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2章 以命偿还
顺子发现不妙,拔腿就跑,转身窜出了小吃店。
打死他也不敢跟亲姐动手,只能逃走,而且跟兔子一样快。
陶花手里的刀子刺空了,女孩子柔柔弱弱,怎么能伤到身强力壮的弟弟?眼睁睁看着顺子冲上大街。
她气愤难当,咬牙切齿,抄着刀子同样窜出小吃店,直奔弟弟撒丫子就追。
顺子在前面跑,陶花在后面赶,姐弟俩追了个难分难解。
“冤家别跑!你给俺站住,让俺杀了你,跟初九哥有个交代……!”
顺子在前面抱着脑袋求饶:“姐,你饶了我吧,我真是被人陷害的,我是你亲弟啊。”
“俺没你这样的弟,你混蛋!败家!忘恩负义!恩将仇报!简直不是人!”
“你咋没完没了?杀了我,咱全家就绝后了!”
“绝后也要杀了你!九泉之下俺去跟爹娘赔礼道歉!”
“你……真是跟谁睡觉跟谁亲,只跟杨初九做过一晚夫妻,啥都向着他,还是不是老陶家的闺女?”
“俺是老陶家的闺女,你不是老陶家的儿子,俺没你这样的弟弟!”
在顺子的心里,姐姐变了,跟从前不一样了。
二十岁以前,姐的心里一直装着他,万事呵护他,照顾他的生活,整天担心他被人欺负,被人伤害。
二十岁以后,自从跟了杨初九,姐的心里就只剩下那个男人。
特别是那次在酒店,将杨初九跟姐姐灌醉,扯进一个房间,成就好事以后,姐就成为了杨初九的人。
她的身体给了他,灵魂也给了他。
凭良心说,当初顺子将我灌醉,扯上陶花的床,完全是好心好意。
因为那时候正是香菱离开四年,我感情生活的低潮期,婚姻的失败让我一蹶不振,垂头丧气。
早晚要娶个女人,而且身边正好缺少一个女人。
那是一个机会,顺子帮我和陶花创造了那个机会。
他想好意成全俺俩,明正言顺变成我的小舅子。
同时,还有一个不能说的秘密,那就是他暗恋翠花,想把翠花从我身边夺走。
只要我上了他姐的炕,跟陶花成就好事,翠花就一定会离开我,而他就有了机会。
不得不说,这小子心机很深,而且是一箭双雕。
可顺子却失败了,因为那时候我对陶花没兴趣,心里装的就是香菱,就是翠花。
两个女人让我纠结不已,根本装不下第三个了。
事后,我没有接受陶花,顺子就气急败坏,愤恨,恼怒,焦躁,全都变成了仇怨。
他觉得我玷污了陶花,霸占了翠花,于是就想将我整得死去活来。
这些都在情理之中。
他想不到陶花那么固执,将我当成了唯一的男人,杨初九的名誉跟身体不容伤害,要不然她会以命相搏。
痴心的女孩完全变成了疯子,将弟弟追赶得无处藏身。
姐弟两个在大街上动刀子,你追我赶,把那些路人吓得不轻。
很多人不知道发生了啥事儿,只能纷纷躲闪。
“卧槽!这是咋了?男跑女追,还动起了刀子?”
“一定是前面那男的欺负了那女的,干了不是人的事儿。”
“不对,是姐弟俩,姐姐要杀了弟弟。”
“打呀!狠狠地打!杀了他!对,用刀子攮,刺他的后背,用力刺!”
看热闹的不怕事儿大,很多人在为陶花擂鼓助威,鼓励加油。
两个人都是气喘吁吁,从县城街道的这头追到那头,又从那头追到这头,顺子跑掉一只鞋,也不敢回头去找。
顺子说:“姐,我错了,你饶了我吧,我回家,给初九哥赔礼道歉。”
陶花抄着刀子不停:“你赔礼个屁!道歉个屁!赔礼初八哥也不能好了,道歉也无法弥补初九哥的损失,给你一刀,也算是给初九哥一个交代!”
顺子不知道姐姐哪儿来的力气,整整追了他三条街还是没完没了。
最后,干脆不跑了,站定身体,眼睛一闭,说:“你杀吧,反正这条命是姐给的,喜欢我就还给你!”
陶花也停住脚步,眼睛一瞪:“你以为我不敢?”
“杀啊!有本事就杀!反正你眼睛里只有杨初九,没有我这个亲弟,我不还手,你刺吧!”
顺子觉得陶花就是吓唬他,不敢真刺。
可这时候的陶花完全气昏头脑,啥也不管不顾,抬手就是一刀。
噗嗤!红光迸射,刀子一半刺进了顺子的肚子。
一刀刺出,陶花惊讶了,害怕了,胆怯了,几乎不相信这一切。
血!顺着刀柄向外喷涌,滴滴答答,瞬间湿透了顺子的衣服,也飞溅了陶花一头一脸。
“啊!”陶花瞪大眼,脑子里轰隆一声,顿时变得空白。
刀子刺出她就后悔了,她觉得顺子完全能躲开,可他却没有躲。
她想将刀子拉出来,可顺子一下抓住了姐的手,没让他拉,反而用力,向里又刺了三寸。
这样,整个刀子就全部进去肚子,外面只留下一个刀柄。
顺子没有挣扎,没有嚎叫,反而笑了,说:“姐……你满意了吧?这样对得起初九哥了吧?不行!就在来一刀……。”
说完,他的身体出溜到地上,呼吸急促起来,心跳也急促起来。
“啊!顺子,你咋了,咋了啊?咋恁傻,恁傻啊?俺的弟啊!”
陶花蒙了,不知道咋办,抱着弟弟嚎哭,手足无措。
顺子的笑还是那么平淡,说:“姐!不屈,挨你一刀……我不屈!对不起初九哥,也算你跟他有个……交代。”
血流得太多,顺子说话已经没了力气,脸色像纸一样白,眼皮也慢慢合上。
“顺子,顺子啊!姐没想杀你?没想啊!姐错了,你别死啊……。”
她怎么能真的杀亲弟呢?就是想吓唬他一下,让他改过自新,悬崖勒马。
刀子咋进去的,不知道,完全忘了,肚子上那么大一个窟窿,咋着补?咋着缝啊?
“哎呀!杀人了,真的杀人了,大家快看啊,好热闹,好勇猛!”
呼啦,四周无聊的群众全都围过来,纷纷看稀罕。
陶花嚎叫一声:“别看了!叫救护车!快呀!叫救护车!”
不可否认,还是好心人多,已经有善良的群众拨打了120,十分钟以后,救护车过来,将顺子拉进了县医院。
眼瞅着弟弟被医生跟护士推进抢救室,陶花的精神也瞬间崩溃,一下子瘫软在医院的过道里。
陶花的电话是半个小时后打进梨花村的,她说:“初九哥,你来一下吧,俺把顺子……刺伤了。”
我吓一跳,赶紧问:“你在哪儿?”
“县医院……。”
我是三十分钟后赶到县医院的,当时,顺子在抢救室还没出来。
陶花瞅到我,一脑袋扎进了我的怀里哇哇大哭:“初九哥!俺把弟弟杀了,对不起俺爹俺娘啊……呜呜呜。”
陶花对亲弟的残忍,我真的无话可说。
顺子是真该死,就算陶花不杀他,我都想杀。
可转念一想,年轻人谁能不犯错?不错都错了,还能咋着?
被亲姐刺一刀,是他咎由自取,也等于他为自己的过错付出了应有的代价。
我说:“陶花,你咋恁傻啊?杀人是犯法的,你糊涂啊……。”
“俺也不知道咋回事,就那么刺了他,初九哥,你说顺子会不会死啊?俺可就这么一个弟……。”
陶花的心里特别矛盾,还有恐惧跟悲痛,这时候可需要一个男人抚慰了,我是他唯一的依靠。
从进门抱上我开始,她的手就没有松开我的腰,两个身子也紧紧相贴。她一直在哭,一直在哆嗦,手脚冰凉。
我抱着她,将她扶在长椅上,一个劲地安慰:“放心,顺子没事的,他的命大得很,体格也壮得很,不会有事的。”
“可是,初九哥,他犯了那么大的错,出院后会不会坐牢?仙台山会不会起诉他?”
我想了想,起初还真打算起诉他,让这小子尝尝牢狱之苦。
可后来一想算了,总算挽回了败局,仙台山公司没有损失啥。
我哥成为植物人,跟他脱不了干系,但错也不全在他,就算没有小顺子,张德胜照样会利用别人将劣质的钢筋调换。
这孩子只不过是被老狐狸当枪使了,再说已经挨了一刀,还追究个屁?
我说:“不会,我就没打算起诉他,因为他是你弟,也是我……弟。”
“哥,谢谢你,谢谢你……呜呜呜。”陶花又哭了,抱着我继续颤抖。
顺子还没有从急救室出来,这时候,医院外面有警笛声响起,公家的人来了。
几个戴大盖帽的干警走进大厅,准备捉拿陶花。
陶花拿刀子疯狂杀人的事儿,早就在县城的街道上传开,刺弟弟一刀的事儿也传开,派出所那边得到消息,过来捉拿凶手了。
陶花这叫故意伤人罪,应该立刻被捉走,接受审讯,陈述事情的始末。
杀亲弟也不行,干警们照样会抓她。
不过那要看谁,在我杨初九的眼皮子底下抓老子的相好,至少仙台山没人敢这样做。
四五个干警刚刚走进大厅,就被司机小王拦住了。
带来的几个保安也纷纷将民警推到门外,告诉他们,这是我们杨董的家事儿。
所有的一切,我们杨董包了,一会儿自然有律师来处理。
干警们远远瞅到我,也吓一跳,最后吐吐舌头走了。
陶花伤人,我自然会为她摆平,而且根本不用亲自动手,所以,她坦然地爬我怀里,只管哭,只管嚎。
开始是呜呜大哭,后来是轻轻垂泣,身子一抖一抖,鼓鼓的前胸一颤一颤,跟我的身体摩擦,竟然有种莫名其妙的舒服。
顺子是两个小时后从急救室被推出来的,我拉着陶花赶紧靠近医生,焦急地问:“医生,咋样了?他有没有危险?”
医生摘掉口罩,说:“杨董,伤者没有生命危险,刀子进去没有刺到内脏,只是隔断了肠子,断裂的肠子我们已经接上,缝好,不过他要昏迷几天。”
我说:“那就好,谢谢你们,给你们添麻烦了。”
“哎呀杨董,干嘛这么客气?不用谢,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就这样,顺子被推进病房,输上了血浆还有吊瓶。
这孙子真是活该!恨不得上去掐死他。
可瞅着他可怜巴巴的样子,内心的怒火却消了一半。
还能咋着?他是陶花的亲弟啊……。
第624章 三年以后再重逢
生活啊,还真像女人荡秋千那样,总是跌宕起伏,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跟张德胜一番鏖战,决斗刚刚见分晓,小顺子跟陶花这一段还没完,儿子天翼又出事儿了。
小天翼是两个月前离开的,母亲红霞的残废激起了他冲天的愤怒。
他还真是我儿子,爷俩儿斗牛牛,一个鸟样儿。
我啥脾气,他啥脾气,绝不会看着亲人遭受伤害置之不理,非要为母亲残废的身体讨回公道不可。
其实红霞回来那段时间,天翼就做好了跟大金牙决斗的准备。
他的心里憋了一口气。
大金牙!老王八蛋!竟然害俺爹,把俺爹困在杨树岭,砍一身伤,把俺娘弄成这样,小爷岂能饶你?
剥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掰掉你的大金牙,打断你浑身的骨头,剁碎你的肉喂狗!
干爹老子咋了?我曰你娘!欺负俺爹俺娘就不行!
这口气,他一直憋了四五天,没等学校放假,就拉上獒狗黑虎,踏上了赶往l市的汽车。
当时,因为哥哥被气晕,我跟香菱一起去了y市,娘也伺候我哥去了,所以根本没工夫管他。
我不在,香菱不在,娘不在,家里只剩下了红霞跟我爹。
我爹根本管不住孙子,只知道宠,红霞也下不了炕,所以天翼就成了没人管的山大王,简直疯了。
他给獒狗黑虎挂上了铁链,扯着铁链冲着屋子里招呼一声:“娘,俺到学校去了,老师让补课,两个月不准回来,陶花姑姑会照顾你的。”
红霞在里面听到了儿子的呼喊,说:“娃啊,你小心点,到学校别跟人打架,好好念书。”
“知道了……。”天翼答应一声,窜出门外,就那么拉着猎狗走了,直奔县城的汽车站。
他年纪小,不能坐火车,没身份证,所以只能坐长途客车。
跟上次离家出走一样,带上足够的钱,怀里揣一张银行卡,还有七八千块零用钱,就那么走了。
刚到汽车站,哪儿的人就晕倒一片。
谁也不知道小家伙干啥的,长那么猛。
如今的天翼虽然只有十三岁,可个子看上去已经是个十七八的小伙子了。
他身强体壮,四肢像牛犊子,一脸的英气,左边垮一口铁弓,右边斜插一把匕首,身穿兽皮衣服,后背上的箭壶里是五十根打磨锋利的利箭。
少年英姿煞爽,好像身披铁甲凯旋归来的猛士,再加上拉一条狗,那条狗一身的黑毛,威风凛凛,好比一头凶猛的狮子。
车站的乘客吓得娘啊一声,呼啦啦躲出去老远。
治安的那帮人也不敢过来询问,那些治安人员还以为孩子是少数民族过来的。
上级有规定,对少数民族的政策宽大,他们有持刀的权利,有喂养獒狗的权利。
特别是草原牧民,到这一代做生意,大街上拎着刀乱晃荡,只要不伤人,随便折腾没人管。
所有人都把他当做草原上牧民家的孩子。
上去开往l市的汽车,把公交车司机也吓得不轻,赶紧说:“小朋友,你可以上车,你的狗不行,万一咬伤人咋办?”
天翼嘿嘿一笑:“没事,我的狗不咬人。”
“那也不行!还是把狗寄存起来吧。”
天翼没办法,只好将黑虎丢在车外面。
汽车发动,黑虎跟从前一样,一个飞扑爬上车顶,卧在了车顶上,搭乘的是顺路车。
中间不知道倒了几回车,汽车整整开一天一晚,终于,渐渐向着l市靠近。
走进大都市,天翼是轻车熟路。
上次就来过一次,他知道爹老子的两个工厂在哪儿,知道母亲红霞租住的房子,跟大金牙的斗狗场在哪儿。
可他不想找光头跟长毛,也不想去见巧燕。
因为这次是偷跑出来的,万一被他们看到,一定会将自己遣返回家。
那样,娘的仇就报不成了,爹还会打屁股。
于是,他就直接去找大金牙,想让黑虎将他咬残废再说。
可是,当孩子牵着狗,走进大金牙狗场的时候,立马傻了眼。
哪儿还有大金牙?哪儿还有当初的狗场?
大金牙早被我赶出l市,他的狗场也成为了我的产业,如今变成了工地。
工地上正在盖楼,安装了很多吊车,一座座大楼拔地而起,四周堆满了钢筋,石料,砖块,还有各种建筑工具。
隐隐约约,天翼瞅到了巧燕,巧燕跟张进宝都在工地上,拿着图纸在施工。
孩子没惊动他俩,摸着下巴想,大金牙到底去了哪儿。
于是,他开始在l市的大街上踅摸,寻找大金牙的下落。白天寻找,晚上就回红霞从前的房子休息。
红霞从前的房子曾经失过一次火,上次我跟红霞就是被那些小阿飞从房子里用火烧出来的。
可后来哪儿又装修了,是光头跟长毛帮着我们装修的,天翼有钥匙,每晚开门,就在哪儿睡觉。
他在l市的大街上找了整整七八天,询问了很多人。
有几个人他认识,从前在大金牙的狗场里打过工。
但那些人都不知道大金牙去了哪儿,也不知道整个狗场搬迁到了哪儿。
只是知道大金牙消失了,离开的时候拉走了所有的斗狗。
天翼觉得无聊,实在没地方去,于是就在附近一个城市一个城市寻找。
不知不觉,他渐渐来到了磨盘岭,一点点向着磨盘岭大队靠近。
猛然瞅到那座小学校,天翼噗嗤笑了。
三年前,他在这儿过了三个月最悠闲的时光,跟自己的小女朋友手拉手,在教室里背过课文,在山坡上打过滚,还在不远处的普陀河上滑过吊索。
他还跟着老四伯伯,在那个茅草棚里睡过觉。
现在,小学校还在,不过学校没人,教室门上了锁头,因为放暑假,老师跟学生们都回家了。
他首先来到老四伯伯的家,发现那片没有院墙的宅基地还在,茅草房也在,不过茅草房塌了半边,早就不能住人了。
如今的老四早不在这儿,就在仙台山,跟秀莲阿姨成亲,正在过好日子嘞,这个家也等于彻底荒废。
想起从前的那段生活,天翼真是感慨万千。
既然走到了这儿,就不能不到樱子家瞅瞅,看一看自己的小女朋友,三年他都没见过樱子了,心里想地不行。
于是,天翼没有停留,直接奔向普陀河的河岸。
来到普陀河的河边,天翼发现那根悬索早不见了,代替悬索的是一座横跨大江两岸的石拱桥。
石拱桥是爹当初为了接回香菱娘而修的,现在的人早就不过吊索,走的就是石拱桥。
爹当初修建的石拱桥,造福了磨盘岭的子孙万代,让那边的孩子上学不再费力,也不再有人掉下山崖摔死。
桥这边是泊油路,桥那边是平整的山路。
山路没有硬化,但依然很好走,这条路一直通到樱子的家。
天翼牵着狗走过石拱桥,熟悉的山道一直向前延伸。
路过天梯崖,他看到天梯崖全部被炸掉,修成了层层的台阶。
站在天梯崖上,远远就瞅到了樱子的家,还是茅草房,篱笆墙,院子里影影绰绰,有人在洗衣服,正是樱子。
他是一路小跑飞下天梯崖的,一边跑一边喊:“樱子!樱子!我来了,天翼来看你了……。”
因为距离太远,樱子听不清。黑虎就帮着小主人打招呼,摇着尾巴吼叫:“汪汪汪……吼吼吼……汪汪!!”
獒狗的声音洪亮,从这边的山头一下子传向了那边的山头。
樱子的身体颤抖一下,扭转头看到了黑虎,也看到了天翼奔跑的身影,。
她手里的衣服掉在地上,眼睛里也闪出亮光:“天翼!……天翼!……。”
樱子向着那边奔跑,天翼向着这边奔跑,两个娇小的身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最后终于重合。
一男一女两个孩子在山沟的下面相遇,四只小手扯在一起,发出了天真浪漫的大笑。
再一次见到樱子,天翼发现樱子长高了,比三年前足足高出一头,脸蛋更白,更俊,眼睛也更大,小小年纪已经呈现出美人胚子,正是一个小美女。
她还是穿一身画格子衣服,不过衣服上没打补丁,头发还是羊角辫子,那根发卡很精巧。
那是天翼当初离开时送给樱子唯一的礼物,女孩当做宝贝似得珍藏,从不离身。
女孩发现天翼也变了,比三年前更壮实,脸上的轮廓棱角分明,一对虎目炯炯有神。
他的个子已经跟个成年人差不多,手臂坚强有力,将她抱得喘不过气来,好像要勒死她。
弓箭还是那把弓箭,匕首还是那把匕首,光膀子光俩腿,身上的衣服花花绿绿,竟然是兽皮。
这让她想起了一个民间故事,就是召树屯跟孔雀公主的故事。
她是等在家里的孔雀公主,而天翼就是出征沙场的召树屯。
他在远方牵挂着她,她也在家里牵挂着他。
现在,她的猛士回来了,两颗幼稚的心再一次碰撞,擦出了年幼的爱情火花。
天翼一下子将樱子抱紧,抱起来滴溜溜转悠了好几圈。
“樱子,再看到你太好了!”
