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3章 追
那群男的还是不肯离去,非要送我去医院,挣来抢去,几乎大打出手。
呼呼啦啦一阵乱抢,老子的衣服又被扯裂好几块,不但胸前两个苹果显露,腿毛也全部显露。
不知道谁,正好摸在了老子至关重要的地方,他大吃一惊:“妈呀,人妖啊!”
再看这伙人,呼啦散个精光,一个也不见了,还冲老子粹一口,觉得上当受骗了。
我又没让你们摸,瞧一个个积极的?
正在时候,电话铃又想起,韩亮哈哈大笑:“杨初九!扮女人的滋味不好受吧?想不到你也有今天!”
我说:“韩亮,你小子别得意,老子认栽了,是好汉的咱们就单挑,士可杀不可辱,为啥要捉弄我?”
韩亮说:“你是自作孽不可活,听着,第一个游戏结束,第二个游戏重新开始,现在你马上站起来,上去前面的天桥。”
我知道韩亮在玩我,玩猫捉老鼠的游戏。
这样的情节电视上演得多了,一点也不稀奇,所有的劫匪全这样。
只能乖乖下车,提着钱袋上去了不远处的天桥,停住,问:“然后呢?”
韩亮说:“现在,你把钱从天桥上扔下去。”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乖乖将钱丢下了天桥。
旅行袋从桥面上坠下,下面早就有人安排好了,是一辆摩托车。
旅行袋刚好被开摩托的人抓住,那摩托司机戴一顶头盔,根本看不清是谁。
钱袋往怀里一搂,油门一加,摩托的后面冒起一股子黑烟,顺着大路开走了。
一千万就这么没了,把老子气得干瞪眼没办法。
一屁股坐在栏杆上,抓起霸王罩里的烂苹果,咔吧咬了一口。
接下来只能等,等着韩亮说话算话,放韩苗苗跟翠花回家。
再次返回工厂办公室,二毛跟香菱笑得肚子痛。
原来,我离开以后,几个民警很快接通了附近的几个监控录像,在家把我的一举一动看的清清楚楚。
我唱歌跳舞,包括被韩亮骗进水里,玩得团团转,统统一览无遗。
我说:“你俩笑个啥?我都狼狈成这样了,还笑?”
香菱乐得直不起腰来,说:“初九,你不去做演员太可惜了,那演技简直帅呆了,酷毙了。”
我问几个民警:“接下来咋办?”
他们说:“只能等,等着韩亮放人。”
“如果他拿到赎金,还是不放,撕票咋办?”
“那我们只能实施抓捕,没有别的办法。”
我有点气馁,这不是给韩亮送钱吗?拿到钱以后,他们要嘛杀人灭口,要嘛立刻逃亡,苗苗跟翠花上哪儿去找?
我不心疼那一千万,而是担心两个女人的安危。
其实民警已经开始行动,一直跟着我,几个便衣早追那辆摩托车去了,不是大张旗鼓追,而是暗暗跟踪。
那几个便衣就是要查清楚摩托开哪儿去,韩亮他们的巢穴在哪儿。
大家只能苦苦等待着回复,没有别的办法。
我心急如焚,香菱也是心急如焚,媳妇一个劲地劝我:“初九别急,翠花姐不会有事的,他们拿到赎金,多半会放人。”
从头天傍晚一直等到第二天早上,仍旧没有消息。
不知道过了多久,办公室的座机才响,民警中一个组长赶紧抓起电话。
电话开的是免提,里面的声音应该是追踪那辆摩托车的便衣打来的。
“组长,不好了!”
“别着急,慢慢说。”
“韩亮他们跑了!”
“啥?跑哪儿去了?”
“他们坐上长途公交车,一路向东去了,不知道去了哪儿。”
“马上进行围追堵截,注意保护人质的安全,决不能放走一个匪徒。”
“坚决执行命令!”
我明白了,也就是说这帮民警全都是饭桶,没有找到韩亮的巢穴。
但是天亮以后,他们发现了匪徒的行踪,带着翠花跟苗苗逃走了,上去一辆开往城东的公交车。
我赶紧问:“那辆公交车的牌照是啥?”
电话里说:“2385,是一辆长途客车,到j市去的。”
我手足无措,不知道韩亮要把两个女人带哪儿去,为啥要上去一辆公交车?
这是要逃走的节奏,难道想把翠花跟苗苗作为人质?
真的不知道咋办?翠花的安危牵扯着我的心,不管三七二十一,飞步直向楼下冲去。
二毛跟香菱一起喊:“初九,你干啥去?”
我没有回头,只是甩出一句:“去把翠花跟韩苗苗追回来!免得韩亮狗急了跳墙。”
啥也不管,啥也不顾了,也没听那几个好心民警的拦阻,飞奔下楼。
二毛说:“不好,初九疯了,快!通知二东,沿途保护他,快呀!!”
我真的疯了,是对翠花的爱,也是对韩亮的恨,绝不能眼睁睁看着那小子将翠花弄走。
刚冲下楼,一眼瞅到二东骑一辆野狼摩托车赶来,这小子将摩托停稳,头盔挂在了车把上。
他还冲我显摆呢:“哥,新买的野狼,你瞅瞅,帅不?”
一个飞身我就上去,把他推开了。
二东问:“初九哥,你干啥去?”
我说:“把你嫂子救下来,你立刻带人,后面赶过来!”
说完,带上头盔,一按电钮,摩托车就呼啸而起,奔出了工厂大门。
二东不敢怠慢,赶紧拿出手机,将电话打到了酒店,通知其他人马上出发,一定要保护初九哥的安全。
啥安全不安全的,这个时候已经生死不怕了。
我上去摩托就把油门加到底,上了公路,直奔开往j市的山道。
公交车早开走了,足足离开车站十分钟,没办法,只有顺着山道一路猛追。
2385牌照是一辆长途高速客车,中间不停,直达j市。
j市距离z市五百多里,中间是绵延的山道。
按照我的估计,韩亮那小子一定会劫持客车,将整整一辆车的人当作人质,保护他们这帮人顺利逃窜。
向前七八十里,有段密密麻麻的原始树林,他们的目标也是哪片原始树林。
到时候,他们跳下车往树林里一扎,不要说民警,大罗神仙也找不到。
如果我的估计没错,此刻,开车的司机已经被他们给控制了。
摩托车开呀开,半个小时以后,终于追上了,远远的,我瞅到了那辆长途客车,牌照号正是2385.
后面的警车还没跟过来,二东跟那四十个保安暂时也过不来,于是,我只好猛加油门,摩托车很快跟大客车并行了。
“停车!马上停车!快呀,车上有劫匪!”我冲前面的司机呐喊。
可惜已经晚了,因为大客车真的被控制了,其中一个劫匪将刀子放在司机的脖子上,要挟了他。
整个大客车一阵骚乱,所有的人都不敢动,剩下的劫匪已经将所有乘客控制。
来晚一步,来得不凑巧,神仙也没招。咋办?咋办?
我看到了翠花,也看到了韩苗苗,两个女人果然在车上。
韩苗苗冲我喊:“初九,救命!!”
翠花也冲我喊:“初九!小心啊。”
公交车上的劫匪傻了眼,怒道:“咋又是这小子,撞死他!撞死他!!”
大部分的劫匪都认识我,几个月前为了抢回公司的四百万,在z市城东一通追逐,两辆面包车被我弄翻,好几个劫匪身受重伤。
今天是仇人见面,分为眼红。要挟司机的那个劫匪猛打方向盘,想把我挤死!
眼瞅着汽车一个盘旋,冲我踅过来,右侧就是山壁,撞山壁上非死即残。
也不知道自己哪儿来的力气,用力一蹬摩托车,借了一把力,身体弹跳而起,飞向了半空,一下子抓向了车顶的栏杆。
奋力一翻,就那么翻上了大客车的车顶。
客车跟野狼摩托相撞,果然挤在了山壁上,摩托车被挤扁,跟山壁摩擦,冒出火星无数。轰的一声爆炸了,火光窜天而起。
这摩托车是新的,二东刚买不到四个小时。
反正不是老子的钱,也不用我心疼,再说二东有钱,摩托车他不当回事儿。
我不是郭靖,我没有武功,凭借的就是对翠花的一腔热情。
总之,翠花在哪儿,我必须在哪儿,她被劫匪劫走,老子就跟劫匪同归于尽。
赶在平时,打死我也做不出这么高难度的动作,人的潜能一旦爆发,往往会做出一些自己也意想不到的事情。
站在车顶上还是不行,必须要回到车厢里去,抢也要把翠花抢到手。
我又疯了,抓紧栏杆,身体从汽车的一侧滑下,直奔一扇玻璃窗就钻。
先进去的是两腿,但是一个劫匪眼疾手快,抄起车上的灭火器,直奔我的两腿就砸。
很不幸,他砸中了老子的小腿,很疼,估计小腿肿了,眼前面一晕,差点撒手摔下去。
翠花跟韩苗苗一起发出悲鸣:“初九!小心啊!”
两个女人动弹不得,因为两个劫匪控制了她俩,根本过不来。
汽车上的大部分乘客都缩了下去,躲在车座下,也没人帮我。
没办法,只能咬着牙跟那个劫匪搏斗,冲他踹了三脚。
第一脚踹在了灭火器上,灭火器被踹飞了。
第二脚踹在了他的胸口上,那小子的身子被我踹个趔趄。
第三脚踹在了他的面门上,鼻子差点给他踢扁。
这孙子一愣神的功夫,我的手已经松开车顶的栏杆,窜进了车里。
上去抱了他的脑袋,挥起拳头就砸,奔向的是他脑后的风门大穴。
单打独斗,没人是我的对手,我不会功夫,可是懂医术,对人体的每一个大穴都是了如指掌。
你打我十拳,没中要害,老子照样活蹦乱跳,只要你被哥击中一下,打上穴道,非晕过去不可。
一拳就把那小子砸晕了。
第564章 悍斗
其他的匪徒一瞅不妙,呼啦,直奔我冲过来。
汽车里的空间很小,打架根本拉不开栓,十几个人不可能一起压过来。
这就帮了我的大忙,走道里一前一后,先过来两个,每人手里一把匕首。
按说这些人是有枪的,上次抢劫公司四百万,用的就是枪。
可那些枪是假的,***,玩具枪,也就是吓唬人。
不过那些匕首是真的,扎身上必定是个窟窿眼。
两侧的车座位局限了他们的动作,给了我反扑的机会。
伸手从怀里扣出十多枚钢针,不管三七二十一,抬手撒了出去。
首先打中前面的那个,那劫匪的胸口上,肚子上,被扎好几针,立刻不动了,定在了哪儿。
后面的那个用匕首刺的是我的后背,噗嗤一声,扎上了。
也不知道扎多深,正好刺在肩膀上,鲜血从伤口涌出,直接就喷向了车顶。
痛得老子满眼冒金星,不由抽一口冷气。
翠花跟韩苗苗又是一声尖叫:“初九!小心啊!”
咬着牙,没等后面那小子将匕首拉出来,抬腿我就给他一脚。当!踢在了他的肚子上。
那小子哎呀一声向后就倒。
他的运气很不好,因为后面还有个劫匪,那劫匪的手里攥着一把刀子。刀子不偏不倚,正好刺他后背上。
平心而论,我没打算伤人,更没打算杀人,就是想把翠花救出来。
应该是误伤,被他同伙的匕首刺在了腰肋,整个匕首都进去了。
估计活不成,任何人被一把半尺长的匕首刺进腰肋都难活命,刺中的位置应该是肝脏。
那孩子啥表情我没看到,因为他蒙着面,看不到他翻没翻白眼。
眨眼三个劫匪被制服,其他的劫匪吓蒙了:“奶奶的,成龙啊?”
成龙个屁!老子就是扎针有准头,哪有成龙大哥的身手?
再说这帮劫匪大部分都是孩子,二十来岁,我三十刚过,龙精虎猛,经验跟手法都比他们强一点。
前后两个劫匪被干倒,过道就被堵死了,其他的劫匪干嚎叫,一时间过不来。
忽然,其中一个大个子劫匪喊道:“停车!打开车门,快呀!杨初九的飞针很厉害的!”
听声音好熟悉,冲那大个子瞪了一眼,他的眼光跟我眼光相碰,再次打个冷战。
认出来了,上次追逐面包车的时候,副驾驶上的那个大个子就是他。
我有七分的把握知道了他是谁。
忽悠一下全明白了,怪不得对我摸得门清,怪不得他知道香菱是我媳妇,而且知道香菱来到了z市。
真是日防夜防,家贼难防,这不是小顺子吗?
他咋来到了z市,咋跟这些劫匪混在一起的?
我大喝一声:“顺子!咋是你?别走!”
一声断喝,那蒙面人更害怕了,飞身直奔车门,抹头就跑。
这时候,汽车已经停止了,是大个子要求停止的,车门一开,他拉起韩苗苗跳下车门跑了。
韩亮发现不妙,也吓一哆嗦,一手拎着钱袋,一手将翠花抱在怀里,同样跳下了车。
不跑不行了,大个子瞅到我都打哆嗦,韩亮就更哆嗦了。
他还是抓一把匕首,横在翠花的脖子上,翠花被逼无奈,被男人也押下了车。
两个匪首一逃,剩下的劫匪一哄而散,跳下车门有往东的,有往西的,有的顺着山坡向下滚。
韩亮跟大个子都是顺着山坡滚下去的,下面就是那片树林,一旦进去树林,再找他们,可就难上加难了。
车上的所有乘客如梦方醒,也跟着呼呼啦啦向下逃。
我是最后一个下车的,两腿都迈不开了,肩膀上的匕首还没取出来。
下去车门差点一头栽倒,根本不敢停,只能顺着山坡同样向下滚。
我的眼睛死死盯着翠花,只认准了她一个目标。
翠花被韩亮挟持,一边出溜一边喊:“初九!别跟过来,上医院,快上医院啊!”
可能失血过多,我的耳朵嗡嗡响,鼻孔里也呼哧呼哧喘粗气,手里仍然攥着一把银针。
很想给韩亮那小子扎几针,扎烂他的屁股,可又担心伤到翠花。
朦胧中,我瞅到了二东带过来的车队,也听到了二东的呼喊,还有警车的警笛声。
那些民警跟四十个保安终于赶来了,冲下车直扑几个匪徒,纷纷将匪徒按在地上制服了。
数百米的山坡,五个人出溜了下去,三男两女。我,韩亮,蒙面大汉,还有苗苗跟翠花。
不知道向下滑多久,也不知道石愣子跟灌木把屁股拉成了啥样子,只知道裤子破了,两条腿也被那些树藤跟蒺藜拉得血肉模糊。
滑下去,就是那片原始密林。
蒙面大汉还有翠花跟韩苗苗先下去的,两个女人哇哇大叫,估计也被拉得不轻。
远远地,我看到韩苗苗的裙子破了,都露腚了,两个屁股蛋亮光闪闪。
好不容易滑到了底,韩亮押着翠花,蒙面大汉押着韩苗苗,一头就扎进了树林子里。
我也拖着腿往里冲,紧赶慢赶,大家都不快。
我是受了伤,速度慢得多,韩亮跟蒙面大汉一人拖着一个女人,当然也走不快。
不知道咋救她俩,一眼瞅到地上有块石头,是鹅软石,顺手将石头抄起来,直奔蒙面大汉的后脑勺砸了过去。
之所以砸那个蒙面大汉,是因为他的手里没武器,砸偏也不是问题,韩苗苗不会受伤。
如果砸韩亮就遭了,万一这小子手下没准,一刀在翠花脖子上开条口子,老子就追悔莫及了。
可还是砸偏了,没有砸中蒙面人的脑袋,而是砸在了他后脖颈子上。
那小子惨叫一声,一个趔趄跌倒。再次爬起来,也顾不得韩苗苗了,摸头就跑。
甩掉包袱的他一身轻松,三窜两窜没了人影,再也追不上了。
韩苗苗哇地哭了,上来抱了我:“初九,谢谢,谢谢你,不是你,俺就死了。”
你死不死管我屁事?翠花的安危才最重要,所以我一下将她推开,继续追赶。
韩亮的手里拎着钱,应该是我昨天的赎金,一千万可不是个小数目,足足六七十公斤,把这小子坠得气喘吁吁。
再加上一个翠花,跑得快才怪?
脚下的路很难走,哪儿都是枯藤,哪儿都是灌木,四周都是密密麻麻郁郁葱葱的参天大树。
冲进密林,没逃出三里地,韩亮就受不了拉,一屁股坐地上喘气如牛。而我的肩膀上哪儿都是血,两腿肿得也跟发面馍差不多。
猛地举起手里的银针,冲韩亮的脑瓜子瞄准……那知道这小子扑通就冲我跪下了,说:“初九大哥,饶命啊,我不敢了,真的不敢了!”
“放开翠花!快点!要不然我要你的命!”
他的匕首依然横在翠花的脖子上,已经拉出一条浅浅的划痕,翠花雪白的咽喉上滴出两点鲜血。
女人眼巴巴看着我:“初九!何苦呢……快走吧,别管俺了。”
韩亮说:“那你答应放过我,我立刻放了翠花。”
“你先放了翠花!”
“你先答应放过我,我知道你杨初九一言九鼎,绝不食言。”
“好,我答应你,放你走,你先把匕首丢掉。”
韩亮说:“我才没那么傻,我丢掉匕首,你一把银针刺过来,老子就没命了。”
这孙子不傻,知道我银针的厉害,估计也是小顺子告的密。
那王八蛋,早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我说:“好,咱俩一起丢,谁也不准耍赖。”说着,我手一松,那些银针就掉在了地上。
韩亮手里的匕首也慢慢从翠花的脖颈上滑落。
“初九,初九啊……。”翠花嚎哭一声,扑进了我的怀里,我眼前一蒙,也抱上了她。
一点力气也没有了,只能眼睁睁看着韩亮逃走。
可这小子没跑出多远,就被二东带来的人追上了,按倒就是一通胖揍。
因为他舍不得丢到那一千万,钱差点将他压散架。
我也是在那一刻晕倒的,啥也不知道了,倒在了翠花的怀里。
那一刻,只看到头顶上一片蓝蓝的天,被很多树冠遮掩了。那些大树来回地转,转过来转过去,头上的天也一个劲地转。
耳朵边是翠花的呼唤,也有香菱的呼唤。
怎么被二东他们拖上公路的,不记得了,怎么被抬上救护车的,也不记得了。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早上,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翠花跟香菱都在身边,一边一个。
翠花告诉我,韩亮被逮捕了,送进了看守所,一千万赎金再次回到公司,下了账。
通明服装厂正在起诉他,绑架罪,勒索罪,破坏罪,好几个罪名加一块,足够那小子喝一壶的,估计没个十年八年的,出不来。
韩苗苗也已经宣布跟他离婚,从此以后女人自由了。
香菱告诉我,昨天被抬回来送上手术台,我的手术做了两个多小时,那把匕首刺得好深好深,足足两寸,要不是你皮糙肉厚,肩胛骨都要刺穿了。
你咋就不知道疼,托着匕首还跑那么远?
腿上的伤也不轻,左腿被灭火器砸成了挫伤,肿得跟发面团一样,好在没有伤到骨头。医生说休息十来天就会好。
我这才问:“那个蒙面人呢?抓到没有?”
