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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断欲     野山的呼唤txt下载     野山的呼唤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5章 女大十八变

    最不能忍受的是第四种版本。有人说我意外获得了一本神书,那本神书是仙台山山神留下的,机缘巧合下被我杨初九得到。

    得到神书的杨初九偷偷在修仙,那本书滋阴补阳,可以让男人身体的某部分功能十分强悍。

    勾搭孙桂兰,挑逗翠花,都成为了我意外修炼,功能强悍的铁证。

    你说我他么冤不冤,老子还是处男好不好?

    真是人言可畏,反正众说纷纭,不置一词。

    山里人就是闲得蛋疼,没事就喜欢乱嚼舌根子。

    爹跟娘为了顾忌我的名声,不得不赶紧为儿子找个媳妇。以死相逼,就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了。

    发现我答应了,娘说:“好,你现在立刻进屋换衣服,穿上你哥哥的新郎装,打扮得体面一点,一会儿香菱就来。”

    娘说完拍拍尘土站了起来,竟然一点事儿也没有了,该刷锅刷锅,该刷碗刷碗。眼泪也没见掉一滴。

    翠花拉拉我的衣袖道:“初九,咱走吧,嫂子帮你换衣服。”

    无奈,只好跟着翠花走进了屋子。

    翠花打开衣柜,将哥哥当初结婚的新郎装拿了出来。

    那是一件中山服,四个口袋的那种。笔直修正,干干净净。

    自从结婚以后,哥哥一直没舍得穿,他说这件衣服太珍贵,打算留给我结婚的时候用。

    现在要相亲,这衣服正合适。

    翠花将衣服帮我穿在身上,一颗一颗慢慢系扣子,眼圈红红的。

    女人的眼睛里有一种不舍,一种乞怜,好像要把我最英俊的时刻在脑海里多留一刻,再多留一刻……。

    不知道为啥,我无法忍耐,一下抓住了翠花的手。

    翠花哆嗦了一下,慢慢将我的手推开了,把扣子全部系好。

    整了整衣服领子,她说:“初九,一会儿香菱来,你要笑,不能哭丧着脸,相亲啼哭可不好哩。”

    我说:“知道,嫂,我可以应付得来。”

    相亲就是个形式,都是一个村的,住得还那么近,低头不见抬头见,根本没必要。

    谁身上几根毛都查得清清楚楚,相亲个鸡毛啊?

    其实香菱也没啥可怕的,就是个小姑娘,刚满十八岁。她是赵二哥的亲妹子。

    怪不得刚才在地里赵二那小子盛气凌人,一副大舅哥的模样,原来早知道他妹子今晚跟我相亲。

    去你奶奶的腿,老子不娶媳妇,也不会让你占便宜。

    香菱长大了,出落成了一个水灵灵的大姑娘。

    她皮肤白皙,身条秀丽,一张圆圆的脸蛋,那眼睛好像会说话,眨巴两下,能把梨花村半道街的男人给勾趴下,是仙台山继往开来的村花。

    在我的脑海里,香菱就是个永远长不大的小姑娘。花猫脸,两条鼻涕跟毛毛虫一样,挂在嘴唇上,脑袋上两只羊角辫子高高翘起。

    她穿一件画格子小袄,整天跟我屁股后头,特别的烦人。

    她比我小一岁,当然也在我下一年级。

    那时候每天上学,身上背着一个碎布组合起来的花书包。这边牵着我的手,那边牵着翠花的手。

    从一年级到五年级,我,翠花,香菱,还有二毛跟狗蛋,可是最好的朋友。再后来因为家里穷,女孩六年级没上就缀学了。

    大家都把香菱当妹子看。

    现在忽然跟她相亲,成为我媳妇,这么熟……怎么好意思下手啊?

    衣服换好,我坐在了屋里的椅子上,开始抽烟。一根接一根,舌头都麻木了,香菱也没来。

    翠花一声不吭,在屋子里默默收拾,地扫得一尘不染,八仙桌子也擦得油光闪亮。还端来两暖壶水。

    嫂子不知道磨蹭个啥,估计看我相亲,心里不是个滋味。

    晚上十点,门外才传出李媒婆的笑声,娘忽然说:“来了?呀,香菱今晚真漂亮。”

    香菱一点也不害羞,甜甜喊了一声:“婶儿,”然后跟燕子一样,嗖地滑进了屋子。

    还没明白咋回事,女孩子就扑了过来,抱上了我的脖子:“初九哥,咱俩要相亲了,相亲真好……。”

    首先冲进鼻孔的,是女孩一身的香气,她跟翠花一样,都有一股天然的梨花香。

    梨花村盛产梨子,每年的春天漫山遍野一片雪白。姑娘们受到熏染,身上全都有那种淡淡的体香。

    我吓一跳,赶紧拨开她的手:“你干啥?矜持点,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

    香菱一听抿嘴笑了:“噗嗤……又不是不认识,干嘛要拘谨?”

    “你是大姑娘好不好?大姑娘都要矜持,先坐下。”

    香菱很乖,果然规规矩矩坐在了我对面。

    “你喝水不?”

    “不渴。”

    “抽烟不抽烟?”

    “不会!”

    “那……吃颗大枣,很甜的。”

    “不吃。”

    香菱的眼睛仿佛两根肉钩子,钩在我的身上,勾得本帅哥浑身又痒又痛。

    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平时没注意,今天第一次发现她果然长大了。

    一个姑娘,长大最明显的标志,就是前胸鼓了起来……大,果然很大。

    她今天穿一件画格子衬衫,干干净净。脸也洗了,小时候的鼻涕虫不见了。下面是条绒裤子,再就是一双千层底的花布鞋。

    头顶上的羊角辫子还在,不过辫子长了,甩在脑后,打着蝴蝶结,溜光水滑。

    她还知道害羞呢,脸蛋也红了,两只手不自然地搓着衣襟,身体晃啊晃,胸前的两个小白兔跟着左右荡漾。

    弄得我脑袋跟安了轴承一样,也来回乱摆。

    别怪哥们龌龊,这是男人的天性。

    一百个男人看姑娘,估计九十九个首先看得是女孩子的胸,其次才看身段跟脸蛋。

    剩下一个近视眼,也会把女人的脑袋当做胸。

    天下的男人都这么龌龊,自然也不差我一个。

    我说:“香菱,你别晃行不行?弄得我直眼晕。”

    香菱说:“初九哥,人家……紧张。”

    “你紧张个啥啊?小时候来俺家,比在你家的时间都多,没少跟我抢东西吃。你还知道害羞?”

    香菱说:“咋不知道,现在不一样了,从前你是俺邻居大哥,现在要做夫妻哩。”

    “那你知道做夫妻意味着啥吗?”

    香菱脱口而出:“知道,就是两口子一块睡觉,然后……生孩子。”

    卧槽!原来她啥都知道……我惊得差点将嘴巴里的茶水喷个桃花满天飞。茶杯也几乎掉地上。

    “香菱,其实……做夫妻不单单是一块睡觉那么简单,这里面还有别的事儿……奥妙无穷啊。”

    不知道咋跟她解释,害怕教坏小姑娘。

    香菱说:“初九哥,你别说了,俺啥都知道,夫妻就是一块搭伙过日子,活着睡在一条炕上,死了埋在同一口棺材里,那是千百年修来的缘分。

    两口子必须一起患难,生同床死同穴,手牵手一辈子不离不弃,别管是生病,贫穷,灾难,都要在一块,谁也不能嫌弃谁……。”

    我瞪大了眼,嘴巴张开久久合拢不上。

    想不到这番话是从一个山野姑娘的口里说出来的。小小年纪,竟然这么有哲理。

    “这么说……你同意了?”

    香菱说:“当然,初九哥,俺稀罕你很久了,小时候就稀罕,你也稀罕俺吧,咱俩立刻做夫妻吧……。”

    女孩子过来想拉我的手,吓得我赶紧避开。

    起初就是想敷衍我娘,没打算答应这门亲事。

    但自己又不好说出口,最好有香菱亲口驳回。

    哪知道香菱想也没想就答应了,这该咋办?

    “别,香菱别,我娘在外面看着呢……。”

    香菱跟膏药一样,还粘了过来:“怕啥?他们就是要咱俩做夫妻,夫妻哪有不牵手的?还亲嘴呢。”

    女孩子说着,一口啄了过来,恶狠狠咬在了我的脸颊上。

    这一口跟猫头鹰差不多,差点叼走我脸上的一块肉。

    立刻,脸颊上出现了两排牙印,不是很痛。

    “你……?”

    刚要发火,香菱又跟燕子一样,从我的怀里扑棱飞走了。

    她格格笑了起来:“初九哥,那事情就这么定了,俺这就回家准备,等着你用八抬花轿娶俺过门,快点啊……人家都等不及了。”

    话没说完,女孩子的身影消失在门外,捂着脸跑出了家门。

    把门外的李媒婆跟我娘闷得不行。搞不清楚这亲事到底成没成?

    不一会儿的功夫,娘跟翠花进了屋子。娘问:“初九,跟香菱谈得咋样?顺利不?”

    我说:“不知道。”

    “啥?你竟然不知道?人家可亲你了,我跟你嫂子都瞅到了。”

    我没好气地说:“瞅到了你还问?”

    不是哥们装逼,关键香菱这么主动,弄得我挺不好意思,有点害怕。

    平时把她当妹子看,忽然要成为夫妻,钻同一条棉被,以后咋相处啊?

    在我的脑海里,夫妻要的就是那种朦胧感,谁也不了解谁,晕晕乎乎最好。

    因为那样比较神秘,刺激,新鲜,过日子才有意思。

    谁身上几根毛都查得清清楚楚,跟左手摸右手差不多,那多没劲啊?

    娘问:“那你到底同意还是不同意?”

    我怒道:“坚决不行!”

    “为啥啊?”

    “因为我不喜欢她,香菱太小了。我也太小,俺俩都不到结婚的年龄。”

    忽然,门外一个浑厚的声音传来:“不答应也由不得你,这件事我做主了,年底跟香菱成亲!”

    爹不知道啥时候站在了门外,脸色很阴沉。

    “爹,我不会娶香菱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爹一下举起了烟锅子,怒道:“信不信老子打断你的腿?年底猪崽长成大猪,卖了钱立刻娶姑娘过门。要不然我就跟你断绝父子关系!!”

第16章 不知羞耻

    我跟香菱的亲事没成。

    不是因为我的拒绝,还是因为赵二。

    相亲的当天晚上,赵二找我帮他浇地,我没答应,这小子立刻记下了仇。

    香菱回到家以后,赵二气得脸红脖子粗,跳着脚骂娘:“有个破抽水机了不起啊?改天老子也买一个,神气个鸟啊?大舅哥也不放眼里,想娶我妹子,没门!”

    就这样,赵二去了他爹老子哪儿,准备挑拨离间。

    他和桂兰嫂不跟爹娘住一块,早分家了。香菱因为没有出嫁,暂时跟爹娘住一起。

    来到东院,赵二拉住了妹子的手说:“香菱啊,你不能嫁给杨初九做媳妇。“

    香菱眨巴一下眼问:“哥,为啥啊?“

    赵二开始冒坏水了,胡编乱造,对本帅哥进行诋毁:“杨初九这小子不是东西,长得丑,瘦的跟猴子一样,往哪儿一站三道弯,给他根棍子,就能保着御弟哥哥到西天取经去了。

    还有,他不老实,见女人就走不动道,前天还摸你嫂子来着,摸得你嫂子嗷嗷叫。哥绝不让你嫁给这样的人,他就是一坨米田共。“

    香菱一听噗嗤笑了,笑得前仰后合:“哥啊,俺看你就是嫉妒,嫉妒人家初九比你有本事。人家就是招女人喜欢,那又咋了?俺就是喜欢他。这辈子还非他不嫁了。”

    赵二在家可是一只虎,没人敢惹,一个人说了算。

    他爹老子管不了他,老娘说话也不顶事儿,家里就靠他一个人顶门立户。

    妹妹的亲事当然也有这个哥哥做主。

    发现妹妹不买账,他眼睛一瞪,嘴巴一裂,怒道:“你敢?你敢嫁给他,看我不打断你的腿!哥有一个工友,是城里人,家里很有钱,我把你嫁到城里去,吃香的喝辣的,不比跟着杨初九强?”

    香菱一听怒了,同样冲哥哥瞪眼:“俺不嫁,这辈子除了初九哥,俺谁都不嫁,我的亲事不用你管!”

    “你这要跟我顶着干啊?杨初九哪儿把你迷住?小丫头不知羞耻!”

    “他就是把我迷住了,人家法律都支持自由恋爱,俺跟初九哥是自由恋爱,你管不着!”

    赵二怒道:“我是你哥。”

    “哥哥也不行,先管好你自己吧。”

    赵二气急了,恨不得用脑袋撞墙:“行!真是女生外向,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今天这事儿我还管定了。你看我管得着管不着。”

    赵二说完,上去了拉了香菱的手,用力一推,妹妹被他推进了西屋。

    然后房门一关,嘁哩喀喳,外面上了一道锁,将香菱关了禁闭。

    香菱在里面气坏了,将房门晃得叮叮咣咣响:“哥,你干啥,放俺出去!你是军阀,不讲理!”

    赵二在外面说:“我就是军阀,就是不讲理!哥是家里唯一的男人,这事儿我说了算。从今天起,你不准去见杨初九,要不然赶你离开这个家!”

    “哥,你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啊……。”香菱在里面哭了,声音哽哽咽咽。

    可她是女孩子,力气小,搬不动门,扯着嗓子在里面嚎。

    叫声惊动了她爹娘,有义叔跟有义婶从北屋出来了,问道:“你们兄妹瞎吵吵个啥?”

    赵二怒道:“爹,娘,谁让你们把香菱嫁给杨初九的?这是把俺妹往火坑里推。”

    有义叔跟有义婶都是老实巴交的庄稼人,解释道:“今天李媒婆来提亲,我们发现初九这孩子不错,跟咱香菱是天生的一对,就答应了。”

    赵二怒道:“天生一对个屁!杨初九配不上我妹子,爹,娘,妹妹的亲事你们别管了,我把香菱嫁给城里人,我明天就进城,让人跟她相亲。不能让她留在这鸟不拉屎的山窝窝。”

    “可是……?”

    有义叔跟有义婶还想解释。赵二却打断了他们:“没有可是,钥匙我拿走了,让她好好反省反省,我是向她,不是害她。不听话,就饿她三天!”

    赵二的牛脾气倔强地很,从前他不这样的。

    前几年,赵二非常敦实,老实巴交,在城里打了两年工,以为自己见了世面,还涨本事了。

    他没有搭理爹娘,也没有搭理妹妹的哭喊,晃晃膀子走了。

    香菱在里面喊:“爹,娘,放俺出来,快呀。”

    有义叔跟有义婶没那个胆子,因为怕儿子生气,只能在门外劝:“香菱啊,听你哥的话,你哥是为你好,还是嫁给城里人吧。”

    “爹,娘,俺是您亲闺女啊?放俺出去,俺要去找初九哥……。”

    两个老人没听她的,摇摇头离开了。

    第二天早上,有义婶来给闺女送饭,将饭菜隔着窗户递了过去:“丫头,吃饭了。”

    香菱在里面哭了一晚,眼睛都肿了,气愤愤说道:“俺不吃,饿死我算了!”

    “不吃饭,你想成仙啊?”

    “俺死了变成鬼,也不嫁给城里人。”

    “不吃拉倒,省粮食。”有义婶子还是没有搭理闺女,将饭菜拿走了。

    香菱在屋子里呆了一天,一天一晚的时间没有出去。

    这天傍晚,赵二那小子还真从城里领回来一个毛头小子,年纪跟我差不多。

    那人二十多岁,一脑袋黄毛,流里流气,好像看不起山里人,路都不好好走,晃着膀子,十八米宽的大街都装不下。

    赵二把那人领到了窗户根,让他隔着窗户向里看了一眼,一睹妹妹的芳容。

    “这就是我妹子,漂亮吧?绝对配得上你,跟画上的仙女一样。”

    那小子只看了香菱一眼,嘴角的哈喇子就淌成了河,他的眼睛也好像饿狼,闪出了绿油油的光彩,跟进村的鬼子,看到花姑娘差不多。

    “雅……西,果然不错,赵二,想不到你还有这么漂亮一妹子,呆在山窝窝里,真是糟蹋了。”

    山里女孩没见过世面,香菱吓坏了,一个劲地往炕上躲,瞪着一对惊恐的大眼。

    赵二问:“满意不?”

    黄毛说:“很满意,我就娶她。”

    赵二说:“那好,屋里谈,屋里谈。”

    赵二将黄毛领进了屋子,去谈事情。应该是谈嫁妆的多少,酒席的多少,还有礼金的多少。

    这小子就他妈一个财迷。

    香菱在屋子里害怕极了,不知道咋办。

    她觉得明天早上,哥哥就会让黄毛拉她走,这不是嫁妹子,是卖妹子。

    女孩子手足无措,真的没有别的办法,想到的第一个计策就是跑。

    不跑不行了,看到那黄毛就恶心,怎么能跟这样的人过一辈子?

    她从抽屉里找出一把锤子,一把螺丝刀,将木质的窗户棂子撬开了,凿出好大一个窟窿。

    然后猫儿一样,从窗户上爬了出来。

    外面就是大街,香菱逃上了大街。

    她没地方去,附近的村子里也没有亲戚……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找我,于是飞身奔向了庄稼地。

    当时,我在地里浇地,柴油机呼呼啦啦飞转。

    天已经擦黑了,太阳早就落山,夜幕笼罩了下来,翠花送饭还没有来。

    这是我租赁抽水机的第六天,前前后后浇了近一百亩地,总收入也达到了差不多二百块。

    竖着耳朵正在听机器的响声,观察会不会出毛病,香菱哭哭啼啼从山道上走了过来。

    刚刚走近,女孩一头扎在了我怀里,泣不成声,身子一个劲地颤抖。

    我吓个半死,要知道,那个年代山里人特别封建,姑娘跟小伙是不能随便恋爱的,拉拉手也不行。

    千百年的封建礼教禁锢了人们的思想,让他们变得愚昧,无知,粗暴,但是又十分的善良。

    多少大姑娘小伙子全都压抑了对爱情的渴盼跟冲动,不敢太招摇。

    所以恋爱中的男女一般都会钻高粱地,寻找废旧的宅基地,或者直奔村南的打麦场。

    专门寻找没人的角落钻,免得被人看到。要不然,会被村里人的唾沫星子淹死。

    特别是那些闲得蛋疼的老娘们,平时没事干,走东家,串西家,热屁股坐在人家凉地下,撅着那小嘴瞎哒哒。

    张家长,李家短,弄点油,借点盐,糖不甜,醋不酸,然后就是讨论一下谁家的女人偷人养汉。

    无事生非,没屁抓风,很多流言蜚语都是她们传播的。

    而且说得头头是道,好像她们亲眼看到的一样。

    我跟翠花的那些流言,也是她们炒起来的。

    再加上跟孙桂兰的那次误会,赵二哥知道她妹妹进了我的怀,还不把老子的脑袋打进肚子里去?

    所以赶紧把香菱推开了:“香菱,你咋了?哭啥?”

    香菱说:“初九哥,这日子没法过了。”

    “到底咋了?谁欺负你了?跟哥说,我帮你出气。”

    女孩子委屈地不行,抽泣一声,胸口高低起伏,一对兔子上下乱蹦:“是俺哥,他不答应咱俩的婚事。”

    我一听,正好,心理乐得不行:“不答应就不答应呗,三条腿的青蛙不好找,两条腿的大男人有的是,再找个不就完了?”

    香菱一听气得笑了,拉了我的手,扯住就走,直奔不远处的打麦场。

    我知道她有话说,旁边柴油机在轰鸣,咣当咣当响,根本听不清楚。

    果然,走进打麦场,安静了很多,香菱抬手给我一拳,怒道:“混蛋!你是不是嫌俺长哩丑?”