樱子也说:“天翼,俺好想你,你咋来了?你爹嘞?娘嘞?赵老师是不是也来了?”
天翼说:“俺娘没来,爹也没来,就俺一个人。”
“你一个人,跑这么远?”
“嗯,想你,就不嫌路远了。”
樱子好想哭,不知道该说啥,心里一热,再次扯上男孩的手:“走,咱回家,回家……。”
两个孩子蹦蹦跳跳回了家,獒狗黑虎跟在后面,屁颠颠摇着尾巴。一边走,一边舔着樱子的手。
獒狗是通人性的,它觉得这个秀丽可爱的小女孩,早晚会成为自己的女主人。
黄昏的霞光里,樱子的家冒起一缕炊烟。
天翼看到樱子的爹娘已经从茅草屋里冲出来,瞧着他笑。
那是一种丈人跟丈母娘端详女婿的笑容。
咋着也看不够。
第625章 樱子要走了
不但樱子的爹娘从茅草棚走出来,她弟弟小豆豆也从门缝里探出小脑袋。
“天翼哥,咋是你呀?见到你太高兴了!”小豆豆立刻欢呼,窜出门飞进了天翼的怀里。
天翼一下抱起豆豆,猛地举起老高:“小弟,你都长恁大了,上学了没?”
豆豆说:“上了,今年二年级,跟俺姐一个学校。”
豆豆跟天翼的关系可好了。
三年前天翼跟樱子来到这儿,半夜就是跟豆豆一起睡的,俩孩子一个被筒子,打通铺,一个在这头,一个在那头。
那一晚,天翼第一次教会了豆豆玩游戏,临走的时候,还留给豆豆一部价值八百元的游戏机。
大山里没有游戏机,是稀罕物,豆豆逢人就显摆,说是他的小姐夫送给他的,把村子里其他同龄孩子羡慕地不行。
因为山路修好,直通学校,如今的豆豆真的上学了,再一次见到天翼,激动地都要哭了,抱着天翼又蹦又跳。
樱子爹娘的笑容很慈祥,赶紧扑过来拉天翼的手,关心地问:“娃呀?走一路累不?渴不?快坐屋里歇歇。”
两口子对天翼非常亲,跟上次来的态度截然不同,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上次来,他们摸不清天翼的底细,自从我为他们村修一条路,帮着磨盘岭翻修了学校,他们就对天翼彻底有了改观。
原来这小子是富二代,城里的有钱人,爹老子趁钱,好几十个亿,能压死一百头犍牛。
必须要巴结,说不定有天和俺家女娃子好,成两口子,全家人一起撵着沾光哩?
原来他们是喜欢上了俺家的钱。
天翼一点也不客气,对这个家那儿都熟悉,甩掉书包,就那么拉着狗走进了樱子家的屋子。
三年没来,还从前那个样子,没啥改变,茅草房,篱笆墙,屋顶是玉米秸秆,木头椽子,墙壁上依旧烟熏火燎,哪儿都黑乎乎的,土炕上的被子仍旧那么破,露着棉絮。
大山里就这样,没副业,没挣钱的门道,很难富裕起来。
樱子爹扯着未来女婿,一下将孩子按炕头上,嘘寒问暖,爹可好,娘可好,爷爷奶奶身体舒坦不?家里的生意咋样?
天翼一一回答,口齿伶俐,根本不害羞,也不拘束。
樱子娘跟樱子赶紧忙着做饭,招待贵宾,特意擀了面条,还打八个荷包蛋。
然后五个人一起坐方桌前吃饭。
天翼一边吸溜面条一边说:“叔,婶子,俺这次来,是想带樱子走。”
“你说啥?”樱子爹一听,嘴巴里的荷包蛋差点喷墙上:“你要带俺娃走?”
“嗯……。”
按照平时,樱子爹早一巴掌糊过去了,心说哪儿来的小王八蛋,跟俺家闺女搞乱爱不说,还企图拉着她私奔?
吃熊心豹子胆了?打断你的狗腿!
可天翼不是别人,是闺女的小男朋友,大富豪杨初九的种,如果扇的话,他宁可一巴掌扇自己脸上,也不敢抽天翼。
孩子的话让他丢嘴,也让他没面子,尴尬地不行,只好问:“你为啥要带樱子走嘞?这儿是她的家啊?”
天翼说:“叔,婶子,你俩别误会,俺没别的意思,听说樱子学习可好了,全年级第一,门门功课都优秀,这样的成绩在山里就糟践了。
她应该接受更好的教育,仙台山的条件好,老师也好,俺爹还想俺去国外留学,俺不想樱子窝在山沟里被糟践了,影响她的前程。
她应该到那边去,将来跟着俺一起留学,俺要让她过最好的生活,不想埋没她的才学。”
一番话说出,樱子爹娘傻了眼,原来天翼是这个意思,想对樱子好,给她最好的学习环境。
还以为他要把自己闺女拐跑呢?
可孩子太小了,才十三岁,十三岁的女娃子懂个啥?能行?离开家不会哭鼻子?
两口子你瞅瞅我,我瞅瞅你,心里有感动,也有不舍。
男人问:“天翼,你当家?说了能算?樱子到那边是需要照顾的?你爹能答应?”
天翼说:“叔,你别管,樱子交给俺,俺绝不让她受一点委屈。俺爹有钱,供得起她,俺娘也喜欢她,以后,她就是城里人了。”
天翼的话不是瞎扯,完全办得到。而且樱子爹娘也知道,只要天翼想拉樱子走,他俩根本拦不住。
两口子哑口无言,只好说:“吃饭,吃饭,其他的话明天再谈。”
于是,一家人噗噗啦啦继续吃饭,吃过饭,天翼就跑东边茅草棚里去了,教小豆豆玩游戏,打通关,俩人还一个被筒子,打通铺。
目前,天翼就是豆豆心里的神,他可崇拜天翼了。
这个从天上掉下来的哥哥简直无所不能,不但游戏打得好,训狗的技术也是一流。
黑虎这样的战獒竟然被天翼哥驯得服服帖帖,听说还打败了l市一带所有的战狗,真羡慕。
豆豆也想得到跟黑虎一样的战狗。
这边的樱子收拾了碗筷,喂了猪,然后给爹打了洗脚水。
小女孩很孝顺,虽说年纪不大,里里外外一把手,穷人的孩子早当家,知道爹干一天活儿累,天天帮着爹打洗脚水。
樱子娘在旁边纳鞋底子,拐线绳子,线绳子呼呼啦啦响。樱子爹叼着烟锅子,心安理得享受着孩子为自己洗脚。
他的心里纠结不已,问:“樱子,天翼要带你走?你啥想法?乐意不?”
樱子摇摇头:“爹,俺不想走。”
“为啥啊?那边的条件好得很,你上完初中就能上高中,上大学,说不定你初九叔还拿钱让你留学嘞?
在张湾村,真的就糟践了,爹没钱啊,供不起你,跟着爹你就埋没了,天翼说得对,你学习好,该接受更好的教育。”
樱子说:“可俺……舍不得爹娘,舍不得弟弟啊,到那边眼生面不熟谁也不认识,想爹,想娘……咋办?”
男人说:“是鸟儿早晚要飞离窝窝,是雄鹰早晚要飞上蓝天,爹娘不能圈你一辈子啊?
留在张湾村,你的下场就是早早缀学,早早嫁人,嫁给一个山里汉子,过日子生娃,后代也会留在山窝里受苦。
你长大了,自己选择,这是个机会,自己把握,你留下爹娘欢迎,你走,爹娘为你高兴。”
樱子抽泣一声哭了,说:“爹,娘,俺不走,别听天翼瞎说,他闹着玩嘞。咱家跟他家没关系,人家凭啥帮咱?俺又凭啥接受他的帮助?”
樱子说得不无道理,两家的确没关系,远隔万水千山,就是俩孩子谈得来。
现在他们才十三岁,距离长大谈婚论嫁还太远太远,十几年的时间,谁知道会发生啥事儿?
如今的樱子半大不大,可内心已经逐渐成熟,知道啥事儿该做,啥事儿不该做,啥是自己应得的,啥是别人施舍的。
她不想让人施舍,免得欠天翼太多,到时候无法偿还。
天翼那么优秀,身边一定不止她一个小女朋友,将来这个争那个抢,自己的下场该多惨啊?
所以,女孩想都不敢想。
樱子爹说:“娃啊,你再好好想想,反正我相中了天翼,一眼就看出这孩子实诚,心眼善。
他爹娘也是好人,香菱从前做过你的老师,杨初九还为山里修建了学校,修了一条路。这条路说白了,就是为你修的,十里八乡的人都跟着你沾光。
杨初九早把你当做天翼的小媳妇了,就算这小子将来胡闹,杨初九也不会放过他。”
樱子一听急了,说:“爹!你瞎说啥嘞?啥儿媳妇?俺还小得很,怎么能跟天翼做媳妇呢?”
樱子爹一笑,一边擦脚一边说:“早晚的事儿,早晚的事儿……有女不愁嫁。”
忙活完,一家人该休息了,这一晚,几个人的心里很不平静,各怀心事。
天翼跟小豆子玩得正欢,少年不知愁滋味,樱子跑一边想心事去了,她爹娘却躺在炕上唉声叹气。
男人拉拉女人的手,问:“孩子要走,元芳,你怎么看?”
原来樱子娘叫元芳,这名字取得……。
元芳说:“俺不管,俺也喜欢天翼,喜欢杨初九,盼着咱娃有出息,可俺又舍不得闺女,你说咋办?”
樱子爹咬咬牙:“那就让天翼带她走,到城里去,花杨初九的钱上学,如果她跟天翼将来不成,那些钱就等于借杨初九家的,将来咱还。”
元芳说:“那要花多少钱?咱还得起?”
男人说:“还得起,孩子有出息了,能挣钱,当然就还得起了。”
樱子娘噗嗤一乐:“那太好了,讹也要讹杨初九,反正他家不缺钱,那就让娃跟他儿子走吧。”
男人说:“我找人给咱家樱子算过命,算命先生都说这女娃有出息,是皇后命,将来天翼跟咱樱子成了,杨初九一死,那些家产还不都是天翼的?
天翼的也就是樱子的,早晚都是咱的。到时候,我这个老丈人也跟着沾光,天南海北去旅游,大把大把花钱。
我也喝豆浆吃油条,喝豆浆买两碗,喝一碗倒一碗。吃油条买两根,吃一根扔一根……架不住咱闺女有钱啊。”
元芳一听,咯咯咯笑得更厉害了,抬手点男人额头一下,说:“八字还没一撇,你咋就光想美事儿嘞?”
“不是我想美事儿,机会就在眼前,举手可得……哈哈哈。”
这一对贱人,俩孩子没长大,就惦记我赶紧死,惦记我们家的家产了。
两口子乐坏了,激动的心情无以言表,于是抱一块,干了一些不三不四的流氓事儿,快乐地都要成仙了。
他俩不但是贱人,还是一对……鸟人。
第626章 樱子离开磨盘岭
就在元芳跟他男人如何谋划夺我家产的时候,樱子却一个人坐在门外的圪梁梁上沉思。
小女孩手托着腮,第一次有了心事。
天翼来了,灰姑娘心目中的白马王子来了,他要拉自己走,究竟走不走?
天翼一定是认真的,要不然也不会跑这么远的路。
难道真的要离开张湾村,离开磨盘岭,去仙台山?
哪儿的生活到底适合不适合自己?
樱子目前已经上初二了,跟天翼一个年级。
初二的课本有生理卫生,简单叙述了男人跟女人之间的那点事儿。
尽管女孩子特别懵懂,可还是对恋爱有了初步的了解。
山里虽说穷,可已经拉上了电线,有了电灯,很多人家都有了电视。
电视里好多男女都搞乱爱,爱过来爱过去的,他们还亲嘴。
樱子觉得,男人跟女人亲嘴,女的就会怀孩子。
而且生孩子很疼,电视里那些女人生孩子,一个个都鬼哭狼嚎,呼天喊地,跟被狗咬了一样。
做女人真苦,为啥要生孩子嘞?不生孩子不行吗?
俺也是女人,将来也要生孩子,还不疼死?
想到这儿,樱子就害怕,觉得人世间有个可怕的陷阱在等着她。
她发愁地不行,其实可想着跟天翼走了,也想跟天翼做夫妻,天天在一块。
可这一走,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
正在那儿沉思呢,天翼来了。
小天翼是出来撒尿的,从樱子家的厕所出来,一眼瞅到了圪梁梁上的女孩。
月光下,樱子的身影特别可爱,形单影孤,让人怜惜,于是他就靠过去,问:“樱子,你咋还没睡?”
樱子说:“睡不着。”
“有心事?”
“嗯。”
“跟我说说行不行?”
樱子问:“天翼,你是不是真的要带俺走?”
天翼说:“是,我这次来,就是要拉你走的,去仙台山,以后上高中,上大学,穿最漂亮的校服,还出国留学。”
“不是骗俺?”
“不骗,骗你是小狗,你嘞?想不想跟我走?”
樱子犹豫一下:“俺……想,可是,俺凭啥跟你走?你是俺啥人?俺是你啥人?咱俩人没关系的,俺不能接受。”
天翼说:“咱俩是朋友啊,朋友应该帮着朋友。”
樱子摇摇头,说:“不行!朋友没有那么深的关系,俺不能接受你的施舍。”
天翼眨巴一下眼睛,说:“那……你是我女朋友,将来咱俩要做两口子,过日子,我帮着自己媳妇,还不是理所当然?”
樱子切一声,抬手点他额头一下,说:“你想得美,俺凭啥做你媳妇?凭啥跟你是两口子?再说了,两口子都要生娃娃,生娃娃疼死了!”
天翼说:“不疼,不疼,真的不疼,我娘当初生我的时候,就不疼。”
樱子噗嗤一乐:“你娘生你的时候,你咋知道?难道你刚生出来就懂事儿?”
天翼说:“不是,反正我没感觉到疼。”
“废话!疼的是你娘,又不是你?再说十几年了,那时候你疼不疼,早忘了。”
俩孩子的话好天真,毕竟是孩子,那些话幼稚,可笑,大人听了一定会笑掉大牙。
但是在她们这个年纪,说出来却没感到有啥不妥。
天翼抓着樱子的手哀求,说:“樱子,好樱子,跟我走吧,求求你了,我想你,想天天见到你,回到仙台山,咱俩就在一块了,不用想了,咱俩一起上学,一起吃饭,我保护你。”
樱子想了想,忽闪一下大眼,说:“那……不如这样,俺跟你去仙台山,咱俩将来做两口子,但是不生娃,行不行?”
天翼说:“行!咱就不要娃,我有你就行。”
樱子再次笑了,笑得很甜,说:“天翼,你真好,处处照顾俺,处处迁就俺。”
天翼说:“你是我女朋友,当然照顾你了,迁就你了,樱子……。”
“嗯。”
“咱俩……咱俩……。”
“你想咋着?”
天翼忽然说:“咱俩……亲嘴呗,俺想……亲你。”
樱子一听,赶紧抬手捂住嘴巴,说:“不行,不行!电视上都说了,男的亲女的,女的就会有孩子。”
天翼吃了一惊,但是接下来就笑了,说:“不会,不会,亲嘴不会生孩子的。”
“你咋知道?”
“俺爹说嘞,他说亲嘴不会有孩子,想要孩子,还要有别的事儿做。做别的事儿,也不一定会怀上。”
“啊?你爹跟你说这个?”樱子吓坏了,同样惊讶不已。
天翼说:“是俺爹跟娘说的,被我听到了,反正亲嘴不会生孩子。”
“真的?”
“真的,你没见,人家搞对象都亲嘴的,我也想……亲。”
樱子犹豫了好久,终于一闭眼,说:“那行,你……亲吧。”
于是,天翼就抱上樱子的小脑袋,慢慢靠过去,四片小嘴唇碰在一起。
那一刻,樱子的脸红了,小心肝怦怦乱跳。
她才十三岁啊,初吻早就没了,第一次给了天翼。
上次回来,走半路上的时候,他俩好像就亲了。
天翼也早没了初吻,第一次给了樱子,第二次给了孟哥的闺女小甜甜。
就是去年冬天,在学校的外面,铺满大雪的马路上,小甜甜第一次亲了他,他也亲了小甜甜。
如果不是那次亲吻,张德胜的儿子也不会差点开车撞伤天翼,双方不会打架,不会有后来我跟张德胜的商战。
简单地说,我跟张德胜一番鏖战,有一半因素是那次俩孩子打啵啵引起的。
当然,那不叫恋爱,应该是好奇,小甜甜是好奇亲了天翼,天翼也是好奇,亲了孟哥的闺女。
天翼不喜欢小甜甜,只是把她当妹妹。因为甜甜喜欢哭鼻子,哭起来没完没了。
他真正喜欢的是樱子,既然跟甜甜都亲了,不亲樱子,就没天理了。
高坡上,月光下,草丛里,俩孩子就那么再次亲吻,夜幕下十分浪漫……还有一条狗,在她们的身边轻轻摇着尾巴。
亲完,吧唧一声松开,俩孩子都开始喘粗气。樱子抬手摸摸嘴,羞得无地自容,她说:“哎呀,丢嘴了,丢嘴了,俺爹会打死我嘞。”
丢嘴是磨盘岭一带的方言,也就是丢脸的意思。
天翼说:“不会,不会,你爹又不知道,就算亲了又咋着,你是我媳妇儿,早晚还不是要亲?”
“可咱俩还没成亲嘞,万一俺怀上娃咋办?”
天翼说:“不会的,不是说了吗?亲嘴不会怀娃。”
俩孩子都不知道咋回事,就那么鬼迷日眼亲了,自己都不相信。
樱子的心在砰砰跳,站起来想跑,可天翼却拉上了她,将她扯在了怀里。
小王八蛋,胆子不小,也不怕元芳跟樱子爹打断你的腿?
他又将樱子按地上,问:“亲一下……甜不甜?”
樱子摇摇头说:“一般,没尝出啥滋味,不过你嘴里有股子味道,像……薄荷。”
樱子的嗅觉很好,天翼的嘴巴里的确有股薄荷味,那是牙膏的味道。
天翼每天都刷牙,所以牙齿很白,山里的孩子饭都吃不饱,很少用牙膏刷牙的。
天翼说:“那就……再亲一下,仔细尝尝。”说着,他又亲樱子一口。
这一口亲的时间比较长,樱子仍旧没有反抗。
不知道亲多久才分开,樱子说:“味道果然不一般,还真是甜甜的。”
男孩就拉起女孩的手,说:“跟我走吧,现在就出发,有一个地方,那是快乐老家,回到仙台山,咱俩天天亲。”
樱子抽搐了很久,最后说:“好,俺跟你走,明天就去仙台山。”
其实天翼抱着樱子亲嘴,根本没有瞒得过樱子爹的眼睛。
男人已经看到了,因为他跟元芳折腾一阵,同样起来上厕所方便。远远瞅到了对面圪梁梁上的一切。
起初,他非常生气,心说小王八蛋,咋还亲上了?屁大的年纪,就学人家打啵啵?
