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原来如此
我说:“扯淡!这世界上哪儿有鬼,你自己吓自己的而已。”
女人的脸色变了,说:“俺没骗你,真的有鬼,俺害怕。”
“那你想我咋着?”
她说:“你就在这儿跟俺作伴,哪儿也别去,最好跟俺一块……睡觉。”
我苦笑了,这种结局半路上就猜出来了。
陶二姐让我送她回家就没安好心,很明显是想挑逗小处男……括弧,曾经的小处男。
她是非常饥渴的,这种恬不知耻的话也能说出来……弄得人家好激动。
心里一直装着死去的红霞,本不想跟任何女人发生关系的。
可心理是心理,生理是生理,管得住自己的脑子,也管不住自己不听话的身体。
其实我也很焦渴,从前没媳妇还好,不知道那种事儿的美。
自从跟红霞成亲以后,知道了那种事儿的美妙,就一直在想。每天早上醒过来,都是一柱擎天。
红霞走了,真的走了,永远回不来了,早晚要再找个女人。
虽说梨花村的女人任我挑,可再也找不到红霞那么好的了。
对嫂子翠花也只是想想,根本迈不出错误的那一步。
不如……就跟陶二姐睡一块?
她是寡妇,我也是二婚,年龄不是差距,生理可以结合,才是最完美的。
所以看着陶二姐苗条的身体,有点心动了。
为啥上次没心动,现在心动了呢?自己也不知道。可能是再也无法遏制年轻的冲动。
陶二姐微微一笑:“初九你放心,俺没别的意思,晚上你就睡俺旁边,俺保证不骚扰你。”
切!那还不如骚扰呢。你不骚扰,那我还在这儿住个球?
非常想走,可就是迈不动步子:“嫂,不行不行,我必须走,村里人要说闲话的。”
“能说啥闲话?爱说让他们说去。你现在走,俺立刻死给你看。”
我说:“嫂子,没那么严重吧?”
他说:“就是很严重,你以后别叫俺嫂子,就叫俺二姐,因为俺再也不是桃花村的人了。还是梨花村的闺女……这屋子里有鬼,今天晚上,你一定要帮着俺抓住。”
她越是这样说,我越是害怕。
来回瞅了瞅,啥也看不到,窗户是黑的,屋顶是黑的,墙壁也是黑的,真的阴森恐怖。
“那行,我就陪你一晚,瞅瞅那鬼是啥样子的。”
“行!那俺睡炕上,你睡地上!”女人说着,扔一条凉席给我,还递过来一个枕头。
陶二姐的举动让我有点失望,她咋不跟几天前那样,过来勾搭我呢?
那时候我装纯,她要是再加一把劲,再勾搭一次,我一定就范。
女人上了炕,没解衣服,一下子抱紧了被子,靠在了墙壁上,双眼充满了恐惧。
她从前就是这样在屋子里度过的,吓得都神经了。
她神经,弄得我也神经兮兮的,看样子不像是在装。
难道真的有鬼?这不扯毛吗?
我捏紧了手里的铁叉,又摸了摸旁边小狼崽光滑的皮毛。
小狼崽就躺我旁边,将脑袋埋在腹下,耳朵直楞着。
一旦有动静,这东西一定会警觉起来,第一时间扑上去保护自己的主人。
渐渐地,我俩眼皮直打架,很快进入了梦乡。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果然,耳朵边响起一阵鬼哭狼嚎声:“呜呜呜呜呜。”
真的好像有人在哭,不由机灵灵打个冷战,一下子睁开了眼。
眼睛睁开的瞬间,首先捏住了那把粪叉。
炕上的陶二姐也不比我好多少,浑身哆嗦了一下,女人一声尖叫:“啊!初九,鬼来了,真的来了!”
没明白咋回事,女人就从炕上翻下来,猛地滚在了凉席上,一下子抱紧了我的脖子。
目前也顾不得感受她的身体了,老子他么嗖地出了一身冷汗,头发根都竖立起来。
赶紧安慰她:“别怕,别怕,可能是外面的风声。”
陶二姐说:“不对劲,这东西天天来,每晚都过来哭一阵,一定是小猫子,小猫子死得冤,阴魂不散。”
“这就是你每天晚上出去,不敢住在这儿的原因?”
“恩,你听听,真有人在哭。”
仔细听了听,还真是,那声音如泣如诉,呜呜咽咽,还有一道黑影子,在窗户上一闪就不见了。
我的心蹦到了嗓子眼上,心跳也到了极限。
人在极度惶恐极度害怕的时候,往往就不再恐惧,所有的恐惧都会变成愤怒。
所以我一下将陶二姐柔弱的身体推开,捏上那把铁叉,靠近了房门。
小狼崽也蹭地跳起来,跟在了我的屁股后头。
“呜呜呜……呜呜……。”那声音果然在外面,晃过来晃过去。
他妈的,不要说是死去的小猫子,就是阎王爷来了,老子也要斗一斗,你他妈吓死我了!
冷不防拉开了门,手里铁叉一轮:“王八蛋!谁在哪儿搞鬼?有种的别跑,吃我一叉。小狼,咬他!”
一声令下,身后的小狼早就抖起一身的鬃毛,嗷呜扑了过去。
那条黑影就在院子里,躲在一颗老槐树的背后。
他做梦也想不到陶二姐的屋子里会有男人,还冲出来一条狼。
看清楚的时候,他同样吓了个半死,拔腿就跑,飞身扑向了不高的拦马墙。
拦马墙的位置也就跟胸口持平,这人的身体很灵巧,嗖地一声翻了过去。
可小狼的动作更快,好比一条流星,眨眼就跟着他飞出了墙外面。
小狼瞬间将黑影扑倒了,嗷嗷呜呜一阵撕咬,把黑影的衣服剥了个精光。
外面传来一阵竭嘶底里的嚎叫:“娘啊!救命!狗曰的杨初九,放开你的狗!咬死我了!”
听清楚了,果然是个人。
我说嘛,这世界上哪儿有鬼,一定是人在搞鬼。
吓得老子尿裤子,我他妈给你一粪叉。
不由分说,同样从围墙上跳了过去,瞅准那人的屁股,噗嗤就是一叉。
当时也没考虑那么多,管你是谁,半夜三更钻进孤身女人家里,就是没安好心。这叫正当防卫。
一叉正好刺他屁股上,那小子嚎叫得更厉害了:“杨初九!我招你惹你了?哎呀,我的屁股……。”
大街上飞出一条色彩斑斓的彩虹,那人的血跟三峡大坝放水一样,滔滔不绝。
陶二姐也拿着手电筒拉开门栓,冲上了大街。手电筒一晃,我跟她都是大吃一惊:“大明叔,怎么是你?”
这个人竟然是桃花村的村长陶大明。
明白了,啥都明白了,原来陶大明对陶二姐垂涎已久了。
他过来装神弄鬼,就是为了让女人害怕。然后再施以援手,达到勾搭女人的目的。
陶二姐也明白了,怒道:“大明叔,怎么是你?你来俺屋干啥?”
陶大明说:“我刚好路过这儿,进来看看。”
陶二姐说:“你放屁!从俺住进来那天起,你每晚必来!每天装鬼吓唬俺,别以为俺不知道?你到底想干啥?”
陶大明说:“我啥也没干,就是关心你的生活,看你需要啥不?”
分明是扯淡!我知道他不是好东西。
当初狗蛋的媳妇小丽犯病,女人一怒之下做了村子的公、妓,陶大明可是小丽炕上的常客。
他一身的暗病,也是被小丽给传染上的。
这小子仗着是桃花村的村长,没少跟那些寡妇勾勾搭搭。有时候也勾搭有夫之妇,整个仙台山的人都知道。
大暗病过去,全村的男人都出去打工了,他没走,就是贪恋村子里那些女人的身体。
我说:“大明叔,你不地道啊?俗话说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你咋恨不得把全村的嫩草都撸自己嘴巴里去?你这样欺负村里的女人,俺婶子知道不?”
陶大明痛得哎呀哎呀叫:“初九,饶命啊初九,我再也不敢了……快把你的狗赶开,它咬得我好痛!”
这时候才看明白,小狼崽还叼着它的手腕子,四颗尖利的狼牙在男人的手臂上啃出四个血糊糊的窟窿眼。
暗夜里,狼崽的眼睛绿油油的,嗓子里呜咽着。
我赶紧把狼崽喊开了,上去搀扶他。
可陶二姐却一下子拦住了我,怒道:“这种人不能救,咬死他算了!初九,俺被婆家人赶出来,还有患上暗病,都跟他有关!”
“你说啥?”我愣住了:“你的暗病是他传播上的?”
陶二姐说:“没错,俺想起来了,那一天,他媳妇拉着俺去卖血,就是他蛊惑的。而且他早就知道自己患病了,还故意传染俺。”
腾地一下,我的怒火窜天而起,眼珠子瞪圆了,虎视眈眈盯着他:“陶大明!老实交代!明知道自己有暗病,为啥要去传染人?你她妈的疯了?!”
陶大明还不承认,咬着牙道:“你别听她胡说,没有的事儿!”
对于陶二姐的话,我深信不疑,这女人从前本分地很,从不冤枉人。
一定是这老小子患病以后,心有不甘,想拖人下水,简直他妈的变,态!
“你说不说?再不说老子让狼咬死你!再给你来四个窟窿眼,非把你屁股扎漏水不可!”
我真的生气了,抡起了手里的铁叉。
陶大明都要吓死了,面如土色,身体一个劲地向后缩:“初九!手下留情啊,我老实交代!
没错,我喜欢陶二姐!谁让她长那么俊?老子早就想上了她,可这娘们门户守得紧,泼水不进。所以我只好把暗病传播给了她。
再后来俺俩都好了,没死成,这娘们还是不让我碰,那老子只好满大街宣传,说她跟我相好,败坏她的名声。所以她男人就不要她了,婆婆也把她赶出了家门。”
老子曰你个仙人板板!原来陶二姐搞成这样都是你害的?