    我说:“不是,你多漂亮啊,跟年画上的明星一样俊,谁要是娶了你,祖坟上都冒青烟,你是旺夫之象。”

    “那你说,娶不娶人家?”

    我楞了一下:“相亲就是个形式,你不会当真吧?”

    “废话!当然是真的,以为跟你闹着玩啊?咱俩都亲嘴了。”

    我哑然一笑:“那次亲的不是嘴,是脸,不算数的。”

第17章 意乱情迷

    “你……”香菱的脸蛋气得绯红,冷不防就出手了,猛地扑过来,双手抱了我的脑袋,还没反应过来,她的嘴巴已经贴了上去。

    这一次真的亲在了嘴巴上。

    当女孩子的嘴唇跟我的嘴唇碰触的一刹那,一道闪电在头顶上炸响,劈中了我的全身。马上惊呆了……。

    根本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也不相信自己的感觉,那种滋味难以形容,蜜糖一样,是甜的。还有一丝酸酸涩涩的味道。

    我瞪大了眼睛,不知道该怎么办,整个人僵立在了哪儿……。

    身体里所有的热血开始狂涌,一下子涌进心脏,冲向了脑海,眼前一阵阵眩晕。

    不仅仅呼吸停止了,心跳停止了,大脑里也一片空白,脸颊发热发烫。

    就这样,十九岁少男的初吻被姑娘夺走了,十八岁少女灿烂的初唇,也被一张无情的大嘴摧开了。

    我的喘气急促起来,香菱的喘气也急促起来,四片纯洁的嘴巴碰撞,闪出了第一次璀璨的火花。

    不知道过了多久,脑袋才被香菱松开,嘴巴也离开了,吧嗒,传出一声拔瓶塞的脆响。

    香菱问:“这次应该算数了吧……?”

    我蹬蹬后退两步,还是没有明白过来。就这么被人亲了?原来亲吻是这个样子的……。

    也没有传说的那么神秘啊?

    香菱不比我好多少,脸蛋同样红透,像十月里的烘烂柿子。

    女孩子的胸口鼓动得更厉害了,颤抖得也更厉害。

    她说:“初九哥,咱俩相亲了,也亲嘴了,从今以后,俺就是你的人了,不单单身体是你的,灵魂也是你的……今天,俺哥又带人跟俺相亲了,他是城里人,明天就会带俺走……不如,咱俩私奔吧。”

    轰隆隆,又一个炸雷在头顶上炸响,我打了个冷战:“你说啥?私奔?”

    “是啊,私奔,咱俩一起逃亡,到山外去,过我们自己的日子。”

    老半天没明白过来,因为我还在回味刚才亲吻的感觉……那种滋味十分的奇妙。

    到底奇妙在哪儿,没弄清楚。

    “别介,香菱,私奔可不是小事情,你别鲁莽。”

    香菱出的这道题让我十分作难。为啥要私奔?来得那么突然,我还啥也没准备好呢。

    “咋?你不乐意?咱俩有手有脚,饿不死的……。”女孩抓住了我的手。

    我竭力压抑着那种悸动,脑子里想理出一个头绪,有点乱,失去了方寸。

    “香菱,千万别,私奔以后,你爹咋办?你娘咋办?还有我爹我娘,我嫂子翠花咋办?就这样走,是不负责任的行为。”

    尽管身体跟灵魂已经被女孩的热吻征服,可我毕竟是男人,头脑比较清醒,有自制能力。

    “初九哥,那你说咋办?你不带俺走,明天俺就是别人的女人了,以后再也看不到你了……。”女孩不由分说,又一脑袋扎了过来。

    这一次,她抱上了我的腰,脸蛋贴在了我的胸口上,泪珠一串一串滴下,弄湿了我的衣裳。

    她的身体是温软的,孱弱的,也是颤抖的……好像一只可怜楚楚的猫。

    她把我当做了世界上唯一的救星,那么信任,那么依赖,真的被震撼了。

    “香菱,不能啊,咱们不能走,因为我们没错,应该学会反抗,应该跟你哥说不!他没有资格支配你的婚姻,你不能嫁出大山。”

    “可是……初九哥,俺哥很霸道的,犟得很,俺根本拗不过他。要不……俺把身子给你吧,生米做成熟饭,不答应也由不得他……。”

    我心里又惊又怕,吓死也不敢。

    这是要拼命的节奏,只要占有了香菱的身子,摆明是跟赵二结下了怨仇。那小子不将老子乱刃分尸才怪?

    犯得着跟他拼命吗?再说到底喜欢不喜欢香菱,自己都不知道。

    两次亲吻,都是女孩主动,我完全是被动。

    可不亲也亲了,这东西又不能退货。

    山里人明白女孩的名节有多重要,亲一口,那是一辈子的事情,表明这女孩的一切,都是要负责的。

    我不想碰她,想把她推开,然后去找赵二评理。

    可香菱有点迫不及待,一下子抓住我的手,按在了自己的胸口上。

    “初九哥,俺真的稀罕你,其实你也稀罕俺对不对?……既然咱俩都稀罕,那就在这里,俺把身子给你吧……先斩后奏,气死赵二那王八蛋……。”

    浑身没有一点力气,脑子再次不停使唤了,心脏的跳动忽然到了极限。

    香菱的胸口温酥绵软,根本就无法抵制那种引诱。

    脑子里还是一片空白,**子好像一下子没有了,被人瞬间挖空了,整个身体腾云驾雾一般,飘过来荡过去。

    根本不知道香菱是怎么把我推倒的,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扯下自己衣服的,两个人倒在了麦秸垛上……。

    打麦场就在水塘的不远处,高高的麦秸垛堆积如山。

    这些麦秸都是去年打场以后,小麦脱粒剩下的秸秆,又宣又软,比家里的炕还舒服。

    每年的五月,村子里的小麦收割,会被拉进这个公用的打麦场。

    扬场放磙以后,麦籽被收回家,剩下的麦秸就没用了,但却是牲口最好的饲料。

    牲口吃不完的麦秸,就用来沤肥,或者高高堆积起来,盘得又圆又大,仿佛一座座巍峨高挺的大山。

    一堆堆的麦秸垛连绵不断,从打麦场的这头一直绵延到那头。

    小时候跟小伙们捉迷藏,这儿是我们玩耍的天地。

    同时,也是那些青年男女偷偷约会的战场,很多忍不住寂寞的男女在这儿打过野战。

    从前,觉得打野战那是别人的事儿,今天却发生在了本人的身上。

    简直不敢相信。

    今天是十五,月亮很好,月光下,我发现香菱的脸蛋像八月的石榴,显出一股莫名的娇羞。

    衣服早已敞开,她的手抓着我的手,向着自己的衣服里面悄悄延伸……。

    女孩的身体也像一条绵软的水蛇,柔弱无骨,慢慢扭曲。粉红的衬衣撕裂开来,两只展翅高飞的鸽子扑扑楞楞钻出窝窝……。

    长这么大,平生第一次看到女孩羞于见人的一切,皎洁的月光将她映衬得越发动人。

    她扭了扭,细长的腰肢就绽露出来,冰雕一样的肌肤仿佛草原上的羊群那样洁白无暇。

    强大的电流一次次劈中我的大脑,身体,灵魂……精神殿堂的大柱在那一刻轰然倒塌。

    我觉得所有防线被全部击溃了,感情的潮水猛地决堤了,整个人好像惊涛骇浪里一叶颠簸的孤舟,一会儿被抛上高高的浪尖,一会儿被摔下深深的幽谷……根本就是身不由已。

    没有男人可以抵制这种引诱,情不自禁低下头,吻在了她的嘴唇上,将香菱裹在了身下……。

    那一刻,我意乱情迷。

    那一刻,我身不由己。

    那一刻,我为她忘乎所以。

    那一刻,我豁了出去,打算揭开了香菱人生从女孩变成女人的第一页。

    这时候,就是天塌地陷,世界灭亡也不在乎了,那边亲爹被人枪毙也顾不得了,爱毙让他们毙去,

    只有一个念头,我要珍惜眼前的女孩,好好爱她,照顾她,怜惜她,疼她一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

    可就在我把香菱裹入怀里的那一刻,还是出事了,不该发生的发生了。

    不远处传来一声呼喊:“初九,你在哪儿啊?在不在打麦场啊?”

    卧槽!是翠花,机灵灵打个冷战,一下子从草垛上坐了起来,傻愣愣看着香菱。

    香菱也听到了呼喊,知道翠花为我送饭来了,女孩子慌乱地像风雨里的树叶,赶紧用衣服遮掩了身体。

    “初九!死小子,跑哪儿去了?你吃不吃饭?不吃饭饿死你!”翠花好像生气了,声音恶狠狠的。

    很明显她啥都看到了,看到了慌乱不堪的我,也看到了衣衫不整的香菱。

    傻子也明白我俩在这儿干啥。

    我的脸腾地红到了耳朵根,香菱的粉面也羞得无地自容,瞬间躲在了我的背后。

    “你俩……你俩在这儿干啥?”翠花几步跨过来,眼睛瞪着香菱问,那样子好像要吃人。

    我问:“嫂子,你咋来了?”

    “废话!我给你送饭。吃不吃?不吃拉倒。”

    我说:“你咋不在抽水机跟前等我,我一会儿会过去的。”

    翠花说:“我害怕你掉水塘里淹死,关心你行不行?想不到你俩在这儿……干见不得人的事儿……知道不知道羞耻?”

    香菱一听不乐意了,从我身后闪了出来,跟翠花分辨:“嫂子,俺跟初九哥相亲了,是自己人了,有三媒六证,早晚是夫妻,只不过把该发生的事儿……提前了几天而已。”

    翠花眉毛一挑:“你还有理了?一天没成亲也不是夫妻,不是夫妻就要守规矩,你还没进我们家的门呢?”

    香菱冲翠花吐了吐舌头:“早晚还不得进?放心,你早晚是俺嫂子?”

    翠花眼睛瞟向了我,怒道:“刚才,你俩都干啥了?发展到哪一步了?”

    “……”我无语,发展到哪一步,管你啥事儿?你是我嫂子,又不是我娘?

    “初九,问你呢?”翠花觉得分量不够,又补了一句。

    我说:“也没啥,就是……摸了摸小手,亲了个小嘴儿。”

    啪嗒一声,翠花手里的篮子掉在了地上,气呼呼扭身走了。

第18章 情不自禁

    她好像是哭着跑的,但是没有听到哭声。

    香菱十分疑惑,问道:“初九哥,翠花嫂子咋了?”

    我不以为然说:“谁知道,她不爱哭鼻子的啊,不晓得搭错了哪根筋。”

    “是不是你得罪她了?”

    “我哪敢得罪她?”

    香菱抿了抿嘴:“那咱俩……继续。”女孩子说着,又缠了过来。

    我赶紧把她推开了,被翠花这么一搅合,啥情趣也没有了。

    仔细瞅瞅香菱,果然衣衫不整,前胸开叉了,脖子下的肌肤一片嫩白。

    慢慢抬起手,帮她扣好了扣子,看到了女孩一脸的失望。

    “走,我拉你回家。”上去了香菱的手,想把她送回家去。

    女孩子就是一时之气,送回家就没事了,至于她跟黄毛的亲事,完全没必要在乎。

    赵二敢胡来,老子就跟他拼了,决不让香菱嫁到山外去。

    香菱却撅着屁股不肯走,一个劲向后撤:“初九哥,俺不回家,不走。”

    “那你想干啥?成仙啊?”

    “俺想……跟你走,咱俩还是私奔吧,”女孩的脸上再次显出乞怜之色。

    “胡闹!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也不会那么鲁莽,走,回家!我跟你哥讲理去。”

    哪知道香菱身子一扭,竟然爬上了麦垛,一直窜到了麦垛的顶上,虎视眈眈看着我:“你别逼俺,把俺逼急了,立刻从这儿跳下去,摔死我,让你后悔一辈子。”

    我真的害怕了,赶紧求饶:“姑奶奶,你到底想咋着?小心摔下来,我可赔不起!”

    香菱小嘴巴一噘:“俺就要你带俺私奔,不私奔也行,你把俺送到城里去。”

    “你……你到城里干什么?”

    “俺要去打工,挣钱,自己养活自己,俺要靠着自己的双手,创造属于自己的未来。”

    “你胡闹!胎毛都没长齐,就想进城打工?被人贩子拐走咋办?”

    香菱说:“俺不管,俺就是要进城打工,你去送俺。”

    “你先下来行不行?”

    “不行!你不答应,俺就不下来!”

    我不得不妥协了,这个麦秸垛很高,足足十几米,跟大山一样,小姑娘摔下来可不是闹着玩的。

    真摔出个好歹,原装的零件,没地方配去,对不起有义叔跟有义婶。

    “那好,你先下来,我明天送你进城行不行?”

    香菱说:“不行!咱们立刻走,马上走!”

    “可现在三更半夜,黑灯瞎火的,咋走啊?遇到野狼咋办?”

    “俺不怕。”香菱还跟我杠上了:“有你陪着,就不怕狼群,狼群来了,让他们先咬你。”

    我噗嗤笑了,她就是个孩子,也是个可爱的妹子,天真,烂漫,活泼,开朗,一身的野性。

    我被这股野性征服了,只好说:“行!只要你下来,我立刻领你进城,不过到城里你咋办?住哪儿?”

    “俺先住表哥家,俺姨母的孩子就住城里,先安顿下来,然后找活干。”

    看来香菱真的抱定了进城的决心,她是在逃婚,也竭力在避开哥哥赵二的追捕。

    我咬咬牙,再次冲她摆摆手:“那好吧,咱们现在就走,天亮就可以走出大山,上去山外的公路,到城里,你给我来封信。”

    “噗嗤。”香菱这才笑了,从麦秸垛上出溜下来,故意砸在了我的身上。

    就这样,我拉了香菱的手,踏上了出山的路,把赵二的妹子给拐跑了。

    心里也是在赌气,老子就是要拐跑你妹子,气死你个王八蛋!

    抽水机也扔地头不管了,加足了水,灌满一箱柴油。

    这一方地很大,足足二三十亩,一时半会浇不完。

    我拉着香菱的手走出大山的那年,才十九岁,女孩子也只有十八岁,离开的时间是晚上十点左右。

    天色不黑,月亮很好,皎洁的月光铺了一地,前面的山路看得很清楚。

    香菱的小手上传来一丝温热,绵绵软软,特别的舒服,女孩子的香气也在鼻孔里飘来飘去。

    正是山花烂漫时,仙台山一年一度的鲜花盛开了,争芬斗艳,红的,白的,紫的,黑的,一团团一簇簇煞是好看。

    可惜是夜晚,如果赶在白天,还可以看到无数的蝴蝶飞来飞去,时而钻进花丛,时而忽闪出来,翩翩起舞。

    还可以看到山坡上郁郁葱葱的梨树。每年的春天,首先开放的是梨花,漫山遍野一片雪白,将整个大山笼罩在云雾缭绕的仙境里。

    山上的梨树不少,秋季的梨子也特别甘甜。

    只可惜山里没有路,根本运不出大山,人也吃不完,只能眼睁睁看着烂在地里头,剩下的只能用来喂猪。

    仙台山是神山,传说,这儿是三个神仙奶奶修炼成仙的地方。我们这儿的老人管三个神仙称作大奶奶,二奶奶,和三奶奶。

    她们是封神演义里赵公明的三个妹妹。

    大山顶上还有一座庙,也被人称作奶奶庙,里面供奉了三个神仙奶奶的泥胎神像。

    奶奶庙的香火很旺盛,每年都有虔诚的善男信女爬上大山,去庙里烧香许愿。

    不过现在,奶奶庙已经破败不堪了,因为没钱修缮。

    山里人很穷,成千上百的人出去打工,只要走出大山的,很少有人回来。

    山里的姑娘也留不住,长大以后同样纷纷进城找工作,或者干脆嫁给城里人,出去的也没有一个回来。

    所以,梨花村又被人称作光棍村,大多数的小伙子都娶不上媳妇。-

    也被人称作寡妇村,因为成家以后的男人,走出大山讨生活,把女人留在家里,她们就成为了留守女人。

    留守女人的命是非常凄苦的,她们不但要播种,收割,浇地,施肥,还要照顾孩子,赡养公婆。

    白天还好点,干一天活,累个半死,就啥也不思不想了,可晚上却非常难受。

    很多留守女人独守空房,寂寞难熬,想男人想得不行。

    有的女人学会了玩自、摸,天一黑就扎进棉被,翻来覆去睡不着,身子一个劲地乱挺。

    挺过来,再挺过去,身上的衣服就不见了……她们抱着枕头,在炕上翻滚,将枕头当做自己男人。

    脑子里也纷纷癔想,跟男人荡漾一千次,一万次,直到呼呼喘着粗气,浑身颤抖,雨过天晴的舒畅弥漫到身体的每一个角落,方才作罢。

    自、摸成为山里女人聊以慰藉最重要的排解方法。

    也有的女人实在熬不住,不顾名节偷人养汉子的,所以梨花村的风情韵事源源不断。

    赵二的女人孙桂兰,就成为了仙台山风情韵事的代表人物。

    有人这样说,赵二出门打工两年,跟孙桂兰相好的男人足足有一个加强连。

    在我看来那是胡扯,山里哪有那么多男人?不都进城打工去了吗?

    这同样是谣言,她倒是想跟一个连的男人上炕,可没那个机会……抱床帮还差不多。

    今天,赵二的妹子香菱也要出山去打工了,我的心理不是个滋味。

    香菱一走,梨花村又少了一个漂亮的村花,小伙子们又少了一个找媳妇的机会。那无意是梨花村的损失。

    而且我觉得,香菱这一走,估计跟其他姑娘一样,再也回不来了。

    进城以后的女人,纷纷被外面的世界耀花了眼,谁还看得上山里的泥腿子?

    一路上,香菱都是蹦蹦跳跳,欢快地像只燕子。

    她问这问那儿,小嘴巴也喋喋不休:“初九哥,俺就要走了,你想俺不?”

    我说:“想,咋能不想。”

    “俺也会想你,初九哥,不如咱俩就这样私奔吧,走得远远的,到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男耕女织,生一大堆儿子。”

    我说:“我不走,而且一辈子不会离开仙台山,因为我爹在这儿,娘在这儿,嫂子在这儿,根也在这儿。这儿有我撒过汗水的土地,这儿有我相濡以沫的亲人,这儿有我永远放不下的希望……。”

    “初九哥,你咋恁傻?你有文化,有头脑,那么聪明,为啥要死守在仙台山?到山外发展,才有更大的空间。”

    我说:“山外的世界不适合我,离开仙台山是不负责任的行为。我们应该利用自己的双手创造自己的未来,把家乡建设得更美好。

    香菱,你放心,初九哥早晚会出人头地,让全村的人都过上好日子,到那时,我会把你请回来,跟着我一起享福。”

    香菱瞪着大眼听着,闪出了泪珠,一下子又抱紧了我:“初九哥,俺就是喜欢你有志气,好,俺等着,等着那一天,下次俺回来,风风光光嫁给你,俺要坐八抬大轿,吹吹打打,众目睽睽下成为你的女人……俺还要跟你生孩子,生一大堆孩子……。”

    不知道心里啥滋味,酸酸的,就是舍不得香菱走。

    当然,也没打算跟她生孩子,至于跟谁生,那是以后的事儿。

    香菱又不老实起来,一只手抱着我的腰,另只手划过胸前的扣子,将小手伸了进来。

    那只小手很不听话,上下左右直哗啦,两个身子也越贴越紧,弄得我浑身直痒痒。

    女孩的声音有点呢喃:“初九哥,俺想了想,还是把身子给你吧,就在这儿……这样你就跑不掉了,俺也跑不掉了,当做咱俩是定亲……。”

    不是哥们装逼,关键是太熟,下不去手啊。

    尽管身体跟着了火一样,还是把她的小手拉了出来:“香菱,别介,不如等你回来,我一定八抬大轿娶你……洞房的那一天,你是干净的,我也是干净的,两个干净的身体跟灵魂一起碰撞,才能闪出绚丽的花火……。”

    香菱一脸失望之色,她说:“那……俺摸摸行不行?只是摸摸,没有其它。”

    这个要求不算过分,因为我俩相亲了,也亲嘴儿了,在山里人的眼里,亲过嘴儿就是夫妻了。

    夫妻之间摸摸,没啥大不了的。

    我点点头,香菱一声嘤咛,两只手就摸了过来……。

第19章 金针刺穴

    这一晚,她摸了我,我也摸了她……。

    不知道摸了多久,我们才开始上路,再次一步步踏上了山道。

    四十里的山道是第二天早上走出去的,看到了前面的公路。

    距离县城已经不远了,但是距离大都市还有很长一段路。

    仙台县城就在仙台山的边缘地带,到这儿为止,还没有真正走出大山。

    想要到更远的都市去,必须要坐四五个小时的公交车。在山道上绵延几百里,才能真正摆脱大山。

    还好这一段路上有公交车。

    香菱没有出过门,平生第一次离开大山,还真有点不放心她的安全。

    我问:“菱儿,你出门身上带没带钱?”