俩孩子早恋,让他又担心又害怕,还有一丝窃喜。
本来想上去,一棍子把两个孩子轰开。后来一想算了,毕竟是俩娃娃,就是觉得好玩。一句点破反而不好。
他瞧了好一会儿,最后悻悻离开。
回到屋子以后,将见到的一切跟媳妇元芳说了。
元芳立刻气得咬牙切齿,非要找天翼算账不可。
男人说:“算了,孩子长大了,女大不由娘,自己该干啥,她俩知道。”
元芳怒道:“樱子还没成年呢,十三岁就跟男人亲嘴,成何体统?不行!不能便宜杨初九家那小王八蛋!”
男人问:“那你想咋着?”
“把他赶走!不能留在咱们家,还好樱子没跟她回仙台山,当着咱俩的面就胡搞,回到仙台山,还不把咱闺女给吃了?……樱子也是死丫头!他亲,你就让他亲?没脑子啊?不行!明天我打死她!”
樱子娘咬牙切齿,这一顿打给闺女记着呢,决定明天打她个鸡飞狗跳。
可他俩的谈话,同样被手拉手回来的樱子和天翼听到了。
俩孩子刚刚走进院子,里面的话听得清清楚楚,一字不落。
樱子在外面打个哆嗦,问:“天翼,俺娘要打死我,咋办?”
天翼说:“一不做二不休,咱俩现在就走,半夜走,离开张湾村,爹娘找不到你,就不用挨打了。”
樱子咬咬牙,说:“好!反正是你的人了,俺去收拾东西,你到天边俺也跟着。”
就这样,三更半夜,天翼拉着樱子离开了张湾村。
他真把元芳的闺女给拐跑了……。
第627章 离家出逃
樱子觉得被天翼亲了,就是天翼的人,以后一辈子都要在一块。
所以她回自己的茅草棚收拾行李,打算跟男孩私奔。
也没啥行李可收拾,衣服没拿,首饰也没有,就是拿了自己的书本,作业本跟文具盒。
其他的一概不要,全部丢下,就那么被天翼扯着手,慌慌张张离开了张湾村。
天翼的身上有钱,啥都可以买,所以离开得很匆忙。
一口气冲上前面的天梯崖,樱子回过头,又瞅一眼灯火阑珊的山村。
她扯开嗓子喊:“爹!娘!俺走了!跟着天翼走了!闺女不能孝顺你俩了,等俺混出个样子,再回来孝顺你们,把你们接出去,一块过好日子……。”
女孩子说完,扑通跪了下去,冲着家的方向磕了三个头。
然后站起来,跟着天翼走向了山道。
夜色很黑,哪儿都黑漆马虎,獒狗黑虎在前面开道,一路上天翼都没有松开樱子的手。
樱子这一走,果然再也没有回到张湾村,真的落户在了仙台山。
她跟天翼的感情也一直没变,直到我将两个孩子一起送到国外,他俩也没分开。
等到第二天早上,樱子的爹跟老娘元芳醒过来,提着棍子准备打闺女的时候,才发现俩孩子已经离开很久了。
樱子爹跳着脚骂,元芳也一屁股坐地上哭了:“哎呀俺滴天!哎呀俺的地儿!生个闺女赔钱货啊!小小年龄就跟野孩子私奔了!杨初九你不是东西啊,养个小王八蛋祸害俺闺女啊……啊呵呵呵。”
我那未来的亲家母哭得声泪俱下,泪流满面,呼天喊地。
起初,他俩是想樱子跟着天翼走的,为孩子的前途着想,可想不到天翼当天晚上就跟樱子亲了嘴。
你那么猴急干啥?
天翼的举动让元芳两口子害怕,也有点不放心,担心樱子将来会吃亏。
本就不该招待这小子,八个荷包蛋都喂狗了。
可后悔也晚了,两个孩子这时候说不定已经上去汽车,早跑l市去了。
樱子爹一跺脚:“你还有空哭?快!叫人,坐三马子撵,一定要把闺女追回来。”
元芳这才不哭了,拍拍膝盖上的土,到村子里去借三马子。
结果夫妻两个坐三马子一直撵出去二百里,不要说孩子,闺女毛也没发现一根。
此刻的天翼跟樱子早就像飞出笼子的鸟,不见了踪影。
俩孩子离开张湾村的时间是半夜是11点。天亮时分就已经穿过普陀河上的石拱桥,穿过磨盘岭,上去山道,坐上了开往县城的汽车。
来到县城直接倒车,奔向了下一个城市。
天翼的身上有钱,八千块现金,那张卡里还有十几万。
那是孩子每年的压岁钱,也有我跟香菱,红霞,翠花,以及爷爷奶奶给的零花钱。
有钱走遍天下,没钱也不用害怕。
啥时候需要,一个电话过回来,无论打给谁,都可以给他往账号里冲。
拉着樱子出来的第一天,天翼就走进一家商场,给女孩买了一身好衣服。
那是一条时髦的连衣裙,樱子穿上特别好看,像个骄傲的公主。
他还给樱子买了个书包,原来樱子家穷得,书包也买不起。
平时用的书包,是母亲元芳用家里的花布对接的,虽说好看,但特别土。
天翼帮她买的书包也很时髦,樱子将所有的书本跟文具盒放进去,背在肩膀上神气十足。
天翼这次把樱子拐走,完全是顺手牵羊。
真正的目的还不是寻找樱子,而是寻找大金牙给母亲报仇。
所以,他们没有去l市,也没有回到仙台山,而是在附近的城市里转悠。
白天,他俩在都市的四周查访,看有没有新开的斗狗场,晚上就住进小旅馆一块休息。
天黑了,俩孩子需要找地方住,于是就走进一家小旅馆。
靠近服务台,天翼将钱递了过去,说:“老板,开房!”
老板猛抬头,吓一跳,心说:卧槽!现在的世界太疯狂了,十几岁就能做新郎了。
眼前俩孩子,最多十四五,就打算同居?
于是老板问:“你俩……多大?”
天翼说:“十三。”
“那这位是……?”老板指了指樱子。
天翼说:“我媳妇,也十三。”
老板差点吓趴下,说:“小朋友,你俩太小了,是未成年人,不能给你俩开房间,有没有身份证?”
天翼说:“没有,不过俺有钱。”
天翼不知道住进旅馆需要多少钱,八千块全掏出来,打算把老板砸晕。
而且他早知道,居住大酒店是需要身份证的,哪儿不好进,所以就选择了小旅馆。
老板本不想答应,但是发现碰到个小土豪,只好点点头答应了。
“俩人,两个房间,每间八十块,一共一百六。”
天翼说:“不,俺俩一个房间,你给开个大的。”
老板一皱眉:“小朋友,没结婚,男女不能混住,这要是碰到公安查房,我的旅馆就别干了。”
天翼说:“我媳妇一个人害怕,我要保护她,所以必须一个房间,大不了俺多出钱。”
老板差点笑趴下,说:“多出钱也不行。”
天翼说:“一晚三百。”
“不是钱的事儿。”
“五百……。”
“好吧,看钱的面子上,收留你俩了,别管咋说,也不能看你俩在大街上过夜。”
就这样,老板收了钱,将钥匙给了天翼,然后摇摇头,觉得不可思议。
天翼就那么拉着樱子住进了客房。
还不错,里面的环境很优雅,床很大,旁边有洗澡间,有茶几,沙发,大电视。
跟樱子开房间,天翼没觉得尴尬,反正都亲了,早晚做两口子,两口子都要住一块,就当过家家了。
走进屋子,将行李甩床上,天翼说:“樱子,累不?洗澡睡觉吧。”
樱子说:“睡觉前还要……洗澡?”
天翼说:“当然了,睡觉前都要洗澡,必须讲究个人卫生。”
樱子没有睡前洗澡的习惯,乡下人,半年都不洗一次澡。
虽然不常洗澡,但是樱子很干净。因为经常半夜用手巾擦,也等于是洗澡。
她没办法,只好走进洗澡间,天翼跟进去,教会她怎么用淋浴,怎么用洗澡盆,怎么放水,还拿出牙膏牙刷给她,并且为她准备好了睡衣。
安排好一切,才从洗澡间出来。
樱子先洗,洗得时间比较长,足足半个小时才出来。
穿上睡衣走进卧室,女孩果然白净了很多,比从前更俊俏了,脸蛋红扑扑的。
天翼的眼光呆住了,好一个俊俏的小美女。
樱子的脸蛋粉中带红,含羞带骚,头发湿漉漉的,刘海紧贴在前额上,脑后是飘洒的长发。
她一身的香气,没有成熟的前胸微微鼓起,梨花带雨。
天上掉下个女婵娟,面如桃花三月鲜,微红点点樱桃口,眼似杏核柳眉弯,身穿百花衫,好比蝴蝶舞翩翩。走一步,一忽闪,走两步,婀娜多姿真好看,舞袖翩翩似天仙。
十指尖尖如嫩笋,胳膊细腻如白莲,天生腼腆自带笑,眼含秋水情绵绵。
出浴后的樱子把天翼给看傻了,小王八蛋都忘了爹老子是谁。
他不懂得美女的含义,就是觉得樱子好看,心也在那一刻醉迷,嘴巴张开,老半天没合上。
樱子噗嗤一乐,说:“天翼,你……洗不洗?”
天翼赶紧说:“洗,洗,这就去。”
他都不知道咋着走进洗澡间的,也不知道咋着出来的。
再次出来,樱子已经躺在床上,被子掖得紧紧的。
天翼没办法,就那么轻轻上床,慢慢躺在了樱子的旁边。
谁也没说话,谁也没睡着,就那么大眼瞪小眼,你瞅着我,我看着你。
不知道过了多久,樱子问:“天翼,你那么讲究?每天都刷牙,洗澡?”
天翼说:“是。”
“你们有钱人真麻烦,怪不得你那么干净。”
“没办法,小时候养成的习惯,每天不洗澡,爹都不让钻被窝。长大一天不洗,浑身难受。”
“这么说,咱俩做了夫妻,以后俺也要每天洗澡,每天刷牙?”
”是,不刷牙不洗澡,不能钻被窝,要不然……臭得慌。”
樱子感到了后悔,有钱人就是麻烦。还是张湾村好,还是磨盘岭好,一个礼拜不洗脚也没关系。
哎,既然被天翼亲了,成为了他的人,以后只能慢慢改习惯,慢慢适应。
躺在樱子旁边,天翼的心里咚咚跳,慌乱不堪,他根本不知道这种莫名的慌乱来自哪里。
好像从女孩的身上辐射出来的,樱子的样子也吸引着她。
他好想再亲一下她的嘴巴,尝尝洗完澡以后的女孩,嘴巴的味道有啥不同。
于是,他真的亲了,樱子仍旧没反抗,任凭他亲。
反正昨晚就亲了,被男孩亲一次跟两次,没啥区别,她也想亲他,于是,四片嘴唇继续碰触。
但是因为太累,没亲几下,全都闭上了眼,开始睡觉。
也只能亲亲而已,他们还不到冲动的年龄,完全是在过家家。
俩孩子,懂个毛线啊?就是因为啥也不懂,所以啥事儿也没有发生。
就这样,他俩一路走过来,一路寻找大金牙的下落,一路住店,天翼跟樱子在不同的旅馆里,整整住了半个月,也那么傻乎乎亲了半个月。
半个月以后,他俩来到了g市。
这个时候,天翼已经离开仙台山一个月了,整个暑假也过去了一半。
刚刚踏入g市,他就听到了一个震撼的消息,因为g市的郊外新开一家狗场。
哪家斗狗场正在进行一场比赛,是斗狗大赛。而且赌注十分惊人,获奖的,最高奖励是一千万。
这立刻引起了天翼的注意,而且脑子一转悠,就知道自己找到了目标。
大金牙到g市来了,那个斗狗大赛,也一定是他召开的。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看小爷将你杀个人仰马翻!
就这样,在我跟张德胜鏖战结束一个月以后,小天翼跟大金牙的一番较量,同样在g市拉开……。
第628章 一报还一报
天翼二话不说,一手拉着樱子,一手拉黑虎,直奔斗狗场。
来到狗场一瞅,奶奶个孙,这家狗场果然是大金牙开的,特别隆重。
大金牙被我从l市赶出来,无处藏身,偷偷躲到g市来了。
g市距离l市一千多里,这孙子觉得一定能避开我的报复,可他没想到,几个月不到,就被小天翼杀上了门。
走进狗场,天翼没有观察这儿的场地,而是直接奔向了大金牙的办公室。
来到办公室门口,两个保安站立两旁,时刻保护着大金牙的安全。
发现一个孩子气势汹汹而来,两个保安吓一跳,赶紧伸手阻拦,说:“小朋友,这儿不能进,你有什么事儿,等我们老板出来再谈。”
天翼大骂一声:“谈你麻痹!滚开!!”当!当!左边一拳,右边一脚,两个保安被他踹飞了。
天翼的功夫不弱,我爹将孩子惯坏了,大东二东也帮着他惯。
四岁那年开始他就学习功夫,南拳北腿无所不精,刀枪剑戟无所不通。
我爹教会了他南北洪拳,茂源叔教会了外孙子打太极,二东还传授了他一套刀法。那刀子舞动起来风雨不透,能上九天揽月,能下五洋捉鳖。
别看年级不大,收拾两个保安还是小菜一碟。
其实目前我已经打不过他了,平时打屁股他不还手,因为咱是爹老子,他给爹老子面子。真拉开架势,俺爷俩还说不定谁揍谁呢?
如今的小天翼即将长大成人,正是无人驾驶的年龄,根本就无法驾驭。
母亲红霞的受伤都要将他逼疯了,冲冠一怒为亲娘,他要将大金牙扭成麻花,放油锅里榨。
两个保安被打倒,天翼的动作没停,抬腿一脚,咣当!大金牙办公室的门就被踹裂了,房门跟门框脱离,飞进了屋子里。
此刻的大金牙正在办公室,坐在老板椅子上,怀里抱着一个女秘书玩耍。
还真是有事儿秘书干,没事干秘书。
那女秘书长嘞好,丰满,洁白,衣衫不整,上面穿低领装,下面是齐逼短裙,坐在大金牙的腿上,俩人正在嬉闹。
大金牙的两只手在女秘书的身上乱划拉。
“嘻嘻嘻……董事长,你好坏。”
“咯咯咯……我不坏你不爱,亲亲,我给你升职,加薪……。”
俩人闹得正欢,忽然,房门一声爆响,骤然飞进屋子,将那女秘书吓得,嗷一嗓子跳起老高,脸色大变。
大金牙也吓得差点震精,还以为女秘书的男人兴师问罪来了,赶紧提裤子。
裤子没提起来,小天翼就到了,抬手一指:“大金牙!哪儿走?还俺娘的命来!”
男孩飞身而起,一个纵跃跳上桌子,然后从桌子上飞扑而下,直接将大金牙给扑在了地上。
大金牙都没有明白咋回事,就被天翼给按倒了,魁梧的身躯将他按得动弹不得。
仔细一瞅,是小天翼,立刻明白咋回事了,孩子找到他,要为母亲红霞报仇。
他赶紧解释:“哎呀,原来是天翼,好久不见,见面就跟干爹这么亲热?”
“亲热恁娘隔壁!揍死你个龟儿子!”话音未落,拳头就到了,咣!咣!咣!先来三拳。
第一拳打在了大金牙的鼻梁骨上,他眼前一蒙,好比开了调料铺,酸的,咸的,苦的,辣的,一起迸发出来。
第二拳打在了脖子上,好比走进了音乐厅,锣鼓家伙一起敲响,这边耳朵嗡,那边耳朵嗡,眼前面金灯换银灯,腿肚子转筋咯崩崩。
第三拳打在了太阳穴上,好像走进了染布坊,红的,黄的,绿的,蓝的,各种颜色都在眼前面晃悠。
三拳头下去,大金牙分不清东西南北,被天翼打懵了,脖子肿了,太阳穴肿了,鼻子嘴巴一起向外窜血。
大金牙不能动弹,不能反抗,只能叫唤:“哎呀来人!救命啊!杨初九的儿子行凶了,保安,保安!”
屋子里高声一喊,外面所有的兄弟都听到了,二三十个彪形大汉纷纷向着大金牙的办公室靠拢。
冲到门口,谁也不敢进去,因为门口被獒狗黑虎堵住了。
黑虎庞大的身躯好比一堵墙,将整个房门堵得水泄不通。它炸起一身的黑毛,脖子上的鬃毛根根竖起,又仿佛一头发怒的雄狮。
黑虎眼睛血红,瞪得溜溜圆,嘴巴张开,露出上下四颗四寸长牙,发出惊天动地的震吼:“吼吼吼!吼吼!嗷呜吼!!”
那些保安吓得唯恐避之不及,只恨爹娘少生两条腿。
其中不少人跟了大金牙很久,他们认识天翼,也认识天翼的那条狗。
三年前,在l市斗狗场,黑虎凭着锋利的牙齿,强壮的利爪,百战百胜,勇猛无敌。
斗败了岛国佐斗犬,斗败了阿根廷杜高,斗败了藏獒多吉,就是世界上最厉害的斗牛梗,都被它咬得疯狂逃窜。
这不是狗,是神兽,是天地间无与伦比的獒神,没有人敢跟獒神较量,除非是活得不耐烦了。
有经验的保安纷纷向后退却,可也有不怕死的,其中一个年轻气盛的保安,挥舞着保安棍,直奔黑虎扑来。
还没有靠近,黑虎就给了他一口,吭哧叼上保安棍,咔嚓一声,粗大的保安棍被它咬得应声而断,断做两节。
那小子没有楞过神来,黑虎的牙齿已经在他的手臂上合拢,年轻人的半截手臂就掉在地上。
紧接着,身上的衣服不见了,咝咝啦啦被黑虎扯了个光。
那保安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被扑倒的,等他明白过来,全身的衣服没了,右边的一只手也不见了,手臂上凉飕飕的。
动作太快了,竟然没有感觉到疼。
其他的保安将他七手八脚拖进楼道,这小子才剧烈惨叫起来,鲜血从手臂上涌出,整个楼道一片血红。
黑虎是绝不会看着主人受伤的,任何敢于侵犯主人的来犯之敌,都会被它拒之门外,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屋子外面的人进不来,屋子里面的大金牙只能等着挨打。
天翼拳脚相加,将大金牙打了个半生不熟,死去活来。
大金牙开始求饶,说:“孩儿啊,饶命吧,l市的事儿不怪我啊,都怪张德胜。
是张德胜收买我,利诱我,我才上了他的当。干爹被利益熏了头脑,就那么鬼迷日眼跟他合作了,你放过我吧……。”
天翼眼睛一瞪:“那个是你孩儿,你是谁爹?表脸!”
小天翼根本没把他当做干爹,当初在l市,也没怎么喊过他,完全是大金牙自己往上贴。
“好,就算咱俩没关系,你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该停手了吧?”
天翼说:“你想得美!安排那么多人,把俺爹困在杨树岭,砍他一身伤,俺娘的腰也断了,两腿残废了,老子也要弄断你的腿!!”