我不由分说,又把粪叉举了起来,噗嗤!再次给他扎了四个窟窿眼。
“啊!”陶大明的声音跟杀猪一样,叫得更响亮了。
第121章 一触即发
其实最后一叉刺过去就后悔了。
这一叉彻底决定了我跟陶大明之间的仇恨。
如果说前面的那一下是无意的,那么这一下就是故意的,完全是为了泄愤。
老小子的屁股立刻变成了一块蜂窝煤,上面整整九个眼,其中八个眼在向外窜血。
疼得他在地上不住打滚,鲜血把地面都染红了。
“救命啊!来人啊!杨初九杀人了!专门刺人家腚啊!”
他这么一喊不要紧,立刻引起梨花村一片哗然。
全村的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呼呼啦啦出来看稀罕。
村民虽然愚昧,可他们却又很聪明,一瞅就明白咋回事了。
这叫偷鸡不成蚀把米,耍流氓不成,反被人家刺了腚。
接下来,更不可思的事情发生了,桃花村也来了人。
因为夜深人静,两个村紧挨着,陶大明杀猪宰羊般的声音一嗓子从梨花村喊到了桃花村,桃花村的人也过来一大群。
其中有不少都是陶大明的本家。那些本家急红了眼,蹭蹭蹭跳出来好几个,纷纷抡起拳头要跟我拼命。
本帅哥一看不好,猛地把粪叉横在胸前,一声大喝:“别动!谁动刺谁!都给我站好了!”
桃花村的人要动手,梨花村的人那里肯让他们得逞,同样嗖嗖过来好多人,男女老少全都扑了上去。
狗蛋跟赵二哥弯腰从地上抄起两块石头,同样将我护在了身后。
看到装逼的,这两个混蛋总是低下头,不是他们低调,而是在找砖头。
我杨初九可是整个仙台山人的救命恩人,没人想我被欺负。
“别动!谁敢动手!不要命了?”
“杨初九可不是好惹的,谁过来扎谁!这小子会功夫!退后!”
“是啊,大家乡里乡亲的,不能打群架!”
“你们梨花村欺负人!咋能用粪叉扎人家的腚呢?太不讲理了!”
“放屁!是你们桃花村的人欺负我们梨花村的姑娘!初九这叫正当防卫!”
“拼了!不活了!不能让大明叔受欺负!”
“来呀小子们!谁敢动初九一根手指头,老子的砖头绝不认人!”
两个村子的人对峙起来,虎视眈眈,横眉冷对,大有一触即发之势。
眼看着场面不可收拾,大家交织在一起,死伤在所难免。这时候,忽然从旁边传来两声大喝
“住手!全都给我住手!”
“退后!狗蛋,赵二!放下你们手里的砖头!干啥?”
两声吼叫是梨花村最有威望的两个老人喊出来的,一个是我爹,一个是茂源叔。
茂源叔提着烟锅子从人群里走出来,飞起一脚,踹在了狗蛋的屁股上。
“王八蛋!你给我放下石头!干啥?你们这是瞧唱嘞,还是看戏嘞?不嫌丢人啊?全都给我冷静!”
发现来了管事的,桃花村的人更嚣张了:“茂源叔,你们村里的人伤了俺们桃花村的人,你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
“是啊?让杨初九赔钱,赔钱!!”
“对,赔钱!他还是村长呢,怎么能首先行凶!”
茂源叔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他把烟锅子在鞋底上磕了磕,心平气和说道:“现在不是打架的时候,谁先动手谁吃亏!不怕坐板房,你们只管打!老公家的人来了,全抓你们去坐牢。”
“那你说怎么办,我们桃花村的人就这么白白被欺负了?”
茂源叔说:“这件事我会处理的,醋打那儿酸,盐打那儿咸,必定有个缘由。现在先救人,你们把陶大明抬回去,疗伤要紧,我会找你们村子里的长辈理论!”
我爹也站出来说:“是啊,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没啥解不开的疙瘩,伤了谁都不好,大家给我个薄面,先散了吧,如果这件事真的怪初九,我一定捆了他,到桃花村负荆请罪。”
既然两位老人把话说到这种份上,桃花村的人气就消了一半。
他们也没工夫跟我们闲扯淡,陶大明的屁股还在哪儿飙血呢。
眼看着血液就要流干,这小子面无血色,嘴唇干裂,嚎叫地嗓子都哑了。
陶大明的女人也哭天抹泪,抱着自己男人嚎啕:“俺滴天儿啊,你这是做了哪门子孽啊?屁股都被人扎成马蜂窝了,补也没法补,缝也没法缝啊……。”
桃花村的队伍里也出来一个管事的,冲我爹跟茂源叔怒道:“那好,我们先把人抬回去治伤,等着你们上门赔礼道歉,如果不来,咱们法庭上见!……走!”
他大手一挥,陶大明的身体就那么被桃花村的人抬走了,洒下一路血迹。
梨花村人的等于得胜了,好多人开始欢呼雀跃。
但是我爹跟茂源叔却心事重重。他们两个把我拉到一边,仔细询问到底咋回事。
我跟陶二姐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跟他们说了,爹和茂源叔全都皱起了眉头。
爹老子竟然破天荒没打我,反而摸了摸我的头,夸赞道:“初九,你做的对,就是不能看着女人被欺负,这种人,就该这么教训他!“
但是茂源叔却忧心忡忡说:“这件事是陶大明不对,可初九出手也太重了,怎么专朝人家下三路招呼呢?说出去还不被人笑掉大牙?你可是村长……咱们毕竟伤了人,要包赔损失……。”
我点点头,知道自己鲁莽了,包赔损失是难免的,于是甩给茂源叔五百块,让他看着处理。
陶大明的伤特别严重,老子在他的后面又开了八只眼,他比二郎神君都牛笔。
他的伤口当天就化脓了,凄厉的嚎叫声在仙台山的上空响了三四天。
第五天就被一辆牛车拉进了县城的医院。
茂源叔跟我爹亲自拿着钱,到医院去赔礼道歉,避免两个村的矛盾越结越深。
这件事我完全没有放在心上,有理走遍天下,打官司老子也不认怂。
所以当天上午,就抖擞一身的精神继续下地劳作,开着推土机忙活起来,该忙活啥忙乎啥。
又过了五六天,另一座山头也被推平了,加上从前孟哥整理出来的荒地,荒地的总数量已经达到了三百多亩。
这三百亩地可都是肥沃的良田,看着都让人心动。
梨花村附近的山,根本不能叫做山,说白了就是黄土圪瘩。真正的大山,在四个村子的四周。
哪儿的山上净是石头,花岗岩,开出来啥也不长,我们只能利用有限的土地资源发家致富了。
荒地开出来,接着就是丈量土地,包产到户。
我是这样安排的,每一方梯田人人有份,按照人口的多少分发,集体管理。
因为浇水太不方便,家家户户又都是女人,各干各的,根本就忙不过来。
只有那些女人齐心合力,共同管理,才能事半功倍。
也就是说成立几个小组,种菜的时候一起种,浇水的时候一起浇,收获的时候一起收,分钱的时候,按照各家田地的收成结算。
统一的承包费是每亩十五块,年底给大队结算,第一年不收钱。
这样一来,整个梨花村就掀起一片狂潮,漫山遍野都是女人,大家全都忙活开了。
田地整理出来,经过一个月的晾晒,小麦收割以后,就能一起种植夏阳菜了。
目前还不到播种的时节,但田地必须先耕出来,松土整平,把地垄沟刮好。
所以,家家户户各显其能,牲口也漫山遍野乱跑,哪儿都是女人嘻嘻哈哈的笑声跟身影。
开始的几天,大家都是热情高涨,男人跟女人嬉笑打闹,开着一些不伦不类的玩笑。
这时候,狗蛋忽然来了兴趣,说:“这样干没意思,翠花嫂子,唱一段山歌给大家助助兴吧。”
翠花的嗓音非常好听,小时候就是唱山歌的高手,梨花村的人都知道。
狗蛋这么一提议,所有的人全都跟着起哄:“是啊翠花,来一段,来一段!”
翠花的脸红了,说:“俺唱不好,你们可别笑话?”
狗蛋说:“放心,没人笑话你的。”
嫂子自从跟我了杨初九以后,这些年变得开朗多了,虽然害羞,但一点也不拘束。
她清清嗓子唱了起来:“铁打的汉子肉长的心,要嫁就嫁给哥哥这样的人,哪怕山高风雨骤啊,妹妹跟哥不离分……小哥哥呀小哥哥,你咋就勾走了妹妹的心。”
翠花刚刚唱完,山坡上就响起掌声一片,那声音甜美动听,引得漫山遍野的鸟雀扑扑楞楞乱飞。
听到嫂子唱,我的嗓子也光痒痒,咋着也按耐不住,坐在推土机上也扯起嗓子嚎开了。
“嫂子嫂子你真美,让俺亲亲你的嘴。嫂子嫂子你真好,让俺摸摸你的腰,嫂子嫂子你好坏,摸进俺的被里来,嫂子嫂子你真孟,每天房里把俺等………你化了妆,改容颜,就像仙女下了凡,施了桃花粉,再抹桂花油,五彩的金花插满头,弟弟光想拉你走……。”
其实这段唱出来就后悔了,简直猪脑子,咋能把实话都说出来呢?
可没想到山坡上响起一片叫好声。小叔子跟嫂子对山歌?卧槽!还对得这么放当,立刻亮瞎了很多人的眼。
大家跟看到西洋景一样开始咋呼:“杨初九,好样的!接着来!真棒啊!接着来……。”
我忽然来这么几句,翠花的脸腾地红到了耳朵根,羞得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第122章 情缘难舍
翠花羞得差点哭了,大喝一声:“初九!你是不是找死啊?怎么动起了荤段子?不上道!”
