乎有没人看。
反正是在自己家里,老娘就是脱了裤子放屁,也不管别人的事儿。
跟自己汉子鼓捣又不犯法?光身子更不犯法。
所以她大模大样进了厕所,裤衩一拉,向下一蹲,厕所里就传来一阵黄河咆哮的声音。
解手完毕,女人拿一块砖头,擦擦腚站了起来。
陶嫂没使用草纸的习惯,很多山里人依然在保持用半截砖、土坷垃的优良传统。
主要是习惯了,对半截砖跟土坷垃产生了感情。
也有用孩子作业本的,作业本很不好用,那东西拉屁股。
其实土坷垃跟砖头,有时候比作业本还好用,有角有楞,抹,擦,勾,滑,甩,运用自如,十分方便。
陶嫂擦完腚,提上裤衩,站起来伸个懒腰,惬意地不行,有种再世为人的感觉。
女人身体所有的关节跟骨肉就一起舒展,好像仙女腾云而来,大鹏展翅。
陶大明就在外面,把他馋得哈喇子能甩出去二里地。
第337章 意外的纸条
自从嫁给大东,陶寡妇来个大变样儿。
首先是白了,其次是细了,也懂得打扮了。
娘的,从前咋没发现她这么好?陶大明产生了一股冲动。
不等女人走出茅厕,他一下翻身从外面跳进来,瞬间用大手堵了她的嘴巴。
一把菜刀架在了女人的脖子上。
陶寡妇吓一跳:“啊!!救…………”刚刚喊出一个字,声音戛然而止。
男人恶狠狠道:“别动!动一动就宰了你!更别叫,叫一声,拉断你的脖子!”
女人被闪电劈中,这才知道已经有人看她解手很久了。
“呜呜呜,你……是谁?”
黑乎乎的看不清,再说她跟陶大明平时不怎么见面,男人已经坐牢四年,样子早变了。
又赶上黑灯瞎火,天上没月亮,只看到一个黑乎乎的人影,还有一把明晃晃的菜刀。
那黑影的身上有股恶臭,好像很久没洗澡了。
“我让你干啥,你干啥?同意不?同意就点点头。”那声音阴森森的。
陶寡妇哪敢不答应,任何人脖子上被架一把刀子,都会听话,只好点点头。
“跟我走,把门打开,千万别试图挣扎,要不然我的刀子可不长眼。”
陶寡妇没办法,委屈地不行,可一点也没害怕,只能听他的,大门的门闩拉开了。
陶大明挟持着陶寡妇,就那么走出家,穿过街道,来到了村南的打麦场。
女人刚从被窝里出来,没穿衣服,浑身光溜溜的。
两个人站定,前面是新鲜的麦垛。
陶寡妇不傻,一下就猜测出男人带她来这儿干啥……还不就是那个事儿?
赶在从前,不用男人挟持,她首先就把男人扑倒了,谁占谁便宜还说不定呢。
可现在不行,已经嫁给了大东,不能背叛他。
女人的脑子就想:声音不熟悉,不像仙台山人。
会不会是那些民工?最近杨初九建厂,很多建筑工人都是山外来的,还有那些招募的工人,山外的也不少。
那些男人远离家乡,无法解决生理问题,难道要欺负我们仙台山的女人?
要不要让他得逞?
正在想的时候,大事不好了,身后男人的手已经扯向了她的仅存的衣服。
就这样,陶寡妇仅存的遮掩被男人揭开了。
陶大明忘记了自己下山的目的,瞅到陶寡妇,啥都忘了,甚至打算从后面攻击女人。
可他算漏了一件事,挟持的这个不是一般人,她是桃花村的女张飞。
女张飞的勇猛他没有领教过,今天吃亏了。
男人的身体还没有挨上女人,陶寡妇的一只手肘已经向后捣了过去。
女张飞的胳膊牛蹄子一样粗壮,孔武有力,当!目标不偏不倚,正好打陶大明腮帮子上。
陶大明没明白咋回事,右边的槽牙就被女人的手肘打掉了,飞出去老远。
眼前一蒙,手里的菜刀也脱手了。
女张飞逮到了机会,身子一转,飞起一脚,咚!鸳鸯腿弹跳而起,踹在了男人的肚子上。
这一脚不知用了多大力气,陶大明的身体从麦秸垛的这边飞到了那边……。
“啊!”男人开始惨叫,没爬起来,肚子就被女人的一只脚给踩上了,长满黑毛的腿,把陶大明踩得动弹不得。
陶寡妇一边提裤衩一边嘿嘿冷笑:“小样儿,跟老娘动手,你找死啊?”
陶大明蒙了,心说卧槽!陶寡妇哪儿练得功夫?
糟糕,跑不掉了,一定会被生擒活捉。
老小子急了,俗话说兔子急了都咬人,陶大明也不含糊。
猛地张开嘴巴,奔陶寡妇的脏脚丫子吭哧就是一口。
陶寡妇没防备,想不到这小子还会咬人,脚脖子被咬中了。
“卧槽!你属狗的啊?竟然咬人!”
当!又是一脚,正踹陶大明胸口上。
出出溜溜,男人的身体搓着打麦场的麦秸划出去老远。
陶寡妇一个金鸡独立,哎呀哎呀叫着,查看伤口,两个白亮亮的乃甩得跟凉粉一样晃荡。
啥也不顾了,啥也不管了,逃命要紧。于是,男人爬起来就跑,一溜烟地不见了踪影。
总算是逃脱了,打麦场只留下陶寡妇一个人。
大东是三分钟以后找过来的,手里拎着一根擀面杖。
刚才,他在炕上做好了准备,媳妇出去解手了,等好久也没回来,男人都不耐烦了。
于是,大东就爬起来溜出屋子,到茅厕寻找,还以为媳妇掉茅坑里了。
啥也没找到,发现院子门开了,男人就预料到了不妙。
媳妇是不是跟陶二姐一样,被人掳走了?
老子可就这么一个媳妇……。
他抄起擀面杖,一路小跑追了过来,刚刚走上村南的小石桥,就听到了陶寡妇的叫声:“我曰你爹嘞!老娘的脚被咬出血了……。”
一个箭步飞过去,大东将光溜溜的女人抱在了怀里,关心地问:“媳妇,这是咋了?”
陶寡妇说:“倒霉!刚才在茅厕拉尿,被一个流氓挟持了,弄到了打麦场,还打算从后面攻击老娘!”
“啊?认出是谁没有?有没有吃亏!我捶死他!”
陶寡妇说:“吃亏倒没有,姑奶奶岂是好惹得?把他打跑了。”
大东说:“没吃亏就行!走,我带你回家!”
“哎呀,可人家不能走了,脚好痛。”陶寡妇竟然开始撒娇。
大东说:“没事,我背你。”
就这样,大东将女人给背了回去。
这次总算有惊无险,只是虚惊一场。
但是,媳妇的遭遇,立刻给了大东一个警示。
那就是,陶二姐的失踪,是不是跟自己媳妇一样,被山外来的某个工人劫持了?
真是那样就糟糕了,陶二姐的性命多半不保。
因为她毕竟不是陶寡妇,没那么大的力气跟歹徒搏斗。
不行!我要通知杨初九,别在山上找了,应该去查那些光棍汉工人。
这一晚,两口子啥事儿也没干成,都被刚才的不速之客搅合了。
大东跟陶嫂全都将目标转移到了山外那些个男工身上,并且经过了层层筛选。
直到东天边发亮,他们也没想出到底刚才袭击女人的是谁?他跟陶二姐的失踪到底有没有关系。
眼瞅着鸡叫三遍,该起床了,忽然,啪嗒,一个小纸团从窗户外面投了进来,刚好投他们两口子炕上。
大东跟陶寡妇同时愣了,两个人一起抓起纸团,扯开查看。
那个纸团是从孩子的作业本上撕下来的,字迹也很潦草。
上面只有短短的两句话:“陶二姐被陶大明劫走了,在黑熊岭的山洞里,杨初九家的那条狗可以找到。”
大东推开窗户,寻找投纸团的人,可窗户外面却啥也没有。
两口子相互看一眼,赶紧穿衣服下炕,然后匆匆忙忙冲到了俺家。
当时,我正在睡觉,外面门一响,香菱穿衣服出去查看。
没等我从炕上爬起来,大东跟陶寡妇就进了我的屋子。
“初九你瞅……二姐有下落了,在黑风岭……。”
赶紧接过那个纸团仔细查看,疑惑了半天,我问:“这个纸团……哪儿来的?”
陶寡妇摇摇脑袋:“一个好心人隔着窗户投进来的。”
我问:“有没有看到是谁?”