在天翼的心里,应该一报还一报,这样才算公平,这样才算合理。
大金牙找人弄废了红霞的腿,他就该打断大金牙的腿。
他的脑子里没有王法,也不知道这样会摊上官司。
同时,内心的怒火根本无法发泄,随手抄起桌子上的烟灰缸,直奔大金牙的右腿砸了下去。
也赶上大金牙烟瘾大,抽的是雪茄,烟灰缸也大,跟花瓶子差不多。
天翼抓在手里正合适,砸向的是大金牙的膝盖骨。猛砸下去,大金牙惨叫一声就晕死了过去。
右腿断裂了,从膝盖骨以下,完全没了知觉。
这条腿等于废了,天翼觉得还不够,奋力一扭,咔吧!又扭断他一条胳膊,这才算完事儿。
一条胳膊加上一条腿,完全可以抵消母亲的伤痛,天翼的心里平衡了很多。
大金牙变成半死不活的尸体,一动不动,地上的血汩汩流,整个办公室狼藉不堪。
天翼这才潇洒地扯起樱子的手,说:“咱们走!”
樱子吓坏了,浑身颤抖,都懵了。她同样没瞅明白咋回事,第一次发现天翼这么残忍。
要知道,大金牙已经五十多了,等于是老人。欺负老人,天翼也太不是东西了!男孩的光辉形象在她的心里顿时一落千丈。
吓蒙的不单单是樱子,还有大金牙的女秘书。
天翼发现,那女秘书的齐逼短裙湿漉漉的,估计里面的裤头也湿透,都他娘的吓尿了。
樱子不知道怎么被天翼扯出狗场的,两个人回到了租住的小旅馆。
女孩抬手将他甩脱,怒道:“天翼,你太残忍了,咋能这样呢?你竟然那么凶,还打死了人!”
天翼说:“他没死,就是残废了。”
“你为啥要伤人?不知道伤人是犯法的吗?俺……看错了你!”
天翼说:“你不懂,我是为俺娘报仇,看到俺娘,你就知道我怎么揍他,都不过分。”
“你娘咋了?香菱老师咋了?”
“不是香菱娘,是我亲娘,就是上次去磨盘岭的红霞。”
“你……到底有几个娘?”
“准确的说……三个,两个养母,一个生母,”
接下来,天翼一五一十,将仙台山家里乱七八糟的关系跟樱子说了一遍,也将当初在l市发生的一切全都告诉了樱子。
樱子这才明白咋回事儿,气消了不少。
她说:“天翼,那你也不该这样鲁莽,随便伤人,这样很不好,应该交给警察叔叔处理。”
天翼苦苦一笑:“樱子啊,你还小,啥也不懂,不是所有事情警察叔叔都可以处理的。
而且警察叔叔也不是完全站在道理这边,很多情况下是站在势力跟金钱这边。谁有钱,他们就向着谁,谁最有势力,他们就向着谁。
出来混,靠的不是道理,就是势力!!”
樱子眨巴一下眼,根本没听懂。
她当然听不懂,因为阅历不够,人生的经验也不够,而天翼却比他成熟地多。”
女孩说:“如果大金牙报警咋办?警察会把你抓走的,你会坐牢的!”
天翼呵呵一笑:“不会!道上有道上的规矩,大金牙不但不会报警,而且我保证,他连个屁也不敢放!”
“你咋知道?”
“因为他干的坏事太多了,一旦报警,从前的破事儿全都会抖搂出来,到时候有麻烦的不是我,而是他自己!!”
第629章 暗流汹涌
小天翼算是把大金牙摸透了,老小子果然没有报警。
孩子打完他就那么走了,没人拦得住。獒狗黑虎太厉害,谁也不敢上前。
大金牙被手下人七手八脚抬起来送进医院,拉进手术室。
断裂的胳膊跟右腿,是当天晚上被接上的,两处骨头上下了钢钉跟夹板,然后在病床上整整昏迷48个小时。
伤筋动骨一百天,就算大金牙能站起来,那也是三个月以后的事儿。
如果想恢复如初,还要做第二次手术,将钢钉跟夹板取出来。
不过他年纪大了,无法遭受二茬罪,所以,下在骨头里的钢钉跟夹板,恐怕要带进棺材里去了。
他可倒了老霉,痛不欲生,哭爹喊娘,差点没被疼死。
狗场的几个经理气坏了,当着大金牙的面叫嚣:“小王八蛋!把我们老板打成这样,废了他!宰了他!让杨初九断子绝孙!到仙台山找杨初九算账!”
大金牙说:“毛!在咱们狗场自己的地盘上都不能还手,还敢到仙台山捣乱?你们不想活了?
杨初九啥人?比小天翼厉害一百倍!他要是发了火,别说断我两条腿,命就没了。咱们的狗场也保不住……算了吧,忍了吧,这件事就这么完结了。”
几个经理道:“没那么便宜的事儿,不如把天翼抓住,暴打一顿,然后威胁杨初九,让他包赔咱们的损失。”
大金牙说:“扯淡!谁敢动天翼一根汗毛?杨初九就让谁死!咱们根本斗不过他。”
“难道就这么算了?就这么忍了?”
大金牙说:“这叫一报还一报,我罪有应得,当初瞎了眼,根本就不该跟张德胜联手,更不该得罪杨初九。
打我一顿,这件事以后天翼就不会追究,也算风平浪静了,咱们好好做自己的生意。再说目前斗狗大赛正在召开,赚钱要紧。”
大金牙想让这件事就此完结,不想再追究,冤冤相报何时了?
他真的需要钱,需要休生养息。
其实他根本没啥钱,所有的钱全都变成了狗。
所有的战狗加起来,足足一个亿还多,能动的也就五千万。
他之所以办这么个斗狗大赛,目的有二。
第一个目的,扩大影响,让全国各地的养狗爱好者都来这儿斗狗,都来这儿赌博,赚更多的利润。
第二个目的,来到g市,先捞一笔再说。斗狗慈善大赛,表面上打的是慈善幌子,内里仍旧是赌博。
跟当初在l市一样,开了外盘,数以万计的赌徒都会来下注。
他在后台操控,榨干所有人的钱,一网捞下去,就能赚两个亿。
目前正是比赛的紧要关头,他不想惹事生非。
可自己的手脚被打断,不能亲自压阵了,只好将所有的工作交给几个经理。
他告诉他们:“这次斗狗慈善大赛,一定要控制局面,按照赔率下注,只能赢不能输。这是咱们第一次在g市露面,经不住任何打击,如果赔了钱,你们几个提头来见!”
几个经理唯唯诺诺,点头哈腰,跟老板寒暄几句也就离开了,继续返回狗场,各自筹备。
小天翼赶到g市的时间正合适,正是斗狗大赛开启的前七天。
也就是说,再有一个礼拜,斗狗大赛才正式召开。
暴打大金牙一顿,只不过是开场白,真正的悍斗还在后头。
打断他一条腿,一条胳膊,娘的仇是报了,可爹的仇还没报,大伯的仇还没报,爹老子这次做生意的损失,还没拿回来。
接下来,小家伙瞄上了大金牙的狗场,以及他的家产。
奶奶隔壁嘞,老子也参加斗狗大赛,把他家的钱全部赢回来,非把大金牙气吐血不可!
就在大金牙躺在医院的床上,精心筹备斗狗大赛的时候,小天翼跟樱子也在小旅馆里展开了筹备。
天翼到狗场转悠了一圈,查看了哪儿所有的狗。
大金牙的狗场有两百条狗,一个个能征惯战,都是打架的高手。
其中佐斗犬二十多条,杜高三十多条,各种名贵的藏獒十多条。还有十多头凶猛的斗牛梗,也就是美洲比特犬。
这些狗的厉害程度,完全出乎天翼的想象,随便一条狗拉出来,瞬间咬死一头犀牛不是问题。
黑虎想要在这群凶猛的狗群里脱颖而出,不是件容易的事儿。
就算黑虎赢了,最多也只能拿一千万奖金,这点钱对大金牙来说简直是九牛一毛,根本伤不到他的筋骨。
因为大金牙至少会赢两个亿,天翼盯上的是大金牙这次所有的利润。
而想要赢回他所有的家产,就必须要参与外盘,也就是地下赌博。
这一点,天翼是行家,上次l市的赌场运作,让他增长了见识,对这里面的门道了如指掌。
所以,剩下的几天,天翼几乎不出门,一直在家琢磨,分析。
不单单对每一条斗狗的战斗力进行分析,也在分析大金牙的运作方式。
他在哪儿研究,樱子就在旁边。女孩问:“天翼,这几天你在干啥?”
天翼说:“研究狗,研究大金牙在干啥。”
“为啥咱不回仙台山?为啥不去找你爹娘嘞?”
天翼说:“现在走,太便宜大金牙了,我要赢他的钱,从经济上将他打败。”
“啥?你要赌博?”樱子吓一跳。
天翼说:“是,赌博,跟大金牙搏一搏,赌家产!”
樱子说:“苍天!天翼你咋这样?赌博是犯法的。”
“你懂个啥?啥叫犯法?我赌博犯法,难道大金牙开赌场就是合法?不单单大金牙在赌,好多g市的领导也在赌,你说的警察叔叔,好多人也都下了重注。”
樱子说:“老天!原来世界这么乱?那些人都是维护法律的啊,咋让别人赌,自己还下注,这不知法犯法吗?”
天翼道:“我爹说了,为了利益,有些人可以让权力凌驾于法律之上。他们都是为了钱……樱子你瞧着,现在我有十万块,准备赢走大金牙两个亿,你信不信?”
樱子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说:“你吹牛吧,能赢两个亿?”
天翼呵呵一笑:“不信你就等着,赢不了他两个亿,我就永远不回家。有了这两个亿,你想干啥就干啥。买新书包可以,穿新衣服可以,把你爹娘接出来,每天吃面包啃牛排也可以。”
噗嗤!樱子乐了,说:“你别钱没赢来,再把本钱搭进去,到时候你爹打烂你的屁股。”
天翼说:“不会!为了十万块,爹才不会打我屁股嘞,不值当。十万块对我爹来说,那是咯吱窝里拔根毛。”
“咯咯咯……。”樱子笑了,前仰后合。
虽然脸上笑,可女孩还是扯了天翼的手臂,说:“天翼,俺的好天翼,咱不赌行不行?赌博很不好,俺以后不能跟个赌徒过一辈子。”
天翼说:“我不是赌徒,是学生,放心,就赌这么一次,以后保证不赌……其实我想为俺爹,为大伯出口气,彻底教训大金牙一顿。”
“可万一输了呢?”
“输,咱就输十万块,赢了,我爹的面子就找回来了。”
樱子皱紧眉头,好像不认识天翼。
短短几天,她发现了男孩好多缺点,易怒,爱发火,动不动就打人,而且打起来不顾生死。
赌钱,挥金如土,十万块花出去眼皮都不眨巴一下。
跟这样的纨绔子弟花花公子,到底能不能过日子?以后自己的终生,要不要交给这样的人?
她满怀心事,忧心忡忡。吃过饭,躺在床上的时候,也是愁眉不展。
天翼洗了澡,同样上床,一点点往樱子的身边靠,问:“咋了?生气了?”
“嗯,俺好害怕,怕得要死,天翼,俺跟着你……没有安全感。”
“为啥?”
“你的样子好吓人,太霸道了。”
天翼说:“小家子气,我不霸道能保护你?我不霸道,任凭大金牙欺负俺爹娘?老子一身的逆鳞,碰我者……死!碰我家人者……死!”
越是这样说,樱子越害怕,可天翼却抱上她,将她揽在了怀里。
起初,樱子不敢,但慢慢还是靠了过来……。
俩孩子仍旧啥也不懂,仍旧只是亲。
亲了好一会儿,不知道为啥,天翼就想摸摸樱子。
因为几天前,闯进大金牙的办公室,他瞅到大金牙在摸女秘书。
那女秘书不但没反抗,还一个劲地哼哼,好像一头挠了痒痒的猪。
他也想让樱子舒服,于是,手就不老实起来,慢慢伸进了女孩的扣子里面。
樱子吓一跳,浑身打个哆嗦,赶紧问:“天翼,你干啥?”
天翼说:“摸……俺想起来了,男人跟女人在一块不但要亲,还摸嘞。”
樱子问:“那……摸,会不会生孩子?”
天翼说:“不知道,可能……会吧,亲嘴不会生孩子,摸……估计会。”
樱子说:“那你不能摸俺,咱俩有协议的,俺不生娃的。”女孩开始挣扎,于是天翼就不摸了,还是继续亲。
其实他也害怕,万一樱子肚子里有了小人……就不好了……小小年纪搞大人家姑娘肚子,回家不被爹打死才怪?
这一晚,俩孩子还是啥也没发生,就那么抱了一晚。
第二天早上起来,天翼开始行动了,拉着黑虎走进狗场,给自己的狗报了名。
他准备参加斗狗大赛了,正式参战。
同时,他也找到开外盘的地点,开始下注,一注下去就是十万块,银行卡里的钱全被他提了出来。
斗狗大赛前七天,就已经有很多人报名参赛了,南方人,北方人,青海人,藏区人,还有国外人。
好多外国人,不远万里拉着狗来到g市,准备让自己的斗狗一展风采。
整个斗狗场非常热闹,提前下注的也很多,哪儿都是熙熙攘攘的人流。
天翼的赌注是这样下的,连买自己的獒狗黑虎二十场赢。
十万块,如果连买二十场都赢,那么二十场过后,就能累计到两千万。
然后,他利用这两千万,一局就能将大金牙搬倒,让他翻身都难。
一场激烈的明争暗斗,就这样在斗狗场再次展开。
第630章 必定会赢
天翼这边牵着獒狗,那边拉着樱子,从斗狗场刚出来,就隐隐感到了不妙。
因为一股凌厉的霸气从不远处辐射过来,让他打个冷战。
这股霸气普通人感受不到,只有极品的训獒师才能感受到。
那是一股杀戮,一股血腥,一股举世瞩目唯我独尊的霸气,是从三十米以外传来的。
不单单天翼感受到了,獒王黑虎也感受到了,黑虎的嘴巴里发出一声低沉的闷吼,精神立刻警觉起来。
脑袋一歪,天翼瞅清楚了,在距离自己三十米以外,竟然有个破衣烂衫的人,手里同样牵一条狗。
那条狗一身金黄,毛发特别长,足足半尺,威武狰狞的样子分别就是一头狮子。
那条狗是藏獒,非常威武的藏獒,应该是极品的獒中之王。
这条狗让天翼十分熟悉,分明就是三年前的多吉。
三年前,l市一翻血腥的恶斗,一条来自美洲的斗牛梗,成功将多吉击败。
而勇猛的黑虎,在五分钟的时间不到,就将那条斗牛梗咬死了。
按说,当时的多吉被咬得不轻,不该恢复这么好。
再说獒狗失败以后,立刻就会被驯兽师淘汰掉,为啥多吉又来到了g市?
不用问,多吉是来参战的,难道要夺回本属于它的霸主地位?
天翼冲那边扫了好几眼,瞅得清清楚楚,果不其然,那个牵着獒狗的人,正是三年前那个牧民。
那是个魁梧大汉,一脸的络腮胡子,眼睛里精光四射,天翼瞅到了他,他也瞅到天翼。
牧民叔叔竟然牵着狗过来了,跟天翼打招呼:“亲爱的小朋友,又见到你了,真是高兴!你的狗棒棒滴,好好滴!!”
那人一个劲地冲黑虎竖大拇指,天翼噗嗤一笑,同样冲那人打招呼:“叔叔您好。”
“你好,我的朋友,这是黑虎吗?比三年前大多了,也应该厉害多了。”
天翼点点头:“是的,叔叔,这是……多吉?”
牧民摇摇头:“不不不,这是多吉的女儿,它的名字叫……达瓦。”
“叔叔你说啥?这是多吉的……女儿?”
牧民说:“是,多吉已经老了,退休了,我训练了它的女儿达瓦。”
喔,原来是一条母狗,我说恁漂亮。
天翼仔细瞅瞅,还真是,跟多吉很相似,但绝对不是多吉。
多吉,是牧民的称呼,译成汉语叫金刚,达瓦,译成汉语叫月亮。
这条叫达瓦的狗一定非常厉害,天翼是相狗的行家,一瞅它的牙齿跟爪子,还有那副身材就知道,达瓦一定是藏獒里的佼佼者。
它也一定斗败了草原上所有的牧羊犬,一跃成为狗群里的獒皇后,才过来参战的。
天翼猜测得一点不错,因为此刻的达瓦已经跟獒狗黑虎僵持上了。
两狗见面分外眼红,它们都是斗狗,全都不服对方,恨不得立刻较量分出胜负。
达瓦的嘴巴张开,好比一张鬼脸,四颗牙齿亮光闪闪,轰!轰!轰!冲黑虎吼叫,惊天动地,狗链子拉得哗哗响。
而黑虎也严阵以待,随时准备跟达瓦拼杀,同样嘴巴张开,吼!吼!吼!冲藏獒示威。
两条狗大有一触即发之势。
牧民吓得赶紧拉紧狗链子,而天翼也赶紧将黑虎抱在了怀里。
牧民问:“小朋友,我们刚刚从东场出来,你呢?在哪儿报的名?”
天翼说:“我们在西场报的名。”
“那好,咱们的两条狗都是棒棒滴,最后的决赛一定在它俩之间展开,我祝你好运气。”
牧民说着,冲天翼深鞠一躬,天翼也呵呵一笑,冲牧民叔叔哈腰。
然后牧民就拉着达瓦走了,消失不见。
瞅着达瓦健壮俊美的身影,天翼微微打个寒战。
他知道,这条狗不简单,早晚要跟黑虎兵戎相见,说不定最后的一场决赛,就在它俩之间展开。
黑虎能够碰上这么个对手,是它的幸运,也是它的灾难。
樱子听迷糊了,问:“天翼,啥东厂西厂?狗场也分东西厂?那有没有六扇门,锦衣卫?”
天翼赶紧解释:“你不懂,这次争斗,分东西两个赛区,东场赛区跟西场赛区。
每一个赛区都会进行数十场拼杀,最后选出最厉害的狗。然后东西两个赛区最厉害的狗进行决赛,从而选出狗冠军。”
“喔……”樱子明白了,原来是这么个道道。女孩子抿抿嘴,说:“娘啊,这个牧民叔叔好凶。”
天翼说:“这位牧民叔叔我认识,三年前就来过,那时候他的狗名字叫多吉。他人很善良的,不要以貌取人。”
樱子问:“那它的狗厉害,还是咱们的黑虎厉害?”
天翼摇摇头:“天知道,我只知道,达瓦是黑虎的劲敌……。”
天翼也是忧心忡忡,还好自己的狗没有跟达瓦在一个赛场报名。
要不然就惨了,它俩先较量一番,后面的戏就不能唱了。
拉着狗回到旅馆,天翼的心惴惴地沉,为黑虎感到担忧。
但是黑虎却浑然不怕,屁颠颠跟在主人的后面,精力充沛。
这一晚,天翼彻夜难眠,三天后就是真正的大赛了,黑虎可以输,但不能受伤。
而且大金牙的财产一定要得到。
今天瞅到那条叫达瓦的藏獒,他的心里没底了,觉得十万块不够用了。
如果再压上一注,这边压黑虎,那边压达瓦,那么自己的胜算又会多一份。
到时候两条狗进行决赛的时候,本金就会多一倍。
还差十万,可那十万从哪儿来?
不过这难不住他,天翼脑子一转,眼皮一眨,主意来了。
可以跟翠花阿姨要,翠花阿姨最疼他了,一定会给钱。
所以,天翼赶紧拿起手机,拨通了翠花的电话。
天翼的电话打过来的时候,翠花没在z市,而是在仙台山y市的酒店,因为我跟张德胜之间的战斗正酣,拍卖会还没开始。
她还没睡觉,一看是天翼的号码,赶紧问:“喂,天翼,咋想起给阿姨打电话了?”