其实山歌就这样,都是随心而发,谁喜欢唱啥就唱啥,一般都是山里男女谈恋爱搞对象,相互倾吐爱慕之情的时候才有感而发。
我唱的那一段本来是拿翠花开心,没想到她恼了,气急败坏,一下子扑进了桂兰嫂的怀里。
孙桂兰是女人,当然向着翠花了,她要为妹妹出气,于是嗓子一扯,也跟我对上了。
“初九初九你尿得高,让俺摸摸你的腰,初九初九你真坏,摸进俺的被窝来,自己老婆你不爱,整天总想找姨太,初九初九你真猛,今晚嫂子把你等,有本事,你就来,嫂子一脚把你踹,你敢霸王硬上弓,老娘的剪刀不留情……。”
卧槽!这一下所有人都傻了眼,想不到孙桂兰这么骚,唱出的山歌竟然跟男人针锋相对。
嫁给赵二哥以后,她都被男人带坏了,一旦经过男人的训教,女人就骚地不行,
我也不知道自己咋了,特别兴奋,你有来言我有去语,反正是逗乐子,于是跟桂兰嫂调侃上了。
“桂兰嫂你好风搔,让俺摸摸你的腰,好男长得一身毛,好女全凭胸儿高,桂兰嫂你真可爱,好像冬天的大白菜,人人见了人人爱,每天吃你不例外,桂兰嫂子你真美,让俺摸摸你的腿……。”
大家谁也想不到我竟然跟孙桂兰弄上了荤段子,“哗!”所有的人全都笑得前仰后合。
赵二哥在旁边弄了个大红脸。我跟他媳妇唱山歌相互挑逗,他觉得非常尴尬,脑袋差点埋进裆里去。
这时候,我爹老子在旁边说话了,其实他也面红耳赤。
老年人听不了这个,于是眼睛一瞪:“初九!不许胡闹,要唱就好好唱,再弄这些不三不四的语调,小心老子抽你……。”
听到爹老子的训斥,于是我赶紧改变了歌词:“天上下雨地上走,人心不行水倒流,家有娇妻盼美妾,身居高官盼王侯,地过百倾还嫌少,身坐堂楼盼南楼,真君子交好淡如水,那小人说话如蜜粥……。”
“好,来一个,再来一个!好啊!”很多人的巴掌都拍红了。
我的声音同样十分洪亮,充满了男性的魅力,翠花也不害臊了,眼睛看着我,里面净是亮光。
这一天的战果很丰硕,五十亩地垄都被刮了出来。山野里哪儿都是黑乎乎的沃土。按照这个速度,不出一个礼拜,三百亩的田地就全部被整理好了。
大家也越发激动,干劲儿也更猛了,每个人手里的锄头都抡得呼呼响,牛吼驴鸣声也在山野里回荡,
太阳终于下山了,西天边烧出一片红霞,夜幕没下来,所有人全都扛着老犁,牵着老牛回家了。
田野里一片空旷,只剩下我一个人。
我不能走,最近一直住在山坡的窝棚里。
第一是看机器,第二是躲避对嫂子的渴盼,生怕回家挑开门帘,嫂子翠花还躺在我的炕上。
这天晚上,翠花送饭的时间特别晚,来的时候臂弯里挂了一个竹篮。
远远地,我听到了嫂子的喊声:“初九,吃饭了。”
竹篮打开,里面是三张油饼,一叠炒鸡蛋,翠花含羞带臊将几张油饼塞进了我的手里。
我说:“嫂子,你也吃。”
翠花摇摇头说:“俺不吃,在家吃过了,特意留给你的,你干的活儿重,应该补补身子。”
看着嫂子含羞带臊的样子,我知道她没吃,根本不舍得,而且还在为下午对山歌的事儿耿耿于怀。
我说:“嫂子,我不吃,这么好的东西,拿回去给咱爹吧,老人家需要补身子,我没病没灾的,吃这个干啥?”
翠花说:“初九啊,现在日子好过了,咱就该改善生活,以后嫂子天天给你做好吃的。”
“嫂子,你咬一口吧。”
翠花摇摇头。
“嫂子,我知道你没吃,就咬一口,我不嫌你脏。”
“不咬,俺咬一口,再给你,不成你吃俺的口水了?”
“我喜欢吃你的口水……从前又不是没吃过。”
两个人推来推去,竟然变得跟陌生人一样。结果一不小心,油饼掉在了地上……。
于是我赶紧弯腰去捡,抬起头来的时候没注意,脸蛋蹭在了翠花的胸口上。
翠花跟触电一样,立刻惊愕了。
真的好软,好鼓,还是那股淡淡的梨花香气。
我尴尬地不行,用嘴巴吹了吹油饼上的泥土,放在胸口上用衣襟擦了擦。吭哧咬一口,来掩饰自己的慌乱。
翠花红着脸说:“初九,你今儿下午是咋了?山歌不好好唱,净胡说八道。”
我说:“就是逗大家开心一下,我没恶意的,你也别介意。”
翠花噗嗤笑了,抬手点我额头一下,有点生气:“以后咱俩的事儿,别在人前瞎说。你还编成歌儿唱出来,真是没羞没臊。”
我说:“怕啥?大男人敢作敢当,再说谁家小叔子不跟嫂子斗嘴?”
翠花说:“有些话,可以跟邻居嫂子斗嘴,但是亲嫂子就不能说,懂吗傻瓜?”
我摇摇头说:“不懂。”
翠花说:“你呀,啥时候能长大?还村长呢,真是的……。”
“嫂子,你不生气吧?”
翠花小嘴巴一噘:“天天跟你生气啊,早气死了。初九,想不到你山歌唱的那么好。会山歌,会医术,会种菜,还会开机器,你的本事是咋学的?脑子真好使,嫂子……嫂子……。”
我停止了咬饼,问:“你想咋着?”
翠花使劲抿了抿嘴唇:“嫂子是真稀罕你,不如咱俩就一块过吧?”女人说着,猛地抓住了我的手,再一次按在了自己的前胸上。
她的呼吸再一次加速,心跳也再一次彭拜,我完全可以感受到她的颤动跟慌乱,砰砰地,小鹿一样。
我手里的饼差点又掉地上,叹口气,还是将手抽了回来:“真的不行啊!哥哥回来可咋交代?那不成牲口了?你要是真的对我有意思,那就等。”
翠花问:“等多久?”
我说:“等哥哥回来,给我个圆满的答复,或者他把你休了。我一定娶你,他一天不回来,你一天是我嫂子。”
翠花眼睛一眨,两滴眼泪滚滚落下:“初九,你不在家的这些天,知道嫂子咋过的吗?俺没你真的不行啊!”
我当然知道她咋过的,活寡的滋味不好受啊,她已经受够了。
从前就知道她偷偷在玩**。
每天晚上她都瞪着大眼,孤独地看着房梁到天明。
实在受不了,就在自己的身上乱摸。
她的手掠过自己的脸颊,脖子,肚子,两腿,一遍又一遍。身上就跟蚂蚁啃咬一样地痒。一身的烈火无处发泄。
她每天想着跟我荡漾,而我也在这边想着跟她荡漾,可两个人怎么也无法撞破那道墙。
哎……啥也不说了,一切都要等哥哥回来。但目前她就是我嫂子。
可翠花好像按耐不住,一下子扑过来抱上我的腰,脸蛋也在我的脸上贴啊贴,蹭啊蹭。
“初九,咱先把事儿办了吧,你哥回来俺跟他交代,受不了拉……再也受不了拉,俺担心你被别人抢走,说媒的那么多,俺怕……怕啊……。”
女人的喘气越来越粗重,她疯狂了,痴迷了……。
我也有点疯狂,脑子里一片空白,红霞死了以后,没有女人的焦渴整天袭扰着我,感情的潮水也汹涌而来。
真的好想把翠花抱在怀里,撕扯揉碎,碾成粉末,啥伦理,啥道德?啥叔嫂,去他妹的…让那些封建礼教见鬼去吧。
于是,我同样抱紧了她,一口吞了过去,吻在了她的脸蛋上。
当把翠花抱在怀里的那一刻,整个人都融化了,毫无顾忌将她拥倒在了窝棚的草铺上。
她尽情地啃着我,我也尽情地啃着她,两个失落的灵魂一起颤抖,一起荡漾,一起震撼。
啃过来,再啃过去,伸手去撕扯她的衣服,第一颗扣子很快崩开了。
哪知道就在我准备解开她第二个纽扣时,大事不好了。
一阵焦急的呼喊从梯田的下面传来:“初九!不好了,出大事了!”
老子曰他母亲个不锈钢板,怎么每次到关键的时刻,总有人打扰?
听那声音,是赵二哥在喊。
赵二那小子站在下面的山道上,嗓子喊得都冒烟了。
一下子把我跟翠花的兴致都喊没了,从激情的巅峰拉到了恐惧的深谷。
翠花赶紧慌乱地整理衣服,我也擦擦嘴巴爬了起来。
将脑袋探出窝棚,十分地恼火:“你他妈喊个毛啊?想吊嗓子,你咋不去卖红薯?”
赵二哥说:“初九,不好了,打起来,打起来了!”
我问:“谁跟谁打起来了?”
二哥说:“是狗蛋,跟二毛打起来了,二毛正在狗蛋的家里闹事,说他抢走了小丽,俩人正在拼命哩。”
我吃了一惊:“你说啥?二毛回来了?啥时候?”
赵二说:“今天下午,他知道狗蛋抢走了小丽,所以提着菜刀找到了奶奶庙,要跟狗蛋拼命,把小丽抢回来。”
我脑子里嗡地一声,不知道是惊是喜。
惊讶的是,二毛这小子竟然敢回来,难道不怕死?
欢喜的是,这孙子终于回来了,当初他设下奸计,弄回来一条狼崽,让一条母狼把红霞扑进山崖,害死我媳妇。老子一直想找他报仇,没想到他竟然送上了门。
奶奶个孙,岂能饶他!