“没。”
纸团上的字迹好熟悉,好像在哪儿见过,可一下子想不起来了。
这种事是宁做错别放过,反正去一次也不会损失啥。
我说:“别管是谁,咱们立刻到黑熊岭去一次,必有收获。”
顾不得害羞了,当着陶寡妇的面,我就开始穿衣服。
事情紧急,她又是嫂子,嫂子跟小叔子之间,是没啥忌讳的……。
陶寡妇的眼睛跟贼一样,在我身上不住偷瞄,还发出一声感叹:“哇……了不起!”
我尽力遮掩,可还是被她瞧见了。
下炕穿鞋子,冲出家门就冲墙头那边喊:“孟哥,起炕!救人了,陶二姐有下落了……。”
来到大街上,几声吆喝,呼呼啦啦又召来好几个年轻人。
根据纸条上的提示,我有十足的把握可以找到陶二姐。
靠的就是喂养的那条狼崽辛巴。
辛巴的鼻子非常灵敏,可以分辨出上万种不动的味道。
利用狼的鼻子,可以毫不费力找到陶姐跟陶大明。
一边招呼人,我一边吹口哨,辛巴得到召唤,摇着尾巴屁颠屁颠跑了过来。
第一件事儿,我带着辛巴去了一次陶姐的家。
首先找到陶姐穿过的一条花裤,让辛巴闻了闻。
这花裤是陶姐的贴身内衣,上面有女人的味道。
放在辛巴的鼻子底下,野狼嗅探一阵,接连打了两个喷嚏。
也不知道这条花裤多久没洗过……味道简直好极了。
我在辛巴脖子上轻轻拍了拍。狼崽立刻会意,脖子一扭飞奔而去,直接冲出了村子,上了对面不远处的黑熊岭。
四个村的群众一起跟上,大家呼呼啦啦跟着辛巴一起冲出了村子。
辛巴冲出村子,站在高岗上,仰天就是一声嚎叫。
这是一种召唤信号,它要通知村子里的狗,出事了。
村里的狗听到了辛巴的召唤,一下子跑过来上百条,浩浩荡荡的家狗队伍蜂拥而上,
很快,辛巴领着家狗冲上山岭,来到了陶大明藏身的那个山洞口,瞬间围了个水泄不通。
山洞被陶大明堵住了,旁边长满了青草,那些青草也把山洞遮得严严实实。
辛巴停住了脚步,冲着洞口的两块石头嗷嗷直叫唤,两只前爪也把石块抓得咯吱咯吱作响。
里面的陶大明一下子瘫坐在地上。
他知道自己的末日降临了。
第338章 在劫难逃
四年前的一幕再次重现。
跟上次一模一样,一样的山洞,一样的劫持了陶二姐,一样的人群将洞口团团围住,一样的插翅难逃。
不一样的是,上次陶大明把陶二姐一翻孽待,又打又骂,还用烟头烫伤了女人的屁股。
这次,他是真想拉着女人走,远走天涯,到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重新开始。
可不知道上天给不给他这个机会?
外面传来了狗叫声跟山民的嘈杂声:“找到了!二姐被人藏在这儿……!”
陶大明慌了手脚,上去堵住了陶二姐的嘴巴,如临大敌,眼珠瞪得溜圆。
陶二姐的眼泪哗哗流出,女人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使劲掰开了男人的手,冲着外面喊:“初九,救命!救命啊……。”
刚刚喊出一句,她的嘴巴再次被陶大明堵住,大喝一声:“你给我闭嘴!”
我跟大家都听到了石块的后面有声音,没错,一男一女,女的是陶姐,男的一定是陶大明。
孟哥大手一挥:“大家上!”
呼啦,几个村子的青壮年一下扑过去,将石头移开了。
大家刚要冲进洞口,忽然,里面传出了一句男人浑厚的声音:“杨初九!你别进来!敢踏进一步,我就把陶二姐给结果了!”
我吃了一惊,立刻听出里面的确是陶大明的声音。
男人吓得跟兔子差不多,感到了迷茫跟无助。
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人发现的,到底是有人看到,还是那条狼犬辛巴靠鼻子闻过来的。有点死不瞑目。
他将菜刀放在陶二姐的脖子上,另一只手死死抱着女人,声音都发颤了:“杨初九!你别逼着我走绝路,识相的就放我走,要不然我就把这女人给咔嚓了!!”
目前,我终于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陶二姐的失踪,果然跟越狱的陶大明有关,老王八蛋越狱以后,没走远,一直在仙台山。
老子可是村长,村子里每个人的性命都跟我有关,必须要对陶姐的安全负责,不能看着他胡来。
我说:“大明叔,咱们有话好好说,你把陶姐放出来,我做你的人质,你想要啥?跟我说,我一定满足你的条件,千万别胡来啊!”
陶大明在里面怒道:“杨初九你放屁!我还不知道你?你进来老子根本打不过你!识相的赶紧走,要不然我就要大开杀戒了!”
他的手哆嗦不已,声音也哆嗦不已,心里怕极了,也恨极了。
怕的是再次回到监狱,越狱罪是很大的,罪加一等,这辈子都没希望出来了。
恨的是这么完美的计划,为啥会落空?
可怜一对儿女,再也没了依靠,以后咋活?
他瞅着桃花村的方向,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啪啪向下掉,心里默默嘱告:闺女,儿啊,爹对不起你俩,给你们丢脸了……。
他好想冲回村里去,亲手再抱抱一双儿女,可是怀里的陶二姐很不听话,一个劲的挣扎。
女人发现外面来了援军,激动极了,这么一挣,刺啦,脖子上被菜刀拉出一条口子。一声惨叫,差点晕死过去。
我跟孟哥全都吓坏了,不敢进去,就怕将陶大明激怒,干出杀人的事情来。
搓着屁股没有办法,只好通知村里的人,赶紧跑回家,打电话请警哥过来处理现场。
陶大明不出来,我们进不去,大家一起僵持。
这时候,不远处传来两声嚎哭,花儿跟顺子从山坡下跌跌撞撞爬上了山岭。
两个孩子一边哭一边喊:“爹!爹呀,你咋了?”
花儿跟顺子剧烈嚎啕,打算冲进山洞里去,我跟孟哥一手一个,将两个孩子拦住了。
“花儿,别哭!进去危险!”
“顺子,你爹没事的,好孩子……。”
亲眼瞅着父亲沦落为这个样子,成为阶下囚,对两个孩子来说无比残忍。
花儿心如刀绞,顺子也按不住,两个孩子竭力在挣扎。
孟哥一下子急了,冲山洞里喊:“陶大明!你还是不是人?难道看着两个孩子为你难过?还不赶紧放了陶姐,认罪伏法!”
里面的陶大明心也在滴血,他当然可怜两个孩子,恨不得以死偿还。
可真出去就糟了,一辈子就完了。
宁可死,他也不想坐牢了,坐牢的滋味是生不如死。
“小孟,你算那颗靓葱?老子没工夫跟你扯淡!你根本不是我们仙台山人!”
我赶紧说:“大明叔,那我是咱仙台山人吧?听话,出来吧,你罪不至死。越狱的事儿不是你的错,那是车祸。
只要陶姐没事,我可以帮着你向法官求情。你如果有立功表现,还能无期改为有期。早晚跟孩子团聚。
你这样对两个娃是非常残忍的,会给他们的心理留下阴影,毁掉孩子一辈子,叔……出来吧,求你了!”
陶大明在里面老泪纵横:“初九……叔是不会出去的,我知道你是条汉子,不会看着我的儿女受苦不管。
这些年,多亏你帮我照顾花儿,顺子,供他们上学,这辈子不能报答你了,下辈子老子给你当牛做马。”
“大明叔,你到底想咋着?这么耗着也不是办法啊?”
陶大明说:“很简单,你们闪开一条路,让我走,我要离开仙台山。”
孟哥瞅瞅我,我瞅瞅孟哥……要不要答应他?
眼瞅着太阳已经移过头顶,快到下午了,公家的人还没来。
建斌在旁边说:“初九,放你的狗,进去咬他!上次就是辛巴把人救出来的。”
我眼睛一瞪:“放屁!老子放狗咬大明叔,花儿跟顺子还不恨我一辈子?”
“那你说咋办?”
我咬咬牙:“放他走……。”于是,扯着嗓子冲山洞喊:“大明叔,趁着公家的人没来,你走吧!但你要把陶姐放了!不能伤害她!”
陶大明眼睛一亮:“杨初九,你真的放我走?”
我说:“当然!我杨初九说话算话,一口唾沫砸个坑,你尽管走,谁敢追你,我弄掉他的脑袋!”
不得不放他走了,原因有二。
第一个原因,当然是因为花儿跟顺子,不想两个孩子亲眼看着父亲再次被人带上手铐。这对他们太残忍了。
第二个原因,陶大明毕竟是仙台山人,下不去手啊。
反正我是下不去手,说我私放罪犯也好,妇人之仁也好,老子认了。
陶大明说:“好!别人不信,我信你杨初九!可我不能现在放了陶二姐。她要做我的人质,你放心,只要我安全离开,一定会放了她,绝不伤害她一根汗毛。”
我说:“行!我也信你,你走吧,大家闪开!”