翠花摇摇头:“没有,不知道他是谁,加上韩亮,一共十七个人,只抓住了十六个,逃走了他一个。不过他逃不掉,警方已经锁定了他,而且根据其他劫匪的口供,知道他就是……小顺子。”
香菱说:“初九,咋办啊?把小顺子抓走,花儿一定会哭鼻子的,虽说这孩子犯了罪,可他毕竟是咱们仙台山人,多年的邻居啊,好在翠花姐没受伤,不如……?”
我说:“我也不知道,先回到仙台山再说,你俩……?”
我想问一下,你俩咋在一块?按说,香菱跟翠花站一块,俩女的应该斗,斗得跟乌眼鸡一样才对。
可看样子,她们却像一对好姐妹。
香菱说:“俺跟翠花姐本来就没冤仇,斗啥斗?你是不是盼着俺俩斗,争夺你?你呀,才不是香饽饽呢,除了俺,谁稀罕你?”
第565章 女人的协议
其实,昨晚在我昏迷的时候,香菱跟翠花已经在医院的楼道里进行了一场漫长的谈判。
当时麻药的劲儿还没有过去,医院的护士又为我加了一针止疼棒,因为距离远,两个女人的话一句也没听到。
是香菱先找翠花的,她坐在长椅上,拉了翠花的手说:“姐,你回吧,咱爹娘想你,初九想你,天翼想你,俺也想你,回到仙台山,咱们一起过日子。”
翠花苦苦一笑:“香菱,俺还咋回?回去你咋办?红霞咋办?咱仨住一块,初九又能咋办?……关系太复杂了,太尴尬了,那个家已经没有俺的位置了。”
香菱说:“你回吧,俺再走,初九可以没有俺,但绝不能没有你。你不知道,每晚躺炕上他怀里抱着俺,嘴巴里喊的却是你的名字,一晚上喊二百多遍。”
翠花说:“初九就这样,当初抱着俺在炕上折腾的时候,也喊你的名字,每晚喊三百多遍呢。”
香菱说:“嗯,他还喊过红霞,当初跟俺成亲那会儿,也每晚喊红霞,最多的一晚上喊五百遍嘞。”
翠花说:“香菱,初九……不容易啊。”
香菱嘴巴一撅:“他那儿不容易了?老婆一个接着一个换,睡完一个又一个,他还不容易?”
翠花说:“那你是不知道他心里的苦,初九心里遭的罪,是常人无法体会的。
其实在咱们三个人之中,初九最喜欢俺,当初俺嫁给他哥初八的第一晚就后悔了,他也后悔了。
俺之所以糊里糊涂嫁给初八,是因为年纪小,啥也不懂。等他解下俺衣服的时候,才明白男人跟女人咋回事儿。初九也是听到俺跟他哥房的一瞬间,才啥都明白的。
两个人一起醒悟,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结果,本应该是夫妻,可都被幼小跟无知错过了。
那时候,俺的心一下子被撕碎,初九的心也一下子被撕碎。
起初,他一直把俺当嫂子,俺也竭力把他当小叔子,两个人朝夕相处,难免会心痒。
初九是为了不跟俺做出哪些苟且之事,为了不对不起亲哥,才咬着牙娶了红霞。
那时他不爱红霞,完全是为了躲避对俺的渴盼。可他又是一个负责任的人,竭力想对红霞好,做了一个丈夫该做的一切。
红霞被野狼扑进山崖,完全是个意外,初九的心第二次被撕裂,所以一怒之下,斩杀了仙台山一百多条野狼。
他为红霞熬了三年,三年之后娶了你,同样是为了避开俺,为了给亲哥一个交代。
再后来的五年,初九对你咋样,你心里应该清楚,那是个绝好的男人,知道疼人,有志气,有胆量,有魄力,百折不挠。
俺可以保证,在你们成亲的那五年,俺跟初九暧昧过,亲过,摸过,但没做过一件对不起你的事情。
五年之后,红霞的出现让你不得不离开,初九的心第三次被撕裂,他又找了你整整四年。
你知道那四年他是咋过的吗?风餐露宿,长途跋涉,他甚至讨过饭,一脚踏进深山,有钱也买不到吃的。
饿了,就跟人讨块窝窝头,口渴了就喝山泉或者跟人讨碗水喝。
摩托没油了,他就推着走。冬天山路不通,哪儿都是脚脖子深的雪,走三步喘一喘,步步维艰。
夏天有时烈日当头,晒得手臂跟肩膀上都蜕了皮,遇到暴风骤雨,他只能蜷缩在野地里默默忍受。
第一次回来,俺都不认识他了,胡子拉碴,人又黑又瘦,活脱脱一个叫花子,一头栽炕上,三天都没有爬起来。他高烧42度,整个人都差点烧傻,睡梦里一直在喊你的名字。
对初九来说,苦点没啥,累点也没啥,他就是想知道你在哪儿,过得幸福不幸福,有没有被人欺负。
为了躲避初九,你的那封来信还有老四跟鹊儿的照片,第四次撕裂了他的心。
当他知道你嫁给老四,再次回到磨盘岭,还跟别的男人生孩子的时候,都疯了,又哭又嚎,如癫如狂。
他一头扎进池塘,想把自己淹死,三分钟都没从水里出来。俺也是在那晚把身子给他的,就在水塘旁边打麦场的麦秸垛里。
当时下着雨,不知道咋着安慰他,只能抱他亲他。
初九没有对不起你,他之所以跟俺亲,跟俺抱,拿走俺的一切,完全是为了报复你。也是俺自愿的。
他不该报复吗?谁让你那么刺激他?那个男人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人钻别的男人被窝里而无动于衷?
既然你跟老四成亲了,再婚了,俺跟初九就是正大光明的,问心无愧的。他把俺从闺女变成女人,就毅然娶了俺,把俺从他的嫂子变成了媳妇。
他豁出去了,就算被哥哥回来打死也认了。
跟俺成亲的时候,他不知道红霞还活着,因为那时候的红霞整了容貌,再也认不出她了。如果知道那个红姐就是红霞,或许这种好事根本轮不到俺的头上。
跟他成亲一年,好日子才刚刚开始,你又出现了,初九明白了你为他付出的一切。他又跑将军岭把你请了回来,俺就不得不离开。
俺的离开,等于在他的伤口上又深深划一条口子,让他痛不欲生。
他又找俺三年。
13年的时间,他为三个女人东奔西走,咱们仨都做过他媳妇,他对咱们都有责任,都倾注过爱。
他不忍抛弃任何一个,更不想看着任何一个受苦受难,他付出了自己的一切,帮着我们三个偿还了所有的夙愿,弄得疲惫不堪,摇摇欲坠。
这两天为了救俺,他又差点把自己的命搭上。
你知道这次初九找过来,俺为啥毫不犹豫钻进他的被窝?就是不想看着她为咱们仨苦苦纠结,把自己累垮。
俺也无法拒绝,这样的好男人上哪儿找?俺恨不得把他融进自己的生命里,捧在手心上,含进嘴巴里,暖在心窝中。
总之,俺不会返回仙台山,但也不会跟初九分开。他在这儿就是俺男人,俺丈夫,他回仙台山,乐意跟你咋折腾,俺也不管。
俺希望他有天到l市,跟红霞在一块的时候,咱俩也别掺和,因为红霞比咱俩更可怜……。”
翠花娓娓道来,说着说着已经泪流满面,她哭了,
香菱也哭了,然后俩傻媳妇儿抱一块放声大哭。
香菱说:“姐,还是你了解初九啊,还是你知道他的心。你回吧,俺走,俺走。”
翠花说:“你傻啊?你一走,初九还会找你四年,你想累死他啊?”
“那你说咋办,咋办啊?就这样悬着?咱仨就那么把初九一刀劈三瓣?”
翠花说:“不这样还能咋着?俺不想看着他折腾了,为咱们仨任何一个把命搭进去。凑合过吧……呜呜呜。”
“哇哇哇哇……咱仨都不可怜,都幸福,遇到了世界上最好的男人,最可怜的那个原来是初九,啊呵呵呵……。”
“是啊,所以说咱们都安分点吧,别给初九找麻烦了,谁也别走……他喜欢住那边,就住那边吧。”
俩媳妇哭起来还没完没了拉。这一晚,翠花跟香菱说了很久,也哭了很久。
到底说的啥,俩女人签订了啥协议,我根本不知道。唯一知道的是,她俩没有跟斗鸡似得,你撕我咬,反而是断肠人对断肠人,流泪眼对流泪眼。
仨老婆,也不知道是福是祸,她们的确给我带来过快乐,也带来过纠结,甚至灾难。13年的时间里,狗曰的老天给我开了个天大的玩笑。
不过,对我来说,是痛……并快乐着。
肩膀上的伤口,是七天以后拆线的。腿上的挫伤也是七天后淤肿消失的,不到一个礼拜就下床了。
来z市四个月,两次受伤,上次断裂的肋骨刚刚愈合不久,这次又躺医院里了。
十五天以后我就出院了,身体完全恢复,在这十五天里,有很多人来看过我。
二毛自不必说,隔三差五来,每次来都买鲜花,第一次进门就说:“初九,我瞧瞧,原装的零件被人打坏没?这要是打坏了,补又没法补,缝又没法缝,缝小缸来了也没辙。”
二东发现我痊愈,第七天就带着那些保安回仙台山去了,只留下四个身手最好的,守护在病房的外面。
再就是派出所的那个组长。那组长,我都不知道他叫啥,只知道他姓邢。
其次来看我的,就是韩苗苗了。
韩苗苗再次见到我的时候,眼神里充满了忧郁跟悲哀。女人坐我床边,抽泣一声哭了,说:“初九,对不起。”
我问:“为啥说对不起?”
女人说:“俺不该当初对你抱有幻想,还企图跟你上炕,原来你身边有仨女人,而且一个比一个漂亮,一个个都比俺的胸……大。”
我说:“我喜欢她们,不是因为他们的胸……大,而是因为责任。不喜欢你也不是因为你的胸……小,是因为不想以后的日子更乱,仨女人,已经够我忙活一辈子了。”
女人道:“问你一句话,你有没有曾经喜欢过俺一点点……就是一点点?”
我说:“如果你当初在办公室穿的再少一点,衬衫再低一点,齐逼短裙再高一点,我可能就忍不住了,咱俩一旦成就好事儿,我也会对你一辈子负责任。”
韩苗苗楞了,抬手打我一拳,怒道:“不早说!早这样说,那天在办公室,俺就啥也不穿了,让你瞧个够,现在晚不晚?俺现在就脱。”
第566章 罪有应得
我赶紧阻止她:“算了,香菱跟翠花就在外面,不想我的脑袋被她俩打扁,你就消停点。”
女人咯咯咯笑个不停,说:“原来你是个妻管严。”
我说:“怕老婆有啥不好?怕老婆的男人才最幸福。”
韩苗苗说:“那既然这样,你也怕俺呗,再多一个幸福,把本小姐一并收了,咱俩也一起喊炕。”
知道她在开玩笑,所以我说:“算了,受不了,怕你的胸太大,闷死我。苗苗,我要走了,三天以后离开z市,回到仙台山。
这儿咱们的生意已经上了轨道,三年的订单都不用发愁了,我留在这儿没啥用。以后,服装业的阵地就交给你跟翠花,你可要帮着翠花守住。”
女人鼻子一酸,问:“你真的要走?干嘛不留下?”
我说:“这儿不是我的家,仙台山才是,我只能呆在仙台山,走出大山就不舒服。跟脚一样,只有穿在鞋子里才得劲。”
韩苗苗哼了一声:“骗人!你那是记挂香菱,跟这个媳妇鼓捣完,又想跟那个媳妇鼓捣。杨初九我真是服了你,还能找出那么多冠冕弹簧的理由。”
我哑然失笑:“随你怎么说,反正我必须走,工厂还有很多事儿需要处理,没我不行。”
我真的走了,三天以后离开的,跟香菱二毛一起走的,翠花却留在了这儿。
走的那天,翠花跟韩苗苗一起来送我。
俩女的都是恋恋不舍,香菱说:“翠花姐俺跟初九走了,你放心,俺一定好好照顾他,半年以后,他是你的……。”
韩苗苗跟二毛都不知道香菱的话啥意思,我也不明白。
但是翠花明白,说:“算了,他乐意住哪儿住哪儿吧,腿长在他自己身上。”
韩苗苗又哭了:“初九,临走前,你能不能答应俺一个要求?”
我问:“啥要求?”
“抱抱俺行不行?当着翠花跟香菱的面……抱抱俺。”
抱个毛!我打个冷战,瞅瞅翠花,再瞅瞅香菱。
香菱大度地说:“抱吧,没事,你俩是同事,依依惜别,情理之中。”
得到香菱的同意,韩苗苗就不客气了,嗖地扑过来,果然抱上了我。而且抱得很紧,俩圆鼓鼓还在我的身上乱蹭,扯都扯不开。
二毛那小子嫉妒地不行,用力把俺俩开了,同样跟韩苗苗拥抱,他还想亲韩苗苗的嘴巴,被女人一耳刮子扇开了。
就这样上车,冲着她俩摆手:“翠花,苗苗,保重,好好管理服装厂,有啥难题记得打电话,我随时过来。”
翠花说:“知道了,初九保重啊,替俺给爹娘问好,给乡亲们问好。”
车开出去老远,韩苗苗跟翠花的身影还在后面,直到看不见。
z市创业之行暂时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寻找翠花的行程也等于彻底结束。
最得意的是二毛,这小子捡了一个大便宜。
这次开服装厂,他投资一千五百万,资本没有翠花跟韩苗苗的多,却拥有了跟翠花一样的股份。
三成的股份,两年下来回报估计不低于两个亿,等于返还了十倍还多。
第一次跟我合作,他就尝到了甜头。但是有一件心事让他纠结,也让我纠结。
二毛说:“初九,这次返回仙台山,你准备咋着处理小顺子,是大义灭亲,还是姑息养奸?”
我说:“不知道,那个蒙面人十有**不是小顺子。”
二毛说:“鬼扯!警方都调查了,的确是小顺子无疑,你还在为他遮掩?真把他当自己小舅子了?”
我无言以对,眉头凝成了疙瘩。是呀,咋着处理他?
其实小顺子已经回家了,半个月前离开z市,回到仙台山的。
小顺子回到桃花村的时间,是晚上九点,当时,他姐陶花都关门休息了。
忽然,听到外面有人敲门:“姐,开门,开门啊。”
陶花听出那是弟弟的声音,扑向了房门。
吱呀,门刚刚错开一条缝,顺子就进了院子。
他二话不说,上去抱了陶花的双腿,扑通跪了下去,嚎啕痛哭:“姐,我惹祸了!惹下了踏天大祸!你救救我,救救我吧!”
陶花不知道发生了啥事儿,赶紧问:“咋了?”
顺子跪在地上没起,一五一十将z市发生的两起劫持案,一桩绑架案告诉了陶花。
他一点也不敢隐瞒,全盘托出。
顺子之所以选择回到仙台山,回到亲姐的身边,是因为他知道,只有跟着亲姐才安全。
只要姐姐为他撑腰,到初九哥哪儿说好话,他就会没事儿。
我欠陶花的,就算顺子把天捅个窟窿,陶花一哭一闹,老子照样为他把窟窿堵上。
别管他在哪儿随地大小便,这个不是姐夫的姐夫,也会心甘情愿为他擦屁股。
顺子说完,陶花眼前一晕,蹬蹬蹬后退两步,差点晕死过去。
顺子赶紧过来搀扶她:“姐,你咋了,别晕,别晕啊?快想办法,要不然你弟就完了。”
陶花哇地哭了,接下来连踢带打,连抓带挠,在弟弟的脑袋上挥粉拳乱揍:“你个天煞的!没良心的!冤家啊!你……咋能干这种事儿?
翠花嫂跟初九哥可是咱家的大恩人啊,不是他俩,咱兄妹早就死了,饿死了,穷死了,被大地震砸死了,也淹死在洪水里了。
你知道姐欠了初九哥几条命?这辈子都还不清!
咱不报答人家也就算了,你竟然绑架翠花嫂,还是不是人?还是不是老陶家的爷们?……初九哥现在咋样?翠花嫂呢?受伤没?”
小顺子连滚带爬,抱着脑袋不敢还手,一个劲地往墙角缩,说:“姐,你放心,翠花嫂没事,初九哥的伤不严重,他被送进医院了,会活过来的。”
“那你知道不知道已经犯下了弥天大错,会坐牢的!咱爹当初就吃过坐牢的苦,你要是坐牢,这辈子就完了。你让俺咋办,咋办啊?呜呜呜……。”
陶花哭了,真不知道咋办?
为啥会有这样一个弟弟?一点也不让自己省心。
两个人从小到大的吃喝,还有学费,都是初九哥跟翠花嫂拿钱供养的,小命被救回来好几次,这是恩将仇报啊?
难道眼睁睁看着弟弟被公家人带走?以后顺子咋娶媳妇,咋成家?老陶家岂不是要绝后?怎么又对得起死去的爹娘?
所以陶花只是哭,蹲在地上泪如雨下。
顺子说:“姐,你别哭了,初九哥有天回来,一定上咱家来找我,到时候,你一定要帮着俺求情。”
陶花说:“俺求个屁?咋舍下脸求?让公安抓走你算了,俺也省心了,你罪有应得!”
顺子继续跪下,说:“姐,我错了,不知道哪家公司是翠花嫂跟人合开的,知道的话,打死我也不会去。
等我发现翠花嫂的时候,他已经被韩亮的人打晕了。不错也错了,你一定要救我。要不然,初九哥会杀了我!”
陶花说:“杀了你算了,死在初九哥的手上,你不亏!”
“可俺还没娶媳妇嘞,没给爹娘生孙子,传种接代,真的被初九哥打死,九泉之下你咋着再见爹娘?”
一句话点中了陶花的要害,女孩子左右为难了。
难不成真的看着初九哥打死他?亲情跟爱情比起来,女孩毅然选择了亲情。
就算自己死,也要保护好顺子,初九哥想出气,干脆就打死俺吧。
所以她擦擦眼泪站起来,说:“顺子,你记着,初九哥如果真来,你绝不能承认!就说一直在家,哪儿也没去,俺给你作证。反正你蒙着脸,他也没真的认出你。”
顺子说:“谢谢姐,俺知道了,以后再也不惹你生气了。”
就这样,陶花打算为亲弟隐瞒,帮着顺子撒谎。
小顺子回到家,半个月没出门,每天躺在炕上做恶梦。
有时候做梦,梦见我揍他。有时候做梦,梦到公安来抓,给他戴手铐子。
他甚至还梦到自己被抓走,让人鞭打,火烙,坐老虎凳,灌辣椒水。
一次次从梦里惊醒,一次次醒来,都是浑身冷汗。
熬啊熬,半个月过去了,我终于从z市回来了。
回来的当天下午,我就气势汹汹来到了桃花村,直奔花儿的家。
啪啪啪:“开门!陶花,你在家没?”