二毛,你小子拿命来吧,今天有我没你,有你没我!不把你的屎打出来,小爷就不叫杨初九!
第123章 夺妻之仇
我一脑袋从窝棚里钻出来,提上鞋子马不停蹄飞奔而下,直奔奶奶庙。
翠花在后面吓一跳,大喝一声:“初九!你干啥去?”
我说:“杀了二毛,为红霞报仇!”
翠花说:“你糊涂!杀人是要偿命的,赵二哥,给俺拦住他!”
赵二也感到了不妙,知道我一定会去找二毛报仇,所以猛地扑过来抱上了我的腰。
“初九,你冷静,冷静一下,红霞的死不一定就跟二毛有关,别鲁莽啊!”
我身子一扭,把他甩开了,抬手一指他的鼻子:“是兄弟你就别跟过来,要不然连你一块揍!我知道你跟二毛是本家,想袒护他,以后就不是我杨初九的兄弟!”
我不由分说走了,赵二哥杵在哪儿没动弹。
其实他也挺为难的,一边是本家兄弟,一边是好搭档好哥们,帮谁也不好。
翠花从梯田上跑下来,问:“二哥,你咋不拦住他?”
赵二说:“我不敢,这小子惹急了会用针扎我,让他去吧。”
翠花急得直跺脚:“那怎么行?就初九那火爆脾气,一定会把二毛给活剥了的!真的会弄出人命。你忘了仙台山的狼群是怎么死的?”
赵二哥点着一根烟,不慌不忙说:“那你去啊?初九就听你的,你一咳嗽,他就浑身打哆嗦。”
赵二这小子分明是看笑话,那意思,我害怕嫂子翠花,因为爱她,所以怕她。
其实我跟翠花那点事儿,村里人都知道了,早传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
翠花一跺脚:“懒得理你!”女人风风火火追着我的身影同样上去了仙人台。
……
二毛真的回来了,这小子在外面流浪了不到一年,混得不咋样,衣衫褴褛,是讨着饭回来的。
他没有找到工作,自己都差点没养活。
回到家的时候,正是黄昏时分,他的老娘栓子婶正在哪儿哭泣。
栓子婶是想男人想的,也是想儿子想的。
他的男人栓子叔已经出山打工十年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儿子再一走,只有她一个人独守空房,要啥没啥,孤苦伶仃,一个女人真的很不容易。
看着北飞的孤雁,她愁眉不展。
栓子婶坐房中雨泪莹莹,想起了赵栓子她的老公。
白日里没有人陪她说说贴心话,到夜里爬上炕上,摸哪儿都冷冰冰。
早些年栓子叔还十分年轻,他们俩在炕上经常折腾。
现如今男人一去不回,每天晚上女人都憋得不行。
栓子婶啊,泪汪汪,想男人想得她脸都焦黄,三天吃不下一碗饭,两天喝不下半碗汤。瘦得她前腔贴后腔。
脚下的布鞋穿不住,手上的顶针几里咣当。半夜起来上厕所,不服桌子就得扶墙。
栓子叔走一日她就墙上画一道,男人走两天道就成双。栓子叔走了十年整,横三竖四她画满了墙……
如果不是她侄子看得紧,那道道从海南岛一直就画到了沈阳。
栓子婶从厕所出来,提上了裤腰,扭身看到了两只猫,母猫在前面蹬蹬腿儿,公猫在后面躬躬腰,老太太一看生了气,脱下布鞋去打猫。
一边打一边骂:“你们两个不要脸的猫,大白天的干那个事儿?小心老婆子把你俩劁了!”
结果布鞋没抡好,一下子飞墙那边去了,那边传来哎呀一声尖叫:“娘,你干啥?咋用布鞋打我?”
那布鞋正好砸儿子二毛的头上。
栓子婶听清楚了,是儿子二毛回来了,她大叫一声:“二毛,儿啊,你咋才回来啊?”
滚滚的热泪把持不住,哗哗向下掉。二毛也一头扎进娘的怀里,悲喜交加,跟小时候吃奶一样。
“冤家啊冤家,这一年你哪儿去了?咋不回来看看娘啊,你把娘忘了,忘了啊呵呵呵……。”栓子婶又惊又喜,悲喜交加,抱着儿子嚎啕起来。
二毛说:“娘,俺这不回来孝顺你了嘛?你可好啊?”
栓子婶说:“不好!这日子……没法过啊。”
的确没法过,家里太穷了,栓子婶上了年纪,体力大不如前。
乡下的活儿累人,犁,耧,锄,靶,哪一样也需要男人。还有浇水,播种,收割,没男人庄家都收不到家。
没有粮食吃啥喝啥?眼看着缸里的粮食就断顿了,二毛再不回来,她只能依靠邻居施舍,或者出山讨饭去了。
看着娘瘦骨嶙峋的样子,二毛的心理也不好受,说:“娘,儿子回来孝顺你,以后让你吃好的,喝好的,一辈子衣食无忧。”
栓子婶说:“你回来娘就有盼头了,真的有盼头了。”
二毛问:“娘,小丽嘞?”
他赶紧询问小丽,其实这一年发生了很多事,小丽移情别恋,跟了狗蛋,他根本不知道。
栓子婶擦干眼泪,一跺脚:“别提那个小浪蹄子狐狸精,早跟人跑了!”
“啊?跟谁跑了?”二毛被闪电劈中,咋着也不信小丽会背叛他。
他出门一年,天天在想她,想她想得度日如年。
好几次差点死掉,是家里漂亮的媳妇给了他活下去的勇气。
好好的媳妇,咋回来就没了呢?他立刻抓住了娘的手,问道:“娘,告诉我,她跟谁走了,那野汉子是谁?”
栓子婶咬牙切齿怒道:“还不是你的好兄弟狗蛋?你走了没几天,狗蛋就天天往咱家跑,三天两头过来勾搭小丽,就这么三勾搭两勾搭,他俩就过一块了。”
“啊?狗蛋?”二毛差点气蒙,晃了晃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做梦也想不到小丽会跟狗蛋走,怪不得当初狗蛋那小子天天来俺家,坐断板凳,熬干灯油。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垂涎小丽的美色很久了。
兄弟妻,你他妈的真不客气,不行,老子要找他拼命!
二毛问:“那他俩现在哪儿?”
栓子婶看到儿子回来,觉得气粗了不少,胆也壮了不少,报仇雪恨的日子到了。
她腰一叉,悍妇的脾气又上来了:“他俩住在仙人台的奶奶庙,小浪蹄子跟狗蛋成亲很久了。”
二毛气愤以极,猛地冲进厨房,抄起一把菜刀,大喝一声:“我把这小子砍了!将小丽抢回来!”
就这样,他大步流星冲出门去,直奔奶奶庙去了。
栓子婶也不拦着,反而怂恿儿子去,二毛头前提着菜刀走,她在后面扛着一根擀面杖,给儿子擂鼓助威。
就这样,一对母子上去了仙人台,这时候天色已经黑透了。
来到奶奶庙的铁栅栏门前,二毛抬脚咣当咣当去踹门。一边踹一边骂:“狗曰的狗蛋,你给老子出来!还我的媳妇,还俺的小丽!看我不把你脑袋拧下来,当球踢!”
二毛跟小丽就住奶奶庙上,一直没回家。
因为狗蛋的爹老子跟娘老子根本就不让他俩进门。
大暗病过去以后,他俩依然没走,把奶奶庙当成了家,小日子过得甜如蜜。
虽说家境贫寒,要啥没啥,可夫唱妇随,树上的鸟儿成双对,夫妻双双把家还。
二毛在外面敲门的时候,小丽正在做饭,女人腰里系着围裙,往锅里下米。
狗蛋在哪儿切咸菜,俩人捏捏手,碰碰脚,一个飞眼换一个媚眼,还在哪儿勾勾搭搭。
他俩怎么恩爱也不够,白天搞,晚上搞,搞得母鸡不下蛋,搞得公鸡掉了毛。
做饭的时候也不失时机,你捏我一下,我蹭你一下,摸过来抱过去。四片嘴唇粘一块,电锯都锯不开。
正在哪儿亲呢,忽然不好了,外面的院门几乎被人踹散架。
“狗蛋你个王八蛋!兄弟妻,你龟孙子还真不客气!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老子对你那么好,竟然抢我的媳妇。有种你就出来!让我一刀砍死你!”
狗蛋首先吃了一惊,浑身打个冷战。
小丽说:“不好,是二毛,咋办?”
狗蛋一听,裤子先湿了,冲出一泡尿。
真是怕啥来啥,从把小丽勾搭走那天,他就知道跟二毛之间的战争在所难免。
可没想到会来这么快!按说这小子害怕杨初九,不该这么快回来啊?
说不定这小子真会一刀砍了我,天底下的仇恨分很多种,除了杀父之仇就是夺妻之恨。
这两样仇恨都是不共戴天。
虽然心里害怕,可他是男人,不能让女人顶着,只能拍拍胸脯说:“别害怕,万事有我,大暗病咱俩都挺过来了,还怕一个二毛?”
于是,狗蛋拉起围裙擦擦手,从大殿里走出来,大老远就呵呵笑,掏出一根烟递了过来。
他说:“二毛哥,你咋回来了捏?回来也不跟兄弟打个招呼,我好陪你喝两盅!”
看到狗蛋,二毛的火气就不打一处来,大骂一声:“我喝你娘个鸡毛!抢我媳妇,要你的狗命!”