    她摇摇头说:“俺从来不装钱。”

    “那你咋坐公交车,咋到城里去?”

    她噗嗤一笑:“不是有你吗?要不然俺干嘛拉你出来?就知道你身上有钱。”

    我被她打败了,只好凄苦一笑,把口袋里的钱掏出来,给了她一百。

    这两天帮人浇地,挣了两百块,也舍不得全给她,只能给她一半。

    我说:“穷家富路,以后出门一定要带钱,这钱是我借给你的,将来要还。”

    哪知道香菱一把夺过钱,笑得更厉害了:“你是俺男人,媳妇花自己男人钱,还用还?身子都是你的了,还计较这些干啥?”

    她倒是不客气。

    公交车来了,香菱上了车,我帮她买了票。姑娘笑着摆摆手:“初九哥,俺走了,记得想俺……。”

    我说:“走吧,找到你表哥记得来信,免得你爹娘担心。”

    女孩子恋恋不舍,眼圈再次红了。

    我看着公交车远远开走,在山道上渐渐消失。

    怎么也想不到,香菱这一走差点成为永别,跟她足足分开了三年。

    三年的时间里,她杳无音讯。

    再次得到消息,找到她的时候,香菱真的被人贩子拐走了,拐进了另一座深山,差点成为别人的媳妇……。

    拐跑了赵二的妹子,我心里美得不行。

    来回八十里山路,回到村子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正当中午了。

    把我给累得够呛,刚刚走到柴油机跟前,就发现一条人影。

    赵二那小子来了,叉着腰,气势凶凶瞪着我练气功。

    懒得鸟他,继续检查柴油机。

    赵二一下子扑过来,揪住了我的脖领子,眼睛瞪得跟牛蛋差不多。

    他一声大喝:“杨初九!我妹妹呢?你把我妹妹弄哪儿去了?”

    我说:“不知道,你松开!”

    “快说!你把我妹妹弄哪儿去了?你小子,想金屋藏娇啊?”

    我也生气了,怒道:“放屁!还他妈卧虎藏龙呢?你自己妹妹自己不看好,管我个屁事?想找妹妹,回家找去!”

    “你……?”赵二气得额头青筋暴起老高,脸红脖子粗,有点竭嘶底里:“你快说!要不然我就去告你,告你拐带良家妇女!”

    我说:“你去告吧,老子等着,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咋,想打架?去你妈的!”

    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一下子将他推出去老远。

    我死不承认,他也没有办法。

    香菱的失踪,赵二只是猜测跟我有关,并没有亲眼见,带着香菱走出大山,全村也没一个人看到。

    翠花是不会到处乱说的,更不会把昨晚我跟香菱缠绵的事儿在村子里宣言。

    “杨初九!不是你还有谁?昨天晚上香菱从屋子里逃出来,一定过来找你,你把我妹妹拐跑了!”

    我不慌不忙,不温不火,也不生不气,心平气和说:“你那只眼睛看到的?捉人拿赃,捉奸捉双,无凭无据,小心我告你诽谤。”

    胡说八道的最高境界就是面不改色,瞎话说出来自己都相信,才能唬住人。

    我已经把赵二给唬住了。

    可他还是不依不饶,嚎叫着扑了过来:“除了你没别人!王八蛋!你还我妹妹,还我妹妹!!”

    看样子他还想动武,张牙舞爪,这次我真的忍无可忍了,愤然出手。

    我这人发起怒来,自己都害怕。

    完全是自然反应,根本没明白是怎么出手的,抬手一抹,赵二那小子就不动弹了。

    怀里的那包银针不知道啥时候打开的,更不知道啥时候到自己手里的,就那么端端正正刺在了他的身上……差点把赵二给扎成刺猬。

    赵二跟施了定身法那样,僵硬在了哪儿。

    这时候,才发现赵二的前胸,肩膀,还有手臂上,至少被刺了十几根针。

    每一根银针不偏不倚,全都刺在他的穴道上。

    刺中的那些穴道对身体没有害处,反而有好处,都是舒筋活络,消肿散瘀的穴道。

    而且大部分都是麻穴,赵二不但不能动,也不能做声了。跟钉子钉在地上一样,仍然保持着生气的姿势,只有眼皮可以眨巴。

    我不由吃了一惊。

    心理立刻明白,这种手法是出自按摩秘术。

    这些天跟疯了一样,一直在研究按摩秘术,按照里面的方法练习手指,练习按摩针灸穴道的方法。

    被赵二刚才一激,完全是本能的反应,身不由己开始反击。

    这个时候,按摩秘术已经跟我身体融为一体了。

    赵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怕得要死,眼神里闪出了祈求。

    我怒道:“服气不服气?还打不打?”

    赵二没吭声,他倒是想做声,可嘴巴都张不开。

    “我不想跟你动手,从现在开始,你已经打不过我了。识相的赶紧滚蛋,以后最好别挑战老子的极限,要不然,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等着他的回答,可赵二只是眨巴眼,这才想起来,他的穴道仍旧被钢针封闭着。

    “那……不准动手哈!别怪我没警告你,同意的话,你就眨巴一下眼睛。”

    果然,赵二眨巴了一下眼。

    这下就放心了,抬手一抹,赵二身上的十几根钢针全部抓在了手里。

    金针取出,赵二就可以动弹了,果然没动手。

    他的眼神里闪出了恐怖之色,好像看到鬼一样,差点屙酱尿醋。

    回头看我一眼,这小子抹身就跑,落荒而逃,眨眼不见了踪影。

    看了看手里的金针,看了看了自己的双手,心里惊讶不已。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为啥会这样?

    怎么一下子就把赵二给制服了呢?世界上不会真的有控制人的点穴术吧?

    那本按摩秘术竟然这么神奇?

    奶奶的,这下好了,以后谁跟老子动手,我就扎谁。先把人定住,然后慢慢收拾。

    真是美不胜收……,

    整整一个下午,都十分的高兴,觉得自己是武林高手了。

    柴油机继续工作,咣当咣当响了一天,傍晚的时候,爹过来接替我吃饭,这才疲惫不堪回到家。

    因为昨晚没睡,困得不行,一个劲地打哈欠。

    吃过饭,翠花过来收拾碗筷。

    今天的翠花脸上一点笑容也没有,好像很生气。我知道她还在为昨天晚上的事儿耿耿于怀。

    收拾碗筷的时候,她忽然来了这么一句:“初九,你到底把香菱弄哪儿去了?”

    不知道应不应该告诉她,想了想,还是跟她道出了实情:“嫂子,你放心,香菱被我送出大山去了。”

    “送出大山?这是为啥?你小心再把人家弄丢了。”

    我说:“放心,丢不了,她自己乐意出山打工,不管我的事儿,她先到城里的表哥哪儿落脚,然后找活干,说不定这一走,就再也回不来了,会真的成为城里人。”

    翠花楞了一下,咬了咬嘴唇问:“送香菱走,你舍得?她可是你媳妇。以后嫁给别人,你不心疼?”

    “心疼个啥?我又没打算娶她,只是把她当妹……。”

    “真的?”翠花的脸上忽然出现了笑色,接着问:“那你们昨天晚上……?”

    “喔,昨晚俺俩啥也没干,就是亲了亲,摸了摸,没有别的。”

    看着我不以为然的样子,翠花又皱起了眉头:“人家让你亲,你就亲,人家让你摸,你就摸啊?既然亲了,那就要负责任,要不然你就不是男人!”

    说完,她抓起碗筷走了,没再搭理我。

    我也懒得搭理他,准备洗澡睡觉。反正爹在地里看机器,今晚可以好好睡一觉了,

    首先烧了一大锅开水,然后将洗衣盆搬进屋子里,凉水兑到不凉不热。这才扯下衣服蹲进去。

    山里人是很少洗澡的,大多数人没有洗澡的习惯,要不然为啥叫做泥腿子?

    有的人大半年也不洗一次脚。

    我之所以养成洗澡的习惯,完全得益于我哥。

    小时候,哥哥常帮着我洗,夏天的时候,还到村南的池塘里去游泳,再后来长大,几天不洗就浑身难受。

    因为养成了洗澡的习惯,所以跟二毛和狗蛋站一块,显得干净了很多。

    头发不乱,耳朵不招风,牙齿也不歪七扭八,身上也没有男人的臭气。

    这或许就是山里女孩乐意接近我的原因吧。

    再加上是高中生,这在梨花村可是独一份。山里人没文化,所以尊重文化人。

    跟同龄人站一块非常扎眼,有点鹤立鸡群的架势,把二毛跟狗蛋衬托得好像萝卜白菜。

    但是本帅哥一点也不骄傲,人要帅得低调,不能太招摇,要不然就会神人共愤。

    撩起水,将全身哗哗洗干净,特别是生儿育女的地方,来来回回洗了好几遍。

    还打上了皂角,直到全身喷喷香,才用毛巾擦干净,出溜进了被窝。

    这一觉睡得那叫一个香,不知道啥时候,被一泡尿憋醒了。

    于是,披上衣服出来,打算上个二号。

    从厕所出来的时候,发现翠花屋里的灯还亮着,窗户纸上的窟窿还在。

    刚要转身回到自己屋里去,忽然,翠花的房间里传来细腻的哼声:“嗯哼……。”

    我怔住了,不知道嫂子在屋里干啥?不会是摔倒了吧?

    于是,眼睛再次从哪个窟窿眼里看过去,这一看不要紧,顿时惊得目瞪口呆。

    原来嫂子跟我一样,正在屋子里洗澡……。

第20章 偷窥

    春末夏初,屋子里一点也不冷。翠花已经除去衣服,站在了澡盆里。里面的情景一览无遗。

    嫂子的身体完全呈现在眼前,洁白无暇,象天上的白云。一头青丝没有了,变成了利索的青年发,这样让她显得更加靓丽洒脱。

    修长的脖颈下是一弯迷人的锁骨,在灯光的忽闪下显得细腻柔和,白得耀眼。

    她轻轻扭一下腰,身子微微颤动,鼓鼓的两团也微微颤动。

    小腹平坦紧绷,圆圆的后部向上翘起,两条腿紧紧地并在一起,严丝、合缝……神秘,诱、人。

    她身体的比例绝佳,搭配都是恰到好处,增一分则肥,减一分则瘦,仿佛天上踏云而来的仙女。

    我的心狂跳起来,感到喉咙里焦渴难忍,眼前也一阵阵发懵,觉得不能再看下去了,否则就是对嫂子的亵渎。

    可眼睛就是舍不得离开,跟钩子一样,死死勾在了她的身上。这是我平生第一次看到女人身体的全部。

    感觉自己身体也在发生着变化,热血瞬间流遍全身,每一个细胞都鼓胀起来,舒展起来,浑身都开始为之颤栗。黑暗中,觉得脸蛋发烧,喘气粗重。

    开始的时候,翠花站在澡盆里,把毛巾蘸湿,在肩膀跟手臂上擦洗,水珠从脖子跟肩膀上滑下来,慢慢滴下,后背跟前面的肌肤就像水段子一样,泛出凛凛的波纹。

    再后来,女人颤抖一下,眼神迷离,嘴巴里发出了轻微的呢喃。

    我再一次惊呆了,窥探到了嫂子的秘密。原来她跟村子里所有的留守女人一样,学会了……那样。

    接下来,更让我震撼的事情发生了,翠花的嘴巴里竟然喊出一个人的名字:“初九,初九……。”

    那声音很小,像个拍了半死的蚊子,吓得我蹬蹬蹬后退两步,差点坐在地上。

    嫂子一定很难受,需要帮助,要不然为啥喊我的名字?

    好想立刻冲进去……可是不行,她没穿衣服,我同样啥也没穿。

    因为太慌乱,我的脚一不小心,踩在了院子里的搓衣板上,身后发出啪嗒一声脆响。

    这一声脆响不但吓我一跳,屋子里的翠花也吃了一惊。

    女人大喝一声:“谁?”

    我不敢搭话,脑袋一低,撒丫子跑回了自己的屋子,一脑袋扎炕上,老半天没缓过神来。

    窗户外面,翠花打开了门,衣服已经穿好了,发现没人,又冲我屋子这边瞟一眼。

    最后她噗嗤一笑,关上门,油灯灭了,那边的屋子里一片寂静。

    竟然看到了嫂子洗澡,咋办?怎么对得起我哥?

    想不到翠花这么好看,女人的衣服里面原来是这样的。

    哥哥知道,会不会用耳刮子抽我?

    后来一想,这也不怪本小叔子,谁让嫂子洗澡的时候叫唤,我还以为她被耗子咬了呢。

    是关心她,不是故意亵渎她。

    这样一想,心理才踏实了很多。

    总之,这一晚睡不着了,满脑子都是翠花白花花的身影。

    这次跟上次听房不一样,上次听房,翠花的身上有衣服,穿了一件背心。这次可是一丝不挂,什么都是尽收眼底。

    不由自主,脑海里开始拿翠花跟香菱比较。

    昨天晚上,香菱也解衣服了,不过女人没有全部除下。再加上夜晚,光线不是很好,我又是近视眼,没怎么看清楚。

    隐隐约约觉得香菱好白,但是白不过翠花。

    她的白房子也没有翠花的鼓大。

    香菱毕竟小,还没有发育完全,但潜力是无穷的。

    现在脑海里有两个女人,一个是翠花,一个是香菱。翠花温柔,体贴,知道疼人。香菱天真,活泼,朝气十足。

    她们都是仙台山首屈一指的村花。都是我喜欢的类型。

    对于翠花,脑子里只能想想,根本不敢亵渎,她毕竟是我嫂子。

    或许香菱更适合我。

    我不是啥好人,没那么高尚,跟天下所有没出息的男人一样,看到漂亮女人难免会浮想联翩。

    要是香菱跟翠花换换就好了,嫁给我哥的是香菱,没出嫁的是翠花,那该多完美啊。

    我会毫不犹豫答应这门亲事,跟翠花过一辈子。

    总之,后半夜睡不着了,脑子里不听使唤,眼前也朦朦胧胧,时而是翠花,时而是香菱。

    不知道啥时候睡着的,再次睁开眼,外面的天光大亮了。

    必须赶紧起,爹还在地里呢。老爷子帮我看机器,一晚的时间没休息。

    穿上衣服,提鞋子。鞋子没穿好,翠花就进来了。

    女人的脸还是红红的,有一丝娇羞。

    我俩都没说话,翠花是过来帮我叠被窝的。

    自从嫁过来那天起,我的被窝都有她来叠。

    男人比较邋遢,屋子里脏,经过女人的手那么一收拾,立刻干净了很多。

    我的眼光不敢跟她对视,赶紧冲出屋子,奔向了茅厕。

    从茅厕出来,小院里的方桌摆好了,热气腾腾的饭菜也摆上了桌。

    翠花已经做好了饭,等着我来吃。

    也不是啥好饭,就是红薯稀饭窝窝头,咸菜是自家腌制的。

    娘也过来吃饭,翠花不知道瞎忙活个啥,就是不过来。

    吃过饭,我抗上铁锨准备下地,收拾碗筷的时候,翠花的身子跟我擦肩而过。

    嫂子忽然小声问:“初九,你别走……。”

    我问:“咋了?”

    她说:“混小子,昨天晚上,你是不是又爬嫂子窗户根了?”

    我的脸又红了,但是嘴巴里不承认:“那不怪我,从厕所出来,我听到你在房里叫,还以为你被耗子咬了。”

    “啊?”翠花问:“昨晚我叫了吗?我咋不知道?”

    我说:“你叫了,还喊我的名字。嫂,你是不是有事儿要我帮忙?”

    翠花的表情非常慌乱,赶紧说:“没……。”

    “那你喊我名字干啥?你是我嫂,我是你小叔子,以后有个搬搬抬抬的活儿,只管做声,别不好意思。”

    翠花的脸更红了,说:“我的忙,你帮不上啊……废话少说,赶紧下地去把,让爹回来吃饭。”

    “喔……。”我莫名其妙搔搔脑袋,还是不明白她昨晚为啥喊我。

    声音那么小,跟蚊子哼哼似得,不是站在窗户根,谁听得到啊?

    恩恩,估计是洗澡的时候,屋子里有老鼠,女人才叫那么几声的。

    转身走出家门,直奔村南的水塘,来到水塘边,爹靠在柴油机旁边打盹。

    “爹,回家吃饭了。”

    爹睁开了眼:“呀,天亮了?”

    “嗯,你回去躺着呗,这儿有我,机器好用不?”

    爹说:“初九啊,你真有本事,这抽水机好用地很,一点毛病没有。20天的时间,可以把全村的地都浇一遍,然后就能接上第二遍,省了山里人多大的力气啊?”

    我说:“爹,这就是机械化,上学的时候书本里都说了,科技是第一生产力。”

    “恩,有文化真好,好小子,好好干,爹看好你。脑瓜子真好使,不愧是我杨前进的儿子。”

    也不知道爹是在夸我,还是在夸他自己,那意思,没有他这个爹老子的努力,仙台山就不会有杨初九这样的好儿子。

    “爹,你赶紧回家吃饭吧,要不,娘该刷锅了。”

    爹说:“好,初九,附近邻居的地,你都要浇到,别管是在家的,不在家的,一块地也不能落下。挣钱是次要,可不能看着庄家旱死在地里头。

    还有,家里没男人的,你就帮帮她们,都是孤儿寡母不容易。仇怨先放一边,抢救庄家要紧。”

    我知道爹的意思,就是说赵二那小子的地,我也要帮他浇呗。

    “知道了爹,我没那么小气。”

    爹腰里晃着烟袋子走了,背着手,哼着戏,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

    儿子有出息,爹老子当然神奇十足,胸膛拔得老高。

    远处是郁郁葱葱的庄家,一眼看不到尽头,浇过水的麦苗变得绿油油的,花生,红薯苗也绿油油的。

    不远处的梨花早就开败了,漫山遍野不再雪白。梨花落了以后,变得枝叶茂盛。上面挂满的指头肚大小的梨子。

    又是一个丰收年,今年梨花村的丰收,全依仗我杨初九的抽水机。

    没有我的抽水机,你们就吃屁喝风去吧。

    而我,也找到了发财致富的门路。全村几百亩地,机器不停,浇了头遍,很快就能接上第二遍。

    麦子从返青到五月收割,至少要浇三遍水。麦子收割以后,玉米又要上头遍水。

    这样的话,抽水机日夜不停,可以浇到七月。立秋以后,再种小麦,上冻水,一直可以干到年底。钞票还不哗哗来?比跟人打工搬砖强多了。

    有了钱就好办了,我就可以在村里开第一家医馆。

    医馆开张,全村的人有病,都不用上医院了,按摩秘术可以让本帅哥妙手回春。

    到那时,村里的女人还不让老子随便摸?想摸谁就摸谁,白天治妇科,晚上治寂寞,圣手摸全村,摸谁谁哆嗦。

    哈哈哈,有趣,有趣。

    一边是医馆挣钱,一边是抽水机挣钱,很快就能奔小康。

    还完那些债,再把香菱娶回家,老子也生一大堆儿子。

    看着满山丰收在望的庄稼,我的心彻底醉迷了……。

第21章 又想讹人

    正在哪儿臭美呢,不远处一个苗条的身影扭扭哒哒走来,小腰纤细,白房子恁鼓,就像一只猫,是赵二的媳妇孙桂兰。

    孙桂兰看到我,大老远就笑脸相迎:“呀,初九兄弟,浇地嘞?”