天翼说:“阿姨,我想你……需要钱。”
“你在哪儿?”
“g市。”
翠花吓一跳,说:“小冤家,你咋跑g市去了?是不是又惹祸了?你爹娘知道不?”
天翼说:“不知道,我偷偷跑出来的,缺钱花,饿死了,也没地方住。”
翠花说:“那你别动,我马上派人接你去。到z市,阿姨来照顾你。”
天翼说:“不用了,你打钱过来就行了,我自己知道路回家,放心,开学前一定赶回去。”
翠花问:“你需要多少钱。”
“十万。”
杨初九的儿子,每个月零用钱花十万,已经很少了,对翠花来说,根本不值得一提。
所以翠花道:“那行,阿姨马上给你打钱,你可要早点回来,免得爷爷奶奶担心。”
我前前后后娶过三个媳妇,仨女人就守着这一条根,翠花根本没生养。
所以,别管是红霞,还是翠花香菱,都对天翼爱护有加,都当作亲生儿子看。
她们对天翼也呵护备至,特别纵容。
不可否认,天翼如今变成这样,除了我爹娘,翠花跟香菱也有责任,都惯成精了。
翠花的钱是第二天早上打过去的,整整二十万,也没问往哪儿花。
孩子要就给呗,后娘也是娘。
她也没好意思给我打电话,因为我跟张德胜的鏖战胜负未分,不能打扰。
也就是说,天翼离开那段时间,只有翠花知道他在哪儿。
天翼收到了翠花阿姨的钱,再次下了重注,将另外的十万块,下在了东场区达瓦的身上,同样是连赢二十场。
这样,就等于两边的胜负全被他掌握了,连赢四十场。二十万的赌注,绝对可以赢到三千万以上。
这种四两拨千斤的战术,完全得益于他的爹老子我。
连年生意场上的搏斗,感染了天翼,小小年纪就让他有了生意头脑。
天翼给东西两个赛区下重注,没有瞒得过大金牙的眼睛。孩子拉着獒狗参赛的事儿,也没有瞒得过他的耳朵。
因为此刻的豪华病房里,大金牙躺在床上,抽着雪茄,正在那儿得瑟。
他的腿上打了石膏,手臂上也打了石膏,面前的茶几上放两台电脑。
每一台电脑上显示一个画面,斗狗场赛区所有的情景,在他这边显示得清清楚楚。
旁边还有两个经理,手里拿着手机,运筹帷幄决胜千里,所有的一切,都是电话指挥的。
一个经理说:“董事长,杨天翼那小子也下注了,东西两场各下了十万。”
大金牙问:“都下了那条狗?”
“一条是他自己的狗,名字叫黑虎,一条是一只来自藏区牧民的狗,名字叫达瓦。”
大金牙微微一笑:“杨初九的儿子好眼力,果然不简单,跟他爹老子一样聪明。将来必成大器,有胆量,有魄力,有手段。”
“那咱们咋办?”
大金牙说:“跟着他下,他买那一条,我们就买那一条。”
经理问:“一边下多少?”
大金牙说:“一边一百万,是他的十倍,我倒要瞅瞅,这小子有多大能耐,几斤几两。、”
经理说:“董事长,他可是个孩子啊,咱们撵着一个孩子下,不是胡闹吗?”
大金牙怒道:“你懂个屁!做生意天翼不如他爹,可论起斗狗来,咱们所有人加起来,没一个是他的对手,这小子从小就是在狼窝里长大的,对战狗的了解,比对他爹还熟悉。
他的眼睛毒得很,买那条狗赢,那条狗必定会赢。”
“可……万一输了咋办?”
“呵呵,就算输了,咱们也只损失两百万,不足为奇,如果要是赢了,那就是翻一百倍,可以赢两个亿。
而且现在我就可以肯定,最后的决赛,必定是在达瓦跟黑虎之间展开……。”
大金牙在这一行混得久了,当然知道天翼要干啥,小小年纪就跟我赌家产,你小子还是嫩了点。
老子要让你知道,姜还是老的辣!不把你的裤子输掉,回家让杨初九打屁屁,老爷子就白混几十年。
可他怎么也想不到,天翼是给他下了一套,而这个套一下子就把他装了进去。
第631章 獒神
天翼的套下得很简单,就是想把所有赌徒的钱,全都赢到他跟大金牙的口袋里。
而大金牙赢来的钱,将在最后一场决赛中再被天翼全部赢走,让老家伙白白忙活一场。
他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孩子做事儿的风格就摆在那儿,也不算啥秘密,一眼就能看透。
完全准确掌握每一场的输赢,才是决定最后胜负的关键。
天翼有这样的信心。
斗狗大赛终于开始了,特别地隆重。
比赛的当天,整个斗狗场就如火如荼,人山人海,人如潮涌,全国各地的斗狗专家,专业赌徒,差不多都来到了g市。
大金牙初到g市,要打响自己的第一炮,早就遍发英雄帖,邀请了所有喜欢斗狗跟赌狗的人。
其中不乏富甲巨商,高官贵胄,以及有钱人家的花花公子,官二代跟富二代更是不计其数。
这些人都是一掷千金,图的就是新鲜,刺激,好玩!
两个赛区都是人满为患,这边人头攒动,那边熙熙攘攘,附近好几个汽水摊都卖空了,爆米花店都忙不过来。
赛场外面的小吃店,大酒店,都被人挤满了,看台上脚丫子都伸不进去。
天翼拉着自己的狗,还有小女朋友樱子也走进了会场。
所有参赛狗的主人都有贵宾席,天翼跟樱子坐的就是贵宾席。
一旦轮到自己的狗上场,狗主人必然要站在斗场的栏杆外面,为自己的狗鼓励加油,可以喂水,抚摸,安慰。
斗狗是需要经验的,狗不能喂得太饱。
有时候为了保持狗的战斗力跟野性,比赛前甚至要饿上一两天。
只有饿红眼的斗狗,才是最凶猛,最残忍的,必定会将对手当成食物,一口咬死,吞下。
所以,天翼同样没有喂黑虎,让它饿了两天。
这时候的黑虎一身干净的长毛,眼睛早已饿得发绿,看到其他的斗狗就嗷嗷大叫,急于扑击。
樱子在旁边为黑虎鼓励加油:“黑虎,你要小心啊,别伤着,不行的话,别逞强。”
天翼也摸着黑虎的脑袋说:“加油啊哥们,我的成败荣辱就看你了。”
黑虎当然明白主人的意思,脑袋在天翼跟樱子的身上蹭啊蹭。
第一个上场的不是黑虎,而是一只岛国佐斗犬。
佐斗犬的凶悍跟战斗力,天翼早就分析清楚了。
佐斗犬是近百年才出现的狗种,从前是不存在的。
这种狗本就是杂、交的,它们的祖辈是美州斗牛梗,德国牧羊犬跟大丹和法国獒狗混出来的杂、种,并且经过了爱犬人士特殊训练而出现的一种怪胎。
因为基因好,这种狗不但有斗牛梗的霸道,大丹的迅猛,也有牧羊犬的灵巧。
旁边的铁笼一开,佐斗犬好像一条白色的闪电,嗖地就闪进了斗场。
这条佐斗犬明显是饿急了,见人就咬,见狗就扑,还好斗场的四周有铁栏杆阻挡,要不然立刻会伤到人,铁笼里的斗狗也会被它咬个稀巴烂。
很多人吓得向后纷纷退缩,唯恐避之不及,人群里发出阵阵尖叫。
斗狗是按照牌号参战的,决不能胡来,也不是谁想出场谁出场。
没有规则,只有胜负,两狗相斗,失败者的下场就是灭亡。
只有胜利者连战三捷不败,才有资格走出狗场,进行下一轮的淘汰赛。
很不幸,黑虎的牌号是2,也就是说,这条佐斗犬将会成为黑虎的第一个对手。
这场争斗要进行十天,每天三场,十天时间逐渐淘汰下来,黑虎前前后后要跟二十个对手较量,再加上最后的决赛,是二十一场。
天翼不想放过任何一场,早就严阵以待,黑虎更是精神抖擞,变得焦躁不已。
果然,报幕员开始喊黑虎的名字:“2号斗狗,名字叫黑虎,来自仙台山,主人杨天翼,出场!”
天翼将獒狗脖子上铁链的挂钩一摘,前面的铁栅栏门一开,黑虎就像一股汹涌澎湃的潮水,轰地向那条佐斗犬卷了上去。
直径近百米的角斗场,黑虎向着那边扑,那边的佐斗犬也瞅到了它,同样向着这边扑。
动作太快了,眼皮刚刚眨巴一下,一黑一白两团骤风撞在一起,一个交错过去,瞬间就分开了。
两条狗全都不动了,黑虎没有第二次反击,因为没必要。
所有观众没有明白咋回事儿,佐斗犬的身体晃了晃,扑通栽倒在地上。
只一个回合,它的肚子就被黑虎锋利的牙齿撕开一条口子,两狗交错,没跑出多远,它的肠子呼呼啦啦拖一地。
第一场争斗没超过三秒,胜负已经见了分晓。
佐斗犬再也没有爬起来,它好像有点不服输,身体抖动了几下,冲着后面瞅了瞅。
它瞅到黑虎晃晃脖子,一身的鬃毛乱抖,甚至没有回头瞧它一眼。
不用瞅,这种不值得一提的小角色,也不值得黑虎去看。
獒狗只是舔舔舌头,嘴巴上的血腥让它感到一股莫名的兴奋。
佐斗犬唯一能做的,就是慢慢闭上眼睛,到死神哪儿去报道。
黑虎根本没把它放眼里,最终目的,是想跟那条叫达瓦的藏獒较量,普天之下,也只有达瓦那样野性十足的藏獒,才略堪一击。
那条佐斗犬是一个岛国人带来的,岛国人哭了。
辛苦五年训教出来的战狗,就那么死在了黑虎的嘴巴下。
佐斗犬的尸体被拉下狗场,黑虎的眼皮依然微合,显得霸道十足,也满不在乎。
它跟万马从中的关云长一样,眼睛一般不睁,一旦睁开,那就是要杀戮了,血腥了,必定会有一条狗命在它眼前丧失。
它是一把举世瞩目的锋利宝剑,不出鞘则以,出鞘必见鲜血。
天翼没有为自己的狗欢呼,黑虎的得胜是他意料中的事情。
连一条小小的佐斗犬也打不败,那它就不是黑虎了。
樱子在旁边拉拉男孩的袖子,浑身颤抖地不行,说:“天翼,太残忍了,太血腥了,吓死人了……。”
樱子是小女孩,没见过这么大的阵势,她还有点晕血,身体一个劲地哆嗦。
天翼就抱着女孩的脑袋,捂着她的眼,不让樱子看,免得吓坏她。
一边抱一边安慰:“不怕,不怕,狗的世界就是这样,这是它们的宿命。
斗狗场上举手不留情,不是你是就是我活,为了活命,就必须要致对方于死地,根本没办法。”
两个孩子在铁栏的这边偎依,铁栏那边的黑虎依然威风不倒,冷风吹过它的身体,一身的黑毛被撩起,霸气四射,威武绝伦。
天翼冲黑虎伸出大拇指,晃了晃,算是奖赏。
在斗狗的眼睛里,没有任何东西比主人的奖赏更有说服力,更加让它们激起斗志。
所以,黑虎冲天翼摇摇尾巴,算是对主人的回应。
人群的鼓噪没有停止,报幕员又开始废话:“第一场,黑虎胜!第二个出场的是来自阿根廷的斗狗,品种杜高,名字叫丹尼。”
话音刚落,旁边一条铁栅走廊的门就被打开了,嗖地窜出一条白影。
这条白影就是杜高犬,来自阿根廷,通体混白,小脑袋,大嘴巴,除了鼻子哪一点是黑色的,全身上下哪儿都是白的。
按照世界战狗的排名,佐斗犬排名第三,杜高只能排第四。
这两个狗、种都比中国的藏獒厉害,藏獒的排名屈居第六。
但排名不是最重要的,一条战狗想取胜,其中的因素很多。
跟战狗的心情,身体状况,主人的喂养训教,各种扑咬技能,还有临场发挥都有密不可分的关系。
美洲斗牛梗世界排名第一,可如果一条没有经过训练的斗牛梗,正好在拉肚子,即便再凶猛,恐怕连哈士奇都能欺负它。
又或者,一条非常厉害的斗牛梗,偏偏遇到一个笨蛋主人,训教无方,同样会被一条训练有素的藏獒瞬间击败。
这就是中国人常说的,世有伯乐,然后有千里马,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
凶猛的战狗,只有碰到有眼力有本事的主人,才能尽力发挥自己的才能。
黑虎的运气好,就是因为遇到了天翼这样的好主人,才有幸成为了战狗之王。
杜高从铁笼里窜出来,眼睛瞬间就红了,瞅到黑虎的第一眼,它心说:卧槽!好大的个子,小爷终于可以报餐一顿了。
王八蛋主人,为了让老子跟别的狗打架,饿了爷三天,生儿子没屁股的……。
它将黑虎当做了食物,可黑虎不尿它。
杜高犬窜出铁笼,脚步根本没停,白色的骤风直奔黑虎怒卷而来。
又是一个回合,两条狗撞在一起。
刚一交手,杜高犬就感到了不幸,嘴巴张不开了。
因为半个脑袋全部进了黑虎的嘴巴。黑虎巨大的獒嘴啥时候咬上它半个脑袋的,根本没看清楚。
意识到不妙的时候,已经晚了,黑虎的嘴巴在它的脑袋上瞬间合拢。
咔嚓一声,杜高犬的半个脑袋就没有了,全部进去黑虎的嘴巴,獒头一晃当,杜高犬就被甩出去老远,红呼呼的鲜血跟白白的**子,喷洒在沙地上。
地上只留下一具狗尸。
轰地一声,人群里就炸锅了,欢呼声纷纷四起。。
那些观众没有觉得多残忍,他们就是要在狗于狗血腥的争斗中寻找快乐。
可天翼眼睛一闭,内心好像被啥刺了一下。
多好的狗啊,就这么被没了。
两场战斗结束,黑虎的赔率瞬间提高,一下子飙升到了一赔二十。
其实,那些赌徒刚开始的时候全都小心谨慎,谁也不敢贸然下注,下注前必须要观望一翻,免得赔钱。
黑虎是斗狗场上的老将,三年前在l市就横扫千军,一举夺冠。
它的赔率本来就不低,更何况那时候它还是一条半大的狗,没有成年。
成年以后的黑虎更加勇猛健壮,所有人都觉得,它必将是这次比赛的最终冠军。
医院里,病床上,电脑前,大金牙的眼睛再次闪出亮光。
他得意地夹着雪茄,冲两个经理说道:“瞧见没有?这就是黑虎,这就是杨初九儿子喂养的战狗。……它不是狗,是战无不胜的……獒神,这次角斗的冠军,非它莫属!”
第632章 连战连捷
第三个上场跟黑虎较量的,是一条来自委内瑞拉的比特犬。
那条比特犬的号码是四号。
当天翼瞅到它的时候,微微打个寒战。
比特犬就是斗牛梗,世界公认最厉害的第一犬种。
他对斗牛梗太了解了,当初在l市的狗场,就专门研究过这种狗。
这种狗优美的体型、发达的肌肉、绝顶聪明的头脑、顽强的意志、惊人的耐力,将世界上最凶悍的霸气集于一身,对人类绝对依赖和信任,却让人又爱又恨。
爱的是它的外表,干净,皮毛光亮,不仅仅是最佳的宠物,也是看家护院跟放牧最好的帮手。
恨得是它的暴脾气,好勇斗狠,誓死不休,咬上对方绝不松口,直到将对手拖死累死为止。
一旦被它咬中要害,那就是一个字……死!而且会死地很难看。
这东西天生爱斗,一天不打架浑身不舒服,到处惹祸,让主人叫苦不迭。
现在,美洲很多国家明令禁止,不准个人私养比特犬,违者罚款。
可仍然有很多爱狗人士,喜欢它的霸道跟勇猛,把法律当放屁的。
天翼发现这条狗的颅骨巨大,两耳之间很宽,口鼻宽而深,从口鼻与颅骨的衔接处到鼻子逐渐变细,眼睛下方略微倾斜。
脖颈长度适中,肌肉发达,这表明它有足够的空间容纳心脏和肺。
心脏跟肺部发达,就证明它的耐力持久,善于消耗战,更善于出其不意进攻。
这不禁又让天翼为黑虎深深担心,他知道这是个难遇的对手,应该是黑虎天生的灾星。
要知道,斗牛梗排名世界第一,绝非浪得虚名,更何况是美洲最专业驯兽师训教出来的战狗。
所以,天翼的冷汗微微冒出,用眼睛死死盯了黑虎一下。
黑虎立刻会意,知道主人在为它担心,摇摇尾巴闷哼一声,那意思:“老大你放心,小菜一碟。”
比特犬的主人将铁链松开,这条狗没有迅猛扑出,反而显示出一种冷漠跟坦然。
它迈着高傲的步子,稳稳走进斗场,瞟也没瞟黑虎一眼,完全将战獒当做了不堪一击的小孩子。
黑虎却死死盯着它,脑袋在拼命搜索,判断。
几秒钟以后,立刻判断出了这东西的攻击力度跟速度。
最后检测的结果是,跟前面两场一样,决不能跟它打消耗战,应该一举获胜,出其不意,瞬间歼灭。
所以,没等斗牛梗拉开架势,黑虎的身影化作一条利箭,首先飞了过去。
斗牛梗锐利的眼睛瞅到了黑虎的獒眼,四目相对,两条狗的影子在各自的瞳孔里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最后瞬间撞击。
咝咝啦啦两声响,斗牛梗跟战獒同样侧身而过。
在交错的瞬间,黑虎冲斗牛梗粗大的脖颈狠狠就是一口,而斗牛梗也在黑虎的面颊上狠狠来了一爪。
两条狗影相互闪过,胜负已分。
黑虎面颊上的皮毛被斗牛梗的利爪抓去一块,而斗牛梗的半个爪子却不见了。
就在斗牛梗奋力一抓,爪子从黑虎的面颊上一扫而过的时候,黑虎的牙齿没有咬中它的脖颈,转而奔向的正是它的爪子。
就这样,斗牛梗的半个爪子进去黑虎的嘴巴,吭哧一口,被咬作两段。
身影站定,战獒脖子一扬,骨碌将半截狗爪吞了下去,再次扭转身死死盯着斗牛梗。
起初,斗牛梗没有感到疼痛,明白过来才觉得爪子凉凉的,四肢也站立不稳。
它觉得是地不平,低头一看,奶奶的,腿呢?半条腿没有了。
前面右边的利爪不见了,只剩下一块白白的骨头叉子。
感到疼痛的时候,身体已经站立不稳,扑通栽倒在地上,打着滚嚎叫起来。
它在地上翻滚,吱吱乱叫,剧烈嚎啕。
换上别的对手,一定会痛打落水狗,上去死命咬住对手的脖子,但是黑虎没有,反而脖子一缩,飞快躲出去老远。
这是黑虎的精明之处,它心里清楚这东西的厉害,虽说半个爪子没有了,可攻击的力度丝毫不减。
受伤的斗牛梗比狮子老虎还要厉害十倍,只能等着这东西发疯发狂,自乱方寸,然后才能寻找最佳的位置攻击。
果然,斗牛梗发疯了,发狂了,三条腿猛然站立,直奔黑虎就扑。
而黑虎身子一侧,嗖地再次躲出去老远,转身就跑。
咬断它半条腿,就可以打消耗战了,这是獒狗的战略战术。
就这样,斗牛梗在后面追,黑虎在前面跑,两条狗围着斗场打转转。
一分半钟以后,斗牛梗的力气就渐渐不支,竟然不追不赶了。
因为太疼痛,狗场的地上到处是沙子,那些沙子跟伤口摩擦,让它撕心裂肺,根本无法自制。
转悠一圈,猛地瞅到了主人,这东西竟然呼啸一声直奔主人扑来。
那个委内瑞拉驯兽师正在不知所措,没明白咋回事,他的斗牛梗就已经跳起五六尺高,从铁栏那边的斗场飞窜过来,将他扑倒了。
谁也不知道牛头梗咋了,竟然攻击自己的主人。
其实这一点也不奇怪,痛得受不了呗。
不用问,那个驯兽师是半路将斗梗收养的,不是从小喂大的,而且技术没到家。
庞大的狗身将驯兽师扑在铁栏里,吭哧就是一口。就这样,驯兽师的半条手臂同样被斗梗齐齐咬断,一股鲜血喷洒而出
那驯兽师白眼一翻晕死过去,斗牛梗就那么叼着主人的手臂跑了,一溜烟不见了踪影。
这可把附近的保安吓得不轻,几个保安一扑而上,赶紧抢救驯兽师,剩下的几个每人一根套狗杆跟在后面穷追不舍。
必须要将斗梗抓住,咬伤人就糟了。
就这样,斗场里只剩下了黑虎一条狗,第三局,仍旧是黑虎获胜。
那条斗梗是一个小时以后被狗场的保安套回来的,追半天没撵上,给了它一枪,中***以后才晕倒的。
从此,这条斗梗退出斗场,再也没有出现过。
天翼的脸上显出微微的笑意,樱子也欢呼起来,拍着巴掌鼓励:“黑虎!你真棒,简直棒棒哒!”