二毛是从铁栅栏门上翻过来的。
当初,为了防止那些患病的人逃走,茂源叔才让工匠焊接了这个铁栅栏门。
上面都是尖尖,那些尖尖可以把男人变成女孩,也可以让女孩变成女人。一不小心坐上去,繁衍子孙后代的东西就没有了。
二毛胖,身子笨,翻过去的时候果然不小心,裤子被划扯了,还差点扯了蛋。
他是一个跟头栽下来的,爬起来以后顾不得疼痛,抡起菜刀直奔狗蛋就砍。
可狗蛋根本没有躲闪,心说你砍吧,挨你一刀,换你一个媳妇,这笔买卖照样划算。
就这样,一道红光迸射,狗蛋生生挨了他一刀。
第124章 孽债难还
这一刀砍得不轻,刚好砍狗蛋肩膀上。
狗蛋“娘啊!”一声惨叫,手捂肩膀蹲在了地上,肩膀上的鲜血哩哩啦啦向下流。
别看二毛气势汹汹,这小子也知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的道理,没敢剁脑袋,刀锋避过狗蛋的头颅,在膀子来了一菜刀。
一刀砍下去,狗蛋也后悔了,本来想逞英雄,没想到真他娘的疼。
他半个膀子都麻木了,整个手臂被鲜血染红,袖子都湿透了,浑身颤抖,冷汗从鬓角上呼呼冒出。
“啊!狗蛋啊!”小丽刚好从大殿里出来,眼前的一切弄得她目瞪口呆,尖叫一声扑向了男人。
她把狗蛋抱在怀里心疼地不行:“混蛋!你咋恁傻?恁傻啊?为啥不躲开?”然后她冲二毛怒视一眼:“二毛,你疯了?!”
二毛提着血粼粼的菜刀,说:“没错,我就是疯了,你个忘恩负义的贱人!竟然背着我偷汉子,还跟野汉子私奔,我岂能容你?看我回家怎么收拾你!”
男人说完,过来拉女人的手,扯住就走,那知道小丽一使劲,把二毛甩开了,抬手就是一巴掌。
“啪!”女人的巴掌准确无误落在了二毛的胖脸上,将他抽一个趔趄:“我呸!俺凭啥跟你走?你算老几,你是俺什么人?”
二毛被扇蒙了,脸颊肿起老高,一跺脚怒道:“我是你男人!当初你跟了我,咱俩是一起从将军岭逃出来的!还发过誓言呢!”
小丽却冷冷笑了:“你也是个男人?你瞅瞅自己那点像个男人?长得丑不是你的错,可你好吃懒做不干活,整天胡来三晃,撩猫斗狗,自己老娘都养不活,凭什么来养老婆?
没错,当初俺是喜欢过你,可那是俺瞎了眼!你还杀人放火,去年仙台山打麦场的那把火是你放的吧?
还有,你害死了红霞,红霞那么可爱的姑娘你都不放过,到底还是不是人?
俺可以不嫌弃你穷,可以跟你同甘共苦,甚至出去讨饭都没问题。可不能跟一个杀人犯纵火犯生活一辈子。
你滚!滚啊!以后俺跟你再也没有任何关系……。”
小丽一边说,一边向外推他,直直将二毛推出去老远。直到男人受不了打击一屁股坐在地上。
然后小丽又返回来,抱上了狗蛋的肩膀:“狗蛋,你没事吧?要不要紧?”
狗蛋摇摇头,咬着牙说:“没事!死不了,小意思。”这小子还在哪儿硬呢,其实除了嘴硬,哪儿都不硬。
地上继续淌出一条长长的血河。
狗蛋的伤也不是很严重,二毛的刀落下来被衣服阻隔了一下,砍在肩膀上的时候又被锁骨阻挡了一下,伤口不深。
就是在膀子上剁出一条四指长的口子,一公分深,骨头茬子上被砍一道白印儿,休息几天就会没事。
女人说:“你先忍着,俺去找初九给你疗伤,初九,杨初九!”小丽冲着铁栅栏门喊了一声。
其实奶奶庙距离我那五十亩地很远,任凭她喊破喉咙本帅哥也听不到。
再说这个时候,我跟翠花正在窝棚里热火朝天,亲得正猛,不要说有人喊,老虎扑过来都不知道。
爱扑让它扑吧,咬死我算了,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可偏偏赵二哥从这儿过,一下子听到了小丽的呼叫。
赵二不知道发生了啥事儿,还以为狗蛋家着火了,冲过来隔着铁栅栏门一看,顿时大吃一惊。
他啥都明白了,不用问,二毛在跟狗蛋抢小丽,俩人动刀子了。
把赵二给吓得,丢掉手里的锄头就往推土机跟前跑,一边跑一边呼喊,声音都变了调调。
奶奶庙里剑拔弩张,狗蛋坐在地上,左手依然紧紧抱着小丽,死死纳在怀里,好担心她忽然改变主意,跟二毛走。
那自己就竹篮子打水一场空了。
旁边的二毛也傻了眼,不知道咋办,想不到小丽这么绝情。
他哇地一声哭了:“狡辩!你就是狡辩!当初咱俩多好啊,你忘了?我在张老板家割麦的时候,你是那么照顾我,天天做油饼给我吃,给我开小灶,咱俩一起在炕上鼓捣,还一起挨打。
张老板差点把咱俩打死,吊在树上整整一晚上,第二天把你我扔进乱葬岗,是你一点点把我拖进了将军岭的土窑。
你给人下跪为我求药,你还出去讨饭回来喂我。那么好的感情,难道这么快就完了?
是你放当!你熬不住寂寞,没男人不行,见男人就想上,见秋千就想荡,你个银妇,一天不跟男人睡觉也憋不住!你不是人!”
二毛呼呼喘着粗气,同样眼泪汪汪。
的确,当初跟小丽的那段感情是浪漫的,也是经历过生死考验的。
他一直搞不明白,狗蛋到底哪儿比他好,把小丽的心勾走了。
这小子瘦得跟猴儿一样,往那一站三道弯,晚上抱怀里,小丽就不硌得慌?
他还尖嘴猴腮,脖子长得跟公鸡一样,要屁股没屁股,要肩膀没肩膀,估计那小鸡儿也强悍不到哪儿去,小丽咋就跟了他?
小丽怒道:“你住嘴!还有脸提过去?那时候你骗了俺,说你老娘有病,俺是可怜你。不是喜欢你!
狗蛋比你强一百倍,你走了以后,知道你老娘怎么欺负俺的吗?她欺负俺的时候,你在哪儿?俺被她赶出家门无依无靠流离失所的时候你在哪儿?俺被村子里的流氓欺负的时候你在哪儿?
俺患暗病躺在炕上,呼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时候你又在哪儿?
你只顾自己逃命,把俺一个人扔在家里,是狗蛋一直在照顾俺,体贴俺。为了俺,他还差点死掉……你知道这一年发生了多少事儿吗?
从前的小丽早就死了,患暗病的时候就死在了这间破庙里,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狗蛋的妻子,跟他过一辈子的女人,以后为他生一大堆儿女,下辈子还要跟他在一起的女人!
俺不会跟你走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你们……你们俩……贱夫银妇!”二毛的眼睛瞪得跟杠铃一样大,现在的小丽不但不喜欢他,还在竭力为狗蛋辩白。
他崩溃了,急眼了,迷茫了,手里的刀把子越攥越紧,牙齿也咬得嘎嘣嘎嘣作响。
狗蛋却一点也不生气,反而满脸愧疚,虽然脸色苍白,嘴唇干裂,鲜血跟黄河开口子一样,可还是强撑着笑了笑。
他说:“二毛哥,对不起,抢走小丽是我不对……不过我已经挨了你一刀,咱俩算扯平了好吗?实在不行,我可以包赔你的损失,你说,想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你。”
哪知道小丽又是一声怒喝:“凭什么?咱又不欠他的!俺又不是货物,让你俩这样买来卖去的!”
二毛实在忍不住了,这一对狗男女不但不知道悔改,竟然在他的面前秀恩爱。
他觉得受到了侮辱,气愤填膺,生可忍孰不可忍,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大不了老子跟你们同归于尽。
于是,这小子又从地上跳了起来,眼睛血红:“我杀了你们两个贱人!然后去自首,大不了玉石俱焚一拍两散!谁也别活了!小丽!我先宰了你个贱妇!”
说话间,二毛暴跳而起,举着菜刀本小丽就砍了过来。
小丽一闭眼,同样没躲闪。心说有本事你就杀,老娘死了也不再跟你了。
眼看着二毛的刀要落在小丽的脖子上,这时候我正好赶到。
来到奶奶庙的铁栅栏门口,首先看到的是栓子婶。
栓子婶扛着擀面杖,两腿一翘一翘,瑟地不行。里面的儿子在为她出气,她完全没考虑到后果的严重。
铁栅栏门已经上了锁,没来得及开。狗蛋跟小丽浑身是血,抱在一块儿。
这时候想翻过栅栏门去救他俩已经来不及了。
情急之下,我在小狼的后背上拍了一下,吩咐道:“小狼!过去咬他!”
小狼崽得到命令,俩眼一瞪,脖子上的鬃毛一扎,“嗷呜!”身体就化成了一条旋风。
铁栅栏门过不去人,但是过去一只狼崽子不是问题。小狼的身影是在零点零一秒的时间赶到的。
一声呼啸,狼影冲二毛的屁股就咬了过去。
与其说狼崽子是扑过去的,不如说是砸过去的,瞬间将二毛肥胖的身体给推开了。
这小子闪了个趔趄,菜刀落空了。
还没有明白咋回事,小狼的嘴巴丝丝拉拉将他身上的衣服扯了个干净,剥得一件不剩,满院子布条乱飞。
三角裤也给他扯裂了,还在他两个白屁股上来了一爪子,暗夜里,二毛的屁股亮光闪闪,跟两盏灯泡差不多。
“卧槽!杨初九,喊开你的狗!饶命啊!”
二毛从地上爬起来,拔腿就跑,围着奶奶庙的院墙转圈圈,肩膀上,胸口上,肚子山,净是狼爪子印儿,小狼崽把他追得狼狈逃窜,摸不着南北。
趁着这个机会,我一个翻身从铁栅栏门上翻了过去,直扑狗蛋。
“兄弟,你咋样了?疼不疼?”