    懒得搭理她,几天前才跟他男人打一架,今天就跟他媳妇说话,老子还没那么贱。

    又不是属狗脸的,说变就变。

    所以把脑袋扭向一边,不去看她,也不去看她的小细腰跟白房子。

    桂兰嫂还是那么热情,一点也不拘谨,好像那天晚上赵二用鞋底子抽她屁股的事儿没有发生过。

    她走过来,一只手搭在本人的肩膀上,鼓胀的两团也在我的身上蹭啊蹭,磨啊磨。分明是在套近乎,也是在占便宜。

    “兄弟,还跟嫂子记仇呢?其实那天的事儿啊,你二哥早忘了,他就是个愣头青,别跟他一般见识。”

    我肩膀一晃,甩开了桂兰嫂的手,怒道:“有事儿说事儿,没事滚蛋!别搭理我。”

    你还别说,桂兰嫂的胸真的好大,好软,好鼓,好比两个猪尿泡,又像两个鼓足气的气球,随时都能爆炸。

    真有点舍不得那种感觉。

    “呀,嫂子那儿得罪你了?得罪你的是赵二,又不是俺桂兰。你忘了?那天俺还替你说好话来着。”

    赶紧一步躲开,没好气地说:“你到底有啥事儿?别靠过来啊,又想讹人是不是?”

    “噗嗤!”孙桂兰笑了:“初九啊,嫂子怎么能再讹你钱?俺是来还钱的。”

    “还钱?你啥意思?”

    “你二哥几天前跟你开玩笑呢,怎么可能真的讹你钱?这不,他让俺把一百块送来了。从今后咱还是好邻居。”

    果然,桂兰嫂的手掌摊开,里面是花花绿绿一叠钞票,正是那天我卖血的一百块。

    “你……啥意思?”

    “没啥意思,大家都是好邻居,不应该闹矛盾,应该互帮互助,你说对不对?钱还给你,嫂子这儿有二亩地,你帮我浇浇呗。”

    喔……明白了,赵二这是妥协了。

    为了浇地,竟然用起了美人计,又让他老婆过来勾搭本帅哥。

    目前的天太旱了,从打春到现在,一滴雨也没下过。庄稼苗旱死了不少,田地被太阳晒得裂了口子。

    再不浇地,庄家就会颗粒无收,损失的可不是一百块,一年的收入都没有了。

    山里人靠的就是这点粮食糊口,要不然全家都要挨饿。

    昨天中午赵二没占到便宜,还被我扎了几针,可能杵了胆子,把自己老婆又搬出来了。

    他知道我心眼软,桂兰嫂跟我一磨一泡,保准会答应。

    没那么便宜!把老子暴摧一顿,砸了俺家的锅灶,就这么完了?没门!

    “嫂子,我不要,你把钱收起来吧,那天是我不对,不该摸你,我下贱,行了吧?”一边说,一边躲闪。

    心理道:就不帮你浇地,憋死你个贱人,饿死你全家!

    孙桂兰一听就急了,我不收下钱,那就是没打算帮她浇地,女人慌了。

    她一下扑过来,拿钱的手伸进了我裤子的口袋:“兄弟,收下吧,别跟你二哥一般见识。嫂子给你赔礼道歉了。”

    桂兰嫂的手伸进了我裤子的口袋,将钱放了进去,但是没有立刻拉出来。

    反而一个劲地在裤袋里划拉,找什么东西一样,上下左右乱摸。

    终于,她得逞了,那只手准确无误扯上了我的……唐老鸭。

    女人吃了一惊,感叹道:“哇……好大,家伙还不小呢,好宝贝啊……。”

    我也吃了一惊,糟糕,又被她占便宜了,这娘们真是不失时机啊?

    最可气的是,她还用力捏了捏,这一捏不要紧,弄得本帅哥立刻浑身乱颤,方寸大乱,呲牙咧嘴,痛不欲生……。

    吓得我赶紧一步跳开,怒气冲天:“孙桂兰你干啥?这原装的零件,你扯坏了用啥赔?”

    孙桂兰的手终于拉了出来,捂着嘴格格笑个不停:“初九啊,你果然长大了,是个男人了,发育得还挺完整……可惜嫂子大你几岁,要是再年轻几年啊,一定拼了命地嫁给你,做你的媳妇。”

    “你少拍马屁!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孙桂兰说:“你这儿就挺凉快,所以我就呆你身边,一句话,抽水机借不借?”

    我说:“不借!你还用借?本身就是抽水机,早把赵二给抽干了。”

    “你到底借不借?不借就别怪嫂子不客气了!”

    我冷冷一笑:“你想干啥?”

    孙桂兰发现软的不行,只好来硬的,她是软硬兼施:“你不借,俺就喊非礼,说你占俺便宜,撕俺的衣服,摸俺的身体……扯俺的乃。”

    卧槽!这娘们是要跟我同归于尽的节奏,真是表脸。

    我再一次吓坏,两只眼睛直往旁边的麦地里瞅。

    不会是赵二用的一计吧?他让媳妇这边勾搭我,那边藏在麦地里准备捉奸。从而达到浇灌庄家的目的。

    这种生儿子没后门的事儿,赵二可干得出来。

    千万不能中计,要不然这台抽水机都会被讹走。

    不得不妥协了,赶紧后退一步说:“好!你千万别过来,立正!稍息!向前看!帮你浇地还不行吗?怕了你了……。”

    发现我妥协,桂兰嫂终于转怒为笑,抬手在我胸口上拧了一把,差点扯掉本人一撮胸毛:“坏蛋!早答应不就没事了吗?非要老娘出绝招。真是脱了裤子放屁,多加一套手续。”

    “现在你满意了?”

    “行,我回家拿铁锨,拿肥料,你可千万别走开。要不然晚上我找你家去。”

    得!还真被这娘们打败了,都说女人是水做的,这孙桂兰应该是开水做的,热情过分,烫得人受不了。

    桂兰嫂扭扭屁股走了,我抬手擦一把汗,心惊肉跳。

    还好庄稼地里没别人,如果被人看到,还会传出新的流言蜚语,那时候可就热闹了。

    果然,不一会儿的功夫,孙桂兰又来了,这次拿了铁锨,提了肥料。

    前面的地是茂源叔的,那一方地浇完,我赶紧摆过水袋子,开始浇赵二哥的地。

    一百块钱还过来,地帮他浇了,就等于一天的乌云散了,我跟赵二哥的仇恨也冰释前嫌,重归于好。

    傍晚回到家的时候,赵二哥竟然非常热情,站在墙头那边喊:“初九兄弟,二哥宰了一只鸡,烫了一壶小酒,过来喝两盅呗?”

    我在墙头这边说:“不喝,你自己喝吧,没学过。”

    没想到赵二竟然把食盆端到了拦马墙上,酒瓶子也提到了拦马墙上,更加热情。

    “来呗,咱兄弟两年没见,不会喝我教你,男人哪有不会喝酒的?”

    其实赵二哥本性不坏,就是进城打工两年觉得见了世面,膨胀了不少。但仍然不失山里人的善良和淳朴。

    既然人家这么主动,我也不能不给面子,否则显得本帅哥太小气。

    所以靠了过来,跟赵二哥一个墙这边,一个墙那边,俺俩就喝开了。

    他递给我一只鸡腿说:“前两天对不起了,我不该那么鲁莽,打你一顿,出手重了,还疼不疼?”

    我说:“废话!当然疼,要不打你一顿试试?你小子忒他妈恨了。”

    赵二说:“我那是杀鸡儆猴,老子出门两年,村里好几个男人过来跟我媳妇上炕,我打你,是做给他们看的。谁让你撞我枪口上了!”

    “卧槽!老子咋那么倒霉?上天作证,我跟桂兰嫂真是清白的。”

    二哥说:“多少年关系了,我还不了解你?除了嘴硬,哪儿都不硬。就是跟你闹着玩的,要不,你打哥一顿,出出气?”

    我说:“算了,有个墙头咱是两家人,拆开墙头就是一家人。你爹就是我爹,你娘就是我娘,你娃就是我娃,你媳妇就是我媳妇。”

    赵二楞了一下,哑然失笑:“你小子倒不客气,老实交代,那天帮你嫂子按摩……她白不白……美不美?”

    我的脸红了一下说:“白,也美。”

    “感觉怎么样?手感还可以吧?”

    仙人板板的,不会是套我的话吧?老子才不会上当呢?不能被他的话带着走。

    只好话锋一转说:“不知道,没注意,我没当你老婆是女人。”

    “那你当她是啥?”

    我说:“半片猪肉呗。”

    “啊?哈哈哈……。”赵二开朗地笑了。

    这就是山里人,开朗,大度,豪爽,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

    平时,小叔子跟嫂子嬉闹,做哥哥的一般都不在意,甚至装作没看见。

    这种事就不能当真,要不然两家的关系会彻底破裂。

    赵二不是鼠肚鸡肠的人。当然,也不会看着媳妇胡来。

    他之所以着急忙活从工地上回来,就是因为听到了桂兰嫂在家的风言风语。

    女人不甘寂寞,绿帽子扣他脑瓜顶上了。

    偏赶上那天帮她媳妇按摩,摸得正欢畅,被他瞧见了。所以才有了那么一场风波。

    赵二擦了擦油光光的嘴:“再问你个事儿,你到底把我妹妹香菱弄哪儿去了?”

    我一边啃着鸡屁股,一边说:“香菱非要进城打工,我没办法,只好送她出山了,放心,我亲眼看她上的公交车,她会去城里你表哥哪儿。”

    “喔……。”赵二点点头,沉思了一下,没有继续问,接着啃鸡腿。

    俩人吃得正欢,忽然村口的大喇叭响了。

    村口的大喇叭挂在一颗老槐树上,因为山里没电,用的是干电池。声音非常洪亮。是茂源叔的声音。

    “全体群众注意了,晚饭以后开会,讨论村子里承包荒地的事儿,每家来一个人,会议八点开始,过时不候……。”

    我跟赵二一起愣住了。

    正是这一声大喇叭,吹响了山里人创业的号角。

    从此以后,我跟翠花的命运彻底改变。

第22章 承包荒地

    村南五十亩荒地要向外承包了,这个重磅消息在梨花村不胫而走,一顿饭的时间传遍了大山的角角落落。

    梨花村村南的五十亩地是荒沙滩,也是一片丘陵,从前寸草不生。山坡上净是红土,还有瓦砾跟石头。

    现在大队要承包出去,用来给村委支委开工资。

    仙台山人穷得裤子露着腚,大队的几个骨干三年没有领过一毛钱工资,不得不另辟新径。

    茂源叔最后一跺脚,只能将那五十亩地承包给个人。

    其实,梨花村的地分开好几年了,山民各人过各人的日子,全都有自己的自留地。

    山外的人早就开放了,开厂的开厂,办企业的办企业,很多人都挣到了钱。

    开放的春风吹遍了神州大地,却独独吹不到梨花村。

    因为梨花村太穷了,深居大山,山里没有路,电线也架不过来。有地也没法种。

    再加上粮食不值钱,还不如出门打工。

    所以很多人宁可自留地荒芜,也全都舍家撇业,抛妻弃子到山外另谋出路。

    种个鸟地啊?这跟我没关系,所以没当回事。

    但是吃饭的时候翠花说话了:“初九,俺想承包村子里那五十亩荒地,你是家里的男人,无论如何也要把那块地给俺争到手。”

    我楞了一下问:“为啥啊?”

    翠花说:“不为啥,俺就是想种地,想劳动,让你争,你就争。”

    “嫂子,那五十亩地可是荒地,啥也长不出来,你可要想好了,一年光承包费,也不是个小数目。”

    嫂子说:“俺知道,不是还有你嘛,你可以帮俺。”

    “我才不种地呢。我不热爱劳动。”

    “那行,你不种俺种,你只管争到手就行。”

    我不知道翠花为啥非要争那块地,后来才明白啥原因。

    原来,守寡的时间太长,她有点……憋得慌。

    每天晚上抱着枕头在炕上打滚,想男人想得不行,寂寞难熬。

    也不是想我哥,最重要是想我。

    摸不着看不到还好,可偏偏我这个小叔子整天在她面前晃悠。那种看得到,摸不着,望眼欲穿,撕心裂肺的感觉,真的让她受不了。

    有块地种着,白天累一身汗,晚上就啥也不思不想了。

    她在苦苦纠结,真的担心有天熬不住,跟我这个小叔子干出啥不轨的事情来。

    既然翠花乐意,那我也豁出去了。

    吃过饭放下饭碗,带着翠花到大队去开会。

    大队部离我家不远,就在大街的那头。

    也就几间空房子,院子很大,没有院墙,空大的场院里有个大磨盘。

    因为没有电,村里也没电磨,村民吃粮食,都到这儿来推磨。

    赶到大队部的时候,人来了不少,呼呼啦啦一大群。

    有男人也有女人,有老人也有孩子。场院里乌烟瘴气,抽烟的,呼噜饭的,打哈欠的,放屁的,打嗝的,磨牙的,挠痒痒的,敞开怀给孩子喂奶的……。

    几个牙没长齐的孩子在哪儿拉屎,撒尿,挺着小公鸡走来走去。

    殷实的庄稼汉脱了鞋,往屁股底下一垫,把鞋子当板凳坐。下面卷着裤腿,腿脚上是长长的黑毛。

    健壮的青年也光了膀子,汗衫搭在肩膀上,呼呼冒着汗气。

    气味特别难闻,到处是汗腥气跟脚臭气。

    男人们嘻嘻哈哈,女人们就凑在一起打毛衣,纳鞋底子。

    打毛衣是桂兰嫂的绝活,她买不起毛线,就把男人跟小姑子的毛衣拿来,扯了线,拆了打,打了又拆。

    有义婶子手里拿着布鞋,线绳子扯得呼呼啦啦响,时不时将大针在头皮上噌噌。

    据说,大针在头皮上蹭,可以保持钢针的锋利,用起来不会钝,她完全把自己的头皮当磨刀石来用。

    翠花来的时候,手里也拿着鞋底子,跟村里几个小姑娘坐在了一起。

    她变得特别活泼,几个小姑娘围着她问长问短,向翠花讨教。

    其实翠花的手很巧,不但会纳鞋底子,会打毛衣,还会剪窗花。

    那窗花剪出来才好看呢,剪啥像啥,一双手跟变魔术一样。

    搞得村子里的那些小姑娘们,整天围着她转。

    一时间,场院里热闹非常,男人坐在一起讨论着女人,女人也凑一块讨论着男人。

    无非还是张家长,李家短,王家的媳妇偷人,孙家的姑娘养汉,甚至有的女人在讨论着各自男人家伙的长短,还有持久的力度。

    人群里时不时会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

    山里的娘们粗俗,野蛮,恼起来喊街骂娘,敢堵你家门口,脱自己的裤子。

    可高兴起来,她们又啥都不顾,敢联起手来,一起扒男人的裤子。

    石磨上摆了一张八仙桌子,桌子上点了两盏油灯,茂源叔就坐中间。

    发现人来得差不多了,他用烟锅子在桌子上敲了敲:“安静了,安静了,全都给我安静了……狗蛋,说你呢,住手!不许抓桂兰嫂的乃……。”

    台下特别的乱,跟我一起长大的哥们狗蛋在占便宜,趁机抓向了桂兰嫂胸前的白球。

    还好被茂源叔看到了,瞪他一眼。

    老村长发话,下面果然安静了很多。

    茂源叔清了清嗓子,声音提高了八度:“大家注意了,现在开会。讨论的是村南那五十亩荒地承包的事儿。

    那五十亩地是村子里的方地,没有整理出来,谁承包谁整理。种啥那是你自己的事儿。跟大队无关。

    承包合同是五十年,一句话,价高者得,现在开始叫价……。”

    茂源叔说完,跟几个村委摆出一副期待相,死死盯着台下的群众。

    这是关键的一刻,他们渴盼着村里人竞相抬价。

    村长的家也穷得不行,实指望有人将土地承包,有了钱好发工资。

    可瞅半天,台下没有一个叫价的。

    桂兰嫂说:“那块破地不能种,啥也不长,茅草都没有,种个茄子啊?白给也不要。”

    “是啊是啊,自家的地还种不过来,水都不能浇,谁还有心思承包地?”这是赵二哥的声音。

    赵二两口子这么一说,台下的人随声附和,根本没人出价。

    旁边的狗蛋说话了:“不对呀赵二哥,你不是天天耕田吗?桂兰嫂的地就是你耕的。你一天三遍撒种,俺嫂咋连个蛋也不下呢?”

    狗蛋这小子调皮,拿桂兰嫂开玩笑。

    桂兰嫂没听明白,问道:“狗蛋,你说啥?俺哪儿有地了?你赵二哥啥时候耕了?”

    狗蛋说:“男人是牛,女人是地,女人的地,男人犁,赵二哥不天天爬你身上耕田吗?还每天浇水呢,到现在你都没怀上,到底是你的地不肥,还是赵二哥的种子不行?”

    “哗”地一声,台下的人哄堂大笑。孙桂兰的脸腾地红了。

    她也听明白狗蛋的话是啥意思了,不由恼羞成怒,抄起鞋底子在狗蛋的脑袋上拍打。

    “打死你个野小子!俺的地肥得很,种啥长啥。你二哥的种也不孬,关键是播种的时节不对。”

    桂兰嫂抄起鞋底子,将狗蛋追出去老远。

    狗蛋一边跑一边继续跟她嬉闹:“就你那块破盐碱地,种啥也白搭。赵二哥的种子撒上去也是糟蹋。”

    下面男跑女追,一下子乱了套,磨盘上的茂源叔也是老脸通红。烟锅子磕在桌子上啪啪作响,差点将烟袋杆子砸折。

    “安静!安静!狗蛋,就数你调皮,给我坐下!小心我打断你的腿!”

    狗蛋跟茂源叔是本家,老爷子眼睛一瞪,狗蛋老实了很多,果然不敢做声了。

    茂源叔说:“大家听着,山外的人早就开放了,奔小康了,可咱大山里的人却还在拖后腿。

    现在流行发家致富,多劳多得,大队决定给你们一个机会。

    那五十亩地,价格非常便宜,起步价是每亩五块钱。五十亩地加起来每年才二百五十块。

    “没有其他费用吗?不用缴纳公粮吗?”不知道谁喊了一句。

    “不用,缴纳了承包费,就不用再缴纳公粮了,这是大队的荒地。”茂源叔说。

    “不行啊,太贵了,还能不能再低点?”不知道谁又喊了一句。

    “五块钱,已经是最低的了,这笔钱仅仅是为了给村委支委开工资。”

    “一毛钱行不行?每亩地一毛钱,我就承包。”台下又响起一个声音。

    这次看清楚了,是我光屁股长大的哥们二毛。二毛根本不想承包,就是在起哄。

    “你小子别捣乱!再捣乱把你扔出去!”茂源叔又冲二毛瞪了一眼。

    我发现身边的翠花在颤抖,额头上,手心里都是汗。

    嫂子有点紧张,用力抓着我的手,胳膊都被她抓青了,痛得我一个劲地抽冷气。

    四周瞅了瞅,还是没人叫价,茂源叔有点失望。

    山里人就是胆小怕事。

    这么多地根本没法管理,担心管理不好,担心劳累,担心赔钱,也担心洒下的种子收不回来,无法缴纳二百五十块的承包费。

    我的头脑十分冷静,心里在暗暗思索,到底划算不划算。

    这个时候,翠花忽然出手了,纳鞋底子的大针猛地刺在了我的屁股上。

    把我给痛得,好像屁股上挨了一标枪:“嗷!”地一嗓子,跳起来老高。

    “卧槽!嫂子你……?”