三场结束,黑虎从斗场被放出来,再次回到天翼的身边,天翼摸着獒狗的脑袋,夸赞不已。
一条狗最多打三场,然后其它狗接着迎战,等到所有的战狗全部较量完毕,才能进入下一轮的淘汰赛,这是比赛的规则。
黑虎下一场争斗,应该是排在后天。
天翼抱着狗,赶紧帮它检查,看受伤没有。
情况好得很,除了面颊上掉几根毛,其它的地方完好无损。
一场争斗下来,黑虎的赔率再次飙升,一下子从前面的一赔二十,飙升到了一赔三十。
这时候天翼投进去的十万块,已经累计到了三十万。
而他投到东场的十万块,同样飙升到了三十万,加起来是六十万。
就在黑虎下场的瞬间,东场赛区第一轮也打完了,牧民叔叔拉着自己的战獒达瓦从那边走了过来。
达瓦不辱使命,同样三战三捷,进入了下一轮的淘汰赛。
“我的好朋友,你的狗棒棒滴,黑虎好厉害!”牧民叔叔不住赞叹。
天翼说:“叔叔,你的狗也不差。”
天翼跟牧民叔叔心照不宣,两只手拉在一起,并且热烈拥抱。
他们只是有过一面之缘,但是却心心相惜,相互敬佩。
大胡子道:“天翼,黑虎真是棒,英勇不减当年,下一轮一定会成功。”
天翼说:“达瓦也一定可以取得好成绩”。
两个人寒暄几句,拉着狗赶紧离开了,没那么多废话,要不然俩狗又打起来了。
这时候的达瓦已经呲起牙齿,瞪着黑虎练气功。
而黑虎也瞅着达瓦,胡子翘起来,牙齿白森森的。
它俩还不到决斗的时候,必须要将整个淘汰赛打完,才能进入最后的决斗。
争斗是下午五点钟结束的,那时候,狗场上其他的战狗早就杀了个天翻地覆。
第一天两个赛区就淘汰下来一百多条狗,明天中午九点钟继续。
观众们纷纷走了,天翼也拉着樱子跟黑虎准备回到旅馆去。
樱子问:“天翼,为啥不让黑虎留在这里,这儿有专业的护理师跟狗粮啊。”
天翼摇摇头说:“你不懂,狗跟人不一样,不能交给别人喂。特别是战獒,一辈子只吃一个人喂的食物,别人给的东西,饿死也不吃。
还有,这儿龙蛇混杂,很多人下了重注,难免会有人做手脚,万一给狗服用不卫生的食物,或者喂药,黑虎也就完了。”
天翼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这个时候,必须要多个心眼,防止大金牙做手脚。
樱子点点头道:“说的太对了,天翼,你好聪明。”
天翼的确聪明,要不然樱子也不会对他那么喜欢,爱得死心塌地。
其实天翼的担心完全是多余,因为大金牙不会做手脚,他的重注跟天翼一样,下在了黑虎身上,当然渴盼着黑虎赢。
回到旅馆,两个人累地不行,也让黑虎休息,准备后天第二轮的恶斗。
所有的计划都在孩子的掌握之中,被他押对了。
他买黑虎二十场连赢,果然,到第十天,黑虎真的连赢了二十场。
他买那边的达瓦赢,达瓦也不辱使命,同样连赢二十场。
十天过后,西场区的战狗就被黑虎收拾光了,只剩下了它自己。
东场区的战狗也被达瓦收拾光,同样只剩下它一条。
目前,东西两场,就是达瓦跟黑虎脱颖而出,第十一天的决赛,也在这两条狗的中间展开。
这段时间黑虎累坏了,一身的皮毛失去了光泽。
达瓦同样疲惫不堪,身上血糊糊的,一身的金毛变成了红毛,其中有自己身上的血,也有对手身上的血。
关键不是这些,而是百分之九十赌徒口袋里的钱全都没了,进了天翼跟大金牙的口袋。
天翼下注二十万,十天后滚到了两千三百万,而大金牙下进去的两百万,滚到了两个亿多一点。
整个大赛的赢家只有两个,就是大金牙跟天翼。
第十天的下午,打完最后一场,事情发生了转折。
一个不好的消息传来,杨天翼竟然撤资不赌了,打算收拾东西回家,冠军的头衔也不要了。
因为他将所有的钱从赌盘上撤了回来,一分钱也没留。
当这个消息传到医院病房里的时候,大金牙轻蔑地笑了,说:“孩子就是孩子,没耐心,没理性,杨初九最终没将他雕琢成器,哎……可惜了。”
第633章 听天由命
小天翼是当天晚上被人请到医院的,也是在病床上再次见到大金牙的。
大金牙的人走进旅馆的时候,天翼正在收拾东西,行李都打包,时刻准备离开。
狗场经理走进房间,点头哈腰说:“杨公子,我们金总请你去一趟。”
天翼说:“不去!大金牙挨打还没够了,请我干啥?是不是又皮痒了?”
刚刚暴打大金牙一顿,他觉得没好事儿。
说不定是鸿门宴,医院早就埋伏好了杀手,到时候杀老子个措手不及,脑袋打破就不好了,有理没地方诉去。
经理说:“你放心,我们金总没有恶意,就是想跟你谈谈。”
“谈个毛!有啥可谈的?话不投机,惹急了我还揍他!”
经理说:“你是不是不敢去?想不到杨初九的儿子竟然这么胆小,给爹老子丢人,没蛋子,你就是害怕见到我们金总。”
小天翼生死不怕,就怕激,就怕人家说他没蛋子,一激准发火。
而今天狗场经理说的话,大多是临行前大金牙教的,因为大金牙也摸准了孩子的脾气。
杨初九的儿子,只要说他没蛋子,准来!
天翼果然发火了,眼睛一瞪:“老子怕他个鸟?去就去,他摆下龙潭虎穴老子也敢闯一闯。”
就这样,天翼拉上樱子,带上獒狗上去汽车,来到医院,再次见到了大金牙。
大金牙还在病床上,他的伤还没好,才半个月,胳膊腿都打了石膏,一条腿还吊在半空中,浑身包得像个粽子。
瞅到他这个样子,天翼噗嗤笑了,问:“大金牙,你喊我啥事儿?”
大金牙也笑了,说:“天翼,听说你也在我的外盘开赌了,还赢不少钱?”
“没错,我赢了两千两百万,你赢了两个亿,那些赌徒的钱,都到了咱俩手里,这些你不早知道了吗?”
“那你明天咋不比赛了?钱也撤走了。”
“不想赌了呗。”
“为啥?”
“我女朋友不喜欢赌博,而且我以后再也不赌了,爹知道是要打屁股的。”
大金牙说:“你不能不赌,必须要赌下去!”
“就不赌!”
大金牙说:“不赌不行!这是一条不归路,既然你上了这条船,就休想下去!”
天翼眼睛一瞪:“咋?你想威胁我?动手试试看!!”
大金牙赶紧解释:“不是,我的意思,黑虎跟你这么多年,应该得到它该得的荣誉,它本来就战狗中的战狗,獒王中的獒王,需要得到认可,难道你想它英明尽毁?
你怎么对得起它的耿耿忠心?
再一个,最近又有好多人加入进来,我这边的外盘更大,可以赢不少钱,难道你不想赢钱?”
天翼说:“不想!两千多万,够我花一阵子了,我就是挣点零花钱,黑虎也太累了,根本吃不消,我不想它把命搭上。
还有那条叫达瓦的藏獒,太厉害了,黑虎根本不是它的对手,赌也是输。”
大金牙说:“你太小看黑虎了,黑虎如果连一条母狗也摆不平,那它就不叫黑虎了,干脆叫黑猫好了。”
“随你怎么说,反正我就是不赌了,见好就收。”
大金牙有点急眼,天翼沉得住气,他反而沉不住气。
因为不想这顿打白挨,至少要将孩子手里的两千万赢回来,然后将他参与赌博的消息传回仙台山。
杨初九最恨儿子赌博,知道天翼参加斗狗大赛,非把他屁股打肿不可。
最好双腿砸断,让他也尝尝骨断筋折的滋味。
大金牙本来就没按好心。
他也知道怎么攻破孩子的底线,所以故技重施,用起了激将法:“你不敢赌,我瞧你就是怕我。”
天翼嘴巴一咧:“我怕恁娘隔壁!小爷会尿你?”
“既然不怕,是骡子是马,拉出来较量一下啊?”
“较量一下就较量一下,谁怕谁?你买那条狗赢?”
大金牙道:“我买黑虎赢,你嘞?”
“我买达瓦赢,我的狗我知道,它的战斗力已经到了极限,根本打不过那条母狗。”
“那好,咱俩的赌局正式开始,我跟你赌家产,将这次赢的钱全部压上去。你嘞?要不要押上那两千万?”
天翼说:“拼了!赌就赌,我就押两千万,我赢了咋办?”
“两个亿归你,你输了咋办?”
“两千万归你,以后我,加上我的狗,免费给你当儿子,喊你干爹,这辈子都孝敬你,将来给你养老送终,戴孝帽子,摔盆子……让你白赚一个儿子。”
“好!一言为定,击掌为誓!”
啪!啪!啪!两个人连击三下手掌,赌约就算生效了。
而且签下了生死状,也就是生死契约。
生死契约是这样写的:今有仙台山贸易公司董事长之大公子杨天翼,跟g市狗场董事长老金生死对决,以命抵命一局定输赢。
黑虎胜,则杨天翼甘愿拜老金为爹,赌金两千二百万尽归老金,并且负责养老送终床前尽孝。
黑虎败,则老金两亿赌金尽归杨天翼,从此以后各不相欠,空口无凭立字为证。
签约人:杨天翼,金泰来。
到今天为止,天翼才知道大金牙的真实名字,原来叫金泰来,你为啥不叫个泰迪?
双方各自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就算是板上钉钉,不能反悔了。
中间还有保人,保人就在两旁站立,早被大金牙请来了。
那是g市四个有头有脸的人物,两个是g市的高官,另外的两个,是g市首屈一指的富商。
有保人,天翼就不害怕了,他知道哪些保人是比较公正的。
就这样,两个人各自掉进了对方的圈套里。
也不知道谁跟谁下了套。
这等于老金将天翼圈住,天翼也将老金死死束缚,两个人谁也跑不掉了。
老金呲着大金牙笑了,心说:小兔崽子,我看你往哪儿跑?
别看天翼将他打成这个样子,可老金一点也不嫉恨,因为他太喜欢天翼了。
他之所以签下这个契约,有三个目的。
第一个目的,当然是赢钱,想在最后一局里,赢走天翼的两千万,还有赌场外围所有赌徒的钱。
第二个目的,就是想彻底将天翼收服,让孩子为他所用。
小天翼聪明伶俐,从当初瞅到他第一眼起,大金牙就喜欢。
杨初九那个王八蛋,多好的福气,咋就弄这么个好儿子?
还是夜里弄的,要是白天弄的,可能会更好,要是我儿子该多幸福啊?
不行,老子要把他儿子变成我儿子,将来给我养老送终,带孝帽子,摔盆子,死了家产也全部留给他。
大金牙没儿子的,只有一个闺女,那闺女还是抱养的。
没有儿子送终,是他人生的一大憾事。
他渴盼着有个儿子,要不然一生奋斗的家产没人继承,那多不得劲儿啊?
而且他相信,天翼完全可以继承他的香火,让他的事业蒸蒸日上,百年之后有个坟前烧纸的,也算没有愧对列祖列宗。
只不过这小子无法驾驭,今天的契约就是对他的束缚,可以完成一生的夙愿。
第三个目的,当然就是我,因为只要束缚我儿子,大金牙就能完全控制我,以后生意场上可以跟我强强联手,蒸蒸日上。
这孙子整天在想着怎么巴结我,怎么跟老子搭上关系,因为我比他牛逼多了,家产是他的几十倍。
天翼就是他跟我套近乎的一座桥梁。
如此一箭三雕的赌局,不赌是傻笔。
天翼也摸着下巴笑了,觉得老金掉进了他的圈套里。
他有自己的小算盘,那就是赢光大金牙所有的财产,为爹娘报仇,为大爷残废的身体报仇。
不把你弄成穷光蛋,到街头去讨饭,小爷决不罢休!
他以退为进,就是想大金牙跟他签契约,将他一点点逼上死路。
现在他成功了。
合约一签,明天的赌局必须要继续,天翼一拱手,道:“明天斗狗场上见!认赌服输,决不反悔!!”
说完,他就想走,但是大金牙却拦住了他,说:“天翼,你别走。”
天翼一转身:“还有啥事儿?”
大金牙说:“你可以走,但是你的狗不能走。”
天翼吃一惊:“为啥?”
大金牙冷冷一笑:“你那点小心眼我还不知道?黑虎是你喂大的,你让它输,它就会输,你让它赢,它就一定能赢。
这一晚,我必须把你跟黑虎隔开,不能让你俩交流,免得你作弊。
明天,我要它势均力敌跟达瓦较量一场,就算输了,也心服口服。”
天翼一听又打个冷战,大金牙太不简单了,老谋深算。
还真是,黑虎是他亲手喂大的,目前,孩子跟狗不仅仅是朋友,是兄弟,是主仆,而且早已人狗心灵相通。
黑虎善于察言观色,懂得主人的喜怒哀乐,知道怎么讨主人欢心。任何一个动作,就算一个轻微的手势,轻飘飘的眼神,都可以心领神会。
万一比赛场上杨天翼嘴巴一歪,眼睛一瞪,耸耸鼻子,抖抖肩膀,这些动作都算是作弊。
想让黑虎赢,可能不容易,想让它输,太简单了。
大金牙又不傻,当然知道黑虎今晚一走,天翼一定会命令它输。
到时候自己就惨了,所以在比赛结束以前,他绝不会让黑虎跟天翼接触。
天翼的计策还是被大金牙识破了,孩子的心立刻凉了半截。
不亏是老狐狸,想的就是周全……他犹豫了一下。
大金牙问:“咋?作弊不成,后悔了?后悔也晚了!这儿有契约还有保人作证,我要的是公平!”
天翼无奈,只好点点头说:“好!就这么办,今晚黑虎归你,但你也别耍花样。”
大金牙说:“你放心,我耍花样唯一的后果,就是影响黑虎的战斗力,不会干傻事儿的。”
天翼担心大金牙给黑虎注射兴奋、剂。狗跟人一样,比赛前注射兴奋、剂,到时候战斗力会非常凶悍。
所以他决定不走了,跟大金牙的人一起到狗场,远远守护黑虎,决不让大金牙做手脚。
就这样,黑虎被拉进狗场,锁进了铁笼子里,准备参加明天的争斗。
人和狗隔开了,天翼只能远远看着它。
黑虎在笼子里上蹿下跳,焦躁不已,汪汪乱吼,眼巴巴瞅着自己主人。
天翼瞅着黑虎,心里也特别难受。
他只能听天由命……。
第634章 一见钟情
人看狗,泪花流。
天翼眼巴巴瞅着黑虎,黑虎也眼巴巴瞅着天翼,人跟狗都流下了心痛的眼泪。
樱子在旁边扯了扯天翼的手,问:“咋办?明天真的要黑虎跟达瓦打架?天翼你忍心?”
天翼说:“放心,黑虎不会赢的,一定会输。”
樱子问:“你咋知道?”
“因为我早跟黑虎打过招呼了,只让它输,不让它赢。”
“啊?”樱子吃了一惊:“那你……为啥愁眉苦脸的?”
天翼说:“我愁眉苦脸是装出来的,不愁眉苦脸,怎么引大金牙入套?”
樱子抬头打他一拳:“原来你……骗俺?害的人家为你担心,那黑虎为啥瞧着你流泪?”
天翼说:“狗通人性,我愁眉苦脸,黑虎当然也伤心了。”
“苍天!原来你这么狡猾啊?不但骗那些人,也骗俺。”
天翼说:“我没骗你,这不将事实全部告你说了嘛?放心,明天黑虎上场,不会受伤,而且它更加不会伤害达瓦。”
“你……咋又知道?”
天翼说:“简单,因为黑虎喜欢上了达瓦,它想泡那个狗妹妹呀。”
“啊?”樱子愕然了,张大嘴巴,几乎不相信天翼说的话。
这都啥啊?乱七八糟的,黑虎怎么就喜欢上了那个狗妹妹嘞?
既然天翼这么说,她的心也就放下了。
樱子最不乐意瞅到那种血淋淋的场面,不想瞅着黑虎跟达瓦任何一个受伤。
等啊等,终于天亮了,旭日东升,霞光万道。
吃过早饭,所有的一切准备停当,黑虎跟达瓦都要上场了。
两条狗已经严阵以待,准备好最后的拼杀。
斗狗场的观众席上更是人山人海,人头攒动,寸步难移,一根针也刺不进去。
前面的十天,观众就已经潮涌不断,今天是最后一次大决赛,所有的人全都瞪大眼睛,翘首期盼。
他们要一睹两条战狗的风采,瞅瞅最后获得战狗之王的,到底是谁?
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黑虎,还是美貌绝伦,雄姿英发的达瓦。
在狗的世界里,这场大赛至关重要。等于人类的武林在争夺盟主。
一旦获胜,将彻底奠定狗盟主的地位,从此雄视天下,傲视群雄,唯我独尊
天下所有的战狗都会倒在盟主的膝下俯首称臣,武林至尊,宝刀屠龙,号令天下,莫敢不从!