狗蛋眼睛一瞪:“你狗曰的咋才来?当然疼了,要不砍你一刀试试?”
我说:“那你先忍着,我去把二毛的脑袋拧下来,给你当球踢。”然后身子一扭,冲二毛怒喝一声:“王八蛋!还红霞的命来!”
这叫螳螂扑蝉黄雀在后,孽债一笔归一笔。狗蛋抢走二毛的女人,不管我的屁事。可红霞的仇不能就这样算了。
当时我也急了眼,把二毛撕碎的心都有,所以双拳一握,冲他扑了过去。
狼崽子已经把他追得上气不接下气,再加上我扑过来,二毛吓得屎尿横流。
这小子也不知道哪儿学来的轻功,身手真他娘的好。
一个飞跃跳起来,翻过铁栅栏门跑了。
这次他还是栽过去的,而且真的扯了蛋。
第125章 忠诚的狼崽
二毛一个跟斗栽在了地上,可小狼崽还是没放过他,从栅栏门的门缝里钻过去,又是一通乱咬。
他根本没敢停,一溜烟地跑远了,直奔村子的方向。
狼崽在后面穷追不舍,追着他的白屁股下了山道。
俗话说好狗撵不上怕狗,身后跟着一条狼,这孙子跑得还挺快,狼崽子愣是没撵上。
一看这小子跑了,我义愤填膺,大喝一声:“哪儿走!还我媳妇命来!”同样拔腿就追。
这些年参加田间劳动,身体壮了不少,也灵巧了不少,一跃而起跳上栅栏门,稳稳当当落在了地上。
铁栅栏门没刮到我的衣服,更没扯到老子的蛋。
可刚站起来,就被一个人拦住了,是栓子婶。
栓子婶担心我追上二毛胖揍一顿,为了给儿子拖延时间,她擀面杖一横,挡在了我的面前,拦住了本少爷的去路。
“杨初九,你干嘛?想打俺家二毛,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老太太气势汹汹,眉毛一挑,满头花白的头发乱甩,跟只羽毛蓬松的老母鸡护着鸡崽子差不多,打算跟我拼命。
我说:“你滚开!你儿子杀了我媳妇,老子要把他脑袋榭肚子里去。”
二毛娘说:“你敢把俺家二毛脑袋榭肚子里去,老娘就先把你脑袋榭肚子里去。尝尝老娘的十字追魂棍!”
说话间,老太太将一根擀面杖抡圆,棍头夹杂着铺天盖地的风声,直冲本帅哥的额头袭击而来。
我怎么会鸟她?如果不是看她年纪大,是婶子辈的老人,早一脚将她踹山沟里去了。
所以没搭理她,抬手抓住了棍稍,往怀里一带,下面来个扫堂腿……就这样,栓子婶一个趔趄扑在了地上。
摔得不严重,因为根本没用劲儿。
栓子婶扑在地上没起来,反而猛地抱上了我的腿,冲着山下喊:“二毛,快跑!千万别回家,到你舅那儿躲两天!”
我想追过去,可根本迈不动步,栓子婶跟条长虫那样,将本帅哥的腿给缠死了。
真想一脚踹开她,又怕伤了人,毕竟她老胳膊老腿,往地上一躺,讹人就不好了。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二毛跑远了。
好在嫂子翠花风风火火赶了过来,同样抱上了我,怒道:“初九,你疯了?杀人是要偿命的,你想坐牢啊?”
栓子婶抱着我的腿道:“对,伤了俺家二毛,让你小子去坐牢,灌你辣椒水,上你老虎凳,公家人扒你的皮,抽你的筋!”
我说:“你滚开!松手不松手?”
老太太在我裤腿上蹭了把鼻涕,说:“不松!有本事你就把俺也打死!俺替俺儿子跟红霞抵命。”
“这是我跟二毛的事儿,不管你的事儿,再不松手别怪我不客气了!”
“那个让你客气了?有本事你就拍死俺!”这老太太还跟腐皮胶似得,黏上撕不开了。
翠花赶紧过来劝,说:“婶子,你先放开初九,有俺在这儿,他不敢胡来。”
老太太说:“不放,你别唬我,我还没有老眼昏花,你跟杨初九是合穿一条裤子的。”
翠花说:“怎么会呢?婶子,咱都街坊邻居的,俺绝不会让初九犯糊涂,有啥事儿,咱家里谈好不好?”
栓子婶不信我,但是相信翠花,咬咬牙问:“你保证?”
翠花说:“俺保证。”
“那好。”就这样,她松开了手。
哪知道刚刚松开,我就跟脱离笼子的鸟儿那样飞走了,嗖地蹿下了山坡。
栓子婶不乐意了,蹦起来老高,跳着脚骂:“曰你爹嘞!你还真追啊?死小子一点情面也不讲!敢伤俺儿子,老娘跟你拼命!”
栓子婶撒开蹄子,打算下山来追我,却被翠花拦住了,翠花说:“婶子你慢点,小心摔着!”
嫂子上去扯住了栓子婶的袖子,表面上是关心她,说白了就是拦偏架。
她担心事情越搅合越乱,没法收场。也担心二毛母子联手,自己小叔子会吃亏。
我那管这个,从山道上飞奔下去,再次追击了过去。
其实二毛也没逃出多远,本来想跑杏花村他舅舅家去,可那只狼崽子非常凶猛,呜呜呜,嗷嗷嗷,将这小子追得无处藏身,没走出梨花村就被狼崽给圈了回来。
小狼崽气势汹汹,一口气又将他追了三条街。
这也难怪,到处黑灯瞎火的,就他后面亮,狼崽子瞄准了目标,追着他的两个屁股蛋不放。
最后二毛实在没力气了,猛地瞅到一座老宅子,院墙不高,里面还亮着灯光。
他觉得狼崽子翻不过去,于是一个飞身跳上院墙,从院墙那边翻到了这边。
那院墙也就齐胸高,狼崽的个子小,还没长成一条大狼,立刻停止了脚步,四条爪子搓在地上丝丝拉拉响。
二毛气喘吁吁,趴在墙头上冲着这边呼哧呼哧喘粗气,气急败坏瞅着小狼。
“卧槽!老子跟你有仇啊?干嘛追着哥们不松口?难道我的屁股香?你个狗曰的!”
二毛的话不正确,因为小狼不是狗曰的……它是狼曰的。
他也想不到这是一条狼崽,还以为是一条凶猛的狼狗呢。
更加没看出,这条狼崽正是一年前,他亲手从狼洞子里掏出来的那只小家伙。
一年前,二毛上去了仙台山,找到一个狼洞子,里面有三条小狼。他亲手掐死了两条,只剩下了这么一条。
并且利用这条小狼害死了红霞。
如果这条小狼知道眼前的胖子正是一年前亲手掐死它两个兄弟的凶手,一定会当场将他撕碎。
只可惜那时候,这小狼崽才刚刚出生一个月,根本啥也不记得了。
“汪汪汪!汪汪!得儿汪汪……得儿汪!”小狼崽摇着尾巴,虎视眈眈盯着二毛。暗夜里,它的眼珠子是蓝色的,胡子翘动,乳牙白森森的。
它一生只吃两个人给的东西,只听从两个人的命令,一个是我,另一个是嫂子翠花。
我跟翠花让它干啥它干啥?特别听话,从不违背主人的命令。
所以小狼崽在墙那边兜圈圈,怎么也不肯离开,窜过来跳过去,张牙舞爪,不把二毛拖我跟前,誓不罢休。
可围墙真的很高,试验了几次都扑空了。
二毛说:“奇怪了,狗弟弟,你干嘛那么拼命?杨初九给了你啥好处?你别咬我行不行?咱俩交个朋友好不?敬个礼啊握握手,永远都是好朋友。
不如你跟我算了,老子保证每天喂你好吃的,等你将来长大,再介绍一漂亮母狗给你做媳妇,生一大窝狗娃子……那多美啊?对了,你是喜欢花狗,白狗,还是黑狗?村子里有很多狗妹妹的……。”
二毛想得还挺美,打算拉拢这条小狼。
可小狼根本不听他的,吼叫声惊天动地,墙头上的尘土都震得哗哗掉,把他吓得差点出溜下去。
二毛出不去,有点进退两难。
正在这时候,忽然,老宅子里有人搭话:“谁在外面啊?”
二毛想不到这屋子里还住着人,房门吱呀一声打开,瞅清楚了,是陶二姐。
“啊?陶二姐,你咋住在这儿?”
手电筒一晃,陶二姐也瞅清楚是二毛,女人噗嗤笑了:“二毛,咋是你?”
因为二毛特别的狼狈,浑身光溜溜的,上面的衣服只剩下了两条袖子,下面的裤子只剩下了两个裤管。
那袖子跟裤管也千条万缕,被小狼撕扯得不成样子,他光着膀子,袒着胸口,中间还有一条三角裤。
那三角裤上也千疮百孔,上面留着狗爪子挠过的痕迹,血呼啦几的,两个屁股蛋特别闪亮。
陶二姐笑得差点没背过气去,花枝乱颤,咯咯咯银铃一样。
二毛问:“你笑啥?”
女人捂着肚子道:“二毛,你咋搞成了这个样子?”
二毛说:“一言难尽啊,二姐救命!杨初九家的狗太厉害了,它……咬我!”
陶二姐问:“那它为啥咬你勒?”
二毛说:“杨初九让它咬哩,这东西还真听话,初九知道我回来了,非要给红霞报仇不可,他要杀了我。”
“啥,你说杨初九在追你?活该!”陶二姐不但没同情他,反而愤愤骂了一声。
因为全村的人都知道二毛去年干了缺德事。不单单放了一把火,烧毁了四个村子上千亩麦田,而且还利用一条狼崽子害死了我媳妇红霞。
四条街的人也都知道我跟二毛有不共戴天之仇,早晚会收拾他。
所以陶二姐仔细一瞅,啥都明白了,有点幸灾乐祸。
女人没打算救他,反而一声尖叫:“初九快来!二毛在俺家!”