    翠花冲我噗嗤一笑,举起了手:“茂源叔,俺家初九说了,他要承包。”

    茂源叔一听可乐坏了,惊叫一声:“杨初九!好样的!是条汉子,早知道你小子有魄力。”

    我心说,魄力个鸡毛?你屁股上挨一针,你也会跳起来。

    翠花那一针扎得不轻,把我屁股扎出了血,差点在两只眼的中间又开一只眼。

    身子已经跳了起来,再坐下去,那多没面子啊?

    只好说:“俺嫂子说得对,我要承包!”

    “好!杨初九,你有啥想法,给大家伙说说。”

    我说:“没啥想法,就是价钱不合适,五块钱不行。”

    茂源叔摸了摸胡子,眉头一皱:“那你说,几块钱合适?”

    他的意思,我一定会压价。可我的回答大出他的预料。

    “十块钱一亩正合适。我把价钱加一倍。”

    “啊?”轰地一声,台下的人就炸锅了。

    所有的人都以为我疯了,别人只会压价,谁也想不到我会提价。

    茂源叔也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反问:“杨初九,你喝酒了吧?”

    的确喝了点小酒,但是一点也不醉。

    我之所以把价格加一倍,完全是报复翠花,谁让你用钢针扎本小叔子屁股来着?

    这样的价格吓不死你?

    斜着眼看了看翠花,翠花还是微微笑,没有一点惊讶。

    “杨初九,你可想好了,五十亩地,每亩十块,一年就是五百的承包费。”茂源叔为我担心,觉得我是在说大话。

    “我想清楚了,茂源叔,村子里的干部不容易,尽心尽力,我多出钱,就是为了给他们涨工资。报答各位对村里人的照顾。”

    事情既然已经这样了,泼水难收,干脆豁出去了,高帽子戴到底。

    一句话说出,茂源叔的眼角湿润了,猛地拍了我肩膀一下:“初九,好后生!好后生啊!叔代表村子里的所有支委,谢谢你!”

    “不客气!今年不算,从明年开始,我交钱行不行?每年的年底给大队结算一次。”

    茂源叔说:“没问题,咱啥时候签合同?”

    我说:“立刻签约,我想签约一百年。”

    “好小子,果然有胆有识,我做主了,就签约一百年。合同拿来!”

    旁边的会计已经将合同准备好了,递了过来。

    我大手一挥,顺利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后扬长而去。

    不是哥们潇洒,因为屁股流血了,必须回家换裤子。

    要不然村子里人会觉得我是大姨妈来了,还不笑掉大牙?

    翠花的那一针,扎得我屁股生疼,里面湿漉漉的,鲜血顺着裤腿子淌。

    发现我走了,翠花也站起来,拎着鞋底子回家了,跟在后面。

    直到我俩离开,村子里还没明白过来,大家都以为我疯了。

    五百块,那是个什么概念?那可是一个壮劳力两年的总收入。签约一百年,就是五万块。

    为了五十亩荒地,到底值不值?

    不知道大会啥时候散场的,我捂着屁股慌不择路,一路奔跑,窜回了家。

    进门就解裤子,赶紧脱下,用镜子放在屁股后头一照,娘啊,好大一根针眼。

    嫂子搭错了哪根筋?干嘛要刺我?把你小叔子屁股当鞋底子纳呢?

    正在哪儿瞅呢,翠花随后进来了。

    我赶紧系上裤腰带,怕她看到不该看的地方。

    翠花心疼地不行,焦急地问:“初九,扎坏没有?嫂子瞅瞅?”

    我气得不行,一下将她推开了,怒道:“不管你的事儿,走开!”

    女人赶紧说:“对不起,当时俺太激动了,不该扎你!”

    我怒道:“那你还不是照样扎了?投标枪呢?把我屁股当靶子投啊?”

    翠花说:“不是,不是,关键那时候,我怕别人抢了咱的地。”

    “抢个鸡毛!也就你看中那块地。别人谁稀罕啊?”

    “那你也不该把价格提高一倍啊?”

    “废话!谁让你扎我?你再扎一针,我就把价格提高三倍!”

    翠花噗嗤又笑了:“算了,合同既然签约了,十块就十块,今天你真是条汉子,压得那些人全都傻了眼。别生气,嫂子帮你上点药。”

    翠花是温柔的,一下扯过我的裤子,将我按在了炕上。

    趴在炕上,脸朝下,屁股大大方方撅起,上面能开一桌饭,等着她给我上药。

    也没啥药,就是一把香灰,抹墙一样,涂上去就完了。

    我这人皮厚,禁折腾,山里孩子也没那么娇气。

    心理竟然一点也不害羞,好像那屁股已经被翠花看了一千次,一万次一样。

    她是我嫂子,整天在我眼前晃悠,举手投足,言谈举止,无不熟悉。

    睁开眼是她,闭上眼还是她,早就成为了我生活中的一部分,也成为了我身体的一部分。

    那种感觉,跟左手摸右手一样,没听说左手摸右手会害羞的。

    药上好以后,翠花没让我起。

    因为发现裤子后面还有个破洞。

    她说:“别动,这儿还有个洞,我给你补补。要不然就露馅了。”

    说着,嫂子从胸口上拔下大针,穿针引线,开始缝补。

    我的气也消了大半,说道:“你小心点,该缝的缝,不该缝的别缝,千万别缝错了。”

    翠花又是噗嗤一笑:“放心,不会把你后门缝住的。”

    她一针一针缝得很仔细。油灯下,女人的脸色十分和祥,有股山村女孩的稚气跟野性。

    忽然,脑子里闪出昨天晚上她洗澡的情景。

    我知道,她衣服里面,就是昨晚那具丰满的身体。

    雪白的两团就在旁边,微微鼓荡。平滑的肚子也在旁边,还有那神秘诱人难以启齿的花园,也近在咫尺。

    只要抬手一抱,嫂子就能被揽在怀里。昨晚看到的一切,都会揽在怀里。

    不由呼吸又急促起来,心跳也加快起来。

    可是不能,这是嫂子,嫂子啊,不是我的女人。

    所有的一切都是哥哥的。哥哥对我那么好,不能夺走本该属于他的东西。

    翠花一边缝补一边问:“初九,荒地承包下了,明天记得找茂源叔要合同,将来有问题,打官司用得着。”

    我说:“知道,还是想想怎么管理吧,小心种子都收不回来。每年五百块可不是小数目。”

    翠花不以为然说:“没事,有你在,俺啥都不怕。咱家有抽水机,可以浇地。再说俺又没打算种粮食。”

    “那你打算种啥?”

    翠花说:“种蔬菜。”

    我说:“嫂子,你想过没有,五十亩地,全部整平,需要大量的人工和劳力,再就是种子,菜种也不是小数目,还有肥料,五十亩地该用多少肥料。那可都是钱啊?

    其它的还有农药,还有,菜种出来咋卖?山里没有路,怎么运出去?咱家没车啊。

    最关键的是技术,我们种菜没经验。管理不好,五十亩菜可全烂地里头了。”

    翠花说:“俺知道,啥都知道,但是不怕。”

    “为啥不怕?”

    “因为有你啊?”翠花信心满满的:“有了你,俺啥都不怕,你会帮俺的对不对?不会看着嫂子为难的,对不对?”

    我苦笑了:“干嘛扯上我?是你自己找不自在,这是赌博……。”

    翠花抿了抿嘴道:“人生就是在赌博,万一咱们赢了呢?”

    这次承包荒地,是翠花一意孤行。

    但那时候,嫂子就有了超人的智慧跟眼光。由不得我不佩服她。

    再后来,正是因为有了那五十亩地,有了那个承包一百年的合同,我们的日子才飞黄腾达。

    前面的三年,我们一直在种菜。并且间作了桃树跟枣树。这块地带来了不菲的收入。

    中间的三年,种植在里面的小树长成了大树,果树丰产了,我跟翠花成为了远近闻名的果农。

    我们出产的果子销售到了全国各地。购买了农用车,置办了大量的生产工具,并且有了第一笔存款。

    后面的三年,我们开始贩菜卖菜,收购油菜籽,翠花还到城里的工厂学习蔬菜保鲜技术。

    十年以后,我俩在那五十亩地上建起了第一家蔬菜加工厂,她成为了远近闻名的蔬菜巨头。

    而我跟翠花的感情也一步步加深,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我第一次解下了女人的衣服,亲了她的嘴巴,摸遍了她身体的每一个角落,亲遍了她身体的每一寸肌肤……。

    最终无法忍耐,叔嫂苟合在一起,成为了真正的夫妻。

    而哥哥也十多年的时间没有回来,再次赶回来的时候,正是我跟翠花的洞房之夜。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创业的初期是非常艰难的。

    第二天早上起来,爹到地里去了,帮我看机器。我去看了一下承包的那五十亩荒地。

    不看不要紧,一看寒了心,那根本不叫地,就是一座荒坡。

    其实也不用看,小时候就来过。应该说不是五十亩地,最少有七十亩。

    那片山坡真的很荒芜,高低起伏,到处是茅草。地面一点也不平整,需要人工铲平。

    山里交通不发达,推土机根本过不来。就靠我们一家几口,累死也干不过来。

    最重要的一点,手里没有钱。想把这块地整理出来,必须要有一笔巨款。

    可是钱上哪儿弄?

    第一个想到的是贷款。又一个新的问题把我难住了,上哪儿弄贷款去?

    我的年纪小,还不到二十岁,乳臭未干,嘴上没毛,说话不牢。

    跑信用社去,那儿的人不把我轰出来才怪?

    这时候有点后悔自己的鲁莽了,为啥一时冲动,非要拍板承包下来呢?

    简直是乃子进水了……。

    正在左右为难的时候,我生命中的第三个女孩出现了。

    这女孩就是茂源叔的独生闺女……红霞。

第23章 三个条件

    “初九哥,你在这儿傻愣着干啥呢?”身后传来一句细细的女孩声音。

    回头一瞅,认识,原来是老村长茂源叔的闺女,她叫红霞。

    红霞跟香菱的年纪一般大,比我小一岁。她是梨花村有名的女秀才,唯一的女高中生。

    在梨花村,能够上到高中毕业的青年只有两个,一个是我,另一个就是红霞。

    我家里穷,是哥哥打工供我一直念到高中毕业的。

    红霞的家里也不富裕,但她爹是村长,比普通人家强一点。

    她可以念到高中毕业,还凭借一位好亲戚的帮助,因为她的亲舅舅是城里人,在信用社上班。

    瞅到红霞,我的眼前就是一亮,因为首先想到的,是她舅舅。

    我说:“不干啥,红霞,你咋来了?不是在县里上学吗?”

    红霞抿嘴一乐:“是呀,这不快高考了吗?放假三天,三天以后回校开始考试,俺休息一下,准备冲刺。”

    “喔,感觉怎么样?考得上大学吗?”

    她说:“够呛,俺成绩不好,也就中游。”

    “考不上大学,那你打算干啥?”

    她眉毛一挑说:“跟你一起种地,行不行?”

    我也笑了,觉得她是开玩笑。

    红霞长得一点也不丑,首先是眼睛大。

    眼睛大的唯一好处就是……眼皮也大。

    因为没有那么大的眼皮,装不下那么大的眼珠子。

    红霞的眼珠子跟别人的姑娘不一样,别的姑娘眼睛大,看起来就没神。

    眼大就显得呆板,只有小眼才聚光。

    可红霞不单单眼大,而且特别有神,跟豹子眼一样,生气起来用力一瞪,也像一只母豹子,弄得你不寒而栗。

    现在她的豹子眼就忽闪忽闪盯着我。

    其次是皮肤白,梨花村山肥水美,生出的姑娘个顶个白生生的,就像细萝筛出的白面。

    红霞更是长得标致,细皮嫩肉,身体像个黄蜂,用手一掐她就两截了。

    而且她一口白牙,整整齐齐,看上去显得干净,靓丽,淡雅。

    额头上是齐齐的刘海,后面是披肩发。

    山村的姑娘大多不留披肩发,只有红霞例外,显得十分时髦。

    红霞瞪着豹子眼问:“你笑个啥?我脸上脏啊?”

    我说:“不是,就你那风摆杨柳的样子,也能干庄家活儿,累不傻你?”

    那知道一句话,红霞急了,豹子眼瞪得更大:“你小瞧人,要不咱俩比比?俺力气一点也不比你差。”

    我说:“去去去,我才懒得跟你比呢。赶紧回家复习功课去。考不上大学别哭鼻子。”

    说完就要走,没把她当回事儿。

    起初还有一线希望,想红霞帮我的忙,后来一想她就是一孩子,使不上啥劲儿。还不如我自己想办法呢。

    红霞从后面跟了过来,继续问:“初九哥,你是不是正在发愁?为钱的事儿发愁?”

    “是啊,你咋知道?”

    “噗嗤,俺还不了解你?活该!谁让你昨天晚上逞能来着?你还别说,昨晚你真的好酷!把那些人都盖了,俺好崇拜你。”

    “切!酷个鸡毛,我都快哭了。”

    红霞抿嘴一笑,花枝乱颤,胸前两个微微鼓起的小兔子也上下乱颤。弄得我脑袋跟啄米的小鸡差不多,上下乱点。

    女孩长大了,成熟了,发育了,有了成年女孩的轮廓。

    “初九哥,你咋不问问俺,俺有办法帮你弄钱。”

    “啥?你有办法?”

    “恩,别忘了,俺舅可是县里信用社的主任,可以找他贷款的。”

    我一听乐坏了,马上点头哈腰起来,跟汉奸差不多:“妹子,我的好妹子,那就帮帮忙呗,只要你能帮哥弄到钱,初九哥给你买新衣服,想吃啥我买啥,麻花,香酥果子?还是糯米糕?”

    发现我一躬到底,她倒是来劲了,小嘴巴一撅,哼了一声:“现在瞧得起人了?还不跟本姑娘道歉?”

    “行,我道歉,不该有眼不识泰山,我有眼不识金镶玉,行了吧?”

    女孩子盛气凌人,一副骄傲公主的冷艳架势:“算了,饶了你,除非你……答应俺三个条件,俺就帮你弄钱,要不然没门。”

    这个时候不要说三个条件,就是三百个条件也会答应。

    赶鸭子上架,火烧屁股了。搞不来贷款,毁掉的不仅仅是我的信誉,还有以后的生活。

    眼前的五十亩地,可是我人生的转折点,这就好比赌注,全部的身家已经押在了赌桌上,要嘛输个倾家荡产,要嘛赚个瓢满钵溢。

    我赶紧说:“行,三个条件我答应了,大不了一百多斤豁出去了,你让我死我就死,你让我活,我就活,行了吧?”

    红霞打了个响指:“这还差不多,第一个条件,今晚陪着俺看电影。”

    我一愣:“看电影?上哪儿?城里啊?”

    她说:“不是,今晚咱们梨花村有人演电影,你不知道?”

    都他妈累成孙子了,村里演电影的事儿真不知道。

    考虑也没考虑,立刻答应了她:“中!没问题,我一定陪着你去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红霞又笑了,这次笑得好开心:“那好啊,晚上吃过饭,村南的大柳树底下,不见不散。”

    说完,蝴蝶一样翩翩飘走了。

    看着她的身影,我心理充满了希望。

    红霞目前是我唯一的救命稻草,她舅舅可不是一般人物,人听说是信用社主任,而且他膝下没有子女。

    正因为有了对孩子的渴盼,所以对红霞很好,跟亲闺女一样。

    只要红霞在她舅舅面前一撒娇,她舅舅一定乖乖就范。

    就这么办,看电影就看电影,反正也死不了人。

    想到这儿,我屁颠屁颠浇地去了,充满了希望。

    晚上,吃过饭,碗筷来不及放下,嘴巴里衔着窝窝头就要出门。准备跟红霞到村南的老柳树地下约会。

    翠花不乐意了,有点生气:“初九,你干啥去?”

    我说:“看电影去啊?村子里演电影,你不知道?”

    翠花说:“知道,那你也要吃完饭啊,别糟蹋粮食,细嚼慢咽才能胃病不患。”

    我说:“来不及了,火烧屁股了。”

    “那你等等俺,咱俩一块去。”

    我眉头一皱:“干嘛?”

    翠花说:“俺也想去,天黑,俺怕迷路。”

    “那行,你快吃,吃完了一块去。”

    看着翠花吃完,嫂子擦擦嘴,跟娘招呼一声:“娘,俺跟初九去看电影了,碗筷一会儿回来刷。”

    娘说:“去呗,路上小心点。”

    翠花哎了一声,扯起我的手,冲出了家门。

    嫂子的身影很欢快,特别的轻盈,扯着我的手,好像一只滑向的鸽子。

    两个人走过大街,大街上的人议论纷纷。大家都说当初跟翠花成亲的,不是俺哥杨初八,分明就是我杨初九。

    哥哥走了以后,我完全代替了他的位置,甚至代替他跟翠花上炕了。

    对于那些闲言碎语,老子把他们当放屁。

    很快,来到了村南的老柳树底下,红霞已经等在哪儿了。

    女孩子今天特别漂亮,描了眉,画了眼,脸上不知道抹了啥,跟猴屁股似得。

    手电一晃,我吓一跳:“红霞,你咋了?脸蛋被开水煮了?”

    红霞一愣:“没咋,初九哥,俺好看不?”

    我说:“不好看,你是不是被烫伤了?”

    红霞一听,脸蛋更红了,抬手在我耳朵上拧一下,怒道:“不许笑话人家,俺打扮了半天,你怎么这样……?”

    当时,我不知道她这一身装束是特意为我打扮的,女为悦己者容。

    那些化妆品,是她在县城上学的时候买的。山里的女孩不会打扮。

    其实漂亮的女孩子根本用不着化妆品,特别是梨花村的女人,有一股天然的野性美。

    任何的化妆品对她们来说,都是画蛇添足。

    翠花也乐得不行,格格大笑,掏出手绢为红霞擦脸:“妹子啊,你的脸真成猴子屁股了。”

    看到翠花,红霞一脸的不高兴,好像她是多余的,坏了她的好事儿。

    转身就迁怒于我,暗暗在胳肢窝掐了我一把,咬牙切齿小声道:“杨初九?咱俩约会,带上你嫂子干嘛?”