呼啦一下,所有的群众闪开一条道路。
我冲辛巴瞪一眼,狼崽也脖子一缩,闪开了路。
就这样,陶大明押着陶姐从里面出来了,陶姐眼泪汪汪瞅着我,充满了期待。
我说:“陶姐,你别怕,我相信大明叔,绝不会伤害你,他的内心是善良的。”
赶紧拍陶大明的马屁,担心他中途变卦。
道路一闪,陶大明就那么押着女人走下了山道。
陶姐的本家轮着大杠子想追赶,我赶紧张开双臂拦住了:“不许追!任何人都不许追!”
陶大明走出老远,冲我点点头:“杨初九,你果然是条汉子……。”
我们在山坡上瞧得清清楚楚,男人押着女人,靠近了山下的原始密林。
走到密林边缘的庄家地,陶大明果然松开了陶姐,说:“你走吧,我答应了杨初九,不会伤害你。”
陶姐问:“大明叔,你到哪儿去?”
陶大明说:“绕过仙台山,亡命天涯,以后,我再也不回桃花村了。陶姐,其实我真的喜欢你,从前的一切,现在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陶二姐心里不知道啥滋味,有恼恨,也有怜悯。
恼恨的是,这男人不择手段,怜悯的是,他对爱情的那份执着。
陶大明绝不紧紧是想占便宜,就是想娶他,跟她白头到老。
男人不是东西,但至少敢爱敢恨。爱一个人,就去占有她,就是要不择手段。
连她的嘴巴也不敢亲,身体也不敢摸,还敢说喜欢她?
牢也不敢坐,你还好意思说爱她?
死都不敢死,还说忠贞不渝?
他舍不得她,可还是把她丢开,一头扎进了原始密林里。
就这样,陶姐获救了。
所有的村民呼呼啦啦扑向陶姐的时候,陶大明早就消失无踪。
公家的人是傍晚来到的,那时候,陶大明扎进树林子都几个小时了。
那片密密麻麻的树林很少有人进去,夜晚更不敢有人进去。里面有狼,有熊瞎子,还有土豹子。
他们只能眼瞅着大明叔逃之夭夭。
陶大明觉得自己逃出生天了,一路狂奔,不敢停息,踉踉跄跄。
这片原始密林他很熟悉。
早些年,他也喜欢打猎,没少在树林子里转悠,所以保证不会迷路,至少从密林里穿过去不是问题。
只要逃到山那边就安全了,以后隐姓埋名,隐居山林,苟且一生。
顶着夏季猛烈的太阳,他一口气跑到天黑,直累得气喘吁吁,大汗淋漓,焦渴难忍。
这个树林的深处有个不大的水塘,冲到水塘边,就有水喝了。
跑啊跑,爬啊爬,终于,来到了水塘边。
此刻的陶大明已经精疲力竭,体力消耗到了极限。
来到水塘边,一个猛子将脑袋扎进去,大口大口痛饮起来,跟驴子一样。
喝了个酣畅淋漓,脑袋刚刚抬起来,摸一把脸,身子没站起,出事儿了。
当!一块石头砸在了他的后脑上,眼前一蒙,扑通!他的身子又扎进了水塘里。
第339章 送你一程
应该说陶大明挨了两次砸,第一次被砸脑袋上,第二次从水里爬起来,被砸在后背上。
最后,他华丽丽倒在了岸边的碎石头上。
眼前发蒙,金灯换银灯,还是瞅清楚了,旁边站着一个人。
是二毛。
此刻的二毛手里拄着一根木棍,举着一块带血的石头,等他很久了。
再次见到二毛,陶大明以为是见到了鬼。
回来这么多天,他早听说了二毛被狼咬死的消息。
这孙子都死两年了,为啥会忽然出现?不会是来索我的命吧?
他气喘吁吁问:“咋是……你?”
二毛说:“大明叔,想不到吧?是我……。”
“你不是死了吗?咋又……活了。”
“没错,我的确是死了,不过真的又活了。”
此刻的二毛已经跟从前不一样了,面容瘦削,骨肉如柴,两腿有点罗圈,脸上的那道疤瘌特别明显。
那是两年前仙台山野狼群的杰作。
而且他的二头肌,三头肌,还有两腿跟屁股,全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伤害,除了狼牙撕裂的痕迹,就是狼爪挠过的痕迹。
可陶大明还是认出了他。
那个光头是二毛的标记,走哪儿也丢不了,整个仙台山,就数他的光头亮,一毛不拔。
“你……想干啥?”陶大明爬不起来,一路劳累,再加上被砸两下,脑袋上鲜血如注。
“不想干啥,想要你的命?”
陶大明问:“为啥?咱俩……没怨没仇的。”
二毛说:“有冤有仇,五年前,不是你的蛊惑,我也不会卖掉陶姐,不会被她抛弃。是你破坏了俺俩的爱情,玷污了她的身子,还烫她屁股上好几个窟窿眼。
现在,又是你把她掳上山洞,欺负了她无数次。
明知道他是我的女人,还一次次侮辱她,分明是不给我面子……这口气我咽不下,所以必须杀死你。”
陶大明只能吐出一句话:“饶命……以后我不敢了。”
二毛说:“没有以后了,俗话说狗改不了吃屎,只要你活着,陶姐这辈子都不安生。为了她的将来,大明叔……对不起了。”
“你……是你给杨初九……通风报信的,对不对?”
二毛说:“是……所以,你瞑目吧,到那边做个好人。”
二毛说完,一下子扑过来,提上了陶大明的双脚,一下子将他拉近了水塘里。
抓上他的脑袋,拼命往水里按。
陶大明知道自己必死无疑了,可没想到会死在二毛的手里。
他喘不过气来,也无力挣扎,二毛可是以逸待劳,早在这儿等他很久了。
于是,他大口大口喝水,想把整个水塘里的水喝干,竭力挣扎。
眨眼的时间,肚子就被池水灌得崩崩圆。
折腾了一会儿,也就不折腾了,四肢僵硬,两腿一蹬,手臂无力地垂了下去。
没错,陶大明的藏身地点,就是二毛通知的大东跟陶寡妇。
陶寡妇在打麦场被欺负,奋力反抗,将陶大明打跑,被不远处的二毛瞅得清清楚楚。
二毛在村子四周已经寻找陶姐半个多月了。
他也在山上转悠了很久,陶大明从山上下来,就被他瞧见了。
陶大明怎么进的陶寡家,怎么看陶寡妇嘘嘘,怎么把女人劫上打麦场,怎么扯下女人的裤衩,他都瞧得清清楚楚。
陶大明一溜烟跑掉,二毛就在后面紧紧追赶,一直追赶到黑熊岭的山洞口。
本来,二毛想冲进去,跟陶大明殊死一搏,将陶二姐救出来。
可他知道自己不是大明叔的对手,进去会吃亏。
所以,他就连夜返回村子,弄一张纸条,丢在了陶寡妇跟大东的炕上。
二毛精地很,这样的话,他应该做却做不到的事儿,陶嫂跟大东还有我,都会帮他做到。根本不用他自己出手。
他只可坐享其成,就能将媳妇救出来。
而且,二毛已经查到了陶大明逃走的路线,知道他必定会路过密林里的那片水塘。
他甚至算到,大明叔到这儿,一定是人困马乏,一定会补充水分。
只要一块砖头,就能送他上西天。
这儿可是块不错的风水宝地,完全可以当做陶大明的坟地。
而且神不知鬼不觉,没人能猜测到是他下的手。
等村子里的人找到大明叔的尸体,说不定早烂透了,也被狼群咬烂了,根本怀疑不到他头上。
经过两年多的韬光养晦,二毛变得沉稳老练,阴狠毒辣,头脑敏捷,做事情干净利索,不择手段。
她要为媳妇挡住一切天灾**,扫平人世间的所有障碍。
因为陶姐就是他的全部,他的所有,决不能让女人再受到任何伤害。
二毛成功了,陶大明真被他给淹死了。
觉得不够,他又搬一块石头,压在了大明叔的身上,将他生生压在了池塘的底部。
这才从水里爬出来,坐岸边休息。
那个水塘不大,简单的说是个水潭,也不深,最多没到腰部。
按说根本淹不死人。
将所有的一切做完,二毛想抽根烟压压惊,可发现口袋里水淋淋的,烟已经湿透了。
他没有把烟卷丢在现场,不能留下蛛丝马迹。
休息够了,这才站起来,跟没事人一样,拄着木棍踏着夜色,又返回了村子。
陶二姐已经早他一步回到了家。
村子里的人把女人送回去,安慰了很久才离开。
等好心的邻居走光,陶姐第一件事就是下去地窖看男人。
发现二毛不见了,陶二姐吓得魂飞魄散。
她知道二毛去找她了,男人一定心急如焚。
于是,只有在红薯窖里等。
一直到黎明时分,二毛才回来,下去了红薯窖。
陶二姐一下扑过去,将男人牢牢抱在了怀里,嚎啕大哭。
二毛抚摸着她的头发,说:“媳妇儿,你受苦了……。”
陶姐抽泣一声:“二毛,俺的身子……又被陶大明糟践了。”
二毛呵呵一笑:“没事,活着就好,这就对了,被人欺负,不能反抗,就要学会享受,千万别犯傻,贞操不值钱,生命才是最可贵的。”
男人的话就像一阵暖暖的春风,一下子吹热了女人的心。
他对陶姐的**根本没在乎。
陶姐说:“二毛,你真好,真好……。”她抱上男人,再也舍不得松开了。
陶大明的尸体是半个月以后被人发现的,那时候,他已经从水底浮出了水面。
那个水塘,是仙台山野狼补充水分的地方,每天都有大量的野狼到哪儿去喝水。
尸体浮上来,几条野狼一扑而上,将他拉岸边,就是一阵抢夺。
就这样,陶大明被野狼咬烂了,不成个样子。
公家的人进去大山搜捕,最后发现了他。
那时候,他差点变成一副骷髅,没有被野狼撕咬的地方红肿发亮,被水给泡发了,恶臭难闻。
肚子被刨开,肠子也被呼呼啦啦拖出去老远。
有几根肠子还被鸟儿叼上了大树,一大群鸟儿在争相抢夺。
公家的人跟仙台山的群众差点没认出他,分辨了很久,才看清楚囚衣上的编号。
因为天气炎热,腐烂严重,根本无法收拾,也不能往回弄,所以就地火化。
所有人都觉得,陶大明是在半夜被野狼群袭击的,没有人把他的死跟死去的二毛联系到一块。
这件事二毛瞒过了全村的群众,却独独没有瞒得住陶二姐。
陶大明的骨灰被抱回来那天,陶二姐在红薯窖抱着二毛的腰问:“二毛,大明叔跟俺的藏身地点,是不是你报的信儿。”
二毛没有隐瞒,说:“是……。”
“那大明叔的死,是不是跟你有关,是你把他弄死的,对不对?”