这一声呐喊不要紧,二毛浑身一抖,三角裤湿了,当场就吓尿了。
男人猛扑过来,抬手堵住了女人的嘴巴:“哎呀二姐,你干啥?还嫌我死得不够快?求求你别喊行不行?”
“呜呜呜……。”陶二姐被二毛堵住了嘴巴,根本叫不出声,都要窒息了。
女人竭力在挣扎,可二毛不敢松手,情急之下,他扑通冲女人跪了下去。
“二姐,我求求你,救救命吧,初九真的会杀了我,那小子野得很,为了红霞曾经杀死了仙台山上百条野狼。他一定会剥了我的皮……看在乡里乡亲的份儿上,你救救弟弟,我一辈子记得你的好,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
砰砰砰,他一个劲儿冲陶二姐磕头作揖,额头碰地上,脑门子都磕出了血。
第126章 弄巧成拙
陶二姐的心是向着我杨初九的。
本来她打算通知我过来,教训二毛一顿,可后来一想不行。
说不定初九来了真的会杀死二毛,那样就糟了,杀人是要偿命的。初九要是坐牢了,梨花村就少了一个好村长。那是造孽。
她刚刚从我手里分了三亩地,而且我又刚刚帮她教训了陶大明那个老鬼,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么好的兄弟去坐牢。
再加上二毛一个劲地磕头,女人的心也就软了。
她咬咬牙,终于做出了一个错误的决定。抿抿嘴唇问:“二毛,如果俺救你一次,你能不能痛改前非?”
二毛一边磕头一边说:“放心,我一定痛改前非重新做人,二姐,你是我的亲姐姐,救命啊,杨初九马上就要来了……。”
别管咋说,这都是一条命。女人不想看着我一时鲁莽走错路,也不想看着二毛受伤。于是说:“那行,你跟俺进来吧。”
就这样,二毛跟着陶二姐进了屋子。
往哪儿藏呢?二姐的眼睛在屋子里踅摸了一圈,最后一眼瞅准了炕洞子。
乡下的土炕就这样,在垒砌的时候,一般都留一个炕洞子。
那炕洞子是专门放煤球,煤饼子,或者干柴的,这样烧火的时候不用来回跑,省时又省力。
目前是夏天了,炕洞子是空的,里面啥也没有,正好可以用来藏人。
陶二姐说:“二毛,你钻进去吧。”
二毛楞了一下问:“二姐,你让我钻炕洞子?”
女人说:“是啊,俺屋子里只有这儿可以藏人。”
男人说:“那我不成狗了?”
陶二姐噗嗤一笑:“二毛,那你是想做狗呢?还是被杨初九追上砍死呢?自己掂量着办。”
二毛想了想,说:“做狗也比被杨初九砍死强,我钻了。”
就这样,二毛头朝里,屁股朝外,吱溜,钻进了炕洞子里。
炕洞子不大,里面的地方小,站不起来,只能趴着,空气也不流通,还有干柴跟破东西霉烂的味道。
可二毛啥也不顾了,保住小命再说。
大脑袋跟大肚子进去了,屁股还留在外头,两个白亮亮的屁股蛋特别显眼。
就在他扎进炕洞子里的那一刻,我同样赶到了。
本帅哥在大街上转悠了好一会儿,一直没瞅到这孙子躲哪儿去了。
还好听到了狗叫声,小狼崽给了我信号,于是快步飞奔了过来。
仔细一瞅,是陶二姐住的那座老宅子。
小狼崽守护在这儿,不用问,二毛一定是躲在陶二姐屋里。
我想冲进去把那小子揪出来,可推推门,上着哩,二姐应该睡了。
但是这一点也难不住我,反正拦马墙不高,跳进去就可以了。
于是,我冲小狼瞪一眼,吩咐它:“你守在这儿别动,一会儿那胖子出来,给我玩命地咬!”
小狼崽嘴巴里吱吱一声,蹲在地上,扬起了高傲的头颅。
我一个翻身,从拦马墙上翻了过去,过来拍陶二姐的门。
啪啪啪:“二姐,你开开门!”
屋子里的油灯噗嗤一声灭了,传出陶二姐娇滴滴的声音:“谁呀?”
“我,初九!”
“呀,村长啊,三更半夜,你来俺家做啥?”
我说:“你少给我装糊涂,把门打开,我知道二毛躲在你这儿”
陶二姐在里面说:“初九啊,嫂子睡下了,有啥事儿,咱明天说中不?”
我说:“不中,你把门打开,将二毛交出来,我就走。”
“你咋知道二毛在俺这儿?”
“我瞧见他了,就在你屋子里。”
陶二姐一听不乐意了,三更半夜,说一个男人在一个寡妇的屋子里,那就等于这寡妇偷汉子。
偷汉子在梨花村是最不齿的行为,也是对女人名节最大的伤害。
这显然是对她的污蔑,所以里面的陶二姐一点也不客气,张嘴就骂人:“杨初九你放屁!俺屋子里没男人,你别胡咧咧。”
我说:“那你打开门,让我检查一下,二毛不在里面,我就走。”
陶二姐说:“你妄想!俺一个孤身女人,怎么可能藏野男人?初九你走吧,再不走俺就喊人了。别的村长是给寡妇挑水,你这个村长却半夜踹寡妇门,你想干啥?”
我说:“二姐,你到底开不开?要是再不开,别怪我不客气了,老子可踹门进去了。”
陶二姐一听在里面慌了神儿,赶紧说:“你敢?你敢踹门,俺就喊抓流氓,告你非礼俺。说你扯俺的衣服,摸俺的乃……。”
女人这一招还挺很,一下子把我震住了。
老子眼睛不瞎,脑子也没有秀逗,她越是这样,越证明二毛就在里面。
难道这娘们想卧虎藏龙?把二毛留下自己享用?
你找也找个好的啊,就二毛那德行,又脏又臭,怎么下得去嘴?
这女人也真是,情趣上来就饥不择食了。
我说:“二姐,我知道二毛在里面,你穿上衣服,我找一下,不会浪费你多长时间,配合一下嘛。”
陶二姐说:“俺不,刚分三亩地,忙一天累死了,明天还要起早呢,不起不起就不起!”
“真不起?”
“真的。”
“那好,你不起我也不走,就在你门外面,反正二毛一天不出来,老子就一天不走,看谁耗得过谁。”
陶二姐在里面噗嗤笑了,说:“那好啊,俺家正好缺条看门的狗。有你帮俺守着,俺睡觉还踏实了呢。”
她不出来,我还真不能进去,老子也是要面子的人。
万一进去,她呼喊白叫连亲带咬,把哥们糟蹋了咋办?
其实这娘们早想对我下手了,上次就勾搭未遂。这次主动把一块肥肉送她嘴边,还不美死她?
行,你不出来我就等,看谁耗得过谁。
于是,我一屁股坐在了她家的门台上,真的给他做起了门神。
屋子里很静,院子里也很静,接连抽了两根烟,里面还是没动静。
难道二毛真的没在里面?老子可是村长,夜半三更坐人家一寡妇门前算咋回事?
有点发愁,老鼠愁,猫也愁,老鼠愁猫还不死,猫愁老鼠不露头。
这两天真的很累,每天开推土机,丈量土地,还要管理自家的那五十亩荒田,累得屁也懒得放一下。
不坐还好,一坐下俩眼皮就打架,脑袋也一点一点,像一只发瘟的母鸡。
因为太瞌睡,当!脑袋撞在了陶二姐家的房门上,差点将房门撞一个窟窿。脑门上也起了一个大疙瘩。
最后实在熬不住了,只好站起来翻过拦马墙,拉着小狼返回山坡的窝棚里去了。
不是我没耐心,是真的管不住自己的瞌睡虫。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除非二毛这小子不露头。只要他敢在露面,非把他的屎打出来不可。
就这样我走了,暂时放过了他。
看着我的身影离开,屋子里的陶二姐终于吁了口气,女人从炕上坐起来,点上了屋子里的油灯。
她拍了拍二毛的屁股,说:“你起来吧,初九走了。”
二毛在炕洞子里憋得不轻,腰酸腿疼脖子抽筋,眼看支持不住了。
“二姐,他真的走了?”
陶二姐说:“走了,这小子熬不住了。”
“那你过来拉俺一把,我腿酸,站不起来了。”
陶二姐说声:“真麻烦……。”于是过来拉二毛。使劲一拽,把男人从炕洞子里拽了出来。
也赶上二姐的力气大了点,二毛没站稳,两个人一起扑倒在了炕上。
倒在炕上的那一刻,二毛首先闻到一股纯属女人的香气。他的身体已经完全压在了陶二姐的身上,两个人胸贴着胸,肚子贴着肚子,相互可以感受到喷发出来的气息。
因为是夏天,女人身上的衣服不多,薄薄的汗衫无法遮掩成熟身体的鼓胀。
二毛的身上根本没穿衣服,哪儿都光溜溜的。两个身体距离那么近,不由一起颤抖起来,震撼起来。
他脑子里嗡地一声,顿时变得空白了,呼吸急促了,心跳加速了,某个地方也不听话地扬起了头。
陶二姐也不比他好多少,尴尬地不行,女人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朵根。
她用力推了男人一下:“你还不起?愣着干啥?是不是想占便宜?”