    我痛得不行,只掉眼泪:“她自己非要跟着来,没办法啊……。”

    “以后不许这样了,否则别怪本姑娘不客气。”

    我忍着痛,只好说:“下次不会了,饶命,胳肢窝掉毛了,松手……。”

    红霞松开,转过脸的时候,冲翠花还是笑逐颜开。

    然后三个人直奔电影场走去。

    梨花村要演电影了,这是千载难逢的好事儿。也是山里人最值得兴奋的事儿。

    千百年来,宁静的大山晚上都是寂寞的,山民没有任何娱乐活动。

    祖祖辈辈都是日落而息,日出而作,白天干活累个半死,晚上灯一吹,裤一抹,棉被一钻,只能跟媳妇鼓捣那个事儿。

    要不然真的没事干,所以孩子越生越多,日子越过越穷。

    大山里没有电,买个收音机也没信号,电视更是梦寐以求的奢侈品。

    电影也很少演,还是因为没电。从前的几场,用的都是发电机。

    山外的放映员来的时候赶着牛车,牛车上是发电机,电影银幕,还有放映机。

    每次演电影,山里人都跟过年过节一样热闹,轰然炸开。

    很多人不吃饭就搬把椅子,到电影场去占地方,去的晚了,地方就没有了,人山人海。

    这一次也不例外。一路上到处是熙熙攘攘的人群。

    附近的桃花村,杏花村,还有野菜沟的人也纷纷而来。

    年轻人光着膀子,争先恐后,就怕电影开演,耽搁了情节。

    孩子们也成群结队往这儿赶,熙熙攘攘。

    从前,很多小夫妻也手牵手,怀里抱着娃娃,给娃娃喂着奶往电影场跑。

    跑半路上才知道怀里不是孩子,原来出来得心急,竟然把枕头抱出来了。

    等回去把孩子跟枕头换过来,再赶到电影场,早就开演了,一个个气得不行。

    还有的孩子抱反了都不知道,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低头一看,孩子头朝下,脚朝上。

第24章 女人的事儿

    跟翠花和红霞赶到电影场的时候,十分不幸,天都黑了,不但电影没开始,银幕都没挂上。

    电影场一大片人,赶集一样热闹,人挤着人,人挨着人。

    喊街的,骂娘的,占人群里撒尿的,打架的,乱作一团。

    我问红霞:“你到底问准了没有?今晚到底演不演,别是唬人吧?”

    红霞说:“怎么会呢?俺爹说了,放映队的人一定会来,就在今晚。可能在路上吧。要嘛就是跑片。”

    所谓的跑片,就是放映队的人忙不过来,走不到梨花村,就被别的村群众拦住了。

    电影只好在别的村演,等演完,才能赶到梨花村。

    一般那边演完,放映队再到这边,都半夜十一点了。

    这是常事儿。

    可村子里的人一般都不回家,照常等,山里人对电影的渴望,比娶媳妇还新鲜。

    跟人一打听,有人说果然是跑片,电影场不在梨花村,在七八里以外的野菜沟。

    放映队的人真被哪儿的人拦住了,想看,只能去野菜沟。非要在这儿等也行,那要到后半夜了。

    我跟红霞和翠花没办法,只好拉着手,直奔野菜沟。

    三人着急忙活往村外跑,踏着山道,嘻嘻哈哈,一路上都是人。

    梨花村的人往野菜沟赶,野菜沟的人也往梨花村赶。

    两个村的人半路上碰了头,那边的人说,电影根本不在野菜沟,而是在桃花村的小学校。

    于是,两队人马融合到一起,浩浩荡荡又杀奔桃花村。

    赶到桃花村小学的时候,同样大失所望,学校里没人,大门紧闭,把看校门的大爷吓一跳。

    看门的大爷说,你们是裤裆放屁,走两叉子了,放映队的人根本没停,从另一条路,还是直奔梨花村去了。

    于是,大队人马来个神龙摆尾,又熙熙攘攘杀了回来。

    把我跟翠花和红霞慌得不行,就怕落人后头。

    回到梨花村一看,奶奶的,果然开始了,电影真好,打得十分猛烈。嘿嘿哈哈,拳打脚踢。

    跟人一打听名字才知道,演的是岳家小将。

    电影场已经被人挤满,哪儿都是人。半空中一水的人脑袋,地面上一水的脚丫子。

    旁边的山坡上没了下脚的地方,前面的人脑袋也晃过来晃过去。

    红霞的个子小,怎么也看不到,挤不到跟前,揽上了我胳膊说:“初九哥,抱抱,抱着俺看,快呀。”

    我没办法,只好将红霞抱了起来。

    这女孩也够彪悍的,两条腿骑在了我的脖子上,居高临下,怀里抱着我的脑袋。两条腿耷拉在我胸口前。

    女孩子看得很兴奋,手舞足蹈,为电影里的岳家小将擂鼓助威。

    你助威就助威吧,非把我脑袋当战鼓敲。小拳头砸我脑袋上,差点把哥们给砸晕。

    她还一个劲地拍手叫好。

    最可气的不是这个,而是上面。

    旁边有一颗大树,树冠上挂满了人,是一大群孩子。那些孩子个子小,纷纷窜上了大树。一个个骑在树杈上。

    整个树冠被挂得满满的,到处是人腿。树冠上就是一个人腿的世界。

    时不时还有人往下擤鼻涕,鼻涕乱甩,还有人往下流哈喇子。

    这些都不算什么,竟然有两个孩子,因为尿急,懒得从树上爬下来。

    因为从树上趴下来,尿完再窜上去,树上的地方就被人侵占了。

    所以他们就腰带一解,裤子一拉,抬手一掏,将见不得天日的小公鸡拉出来,向着下面撒尿。

    我在下面看得正爽,一条水龙从天而降。

    心理还纳闷呢,天气不好,要下雨了……。

    为啥别人没事呢?恩恩,可能局部地区有小雨,太好了,来一场透雨,地里的庄家就不用浇水了。

    将雨水放在嘴巴里尝尝,奶奶的,咋骚哄哄的,还那么咸?

    抬头一看,老子曰他仙人的板板,几个调皮的孩子在撒尿,目标正是老子的嘴巴。

    这尿水不但撒了我一脑袋,也撒了红霞一身。

    红霞立刻急了,豹子眼一瞪,冲着上面怒道:“谁家的野小子!少爹生没娘教的!把水龙头关上!小心姐姐给你们剪了!”

    红霞的嗓门高,眼睛也慎人,怒发冲冠,把上面的孩子差点吓哭,尿水生生给憋了回去。

    翠花也在我旁边,却没有发脾气,而是掏出手绢,帮着我和红霞擦去衣服上的污渍。

    一部电影要换四次片子,一部片子根本演不完。

    当演到第二部,放映员拉亮电灯换片的时候,红霞从我的脖子上出溜了下来。

    她上去拉了翠花的手说:“嫂子,俺要去唱歌,咱俩一起去呗。”

    翠花噗嗤一笑说:“好,一起去。”

    于是,两个女人的手拉在了一起。

    我没听明白,赶紧问:“你俩去干啥?唱啥歌儿?”

    哪知道翠花跟红霞的脸蛋一起红了,几乎是脱口而出:“管你屁事!”

    我搔搔脑袋,不知道啥意思,两个女人为啥一起去唱歌呢?

    翠花噗嗤一笑说:“女人的事儿,你少掺和,在这儿等着,别走开,俺俩一会儿回来。”

    两个女人手拉手走了,离开人群。

    我还是没听明白。

    这个时候,狗蛋跟二毛凑了过来,冲我嘿嘿一笑:“初九,你不知道女人唱歌是啥意思?”

    我摇摇头:“不知道。”

    狗蛋说:“笨!女人唱歌……就是撒尿,红霞跟翠花嫂一起撒尿去了。”

    “啊?”我恍然大悟,这才明白,唱歌是女人的暗语,就是去解手。

    你解手就解手呗,唱得哪门子歌儿?

    翠花跟红霞走的时候,带走了一大帮子女人,很多小姐妹跟村里的女人跟着她俩走了,一起去唱歌。

    十几个女人的身体躲在了不远处的山石背后,一起蹲下,纷纷宽衣解带。

    山石的背后就打出一道道白光光的厉闪,也传来一阵黄河咆哮的声音。

    一大帮女人同时撒尿,我的脑海里完全可以想象得出,那是何等的壮观。

    一定是大气磅礴,气壮山河,惊天动地,飞沙走石,惊涛骇浪,犹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二毛这死小子忽然有了新的提议,说道:“不如,咱们一起去看她们唱歌吧?”

    我一听就急了,人群里除了小姑娘,还有我嫂子翠花跟红霞呢。这王八蛋简直是变……态。

    这种生儿子没后门的事儿……其实我也想去。就是不好意思开口。

    抬手给了二毛一巴掌,怒道:“你狗曰的不是人!怎么这么龌龊?”

    二毛说:“行,你高尚,那你别去,我跟狗蛋去。”

    我怒道:“你敢?信不信老子现在就拗断你的脖子?”

    狗蛋发现我有点急眼,赶紧过来劝:“初九,咱们又不是在她们撒的时候看,而是等她们撒完以后,再去看。

    我跟你打个赌,哥们可以根据那些女人的尿渍,判断出谁是媳妇,谁是姑娘,你信不?”

    我瞪大了眼,有点不相信:“这么神奇?不会是骗我吧?”

    狗蛋说:“怎么会呢?我老有经验了,不信的话,等她们撒完,咱仨一起去验证。”

    我说:“行,等她们撒完,一起去。”

    其实这个时候是不能过去看的。

    那些女人们精得很,十几个人一起撒尿,总会有一个把风的,防止男人靠近。

    只要男人靠近,她们一定会用砖头砸,把靠近的男人砸得头破血流。

    然后会一起出手,把男人的衣服扯个稀巴烂,再抓满脸血道道。

    山里的女人彪悍得很,一个个跟母老虎差不多,男人们全都望而生畏。

    果然,不一会儿的功夫,那些女人完事儿了。

    狗蛋跟二毛冲我使个眼色,俺仨人就靠了过去。

    山石的背后一片狼藉,净是尿骚味。

    狗蛋跟二毛一点也不嫌脏,手里的电筒照亮,仔细检查每一泡尿。

    一边检查还一边验证:“这个是桂兰嫂撒的……这个是有义婶子撒的……这个是红霞留下的……这个是你嫂子翠花的……。”

    我差点蒙了,不得不佩服狗蛋的神眼,真是火眼金睛啊。

    刚才瞅得清清楚楚,几个女人的顺序跟位置,的确是这样的。

    这不由让我对他肃然起敬。惊讶地问道:“狗蛋,你小子行啊?真是经验丰富,哪儿学来的,传授一下经验呗?”

    哪知道狗蛋高深莫测一笑:“很简单,因为……媳妇撒尿一大片,姑娘撒尿一条线。

    看到没有,有义婶子跟桂兰嫂,她俩的尿渍是圆形跟梅花形,分明是在画地图,而红霞跟翠花的,却是又细又长……两点一线。”

    我一听,赶紧竖起了大拇指,赞叹一声:“高,实在是高,这就是知识啊……背着手撒尿,不服(扶)不行!”

    狗蛋得意洋洋,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屁颠屁颠美得不行,浑身乱晃荡。

    但是旁边的二毛却看出了里面的玄机,指着地上的尿渍百思不得其解:“初九,这不对劲儿啊。”

    我问:“那儿不对劲儿?”

    他说:“有义婶子跟桂兰嫂画地图,你嫂子也该画地图啊,为啥翠花留下的也是又细又直?难道你嫂子跟你哥……?她还是姑娘?”

    我的心理咯噔一下,赶紧上去堵住了他的嘴巴,不让二毛说下去。恐怕他窥探到翠花的秘密。

    因为这个秘密只有我自己知道,翠花跟我哥成亲几个月了,至今还是黄花大闺女。

第25章 一刀两断

    电影终于放映完了。

    发电机一停,黑暗里无数的女人一起尖叫:“老娘曰你仙人,谁手贱?”

    这些都是被男人摸了的,无数双黑手横七竖八摸向了女人。

    立刻,几百把手电筒一起照亮,捅、进黑天空里,如同乱舞的干戈。

    很多男人得逞了,传出嘿嘿的嬉笑。

    有的女人被欺负,扯天喊地骂几声。

    有的女人被欺负,根本不敢做声,事后自己也偷偷摸几下,好像这么一摸,那东西就还原了一样。

    有的女人揪住身边的男人厮打,人群里就乱作一团。

    红霞骑在我的脖子上,她没事。身边的翠花却发出“哎呀”一声。

    我问:“嫂子,咋了?”

    翠花说:“初九,有人摸俺屁股。”

    “啊?谁?”我赶紧把红霞从脖子上放下来,帮着嫂子查看。

    翠花抬手一指:“他!把俺屁股拧肿了。”

    仔细一瞅,还真是,看到一只大手蜷了回去,竟然是二毛。

    想不到二毛这小子趁机占便宜,脸上还挂着得意的笑。

    靠你母亲的,真不是东西,当着老子的面,就摸我嫂子哪儿?简直没把我杨初九放眼里。

    怒火立刻升腾而起,抬手就是一拳。

    当!正打在二毛的右眼上。

    二毛吃痛,抬手捂住眼睛蹲了下去:“哎呀,杨初九,竟然揍老子眼睛!”

    “去你妈的!摸我嫂子,小爷跟你拼了!”二话不说飞扑而上,拳打脚踢,冲二毛又是一阵乱拳。

    我不知道自己咋了,将二毛打了个半生不熟,按倒在地上,那一通揍啊。

    二毛顾头不顾腚,双手抱着脑袋满地找牙。

    他一边躲一边嚎叫:“杨初九你干啥?不就摸你嫂子一下吗?多年的兄弟,竟然跟老子动手?”

    “我打死你个王八蛋!翠花是我嫂子,你摸她就是不行!”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跟疯了一样,燃烧的怒火挤压着心脏,胸膛好像要爆裂开来。

    二毛是个胖子,笨手笨脚,没跟人打过架,也没我的身子灵巧。

    他只有躲闪的份儿,眨眼被打得鼻青脸肿,抱头鼠窜,摸不着南北。

    旁边的群众不知道发生了啥事儿,一哄而上将我们两个拦开了。

    二毛气坏了,指着我怒道:“你小子疯了?至于吗?”

    我还想冲上去,在他猪头脑袋上来两拳,可左边是红霞,右边是翠花,被两个女人一起拉上了。

    翠花说:“初九,算了,不就是被人摸一下吗?咱也没丢失啥啊。别跟他一般见识。”

    红霞也说:“是啊初九哥,二毛就是手贱,别搭理他。”

    我冲他怒道:“你小子给我记住,再手贱,就把你两只爪子剁下来!”

    二毛还是没明白咋回事?莫名其妙瞪着我:“杨初九,为了个女人,你跟老子翻脸?”

    我脱口而出:“你摸别人我不管,就是不能摸我嫂子!!”

    二毛点点头:“我明白了,杨初九,既然你不仁,别怪我不义,从今以后,你我兄弟的情谊一刀两断!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一刀两断就一刀两断!谁怕谁?给我滚!以后别在我面前晃荡,否则见一次打一次!”

    二毛说:“行!你小子有种!咱们走着瞧。”

    说完,他捂着眼睛走了,头也没回。

    就这样,我跟二毛结下了怨仇,他成为了我一生的仇敌。再以后的日子里,也成为了我商场上的绊脚石。

    这天晚上我也不明白自己咋了,一听说嫂子被人占便宜,心理就不是个滋味,火气噌噌往头顶上窜。

    旁边的狗蛋拉了拉我的衣服:“哥们,回家吧,摸一摸又不会少块肉,瞧把你急得?还好我没摸。”

    我回头冲狗蛋也瞪一眼:“你摸一个试试?老子照样剁了你的手!”

    狗蛋吐吐舌头,不敢做声了。

    红霞跟翠花发现不妙,生拉硬拽,将我拉出了人群。

    三个人一起相跟着回家,一路上谁也不说话,首先来到了我家门口。

    我说:“嫂,你回吧,我去送送红霞。”

    翠花抿着嘴,一点也不生气,脸上反而有一股粉红:“嗯,你早去早回,别回来得太晚。”

    我点点头,拉着红霞走了,将他送回到茂源叔哪儿。

    茂源叔的家距离我家并不远,关键是半夜,红霞一个女孩子,看电影回家的男人又那么多,太不安全。

    万一被那个无赖占了便宜就不好了。

    山村的道路不好走,坑坑洼洼,高低不平,也没什么街道,房子纵横交错。

    月光也不好,偏偏敢上阴天,我又是近视眼,好几次差点被石头绊倒。

    很快,到了家门口,我说:“红霞,电影陪你看了,第一个条件实现了,第二个条件是啥?”

    陪着红霞看电影唯一的目的,是想她帮我到城里搞贷款。

    她可是我的财神奶奶,必须供着,要不然刚才,王八蛋才让她骑我脑瓜顶上看电影呢?

    听说男人被女人骑在身下,是要倒霉一辈子的。为了搞到钱,只能忍气吞声。

    哪知道红霞噗嗤一笑:“初九哥,你敷衍俺?”

    我说:“不是,主要是迫切需要钱,咱啥时候到城里你舅舅哪儿?”

    “你还是敷衍俺,俺不要你的敷衍。”

    “那你要啥?”

    红霞顿了一下:“俺要你……真心陪着俺。”

    “我不正在陪着你吗?你还想咋着?快说,第二个条件是啥?”我有点迫不及待。

    早点答应她三个条件,早点拿钱开工。

    那五十亩地,年前必须整理出来,动作迅速的话,夏天就能种上大白菜,秋天就能见收入。

    第一年不算钱,那就是净赚一季的收入,傻子才不着急呢?

    另外还要找推土机,买菜种,买肥料,好多事儿呢。

    红霞一点也不着急,俩豹子眼死死盯着我,能看穿人的灵魂。

    她没有立刻回答,反问:“刚才,二毛摸翠花嫂,你干嘛那么着急?”

    我说:“废话,翠花是我嫂子,有人摸你嫂子,你不急啊?”

    “可人家那是开玩笑。你犯得着跟人翻脸吗?太不禁逗了。”

    我说:“你不知道,二毛这小子色得很,他怎么对别人我不管,反正不能对我嫂子想若菲菲。”

    “你刚才的样子,好像要吃人,如果二毛摸的不是别人,而是我,你会咋着?”

    我说:“同样会揍他!我杨初九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家人跟朋友受到伤害,也不会让任何人欺负。”

    红霞眼睛一亮:“那你……把俺当家人……还是朋友?”

    我没加思索说:“当然是朋友,咱俩一块长大,你就是我妹子。”

    “原来是……妹子啊?”红霞还不乐意了,撅起了小嘴巴。

    “那你想当我啥?”

    红霞也没加思索,噗嗤一笑:“你把俺……当媳妇行不行?第二个条件,俺让你亲俺一口,当媳妇那样……亲一口?”

    “你说啥?”我吓得蹬蹬蹬后退两步,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当媳妇?那怎么行?我亲你一口,香菱咋办?

    前天晚上刚刚被香菱亲过,还摸了她,并且答应女孩子要娶她的。

    这他娘的不是背叛吗?这种牲口不如的事儿……其实我是很想干的。

    可就是纠结地不行。

    红霞不说话了,眼巴巴看着我。那意思,你不亲,老娘就不帮你弄贷款,憋死你小子。

    她还有一股盛气凌人的架势,胜券在握,觉得我一定会亲她。

    女孩还闭上了眼,等着亲。小嘴巴红突突的,小脸蛋也粉红红的。

    亲,还是不亲?这是个问题。

    亲吧,是牲口。不亲,是牲口不如。

    贷款就在眼前,火红的人民币在向哥们招手。

    全部的身家都压在了那五十亩地上,亲一口不吃亏的,不但能占便宜,还能搞到钱,何乐而不为啊?

    一时间脑子也蒙了,根本顾不得考虑那么多,毫不犹豫将红霞的脑袋抱在怀里,脑袋低下,恶狠狠亲了她一口。

    不过亲的不是嘴巴,而是脸蛋。

    在我的意识里,亲嘴巴跟亲脸蛋完全是两回事。

    亲脸蛋不能代表什么,人家外国人见面就亲脸,那是礼仪。

    只有夫妻之间,才会亲嘴巴。

    在血盆大口跟红霞脸蛋碰触的一瞬间,我感到了女孩身体的颤抖,也感到了红霞身体的涨热。

    她的脸更红了,呼吸也粗重起来,还能听到砰砰的心跳,小鹿一样乱撞。

    红霞惊呆了,尽管她做好了所有的准备,还是被这一吻给弄得花枝乱颤,晕头转向。

    可以看得出,她是第一次被人亲。声音有点颤抖:“你……真的下嘴了?”