正是黄昏时分,我知道花儿这时候早下班了。
她在办公室也没事干,我作为董事长都屁颠屁颠闲得蛋疼,董事长不在,秘书当然也闲着。
虽说有事儿秘书干,没事干秘书,可我真的很少去办公室,也没啥文件可以打理。
仙台山所有的事情,全都交给了孟哥。
陶花系着围裙,正在厨房做饭,煎鸡蛋。听到门响,打个哆嗦,知道初九哥兴师问罪来了。
“哎呀,初九哥你回来了?稍等,俺给你开门哈。”女孩一边擦手,一边过来开门,强颜欢笑:“哥,你咋才回来呢?一走就是半年,俺想死你了。”
我问:“就你一个人在家?顺子嘞?”
陶花说:“顺子……没回来。”
“那儿去了?”
“到俺三舅家串亲戚了,初九哥,你找他咋嘞?跟俺说说中不?”
我没回答,眼睛在院子里来回瞅,老尼姑过年,啥鸟也没瞧见。
从陶花慌乱的眼神里,我知道顺子就在家,一定躲在屋子里面。
于是,飞步窜进屋子,继续寻找。
看见被窝是敞开的,用手伸被窝里摸摸,里面的温度还在。
一定是听到我来,吓得躲炕洞子里去了,我看你往哪儿逃?
伸手我就把他从炕洞子里拉出来,扯上了他的耳朵。
顺子果然在里面,疼得哎呀哎呀叫:“初九哥,你咋知道我在炕洞子里,跟你躲猫猫嘞?”
我说:“你躲猫猫个屁!分明是做贼心虚,瞧我不打死你!”
二话不说按倒就揍,只把小顺子给打得嗷嗷大叫抱头鼠窜,摸不着南北。
这是我第二次将顺子按倒爆锤了,第一次是几年前,他把我灌醉,拉陶花被窝里那次。
那一次揍他是活该,因为他不但毁掉了亲姐的清白,也毁掉了我杨初九的名誉。
这次更是活该,竟然绑架翠花,跟劫匪合伙,差点把老子弄死。
不把你的人脑袋打成狗脑袋,你姐夫就不叫杨初九。
第567章 不杀之恩
顺子是非常能打的,毕竟年轻力壮。
但那要看跟谁动手,跟我动手,我打不死他个小舅子!
就算打得过我,他也不敢还手,老子手下上百个保安,分分钟将他捶成烂煎饼。
再说从小到大他欠我那么多,骨子里已经把我当成他哥,天生的畏惧。
所以他只能东躲西藏,假装委屈,说:“俺咋了?俺到底咋了?初九哥,你讲理不讲理?”
我一边揍一边怒道:“老子就是来给你讲理的,先用拳头招呼!”
当当当!又是几拳,不是肩膀上的伤口刚刚愈合,就真把他捶成煎饼了。
他知道理亏,抱着脑袋呼救:“姐,救命啊,俺姐夫打我嘞!”
“你叫我傻?!”
“喔,俺初九哥打我嘞!”
陶花已经从院子里跳进屋子,赶紧阻拦:“初九哥,咋了?顺子到底犯啥错了?”
陶花一拦,我的气首先消了一半,抬手一指:“你问问他,你亲弟,他都干了啥!”
“他干啥了?你跟俺说啊?”
“好,顺子,我问你,半个月前在z市,劫持绑架翠花的是不是你?还有,四个月前,将通明服装厂的四百万劫走的,是不是你?”
小顺子脑袋一缩:“不是俺,不是俺啊,初九哥,你咋非认定是俺?冤枉啊,z市的事儿,俺咋知道?”
陶花也说:“初九哥别生气,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我认错你姐夫个爪!老子的眼睛毒得很,第一次骑摩托追上去,我就看你眼熟。还有在公交车上那次,你扯嗓子乱吼,我说杨初九的飞针天下无敌,就猜到必定是你。你还不招认?!!”
小顺子说:“不是俺,不是俺啊,俺不知道,没去过z市,一直在桃花村,不信你问俺姐,她给俺做证。”
陶花说:“是啊初九哥,顺子大专毕业了,一直赋闲在家,没找到工作哩。”
我说:“你还护着他?非要我拿出证据?”
顺子脖子一歪:“你有……啥证据?”
我说:“当时逃进密林,我给了你一砖头,正好砸后脖子上,伤疤一定还在,你让我瞅瞅,有伤疤就是你,没伤疤,就是我冤枉你!”
说完,我揪着他的脖领子,就往下扯他的衣服。
小顺子吓坏了,脖子后面的伤疤痕迹的确在。半个月虽说已经消肿,结痂刚刚脱落,罪证依然明显。
他缩着脖子赶紧躲闪,眼巴巴瞅着陶花。
陶花哇一声哭了,说:“初九哥,你别打顺子了,他知道错了,不解气,你就打俺吧,打死俺算了!反正俺活够了,生不如死。”
女孩子一下抱上我,抱得死死的,扯嗓子喊:“顺子快跑,跑啊!”
小顺子精地很,嗖地跳到了院子里,但是他没有冲出家门。真逃走就糟糕了,算是畏罪潜逃,有理也说不清。
唯一的办法,就是打动我,让我帮他担起来。只要我跟翠花不追究,不承认,公家哪儿也没办法。
当事人都不追究了,他们还管个毛线?
小顺子才舍不得离开这个保护伞呢。
陶花抱着我哭哭啼啼,要死要活,弄得我没了脾气:“你这样宠着他,早晚把他宠坏!他已经抢劫了!将来还不杀人放火?”
陶花说:“初九哥,俺知道,谁让他是俺弟?没错,你说的这些的确是顺子干的,有啥错,俺替他担了,俺是他姐,管教不严,对不起爹娘啊,呜呜呜……。”
陶花的脸蛋贴在我后背上,暖暖的,也凉凉的。暖暖的是脸蛋,凉凉的是泪滴。
她的双手死死箍着我的腰,让我动弹不得。
我的心酥了,最见不得女人的眼泪,特别是陶花,她一哭,我就心乱如麻。
只好转身,帮着她擦眼泪:“陶花,这事儿跟你没关系,顺子犯法了,法不容情!害死我没关系,翠花差点被他害死!”
陶花说:“顺子有错,可也有功啊,不是他,翠花早被那个叫韩亮的糟践了,是他打了韩亮,翠花才保住了身子。”
我问:“真的?”
“真的,顺子不会跟俺撒谎,不信,你问问翠花嫂。”
不仅仅陶花不想我抓顺子,就是翠花跟香菱也不忍看着顺子坐牢。
这次行动,他应该是从犯,韩亮跟那个汽车大修厂的二流子才是主犯。
从始至终,他都没有跟我动手,每次见面就跑,可别人跟我打,这小子也没上手帮忙,想想都生气。
第一次追击那四百万,摩托撞汽车上发生爆炸,当时我晕过去,那些匪徒是可以给我一刀的。
很可能是顺子在场,那些人才没有对我加害。
如果没有顺子,那些劫匪逃出汽车,非在我身上扎几个窟窿眼不可,小命早不在了。
这样看来,他还没有坏到无可救药。
一边是顺子罪责难逃,一边是陶花的眼泪,我该咋办?
下不去手,对于身边任何人都下不去手。
当初对二毛下不去手,对陶大明下不去手,对张德全下不去手,对江老婆也下不去手。今天对顺子,依然下不去手。
都说对敌人的仁慈是对自己的残忍,可为啥我会一次次放过对手?
命中注定,我是个善良的人。
最后,我一跺脚,说:“算了!好在翠花没受伤,那一千万没有损失,今天我就放过他,下次再犯,决不容情!”
发现我犹豫,陶花终于吁口气,冲顺子怒道:“你还在院子里杵着干啥?还不过来给初九哥赔礼道歉,谢谢他的不杀之恩?傻啊你?”
小顺子这才如梦方醒,颠颠跑进屋子,扑通冲我跪了下去:“初九哥,谢谢你,你大人大量,大人不记小人过,将军胳膊上跑快马,宰相肚子里能撑船。”
我怒道:“少拍马屁!初九哥放过你,不等于警方放过你,你小子把屁股洗干净,等着坐牢吧。”
哪知道顺子呵呵笑了,说:“有你在,没人抓的走我。”
我问:“为啥?”
”你是我姐夫啊,跟我姐睡觉了,忍心看着小舅子被抓?”
“你放屁!!还有脸说?老子不承认!是你把我灌醉,陷害你姐的。”
顺子说:“我不管,反正你是我姐夫,你得救我,要不然,我就站大街上喊,说你强了俺姐。”
“你……王八蛋!还讹上老子了?”
“我就讹你……嘿嘿,吃干抹净想不认账,没门!!改天公安找来,你帮俺想办法。”
他还真讹上我了,抓了我一辈子的把柄。
我倒是不在乎,关键是陶花,谣言真的散布出去,陶花咋做人?以后还要不要嫁人?
我说:“行!算你小子狠,你给我记住了,以后别管谁问,都说这段时间在桃花村,根本没出过门。对公家的人这样说,对村里人也要这样说,咬定这个不放,听到了吗?”
顺子说:“听到了。”
“只要你咬定不放,我跟翠花死不承认,公安就没理由抓你,那些劫匪的口供就是个屁!我能救你一次,不能救你两次,以后好自为之!”
顺子乐了,屁颠颠说:“知道了知道了,谢谢姐夫。”
“再乱叫,我打断你的腿!以后只能叫初九哥。”
“知道了初九哥,你是我亲哥。”
这件事就这么烟消云散了,公安那边第二天早上派人来的,准备抓顺子走。
是我跟香菱把他们拦住的,那些公安还不乐意,说:“杨董,那小子害惨你了,你还护着他?z市那边我们没法交代啊,省里都知道了,把这次案件当做典型来抓。”
我说:“典型个毛!别人我不认识,顺子还不认识啊?那个人根本不是小顺子,我跟他交过手,特别厉害。
顺子是我带大的,他敢打自己亲爹也不敢跟我动手,天下长得像的人很多很多,我用性命保证,那个蒙面人不是他。”
香菱也说:“俺可以作证,当初俺往z市走的时候,顺子还在家,帮俺锄地嘞,仙台山到z市,一千五百里,他飞毛腿也跑不了那么快。”
我们两口子这么一白嚯,公安那边傻眼了。既然人家受害人都不追究,咱还追究个毛?
撒丫子扯呼呗。就这样,他们开车又走了。
打发走那些公安,我就去了工厂,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大半年没有回办公室了,里面依然很干净,陶花天天打扫。
女孩今天显得格外高兴,关上门她就扑进了我的怀里,说:“初九哥,谢谢你,救了顺子一命,也救俺一命。”
我赶紧往外推她,说:“天热,别靠那么近,万一有人闯进来,会误会的,这是我应该做的。”
陶花跟磁铁一样,又吸了过来,把我黏得更紧,说:“哥,俺不是放当的女人,只有在你的面前才随便,不仅仅俺,全家的命都是你给的,咋着报答你啊?”
我说:“你以为我这样,是期望你报答?”
“那是为了啥?”
“是我对你爹的承诺,是你爹对我的信任,是大明叔临死前那两滴恋恋不舍的眼泪,还有他对我的嘱托……。”
陶花又抽泣一声:“可你对俺那么好,俺真的不能再受你的恩惠了,哥,你疼妹子一下呗,算是俺对你的补偿。
俺不会破坏你跟香菱嫂的感情,就是想付出,真的啥也拿不出手,只有俺的身体。
从前,俺闺女的身子被你拿走了,可惜那次没有尝出啥滋味。你让俺真正做一回女人吧……。”
陶花说着,一只手已经伸进了我衣服里面,同时抓着我的手,也伸进了她的衣服里面。
夏天,俩人的衣服都不多,女人鼓胀温热的感觉一下从手臂上传遍身体,直冲脑海。
门栓早被陶花上了,我的办公室十天半个月也没人来。
看着她俊美的大眼,嫩白的脸蛋,红兔兔的嘴唇,还有从身体上传来的香气,跟手掌上香酥软玉的感觉,我的心就荡漾了一下。
女人的手就那么伸向了我的腰带……。
第567章 作孽了
我是喜欢陶花的,但不能把仙台山所有的嫩草全撸自己嘴巴里。
平心而论,真有点无法控制,好想将她抱怀里好好疼一下,她也渴盼着我来疼。
可疼过以后呢?咋办?……必将是无奈的懊悔,生活将会变得越来越乱。
旁边就是真皮沙发,那张沙发很大,躺两个人不是问题,在上面打滚也不是问题。
瞅瞅沙发床,又瞅瞅女孩鼓胀发育成熟的身体,最终怯弱了,还是一个劲地向外推她。
“花儿,别,千万别……。”
陶花的眼神迷离,声音嘤嘤咛咛,好像蚊子叫,蜜蜂嗡,摔碗叉,打茶盅:“初九哥,疼一下,就疼俺一下……好不好?”
她的声音是祈求,也是渴盼,手臂跟我手臂推过来搅过去,白的好像九月的萝卜八月的葱。
她的身体跟我的身体紧紧相贴,成熟少女的香气弄得我晕头转向,甚至歪脑袋在她身上瞅了一眼。
如今的陶花终于长大了,哪儿都大,再也不是十年前那个懵懂的小丫头了。
今天她故意穿一件低胸衬衫,脖子跟颈下都是雪一样白,光亮柔滑,半遮半掩一对圆,将衬衫鼓鼓顶起。
小腰还是跟马蜂一样,缠身上挺舒服。
裙子也比从前短多了,没穿袜子光俩腿,天然的粉白,裙子太短了,将两条腿衬托得又长又亮,跟z市的韩苗苗有一拼。
她今天就是故意在勾我,吸引我,从耳,舌,鼻,眼各种感官上吸引。
脑子立刻被她搅得混浆浆的,身体也被她引得麻酥酥的。
最终,还是咬咬牙将她推开了,说:“陶花!你老实点!再不然我把你调走了,再也不准回仙台山!”
可能力气太大,一下将她推在了沙发上,女孩就像一只抛出去的猫,发出凄楚的呜叫。
接下来陶花又哭了,抽抽搭搭:“初九哥,你装个啥?还是嫌俺长嘞丑,没香菱嫂好看。”
我说:“你不丑,哪儿都好看,可我是有家的,你还是姑娘呢,将来还要嫁人,应该注意自己的名节。”
陶花说:“屁名节!俺早就不是姑娘了,五年前就不是了!你忘了在y市酒店那一次?顺子把你灌醉,拉俺炕上,俺那时候是清醒的……。”
她的声音忽然提得很高,极力强调被顺子灌醉那一次,就是为了证明自己不是姑娘,姑娘的身子早被我拿走了。
我说:“外人不知道,你就还是姑娘,早晚要嫁人,还是找个疼你的人,嫁了吧……。”
“俺不嫁!就不嫁!死也要缠着你,活着更缠着你,下辈子也缠着你,缠你一千年,一万年,下辈子你做船,俺就做纤,你做树,俺就做藤!”
我说:“陶花,你何苦呢?我啥也给不了你?”
女孩说:“鬼扯!你啥都能给俺,就是不乐意给,就是装……13。”
“你看我像装13吗?如果我早生个七八年,一定追你,可错过了,啥都错过了……你嫂子会不乐意的。”
“那不是理由!俺又没想打扰你的生活,就是想你疼……一下。”
我咬咬牙:“你是不是逼着我……把你调走?那好,你走吧,明天到l市去,帮红霞管理肉联厂,或者到z市去,帮翠花管理服装厂,再也别回来了!”
我不得不用杀手锏,她这么吸引人,真担心自己控制不住,再做出啥丢人现眼的事儿来。
我这人啥都不怕,就怕引诱,一般情况下都会上钩。女人禁不住寂寞,男人禁不住诱、惑。
当初没有控制住红霞的引诱,没控制住香菱的引诱,更没经得住翠花的引诱。
再被陶花引诱一下,后面的日子就没法活了。
完全可以把她调走,这是我董事长的权利。
陶花害怕了,赶紧从沙发上站起来,再次拉了我的手,苦苦哀求:“别,初九哥别调走俺,就让俺在你身边吧,天天守着你,看着你。离开仙台山就再也看不到你了,那还不如杀了俺……。”
我竭力忍耐着内心的悸动,说:“那你以后别这样了,再这样,我就真的生气了,把你调国外去。”
“不了,俺再也不了,哥,妹子……错了。”陶花的眼泪下来了,眼睛红红的。
我也有点不忍,咋能把她调走呢?调外面去,以后也不能照顾她了。
她的要求不高,就是想距离我近一点,再近一点,天天看着我。
其实我也想天天看着她,养眼啊。两个人一起在办公室,你看我,我瞅你,就那么王八看绿豆,瞪着玩吧。
也就心里想想,脑子里激动一下,越轨的事儿,真的不能再干了。
我把她搀扶起来,帮她擦干了眼泪,说:“花儿,哥不是不喜欢你,是真的喜欢,知道吗?可这辈子咱俩没缘分了,只能做兄妹,以后我就是你哥,亲哥……。”
陶花说:“有你这句话,知足了……俺这辈子就没白活。”
“年龄不小了,赶紧谈个恋爱吧,要不然哥帮你介绍一个。”
陶花说:“别!俺这辈子不嫁人,就这样守着你。”
我苦苦一笑:“不行!那你会很苦的,我会有罪孽感。”
陶花说:“不苦,在初九哥的身边怎么会苦?你是俺的保护伞,是俺的长期饭票,俺以后就做你秘书,一辈子的秘书。”
对于陶花,我真的无可奈何,终于尝到了鸡肋是啥滋味。
食之无味弃之可惜,撸嘴巴里,明知道不是自己的,还要付出代价。真把她嫁出去,又于心不忍。
每次脑海里想到她找男朋友,嫁给别人,跟别的男人在炕上鼓捣,将来还要生孩子,心就跟刀子拉一样疼。
你说我是不是贱?自己都觉得自己贱。
陶花不闹了,赶紧整理衣服,慢慢拉开门栓,继续收拾东西,还帮着我倒了一杯茶。
我也赶紧转移话题,问:“顺子的工作找到了吗?”
花儿说:“没,正在找。”
我说:“还找个屁啊?仙台山那么多职位,哪儿还塞不下他?”
“顺子说了,不想跟着你干,他想自己闯一番天下。”
“自主创业?”
“是。”
“那儿那么容易,他年纪小,很容易误入歧途,你立刻给他打电话,马上到z市去,现在就走,到翠花哪儿报导,韩苗苗跟翠花还缺少一个主管,回头我再给翠花打个电话。”
“哥……你对俺,对顺子真好。”
“别说那么多见外的话,你是我妹,顺子当然我是弟,让他先磨练一下,以后有合适的工作,我绝不拦着他!”
就这样,我把顺子调到了z市,电话打过去,小顺子当即收拾行李就走了。
只所以把他又调回到z市,是想翠花看着他。
在仙台山,除了我杨初九,只有一个人可以驾驭顺子,那个人就是翠花。
顺子最听翠花的话,在翠花面前乖巧地很,小猫儿似得。
下午下班的时候,陶花的情绪还是没稳定过来,女孩子不苟言笑,精神昏昏屯屯。
再一次的引诱失败,让她陷入了新的纠结。
晚上回到家,她的精神依然不好。顺子一走,那个家就更空了,哪儿都冷冷静静。
陶花习惯了这种冷静,早冷静十多年了。
从父亲陶大明当初坐牢被抓走,这个家就冷静到现在。
进门她把包包丢在沙发上,人也瘫倒在沙发上。
工作不累,主要是心累,懒得做饭,不吃也不饿,不喝也不渴,一个人吃不吃的都不打紧。
再说饭做了给谁吃?好吃难吃,也没人跟她分享,干脆就不做了。
女孩依然那么憔悴,慢慢爬上了炕,拉个枕头,拉条被子盖在了身上。
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俺为啥不晚生几年?这样的话,初九哥就不会被红霞抢走了,也不会被香菱跟翠花抢走。
晚了,啥都晚,这难道就是人们常说的有缘无份?