这种荣耀是每一条战狗的奢望,死在格斗场上也心甘情愿。
所以,黑虎严阵以待,达瓦更是严阵以待。
观众席上早就炸开了锅,仿佛投进了一颗***,所有人都等不及了,一个劲地呐喊:“黑虎!黑虎!黑虎……。”
“达瓦!达瓦!达瓦!……”
热心的观众在为两条狗擂鼓助威,摇旗呐喊,场面一度无法控制,大家的情绪空前的高涨。
终于,两条狗出场了,铁栏走廊里,它们已经披甲上阵。这边是黑虎,那边是达瓦。
达瓦脖子上的链子在牧民叔叔的手里攥着,而将黑虎拉进狗场的不是天翼,是大金牙手下的一个训獒师。
大金牙太聪明了,担心天翼耍诈,所以不让他上场。
此刻的大金牙,在医院病床的电脑前,手里夹着雪茄,眼睛死死盯着屏幕,嘴角闪出一抹醉迷的微笑:“终于要决赛了,这一天等太久了……。”
旁边的经理问:“金总,您觉得这次决赛,谁是最终的获胜者?”
大金牙道:“还用问吗?当然是黑虎,这两天,我将两条狗全部研究了一遍,无论从哪方面说,达瓦都不可能是黑虎的对手。
首先,黑虎是一条健壮的公獒,无论体型,战斗力跟状态,都是略胜一头。
公獒都是非常厉害的,特别是在寻求配偶的时候,会竭力致对方与死地。
而母獒最厉害的时期,是产崽以后,因为担心别人伤害它的崽子。
我已经打听过了,达瓦这条母獒根本没有配偶,也没有产崽。
在狗世界的年轮里,达瓦还是个黄花大闺女。请问,一个黄花大闺女,怎么打得过一个健壮小伙子?”
大金牙的比喻形象而又生动。
看来他对狗真是特别熟悉,毕竟在狗场混了几十年,对狗比对他爹了解还透彻。
旁边的经理一竖大拇指,赶紧拍马屁,说:“高!实在是高,董事长真是眼神卓越。”
大金牙抽一口雪茄,喷出一口烟雾:“天翼那小子,以为跟自己的狗有默契,就能控制输赢,太天真了。
我根本不让他跟黑虎接触,瞧他怎么赢?想赢走我的家产,他还嫩了点。
其实他根本不了解黑虎,黑虎是战獒,在战獒的眼睛里,没有亲情,只有输赢!!”
大金牙得瑟地不行,好像已经瞅到天翼失败后垂头丧气的样子。
也瞅到天翼回家以后,被我打屁股的狼狈场面。
他在这边得瑟,那边的斗狗已经开始。
牧民叔叔将铁链的挂钩一摘,达瓦就像一片流淌的金子,嗖地滑进了斗场。
狗的样子太俊美了,一身的黄毛金光闪闪,体态轻盈,像是披上了金甲圣衣。
它的毛特别长,最长的位置在脖子跟头顶上,足足一尺,两个的獒眼都被金毛遮掩。
耳朵几乎看不见,露出两个细细的耳尖,转动灵活。
冲进狗场,它首先飞窜,转悠一圈,然后两只粗壮的后蹄死死抓在地上,前蹄猛然抬起,仰天就是一阵怒吼:“轰!轰!轰轰轰!!”
那叫声犹如龙吟虎啸,惊天动地,飞沙走石,整个斗狗场好像打了几声炸雷。
旁边铁笼里的战狗瞬间吓瘫一片,有的屎尿横流。
这就是霸气,这就是震慑,这就是唯我独尊,不可一世的王者之风。
它在警告那些无能之辈,全都给我老实点,姑奶奶发飙了,自己都害怕。谁敢跟我犯扁,老娘就咬死你们!
天下无敌的野性,还真让那些斗狗俯首称臣。
好多斗狗扑通跪倒在铁笼里,不由自主冲达瓦参拜,眼神里闪出恐惧,崇敬跟屈服。
达瓦又冲黑虎瞪一眼,闷哼一声,好像在说:“小子,不服气啊?放马过来,本女神让你知道啥叫女皇,还不赶紧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
可黑虎却没有正眼瞧它,同样闷哼一声,不削一顾。
它在对它嘲笑,闷哼里含有鄙视。黑虎才不削跟一条母獒较量呢?没面子。
打你个小女孩,我老爷们的脸往哪儿搁?它歪着头,上下左右瞅着达瓦,狗嘴巴笑了。
心说:真俊!狗妹妹好可爱。
在狗的审美观里,达瓦无疑是美女,是女皇,不可多得的配偶。
一身的金毛亮光闪闪,十分柔滑,几天前争斗的血迹不见了,被牧民叔叔洗干净了。
甚至显出一股楚楚动人,让黑虎的心里一动。
奶奶的,今天非把你泡到手不可,小爷还不信了,凭我英俊的相貌,健壮的四肢,威武的身子,一定能把你按趴下。
就这样,黑虎也出场了,栅栏门被推开,它晃动着威武的獒身,坦然进场。
前面的二十场,黑虎都是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击对手,一两招制敌。
没有一条战狗能在它的面前走过五个回合,包括世界上最厉害的斗牛梗。
可今天它不想伤害达瓦,真的不想。
黑虎已经成年,到了青春期,青春期的狗跟青春期的男人一样,有了对异性的渴盼跟冲动。
它需要配偶,需要有个家,需要生儿育女,繁衍后代。
一眼就相中了达瓦,而且发誓非它不娶。
前前后后,十几天的时间,黑虎一共见过达瓦两次。
第一次是它们报名的时候,一公一母两条战獒相遇。
第二次是开赛的第一天,两条狗打完第一场,再次相遇。
按照黑虎的脾气,对手见面分外眼红,早扑过去了。达瓦也会挣脱铁链,将黑虎扑倒,一阵乱咬。
狗在攻击对手的时候,都会须发皆张,浑身的鬃毛炸起,眼睛血红,尾巴平平翘起,跟身体成一条平行线。
但那时候两条狗却没有那么做,只是相互吹胡子瞪眼,别看拉开架势,尾巴却没有翘起,而是一个劲地摇动。
黑虎在跟达瓦示好,那意思,狗妹妹,我喜欢你,咱俩一块吃个饭呗,约个炮呗!留个qq呗。
只是狗不能说话,无法交流,他们之间相互的交流,就是摇尾巴。
天翼那么聪明,一下子就看透了黑虎的心思。所以他敢肯定,黑虎是喜欢上了达瓦。
不但不会咬它,而且会甘心被它咬。
大金牙没有看透这一点,所以才判断错误,注定了败局。
今天是它们第三次见面,仍旧是一见钟情。
黑虎不但没有攻击达瓦,反而一点点往上蹭。它的动作很慢,是试探性的,担心狗妹子攻击它,也担心达瓦害怕。
它嗅一嗅,探一探,再靠一靠,就那么一点点挨近了达瓦的身体。然后用牙齿扯扯它的皮毛,鼻子蹭蹭它的脑袋。
狗妹子楞了,心说你这是干啥?要嘛打一架,要嘛赶紧滚,蹭个毛啊?
黑虎就是在蹭它的毛。
斗狗场上,两条狗不但没有争斗,反而谈起了恋爱,好像一对恋人在互诉衷肠。
轰地一声,观众席上就发出一阵爆笑,所有的观众乐得前仰后合。
那些观众没有一个是傻子,他们都知道,今天的斗狗看不成了。看到的,只是两条战獒在谈恋爱。
“好……好啊!……打不成了,俩狗亲嘴了,大家快看啊。”
“不要脸的狗,赶紧打啊?老子等着赢钱呢。”
有的人吹起了口哨,为两条狗欢呼,还有的人在喊:“黑虎,亲它!亲它!亲它……。”
达瓦一愣神的功夫,黑虎终于进攻了,但是没有咬,反而一下跳上了达瓦的后背。
众目睽睽下,黑虎要跟达瓦干那些猫狗事儿……。
第635章 大获全胜
畜生就是畜生,它们可以不要人的脸面。
大街上干那些猫狗事儿,也不知道丢脸。
村子里的狗多了,好多公狗看到母狗,对母狗一见钟情,都会在大街上干那种丢人现眼的事儿。
正所谓母狗不翘尾,公狗怎上背?
它们完全不必在意人的眼光怎么看,原始的野性也在那一瞬间爆发。
融合与自然,融合与宇宙,融合与自身,兽类原始的一面,在斗狗场展现得淋漓尽致。
场面出现逆转,让所有人啼笑皆非,哭笑不得。立刻,无数的观众站起来,一起为两条狗喝彩,鼓掌声响彻一片。
小天翼跟樱子也在看台上,天翼心说:“哥们,你也太猴急了吧?不瞧瞧啥场合?真是丢脸!”
他赶紧抬手捂上了樱子的眼,不让女朋友瞅到如此尴尬的场面。
而那边的牧民叔叔也脸红脖子粗,气得呼哧呼哧喘粗气。
最生气的是医院病床上的大金牙,在电脑荧屏上瞅到了狗场的一切。
场面一发不可收拾,他嘴巴里的雪茄掉在床铺上,差点烧掉二掌柜。
电脑里是现场直播,啥都清清楚楚,大金牙咬牙切齿怒道:“打电话,通知训獒师,轰开!把两条狗轰开!!”
旁边的经理赶紧打电话,通知那边的训獒师,用竹竿子将黑虎跟达瓦轰开了。
黑虎气得不行,冲训獒师嗷了一嗓子,好像在说:“多管闲事,老子吊妞,管你屁事!!”
就在黑虎一愣神的功夫,忽然不好了,达瓦冲它发出致命的一击。
“嗷呜!”獒嘴张开,冲黑虎的脖子狠狠就是一口。
黑虎没有防备,被达瓦咬上了,赶紧晃动脖子,竭力挣脱。
然后迷惑不解瞅着母獒,那意思,亲爱的你咋了?我没恶意啊。
其实公獒跟母獒是没有那么容易配合的。
它们都有一身的野性,不打个天翻地覆,难分难解,公獒不将母獒征服,是很难得逞的。
当初,黑虎的老娘,也就是孙桂兰家的哪条黑母狗,也是被狼王放倒才得逞的。
四年前,孙桂兰家的哪条母狗半夜放哨,被仙台山的狼王一眼相中。
于是,狼王就使用一计,将那条放哨的战狗引诱上了大山。
一翻鏖战,母狗没有打得过狼王,被拖得筋疲力尽,狼王就那么扑在它的身上得逞了。
成功将几粒种子播进了那条狗的肚子里,四个月以后,破胎而出,就产下了九只小狼崽。
九只小狼崽是掉进悬崖以后,相互分食撕咬,才落下黑虎自己的。
它是上天选定的獒王,父亲是仙台山最凶猛的狼王,母亲是梨花村最勇猛的战狗。
优良的血统奠定了它战獒特殊的地位,也让它成为了万狗之王,万獒之王。
当然,那也是天翼的一计,天翼成功为它们牵线搭桥。
孩子就是想获得一条战獒。
如今,黑虎长大,雄性的激素骤增,瞅到达瓦这么漂亮的母獒,当然就情不自禁了。
它没有还嘴,就是躲闪,跳跃。
咝咝啦啦,将脖子从达瓦的嘴巴上躲开,皮毛被撕裂一块,鲜血滴滴答答流淌下来。
达瓦明显是受到了侮辱,心说:毛头小子,对老娘不规矩,揍你丫的!
所以,她嘴巴不停,一口一口直奔黑虎袭击,而黑虎只能躲闪。
按说,它可以瞬间将达瓦制服,按倒在地上,但没有这么做。
它就是想告诉达瓦,它对它有好感,不想伤害。
达瓦的嘴巴在黑虎的身上不断撕扯,很多毛发被扯落下来,黑虎呜呜尖叫着,开始奔逃。
达瓦怒气未消,围着斗狗场开始追赶,两条狗一前一后,追逐不舍。
达瓦也没有真咬,就是想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简直是个流氓无赖,咋能爬姑奶奶背上嘞?还弄人家那么……痛。
刚才,它被黑虎得逞了,痛了一下,但是……却有一种莫名的舒服。
它不知道哪种舒服来自哪里,如果不是训獒师一竿子轰开,还想多享受一刻呢。
两条狗整整围着斗狗场转悠了两圈。
眼瞅着达瓦追上了,忽然,黑虎奋力一跃,猛地转身,横扫千军那样,两条前蹄抱上母獒,瞬间将它摔倒了。
摔倒以后没有进攻,反而上窜下跳,来回蹦。
这就是狗类示爱的本能,尽力跳跃,是表明友好。
可达瓦根本不买账,呼啸一声,再次冲黑虎撕咬。
就这样,一路追赶,一路转悠,一路飞扑,来回几次,黑虎的身上被咬得鲜血淋漓。
两侧的皮肉,后背上的皮肉,被划开好多条口子,脖子上了毛也被扯掉不少。
而黑虎却没有让达瓦受到任何伤害。
这可把病床上的大金牙气坏了,心说:完了……。
斗狗就这样,那些伤口是要减分的。
一道伤口要减去二分,十分减完,就算达瓦没有将黑虎咬死,它也输定了。
事情完全出乎大金牙的预料,老家伙气急败坏。
可着急也不管用,根本无法阻止。
黑虎在狗场一路奔逃,一路飞扑,不但在展现自己的力量,也在展现自己的友好。
终于,慢慢地,达瓦被它打动,两条狗不打了,耳鬓厮磨起来。
达瓦伸出舌头,帮着黑虎舔舐伤口,而黑虎也轻轻用牙齿撕扯达瓦的皮毛。
两条恬不知耻的狗,跟一对亲密的恋人那样,勾搭到了一块。
以后它俩再也分不开了,成为一对甜蜜的……狗夫妻。
奶奶个孙!大金牙做梦也想不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白眼一翻,大叫一声:“休矣!”隔儿,没气了。
吓得旁边的经理赶紧按电铃,通知医生过来急救。
狗场这边,天翼也惊讶了,虽说他年纪小,不知道两条狗在干啥,但是却知道,黑虎是真的输了。
那些伤口就是最好的证明。
黑虎输,就等于他赢了,大金牙两个亿的财产尽收囊中。
可天翼没有感到兴奋,反而为黑虎的伤口担心。
他不知道达瓦将黑虎咬成了啥样子,那边的结束钟声一响,决斗完毕,他第一个冲下看台,抱上了黑虎。
还不错,没有伤到要害,脖子上的口子好深,有三条,皮肉裂开,两侧肚子上的皮肉也裂开不少,肌肉翻卷。
后背上的毛被达瓦扯去好几撮,但黑虎没有颤抖,没有尖叫,反而伸出舌头,呼呼喘着粗气,肚子也一鼓一张。
獒狗的脑袋在主人的身上蹭,尾巴还是摇啊摇。
这一身伤受得值,拐回来这么漂亮个媳妇,别说受伤,残废也值,所以黑虎屁颠颠乐得不行。
所有的观众全部退去,有喊街的,有骂娘的,有摔瓶子的,有砸墙的。
那些赌徒所有的钱全部都压在了黑虎的身上,希望它赢。可这条贱狗却只顾泡妞,任凭母獒咬成那个样子。
黑虎跟达瓦这次的争斗是一赔十,就是说,他手里的两千多万,一下子膨胀成为了两个亿还多。
这时候,大胡子叔叔过来,拍拍天翼的肩膀,以示安慰,说:“天翼,你的狗很好,它是故意输的,成全了达瓦,我谢谢它的好意。”
天翼一笑,说:“叔叔,达瓦就是厉害!我输地心服口服,它的确是战獒之王。”
大胡子说:“你谦虚了,我啥都知道,这儿有一瓶药,你帮着黑虎疗伤。我走了,达瓦也交给你了。”
“你说啥?”天翼吓一跳:“达瓦不跟你一起回?”
大胡子摇摇头说:“是,达瓦的心已经不在我这儿了,跑到了黑虎的身上,它已经迷恋上了黑虎,成为了它的妻子。
战狗一旦对同性产生感情,就不能作为战狗了,所以,它对我已经失去了价值。
我将达瓦送给你,让它跟黑虎走,让它们做一对神仙眷侣。
我相信,你会代替我好好照顾它的,它虽说像我的女儿一样宝贝,可是雄鹰早晚要飞上蓝天,是女儿早晚要出嫁,远走他乡。”
“大胡子叔叔,你……?”天翼不知道说啥好。
他第一次见到这么善良的牧民。
大胡子真的将达瓦当做女儿来饲养,希望它有个好的归宿。
按说,所有的驯獒师,在训练獒狗的时候,都是千挑万选。
九成的训獒师,都不会选择母獒。
母獒跟女人一样,太麻烦,有生理期啥的,同年龄的獒,也是公獒比母獒有攻击力。
大胡子叔叔将达瓦训练出来,可谓煞费苦心,他成功了。
牧民叔叔慢慢蹲下,一手梳理着黑虎的皮毛,一手梳理着达瓦的皮毛。
他说:“达瓦,你走吧,以后天翼就是你的新主人了。跟他们去仙台山,好好过日子,有时间我来看你。”
达瓦了解主人的苦楚,也知道他的恋恋不舍。主人要走了,獒狗眼睛一眨,掉下了两滴獒泪。
它的舌头同样在牧民叔叔的手掌上舔,脑袋在他的身上蹭。
大胡子将铁链交给天翼,背着手潇洒离开,身影特别高大。
而达瓦却冲着主人远去的方向一声长啸:“嗷嗷……嗷呜!”那声音如泣如诉,充满了哀怨。
杨天翼大获全胜,不单单赢了大金牙两个亿,还白白给黑虎捡了个媳妇。
激动的心情无以言表,他将两条狗一起拉上领奖台,充满了荣誉感。
手里的奖杯晃啊晃,音乐声响起,樱子也跟着他欢呼。
终于赢了,抱两个亿回家,爹一定不会打屁股,说不定还夸我嘞!
而这时候的大金牙,正在医院里被抢救。
这次,他输得一败涂地。醒过来以后,恨得咬牙切齿:“杨天翼!杨初九,咱们没完!!”
两个经理赶紧劝,说:“董事长,要不要派两个弟兄,把杨天翼给做了,夺回咱们的两个亿?”
大金牙怒道:“放屁!认赌服输!再说你做得了杨天翼吗?现在他身边有两条举世瞩目的战獒,不怕被咬死,你们就去!”
“难道就这么算了?就这么被杨天翼白白卷走两个亿?几个月的时间,为他白白忙活?”
大金牙说:“山水有相逢,这笔账我给他们记下了,早晚要算!”
大金牙差点没气死,在我没有跟他较量之前,小天翼就已经将他弄得惨不忍睹。
连我十三岁的儿子都弄不过,还想跟我动手?
我弄不死他!!
第636章 好奇跟懵懂
大金牙有很多机会可以除掉天翼,但是他没有这么做。
第一是不敢,担心遭遇我的报复。第二,他是真的喜欢天翼。
天翼越是厉害,越是将他弄得生不如死,他心里反而越兴奋。
证明自己眼光卓越,没有看错人啊?
这小子将来的前途不可限量,要是为我所用,成为我儿子,那老子就等于没白忙活,将来的一切还不都是他的?
你说大金牙是不是贱?简直他娘的贱骨头!
跟我抢儿子,表脸!!
总之,他放天翼走了,不准任何人伤害他。
交接完毕,两个多亿全部打入账号,天翼也领着樱子拉两条战獒回到小旅馆,准备收拾东西回仙台山去了。
暑假将要放完,学校也要开学,开学前不回家,爹就真的打屁股了。
他乐得不行,屁颠颠晃着脑壳,樱子也高兴地不能自抑。
两个亿啊,不!准确地说是两亿五千万,成为两个孩子的私有财产,那该买多少煎饼果子啊?