    我说:“废话!我刷了牙的,不信的话你闻闻,绝对没有口臭。”

    红霞道:“俺说的……不是这个?这……不会是真的吧?”

    “当然是真的……要不然我再来一口?”

    红霞又没说话,点点头。

    于是,我脑袋一低,又亲了过来,这一次亲的时间比较长,让她彻底感受一下,省得她不信。

    现在回想起来,那时候跟本就没有男人的冲动,完全是被贷款给逼得。

    那五十亩荒地好像一座五行山,把我的命运给逼迫到了崩溃的边缘。

    同时也觉得自己龌龊,为了钱竟然不择手段。

    所以第一次亲红霞的滋味,完全忘记了,当时也没有尝出啥味道。

    只感到女孩有一股脂粉之气,香喷喷的,特别好闻。

第26章 偷鸡摸狗

    不知道过了多久,还是她把我推开的,骂声:“坏蛋!”然后扭身跑了,冲进了家门。

    我听到了茂源叔家院门的脆响,还听到了红霞靠在房门背后的声音。

    隐隐约约的,那心跳也隔着院门传出来,她的喘气比刚才还要剧烈。

    有点发蒙,这到底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啊?

    刚才是你让我亲的,亲了以后又骂人坏蛋。女人真是一种莫名其妙的动物。

    我搔搔脑袋问:“红霞,第二个条件满足了你,第三个条件是啥?干脆一并办了吧。明天咱俩就到城里弄贷款。”

    哪知道红霞说:“想得美,没那么便宜。”

    “那你说,啥时候去?我都等不及了。”

    里面说:“想到了再告诉你。回家等消息。”

    没办法,只好喔一声,同样扭身走了。

    身后的院门错开一条缝,好像女孩冒出这么一句:“傻乎乎的……。”

    回到家,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有两件事在心头纠结。

    第一件事,不知道红霞啥时候帮我弄到贷款,都火烧屁股了。

    第二件事,今晚把二毛打了,打得还不轻,估计这小子会跟我记仇。

    打死你个龟儿子,谁让你手贱?摸我嫂子。再摸,我还抽你。原装的零件,摸坏了算谁的?

    都说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老子从没把二毛当兄弟看,从小看他就不顺眼。

    十五年前,当我生下来第一次熟悉这个世界,看到二毛的第一眼,就很惊奇。

    这种人咋不去死?竟然还满大街出来溜达吓唬人。

    那时候他就很丑,而且丑得很特别,也就是特别的丑。

    长得跟猪八戒他二姨夫似得,给他根耙子,就能保着唐僧西天取经去了。

    这小子在娘胎里估计被猪亲过,真怀疑她娘把他生出来,养大的是胎盘,把胎儿给扔了。

    首先是脑袋大,其次是三角眼,再就是河马嘴,塌鼻子,招风耳朵,牙齿歪七扭八。

    偏偏六岁那年,他的脑袋上又长疖子,生了一头烂疮。

    那时候没有条件医治,落了一脑袋疤瘌。满头的黄毛掉了个干净。乍一看,像个不长毛的大冬瓜。

    长大以后就成了拉风的光头。两条鼻涕好像两个毛毛虫,整天挂鼻梁子下面。

    十八岁以后,鼻涕不流了,但是添了新的毛病,就是吹牛。

    他整天占大街上吹,说他爹如何如何有本事,认识很多城里的有名人物,在山外做大买卖。

    而且他家的生意做遍了全国,他爹还认识某处,某局,某长,军队里也有人。

    改天他准备买几辆坦克车,弄艘航空母舰,拉上我们一帮小哥们,到村南的池塘里练兵。是为了振兴国家海军势力。

    都他妈吹得没边没沿了,瑟地不行。时不时还擦一下流了半尺长的鼻涕,提一下补了六个补丁的裤子。

    老实说,二毛的爹老子真进城打工去了,走了十几年没回来,而且一分钱没往家里拿过,估计把他们娘儿俩给甩了。

    有人说,他爹在外面真的很有钱,跟山外的女人又成了一家。

    我最讨厌这种人,因为他比我瑟。

    遇到善良的,我会比他更善良,遇到牛叉的,我会比他更牛叉,遇到比老子长得帅的,我就毁他的容。

    谁让他爹老子比我爹老子有钱?

    不过老天爷还是比较公平的,在给人关闭一扇门的同时,也为他打开了另一扇门。

    虽然我没二毛的爹老子有钱,可哥们长得比他帅。至少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

    感谢老天爷,不信你去做几天老天爷试试?

    躺炕上,正在哪儿想呢,忽然,窗户外面一闪,有条身影爬上了我家的墙头。

    猛地吃了一惊,第一个感觉是遇到了贼。

    忽悠一下爬了起来,伸手摸向了身边的擀面杖。心里特别生气。

    奶奶的,哪儿来的毛贼,竟然偷到你初九爷爷家了,简直是找死。

    我打算出门瞅瞅是谁,准备跟他拼命。

    隔着窗户,只见人影一闪,窜过我家的墙头,竟然直接上去了隔壁赵二家的围墙。

    明白了,原来偷的不是我家,是赵二哥家。

    那也不行,赵二可是我邻居。二哥今晚没在家,到田里浇地去了,我爹跟他一起看机器。

    院子里进了贼,我就不能不管,揍你个仙人板板,脑袋开花。

    于是,悄悄打开门,蹑手蹑脚溜出屋子,暗暗潜伏在围墙底下,准备给他一棍子。

    刚刚藏好,墙头上的黑影不动弹了,竟然开始学狗叫:“汪汪汪,汪汪,得儿汪汪,得儿汪!”

    说来也怪,那人刚刚叫完,从赵二哥的房间里传出了猫叫声:“喵!瞄!喵!”

    听得清清楚楚,是桂兰嫂的声音。他俩还有默契呢。

    紧接着,那黑影从墙头上翻了下去,踩在了赵二哥家的鸡窝上。

    鸡窝是第一落脚点,然后那人轻松地跳进了二哥家的院子里。向着房门靠近。

    “啪啪啪,啪啪。”敲了五下门,三长两短。看样子是暗号。

    里面的桂兰嫂说话了:“死鬼,你可来了,人家都等不及了……?”

    喔,一下子明白了,那黑影原来是桂兰嫂的相好。

    桂兰嫂在村子里有很多相好,当初赵二哥没在家,那些相好就跟她半夜约会。

    他们早就有了联络的暗号,一个学狗叫,一个学猫叫,跟地下党接头差不多。

    这边一叫,那边呼应,就说明里面是安全的,男人可以进去。

    今天赵二哥去浇地,整夜不能回家,野男人如期赴约了。

    黑灯瞎火的,也没看清是谁,隐隐约约,觉得是二毛。

    屋子里没有灯,黑影小声问:“小乖乖,亲老婆,知道你饿坏了,这不来喂你嘛,我可以进来吗?”

    里面的桂兰嫂说:“那你就进来吧……。”

    “嘿嘿……。”黑影搓搓手掌,美得不行,吱呀,推开了女人的房门。

    刚刚进去没多久,就听到了那边的折腾声,不过声音不大,女人说:“你好坏。”

    男人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嘻嘻嘻……。”

    “咯咯咯……。”

    听明白了,果然是二毛。

    卧槽,看来他俩不是一次两次了,这么默契,不知道搞多少回了。

    接下来,房间里开始躁动,有喘气声,也有炕席的撕扯声。好戏开始了……。

    里面的声音不堪入耳,听得老子脸红心跳。傻子都知道他们在干啥。

    我在墙这边傻眼了,王八羔子,兔子都不吃窝边草,我们跟赵二是好哥们,兄弟妻,你他妈倒真不客气。

    我也够贱的,竟然一口气听完了,赶上这种事儿,每个男人都有兴趣。

    耳朵也竖起来老高,真担心落下什么情节。

    不知道过了多久,里面才偃旗息鼓,喘气声响了好久。

    二毛还问呢:“感觉怎么样?”

    孙桂兰说:“真是一把好枪,就是子弹打得太快了。”

    二毛说:“今天没状态。被杨初九那小子打了,王八蛋,出手真狠。”

    孙桂兰说:“活该!谁让你欺负人家嫂子?想摸,以后来找我啊。”

    二毛说:“你没有人家翠花好看啊,瞧瞧人翠花,多馋人。脸蛋圆,眼睛大,皮肤白,小腰细,咋就嫁给了杨初八?可惜啊,可惜。”

    听到二毛夸赞翠花,孙桂兰不乐意了,哼了一声:“就你那样子,还是省省吧,翠花能看上你?心理早有人了。”

    二毛问:“谁?”

    孙桂兰说:“她小叔子杨初九呗,瞎子都看得出来。”

    二毛恍然大悟:“怪不得呢,我说摸她一下,初九那小子就跟老子拼命。”

    “切,劝你别碰他,初九可不是好惹的,他护翠花紧着哩。”

    二毛说:“鸟!杨初九算个屁,老子早晚把翠花搞到手,娶了他嫂子!”

    桂兰嫂冷笑一声:“不怕死你就去,赵二领教过他的厉害,杨初九可会点穴,有功夫。再说了,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样子?哪儿比的上人家初九?初九可比你帅多了。”

    二毛不服气,怒道:“我还不了解杨初九?除了嘴硬哪儿都不硬,翠花是他嫂子,他有那心思也没那胆子。放心,翠花早晚是我盘子里的菜。”

    男人说完,好像又抱上了女人,不一会儿的功夫,他俩又开始了。

    我在墙外面气得不行,将二毛全家的女性问候了一千遍一万遍。

    兔崽子,竟然在背后说老子的坏话,死性不改,还要勾搭我嫂子。

    老子他妈废了你!

第27章 掉进圈套

    我好想一个飞扑进去屋子,将两个贱人暴打一顿,出出这口恶气。

    但是后来一想,要冷静,不能鲁莽。这件事被赵二哥知道,事情就弄大了。

    不如教训一下二毛,让他收敛一点,以后不敢胡来。

    怎么教训他呢?我有一百种方法将他整得生不如死。

    本人只可略施小计,就能让你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于是我呵呵一笑,回到了屋子,翻箱子倒柜子,找到一件凶器。

    那是一副兽夹子,家里偏偏就有这种东西。

    每年的冬天,我爹喜欢打猎,到山上去下夹子。

    这种夹子可以夹住仙台山上的野狼,也曾经夹过土豹子,熊瞎子。

    被夹上以后,无论怎么挣扎,也无法摆脱。

    正是因为爹老子有这种手艺,所以我家的日子不是很难过,常常可以打牙祭。

    支夹子的技术我也学过,今天,老子要用这把夹子,夹掉你的小公鸡,没收你的作案工具。

    想着二毛被夹子夹上,痛不欲生的样子,我的嘴角裂出一股得意的狞笑。

    小爷让你有来无回,站着进去,爬着出来,看我的机关……。

    趁着二毛跟桂兰嫂在屋子里折腾的当口,我暗暗趴下墙头,将那只兽夹子支在了桂兰嫂家的鸡窝上。

    将兽夹子支好,又抓来一把干草,轻轻掩盖,在外面看不出一点破绽时,这才爬上墙头。

    为了保险起见,我还在墙头上抹了一点菜籽油,如果二毛踩不中机关,滑也要把他滑下去。打断你的双腿,夹断你的小丁丁。

    一切准备好,趴下墙头,暗暗潜伏在不远处的角落里,看着二毛如何钻进设计好的圈套。

    初春的天气依然有点冷,寒气逼人,但是一想到二毛会掉进自己的机关里,大仇马上得报,本帅哥的心里就暖洋洋的,精神也异常振奋。

    二毛在桂兰嫂哪儿整整鼓捣了半夜,凌晨两点半的时候才疲惫不堪从女人的屋子里爬出来。准备返回家里去睡觉。

    他一脚踩在了鸡窝上,翻身趴上了墙头。

    被我猜对了,二毛第一脚并没有踩中机关,可是当他的手抓住墙头,将要把那只左脚提上来的时候,出事了。

    因为墙头上摸了菜籽油,菜籽油非常腻滑,一下子没抓好,他的身子从墙头上滑了下去。

    他是一屁屁坐在鸡窝上的,刚好坐在兽夹子的机关上,吧嗒一声脆响,兽夹子发出清脆的闭合声。

    12根刀子一样锋利的齿牙,深深陷进了二毛屁股上的肉里,鲜血跟黄河发大水一样,哗哗顺着鸡窝流淌下来。

    二毛发出了一声阵彻长空的惨叫:“啊娘啊,我的屁股!”

    二毛倒霉了,想起起不来,跳也跳不下去,屁股上带着兽夹子,一个翻身滚倒在桂兰嫂的院子里。来回的乱窜,跟着了火的火箭一样,速度飞快,

    二毛一边跑一边惨叫:“救命啊,来人啊,夹屁股了,救命啊!”

    他的惨叫声阵彻长空,在寂静的仙台山上空回荡,杀猪宰羊一般。把村里的人都给吵醒了。

    第一个吵醒的就是桂兰嫂,桂兰嫂不知道老相好发生了什么事,赶紧穿起衣服,扣子也来不及扣好,窜进了院子里。

    “二毛,咋了这是,到底咋了?你魔怔了?”桂兰嫂扑向了二毛。

    二毛苦苦哀求:“不好,夹住屁股了,是兽夹子,快叫人来救我,快呀!”

    桂兰嫂吓坏了,顾不得羞耻,拉开门闩冲上了大街,扯着嗓子喊救命。

    村里的人还以为是半夜来了贼,很多男人正在睡梦中,一听喊救命,丢下老婆孩子,拖着棍子跑出家门查看。

    当大家急急忙忙冲上大街,看到二毛屁股上的兽夹子时,全都明白怎么回事了。

    这兽夹子是谁下的,大家也心知肚明。

    整个仙台山除了我家,没人鼓捣这东西。

    大家捂着嘴嘻嘻一阵大笑,谁也不好意思上前问。

    二毛屁屁上带着兽夹子冲上了大街,哭爹喊娘般的尖叫,引得半道街的狗跟着一起乱吠。

    这时候有好心人说:“快,叫医生,把杨初九叫来,赶紧治伤啊。”

    桂兰嫂这才想起来救人,披着衣服衣衫不整来敲我家的房门。

    来到门口,女人将我家的院门拍得呼呼山响:“初九兄弟,救命,救命啊!”

    开门的是翠花,嫂子翠花刚刚睡着,听到大街上有人吵,爬起来出去查看。

    门打开,嫂子揉揉惺忪的双眼问:“桂兰嫂,咋了?”

    桂兰嫂说:“翠花,救命啊,你家初九在不?二毛半夜到俺家,被兽夹子给夹了,都成血人了,让初九去看看吧。”

    翠花说:“在呢,他在屋子里睡觉。”

    于是,桂兰嫂闯进院子,直扑我的屋子。

    此刻的我早就回到了屋子里,假装睡觉。

    桂兰嫂二话不说,进门就揭被子,啪嗒,在我屁股上给了一巴掌。

    奶奶的,这娘们出手真狠,拍得老子的屁股余波荡漾,颠起老高。

    “孙桂兰你干啥?”我差点蹦起来,冲她怒目而视。

    “初九,快,去俺家,二毛被兽夹子夹了,快去救救他。”

    心里老大的不高兴,我问:“这都几点了,二毛到你家干啥?”

    这是明知故问,半夜三更一个男人到女人家还能干啥?还不是为了那个事?

    桂兰嫂的脸腾地红了,有点发怒:“管你屁事,你是医生,只管救人就是了。”

    “你不说清楚,我就不去,你找别人吧。”

    “你……?”桂兰嫂无语了,被将了一军。语塞了半天,这才说:“这人你到底救不救?救就跟我走,不救,我以后保证不求你,你看着办。”

    桂兰嫂一甩脸子,竟然不搭理人了。

    救人是医生的天职,恩怨是恩怨,人命是人命,两不搀和。必须先把恩怨放在一边,先救活人再说。

    于是我只好穿衣服,拿上吃饭的家伙,就是从城里花十五块买来的那副银针,跟着桂兰嫂风风火火冲出了家门。

    来到大街上一看,差点乐了,二毛已经叫不出声了,嗓子已经喊哑,趴在地上就像一条狗,撅着个腚,腚上是一把明晃晃的兽夹子。

    暗骂一声:“活该,让你偷女人,让你摸我嫂子!!”

    那把兽夹子上面的12根齿牙都有一寸多长,锋利无比,二毛疼得浑身大汗,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了,因为失血过多,人都快不行了。

    发现我出现,好像看到了希望,猛地抓住了我的手,哀求地说:“初九哥,救……救命啊。”

    说完人就晕死了过去。

    老实说,也没打算要他的命,只是想给他个教训,让他长点记性。

    小心翼翼,把兽夹子从二毛的后面扯下来,发现他的屁股备受蹂躏。

    十多根尖利的齿牙穿透裤子刺进肉里半寸多深,血几乎流干。

    二毛脸色苍白,浑身哆嗦不已,嘴唇都青了。

    不慌不忙,跟桂兰嫂要一把剪刀,慢慢用剪刀剪开了他的裤子,显出了白亮亮的沟子。

    上面血糊糊一片,十多个血洞看着都慎人。

    按摩秘术里有专门的针灸方法,可以利用银针封闭穴道止血。

    抬手一抹,十多根银针已经从针囊到了手里,落在了二毛的屁股上。

    立刻,二毛的屁股就变成了一只刺猬。

    血液果然不流了,接下来是就是怎么处理伤口。

    山村里没有药,山民处理伤口一般都用香灰。

    那十多个血口子也忒大了,必须缝补。

    可用什么缝补呢?同样啥也没有。

    于是,我跟桂兰嫂要了一根大针,纳鞋底子的那种,又找来一根细线,穿针引线,帮着二毛缝补伤口。

    跟纳鞋底子一模一样,丝丝拉拉响。

    二毛没感到痛,银针刺穴已经麻痹了他的神经。

    十多个伤口是二十分钟以后彻底缝补完毕的。然后抓一把香灰,跟抹墙一样,糊在了他屁股上。

    所有的一切做完,这才虚口气,让村里几个年轻人七手八脚把他抬回了家。

    进门以后,二毛娘吓得大吃一惊,赶紧问:“儿子,你这是咋了?”

    等大家七嘴八舌把二毛踩中机关的事情跟二毛娘说一遍,老太太立刻就明白咋回事了,她知道儿子去跟桂兰嫂约会了。

    她不但不心疼儿子,反而破口大骂:“活该!想找媳妇跟娘说啊,娘帮你娶一个不就行了?干嘛要偷吃?”

    二毛已经不能说话了,只有哀求地看着老娘,一言不发。

    “告诉娘,这兽夹子,是谁下的?”

    一个邻居说:“看样子是杨初九下的,全村只有他家有这个东西。”

    老太太生气急了,两脚一蹦,俩乃子一颤,跟孙猴子一样跳了起来:“我找他去!”

    就这样,二毛娘气势汹汹找到了俺家。

    老太太进门就骂:“狗曰的杨初九,你给我出来!干嘛用夹子打俺儿子!你赔,你赔!赔俺的屁股!”

    天色已经微微发亮,我没有再睡觉。

    发现二毛娘气势汹汹,当然知道她是来兴师问罪的,于是装作不知道。

    “婶子,你说啥哩?二毛的伤跟我有啥关系?”

    “那我问你,鸡窝上的兽夹子是谁支的?为啥要支兽夹子?”

    “喔,我支的,为了逮黄鼠狼,最近黄鼠狼可多了,常常咬死村里的鸡,赵二哥让我帮他,所以就拿兽夹子支鸡窝上了。”

    “那为啥就夹住了二毛?”

    “俺不知道啊,这就怪了,二毛大半夜的不睡觉,他到桂兰嫂哪儿干啥?既然去了为啥不走门,非要爬墙头?是不是想偷东西?夹住也活该!”