无尽的眼泪再一次流出,她的身体开始颤抖,毛巾被也在颤抖。
夏天,不用盖恁厚,衣服又少,毛巾被很薄,薄薄的被单子将她的曲线衬托得玲珑有致。
脑子里想着初九哥,女孩的身体就燥热起来……。
她伸手打开旁边的衣柜,一拉,柜子里珍藏的宝贝就被从衣柜里拽出来。
那是一个布娃娃,一个花儿用巧手精心缝制出来的布娃娃,是根据初九哥的身高跟胖瘦缝制的。
她将布娃娃抱在怀里,贴紧了自己的身体。
这个布娃娃缝制好几年了,拆了洗,洗了拆,不知道陪着她度过了多少个春夏秋冬。
四五年的时间,每天晚上,她都是靠着这个布娃娃聊以慰籍的。
她把这个布娃娃当初九哥,每晚都抱怀里,亲它,抱它,摸它,跟抱初九哥一模一样。
布娃娃都晚上用,白天就珍藏起来,放在箱子底下。
这是她的秘密,这个秘密亲弟顺子都不知道。
顺子跟姐不住一个屋,姐姐住北屋,弟弟住东屋,每晚花儿都是等顺子休息以后,上好门栓,才将布娃娃抱怀里的。
那就是初九哥,她可以跟初九哥说话,生气了捶两下,兴奋了亲两口。恼怒了可以对布娃娃又掐又拧。
布娃娃听话,不会反抗,不会说话,不会训她,她让它咋着,它就咋着。摆弄成啥姿势,它也没意见。
花儿的巧手还做了好多衣服,有西装,有裤子,有衬衣。那些衣服,她都让布娃娃穿过,跟初九哥穿在身上一样。
再次将布娃娃抱怀里,那种充实的感觉立刻油然而生。
花儿笑了,因为她又抱上了初九哥。她将初九哥抱紧,搂他的腰,捏他的嘴巴,捶打他的脑袋。
一边捶一边说:“打死你,打死你,你咋不理人家?香菱嫂哪儿好?翠花哪儿好?红霞又哪儿好?
俺上面比她们大,下面比她们俏,这儿比她们圆,这儿比她们鼓,你眼瞎啊?咋就瞧不见?打你个睁眼瞎……!”
啪啪啪,巴掌拍娃娃身上,不是很重。
打完以后,她又后悔了,口气软弱,开始哄,说:“初九哥对不起,人家不是故意要打你的,你疼不疼,疼不疼啊?俺错了,以后再也不打你了,疼你还来不及呢。”
她好像在哄我,也好像在哄一个孩子。哄完,将布娃娃抱怀里仍旧亲,仍旧抱,她的衣服也在毛巾被里慢慢除下……。
花儿疯了……神经了……我他娘的作孽了。
第568章 作了大孽
花儿做梦也想不到这次回家她忘记了上门栓,街门开着,屋子门也虚掩着。
她头脚进门不久我就来了,炕上的一切在门缝里瞧得清清楚楚。
我吃过饭,赶过来是想问问关于小顺子的事儿。
顺子到z市去了,不知道路费够不够,身上带没带钱?用不用我打钱给他?
起初,以为家里没人,院门虚掩,屋门错开,本打算扭头走掉。
忽然听到她在跟那个布娃娃说话,往炕上一瞅,眼前的一切让我惊得目瞪口呆。
女孩手臂光溜溜抱着布娃娃,嘴巴里呼喊着我的名字……腋窝以下看不到,藏在毛巾被里。
她的身体正在扭曲……
那一刻我震撼了,心好像被啥东西狠狠捅了一下,整个呆立在了哪儿。眼泪不知不觉流淌下来……原来这几年花儿是这么过来的?
脑子晕又晕,眼前面直迷糊,不由自主扶在了门框上。
房门执拗响一下,炕上的花儿打个冷战,大喝一声:“谁?”
发现不妙,我抹头就跑,一溜烟冲上大街没影了。
必须跑,一旦秘密被窥探,花儿一定会害羞,天知道她会不会杀人灭口?
女孩看到门开了,脸蛋也红了,赶紧过来上门栓,瞅瞅外面没人,这才吁口气,以为门是被风吹开的。
而我却像一只被门夹了尾巴的兔子,仓皇逃窜,冲进家门,一脑袋就扎在了炕上。
心里欲哭无泪,也疼痛不已。
这是做的哪门子孽啊?花儿干啥这样糟践自己?天下的男人又没死绝,干嘛粘着我?还把那个布娃娃当做是我。
眼泪弄湿了被子,嗓子里呜咽起来,觉得她好可怜……。
香菱感到了不妙,赶紧过来拉我,说:“初九你咋了?哪儿不舒服?”
我说:“没事。”
“那你干啥哭了?”
”心里难过……。”
香菱已经吃过饭,帮着爹娘刷了锅碗,俩孩子也打发安生,赶进了爹娘的屋子。
每晚这个时候,俺两口子通常是看电视,两集电视剧看完,然后抱一块折腾,折腾累了就睡觉。
今晚的反常举动让香菱纳闷不已,我哭得很伤心,跟俺爹死了一样。
香菱解衣服上炕,抱了我问:“到底咋了?头疼了,脑热了?还是谁惹你生气了。”
我擦擦眼泪说:“花儿……好可怜。”接下来,把刚才看到的一切告诉了她。
香菱也瞪大了眼:“花儿这几年,就是这么过的?”
“嗯。”
媳妇说:“初九,你作孽了,罪孽难逃,又祸害一黄花大闺女。”
我问:“咋办?这事儿不怪我,陶花是一厢情愿,执迷不悟,咋着劝也不管用。”
香菱搔着脑袋想想,说:“初九,赶紧帮她找个男人吧,有个男人晚上一抱,她就啥也不思不想了,花儿今年……。”
我说:“26了,属兔,比我小六岁,六月兔。”
香菱说:“记得还挺清,俺的生日啥时候你都不知道,看来你心里不是完全没有她。”
“别打岔!我问你咋办?”
香菱说:“还能咋办?一并收了呗,正好随了你的心意。要不……你今儿晚上就去?”
我说:“鬼扯!别开玩笑,要不然我就生气了!”
知道香菱在逗我,可是她不生气。
香菱是个十分奇怪的女人,一边在竭力帮着我挡住那些烂桃花,别的女人对她男人挤眉弄眼,她却又沾沾自喜。
其实这种心理一点也不矛盾。
帮着我挡住那些烂桃花,是为了捍卫她女性的尊严跟家庭地位。
别的女人对我勾勾搭搭,她不生气,是因为自己男人有魅力,证明她的眼光好。
站大街上,狗都不闻的男人,窝囊废一个,香菱才懒得搭理呢,更不会嫁给他。
媳妇道:“俺说了,赶紧帮她找个男人,帅小伙,估计花儿就没那么寂寞了,精神也会恢复正常。”
“可是找谁?咱们村还有配得上陶花的小伙儿吗?”
香菱说:“有!茫茫仙台山,老住户加上外来工两万多人,俺不信找不到合适的,这事儿就交给我,你别管了。”
媳妇成竹在胸,在安慰我,也是在了却自己的心愿。
只有把陶花嫁出去,这个家才安生,她仙台山第一夫人的宝座才能稳固。
目前红霞加上翠花,这个家已经够乱了,决不能再添一个女人乱上加乱。
我说:“香菱,谢谢,谢谢你的宽容跟大度。”
“切,谢个屁!你那么好,陶花喜欢你正常。她不喜欢你俺才奇怪嘞,乖乖别哭了,解衣服睡觉觉……。”
说着,媳妇把我的衣服处理光了,抱在了怀里……我又成为了处男。
所谓的处男,就是被女人处理过的男人。
今晚,香菱又开始处理我,从昨天回来,今天是第二次处理。
果然,第二天早上,我还没有醒,香菱就起床了,屁颠颠忙活。
媳妇开始漫山遍野转悠,四个村子走个遍,饭也顾不上吃,为陶花踅摸对象。
陶花不是没人喜欢,仙台山如今两万人,上千个小伙子,有志青年都对她望眼欲穿。
很多人恨不得立刻靠近她,跟她说说话,拉拉手,赶紧拜堂成亲。
花儿太漂亮了,哪儿都好,身段是好的,皮肤是好的,眼睛鼻子嘴巴都是好的。往哪儿一站,就跟春天里漫山遍野的映山红那样,迎风招展。
小嘴巴一撅,***一扭,身子一晃当,上到九十九,下到九月九,只要是个正常男人,都跟得了脑血栓一样,跟着她的身体晃悠悠。
可为啥花儿到现在为止仍然没人追嘞?原因就在我身上。
他们都知道花儿已经是我的人了,杨初九的相好。
谁敢动杨初九的相好?除非是活得不耐烦!轻者爆捶一顿,重者家破人亡,丢掉饭碗。
不用老子动手,二东嘴巴一歪,就能让那些对花儿意图不轨的人咋死的都不知道。
杨初九太厉害了,有权有势,还有一双天下无敌,无坚不摧,百发百中的按摩手,银针指哪儿打哪儿。
所以,就没人敢对陶花产生幻想,女孩也一直孤苦到现在。
香菱前前后后,为陶花踅摸了好几个对象。
第一个对象,是野菜沟张铁匠家的老三。
那孩子大学刚毕业,参加工作没多久,是蔬菜工厂的主要骨干,名叫夯子。
夯子长得好,一米七八的大个儿,眉清目秀,博学多才,文质彬彬。
香菱首先找到了了张铁匠,进门就说:“张叔,俺给你家夯子说个媳妇,中不?
张铁匠乐得眉开眼笑,仙台山第一夫人给他家儿子说媳妇,他觉得脸上增光不少,祖坟上都冒青烟。
“哎呀香菱,当然好了,不知道谁家的姑娘?”
“桃花村陶大明家的陶花,长嘞好,跟你家夯子年龄相当,天生一对。”
张铁匠一听,吓一个趔趄,说:“千万别,香菱侄女,叔求求你,这事儿不能成。”
香菱问:“咋了?”
张铁匠道:“不敢说,不敢说,反正不行。”
“你倒是说啊,陶花哪儿配不上你儿子?”
“配得上,是俺儿子配不上陶花,再说你家初九……舍得?万一陶花跟俺儿子成亲,她跟初九旧情复燃,小火苗升腾起来,俺可惹不起你男人……。”
得!白说了,张铁匠不敢得罪我。
得罪个毛?我他妈还能吃了你?瞧把你龟儿子吓得?
香菱无奈,只好走出张铁匠家,奔向另一户。
第二户是杏花村王木匠家的老大。
王木匠是工头,承包了仙台山一部分建设工程,他儿子也是工头,爷俩搞土建,做木匠活儿不少挣钱,是小康之家。
他儿子名叫洪亮。洪亮也不错,身材敦实,一脸憨厚,这孩子挺实在。
可是当香菱找到王木匠,打算将陶花说给洪亮的时候,洪亮的脑瓜子摇得却像拨浪鼓。
“香菱姐,谢谢你的好意,俺已经有相好的了,是个闺女,陶花……不是闺女。”
香菱眼睛一瞪,怒道:“放屁!你咋知道陶花不是闺女?”
洪亮说:“天下人都知道,陶花是非初九哥不嫁,要不然就当一辈子老女人,她不会稀罕俺的,再说了,俺娶陶花,初九哥还不捶扁俺的脑袋?使不得,使不得……。”
又白跑了,还是害怕我。
香菱也恨得咬牙切齿,说:“杨初九,你真是作了大孽,陶花早晚毁你手里。而且已经被毁了。”
村子里的人知根知底,没人敢抢我杨初九的相好。于是,香菱只好找山外人。
山外人在仙台山打工的很多很多,每年我们公司都招聘三五百。有工程师,博士,硕士,跟研究生。
很多人都是白面书生,有学历,有文凭,样子也不错。
最后,香菱一眼瞅准了一个部门经理。
那部门经理叫双民,同样很帅,28岁,比香菱大两岁,至今还是处男。
之所以知道他是处男,是因为他腼腆,戴一副眼镜,说话低声细语,规规矩矩,和颜悦色。
对于好女孩,他总是偷偷瞄,而且一看就脸红。女孩子跟他说话,他就躲躲闪闪。
这是处男的特有标志,其实巧燕早看上了他,有次找他跳舞,刚跳没几下,他就跑了。
他说男人女人抱一块跳舞,是耍流氓,弄的我跟香菱都是哈哈大笑。
双民也喜欢陶花很久了,就是不敢迈出第一步,只等着有人牵线搭桥。
香菱将他拉到了我的办公室,说:“初九,找到了,双民乐意跟陶花交往。”
我抬眼瞅瞅,这小子不错,五官端正,一瞅就是山里出来的穷苦孩子。
我说:“好,双民,陶花我交给你了,好好照顾她。以后不准欺负,她可是我妹。知道你小子人品不错,给你和陶花放假一个礼拜,俩人看看电影,逛逛公园,明天就别上班了。”
双民点点头,脸蛋又红了,说:“谢谢杨董,我一定好好带陶花。”
陶花就在旁边,差点被弄蒙,问:“初九哥,这是干啥?”
我说:“帮你介绍对象啊,双民很不错,我也观察他很久了。”
哪知道陶花眼睛一瞪怒了,嚷道:“谁让你给俺找对象的?闲吃萝卜淡操心!”
我也眼睛一瞪:“不找也由不得你,我是你哥,你的婚事儿我做主!”
稀里哗啦,陶花将旁边的文件扒拉一地,瞬间抄起一把裁纸刀,横在了自己的脖颈上,眼泪汪汪怒道:“你别逼俺,再逼俺,俺就死给你看!!”
第569章 欺软怕硬
我跟香菱一起吓傻,问道:“妹子,你干啥?放下刀子,危险!!”
陶花说:“就不放!让他走,快呀,让他走!”
我冲双民使个眼色,双民早吓得面如土色,吱溜,窜门外面没影儿了。
香菱说:“妹子,俺是好意啊,你这是咋了?嫂子一片好心……。”
陶花说:“嫂,俺知道你要干啥,想给俺找个男人,离开初九哥对不对?妄想!!”
香菱说:“疯了,你真的疯了,天下那么多好男人,干嘛缠着俺家初九?”
“初九哥可以不喜欢俺,但俺会永远喜欢他,永远永远……。”
“好,你可以喜欢,咱先把刀子放下中不?”香菱都吓傻了,哆嗦起来。
我俩都知道陶花的脾气,真惹急了,她会立刻给自己一刀子。
陶花说:“那你跟初九哥答应俺,以后再也不找男人烦俺,俺就答应放下。”
香菱一跺脚:“被你打败了,行!我贱,吃饱了撑的行不行?,以后不找男人烦你了,中不?”
“初九哥,你也要保证!”
我的眉头越皱越紧,眼睛死死盯着她。
“初九哥,你答应啊……。”
我说:“不可能!香菱,别拦着她,让她死!三天不见,你涨能耐了,敢拿着刀子威胁我了,不找男人你想干啥?成仙啊?做尼姑修炼啊?
活着浪费空气,死了浪费土地。就算是死,你有啥脸面见你死去的爹?有本事就拉啊……。”
我不知道自己为啥会说这些话,反正特别生气。
同时也在打击她,让她恨我。
一个女人,一旦对你产生仇恨,就会彻底远离你。早晚要伤,还不如现在就伤,伤她总比她痛苦一辈子要好。
陶花抽泣一声:“哥,你真的想俺死?”
“死个屁!我当然想你好好活着?你瞧瞧自己,都活成啥样子了?白天没精打采,晚上抱着布娃娃……那根本不是我,瞧清楚,我是活生生的人!”
“你……你咋知道俺晚上抱布娃娃?你……偷窥人家。”陶花都要崩溃了,多年的秘密被发现,她当然羞于见人。
我上去抓住了她的手腕,刀子当啷掉在了地上。然后才说:“你嫂子是在救你,知道不?不想你活这么累。听哥的话,还是赶紧找个男人,好好过日子吧,这样,我也对得起大明叔了,别再犯傻了……。”
“初九哥,俺真的好苦啊,呜呜呜……。”陶花扑我怀里又哭了,是嚎啕大哭。
香菱在旁边窘迫地不行,干瞪眼没办法。
女孩的身体颤颤抖抖,泪水打湿了我的衣裳。
我说:“出去走走吧,散散心,或许会好点。到海南,西双版纳,或者青岛也行,让你嫂子陪着你。放心,你的工资照发,奖金照拿,就当是旅游出差了。”
陶花说:“俺不走,哪儿也没在家好,离开这个办公室,就闻不到你的味道了。”
我说:“我有啥好闻的?除了汗臭就是脚臭,你好好静静,我也静静。”
然后我对香菱说:“明天,你带上钱,陪着陶花去,学校那边我帮你请假。”
香菱点点头:“那好,妹子,今晚俺不回家了,陪你睡,咱俩说悄悄话。”
我心里产生了恐惧,好担心陶花会自杀。任何一个女孩,被爱情逼到这个地步,都会崩溃。
或许爱情这个字眼,对我来说是玷污,根本不配!
毁掉了一个又一个女人,真是罪恶滔天。
俺两口子是心照不宣,都担心陶花想不开,香菱更是寸步不敢离开了。
东西是我帮着媳妇收拾的,她跟陶花也是第二天早上走的,先坐汽车到y市,然后坐飞机。
希望这次旅游,可以把陶花从噩梦里唤醒。
香菱跟翠花就那么走了,一走就是一个月,仙台山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刚刚回到仙台山的我,还没有从z市哪儿倒回来时差,整天晕晕乎乎。
觉得没事儿干,仙台山一如既往地平淡,山民们照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工厂的年产值一直在保持,没有因为前年的大洪水颓废,反而越来越繁荣。
拉菜的车从工厂门口一直排到村子外的山道上,蔬菜被封装,进不去仓库,就被菜贩子拉走了。
田野里依旧一片葱绿,漫山遍野种满了各种蔬菜。
现在,蔬菜已经是机械化了,机器翻土,机器耕种,机器覆盖薄膜,机器喷洒农药。
也不都是白菜,各种蔬菜都有,豆角,西红柿,黄瓜,茄子,青椒,生菜,白菜应有尽有,春天跟冬天,还有蔬菜大棚。
加上桃树林,五千亩地全都承包给了那些山民,各自管理,我们按照正常的市价收购。
喜欢到批发市场去卖高价的,也不阻拦,给我承包费就行。
毕竟现在仙台山的山民没有股份了,所有人都要生活。
那些菜农不少卖钱,亩产都在万斤左右,一亩地的收入也达到了四五千块,家家有存款。
不想种地的,就到工厂去,同样不少拿钱。
至于房产那一块,我还是插不上手,有江百岸,巧燕跟我哥杨初八管理。
一张文凭,将我跟房产业隔开,没上过大学,耽搁了我的前途。对于房产,是真的不懂,也懒得操心。
送走陶花,我的心里一阵释然,有香菱陪着她当然放心,一个月以后回来,说不定女孩会脱胎换骨。
也说不定香菱会在路上帮她找个对象,那样的话,我就真的解脱了。
回来的路上看着漫山遍野的葱绿,再一次醉迷了。
还没进村呢,我爹在小石桥上喊开了:“初九!初九大事不好了!‘
我赶紧从菜地出来,问:“咋了?是不是我娘病了?”