二毛没有惊讶,也没害怕,表情平淡无奇:“是……你咋知道?”
二姐说:“那天你回来,解衣服的时候,俺看到了你被水侵泡的香烟……还有你裤腿上的泥。”
“没错,他是我弄死的。”
女人问:“为啥啊?”
二毛说:“很简单,他不死,你这辈子都不会安生,而且他该死,我只不过是替天行道,送他一程。”
“可他已经知道悔改了,你为啥不放过他?”
“因为狗改不了吃屎……只要他活着,早晚还会来骚扰你。你会为我保密的,对不对?”
陶二姐不说话了,惊讶,感激,恐惧,欢喜,也有点茫然。
她现在竟然看不透二毛了,不知道他心里想的啥。
她当然会为他保密,因为他是为了她才杀人的。
反正已经为他保密了两年,多一个秘密也无妨。
她就是心疼花儿跟顺子。
花儿跟顺子没了爹,两个孩子多可怜啊?
所以,陶姐的心里感到了愧疚。
第二天,陶二姐早早起床,帮着二毛做好饭,刷了锅碗,没有下地,反而去了一次陶大明的家。
陶大明的骨灰已经埋掉了,埋在了仙台山公用的坟场。
家里还是只有顺子跟花儿。
两个孩子正在放暑假,做作业。
陶二姐进门,将点心放桌子上,摸了花儿的头,也摸了顺子的脸。
花儿哭了,说:“嫂子,俺爹对不起你,你竟然不计前嫌,俺替爹给你赔礼道歉了。”
陶二姐说:“是俺对不起你俩,妹妹,弟,俺就是你俩的亲姐,以后上大学,找对象,姐包了。”
花儿不知道陶姐为啥这样做,只是觉得父亲的死,让女人产生了怜悯。
陶二姐临走的时候,还丢下一万块钱,给花儿和顺子零花。
她是在代替二毛赎罪。
第340章 一厢情愿
这一年的夏天,仙台山迎来了第二次大丰收。
漫山遍野的蔬菜全部成熟了,每天几十辆车往外拉。
陶寡妇跟大东的车队,还有张老板的货车,张姐的货车,浩浩荡荡,从梨花村一直排出去二里地。
大山的犄角旮旯,只要是种菜的地方,全都是摘菜砍菜的人群。
一筐筐西红柿被抬上车,一筐筐黄瓜,豆角,茄子,青椒被抬上车。
顶上,热抗王,那些早熟的白菜也全部被砍下,剥净,装进了编织袋,被抬上车。
我跟嫂子翠花忙得不行,一家一家记录数据。
这些菜都有统一的价码,从地里抬出来,立刻上账,将来要按照数量的多少,给村民分钱。
每个人都陶醉在丰收的喜悦里,热火朝天。
还有一件更为让人兴奋的事儿,那就是,梨花村一千亩桃子成熟了。山上的野果子也全部成熟。
七月的枣子,八月的犁,九月的柿子红了皮。桃子被摘下来,还有一些山民将那些野生的山果也摘下来,装上了车。
y市罐头厂的小宁早就打来电话,催要货源。
这些山果跟桃子,都要拉罐头厂去,作为原料。
那些山果跟桃子,也有统一的价码,我和嫂子给大家结算。
罐头厂是我跟嫂子翠花的,采购原料,当然是我俩出钱。
七月刚过,没进去八月,仙台山四个村子在银行的存款,又增加了千万以上。
这一年,在工厂入股的人更多,很多人排队入股,还排不上号。
杏儿,瓜妹子也忙坏了,紧着走账,蔬菜保鲜工厂没建起来,集资的钱就达到了八百万以上。不用一分钱贷款,也可以购买机器,立刻开业了。
有了钱,我跟翠花建厂的劲头就更足了。
原先,准备盖一座车间,留下一座车间的位置,五十亩地,至少有一半空闲。
现在,我跟孟哥一合计,干脆,两座车间一起建,立刻联系机器,准备安装。
目前有两个问题需要解决。
第一个问题,是今年的蔬菜要不要留下一些。
因为年底工厂就能建起来,机器也能安装好,工人也培训地差不多了,春节一过,就可以开工。
开工就需要原料,目前可是仙台山蔬菜收获的旺季,留下一些蔬菜,完全可以当做开厂的原料。
可问题是,冷库还没有建起来,这些白菜跟青椒,西红柿,放几个月,还不烂掉?
如果全部卖掉,那春天以后开厂咋办?上哪儿弄原料去?
还是嫂子翠花聪明,噗嗤一笑:“初九,咱们可以让大东二东,帮着咱们联系冷库。
仙台县城的批发市场,就修建了大型的冷库,咱可以租啊,把菜储存起来,明年开工,用车再拉回来。反正来回八十里,拉一趟,也没啥?”
我抱上翠花亲了一口,说:“嫂子,还是你聪明,没你,小叔子就愁死了。”
翠花擦擦脸,赶紧用眼瞪我:“大白天的你干啥?有人看着呢。”
情不自禁了,没控制住。
于是,我立刻告诉大东,到县城的批发市场去租冷库,那些菜卖完就卖,卖不完,全部送冷库里,储存起来。
第二个问题,就是购买机器了。
购买机器,我们这伙人都是外行,没有一个内行的。
其实,已经有好几家公司在联系我们,打算做我们的生意,答应随时安装。
他们不但承若安装,调试,免费维护,而且答应分期付款,最长可以延续六年。
不过价格要高一些,现款的话,至少可以省十七八万。
另外,谁也不知道机器的具体价格,不知道被商家榨取了多少水分。
购买机器,没有比江百岸更内行的人了,可江百岸那王八蛋离开仙台山都半年多了,也没来个信。
巧燕也懂,可巧燕被江老婆儿拉回去,早关禁闭了。
我很想打个电话问问,跟江百岸见一面。
正在这时候,江百岸的电话却主动打了过来。
他开口就说:“初九,你们仙台山的菜,不能全部卖掉,必须要留下一部分。”
我说:“百岸哥,早计划好了,我们租了一个超大的冷库,至少可以储存一千亩地的菜。”
那知道江百岸话锋一转:“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你的菜不能全卖给别人,一定要卖给我们朝阳公司一部分。
我们打算跟你们签约长期合同,每年向你们采购五百万公斤的菜。”
我吃了一惊:“你……说啥?买我们的菜,那……你老娘能同意?她不是说,这辈子不跟我做生意吗?”