    “你?!!”二毛娘语塞了,想不到我这么巧舌如簧,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而且你跟本挑不出话里的毛病。

第28章 闯进野狼群

    二毛娘被问得哑口无言无话可说,只好拍拍屁股走了。

    她恨得咬牙切齿。

    从此以后,我跟二毛的仇恨又加深了一层,他在炕上躺了半个月都没好。

    吃过早饭,刚要到田里帮着爹浇地,忽然街门响了,一个苗条的身影闪进了院子里。

    还是茂源叔的闺女红霞。

    红霞说:“初九哥,俺有件事要你帮忙,你答应不?”

    我问:“啥事儿?”

    她说:“俺今天要返回学校去,路上害怕,你送送人家呗。”

    红霞要返回学校去了,参加高考,这是她人生的转折点,也是最重要的时刻。

    想要从仙台山返回县城,至少四十多里,都是山路。

    路上不但难走,还会碰上野狼,熊瞎子跟土豹子,一个姑娘家真的很危险。

    茂源叔年纪大了,红霞又是独生女,我不帮她,就没人帮了。

    犹豫了一下,立刻说:“好!啥时候出发?”

    红霞说:“现在,俺都准备好了。”

    “没问题,我换一下衣服,立刻跟你走。”

    回到屋子里,换上了一件衣服,想了想,抓起一把匕首别进了腰里,口袋里装了一把弹弓,临走的时候抗了一把铁叉。

    这把铁叉可是最好的武器,提防遇到野兽。

    拉着红霞走出村子的时候,是早上八点。太阳升起了一竿子高。

    正是春暖花开的时节,风儿很和谐,两个人蹦蹦跳跳。

    走出村子,踏上山道,两边到处是郁郁葱葱的庄家。

    一路上,红霞的脸蛋都很红,说道:“这是俺答应你的第三个条件,这次进城,咱就一起去找舅舅,帮你弄贷款。”

    我乐坏了,赶紧问:“真的?”

    “当然是真的,那个骗你不成?俺说话算话。”

    心理一阵激动,恨不得立刻抱上红霞,再亲一口……可还是忍住了。

    一个女孩子,她让你亲,你才能亲,她不主动提出来,最好不要自作多情。

    要不然迎接你的,可能是无情的巴掌。

    这下有指望了,只要搞到贷款,先去找老孟,把那台抽水机买下来。

    这样抽水机就是我的了,租赁下去忒贵了。

    然后让他帮我弄台推土机,把那五十亩地推平整,这样的话,五月割麦以后,就可以种大白菜。

    大白菜的产量高,没有什么技术含量,年底就可以挣到人生的第一笔钱。

    红霞的身影特别欢快,跟蝴蝶一样翩翩起舞。

    这不由让我想起了上次送香菱出山的情景。

    那一次比较幸运,虽说是半夜,可没有遭遇任何野兽的攻击。

    希望这次也吉人天相。

    正在匆匆忙忙赶路的时候,忽然,一股莫名的味道钻进了鼻孔。

    那是一股腥风,腐烂血液的味道弥漫在空中,是从野兽的牙齿上散发出来的。

    腥风中还伴随着一股骚气,隐隐约约弥漫出杀戮的味道。

    这种味道特别熟悉,是仙台山野狼群的身上散发出来的。

    每年的冬天,哥哥,还有爹,都会拉着我到山上去打猎,这是仙台山野狼群独有的味道。

    不由机灵灵打个冷战,浑身一凛。

    第一个感觉,是一下子按住红霞的小脑袋,将女孩按在了山坡上。

    红霞迷惑不解,问道:“初九哥,咋了?”

    我如临大敌,将食指放在嘴巴上嘘了一声,示意她不要说话。

    “到底咋了啊?神秘兮兮的?”

    我抬手一指,红霞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去,女孩子的嘴巴里立刻发出一声惊叫:“啊!狼啊!”

    立刻上去堵住了她的嘴巴,担心她惊动那些狼。

    眼前的山坡下,果然有一大群狼,那是仙台山独有的狼种……浑身发黄,长长的黄毛,牙齿狰狞,一个个都是血盆大口。将前面的山路堵死了。

    那是一个二三十只狼的群体,它们好像在开会,一个个身材高大,毛驴子一样。

    最大的一条狼,鼻子是白的,身材十分高大,好像一只牛犊子。

    眼睛好像灯笼,耳朵好比蒲扇,牙齿好像一根根尖利的锥子,嘴巴张开,跟簸箕差不多。十分的威武。

    我见过它,那是仙台山里的狼王,十分的凶狠。

    它还晃了晃脖子,脖子上雄伟的狼毛一个劲地乱抖。

    我感到红霞颤抖起来,女孩子的心跳停止了,血液的流动也停止了,脸色煞白。

    红霞问:“初九哥,咋办?”

    我也吓得不轻,狼群堵住的山道,可是走出大山唯一的道路。

    山里人很少出山,山外的人也很少进来,山里几乎没有路,就是一条被人踩踏出来的畸形山道。

    想要闯过去,只有将狼群轰开。可王八蛋才有那胆子呢。

    我浑身发抖,不知道咋办,可是又不敢跑。

    我跑了,红霞咋办?女孩子还不吓死?狼群一定会攻击她,将她撕成碎片。

    咋办?咋办?

    爹说过,遇到狼群,千万不要试图逃走。因为人一旦逃走,狼群就会拼命追击。

    人是跑不过狼的,一定会被追上,从后面咬断你的脖子。

    唯一的办法是不要动,跟它们僵持。以静制动。

    狼群在环境不明,没有彻底弄清楚敌人的目的以前,同样不敢贸然而动。

    当仙台山狼王钢锥一样的目光跟我怯弱的目光骤然相撞的时候,哥们吓得差点尿湿裤子。

    孙子才不害怕呢?一股死亡的气息笼罩在四周,生命可是命悬一线。

    此刻,脑子里跟发动机一样快速飞转,考虑着怎么逃走。

    可想逃走也晚了,因为狼群也发现了我们。

    二十多双钢锥一样的目光同时向着山坡上盯过来,盯得我不寒而栗。

    红霞差点吓晕过去,一脑袋就扎我怀里去了,抱上了本帅哥的脖子。

    “啊!狼啊,初九哥救命!”

    “别怕,别怕!我在呢!”

    庆幸的是,那些狼没有立刻冲过来,只是盯着我们看了几眼。

    它们发现了人类,同样一起打个冷战,全都警觉起来。

    我跟红霞在上风口,人肉的味道跟红霞女孩的体香一起随风飘荡,正好飘进狼群的鼻子里。

    狼王的鼻子一纵,发出一声沉闷的怒吼:“呜呜……呜,嗷呜!”

    这一声嚎叫震慑山岗,惊天动地,整个仙台山颤抖了三下。

    四周树上的枯枝烂叶纷纷掉落,地动山摇。

    嗖地一声,满脑袋冷汗顺着脖子急淌而下,红霞也再次打个冷战。

    狼王没有命令它的狼族卫队立刻进攻,因为根本摸不清敌情,也摸不准我们的来意。

    它们是大山里的王者,可同样害怕猎人,担心猎人的围捕。

    所以,狼王扬起高傲的脑袋,眼神犀利无比,开始观察四周的动静。

    因为常年跟着哥哥和爹打猎,所以有点经验,状态比红霞好了很多。

    俗话说,马怕鞭子牛怕刀,狗怕砖头狼怕烧。也就是说,狼的天敌应该是火。

    只要弄一把火,狼群一定会四散奔逃。

    可是荒山野岭,上哪儿去弄火呢。

    好在哥们没有被吓晕,脑瓜子比较灵光,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趁着狼王观察四周环境的时刻,悄悄将弹弓从怀里拉了出来。

    然后摸向了红霞的口袋,从女孩的口袋里拉出了她的手绢。

    慢慢将手绢绑在一根树枝上,从怀里拿出一盒火柴。

    火柴一划,冒出一团火星,将手绢点着了。

    然后,我将绑了手绢的树枝搭在弹弓上,当做利箭那样嗖地射了过去。

    仙台山漫山遍野都是干草,去年的干草经过一个冬天的烈日暴晒,见火就着。

    手绢划过长空,飞出去五十多米,啪嗒掉在了狼群的正中间。

    立刻将地上的干草点着了,风助火势,火借风威,噼噼啪啪开始燃烧。

    眨眼的时间,大火熊熊而起,向着四周蔓延。

    这一下可把狼群吓坏了,一个个吱吱乱叫,慌不择路,落荒而逃。

    狼是怕火的,根本不敢恋战,眨眼的时间嗖嗖嗖,跑得没影了。

    唯一没有逃走的,是那只白鼻子狼王。

    那家伙精得很,因为个子高,所以视野好。

    它早就瞅准四周没有别人,就是一男一女两个孩子。

    两个孩子,它岂能放在眼里?

    好一顿美餐,今天狼爷爷要打牙祭。

    没有明白怎么回事,白鼻子狼王四蹄腾空,飞身而起。半空中划过一条流线。

    只一跃,它就轻巧地跃过火团,好比一条魅影,直奔山坡仰攻上来。

    没到跟前,嘴巴就张开了,白森森的牙齿特别慎人。血红的舌头也发出一股难闻的气味。

    特别是两只狼眼,绿油油的,仿佛来自地狱的鬼魅。

    “啊!”红霞发出一声竭嘶底里的惨叫。

    人在极度惶恐,极度恐惧的时候,往往就不再害怕,转而升起的是愤怒。

    知道跑也跑不掉了,还不如跟它拼命。

    我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抓起粪叉,直奔狼王就迎了上去。

    就在狼王嘴巴距离我的肚子只有不到半尺的时候,手里的粪叉也刺向了它。

    粪叉是山民最应手的工具,这东西的作用就是锄粪,撒粪,前面有四根齿牙,每一根齿牙差不多半尺长,又尖又利。

    这东西不但是最好的劳动工具,也是最好的打斗工具。

    噗嗤一声,粪叉准确无误,首先刺中的是野狼的右腿。

    因为扑击的速度太快,狼王没有收住脚,叽里咕噜在地上打了一个滚儿。

第29章 身不由己

    狼王的右腿受伤了,那一叉虽说没有将它的右腿刺穿,可粪叉尖利的齿牙却生生划破狼毛,挑开了它的皮肉。血粼粼的骨头茬子都显露出来。

    狼王吱吱一声,叽里咕噜滚出去老远。

    我没有给它爬起来的机会,抬手又是一叉,直奔它的脖子。

    狼的要害在脖子,只要被粪叉刺中,绝没有生还的可能。

    老子他么的攮死你,让你跟我横?

    可事情大出意料之外,怎么也想不到这东西灵巧地很,脖子一摇,迅速躲开了。

    身子一翻,四蹄几乎没有着地,嗷地一声又扑了过来。

    不过这次没有那么幸运了,这东西攻击的也不是我的身体,而是粪叉的木头把儿。

    只一口,它两排尖利的长牙在铁叉的木柄上合拢,屁股一撅,一股强大的力量差点将本帅哥拖一个趔趄。

    看样子它想将我手里的铁叉夺走。

    这时候脑袋根本不听使唤,完全是本能的反应,只能拼命跟它争夺。

    这东西的力气大得很,强大的力量终于将我拖倒了,可手里的铁叉还是没有松手,丝丝拉拉被它拉出去老远。

    肚子跟地上的杂草和碎石摩擦,衣服也被撕裂了。

    尖利的石棱子刮在肚子上,立刻被拉出无数的血道道。

    根本无法坚持,只能将手松开。

    铁叉被狼王给叼走了,巨大的狼脑袋一扬,铁叉被甩飞了。

    没等他攻击过来,我早就做好了准备,一个翻身跳将起来,嗖地拉出了怀里的匕首。

    那把匕首不到一尺,寒光闪闪,锋利异常。

    山里人是可以拥有匕首的,上面给了宽大的政策。因为山里有狼,山民需要匕首自卫。

    我猛地哈下腰,手里的匕首在狼王的眼前晃了晃。

    那意思,你他妈敢过来,老子就跟你同归于尽。

    狼王很明显害怕了匕首,向后退了一步。脖子一扬,发出了怨毒的恐吓:“嗷呜!”又叫了一嗓子。

    此刻的心情一点也不平静,只能以死相搏了,没有别的办法。

    狼王眼睛一瞪,胡子一翘,知道我是个不容易对付的角色。

    别管咋说,哥们都是男人,力气大,那把匕首给了它震慑。

    所以,它攻击的目标改变了。不再是我,而是旁边的小姑娘红霞。

    狼王是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改变方向的。根本没给我思考的余地。

    身子一扭,尖利的狼牙直奔红霞就撕啃了过去。

    红霞在旁边早就吓坏了,两腿跟灌了铅似得迈不动步子,逃走的勇气也没有。

    女孩只能发出惨叫:“啊!初九哥救命!”

    明白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狼王的嘴巴距离红霞的肚子只有不到十公分。

    此刻,啥也顾不得了,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红霞受到伤害。

    完全是本能的反应,没有考虑自身的安慰。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扑过去的,也忘记了怎么将狼王身体抱在怀里的。

    就那么抓着匕首扑了过去,扑在了狼王的身上。

    抱上它脖子的瞬间,脑子里还是一个念头,你伤害红霞就不行!小爷跟你拼了!

    狼王就那么被我扑倒了,一人一狼滚到在草丛里。

    为了防止它回头咬人,哥们也不傻,我先咬你。

    嘴巴一张,啃向了狼王脖子后面的鬃毛。

    我的脑袋跟狼王的脑袋紧紧粘在了一起。牙齿也好像一把钳子,在狼王的后脖子上撕扯。

    俗话说狗咬狗一嘴毛,烈日下,我嘴巴上的狼毛乱飞。

    同时,右手抓着匕首,也一个劲地冲狼王的身体乱刺。

    刺出去多少刀,根本不知道,没有一刀刺中要害。但可以肯定,至少有三刀划在它肚子上,划破了狼皮。

    隐隐约约的,发现了不少狼血,从狼王的肚子上汩汩冒出。

    狼疯了,我也疯了。两个身体滚在山石上,山石啪啪作响,碎石飞溅。

    滚到在草丛里,半人高的荒草都被压得倒伏了。

    狼在嚎叫,我也在嚎叫。自己到底有没有受伤,同样没有时间考虑。

    不知道翻滚了多久,狼终于将我压在身下。前面的两条蹄子按在了我的胸口上。

    阳光下,我发现四颗白光闪闪的狼牙,狰狞恐怖,那嘴巴张开,真的跟簸箕一般大。

    它脑袋一低,准备咬向我的脖子。

    我的脑子里闪出一股死亡前的恐惧,觉得自己就要完了。

    仿佛可以看到狼牙刺进脖颈的瞬间,鲜血四射。

    可心里不服气,做出了最后的拼搏。

    没等狼王的嘴巴靠近,我首先出手了,手臂猛地抬起,那把匕首刺进了它的嘴巴里。

    同样是本能的反应,也是最后的疯狂。

    不知道匕首刺进狼嘴巴有多深,一阵乱搅,耳朵边是狼牙跟匕首撞击的咯吱咯吱声。

    还看到一股鲜红的血液从狼嘴里飞溅而出。

    剧烈的疼痛让白鼻子狼王无法忍耐,这东西终于不能承受,吱吱一阵悲鸣,撒丫子扭头就跑。

    一溜烟地没影了,草地上滴滴答答淌出一串鲜血。

    接下来,眼前一晕,啥也不知道了。

    这是我跟仙台山狼王第一次交锋,从此以后,这东西也跟我结下了怨仇。我们成为了不共戴天的仇敌。

    恍惚中,看到红霞向我走来,女孩子还是那身画格子衬衣,披肩发飘飘洒洒,小脸蛋俊俏动人。

    也听到了她急切的呼喊:“初九哥!你醒醒,别吓俺,救命啊!有人被狼咬了!”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黄昏,太阳快要落山了。

    感到浑身生疼,爬也爬不起来。

    “初九哥,你醒了?”是红霞的声音。

    “这是哪儿?”我问。

    红霞说:“还是山道上,你没事吧,吓死俺了?”

    强撑着爬了起来,开始检查伤口。

    还好伤的不严重,手臂上的袖子没有了,被狼牙撕没了,肚子上也血糊糊的,伤痕累累。

    手臂上,肩膀上,到处留下了狼牙的痕迹,但都不严重,是皮外伤。

    晃了晃脖子,跟安装了轴承一样灵活。看样子没有受重伤,就是吓得不轻。

    体力的损耗也很厉害,有点虚脱了。

    强撑着爬起来,红霞却一声呼喊:“你没事就好了……。”一下子抱上了我的脖子。

    她没有离开,因为担心野狼折回来,把我撕碎。

    走出村子已经二十多里了,想返回去是不可能的,山道上一天没人路过,她就那么在旁边哭了半天,眼睛都肿了。

    “初九哥,都是俺,都是俺把你害成这样的,对不起,对不起啊……。”

    这种环境下,我竟然笑的出来:“不怪你,是我不好,没本事保护你。”

    “初九哥,你对俺太好了……。”红霞又哭了,眼泪一嘟噜一串。

    看了看微微发黄的天空,马上就要黑了,白天是赶不到县城了。

    只好爬起来,拉着红霞找地方躲藏。

    决不能往前走了,再遇到狼群或者熊瞎子就糟了,没有力气跟它们搏斗。

    不如找地方过夜,明天早上再走。

    红霞搀着我,一瘸一拐来到了附近的一个山洞。

    那个山洞不大,里面黑乎乎的。

    我说:“必须点一堆火,野兽怕火,要不然还会遇到危险。”

    于是,红霞在山洞旁边捡很多干柴,将干柴抱进了山洞里。

    一堆篝火燃烧了起来,映红了两个人的脸。

    红霞打开书包,拿出干粮,递给我半块窝窝头。

    浑身没有一点力气,也没有一点食欲。所以摇摇头没有去接。

    “初九哥,这次没有你,俺就死定了,你是俺的救命恩人。”

    我说:“小意思,谁让你是我……朋友?”

    红霞说:“想不到你为了俺,敢跟野狼拼命,你真勇敢?”

    心说:勇敢个毛?这不被逼急了吗?兔子急了都咬人。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野狼咬死啊?我哪是为了你?

    脑子里昏昏沉沉的,所有的东西都在眼前晃来晃去。

    被野狼撕裂的伤口感染了,开始发烧,浑身冷得不行。眼皮也越来越沉。

    发现我没精打采的样子,红霞抬手摸了摸我的脑袋。

    “哎呀,初九哥,你发烧了?”

    “扑通。”我一头栽倒在地上。

    火光中,女孩在晃动我的肩膀,声音特别地焦急。

    迷茫中,我看到红霞解开了衣服,她的身体向我靠拢过来。

    那身体很香,很甜,有种梨花的香气,我看到梨花村漫山遍野的梨花再次开放了。白茫茫的,好像降了一层大雪。

    梨花丛中姑娘的脸蛋也变化莫测,时而是红霞,时而是香菱,时而是翠花。

    怀里的女人也变化莫测,同样是这三个女人的脸。

    她抱上了我的腰,身体跟我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

    我知道她在帮我取暖,发烧以后身体哆嗦,脸色发青,牙齿也咬得咯咯响。

    感觉被女孩子亲了一口,亲的不是脸蛋,而是嘴巴。

    到底是香菱,还是翠花,红霞,自己也分不清楚。

    或许这就是一个梦,只是觉得那吻很香,很甜。还有一股莫名的刺激。

    身不由己也将她抱紧,两个人在山洞里打起滚来。这边滚到那边,那边又滚到这边。一地的干柴被压得咯吱咯吱乱响。

    两个失落的灵魂也一起颤抖,一起荡漾,一起震撼。

    熊熊的火光里,传来女孩子一声痛楚的嘶喊。

    就这样,红霞成为了我生命里经历的第一个女人。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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