爹说:“不是,你儿子,小天翼出事儿了!”
我吓得不轻,扑过来问:“爹,别着急,慢慢说,天翼咋了?”
爹气喘吁吁,花白的头发上粘着汗珠子:“初九,学校刚刚打来电话,天翼跟人打架了,打伤了好几个人,老师等待你去处理,快呀!”
我苦苦一笑:“这小王八蛋,净给老子惹祸。”
……
小天翼真的惹祸了,王八蛋差点打死人。
虽然他今年只有十二岁,却已经是个半大小伙子了。
孩子总是在大人不经意间长大,昨天好像还抱着他喂奶,今儿早上起来一瞅,娘隔壁嘞,身高快撵上爹老子了。
他是去年被我送到县城上初中的。在仙台山小学六年级毕业,顺利升进了县一中。
别人家的孩子都比他大,可能是条件问题,俺家孩子上学早,11岁就进了初中。
走出仙台山的天翼,就像出笼的鸟儿一样,飞腾起来。
没人管了,爹老子不在身边,于是就可劲地折腾。
跟他一起升进初中的,还有孟哥的闺女小甜甜。
俩孩子是一天走的,二东把他们送到了学校。走的时候,还拉上了那条獒狗黑虎。
前前后后,他跟人打过三次架。
第一次干仗,是走进学校的第一天。
报名以后,进宿舍占床位,天翼挑了个靠窗的位置。
行李刚刚放下,一个高个子同学过来,将他的行李扒拉到了地上,怒道:“滚开!这是老子的位置。”
天翼说:“俺先来的,凭啥给你?”
天翼不认识他,但知道他叫李强,报名的时候扫了一眼。
李强擦了擦鼻涕,怒道:“小子,知道谁是老大吗?”
天翼说:“不知道。”
李强说:“以后在咱们宿舍,我就是老大,谁家有好东西吃,必须紧着我吃,谁有钱,要代替我交学费,不交的,我让弟兄们收拾他!”
李强年纪不大,13岁,个子比天翼大得多,还胖。凭着拳头大,想在班里称王称霸。
很多学校都这样,学生们拉帮结派,免得被欺负。
你不拉帮结派,必然会被人讹,还会有人找你要保护费。所以,年幼的学生全都加入了各种帮派。
这狗曰的学校真乱,校领导净一帮吃干饭的。
李强也是山里的孩子,住校的,刚刚到学校就想当老大。
可他找错了对象,碰到个不怕死的。
行李被人扒拉一地,书包里的苹果,橘子,呼呼啦啦满地滚,小天翼的气就不打一处来。怒道:“你……给我捡起来!”
李强说:“呀,小子,还敢跟哥动手?去你妈的!”他仗着自己个子大,吨位重,挥手就是一拳。
天翼怎么会尿他?没等他拳头到,上去抓了李强的手腕,怀里一带,迎面就是一拳。
当!砸在了李强的鼻子上,小胖子眼冒金星,鼻子跟黄河缺口子那样呼啸而出。
还没明白咋回事,手臂就被拧成了麻花,天翼将他按地上,嘁哩喀喳一通胖揍。
因为是新生,大家都不认识,其他的学生也不敢拦。
天翼拳打脚踢,把李强给打得北都找不到在哪儿。苦苦求饶:“哥,不敢了,我真的不敢了。”
天翼一只手抓着他的手臂,一只脚踩着李强的后背,将这小子摁地上动弹不得,问道:“咱宿舍谁是老大?”
“你是,你是……哥,饶命!”
“以后还欺负人不?”
“不了,以后你说啥我听啥。”
天翼说:“给你个教训,以后长点记性,再不老实,揪掉你小鸡子!”说完,奋力一拉,咔吧,李强的手臂就被拉脱臼了。
李强疼痛不已,爬地上嚎叫起来:“我的手!哎呀,你会功夫,小弟有眼不识泰山,饶命啊!”
这群小王八蛋都这样,欺软怕硬,小时候上初中,我也经历过,被人讹过钱。
不过那时候还不太严重,一般都是哥哥帮我摆平,我老实地很。
之所以老实,是因为家里穷,打坏了人家不知道咋赔,只能忍气吞声。
爹娘挣钱都不容易,嘴都填不饱,谁还有钱跟人打架?
天翼不在乎这个,反正爹老子有的是钱。
王八羔子,哥是富二代,谁敢跟我!
第570章 拼爹
李强在地上打滚,嚎叫。诺大的个子被个11岁的孩子打得满地找牙,鼻子嘴巴向外窜血,手臂也差点废掉。
这边宿舍里熙熙攘攘,旁边宿舍的新生跟老生一起过来看热闹,呼呼啦啦围一片。
不知道谁喊一声:“哎呀,打架了,快告诉老师,快呀!!”
很快,老师来了,冲进屋子一瞅,吓得嗷一嗓子,裤子差点尿湿。
这老师姓张,二十七八岁,是个女的,名字叫张振菊。
张老师是天翼这个班的班主任,看到地面上都是血,李强倒在地上不起,搞不清这小子伤到了哪儿。
立刻命令旁边的学生:“快!送校卫生所,快呀!救人!”
县一中很大,五六千人,这个学校是有诊所的,专门为学校的老师跟学生看病。
几个学生刚要把李强搀扶起来送进诊所,天翼却张开双臂拦住了他们,说:“慢着!”
老师问:“咋了?你还想要他的命?”
天翼说:“不是,老师,不用送诊所,他的手没断,我能接上。”
“啥,打断的手还能接上?你以为自己是谁?”
天翼没有搭理张老师,反而揪上了李强的耳朵,问道:“小子,服气不?”
李强说:“服气,服气,你厉害啊我的哥!”
“这次只是教训你一下,以后再欺负我,直接把你的脑瓜子拧掉!”
孩子说完,一只手抓了李强的肩膀,一只手抓了他的手腕子,晃三晃,然后猛地向上一提,嘎巴……“啊!”李强又是一声惨叫。
但是惨叫过后不疼了,竟然站了起来,晃晃手臂,十分灵活,再摇摇脑袋,跟安了轴承抹了黄油一样,轻巧无比。
他不但没哭,反而笑了,说:“没事了,真好,你叫啥?”
“我叫杨天翼,梨花村来的,你嘞?”
“你好,我叫李强,将军岭来的,希望咱俩成为朋友。”
“我喜欢交你这个朋友,但是你以后不能乱欺负人。”
“好的,我听你的话,以后,你就是咱们宿舍的大哥,我做你的小弟……大哥!”
“兄弟!”
“真好,我有朋友了,哈哈哈。”
俩小子就是属狗脸的,刚打完就抱一块,比亲兄弟还亲,张老师在旁边惊讶地不行。
他俩完全没把老师放眼里,当做了空气。当时,李强鼻子上的血还没擦干净。
张老师气坏了,怒道:“你俩打完了?”
“打完了。”
“没别的事儿了?”
“没了。”
张老师眼睛一瞪:“你俩没事,我有事儿!两个混蛋,涮我玩呢?马上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俩孩子没明白咋回事,女老师一手一个,将他俩扯进了办公室。
一屁股坐下,她拿起了笔,问:“为啥打架?破坏学校规矩,是要记大处分的!”
李强说“老师,俺俩闹着玩的。”
“打架闹着玩,当学校是啥?姓名,家庭地址,还有家长的名字,家长的职业,全都给我写出来,让你们家长来一趟!”
老师耍起了威严,俩孩子没办法,只好在纸上写了自己的名字,家庭住址,跟爹老子娘老子的名字和职业。
李强是这样写的:李强,家住将军岭公社,李家庄村,父亲名叫李狗蛋,母亲赵棉花,爹老子职业,将军岭公社副乡长。
张老师一瞅,眼睛瞪大了,问:“你爹是乡长?”
“嗯。”
“哎呀,原来是乡长的儿子,长嘞就是不一般,虎头虎脑,真可爱,老师一瞅,你就是可造之材,回去跟你爹问好,不用来了,就说张老师对你很好。”
李强嘴巴一咧笑了。
张老师冲天翼瞪一眼:“小王八犊子!你胆子不小,敢跟乡长的儿子叫板,找死啊?也不瞅瞅自己几斤几两?一瞅你爹就不是东西,泥腿子一个,你是小混蛋,你爹是大混蛋,你爷爷是老混蛋!”
天翼没搭理她,同样在纸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杨天翼,家住仙台山仙台县,仙台乡公社梨花村,父亲杨初九,娘,孙红霞,赵香菱,田翠花。
爹老子职业……仙台县蔬菜公司董事长,肉联厂董事长,饲养场董事长,罐头厂董事长,y市龙盛房产公司董事长,罐头厂董事长。
l市肉联厂跟罐头厂董事长,斗狗场董事长,全省十大杰出青年之首,仙台县人、大代表……。
一张纸没够用,整整用了三张纸,爹老子的职业也没写完。
张老师傻了,一屁股又坐椅子上,老半天嘴巴没合上。
天翼说:“老师,完了。”
“你你你……你爹是杨初九?梨花村那个娶三个老婆的……房产巨头?”
天翼擦擦鼻涕,回答道:“嗯,你说了,俺爹是混蛋,俺爷爷是老混蛋……老师,你骂的好。”
张老师吓坏了,赶紧说:“哎呀孩子,你是真可人儿,老师刚才糊涂了,对不起,对不起,啧啧啧……。”张老师接连亲天翼好几口,弄孩子一脸唾沫星子。
这贱女人跟变色龙一样,一会儿一张脸。
其实很多学校的很多老师都这样,新生入校,第一件事就是掌握每一个学生的家庭背景跟家长职业。
有权有势人家的孩子,老师就会特别照顾,拼命巴结。贫苦人家的孩子,扔一边就不管了,有的学生名字叫啥,都懒得关心。
这就是人性,这就是潮流。
张老师明白过来,抬手就给李强一巴掌,怒道:“这次打架一定怨你,瞧你那样儿?方不方圆不圆,酒糟鼻子三角眼,招风耳朵柿饼脸,高老庄来的吧?给你根搂地的耙子,就能保着唐僧去西天取经了。”
李强挨一巴掌,觉得冤得慌,说:“老师,你刚才可不是这个样子?俺爹可是乡长。”
张震菊老师说:“可人家爹是董事长,还是人、大代表,你爹咋跟他爹比?他爹是个八字胡,你爹是个尿骚胡,虽然都是爹,都是站着撒尿的主,爹跟爹没法比啊。”
李强明白了,老师断官司让他输,不是输在理亏上,是输在爹上。
这他娘还真是个拼爹的时代!所以他耸耸鼻子,没敢做声。
天翼问:“老师,那还用不用俺爹来?”
张震菊老师说:“别来了,好孩子,我一会儿给你爹打电话,问候一声,你不知道,你爹可是老师的偶像啊。”
就这样,李强跟天翼从老师办公室出来,谁也没有受处分。
张老师的电话是十分钟以后打过来的,我没接。
因为那时候仙台山刚刚经历过一场大洪灾的洗礼,老子正在带着山民抗洪救灾,根本没工夫尿她。
电话是二东接住的,哼哼哈哈敷衍几句,就算完事儿了。
天翼第一次打架,没有在学校造成恶劣的影响。反而让他打出了气势,打出了威风,结交了很多朋友。
自此以后,他也成立了新的帮派,叫苹果派。
那时候,学校的帮派很多,已经有了香蕉派,黄瓜派,橘子派,甚至还出现了菠萝派。
李强帮着天翼拉来不少人,很快,苹果派的人马发展壮大,拥有了二三百人。
天翼是首领,一个学期不到,打遍全校无敌手,把其它杂七杂八的派给收拾得差不多了。
别管香蕉派,还是橘子派,最后全都归属了苹果派。
去年的冬天,寒假没到,天翼在学校的人马就壮大到了四五百,一呼百应,不单单有学校的学生,还有县城的小混混。
只要天翼一声令下,就指哪儿打哪儿,那些小王八蛋也是横冲直撞。
很快,第二件祸事来了,一场更为凶悍的争斗在学校的外面展开。
第二次打架,纯属巧合,不是我儿子先引起来的。
进学校四个月,眼瞅着要放假了,孟哥的闺女小甜甜再一次缠上了天翼。
没办法,现在的孩子都早熟,小学生就开始搞对象了,初中就开始谈恋爱。
学校也经历了一件丑事,其中有个初二的14岁女学生,在学校怀了孩子,孩子临产,生在了厕所。
教育局对学校进行了批评,责备他们监管不严。
再后来,学校就下了通知,不准任何人晚上出门,不准任何人在校园里谈恋爱,违者劝其退学。
学校的条例没有束缚住那些学生,仍然有很多孩子半夜跳过学校的校墙,到外面上网,男生女生去小树林幽会,甚至去歌厅,酒吧。
小甜甜跟天翼不在一个班,宿舍也不在一块。
这天半夜,下了晚自习,甜甜将天翼堵在了教室门口,说:“天翼哥,咱俩出去玩呗。”
天翼说:“不去,瞌睡,想睡觉。”
甜甜说:“俺闷死了,陪着俺去外面走走行不?”
天翼没办法,只好扯着甜甜的手走出了校门。
大门没关,因为有很多附近的走读生在上晚自习,他们要回家,下晚自习以后半小时才封闭校门。
所以,两个孩子牵着手走啊走,走啊走,两个娇小的身影相互偎依。
县城的路灯很亮,天气很冷,不知道走了多久,甜甜忽然说:“天翼哥,咱俩亲嘴呗。”
“你说啥?”天翼吓一跳,
甜甜说:“俺想跟你搞对象,你没见人家电视上,搞对象都亲嘴的,一亲,你就是俺的了,以后不会想别人了。”
天翼一下捂了自己的嘴巴,说:“不亲,不亲!”
甜甜问:“为啥啊?”
天翼说:“男生亲女生,女生就会有孩子,你有孩子,俺爹会打死我嘞!”
甜甜说:“笨,亲嘴不会生孩子的,俺宿舍的女生都说了。”
天翼就问:“亲嘴……好玩不?”
甜甜说:“试试不就知道了?”
天翼也想试试,因为他觉得好奇。电视上男人女人亲嘴的多了,也没见个个有孩子。
于是他说:“亲吧,咱俩轻轻地。”
就这样,两个孩子的四片小嘴唇碰触在一起,很久都没有分开。
如果我跟孟哥当时在场,非气死不可,也可能会笑破肚子。
做梦也想不到,俩孩子在11岁那年,初吻就给了对方。
那可是一辈子的责任啊。
小王八蛋,弟弟还没花生米大,就学会搞乱爱了,真是想气死我。
第571章 大祸临头
吧唧一声,四片小嘴唇分开,甜甜问:“咋样,感觉甜不甜?”
天翼砸吧砸吧嘴,没尝出啥滋味,说:“一般。”
甜甜说:“可能亲的时间太短,不如咱俩……再多亲一会儿?”
天翼说:“行,那就再亲亲。”
四片小嘴唇再次碰触,这一次亲地时间比较长,足足三分钟,可他仍旧没尝出啥滋味。
就是闻到甜甜的嘴巴里有股巧克力的味道,女孩还想把舌头伸进他的嘴巴里,被他用舌头顶在了外面。
俩孩子就是觉得好玩,还不算真正的恋爱,两个屁孩子,懂个屁恋爱啊?
是现在的电视剧,互联网,把青少年教坏了,动不动就亲嘴,接吻,打啵啵,孩子们能不撵着学吗?
所以说,中国的教育任重而道远。
天翼真正喜欢的不是孟哥家的妮子,而是远在两千里以外,磨盘岭的樱子。可惜他又一年没见过樱子了,不知道小姑娘现在过得好不好。
于是,他就把甜甜当做樱子来亲,小手抱了女孩的腰,女孩也将穿着棉袄的手臂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俩孩子亲得正带劲,忽然不好了,从不远处窜过来几辆汽车,都是跑车。跑车的速度很快,达到了一百八十多公里。
那是一帮小阿飞在飙车,都是富二代,开的也是有名的跑车,其中七八辆是保时捷,还有一辆是劳斯莱斯。
县一中门前的道路很宽阔,也没红灯,一马平川,是飙车的最佳之地。每天晚上,都有富二代跟官二代在这儿赛车。
汽车的速度很快,偏赶上下晚自习,很多走读的学生刚刚离开,骑自行车回家。
这是相当危险的,其中一个学生害怕,车把一歪,差点被汽车闪路沟里去,劲风将天翼跟甜甜也闪了一个趔趄。
如果不是天翼的手快,甜甜就被汽车撞上了,是他猛地抱起甜甜,一个翻身躲在路边,女孩才幸免于难的,那辆劳斯莱斯跟他擦身而过。
汽车没停,车窗里反而闪出一个脑袋,冲天翼嚎叫:“王八蛋!没长眼睛啊!死一边去!”
因为车速快,声音也像一阵风飘远了。
天翼赶紧搀扶起甜甜,问:“妹妹,你受伤没?哥看看。”
甜甜惊魂未定,摇摇头说:“哥,俺没事儿,哎呀,你的衣服被划破了。”
还真是,天翼的衣服被汽车划开一条口子,里面的鸭绒乱飞。
天翼勃然大怒,跳着脚骂:“王八犊子!滚下来,有本事跟小爷大战三百回合!”
可惜车里的人再也听不到了,飞驰远了,甜甜说:“哥,咱回吧,外面太危险了。”
天翼咬牙切齿:“不走!我要为你报仇,不教训那小子一下,咽不下这口气。”
甜甜说:“算了哥,你追不上他们的,那汽车好快。”
天翼微微一笑:“不怕,这条路长三十里,几分钟以后,他们还会回来。”
被天翼猜对了,这条路全长三十多里,那几辆车到终点都会返回到起点。
他严阵以待,站在路边,从怀里掏出一把弹弓,扣上了弹丸。弹丸用的是钢珠,弹弓的橡皮筋很有力气。
这把弹弓是我爹为孩子做的,非常精巧,射程六十米,最佳狙击距离三十米。
也就是说,三十米之内打中一条野狼的脑袋不是问题,可以当场把脑袋打开花。
再加上天翼五六岁就苦练,七八年的时间,早就练到了百发百中百步穿杨的地步。
远远地,天翼果然又瞅到了那几辆车,从三十里以外往回返,还是那辆劳斯莱斯领头。
他立刻将弹弓举起,橡皮筋拉满,绷得直直的,冲劳斯莱斯瞄准,死死盯着汽车的大灯。
眼瞅着汽车飞驰而来,进入了狙击范围,手一松,弹弓发出一声脆响,弹丸瞬间弹射了出去。
当!不偏不倚,正中汽车玻璃窗,在前挡风玻璃上打了一个窟窿眼。
弹丸穿过窟窿眼,毫不客气射在了汽车司机的脑门子上。
“啊!”