江百岸说:“你别管了,这件事我做主,就这么定了。”
我尴尬一笑,说:“行!反正我的菜,在县城批发市场的冷库里,你们朝阳公司啥时候要,就通知大东二东发货,放心,价格跟其他家的一样。”
那头的江百岸抽泣一声:“初九,你真好,不计前嫌,哥没看错你。”
“对了,我想购买安装机器,跟你请教,现在有法国人的机器,德国人的机器,美国人的机器,也有咱们国产的机器,他们在y市的分公司都在跟我们联系,我不知道哪家的好。”
江百岸想了想,说:“这个……你别管了,我帮你联系,到时候你付钱就可以了。”
“行!哥,全靠你了,那你……啥时候回来,小丽姐还想着你呢。”
江百岸的声音一下子压得很低,说:“应该快了,告诉小丽,等着我……。”
我说:“等个毛!睡了我们仙台山的女人,你狗曰的拔鸟走人,又娶一新太太,还让人等?你是不是人?……跟你新媳妇亲热够了吧?你打算把小丽姐怎么样?”
江百岸说:“你急个毛!我跟新媳妇是假结婚,骗我老娘的!到现在我都没碰过她。”
我说:“胡扯,那你新媳妇能乐意?再说那么白生生的大闺女整天躺你旁边,你忍得住?少他娘的糊弄我!你还回来不回来?不回来我把小丽姐许配别人了。”
江百岸赶紧说:“千万别!我很快就会回去,我们正在办离婚手续。”
真不知道江百岸咋搞的,王八蛋,这不坑人吗?
小丽姐每天盼着他回来,都望眼欲穿了。
江百岸被老娘逼着结婚,他没办法,才和那个什么长的闺女成亲的。
当初,巧燕告诉我,江百岸的新媳妇跟他是同学。两个人联合起来,欺骗江老婆儿的。
那他新媳妇这么付出,代价太大了。
隐隐约约,我觉得新嫂子应该是爱江百岸的,要不然也不会为她这么付出。
如果这种爱一旦把男人感化,假戏真做,假结婚就成为了真结婚。
那样,江百岸就真的回不来了,小丽姐跟他的缘分,也就真的到头了。
这种关系很复杂,弄得我头疼,绕得我头晕。
本来就够忙够乱的了,王八蛋还给我找麻烦。
不管他了……。
我说:“你快点,最多等到你年底,回不来,我可没法跟小丽姐扯谎了。机器你帮我买,菜就在冷库里,啥时候拉都行,就这些。”
说完,我先把电话挂了。
搔搔脑袋,觉得江百岸有点扯淡。
现在的朝阳公司,可不是他做主,仍旧是江老婆儿。
江百岸目光长远,早就看中了仙台山的蔬菜。
可他老娘跟我结下了仇,一分钱也不让我挣。
估计这五百万公斤的蔬菜,只不过是他一厢情愿。
而且,目前的江百岸,仍旧在跟他老娘博弈。
没错,被我猜对了,江百岸真的在跟江老婆儿博弈。
他无数次劝过老娘,说:“娘,杨初九是个非常值得交往的人,豪气干云,义气冲天,跟这样的人做生意,他永远不会让你吃亏。
咱们跟他合作吧,买他的菜,比咱们从其他地方运便宜多了,而且凭借我跟他的关系,他的菜不卖给别人,也会卖给咱们。
这样,咱们就会占尽市场的先机,扼杀那些将要起来的企业,独领市场。”
江老婆儿却嗤之以鼻,呵呵一阵冷笑:“老娘绝不会跟他做生意,让他赚我的钱。我要整死他!小王八蛋!让狗咬老娘的屁股,我饶不了他!”
“娘,你咋那么固执?杨初九这人绝不简单,一旦他的工厂建起来,一定会跟咱们抢市场。这样的人只能合作,不能作对!要不然咱们会败得很惨很惨,严重的,会被他挤出蔬菜市场。”
江老婆儿说:“我不信!老娘花钱买菜,哪个菜贩子还不哭着喊着求我买?为啥要买杨初九的?办不到!!”
“可你知道不知道,那些菜贩子的菜,都是来自仙台山,他们是加过利润的!而我们从杨初九哪儿拉,是没有加过利润的。
一斤菜加一毛,五百万公斤,那可就是一百万,这仅仅是半年,一年下来,咱们就能损失两百万!只要退一步,就能省下这两百万,何乐而不为?”
江老婆儿说:“老娘财大气粗,不在乎这两百万,我宁可把钱送给那些菜贩子,也不给他!而且,我可以要别的地方菜,不要仙台山的。”
江百岸苦笑一声:“那样的话,咱们会更吃亏,因为价格更贵!”
江百岸无语了,根本无法说服老娘。
所以直到这一年的年底,江老婆儿也没有拉我一颗菜。
几年以后,她就被我打得一败涂地,最终被挤出了蔬菜市场。
第341章 劫难的征兆
可惜地很,在我没有把江老婆儿挤出蔬菜市场前,她就把自己亲生的儿子给挤出了这个家。
江百岸是在今年八月中秋左右回到仙台山的。
而这次回来,完全是因为大山里的另一场劫难。
又一场大灾难很快袭来,而且是史无前例的。
大灾难来临前,仙台山仍旧一翻欢天喜地的场面。
进去阴历八月,上半年的蔬菜就彻底卖光卖净了。
大型的拖拉机继续在山野里呼啸,开始搂秧子,耕地,准备冬季大白菜的播种。
四个村子在信用社的存款达到了一千五百万,其中还不包括开厂需要的那八百万。
另外,县城批发市场的冷库里,还储存了五百多亩的西红柿,青椒,黄瓜,茄子。
这些都是冬天开厂以后必须的原料。
我已经完成了原始资金的积累,就像一只长满羽毛的雄鹰,开始翱翔蓝天了。
就在大家敲锣打鼓,准备喜迎中秋,合家团聚的当口,灾难忽然降临了。
其实这场灾难来临前是有预兆的,只不过大家谁也没注意。
首先是天气很热,仙台山村民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炎热的秋天。
立秋以后,秋风并没有按照人们预料的那样慢慢变凉,反而吹来越来越多的热量。
热风吹在脸上火辣辣的疼,烧坏了人们的皮肤,烫坏了地里的庄稼,烤干了河里的溪水,烧红了山上的岩石……整个大地变成了一个硕大的火炉子。
接连一个礼拜,太阳刚出来地上就像下了一场火。
地面被炙热的阳光晒得烫手,地里的庄稼也开始变得焦黄苦干,全都耷拉下了穗子。
田野里被晒出一条条巨大的裂缝,好像老人死后不肯闭合的嘴巴。
半空中漂浮着一层雾蒙蒙的东西,似云非云似雾非雾,河边的杨柳无精打采,一起卷起了叶子。
家里的家禽也变得焦躁不安,嘎嘎鸣叫,在笼子里扑棱着翅膀。
家狗躲在了屋檐下,吐出红红的舌头,呼呼喘着粗气,舌尖上滴滴答答流着馋水。
骡,马,牛,羊躲在圈里,任凭人们怎么拉,也撅着屁股不肯出来。
因为天气太热,田野里再也看不到人,所有的人都躲在家里乘凉去了。
老人们也不肯缩在屋子里,而是摇着蒲扇坐在大树底下乘凉,大家都在谈论着这个异乎寻常的秋天。
晚上,那些不三不四的事儿,男人跟女人也懒得做了,因为大家抱在一起,还没有鼓捣呢,就黏糊糊一身汗,又腻又滑非常难受。
天气的闷热严重影响了人们的情趣。
秋老虎肆意横行,村子里中暑的人越来越多,很多人刚刚走出屋子就一步跌倒,然后不省人事,无论怎么叫也睁不开眼。
孩子们昼夜啼哭,身上生起了一个个毒疮。
那毒疮又麻又痒,在身体的各处蔓延,大山的上空彻夜都是大人无奈的叹息声和孩子们的嚎哭声。
我在家开的那个简易的医馆人满为患,看病的人排出一条条长龙,早就忙不过来了。
还好香菱没有开学,暑假没过完,媳妇跟嫂子翠花也卷起袖子,帮着我打下手。
我爹杨前进也跑前跑后忙活,进城采购药材。
这段时间,大部分的菜已经搂秧子了,正是山里人最闲暇的时候。
去工厂的路上,我发现了很多奇异的现象。
没有收割的庄稼地里出现了许许多多的鼓包,有大有小,小的像脸盆,大的像坟堆。
一块块山石鼓了起来,形状如倒扣的铁锅,把即将成熟的谷子和高粱都挤得倒伏了。
甚至听到四周断续出现了咯吱咯吱的断裂声,仿佛一群孤魂野鬼在尖叫。
还看到一群大大小小的老鼠在搬家。大老鼠叼着小老鼠疯狂乱窜,狂乱不堪。
水塘里的鱼纷纷跃出水面,跳来跳去无处藏身。
有的鱼飞身扑向了岸边的石壁,把脑袋都撞裂了,成群结队的死鱼漂浮在池塘的水面上,一波一波涌起,腥臭扑鼻。
上去半山坡,回头再看村子,四个村子笼罩上一片异常的金光,亮得耀眼,仿佛琼楼玉宇一般,非常的壮观。
耳朵边隐隐有一种轰隆隆的雷鸣声,如重车行驶、大风鼓荡。
山里的狐狸,黄鼠狼,还有兔子,成群结队狂跑乱窜,好像身后追逐着一只巨大恐怖的猛兽在疲于奔命。
新开的工厂里,孟哥正在哪儿开搅拌机,他挥汗如雨,后背上已经被太阳晒出了一个个闪亮的水泡。
工地上中暑的人也越来越多,旷工的更是不计其数,五十多人的队伍几天的时间不到,就减员了一多半。
所以我立刻命令,马上停工,等天气凉快了再干,上去把工厂的电源给掐了。
孟哥还不服气,问:“咋了?”