对樱子来说,不单单可以吃煎饼果子,还能吃麦当劳,肯德基,天天穿花衣裳,买很多学习用具,爹还能天天喝豆浆,吃油条。
还真是买油条买两根,吃一根扔一根,买豆浆买两碗,喝一碗倒一碗,架不住闺女有钱啊。
进门以后,樱子问:“天翼,这两亿五千万,你打算咋处理?咱们应该拿回家,交给初九叔叔保管。”
天翼道:“不交!这些钱是咱俩的!军功章啊有我的一半也有你的一半,我打算把这两个亿存起来,供咱俩上学,上高中上大学,将来出国,做一个对仙台山有用的人。”
樱子一愣,说:“这些钱是你的,俺不要,俺又没出力。”
天翼说:“就是咱俩的,没有你,这次大赛我就不能赢,再说我的就是你的,人都是你的了,钱当然也是你的。”
“噗嗤!”樱子乐了,说:“谁要你的人?成天缠着人家,烦死了。”
天翼说:“樱子,我的好樱子,你就收下吧,我甘愿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为你慷慨赴死,你就发发善心,收下吧。”
说着,他将银行卡拿出来,交给樱子保管,还将银行密码告诉了她。
樱子真不要,俩孩子推来推去。最后商量的结果是,明天再开一个账号,一人一半保管。
就这样,樱子凭空有了一个亿,大馅饼砸在了脑壳上。
一个亿是多少,她都不敢相信,估计这家小旅馆的屋子都装不下吧?
那可己梦寐以求一生也得不到的钱,所以,俩孩子都兴奋地睡不着。
眼瞅着到了休息时间,樱子要洗澡了。
在这十几天里,女孩每晚睡觉前必然要洗澡,形成了习惯。
洗完澡睡觉的感觉真的很舒服,以后这个习惯恐怕改不掉了,等于被天翼惯出了毛病。
女孩走进卫生间,将衣服除下,衬衫解了,裤子解了,只剩下一条罩儿,却怎么也解不掉。
罩儿的扣子在后面,她的手臂没那么长。
樱子年纪小,还没到戴这东西的年龄,是天意强制给她买下,命令她戴上的。
天翼看到小女朋友发育了,发育以后的女孩都要带这个东西,保护胸口的良好发展。
可樱子懒得戴,缠得慌,而且穿来戴去很麻烦。
这不!洗个澡都费劲,根本扯不下来,于是她就扯着嗓子喊:“天翼,天翼……。”
天翼在外面听到了,赶紧答应:“咋嘞?”
女孩说:“你进来一下呗。”
天翼就放下游戏机,靠近房门,手摸在门锁上的时候,犹豫了一下,问:“到底啥事儿?俺不进去。”
樱子说:“俺的罩解不掉了,你进来帮帮俺。”
“啊?”天翼吃一惊,问:“你……穿衣服没?”
樱子说:“没,都光了,就剩一个罩。”
天翼说:“那俺不进去,进去一瞅,你全身还不都露馅了?”
樱子说:“你进来呗,不怕,咱俩都亲了,都一块住了,看看怕啥?”
樱子说的是实话,没有感到害羞。
在女孩的心里,嘴巴被男孩子亲,晚上跟男孩子住,那么自己的身体就是他的了,啥都是他的,既然成为了他的人,当然就不怕他看。
再说戴着罩儿洗澡,真的很不舒服。她也是纠结良久,才呼喊天翼的。
天翼在外面脸红脖子粗,进去不是,不进去也不是。
进去吧,樱子的身体必然会被自己看到,不进去,女孩又没法洗澡。
咋办?咋办?
虽说跟她相处了半个月,俩人也亲了半个月,一起住了半个月,可他真的没有见过樱子衣服里面的东西。
娘说过,男人偷看女人身体,是要长针眼的。
估计是骗人,爹也常常看娘洗澡,还帮着娘搓背,为啥就不长针眼嘞?
天翼那个纠结啊……。
樱子在里面说:“你……进来呗,俺真的很作难。”
天翼没办法,只好推门进去,竭力忍耐着那种慌乱。
门一开,他看到樱子背对着她,女孩的身上果然啥也没穿,光光的后背,光光的p股,玲珑有致,两条腿又白又长。
也只是看到她的后背而已,香气四射,还发现她扭扭捏捏,极不自然。
樱子的身体在竭力颤抖,天翼的身体也在颤抖,两只手都不听使唤。那一刻,他的脑袋眩晕了,心跳停止了。
可还是慢慢伸向了她的后背,将罩上的暗扣拉开了。
罩儿刚刚脱落,樱子就以一种罕见的敏捷跳进浴缸,整个人淹没在了里面,外面只露一个小脑袋。
可天翼没走,眼巴巴瞅着浸满浴缸的泡泡,使劲咽了口唾沫。
他有种冲动,好想瞅瞅那些泡泡里面隐藏的东西,到底是啥?
樱子眨巴一下眼,问:“天翼,你瞧啥?咋还不走?”
天翼说:“俺想……俺想……。”
“你想干啥?”
天翼憋半天,终于鼓足勇气:“俺想跟你……一块洗澡。”
“啊?”这次,樱子的脸真的红了,不知道咋回答。
她让他进来是被迫无奈,之所以没有害羞,是因为从前亲了,一条炕上住了。
她想不到他会得寸进尺,要跟她一块洗澡。
一股羞臊从女孩的心里潮起,好想站起来抽他一巴掌,骂声表脸!
可为啥要打?为啥要骂?
其实一块洗澡……也没啥。如果不被他亲,没有在一块住,她当然不会答应。
既然亲了,住一块了,那就是小夫妻,小夫妻一块洗澡,也没啥吧?
自己早晚是他的人,既然是他的人,早晚还不坦诚相见?只不过是把本该发生的事儿,提前了几年而已。
这么一想,就踏实了很多,于是点点头:“那……一块洗吧。”
“好嘞!”天翼巴不得呢,赶紧解衣服,扑通,跳进了浴缸里。
他也一样,没等樱子的眼睛瞄过来,就快速出溜了进去,进去同样被那些泡泡淹没了。
浴缸不大,但是装俩孩子不是问题,这边一个长头发小脑袋,那边一个短头发小脑袋,
四只聪慧的大眼,你瞧着我,我看着你,四个脸蛋都是红红的。
按说,樱子是山里小丫头,不该这么随便。山里的丫头都是很矜持的,根本不会将自己羞于见人的一面展现在男孩子面前。
可天翼不一样,天翼是她的小老公,所有的东西本来就是属于他的。
再说,那种山村丫头的野性一时间难以磨灭,樱子也好奇,十分地好奇。
长这么大,她从来没见过同龄的男孩跟女孩的身体有什么样的不同,同样想瞅瞅天翼。
所有的矜持,羞涩跟慌乱,都被那种天生的好奇跟懵懂淹没了,就像跳进浴缸,身体被那些泡泡淹没一样。
俩人谁也没动,不是洗澡,简直是在泡澡
好奇不仅仅是樱子的天性,也是天翼的天性,他抬手抹把脸,说:“俺从来没有跟……女孩……一起洗过澡。”
樱子说:“俺也是……。”
“感觉……舒服不?”
“嗯……就是心里……乱得慌。”
天翼发现樱子也没啥可看的,就是头发长了点,脸蛋比男孩子白了点,滑了点。
鼻子还是鼻子,眼也还是眼,小嘴巴很俏皮,不过眼睛大得很,水汪汪的,睫毛很长。
他当然知道男孩跟女孩的差别在哪儿,第一个差别就是……前面。
特别是发育以后的女孩,前面会很大。
他不知道樱子的前面大不大,脑袋里产生了想瞅一瞅的渴望。
男女关系都是这么过来的,一点点从陌生到熟悉,从牵手到亲吻,然后坦诚相见。
就像仙台山野地里的南瓜,从指头肚大小到拳头大小,成熟以后自然瓜熟蒂落。
现在,他跟樱子的关系就是瓜熟蒂落,是时候瞧瞧她了,提出看她,她一定不会拒绝。
于是,天翼就大着胆子说:“樱子,站起来让俺瞧瞧你……中不?”
樱子的脸更红了,骂声:“坏蛋!无赖……。”
骂归骂,但不知道为啥,她的心里有种莫名的兴奋,竟然想他看自己。
于是,女孩就欠欠身,将身体从浴缸里向上提了提,然后又迅速隐藏了下去。
瞧见了,真的瞧见了,虽然只有一闪,可天翼还是瞧得清清楚楚,嘴巴张大,眼睛也直了。
樱子问:“瞧仔细没?”
天翼惊叹一声:“原来女孩子……是这样的,也没啥特别。”
“去你的!”樱子抬手撩水,浇了天翼一脸,男孩就咧着嘴笑了。
哎……世界的疯狂已经超出了我的想象,做梦也想不到,在天翼十三岁那年,就跟小女朋友如此坦诚相见了。
比他爹老子我强多了,我十三岁的时候,还跟他娘在玩泥巴呢。
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带浪。
不是我教育无妨,是社会问题,这狗曰的社会,早一点点把所有的孩子催熟了。
第637章 老土
又过一会儿,天翼说:“樱子,让我帮你搓搓背……行不?”
樱子犹豫一下,还是点点头,扭转身道:“好,你搓吧,不过要轻点……。”
于是,天翼就为樱子搓背,女孩的后背特别干净,可天翼一边搓还是一边说:“樱子,瞧你这一身的泥,你……真是条女汉子。”
樱子说:“呸!你才是汉子嘞。”
“咯咯咯……。”俩孩子都笑了。
洗完澡出来,她俩还是啥也没干,仍旧抵足而眠。
就在天翼跟樱子回到小旅馆的时候,仙台山这边却乱成了一锅粥。
孩子失踪俩月,杳无音讯,手机也不通,完全失去联系,让全家人迷茫,根本不知道他在外面干啥。
香菱急得直跺脚,红霞在炕上哭泣,爹跟娘也急得转圈圈。
我更是怒发冲冠,浑身哆嗦。
有气当然不能冲爹娘撒,只能指着香菱的鼻子埋怨:“惯啊惯,现在惯出事儿了吧?小王八蛋,回来我非剥他的皮不可!”
香菱道:“他是小王八蛋,那你是啥?大王八蛋?
别忘了那可是你的种?骂他就是骂你自己。天翼那么聪明,不会有事儿的,等等吧,等等可能就回来了。”
最着急的是我爹,他说:“不行!天翼不能有事,有事我就不活了,初九,你还愣着干啥,还不赶紧去找?”
我说:“茫茫人海,上哪儿找?我又没三头六臂。”
爹说:“你平常的本事哪儿去了?红霞跟香菱失踪好几年都找得回来,天翼就找不回来?报警!登报纸!上电视台播寻人启事,快呀!”
我说:“爹,事情还没弄出个四五六,就登报上电视,这样不好,我也相信天翼没事。”
爹说:“我不管,反正孙子不回来,老子就不吃饭,饿死我算了,早死早拉倒。”
没办法,我只好把人撒出去找。可整整找七八天,乡里县里,包括y市都找遍了,还是没找到。
就在这时候,一件祸事接踵而来,磨盘岭张湾村的元芳两口子风尘仆仆赶到了仙台山。
樱子的爹娘是坐火车来的,樱子失踪半个月,他们同样心急如焚。
根本不放心,所以风风火火找到了梨花村。
樱子的爹娘冲进俺家院子,气势汹汹,气没喘一口就跳着脚大骂:“杨初九!你个猫子捅的,给俺滚出来!养的好儿子,拐带良家闺女,把俺闺女拐跑了,你赔!赔俺闺女,啊呵呵呵……。”
元芳坐地上不起,一把鼻涕一把泪。
我正在屋里帮红霞按摩,听院子里哭得稀里哗啦,抬眼一瞅,呀!亲家母来了。
于是,赶紧从屋里冲出来,笑脸相迎:“大哥,嫂子,你俩咋来了?快!屋里请,屋里请。”
元芳没有起,发现我出来,嗖地从地上跳起,瞬间揪了我的脖领子,上蹿下跳,俩美美只晃荡。
“好你个杨初九,瞧瞧你养嘞好儿子,小小年纪,弟弟没有玉米豆大,就学人家搞乱爱。把俺家樱子拐跑了,你说咋办?咋办?”
我没听明白,赶紧问:“嫂,你说嘞啥,天翼咋了?你家樱子咋了?”
樱子爹赶紧解释:“初九,你家天翼放假去俺家,跟樱子耍,他把樱子亲了,还把俺闺女拐跑了,难道没回仙台山?”
“你说啥?”我脑子里轰隆一声,全身被炸雷击中:“你的意思,天翼放假到磨盘岭去了?跟樱子一起走了?”
“嗯,都走一个月了,还以为他俩一起来了仙台山。”
“可他俩……没回来啊。”
元芳一听,跳得更高,一边哭一边嚎:“天啊!地儿啊,俩孩子一定是私奔了,过自己的小日子去了!俺这是做了哪门子孽啊?养个闺女不孝顺啊,十八岁也等不到啊……丢人了!显眼了!没脸见人了,死了算了!”
我脑子里迷迷瞪瞪,半天没反应过来。
天翼有这么霸道?十三岁就敢谈恋爱?拉女孩私奔,他有那胆子?
买了个表的,真要是把人家闺女拐走,干下啥丢人事儿,改天再帮我抱个小孙子回来,那这个家可就热闹了。
我吓得不轻,担心儿子把人家闺女给毁掉?
香菱,我娘,嫂子李燕跟我爹一起从屋子里冲出来,同样傻了眼。
竭力压抑着愤怒,焦急跟愧疚,我赶紧搀扶元芳,说:“亲家母,别哭了,事已至此,木已成舟,你哭也不能解决问题。”
元芳用力一甩,将我推开,骂声:“滚!谁跟你是亲家母?表脸!俺闺女还小嘞,杨初九我要告你,让你儿子坐牢,他……耍流氓!”
香菱一听恼了,开始跟元芳吵,说:“这不能怪俺家天翼,你家樱子也有责任。再说俩孩子懂个啥?就是觉得好玩,你别小题大做。”
元芳两脚一蹦,开始跟香菱闹:“就怪你家天翼,就怪那小王八蛋!杨初九教子无妨,专门拐带良家闺女!你们赔,赔!!”
“俺用啥赔?你别不讲理!”
“就不讲理,不把闺女还给俺,俺就不走了,住恁的,吃恁的,喝恁的……。”
“随你的便!”
我爹发现不妙,老脸一沉,怒道:“都别吵了!”
然后,他对元芳两口子笑脸相迎:“大侄子,大侄女,既然来了就住下。别客气,把这儿当做自己的家一样。
我供得起你吃喝,放心,樱子不会有事儿,天翼也不会有事,俩孩子早晚回来,我们会给恁一个圆满的交代。”
起初,我爹是不放心的,但是听说天翼去了磨盘岭,跟樱子在一块,就不怕了。
这证明孩子没事,有事一定会打电话,不回来,就是在一块耍。
耍过来再耍过去,说不定真的有重孙子抱。
老爷子乐得不行!杨家后继有人了,开枝散叶了。
其实,目前的孩子早恋,对大人来说是塌天的大祸,赶在从前,根本不算个事儿。
我爷爷那会儿,十二三就娶媳妇,我奶奶娶过来那会儿,也没超过十五岁。
那时候的婚姻更早,男孩超过十六不娶,就找不到媳妇了。女孩超过十五岁不嫁,就很难找到男人。
五里不同车(ju),十里改规矩,一个地方一个风俗。
现在,年龄不够结婚,上面会罚钱。旧社会,女孩超过十五不嫁,照样会罚钱。
到年龄不成亲,你想死啊?不为社会繁衍人口,就是不负责任,就该挨罚!
我爹还真把元芳两口子当成亲家,热情招待。
晚上,老头儿亲自下厨,做了很多好菜,专门招待樱子的爹娘,鸡鸭鱼肉摆一桌子。
元芳起初又哭又闹,来回瞅瞅也就不闹了。
因为我家太好,像个金銮殿,让她鬼迷日眼。
三层甩袖楼,南北通风,院子里自不必说,像个小花园,哪儿都一尘不染,哪儿都鲜花盛开。
厕所里干干净净,墙壁上地上都是瓷砖,高级的马桶,拉屎不用蹲,全都坐着。
马桶垫都进口的,厕纸箱里是满满的卫生纸,抬手一扯就能擦屁股。
不像张湾村,如今擦屁股还不用厕纸,仍旧用孩子的作业门,没有作业本的人家,还是土坷垃半截砖擦腚,都他娘的拉沟子。
屋子里更不必说,墙壁上一水的高档壁纸,天花板是高档梨花木,六十万的大吊灯。、
下面是高档沙发,墙壁上挂等离子电视,名人字画,旁边是十几万块的钢琴,一弹叮叮咚咚作响,小河流水差不多。
地上铺的比利石,比利石上铺毛毯,别管冬天夏天,进门就脱鞋,光脚丫子也不凉。
冬有暖气,夏有空调,随手就有烟灰缸。赶上我烟瘾大,烟灰缸也大,水晶的烟灰缸,抓手里能砸死一条狗。
这个家跟元芳两口子的穿戴极不相称。
他俩身上的衣服特别土,还打着补丁。
走进屋子,元芳跟樱子爹开始感叹:“奶奶个孙,收拾这么干净,咋住人啊?”
他俩的脚上都是泥,踩地毯上就俩脚印。
吓得旁边的保姆赶紧擦,帮着他俩找拖鞋。
鞋子脱掉,元芳两口子都没穿袜子,脚脖子上的皴有一煎饼厚,呼呼冒臭气,保姆赶紧抬手捂上鼻子。
吃过饭,我把他俩安排在楼上的卧室里休息。
这一晚,元芳两口子睡不着了,一个劲地感叹。
男人说:“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啊。想不到杨初九这么有钱。”
女人说:“那是,没钱,他能帮着磨盘岭修桥修路?瞧瞧人家,再瞧瞧你。要是能嫁给杨初九这样的人,过一天死了也值。”
男人说:“那你去死吧。”
女人说:“俺才不死嘞,以后咱闺女真嫁过来,咱俩天天住这儿,该多好,还有保姆伺候嘞。”
男人说:“不对劲,杨初九想害咱俩。”
女人问:“为啥?”
男人说:“他家住的是楼房,万一底掉下去咋办?还不摔死?”
女人说:“摔不死,咱俩在楼上,杨初九两口子在楼下,掉下去,也是砸他两口子身上,砸他个烂煎饼。”
男人说:“对!可……万一上面屋顶掉下来呢?水泥钢筋,还不砸破咱俩的头?”
女人也抽一口冷气,说:“对,在这屋子里睡觉不踏实,俺也担心屋顶掉下来,比不上咱家的茅草棚。”
“你说咋办?”
女人说:“干脆,抱被子,睡在他家院子里,就不用担心屋顶掉下来了。”
男人说:“有理。”
于是,两口子不睡了,半夜起来,一起抱被子下楼,在俺家院子的车棚里过了一夜。
第二天早上,我吃一惊,问:“大哥大嫂,你俩干嘛不睡屋子,在院子里喝西北风?”
元芳红着脸说:“俺担心你家……房子不结实,屋顶下来砸脑门上。”
全家人一听,你看看我,我瞅瞅你,一起哈哈大笑,腰都直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