“吱!”
“咣当!”
惨叫声跟汽车尖锐的刹车声传来,一个侧翻,劳斯莱斯的轮胎在公路上划出一条长长的车辙,差点翻掉,撞在了旁边绿化带的榕树上才停止。
不单单劳斯莱斯停下,后面的七八两保时捷也一起停下。
“妈的!是谁!谁用弹弓射老子?活够了?”劳斯莱斯的司机捂着脑袋从车门里窜出,眼睛来回踅摸。
一眼他就瞅到了小天翼,手里还拿着弹弓呢,飞扑过来,拳打脚踢,冲孩子就是一通猛揍。
一共拍出三巴掌,三掌都没有打中,天翼的脑袋太快了,拨浪鼓似得,每一次都顺利闪开,拍空了。
天翼握着弹弓,眼睛死死盯着他,看到他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衣服很酷,崭新的运动装,脚上的球鞋也很显眼。
没打中孩子,少年更是勃然大怒,一脚冲天翼的肚子就踹。哪知道天翼更快,上去抱了他的腿,向上一撅,就把这小子的腿脚推上了头顶。
下面一个扫堂腿,咣当!十七岁的少年就被一个11岁的孩子给撂倒在了地上,瞬间来个一字劈叉,差点扯了蛋……他惨叫地更厉害了。
此刻,后面的保时捷全部停下,所有的司机全部下车,冲这边跑来,一边跑一边呼喊:“老大!咋了?这是咋整得?”
少年抬手一指:“他用弹弓打我,还揍老子,给我废了他!”
这群司机都没成年,大的也就十七八,小的只有十五六,但都比天翼年龄大,也比他个子大。
发现老大被欺负,十多个小阿飞虎视眈眈直奔天翼打来,天翼精得很,发现不妙,拉起小甜甜就跑,直奔学校的大门。
后面的阿飞们穷追不舍,还有人给他们分发武器,铁链啊,棒球拍啊,还有板砖啥的。
一路猛追,进去了学校,学校的保安也不敢拦,不知道发生了啥事儿。
天翼拉着小甜甜冲进了男生宿舍楼,没进楼道口,就冲着楼上喊:“李强!李强!救驾,救驾!有人打我嘞!”
因为刚刚下晚自习,男生们几乎都没睡觉,衣服还没脱。
天翼那个年级的宿舍楼在三层,李强听到了天翼的呼喊,拉开了宿舍的窗户,说:“酒驾啊?找警察叔叔……。”
天翼怒道:“王八蛋!有人打我嘞!叫上兄弟们,揍他丫的!”
李强眼睛不大,但是聚光,一下就瞅到了天翼身后的那几个阿飞,一个个轮着武器,将自己老大追得屁滚尿流。
小胖子有点傻眼,但立刻明白了过来,扯嗓子吼叫:“弟兄们,咱的老大被人打了,抄家伙啊!是苹果派的,跟我上!”
这一喊不要紧,呼啦,人如潮涌,几十个宿舍出来几百号人,不单单整个初中被惊动了,高中生也被惊动了。
小天翼势力不小,高年级的大孩子也撵他混,是名副其实的小老大。
几百个孩子从宿舍冲出,嚎叫着,呐喊着,抄起板凳,板砖跟所有可以使唤的武器,整个楼道跟赶会似得,都是学生们的脑袋跟愤怒的面孔。
四个楼道口,出来四批人,瞬间将那七八个阿飞给堵在了中间,那一通揍啊。
阿飞们不是学生的对手,边打边退,一直被赶出大门外。很多老师也纷纷起来加入了战斗,不能看着孩子们吃亏啊?
一时间砖头乱飞,板凳腿乱飞,棉帽子,臭袜子跟棉手套也乱飞,整个校门口乱成了一锅粥。
那群阿飞也是有帮手的,在赛车的起点跟终点。接到电话,纷纷过来参战,呼呼啦啦也来几十号人。
可架不住学生们人多,阿飞们汽车也不要了,一个个抱头鼠窜,等民警叔叔赶过来,早跑得没影了。
这场架整整打了半个小时,好在没有学生受伤。当天晚上就开始处理事情,校领导跟处理事故的民警都没睡。
他们开始查询这件事的前因后果,以及那些阿飞们的来历。
这一查不要紧,全傻眼了。
那七八辆保时捷跟劳斯莱斯,都是县城跟y市的富二代和官二代。学校这边掺和的主要人物更牛,是房产巨头杨初九家的小崽子。
校领导没办法,问民警:“咋办?”
民警说:“你问我,我他娘的问谁?一个比一个势力大,查那个?”
校领导说:“当然向理不向人,我们学校的学生是受害者,还好杨初九的儿子没事,有事儿的话,他还不把整个学校给拆了?”
沉默良久,还是张震菊老师有头脑,说:“不如,给杨初九打电话,让他过来一下。”
校领导说:“行!那边阿飞们的家长也通知一下,大家碰个面,和平解决吧。”
就这样,十几个电话打过去,三更半夜,不单单把富二代的爹老子叫了过来,那些官二代的爹老子也给叫了过来,教务处的大楼门口哪儿都是人。
仙台山这边的电话打到了俺家,接电话的是香菱。香菱说:“杨初九没在家,出去一个月了,俺是天翼的监护人,马上去!”
我真的没在家,没进深冬就走了,到外面的找翠花,那时候,我还没到z市,也没有做通明服装厂的保安。
香菱没有打扰我,打扰也没用,远水解不了近渴。即便我在家,也用不着亲自去,完全可以打发二东处理。
此刻的二东,已经承包了县城的蔬菜批发市场,跟瓜妹子都在城里,距离学校也不远。
香菱让司机开车,来到县一中门口,首先给二东打了电话。
当二东听到小天翼跟甜甜被人欺负的时候,立刻暴跳如雷,跟点着的炮仗一样。
香菱也是没脑子,你倒是摁住啊?
其实摁也摁不住,在仙台山,也只有我一个人镇得住二东,其他人的话他根本不听。
二东一个电话又打回仙台山,通知了仙台山的保安大队。
天色没亮,呼呼啦啦,仙台山过来一百多个身手不凡的保安,一下子将整个学校给围住了。
那些富二代跟官二代的家长被堵了个水泄不通。
二东跟香菱进去以后,那些家长乱哄哄的,纷纷冲他俩攻击。
“还俺家的车!赔钱!赔钱!”
“仙台山了不起啊?仗势欺人!杨初九了不起啊?瞧他家兔崽子把俺儿子打成啥了?”
“让杨初九出来!我们要起诉他,俺家的车四五百万呢。”
“恁家的孩子咋教育的?缺爹生少娘教的!”
香菱没弄明白咋回事儿,赶紧跟人赔礼道歉:“大家别吵,有话慢慢说,怪俺娃娃的话,俺回家教训他。”
可香菱只有一张嘴,根本吵不过那些人。
有几个老娘们还动了手,奋力将香菱推学校水池子的臭水沟里去了。
第572章 祸不单行
好在那臭水沟不大,也就是一条很小的下水道,香菱滑倒,弄一身泥。
这一下可捅了马蜂窝,把二东的怒火也勾了起来。
二东赶紧扑过去搀扶香菱:“嫂子!!”
他的怒火窜天而起,牙齿咬得嘎嘣嘎嘣作响,眼睛一瞪:“弟兄们,瞧见外面的车了没?别管是刚开来的,还是昨晚的肇事车,一辆不留!全部砸光!”
香菱吓得差点晕过去,刚要阻止,已经晚了。近百个保安一扑而上,叮叮咣咣开始砸车。
阿飞们家长的车,昨晚的肇事车,还真是一辆不剩,统统砸个稀巴烂。
七辆保时捷几乎被砸成渣渣,那辆劳斯莱斯都被拍成了煎饼。
学校的大门口跟音乐会差不多,叮叮叮,当当当,嘁哩喀喳,稀里哗啦。嗖啪!
阿飞们的家长全都蒙了,不知道这伙人干啥的,一起抱着脑袋,缩旁边不敢作声。
学校的领导也吓得躲办公室没出来,几个民警干脆躲厕所去抽烟,心说:砸吧,事儿闹得越大越好。
足足砸二十分钟,车才砸完了,二东拍拍手问:“还有没?”
“没了,东哥!用不用连你的车一块砸?”
二东说:“放屁!脑袋被驴子踹了吧?咱家的不用砸。”
“喔……。”那些保安砸完,然后垂手而立,战列两旁,等待着二东的再次命令。
二东一下跳上了被拍成烧饼的劳斯莱斯,高声冲那些阿飞们的家长喊到:“我知道你们都是有权有势的人,有些还是县里的领导,市里的企业家。可你们的车,老子今天就是砸了!
谁不服气的,找我二东说数,找仙台山贸易公司说数!如果我嫂子少一根头发,我侄子跟侄女掉一根汗毛,老子让你们的兔崽子横尸街头!!
二东说完,抬手一招,就那么带着香菱潇洒地离开,去了医院。
二东也精得很,先检查一下嫂子有伤没伤。有伤的话,这件事还不算完。
阿飞们的家长看着满目疮痍的校门口,看着地上被砸成废品的车,全都嚎啕大哭起来。
有几个男人暴跳如雷,跳着脚骂:“仙台山欺负人,告他!告他!!”
可也有精明的,问:“咋告?是咱家的孩子半夜飙车引起的。本来就理亏。再说这帮小王八蛋年龄不够,没一个有驾照的。打官司也是输,算了吧,忍了吧……。”
按照法律规定,年龄不够开车上路是要坐牢的。没驾照撞伤人同样要坐牢。再加上校门口高速行驶飙车,罪上加罪。
真打起官司来,不但车没有赔偿,孩子们还要被拘留。
如果再发展下去,事儿更大,上面查起来,你家的车哪儿来的?一个月工资多高?凭啥买得起保时捷?这叫财产来源不明罪,儿子老子会全部陷进去,不能自拔。
二东也是瞧准这一点,才一辆车不剩,统统砸光的。
再砸五十辆也赔得起,仙台山牛逼得很,加起来不就两千几百万吗?小意思。
这件事最后的结果是……不了了之。
在校领导跟民警的调解下,保险公司包赔一部分,车主承担一部分,仙台山包赔一部分。
而我在外面寻找翠花,根本不知道这件事。事情的结果,是后来回到仙台山的第一晚,香菱在被窝里告诉我的。
事儿就那么完了,可一场更大的**仍旧在慢慢发酵。
二东的娇纵,家庭的宠爱,让天翼不知道天高地厚。同时,那些阿飞们的家长,也跟仙台山企业结下了仇恨。
那几辆保时捷还好说,一辆也就四五十万,最惨的是劳斯莱斯的车主。
劳斯莱斯魅影,价值五百万左右,开车的阿飞,是仙台县某长的儿子。
可那辆车也不是他的,是借来的,从y市一个富豪的手里借的。
他们家是亲戚,表兄弟,车被砸以后,根本没法跟真正的车主交代。
赔钱吧,赔不起,一肚子气没处撒,所以某长就把所有的气都撒在了儿子身上。将儿子打得偏体鳞伤。
鞋底子小鞭子都用上了,一边打一边骂:“小王八蛋!杨初九你也敢惹?我这个一把手都要敬畏他七分,你知道他家干啥的吗?
他家的钱全部拉出来,能压倒一百匹骆驼,杨初九那个人更不好惹,省里的领导跟他喝酒都要排队。我想跟他说句话都难,你别人不招惹,为啥招惹他家?”
阿飞一边哭一边嚎:“爹,不怪我啊,是她家的兔崽子,用弹弓射我,不但车射坏了,瞧,我脑门子上都是血,不是被车窗挡一下,脑袋就被打个窟窿了。”
“那是你活该!半夜三更飙车!你不撞他,他会用弹弓射你?撞死人咋办?人命关天啊!你个败家的东西,老子的前程早晚断送在你的手里!”
“我又不知道他爹是杨初九,饶命啊爹!”
“我现在就打死你,免得将来坑爹!”
啪!啪!啪!就这样,阿飞被爹老子打了个半死不活,屁股上伤痕累累。
阿飞娘也抱着儿子哭,冲男人怒道:“别打了,要打就打死我吧,你真狠心,打死俺娘俩,是不是想弄个狐狸精回来?俺给你腾炕。”
某长将鞭子一扔:“都是你惯得,惯啊惯,早晚毁掉他一辈子!”
“那你想咋着?打死他?他可是你的种!”
“趁早打死他,免得气死我!”
女人气愤愤道:“你可是一把手啊,连个杨初九也弄不过,还有脸活着?死了算了!”
“你懂个屁!我是官,杨初九是商,都说官商勾结,可杨初九从来没尿过我,根本不跟官场上的人打交道。我连人家一根毛也捞不到。”
“那你说,咋办?”
“还能咋办?拿钱赔车呗。你再给我准备礼物,我去拜访一下杨初九,听说这个人很仗义,可能会多承担一部分责任,减少咱们一部分损失。”
果然,第二天,这个一把手买了很多礼物,到仙台山来赔礼道歉。
他来得很不巧,根本没见到我,是香菱接待了他。
可香菱不知道咋办,只好打电话给孟哥,孟哥跟他谈了很久,最后,多拿二百万,这件事才算了了。
按说,这件事该顺利完结,可那个阿飞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
父亲的低三下四,脑袋上的疤瘌,给他留下了永久的仇恨。
杨初九有啥了不起的?他再能耐,也是我爹管理下的草民,瑟个毛?
还有那个兔崽子,真嚣张,竟然在学校成立苹果派,打伤我好几个兄弟。
这是作死的节奏,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于是,伤好以后,这阿飞又纠集一帮子人马,准备收拾小天翼了。
他一直在等待机会,而且这个机会等了一个学期,足足半年多。
第二年的夏天,暑假放完,也就是我从z市赶回来,学校开学两个礼拜以后,阿飞找到了机会。
这一次,他从y市找过来好几个人,全都身强力壮。
而且他们没打算在学校下手,知道天翼的苹果派厉害,占不了啥便宜。
所以,他们准备在学校外面下手,并且安排人时刻盯着小天翼的一举一动。
天翼跟甜甜第二次被袭击,是一个礼拜天。孩子一般不回家,特别是我回来,就更不敢回家了。
都说父子是上辈子的冤家,这小子每次瞅到我就打哆嗦,溜着墙根走。
惹这么大的祸,他担心我把他的屁股打成马蜂窝。
反正身上有钱,能躲一时算一时。他不回家,小甜甜也不回家,天翼哥走到哪儿,这丫头都跟着。
学校没课了,俩孩子就出去玩,吃麦当劳,肯德基,然后满县城乱窜。
白天疯一天,黄昏该返回宿舍了,半路上出事儿了。
五个彪形大汉是从暗地里窜出来的,虽说赤手空拳,可力气很大。
在他们看来,天翼也就一个孩子,收拾他还不是小菜一碟?根本用不着武器。
用武器,就会升级成为犯罪,没武器就是斗殴,性质不一样,这一点阿飞比谁都清楚。
五个大男人绝对会把一个12岁的孩子揍个天翻地覆,半死不活。
可他却算错了,现在天翼跟半年前不一样了。
半年的时间,天翼的个子都要一米六了,成为了一个壮实的大小伙子,而且身手不凡。
我爹早就把一身的功夫教会了他,还有二东,也成为了他的老师。这小子一直在练习,普通人三五个根本走不到跟前了。
五个大个子一扑而上,二话不说挥拳就揍。
天翼没明白咋回事儿,手里的冰激凌就被摔飞了,甜甜也被人扒拉倒了,女孩哇哇大哭:“天翼哥!天翼哥!”
眨眼的时间,脑袋上肩膀上就挨了几拳,出出溜溜被搡到在地,拳头飞脚一起上,将天翼打了个措手不及。
孩子都懵逼了,抱着脑袋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眼睛青肿,鼻子流血,嘴巴上伤痕累累。
这五个大汉年龄都在十**岁,根本不是仙台县人,也不说啥理由,就是照死里揍。
这下可把天翼惹火了,抱着脑袋躲闪,眼睛来回踅摸。
猛地,他瞅到旁边一个卖肉的摊子,猪肉贩子正在吆喝,手里提着杀猪刀:“卖猪肉,十二块一斤,不是鲜猪肉不要钱。”
一个飞身他就窜过去,卖猪肉的大汉愣神的功夫,变魔术一样,手里的杀猪刀就到了天翼的手里。
他回身就是一刀,噗嗤,杀猪刀刺在了一个大汉的腿上。
那小子惨叫声没落,刀子再次一挥,风扫落叶如卷席,拦腰就劈了过去。
这一刀劈的是另外四个人的肚子,谁也没想到他会抄刀子砍人。
就这样,两个被劈中,肚子上被划开一条口子,肠子当场就流了出来。
另外的两个一瞅不好,拔腿就跑。
哪儿跑得掉,天翼脚尖一点飞身扑过去,噗嗤噗嗤又是两刀。
准头还挺好,正刺在两个小子的屁股蛋子上。
就这样,杀猪刀在他们的身后分别又开两只眼。
第573章 把儿子捞回来
五个人全被放倒在地,哭爹喊娘嗷嗷大叫,没一个能走了。
他们的伤都很严重,弄马路上净是血,所有的路人都吓坏了,一个劲地尖嚎:“不好了,杀人了!杀人了!”
动完手天翼没走,而是擦把汗,将杀猪刀放在一个人的脖子上,问道:“哥,咱俩有啥仇?为啥要打我?谁派你们来的?”
起初,这个人还挺硬,就是不承认:“你欺负了我的兄弟,老子就教训你。”
“你兄弟是谁?”
“不说!!”
天翼说:“行!我还没杀过人,今天就杀个人玩玩,你想我处理你上面,还是下面?”
“处理上面怎么说?下面怎么说?”
“处理上面,就是挖你的眼珠子,削你的耳朵,割你的舌头,剁你的鼻子。处理下面,就是削掉你的小鸡子,让你变太监……。”
天翼说着就扯他的裤带,明晃晃的杀猪刀在他的眼前晃来晃去。
这孙子吓坏了,碰上个活阎王。
天翼是真下得去手,说割他就必定会割他。从刚才那几刀就可以看出,他绝对不是吓唬他。
于是,这青年吓坏了,赶紧说:“兄弟别!别呀!我老实交代,我们也是受人指使,是你们县一把手的儿子雇我们来的,饶命啊……我还没娶媳妇嘞,这东西割掉……不好接啊。”
天翼手里的刀子停在半空中,顿了几秒,点点头说:“知道了。”
孩子没走,就那么停在哪儿,等警察来。
救护车跟警察叔叔是十分钟以后赶到的,将五个青年跟小天翼一并带走了。
下午,派出所的电话打到学校,通知老师过来认人,县一中的校领导再一次吓坏了,根本不知道咋办。
如果说上一次学校发生恶斗,是学生们为了校园的安定团结进行反击,还有情可原。这一次持刀杀人,就无法自圆其说了。
都他妈动刀子了,还说个毛?
咋处理?
校领导急得团团转,暂时没往仙台山打电话。
谁敢打?电话打过去再把二东找过来,还不把整个学校给拆了?
上次推香菱一下,他嫂子滑一跤,是二十多辆汽车被砸换来的代价,这一次杨初九儿子被五个青年围攻,校领导的脑袋还不被二东揍扁?