我说:“这么热的天咋干活?你想拿人命开玩笑啊?马上停住,让所有人下山,秋后再上山也不迟。”
孟哥也感到了无奈,整个仙台山都被太阳烤红了,根本不能再修下去了,还是人命要紧啊。
建斌也光着脊梁走了过来,对孟哥苦苦的哀求:“哥,真的不能再干了,你看大家都热成啥了?”
孟哥瞅瞅被烈日晒得焦黄的工地,又看了看旁边无精打采的人群,他终于叹了口气,大手一挥说:“留下三个人看工地,剩下的全部回家,等着天气降温以后,咱们再上山不迟。”
一声命令刚下,所有的人跟得到特赦一样,呼啦跑了个精光,跟躲避鬼子飞机轰炸一样。
孟哥这段时间累坏了,人瘦了好几斤,他的脸色越来越黑,手上跟身上都是伤痕累累。
发现我这么固执,他摘掉汗巾擦擦汗,也回家了。
从工地返回家,香菱就热情地扑过来,又是帮我打扇,又是端绿豆汤。
趁着太阳刚落山,酷热不是那么肆孽,我赶紧挑起扁担,到打麦场的井里去打水。
平时这口井的水位很高,只有三四米深,一根扁担就可以把水打上来。
可我挑着水桶赶到的时候,那口水井的水位却一下子低到了极限,一眼看不到底。
搅动辘轳,两根绳子下去,水桶还没有够着水面。
本帅哥就很纳闷,于是回家,又拿两条绳子过来,想把绳子接下去。
哪知道走到水井的前面,奇怪的事情发生了,井里却发出咕嘟咕嘟的响声,跟老牛喘气一样。
没明白咋回事哩,忽然,井里的水跟滚开一样,从下面一下子涌了上来,猛地就漫过井台,哗哗的往外冒。
整个打麦场都差点被井水淹没。
而且那些水一点也不清澈,反而浑浊无比,水里还有一股子异味,根本不能饮用。
这忽如其来的转变把哥们吓得不轻,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奇怪的事儿。
没办法,只能把水挑回去,慢慢沉淀以后再吃。
还有更奇怪的,我挑着水桶回家的时候,家里的那两只大白鹅跟在后头,一个劲地嘎嘎鸣叫,还用嘴巴啄我的衣服,根本不让我回家。
老子怒了,一脚把它们踢出去老远,两只大白鹅被踢得凌空乱飞。
进门把水挑进水缸里,香菱过来瞅瞅,一皱眉头:“当家的,为啥今天的水这么浑?还这么臭?”
我说:“不知道?可能天气热吧。”
香菱是爱干净的,每天晚上睡觉前必须洗澡,不洗澡睡不着。要不然身上会有异味,抱在怀里不舒服。
她也顾不得水是不是浑浊了,等到爹娘屋子里的灯熄灭,把浴盆搬屋子里,哗哗开始洗澡。
很快洗干净,身子来不及擦干,就出溜进了我的被窝,抱上了我的身子。
现在天气异乎寻常地热,根本没必要穿衣服睡觉,两口子更不必,都是一条布丝也不沾。
我也刚冲过凉,身上凉飕飕的,可跟香菱刚刚抱上,汗水就狂涌出来。
媳妇的白房子上,肚子上都是水漉漉的,两腿上也水漉漉的。
我说:“热死了,今天就算了。”
香菱说:“不嘛,不嘛,你已经三天没有碰过俺了,俺想要孩子,播一粒种子进俺的肚子吧……。”
香菱一边说,一边亲我的嘴巴,脸蛋在我的两腮磨来磨去。一只小手也不安稳,在我的身上不住划拉。
被他这么一撩,哥们有点小激动。
下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于是就跟媳妇抱一起,尽情地鼓捣起来。
刚刚鼓捣一半,出事儿了。
一阵凄厉的惨叫从仙台山上传来:“嗷嗷嗷……”
一耳朵就听出是仙台山上的野狼在吼,先是第一声,接下来是第二声,第三声……越来越多的狼嚎声在仙台山上响起,
紧接着,村子里的狗也跟着尖叫起来,“汪汪汪,汪汪……!”
狗叫声越来越密集,全村的狗都不安稳起来。
表现最不安稳的就是家里的狼崽辛巴。
辛巴好像预感到了什么,浑身的鬃毛立刻炸起,焦躁不安,在院子里撒开四蹄,拼了命地奔跑。
地上的尘土被挠起一片,它咣当撞向了屋子的门。
我抱着香菱香酥玉软的身子,忙得正欢,咣当一声大响,把哥们吓得差点一泄如注。
香菱也吓一哆嗦,问:“初九,辛巴咋了?”
我说:“不知道,会不会是饿了?”
香菱说:“不会吧,晚饭的时候才刚刚喂过。”
“那是怎么回事?不管了,天大地大,没有咱们造人的任务大,咱俩继续……。”
我猛地抱上香菱,再次贴向了女人的身子……
哪知道这时候,辛巴后退一步,身子一纵,咣当,又飞向了房门,房门剧烈晃荡起来,整个屋子也跟着乱颤。
第342章 触目惊心(1)
我恨不得把这条狼阉了,大骂一声:“滚,给我老实点!”
辛巴在外面扯着嗓子吼:“汪汪汪,嗷嗷嗷!”声音恐怖之极。
狼崽很少这么焦躁不安,一定是村子里有事,难道谁家着火了?
我穿上衣服,赶紧拉开门闩冲出屋子。
向着四周瞅了瞅,屁事都没有,除了狼嚎声跟狗叫声,连声虫鸣也没有。
猪圈里的猪和架子上的鸡,一个劲的直扑棱。
正在这时候,辛巴一个飞身进了屋子,嗖的扑向了土炕,一口叼在了香菱手臂上,摇着尾巴往下拖。
香菱没穿衣服,屋子里黑洞洞的,女人吓得一声尖叫:“初九,辛巴咬人!揍它!”
辛巴是野狼,可一般不袭击自己主人,它没用尖利的狼牙撕咬香菱,只是向外拉她。
狼的举动把我弄得迷惑不解……也气得不行,抬腿一脚,冲辛巴踹了过去,狼崽受到崔然一击,吱吱尖叫着跑远了。
我提上裤子,抓起一根木棍就追,香菱也穿上了衣服,跟我后面冲出家门。
两人追一条狼,一直将辛巴追上大街。那东西三转两转,竟然不见了踪影。
北屋里,我爹娘也被惊醒,二老不知道外面咋了,为啥那么吵嚷?还以为我跟香菱两口子打架,赶紧开门查看。
就在这时,忽然,一阵滚滚的惊雷从南天边响起,天崩地裂一般,整个大地开始颤抖。
紧接着,村子里的大树剧烈摇晃起来,树叶被晃得丝丝拉拉乱响,旁边的墙头,屋子,一个劲地跟着震动。
从远处传来一阵轰隆隆的耳鸣声,像火车在急促行持,像海啸在掀起波涛,像大厦在轰然倒塌,像群狮在齐声吼叫,轰鸣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震耳欲聋。
大地骤然摇晃起来,好像要把天地颠倒过来一样。整个村庄都在这场无法抵御的大摇晃里颤抖。
霎时间鸡鸣狗叫声,墙壁房屋倒塌声,以及妇女儿童的哭叫声,搅合在一起,此起彼落,连成一片,喧嚣的好似开了锅的水。
我老娘没站稳,一下子倒在了爹的身上,抱住了爹的脖子,我爹同样一个趔趄,抱了院子里的那颗老椿树。
我爹老子满面惊恐之色,立刻明白发生了啥事儿,脑袋里轰隆一声,竭嘶底里呐喊起来:“不好了!地动了!地动了……”
当我从迷茫中惊醒,立刻明白这些天村子里的异像是什么了,也明白了辛巴焦躁不安的原因。
因为这所有的一切全都预兆着大灾难的来临,一场铺天盖地的大地震,重创了整座仙台山……。
大地震来临之前,人是感觉不到的,但是动物感觉得到。村子里的狗,仙台山的野狼,它们也感觉得到。
刚才辛巴那么用力撞门,并且奋力把香菱拉出屋子,就是在告诉主人……注意危险,地震来了……。
当我明白这一切的时候,已经太晚了,大街上的围墙开始纷纷倒塌,村子里屋顶上瓦片也开始纷纷掉落。
所有的东西都是东倒西歪,树干被扭曲,墙壁开始裂缝,不远处的山体开始滑坡……整个大地仿佛被一场猛烈而来的大风在袭击。
地震的冲击波滚滚而来,它们嚎叫着,呐喊着,发出惊天动地的声音,仿佛一台马力巨大的火车从村子里飞驰而过“呜!”
香菱吓坏了,根本不知道咋回事,跌跌撞撞扑向了我,猛地扎进了我怀里:“初九,咋了?这是咋了啊?”
我感到了从来没有过的惊慌跟失措,冷汗顺着额头鬓角哗哗流下。
嘴唇开始哆嗦:“不好,地震了,是地震了,地震了!大家快逃命啊,地震来了!”我也扯着嗓子开始狂吼。
很多人都在睡梦里,有在蚊帐里的,有在屋顶上的,有在村外的石头上乘凉的。
扯嗓子一喊,大家都明白了,死神在无声无息中已经悄悄降临……。
一时间,屋子里的人猛然惊醒,明白过来,顾不得穿衣服,拉起老婆孩子就向屋子的外面跑。
男人拖着女人,女人拖着孩子,老人裹着年轻人,年轻人搀扶着老人。
村里的人向外跑,村外的人向着村子里跑,大家全都惊慌失措,完全迷失方向。
所有的人都是浑然不顾,就像没头的苍蝇一样四处乱撞。
跑出来的人,就在村子里来回乱窜,寻找地方躲藏,跑不出来的,就被倒塌的房屋砸中。
有的被砸倒,瞬间被活埋,有的刚刚走出屋子,就被屋顶上掉下来的砖头瓦块砸中脑壳,鲜血横流……。
有的人刚刚走出屋子,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上到了房顶上,又从房顶上摔下来,紧接着被倒塌的房屋砸中,张牙舞爪四肢乱踢腾,发出一阵阵呼救的惨叫……。
一时间,呼儿唤女声不绝于耳,房屋的倒塌声不绝于耳,呼叫救命声不绝于耳……。
整个大地就像一场骤风在强烈扫荡,扫到哪儿,哪儿就是一片狼藉。
它们卷走了房屋,卷走了大树,卷走了家禽,卷走了属于仙台山村民的一切。
很多房子被瞬间夷为平地,碎砖乱瓦来回飞溅,村里的大树左右的摇摆,树冠拍打在地上啪啪作响。
仙台山遭到了有史以来再一次毁灭性的的重创,没有人预感到大地震的来临,全都在这场天灾里强烈呼叫,剧烈颤抖。
我抱着香菱傻眼了,冲向村口的那颗老槐树,猛地抱上不敢动弹。
香菱在我的怀里发出嗷嗷大叫,女人的十根手指死死攥着我的手臂,把我的肩膀都抓出了血。
意识到危险的来临,一切都太晚了。
香菱再次打个冷战:“初九!孩子!咱们的孩子,小天翼还在屋子里呢!还有咱爹,咱娘!救人啊!”
女人说完,一下子撒开我,不顾生死,拼命地往回跑。
我吓一跳,也转身跟着她往回跑,一边跑一边喊:“爹!娘!嫂子!快起来啊,逃命啊!”
根本不知道怎么跑回家的,趔趔趄趄,摇摇晃晃。
香菱冲进家门,第一件事就是冲进北屋,抢救孩子。
可狼崽辛巴还有我爹娘比她的动作更快,已经扎进屋子,黑灯瞎火去摸孩子。
辛巴的眼睛好使,首先瞅到了小主人,一口将天翼叼在嘴巴里,拖上就走。
香菱没有扑进屋门,爹娘还有辛巴就跟她撞个满怀,狼崽和儿子一起被香菱抱上了。
香菱哇哇啼哭:“天翼,心肝肝啊,受伤没有,娘瞅瞅……!”
小天翼吓坏了,孩子同样不知道发生了啥事儿,一个劲地哭。
我赶紧扑过来,拖上一家人就走,大家一起抱上了那颗老椿树。
地震还在继续,整个村庄也仿佛航行在大海里的一叶孤舟,被惊涛骇浪弄得颠簸不已,所有的挣扎都是无济于事,
此刻的辛巴也吓得浑身哆嗦,颤抖不已,缩在天翼的怀里吱吱乱叫,如临大敌。
这时候,娘又喊一声:“翠花!你嫂子,初九,快救你嫂子啊!”
我机灵灵打个冷战,一下子明白过来,这才冲嫂子的房间瞅一眼。
嫂子已经出不来了,我听到了她惊恐的嘶嚎。
其实翠花早就醒了,只是她出不来屋子。
刚才,轰隆隆的震动声传来,嫂子的房间顷刻间桌案摇摆、橱柜翻倒,屋梁椽柱发出咔吧咔吧折断的声音。
她猛的坐了起来,惊恐地望着头上的屋顶。
她觉得这个世界像是一下子被抽去了所有的声音,只剩下耳中的嗡鸣。
根本不知道发生了啥事儿,想从土炕上趴下来。
猛地一抖,身体就被甩到了墙角,好像是有人狠狠推了她一把,撞得她眼冒金星胸口一阵一阵发闷。
这个时候,她看到门框突然变了形,扯成了一个不规则的四边形,墙上的砖削和屋顶上的尘土哗啦哗啦往下掉。
翠花瞪大了干涸的双眼,在这片黑暗中呆愣,头皮酥麻。
她挣扎着想爬起来,站了几次却没有成功,心里咯噔一下,惊惧和慌乱立刻从心头升起。
紧接着,又一阵轰隆隆,这声音由远至近,当传到翠花头顶的时候,“轰”地一声,整个房间粉尘弥漫。
一根主梁终于承受不住这剧烈的摇晃坍塌下来,腾起一片灰尘。
房顶上瓦块倾下,猛烈压在了她的胸口上。
她感到喘不过气来,声音渐渐消失过后,空气变得更加浑浊,她想咳嗽,但压在胸口的瓦砾让她呼吸困难。
同时,也感到被什么东西砸在了小腿上,一阵刺骨的疼痛差点让她晕厥过去。
翠花觉得自己完了,挤在墙角的夹缝里动弹不得。
门在摇晃,墙也在摇晃,天地仿佛被装在一个硕大的铁锅里,被一只大手无情地翻来翻去,头晕目眩。
一种急切的求生**迫使她大声呼救:“初九,快来救救俺啊!”
我吓蒙了,头上的冷汗再次冒了出来。
一个成年人机敏和理智提醒自己不要慌张,要沉着冷静。
顾不得多想,上去就撞门,哪知道西屋门却关得死死的,撞了几下竟然没有开。
我也急切地大喊:“嫂子!出来啊!地震了!”
我家的房子盖得非常结实,四周有立柱,上面是浇筑的水泥顶,这样的房子是抗震的。
当初有钱了,所以房子建造得特别结实。
可嫂子居住的那间小屋,依然是木头梁檩,这样的屋子冬暖夏凉,翠花喜欢住。
我看到了主梁落地,害怕嫂子砸死在里面。
整个人都疯了,心也碎了,眼泪流了下来,一脚一脚踹门。
可门从里面深深锁死,就是打不开。
第343章 触目惊心(2)
“嫂子!出来啊!门打开啊!”我喊得嗓子都哑了。
翠花终于从昏迷中悠悠转醒,女人一只手费力地伸向了门栓。
试了几次,门闩根本拉不开。
我在外面就要崩溃了,站立不稳感到天旋地转,再不想办法打开门,嫂子非死里面不可。
用力扶了颤抖的墙壁,眼睛忽然一亮,看到了一旁的窗户。
刚才被慌乱冲昏了头脑,根本就没想到可以从窗户进去。
“嫂子!你等着,别怕啊!我救你出来!”话未落声我就扑向了窗户。
窗台太高,一下子没上去。于是后退两步,一个飞身砸了过去。
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身体将窗棂撞得爆裂了,好比一条跃过龙门的鲤鱼,整个人也扑进了屋子。
屋子里尘烟弥漫,终于瞅到了翠花,瞬间将她抱在了怀里。
我想把嫂子拉出来,可翠花一声惨叫:“哎呀,俺的腿,被压上了。”
用手摸了摸,摸到了那根主梁,想将那根主梁搬开,可上面压了很多瓦块,根本搬不动。
这个时候,地震更猛烈了,站都站不稳,哪儿又有力气?