整整徘徊一天,直到第二天半晌,还是决定先通知仙台山。
因为早晚仙台山的人会知道,瞒也瞒不住。
电话是张震菊老师打过来的,电话是我爹接住的。
当我爹听到孙子持刀杀人,被民警抓走的时候,惊出一身冷汗,晃两晃差点晕倒,电话机掉在了地上。
“他爹,你咋了?这是咋了啊?”我娘赶紧上去搀扶他。
爹说:“天翼出事儿了,孩子杀人了!快!通知初九,快呀!!”
爹飞步冲出家门,就往山上跑,娘也跟在后头。二老知道我送香菱跟陶花回来了,正在地里查看今年蔬菜的收成。
听爹把所有的一切说完,我苦苦笑了:“这小王八蛋!就知道给老子惹祸!”
爹说:“初九,咋办?咋办啊?一定要救救天翼,救救我孙子啊,咱家可就这么一根独苗啊。”
我说:“爹,他都杀人了咋救?你孙子是孙子,人家的孙子就不是孙子?生命是平等的!还接连攮五个人,他那儿学来的本事?爹,你别告诉我不知道。”
爹抬手擦擦汗,说:“初九,爹跟你说实话,其实,我教了天翼一点拳脚功夫。”
“啥?你竟然教他功夫?啥时候开始的,我咋不知道?”
我爹还显摆呢:“你那么忙,当然不知道了,四岁,他从四岁就开始练了,太极,洪拳,都练过。
二东还教会他一套刀法,那刀法练得才好呢,风雨不透,只见刀光不见人影,啧啧,也不瞅瞅谁孙子?目前真动手,三五个成年人走不到他跟前。”
我又苦笑了,说:“爹,别瑟了,你真偏心,小时候我那么求你,你都不教我,心眼就是偏你孙子。”
爹尴尬地说:“孩子不学两招,长大要被人欺负嘞……。”
我说:“现在好,倒是不被欺负了,整天欺负人,你这不是助纣为虐吗?惯啊惯,现在惯出毛病来了吧?”
爹一听急了,俩眼一瞪:“少废话!我是你爹老子,你不是我爹老子,用不着你教训!一句话,救不救?那可是你的种,不救!我就碰死在你面前!”
我娘跟在后面,发现爹冲我瞪眼,往地上一坐抹着腿也哭开了:“哎呀喂俺滴老天爷呀孙子要没了天塌了呀地陷了呀日子没法过了摘了俺的心肝肺呀。”
爹跟娘是非常疼孙子的,他们对天翼的疼爱,完全超过了我这个做父亲的。
我赶紧上去拉娘,说:“娘,你干啥嘞?孩子又没事儿,你哭个啥?”
“孙子都杀人了,被公家人枪毙咋办?难道不该哭?”
“事儿还没弄清楚呢,先别哭,我去看看,把这小王八蛋捞出来不就行了?大不了赔点钱。”
娘这才不哭了,擦擦眼泪说:“那你还不快去?想急死俺啊?”
我不敢怠慢,赶紧上车,命令司机小王加足马力,直奔县一中。
必须先到学校了解一下情况,然后才能找出事情处理的办法。
对我来说这根本不算个事儿,不就几个孩子打架嘛?
知子莫若父,不是被人逼急了,天翼也不会像豹子一样反击。
而且脑子里灵光一闪,立刻想到这件事跟县一把手的儿子有关,上次的仇恨可能还没完,那个阿飞又挑事儿了。
我杨初九久经沙场,历尽磨难,任何事儿冒个头,就能一眼看透。
官二代的子孙就这样,横行霸道惯了,受点委屈就跟刨了自家祖坟似得,一定会报复。
汽车开到县一中门口,校领导大老远就迎过来,笑容满面。
这校长我认识,当初跟翠花成亲,他还到仙台山做过客,一起喝过酒。
“哎呀,杨董大驾光临,蓬荜生辉,失敬啊失敬。”
我说:“各位老师辛苦了,孩子给你们添麻烦了,真是对不起。”赶紧冲他们鞠躬,算是赔罪。
几个校领导吓一跳:“可别!您是贵人啊,想不到杨董这么高的身份,竟然一点架子也没有,可敬可佩啊。”
纯碎拍马屁,不就有俩臭钱吗?我都没当个啥,瞧把你们激动得?
嫌贫爱富人性使然,现在的世道就这样,笑贫不笑娼,英雄莫问出处,流氓不看岁数,才华三千不如胸、肉四两,经天纬地不如有个好爹。
他们热情地把我拉进了教务处,校长非要把我拉他办公室不可,说他那儿有今年新来的好茶,好久没有跟我一起品茶了,今天来一定要尝尝。
我说:“对不起石校长,喝茶改天吧,我必须要跟班主任了解一下孩子的情况,先把这小王八蛋捞出来啊。”
校长尴尬一笑:“那是,孩子要紧,张老师,还不快请杨董过去,好好招待?”
张震菊一听,扯着我的袖子就把我扯她办公室去了,进门,咣当上了插销。
女人一边把我往沙发上按,一边说:“杨董请坐,别客气,您可是我的偶像啊,我老崇拜你了,今天真算是见到活的了。”
我问:“你从前见我死过?”
女人说:“不是,从前只是在电视上见过您,报纸上见过您,电视跟报纸上的人是没生命的,当然是死的,今天站我前面的,才是活生生的人啊。”
我说:“不亏是老师,说出的话就是有水平。”
张震菊一屁股坐我旁边,大夏天的也不嫌热,白生生的肩膀跟我贴在了一块。
我往旁边挪一挪,她往这边挤一挤。不是墙挡着,就把本吊丝挤沙发下面去了。
奶奶的,难道这女人是属膏药的?
她还把自己的低领衬衫一个劲地向下拉,齐逼短裙一个劲地向上提,尽量把一身的白条肉显露得多一点,再多一点。
这娘们不是很俊,应该说一般,长得还算白,微胖,眼泡有点肿,面色有点白,事业线很深,俩布袋乃一边一个,不由自主乱晃悠。
凭着多年的经验,知道她想勾搭我。
实在没地方挪了,身体都被他挤扁了,我只好说:“张老师,孩子让您多费心了,天翼给您添了不少麻烦,太谢谢了,那儿不听话,你该打就打,该骂就骂,严师才能出高徒。”
张震菊噗嗤一笑:“瞧杨董说得,现在学校不兴打孩子了,关键是教育,你儿子太聪明了,学习成绩虽说一般,可脑瓜子精明地很。我可喜欢天翼了,早把他当亲儿子看。”
喔,我儿子是你亲儿子?咱俩啥关系?这近乎套得,看样子想立刻跟老子上炕。
这不,她的手都抱了我的胳膊,一个劲地往自己怀里勾,胳膊都被她的事业线给挤在了中间,紧紧地。
“杨董啊,听说您不但是有名的企业家,还是很有名的中医,一手按摩术无坚不摧天下无敌,有时间帮我也按按呗……我也有病,整天头晕眼花,浑身没劲儿,例假都不正常。”
我说:“行,改天一定拜访,今天是专门为孩子的事儿而来。”
女人噗嗤一笑:“孩子没事儿,刚才派出所打电话来,说那几个无赖都送医院去了,天翼没回来,只是为了解情况。
他属于正当防卫,五个十**岁的大人打一个十来岁的孩子,本来就不合理,小家伙也不算防卫过当,那杀猪刀是随手抄起来的,不算凶器。放心,家长过去把他领回来就行了。”
我问:“那几个人没生命危险?人家家长就没来闹事儿?”
“当然没危险,就是肚子扎破,肠子流一地,另外的两个屁股被扎两个洞,一个小腿被扎个窟窿,死不了人的。那五个青年都y市来的,全招了,是被人雇佣的,目标就是天翼。”
草!听她这么一说我更担心了,这么说那帮人已经瞄上了我儿子。
这还了得?天翼再被人攻击咋办?
老子非让一把手家的小王八蛋坐牢不可,仙人板板的。
蹭地我就站起来,想去找一把手算账,问问他咋管教儿子的?
哪知道出不去了,张震菊老师已经开始扯衣服,三两下把自己扯得白光光。一下扑倒在床上。
女人说:“杨董,你别走,帮我按摩一下吧,求求你了,早想被你按,今天大好的机会,不要因为我是娇花而怜惜,来呀!按死我吧,捏死我吧,我不想活了……。”
第574章 新的对手
我问:“张老师你咋了,脱恁光干啥?发啥神经?”
张振菊说:“按摩啊,你不是小神医吗?求求你快点吧,伦家等不及了。”
我吓得不轻,如果这时有人忽然闯进来,可有理说不清,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衣服是我扯下来的。
就算没人进来,女人扯嗓子一嚎:救命啊!无赖啊!非礼啊!我也受不了。
所以只能哄她:“你赶紧把衣服穿上,小心着凉。”
女人还跟我犟上了:“就不穿!你快过来按,听说你的按摩秘术天下第一,很多大姑娘小媳妇都被你按过。把你的绝技在我的身上展现吧,帮着俺治病。”
“你有啥病?”
”反正不舒服。”
“都哪儿不舒服?”
“全身上下每个地方都不舒服,你一按就好了,放心地按,大胆地按,使劲地按……。”
这娘们身体好白,跟退了毛的小猪子一样,那儿都白花花的。
就是胳膊有点粗,腿也有点粗,小腿上还有腿毛。
最显眼的是咯吱窝下面,有一块黑色的胎记,好像被谁不小心糊块泥巴上去差不多。
后脊梁上的毛孔非常粗大,疙疙瘩瘩坑坑洼洼,恶心地差点吐了。
我瞧得还挺仔细,对付这种女人,不能义正言辞,只能慢慢哄。
我说:“现在是上班时间,再说也没心情,张老师,不如等孩子的事儿完了,我再帮你按,到时候心情舒畅,按起来也舒服。”
女人说:“不行!马上按!立刻按!俺受不了拉……。”
实在没办法,我只好从怀里掏出一叠钞票,砸在了她办公室的床上,问:“你看这样行不行?”
女人说:“不行!你不按,就别想走。”
我又掏出一大叠钞票,两捆钞票一起砸在了她身上:“这样呢?”
“还是不行,分量不够。”
牙齿一咬,第三捆钞票同样砸过来,加起来足足五六千,说:“这次分量绝对够了。”
看到钱,张老师终于笑眯眯爬起来穿衣服,将钞票放进衣服口袋里,说:“行了,你走吧,俺舒服了……。”
感情是一财迷,想让老子用钱把她砸晕。
女人穿上衣服,主动拉开了办公室的门,道:“杨董,你厉害啊,其实俺要的不是钱,想不到你这么阔气?”
我说:“知道,我又不是小孩子,我儿子以后就交给你了,帮着我好好教育,不胜感谢。”
”孩子交给我你放心,保证好好教育。”
走出办公室的门,我很不放心,这样的老师能教出好学生吗?见面就解衣服,估计教出的学生也好不到哪儿去。
说不定将来全班男女生……会一起解衣服。
走老远,张老师还感叹不已,说:“杨董啊,你真好,谁嫁给你一定有福气,又会暖床,还会挣钱。”
懒得搭理她,直接上车走了,去二东哪儿。
赶到二东哪儿,他没在家,只有瓜妹子在。
瓜妹子告诉我,二东早为天翼的事儿出去了,到派出所领人,一会儿将孩子带回来。
这种事不能让初九哥亲自出面,初九哥的身份不一般,惯不死那帮王八蛋。
二东跟瓜妹子在县城买了房,两口子不回家,专门管理批发市场。
一杯茶没喝完,果然,楼下传来汽车的鸣笛声,二东回来了。
紧接着是咔咔的脚步声,门打开,二东拎着天翼的胳膊,将他拎到了我的面前。
进门就说:“不孝的小混蛋!还不给你爹承认错误,赔礼道歉?初九哥早晚被你气死!”
天翼笑眯眯地,冲我喊了一声:“爹……!”
半年没见,这小子又长高半头,虎头虎脑,都要超过我的肩膀了。
再一次见到儿子,心里不知道啥滋味,真想按倒,打烂他的屁股。
惹祸的东西,不把这个家败光,是不是不罢休?
可转念一想,心里只剩下了酸楚。
为啥打他?我配打儿子吗?这个爹是咋当的,有没有给过他父爱?有没有把他当亲生儿子看?
从天翼刚满周岁被茂源叔两口子抱进家门那天起,我就觉得他不是亲生的。不要说跟儿子谈心,教育,抱都没抱过。
八岁那年,才知道他是红霞生的,那就是我的种。可平时又太忙,根本没时间教育。
再说孩子这次没错,完全是被人欺负。
我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说:“哎呀,这不是苹果派掌门吗,您大驾光临,不胜感激,快请坐,请坐。”
我的笑很不自然,天翼吓一个趔趄:“爹,您……笑里藏刀。”
“我怎么敢笑里藏刀呢?您是天哥啊,县一中的小老大,对你不尊敬,您还不抄我的家,烧我的房子?您都敢跟人动刀子了。”
天翼说:“爹,这事儿不怪俺。”
“那怪谁?瞧你多能耐,都会用弹弓打人家汽车玻璃了,听说还练过南拳北腿,九脉神剑,刀法也出神入化,我怎么敢做您的爹,你是我爹……”
天翼一听扑通就跪了下去,脑袋低下,浑身颤抖:“爹,俺错了,真的错了。”
我眼睛一瞪:“你错个屁!惹事的东西,小王八羔子!眼里还有我这个爹?以后弹弓没收,还有那把铁弓,也没收!给我好好学习,再敢出去惹事儿,双腿砸断!”
天翼吓得冷汗淋漓,赶紧说:“不敢了爹,儿子听您的话,一定好好学习,天天想上。”
“对了,还有那个苹果派,马上给老子解散!再发现你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来往,同样打断双腿!”
我训儿子,瓜妹子在旁边吓坏了,赶紧过来劝:“初九,天翼知道错了,孩子嘛,犯点错误正常,他是小王八蛋,那你是啥?不连自己一块骂了吗?天翼,快起来,婶子给你做好东西吃。”
瓜妹子精,担心天翼遭受皮肉之苦,赶紧把他拉里屋去了。
二东拿出一盒烟,甩给我一根,用打火机帮我点上,然后坐对面说:“哥,放心,事情搞定了。”
“到底咋回事儿?”
“还是那个事儿,哪个一把手的儿子小阿飞气不过,找人要把天翼打个半死。还好咱孩子身手不错,换别家的孩子,目前早缺胳膊掉腿了。”
“那几个孩子怎么样?”
“放心,都没生命危险,肠子塞肚子里去了,伤口缝合了。公安也立了案,天翼没错,是受害者,他们全都招了。公案局的人问我们,要不要起诉他们?”
我说:“当然要起诉,你马上联系律师,跟他们打官司。”
“可……那是县里一把手的儿子,面子上过不去啊。”
我说:“毛!他儿子害我儿子的时候,怎么没有看面子?给我使劲告他,搬倒他!!”
二东说:“是不是再考虑一下?据我所知那个一把手还算不错,不像是贪官,很廉洁的,也通情达理,虽说在仙台县没有啥功绩,可也没啥大错。再说孩子是孩子,孩子不懂事,不能全怪大人。”
我说:“至少他有管教不严之错,听说那辆劳斯莱斯是他家的?不是贪官,怎么可能弄那么好的车?狗曰的,比我的车都好。”
二东说:“弟弟打听清楚了,那辆车根本不是他的,是他家娃娃借来的。y市的一个表亲。
还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一把手的表亲非常厉害,是y市的一个大富豪,这次袭击天翼,其中就有他的儿子。”
“你说啥?”我嘴巴里的烟掉在了地上:“y市的大富豪,我咋没听说过,有名字的我都知道,他也该知道我杨初九。”
“哥,那个大富豪说出来,你一定惊讶,刚从国外回来,所以他儿子同样特别嚣张,他的名字叫……张德胜。”
“张德胜?名字那么熟悉。”
二东说:“当然熟悉,就是张德全,你结拜好兄弟的亲弟。”
“你说啥?张德全还有一个弟弟?”
“嗯,小时候就离开家,听说去了美国,从美国华尔街出来的,最近准备回国发展。因为是表亲,一把手家的儿子借了他的车,出来想显摆一下,没想到会被我给砸了,哈哈哈……。”
二东笑起来很豪放,好像砸的不是一辆价值五百万的名车,而是摔破一个不值钱的茶杯。
而我却陷入了沉思。
这么说张德全的弟弟回来了,估计也有五六十岁。
美国华尔街出来的,不用问是大富豪,华尔街本来就是全世界富人聚集的地方。
这老家伙回来干啥?是不是因为张德全的死?真那样就糟了,一定会成为我商场上的劲敌。
当初,我跟张德全一场鏖战,把那老小子活活气死,临终前他将秀莲跟只有七岁的儿子托付给了我。
应该说他是含恨而终,人家弟弟能干?说不定为兄报仇,再跟我杀个天翻地覆。
这次,他的儿子跟一把手的儿子一起被警方扣留,一定会过来拜访我。而且会苦苦哀求我放这两个儿子一把。
是为自己儿子出气,以身正法,还是看朋友的交情,任由几个儿子逍遥法外?
我开始苦苦纠结。
二东问:“哥,你说咋办?”
我抽口烟说:“冤家宜解不宜结,先别起诉他们,能和平解决最好。”
“那好,我立刻帮你联系他们,大家碰个面,话说开就好了,反正这次咱又没吃亏。”
我点点头:“好,那就见一面,我倒要会一会张德全的这个弟弟,把当初的误会澄清,希望以后商场上不要兵戎相见。”
就这样,我带着小天翼回家了,返回梨花村。
之所以把孩子暂时拎回家,是为了让爹娘见一面,二老可以放心。
天翼刚进门,爹跟娘就抱着孙子哭,问孩子伤到没有。
天翼摇摇头笑了:“奶,爷,俺没事儿,谁能把俺咋样?俺没捅死他们就不错了。”
爹抱着他孙子说:“娃娃啊,你可是爷的心肝宝贝,以后别跟人打架了,你出事儿,就是摘了爷跟奶的心肝肺啊……。”
天翼说:“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天诛地灭!”
小王八蛋就吹吧,没这个爹老子给你兜底,你以为自己可以囫囵着出来?
跟县一把手和大富豪的儿子干仗,换做普通老百姓,有理也被人家弄死几回了。
我感到了深深的不妙,大富豪张德胜的儿子还在医院躺着呢,屁股上被我儿子捅一刀。
再加上他哥张德全的死,这笔仇恨无法估算。
两家的恶战早晚会迎头袭来。
第575章 握手言和
一个礼拜以后,二东终于帮着我和一把手跟张德胜约好了,金利来大酒店,有他俩请客。
就该他俩请客,原本就是他们理亏。
随说天翼没事儿,张德胜的儿子屁股受伤,可矛盾就是他们引起的。
在仙台县,一把手是手眼通天,县公案局都在他的管辖之内,换上普通人,他不会这么低声下气。
可碰到仙台山贸易公司,再有理也不行,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官上有官,分分钟老子可以将他扒拉下去。
再说他也想趁机跟我拉近关系,干脆顺坡下驴。
走进金利来大酒店的时候,两个人果然站在门口迎接。
一把手我认识,就是没有深交,至于张德胜,是第一次见。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跟张德全差不多的脸,吓老子一跳,不是二东提前跟我说,还以为张德全又复活了,从坟墓里爬了出来。
他的个子跟张德全差不多,身板差不多,脸盘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比张德全年轻地多。
也就五十来岁,慈眉善目,梳一背头,油光光的,上身是西装领带,一瞅就是久经商场经验丰富的生意人。
两个人冲我拱手抱拳:“哎呀,杨董,久仰大名,等您很久了。”
我说:“周书记,好久不见,这位是张老前辈吧?”