嫂子说:“初九,快走!不然咱俩全都会砸死的!”
我哪里肯走,死就死了,大不了死一块。
就在我连踢带踹,准备将大梁移开的时候。大地猛然颤抖一下,好像顷刻间被颠倒了过来。
房子最终没有经受得住剧烈的摇晃,像一片在风雨中飘摇的树叶,哗的一声倒塌了。
房顶上另外几根梁檩同一时间扑了下来,发出了沉闷的巨响。
我奋然不顾,第一时间将翠花扑在了身下。
那些瓦块跟木头几乎全部砸在了我的后背上。
眼前一蒙,嗓子眼一甜,差点喷出一口老血,啥也不知道了。
迷茫中,我听到了嫂子的呼喊:“初九!初九啊!”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嫂子的欢笑和婀娜的身影一股脑映现在脑海里。
听到她的呼喊,知道她没事,我笑了……。
“俺滴儿啊!”
“初九!”
“爹”
我听到了爹娘的呼叫,香菱的呼叫,还有小天翼的呼叫。
剩余的一家四口,是一瞬间扑过来的,四周净是高高的碎砖乱瓦和散落的石头,那里还有我跟翠花的身影?
爹娘,香菱,还有天翼疯了一样扑过来,拼命地挖,拼命地刨。一边刨一边流泪,哭泣着,尖叫着,手脚不停。
我跟翠花的身影一点点显露出来。
反正我是晕了,就像被爹老子挖出来一个山药蛋。
不知道爹娘跟香菱是咋着把我给拉出来的,拉到了老槐树的底下。
其实也没晕多久,也就几分钟。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跟一家人在一块了。
活动一下手臂,没事儿。转动一下脖子,跟轴承一样灵活。
原来,那些石块只是拍在了我的后背上,没有砸中脑袋。
那根主梁砸中了翠花的腿,可也救了我一命。
大部分的石块跟砖头,都被那根主梁抵挡了,爹是从一侧挖个洞,将我跟翠花拉出来的。
醒过来第一件事儿就是抱上了翠花:“嫂子,你咋了?咋了啊?”
娘说:“翠花的腿受伤了……。”
“啊?要不要紧?”赶紧帮她查看,黑灯瞎火的,啥也看不清。
摸了摸翠花受伤的地方,她的腿没断,骨头没事儿,就是有点肿,软组织被挫伤了而已。虚惊一场,
可翠花痛得呲牙咧嘴,当着香菱的面抱了我的腰:“初九!痛,痛啊……。”
“别怕,别怕,我在呢,在呢。”我也抱着她的脑袋,安慰她。
香菱不知道啥时候扑过来的,一边一个,两个女人全跟我抱紧了。
儿子小天翼也过来凑热闹,跟我们抱在了一块儿。
大地震仍旧在继续,四周黑兮兮的,人影不断晃动,连滚带爬,哭爹叫娘。
看着村子里一座座房屋在倒塌,一片片围墙被夷为平地,一群群人倒下就再也爬不起来,我的心刀子割一样的难受。
想跑过去救他们,可是脚步根本迈不开,刚刚松开那颗老树,就跟香菱翠花一起摔倒在地上。
人好像不是站在地面上,而是站在波涛汹涌的浪尖上。
天旋地摇,整个大地仿佛一只巨大的魔爪,要把所有的人拉进地狱……。
我的精神从来没有这么高度紧张过,也没有这么恐惧过,感到了害怕,不安,甚至嗅探到了死亡的味道……
经过这场大地震,不知道村子里会损失多少人?多少人被摔死,活埋,或者被撞得四分五裂。
不知道仙台山人做了哪门子孽,老天要惩罚他们,人类的智慧在大自然的摧枯拉朽面前变得一无是处。
一分钟过去了,两分钟过去了,究竟过了多长时间,已经搞不清了,对时间完全失去概念。
村子里的房屋倒得差不多了,四周的人跑得跑逃得逃,根本不知道到哪儿去了。
几分钟的时间不到,很多人已经是阴阳相隔,隔世为人。
大地继续在颤抖,村子继续在晃荡,声音时大时小,抖动时猛时缓。我们仿佛是等待了一年,也仿佛是等待了一辈子,终于盼来了天明。
眼瞅着天光大亮,我挣扎着爬了起来,告诉香菱:“照顾爹娘!照顾嫂子,我出去了!”
香菱问:“初九,你去干啥?”
我说:“救人!!”说话完毕,猛地冲下了坡坡。
我可是梨花村的村长,也是村子里的小中医,救死扶伤是我的职责,知道自己有的忙活了。
我爹也松开手,马不停蹄,立刻拨拉开碎石乱砖,找出了家里的医药箱子,跟着我的身影同样冲出了家门。
来到大街上一瞅,眼泪刷地流了出来。
村子里的房子无一幸免,几乎全部落地。
仅剩的几间比较牢固的也南北改换了方向。
有的房子深深陷进了地底下,像被地壳吞没了一层,凭空矮了一截。
有的门垛倒了,斜倚在围墙上,仿佛被一双巨手扭断。
山下的道路变得弯弯曲曲,有的被拉直了。很多树木东倒西歪,在大地震的那一瞬间,好像在竭力躲开,可最终还是被扯了回来。
曾经的梨花村,桃花村,杏花村,野菜沟,好像一晚的时间被抹去了。
大地震任意肆孽,踏平了街巷,折断了桥梁,掐灭了烟囱,一场大自然的恶作剧让仙台山面目全非。
池塘的水倒灌上了岸,很多鱼儿在岸边扑腾,垂死挣扎。
那口养育了大山上千人的水井一夜之间塌陷了,不能再打水了。
不远处的山裂开了一条大缝,好像是被人从中间劈了一刀,山体的一侧,赫然出现了一个深洞,一眼看不到底,里面阴风阵阵,仿佛直通阴曹地府……。
这场前所未有的大地震,就像数百枚***在深深的地壳中猛然爆炸!
电光闪闪,惊雷震荡;狂风呼啸,强烈摇撼。
仙台山,终于耷拉下它高傲的头颅,昏迷不醒,一蹶不振。
晨光中,儿童的惨叫声和妇女的嚎哭声震耳欲聋,让人心碎。
大部分的人都逃出村子,躲在了空旷的地带,老人,孩子,妇女,男人,穿衣服的,没穿衣服的。
颤抖刚刚停息,他们就哭喊着跑回家门,大声叫喊着亲人的名字,用手拨开一块块砖头和石头,将亲人血肉模糊的尸体拉出来,抱在怀里嚎啕大哭。
绝大多数人都是从被窝里逃出来的,衣服根本来不及穿。
男人光着脊梁,孩子挺着小公鸡,妇女们也挺着白花花的美美。谁也不觉得羞耻,谁也没觉得尴尬。
冲下家里的圪梁梁,我瞅到了孟哥。
孟哥同样光着脊梁,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他变得不再沉稳老练,满面惊慌失色,一下抓了我的手臂:“初九!咋办,咋办啊?”
我说:“还能咋办?救人,救人啊!”
孟哥毫不犹豫跳上了土坡,就像一个即将出征的威武将军,大手一挥:“仙台山的父老乡亲,大灾难来了,我们不能看着自己的亲人跟邻居被活埋。
现在听我的命令,男人和女人,全部抄起你们手里的工具,把自己的丈夫,妻子,父母,儿女,兄弟姐妹和所有的亲人从土堆里刨出来。大家跟我来啊!”
他振臂一挥就冲了下去,后面的人就像被打了兴奋剂,跟着冲下了土坡,一时间漫山遍野都是人,号子声和呐喊声响彻一片。
天色刚亮,人们还没有从死亡的恐惧中摆脱出来,一场大营救就开始了。
梨花村的损失还不严重,因为村民有钱,房子比较结实,大多是钢筋混凝土。
其他四个村子就不行了,新房还没来得及盖,到处土坯房,茅草顶,屋顶上的梁檩一点也不结实,风一晃就散架了,
很多家的房子都是祖上留下来的,石头垒砌,要嘛不倒,倒了以后想逃出来比登天还难。
巨大的石头不是把人砸成肉饼就是将人拦腰斩断,被压得四分五裂。
我第一个跑向的是茂源叔家。
因为茂源叔是我老丈人,红霞死了,二老就是我的亲爹娘。
跌跌撞撞跑过去,眼前的一切让我惊得目瞪口呆。
茂源叔家是老房子,里生外熟的土坯房,没有逃脱大地震的猛烈袭击,墙头歪歪扭扭,屋顶已经落下,六根槐木檩条横七竖八,院子里尘土飞扬,看样子刚刚倒塌没多久。
茂源叔灰头土脸在院子里抱着老伴,嚎啕大哭。
瞅得清清楚楚,茂源婶子死了。
一根主梁砸在了她的脑袋上,她**迸裂,半个头颅被砸成了一块烂西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