一把手赶紧介绍:“是,你结拜大哥张德全的弟弟,张德胜。”
我赶紧伸出手:“张叔叔您好。”
那知道张德胜说:“呀,可别这么叫,你管我哥叫哥,管我叫叔,这不差辈分了吗?”
我呵呵一笑:“那我该怎么称呼?”
“跟叫我哥一样,也叫哥,这样显得才亲切。”
“对不起,当初生意场上我没有照顾好张大哥,让他英年早逝,很对不起。”
张德胜说:“过去的事儿咱们今天不谈,生意上的事儿先放一放,先解决那帮小王八蛋的事儿。”
他的话很和蔼,完全不计前嫌。看不出任何对我仇恨的地方。
这个很难说,越是老狐狸,尾巴隐藏得越深,老练的生意人往往不会喜形于色,即便他想一口吞了你,脸上还要笑眯眯的,嘴巴里也要甜言蜜语,所谓人心隔肚皮。
“杨董,楼上雅间请,我们已经准备好了,您不来不能开席啊。”
我说:“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一起请。”
就这样,三个人一起走进酒店,上去了楼上的雅间。
二东在后面跟着,身后还带两个身手不凡的保安。
自从当初我在批发市场将他收服,二东就对我忠心耿耿。
如果我跟他爹老子一起掉河里,他爹老子都不救,一定先救我。
如果我跟他爹一起被枪毙,他宁可为我挡枪子,爹老子挨枪子……那就挨去吧。
这就是二东,把义气看得比啥都重。
一般我站着的时候,他就在旁边看,我坐着跟人喝酒的时候,这孙子也不敢坐,大哥会客,弟弟不能没规矩。
走进雅间,我一屁股坐下,二东的眼珠子就瞪圆了,一对牛眼将一把手跟张德胜瞅得浑身发毛。
张德胜一笑:“初九兄弟,初次会面,真是闻名不如见面,果然意气风发,一表人才,前途无量啊,小小年纪就将仙台山治理得井井有条,人中豪杰啊。”
我说:“见笑,见笑,不值得一提。”
“我在国外就听大哥说过你,不但有胆有识,博学多才,而且还学的一手好医术,听说我嫂子的命当初就是你救的,还有我侄子,没有你就胎死腹中了,你可是我们张家的大恩人。”
我说:“见死怎么能不救,这不偏偏赶上了嘛,举手之劳。”
“对不起,我刚从国外回来没几天,我嫂子秀莲跟侄子……还好吧?”
我说:“好得很,她又成家了,你侄子就在我们仙台山小学,放心,他们的日子不难过。”
“谢谢你照顾他们,不胜感激,”
“别客气,张老哥本来就是我的结拜兄弟,他媳妇就是我亲嫂子,他儿子当然也是我儿子。”
一翻客套话是必须要说的,我对张德胜不了解,只能说废话,无法跟他交心。
天知道这王八蛋放着华尔街的好日子不过,回来干啥,还弄辆劳斯莱斯乱显摆。
他是特意从y市赶过来的,也是特意过来救自己儿子的。
儿子被县城的公安拘禁,凭借他跟一把手的关系,弄出来不是问题,可必须先过我这一关。
老子不点头,敢让儿子回家,我告不死他?他表弟一把手也会搭进去。
酒菜上来,一把手说:“初九兄弟,咱们一边吃一边聊行不?你说呗,孩子的事儿咋处理?”
我抓着筷子,一边往嘴巴里填一边回答:“你说嘞?该咋处理?”
一把手说:“都是孩子,不懂事,说白了就是一群孩子打架,我跟表哥恳求你,高抬贵手……。”
张德胜也说:“是啊初九兄弟,看在我死去哥哥的份上,高抬贵手吧,不如这件事咱们抹了,以后和睦相处,还好大侄子没受伤,要不然我可是造孽了。”
两个人都是低声下气,把我给弄得没了脾气。
人家本来就是赔礼道歉的,一个是刚从国外回来的富翁,一个是顶头的父母官,我如果再不罢手,就闲得不识趣了。
所以,只好举起酒杯道:“说对不起的那个应该是我,我教子无妨啊,给两位大哥添麻烦了,真对不起。”
“你的意思,两家孩子的事儿……抹了?”
我说:“当然,小孩子打架纯属正常,大人们跟着掺和啥,砸坏你的车,我还挺不好意思呢。”
“哎呀,初九兄弟真是大人大量,汽车没事,仙台山已经包赔了我两百多万,保险公司也包赔了一部分。再说不就一辆车嘛,怎么比得上孩子的命重要?握手言和,一笔勾销,咱们还是好兄弟。”
“行!好兄弟,我本来就没打算追究,后天就把案子结了吧,孩子可以领回家了。”
事情谈得很融洽。
不得不融洽,三个人的身份在哪儿放着,不能吹胡子瞪眼睛,得罪他俩,对我来说没好果子吃。
事情就这么和平解决,这场酒也喝得好痛快,推杯换盏,从中午一直喝到下午三点。
我喝醉了,一把手喝醉了,张德胜也喝醉了。老家伙竟然抱着脑袋哭了,跟死了爹一样。可能是借酒发疯。
我问:“张哥,你哭啥?”
张德胜说:“你嫂子死得早,我只剩下了俩孩儿,大儿子也不小了,牛津大学毕业出来的,可一直不找媳妇,二儿子今年十九岁,就是被天翼捅屁股上一个洞的那个。
这两个小王八蛋都不让我省心,大的不谈对象,小的又败家,我以后咋办啊?”
我眼前一亮,问:“张哥,你大儿子今年多大?”
他说:“二十六岁了。”
“那个大学毕业出来的?”
“牛津。”
“那我大嫂呢,哪儿的人?你大儿子不会是你跟……外国女人生的吧?”
张德全说:“不是,他纯种的中国人,他母亲也是中国的留学生。”
“那他为啥不在国外找对象?”
“他不喜欢外国女孩,只喜欢国内的女孩。”
“那你儿子……还是不是……处男?”
“啊?”张德全一愣,不知道我问这个干啥:“初九,你的意思是……?”
我呵呵一笑:“我想给你孩子找对象啊,介绍我们仙台山的姑娘给他。就是不知道令郎跟我们这儿的姑娘配不配?”
张德全一听乐了,一拍桌子:“初九兄弟,你可以先看看啊,我儿子就在旁边不远处的酒店,一起跟我回国的,我立刻给他打电话。”
张德胜都迫不及待了,拿起手机拨了电话号码,说:“儿子,你来吧,我在金利来酒店三楼的雅间,杨董想见见你。”
果然,电话放下不多会儿,一辆豪华汽车停在门外,车上走出一个青年,上楼来到了三层的雅间。
这个就是张德胜的大儿子,第一眼瞅到他,给我的感觉就是一表人才。
这青年的身高至少一米七八,身材高挑,戴一副眼镜,文质彬彬,浓眉大眼,从他的眼睛里,我看到一个成熟男人的谦卑,恭敬跟善良。
他先叫一声爸爸,然后喊一声表叔,最后伸出手喊我:“初九哥……。”
张德全眼睛一瞪:“啥初九哥!初九哥是你叫的吗?叫小叔叔。”
于是,青年只好改口:“初九叔。”
听得我很不得劲,他年龄也就二十六七,一下子将我喊毛了。
我赶紧道:“别这么叫,还是叫哥哥好,咱俩年纪差不了多少,兄弟,你叫……啥名字?”
年轻人一笑:“中文名字叫张进宝,英文名字叫威廉。”
我一听哈哈笑了:“不亏是老仙台山人,听名字就亲切,张老哥你放心,你儿子的媳妇,包在我身上了。”
张德全吃一惊:“你可以帮他介绍个好姑娘?”
我说:“放心,保证是一等一的好闺女,大学生,年龄跟令郎相当,她俩简直就是绝配。”
二东在后面拉拉我的衣服,说:“哥,你喝醉了,咱们山里哪儿还有好看的大闺女啊?”
我说:“你忘了?陶花啊,陶花不是还没嫁吗?进宝兄弟跟陶花是天生的一对。”
二东急得直跺脚,小声问:“哥,你真傻还是假傻?陶花喜欢的是……你啊。”
我说:“你给我住嘴!以后不准这么说。陶花……该有个家了。”
我真的打算把陶花嫁给这个叫张进宝的青年。
这么多年阅人无数,第一眼瞅到张进宝,就觉得他是个可造之材。
那种善良,诚恳,博学,还有修养,是那些花花公子装不来的。
我爱惜人才,更想收揽人才,好想将张进宝收入到麾下,为仙台山的人挥洒青春。
可怎么也想不到,张进宝不错,的确是个好伙伴,他的爹老子就不是东西了。
张德胜的确没有忘记当初的仇恨,而且精心为我设计了圈套。
今天,我就掉进了他的圈套里。
第576章 叔嫂相见
这天晚上我没有回村子,住在了金利来酒店,大家都喝醉了。
张德胜是第二天早上跟我一起去的梨花村,他要瞅瞅自己的嫂子跟侄子。
也就是他哥张德全留下的遗孀秀莲跟儿子小丁丁。
县城到梨花村四十多里,一路上看不尽的风光,哪儿都是青山绿水,哪儿都是一眼看不到头的庄稼地。
新修的山道上熙熙攘攘,各种车辆川流不息,张德胜感叹不已:“仙台山……我回来了。”
他三十年没有回过仙台山了,老家在将军岭,可将军岭依然属于仙台山的范围。
三十年前,他出国留学,定居在了美国,还在那儿搞了个女华人留学生,并且结婚生子。
一路崎岖一路坎坷,历尽风霜奋力拼搏,终于杀进华尔街,在哪儿占有了一席之地。
他在国外的生意很多,开了两家很大的自由市场,还在一家港口拥有股权。
同时也搞房地产,目前总资产达到了差不多五十个亿。
唯一的遗憾是,从来没有回过仙台山,家忘记了,亲人忘记了,爹娘的坟墓也忘记祭拜了。
他跟哥哥的通信不多,但知道哥哥前后娶过四个老婆。
其中三个老婆跟人跑了,只剩下秀莲也差点跟人私奔。哥哥死了以后,小嫂子就下落不明。
回到y市,亲戚告诉他嫂子在梨花村,早改嫁了。
今天是他第一次见到嫂子,也是第一次来梨花村。
走下汽车,我告诉了他秀莲家的地址,同时也打电话让秀莲从工厂回来,接见这个比她年纪整整大二十多岁的小叔子。
秀莲走进家时,我已经离开了,不想打扰他们。
叔嫂见面,一定有很多话说,说不定会抱头痛哭,老子才懒得做电灯泡呢。
到时候哭得稀里哗啦,泪流满面,担心自己会跟着哭。
本人心肠软地很,见到人哭,自己也会哭。
当秀莲走进家门的哪一刻,张德胜从椅子上慢慢站起,秀莲也僵持在了门口。
“你是……嫂子?”
“你是……德胜?”
“嫂子……!”
“德胜啊……!”
“哇!”
“呜呜呜……!”
果然,哭得惊天动地,电闪雷鸣,泪水倾盆而下。
秀莲没见过张德胜,但是听说过,她跟张德全是两口子,当初做夫妻那会儿,在被窝里男人把啥都告诉了她。
说自己有个弟弟,在美国做生意,有钱地很,是大富豪。
张德全后来做生意的钱,大多是弟弟张德胜从国外移资过来的。
两兄弟虽说多年不见,可仍旧情同手足。
女人也是从张德胜的身高,体型,跟脸盘上认出来的。
兄弟俩很像,如果不是她亲眼瞅着张德全被烧掉,骨灰埋进将军岭的祖坟,还真以为男人又复活了。
秀莲抽泣着说:“德胜,你终于回来了,回来就好。”
张德胜擦干眼泪,道:“嫂子,你……受苦了,我哥对不起你,我们家也对不起你。”
“过去的事儿别说了,提起来伤心。”
“你现在过得怎么样?孩子怎么样?丁丁,丁丁呢?”
张德全的儿子叫小丁丁……这名字取得?脑残!当初是我帮他取的,不知道为啥,就取了这么个名字。
秀莲说:“孩子上学去了,很好,哪儿都好,今年九岁了,你哥死的那年,他才七岁。”
“喔,听说你的新男人叫……老四,他对你怎么样?”
“很好,四哥是个老实人,就是年纪大点,不过俺俩……很幸福。”
“那就好,那就好,我这次回来也就看看,看看你,看看孩子。”
叔嫂两个哭完,秀莲问:“德胜,你吃饭没?嫂子给你做饭,擀面条,俺听德全说,你最喜欢吃咱们家乡的擀面条了。”
张德胜说:“嫂子,别忙活了,我跟杨初九在县城吃过了,下午还要走。”
“不吃饭怎么行?德全泉下有知,还不骂俺?”
“真的别忙活了,嫂子,我想……亲眼看看丁丁,那可是我哥的血脉,我们老张家的种。不瞅一眼,不放心啊。”
“那好,你等一会儿,丁丁该放学了,你马上可以见到他。”
秀莲赶紧给小叔子倒茶,忙活着做饭。
张德胜发现嫂子果然漂亮,虽说生过孩子,可***依然像个小姑娘。
皮肤白,眼睛大,鼻子挺,嘴巴小,擀面的时候手腕洁白如玉,手指宛如葱根。
腰身来回一晃荡,屁股跟俩圆鼓鼓的乃也甩来甩去,勾得人垂涎三尺。
别说哥哥,就是他本人也差点被嫂子给晃荡趴下。
秀莲现在也就三十岁,哥哥活着也接近六十了,老夫少妻很不和谐,怪不得嫂子要跟野汉子私奔。
这女人对不起哥哥,哥哥临死前她才回到医院看一眼。所以张德胜对她谈不上感激跟亲近,甚至有一种深深的愤恨。
可侄子是亲生的,他主要看的就是侄子。
一杯茶没喝完,孩子果然回来了,挑开门帘子先吃一惊。
丁丁背着书包问:“娘,这是谁?”
秀莲一边擀面条一边说:“他是你叔啊,亲叔,快呀,叫叔。”
孩子怯生生喊了一声:“叔……。”
“哎,哎,好孩子……亲侄子啊。”
张德胜的眼睛就闪出一道亮光,丁丁跟哥哥果然很像,一眼就瞅准是老张家的种。
“你就是丁丁吧?来,到叔叔这儿来,叔叔抱。”他伸出了手臂。
可孩子却很害怕,一个劲地向后躲闪。
张德胜不知道该说啥,心里感叹不已。真是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未改鬓毛衰,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
他从怀里掏出一大叠钞票,往丁丁的怀里塞,一边塞一边说:“拿去,拿去花吧,叔叔给你的见面礼。”
秀莲吓坏了,赶紧说:“德胜别!别呀!小心把他惯坏了。”
张德胜说:“没事,孩子第一次见到叔叔,当然要给见面礼。这是给孩子的。还有一张卡,是给嫂子你的,卡里有五百万,是我给嫂子的见面礼。”
秀莲赶紧推辞:“俺不要!德胜,俺跟孩子都不缺吃不缺穿的,现在日子好过了。”
张德胜说:“拿着,不拿着我就生气了,算是我对哥哥的一点补偿。”
秀莲没办法,只好收下了。
她告诉张德胜,跟丁丁的日子真的不难过。张家从前的家业虽说败了,可杨初九还是挤出了五千万,算是俺们在仙台山企业的股份,每年都可以分红利。
老四目前是工厂的保安经理,俺是工厂车间的车间主任。你瞧,这房子也是初九送给俺的,多好!窗明几净,一尘不染,高档的家具,家电,一样不缺。
初九没有亏待俺,更没有亏待孩子,丁丁跟初九的儿子天翼玩得可好了,俩人跟亲兄弟一样。你别惦记,嫂子真的很知足,很幸福。
张德胜依然是老泪纵横,说:“看到你这么幸福,看到丁丁这么健康,我就放心了。嫂,吃过饭我就走,你好好照顾丁丁,将来,我把他接国外去,上哈佛,上牛津,上剑桥,接受最好的教育。”
秀莲微微一笑:“谢谢你,可俺知道,哪儿也没仙台山好,初九那么有本事都不到国外去,县城也不住,就喜欢留在仙台山。俺想孩子留在身边。”
张德胜说:“孩子留在身边就毁了,没前程了,放心,我会把你也一起接走,都去国外。”
秀莲脸一红说:“算了,俺走了……四哥咋办?”
她舍不得老四,跟老四成亲两年,男人对她太好了,给了她幸福,也给了她舒服。
饭做好,张德胜还真的吃了小嫂子擀的面条,一边吃一边说:“三十年没吃过这么好的苗条了,国外根本吃不到,还是家乡的面好吃。”
吃饱喝足,张德胜就走了,秀莲扯着孩子丁丁将小叔子送到了村外头。
走过小石桥,张德胜停住,说:“嫂子,你有没有想过给俺哥……报仇。”
秀莲一愣:“报啥仇?”
“本来你们的日子会更好,是杨初九把你们害成这样的。”
秀莲一惊:“你可别这么说,你哥哥那是咎由自取,所有的一切都是他自己搞的,不是他偷工减料,盖了一半的楼也不会被扒掉,所有的财产也不会打水漂。”
张德胜说:“嫂子,你的心变了,不在俺哥这边了,被杨初九收买了。”
“德胜,你想干啥?劝你别跟初九作对,没有好果子吃的,杨初九可十分厉害,千万别走你哥哥的老路。”
张德胜咬牙切齿:“哥哥的仇,我一定要报!他害死我哥,我就害死他哥,他弄光我哥哥的财产,我就弄光他的财产。生意场上见分晓,不把他弄的一败涂地,哭爹叫娘,就对不起我哥!”
说完,他上去汽车走了,秀莲在哪儿浑身颤抖了半天。
她知道,张德胜跟我之间的一场大战,早晚会拉开。这场大战将是空前的,也是绝后的。
上去汽车,张德胜仍旧很不服气,来回查看仙台山。
他让汽车停在山腰上,隔着车窗瞅着仙台山的一切。包括那四千亩地,蔬菜工厂。
他的脑子里还有我在l市的饲养场,罐头厂,肉联厂,y市的罐头厂跟房产。包括在g市哪家刚刚开业走上轨道的服装厂。
粗劣估计了我跟哥哥所有的财产,不低于三十个亿。
他有五十个亿,如果全部把那五十个亿从国外转移到国内,完全可以跟我放手一搏。
凭着多年的经验,他知道我们哥俩加起来也不是他的对手。
所以,他的脸上闪出微微的笑意:“杨初九,你等着吧,五年之内,老子让你变成穷光蛋,要饭都找不到地方……哥,弟弟要为你报仇了。”
汽车淹没在黄昏的阳光里,他的仇恨也淹没在了阳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