二毛没说话,就那么呆呆看着她,忽然,男人的脑袋低了下去,张开血盆大口猛地吞在了她的嘴巴上。
陶二姐做梦也想不到二毛会亲她,脑子里同样嗡地一声,第一个感觉是反抗。
可二毛的身子胖,吨位重,死死把她压在身下,没让她动弹。
他的手也死命地抓住了陶二姐的手,按在了土炕上。
“呜呜呜,二毛你干啥?流氓!混蛋!走开,呜呜呜……。”
只是挣扎了那么几下,她就不动了,因为激烈的潮涨同样让她欲罢不能。
男人不但在吻她的嘴巴,啃咬她的脸蛋,两排歪七扭八的牙齿也一路向下,撕裂了她的扣子。
然后那张大嘴毫无顾忌将女人的胸口淹没了。
陶二姐被闪电劈中,久违的渴望从脑海里潮起,彭拜的血液也在身体里狂涌。
她饥渴的时间太长,从前经历的那种事儿也太美了。
她很想知道跟不同的男人在一块,那感觉到底有啥不同。
立刻,女人疯狂了,两只手在二毛的身上扑打一阵,反而抱紧了他的光头。在他的光头上乱抓乱挠起来,嘴唇也跟他的嘴唇主动黏贴。
第127章 苦尽甘来
二毛的吻雨点一样打在陶二姐的身上,牙齿也跟扳子似得咬在女人的身上。
眨眼的时间,陶二姐的胸口跟肚子就湿漉漉的,横七竖八净是牙印。
她没感觉到疼痛,反而感到一阵难以抑制的舒畅。
情感的潮水如洪水猛兽般吞噬了她,淹没了她,包裹了她……。
她腾云了,驾雾了,灵魂出窍了,身体轻得好像一根羽毛被风吹上天空,就那么荡啊荡,飘啊飘……。
女人首先看到一片诡迷云橘的绿浪,天很蓝,风儿很柔,几朵白云飘在上面。
下面是一望无际绿油油的麦田,麦田正在扬花儿,一阵风吹来,麦田就跟大海里的波浪那样上下翻滚……。
其次,她瞅到的是一团模糊的红日,太阳的光特别猛烈,仿佛一团火,将她烤化了,焚毁了,熔炼了,最后烤得灰飞淹没,凌空飘散……。
可她并不后悔,还是飞蛾扑火那样向着太阳靠拢……。
终于,他们被一道猛烈地闪电击中,电流从头顶划过身体,一直劈到脚底板。浑身每一根血管都鼓胀起来,每一根毛孔都尽力舒展才算完事。
事毕,两个人都不说话,雨过天晴的舒畅还让他们回味无穷。二毛呼呼喘着粗气,陶二姐也呼呼喘着粗气。
足足过了五六分钟他们才风平浪静,跟被抽水机抽空了一样。
陶二姐说:“二毛,你作孽了,俺也作孽了。”
二毛都没明白咋回事,怎么好生生的就对陶二姐冲动了呢?完全是身不由己。
陶二姐也有点摸不着头脑,自己这是咋了,没有一点准备,就跟这赖利头大胖子有了关系。
可能饥渴的时间太长,好像一个久不逢食的乞丐,忽然看到了发馊的窝头,为了填饱肚子,也就啥也不顾了。
可她不后悔,反正男人不要她了,把她赶出了家门,自己是单身。
二毛也是单身,单身女人跟单身男人忽然搞到一块,完全合情合理,没啥可丢人的。
二毛说:“二姐,俺不是故意的,没把持住……。”
女人叹口气说:“算了,既然发生了,后悔也没用,逮不逮?爽不爽?刺激不刺激?舒服不舒服?”
二毛说:“逮,爽,刺激,也舒服,妙不可言,美不胜收……。”
女人说:“既然这么美,那你每天晚上来,俺天天让你逮,行不行?”
跟男人发生了这种事儿,陶二姐不但没感到羞臊,反而大大方方和二毛探讨起了感受和经验。
二毛说:“行,二姐,你为啥会住在这儿?俺陶哥呢?你咋不回家?”
陶二姐说:“二毛啊,你走了一年,村子里发生了好多事,一言难尽啊。”
接下来,女人就告诉了二毛梨花村这一年发生的一切。
包括那场大暗病,自己被陶大明陷害,被男人抛弃,被婆家人赶出来,无处容身。
她也告诉了他关于小丽的一切。
她说小丽跟狗蛋是真爱,狗蛋为了小丽,不惜以身试病,俩人都差点死了,你最好别拆散他俩,还是成全他们吧。
二毛没说话,就那么听着,心里一次次震撼。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当初一走,整个仙台山会发生这么多事儿。
他无法再燃起对狗蛋的仇恨,也不能再埋怨小丽的背叛。
如果当初在小丽身边的不是狗蛋,而是他二毛本人,或许也没狗蛋那么执着。
可心里又不服气,毕竟小丽是他亲手拉回来的媳妇,这么容易便宜狗蛋那王八蛋,根本咽不下这口气。
他还是咬牙切齿:“不行!这个仇我早晚会报,一定宰了狗蛋那狗曰的!”
陶二姐摇摇头,主动把他缠紧了,说:“二毛,你看俺比小丽咋样?一点也不差吧?大家都是女人,她有的俺都有。她可以给你的,俺都可以给你。你失去了小丽,但是却得到了俺,也没损失啥啊?还不知足?”
二毛仔细一想也是,陶二姐虽说是嫁过的人,可的确是仙台山上一代的村花。
这个村花还没老,正在蓬勃绽放,娇艳欲滴,比小丽不知道强多少倍。
至少小丽的身子不干净了,而陶二姐只跟过一个男人。
所以自己应该知足。
他也再次把陶二姐缠紧了,说:“失去一个,得到一个,老天对我也算不薄,二姐俺喜欢你,以后咱俩一直好吧,天天在一块,这辈子都不分开。”
陶二姐说:“俺求之不得,俺也稀罕你,那咱就一直好,好到白了头,好到天荒地老……。”
“既然这样,那就再来一次。”
“咯咯咯……你好坏。”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俩人又缠在一块鼓捣起来,虽说没有刚才那么激烈,可也别有一番趣味。
一直折腾到第二天大天老明,这才偃旗息鼓,鸣金收兵。
早上起来,陶二姐就一反常态,脸上的阴云看不到了,笑逐颜开。走路的样子也不一样了,身体轻得像一朵轻飘飘的云。
被男人雨露滋润过的女人就是不一样,好比施了肥料的庄家,挺起了嫩绿色的杆儿。
二姐亲自下厨做了面条汤慰劳男人,还多加了三个荷包蛋。
毕竟二毛昨晚很卖力,帮着女人的荒田清理了杂草翻松了土地,应该好好补补。
看着二毛狼吞虎噎吃面条,陶二姐说:“二毛,你目前不能出去,不能跟杨初九碰面,要不然就糟了,那可是个活阎王,这小子早晚会杀了你。”
二毛问:“那我咋办?”
陶二姐说:“就住俺屋里,哪儿也不去,躲上一阵子再说,等杨初九的气儿消了,咱再想别的出路。”
二毛没办法,只好点点头说:“行,一切都听你的,你说咋办就咋办。”
陶二姐的心又偏向二毛了,女人都是很贱的,跟谁睡觉跟谁亲。
一旦跟这个男人有了肌肤之亲,她的命也就化进了这个男人的命里。包括她的灵魂,她所有的一切,都会融化在男人的命里。
她不承认也不行,那是自己骗自己。
她愿意跟这个男人分享一切,愿意跟他同甘共苦,愿意用自己的命去换男人的命。
她跟他再没有任何秘密,坦诚相见,成为了一个人。
果不其然,从此以后,二毛就那么堂而皇之住在了陶二姐哪儿。
他被陶二姐金屋藏娇了,啊不!准确的说是卧虎藏龙。男人藏女人叫金屋藏娇,女人藏男人叫卧虎藏龙。
女人每天照顾他吃喝,白天到地里干活,晚上回来给男人做饭。
吃过饭,两个人就一起倒在炕上折腾。
虽然干一天活儿很累,腰酸腿疼,可每当想到家里有男人,晚上可以得到舒畅,二姐觉得累一点也值了。
二毛是上天赐给她的男人,是她快乐的工具,更是她以后美好生活的希望。
她终于苦尽甘来,拨开云雾见月明,拥有了一个普通女人应得的报偿。
到地里干活,她精神气爽,扛着锄头趾高气扬,步子迈得欢快极了,大老远看到人就打招呼。
“呀,四嫂,锄地呢,你这庄家长得不赖啊。……这不是五妹子吗?干啥?回娘家啊?呀,怀里抱的是你的娃子吧?这娃子真俊。……前进叔,犁地呢?你家初九呢?这死小子,咋三四天没看到他了,是不是进城去了?”
陶二姐的表情前所未有的活跃,脸蛋溜光水滑,红扑扑好像刚摘下来的苹果。
可她怎么也不知道,她跟二毛的那点事儿根本没瞒得过梨花村群众雪亮的眼睛。
女人跟男人的苟且,早就在村子里传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
她跟我爹打招呼,我爹老子低着头红着脸,只是嗯嗯啊啊打马虎眼。
我坐在不远处的推土机上,根本没搭理她。
因为从现在开始,二姐跟我已经不是同一条战线了。
她的心早跟老子的仇人二毛贴一块去了。
我知道二毛就在她哪儿,女人每天上工都锁门,把二毛锁在屋子里,就是在防备我拗断他的脖子。
好几次,都想直接闯进她家,把二毛揪出来,揍个半生不熟。
可一想到女人是寡妇,老子是村长,会招来全村人的闲言碎语,所以就望而怯步了。
陶二姐终于看到了我,赶紧巴结打招呼:“初九啊,你个混蛋,咋见到嫂子不吭声呢?当上村长谱就大了?”
我停下推土机,将脑袋探出了车窗,呵呵一声冷笑:“嫂子,二毛在你哪儿过的还好吧?你告诉他千万别露头,最好在你炕上躲一辈子。只要他敢迈出那个老宅子一步,老子必定剁了他!”
陶二姐打了个冷战,说:“初九,你何必呢。冤家宜解不宜结,要不晚上你来俺家,嫂子把你俩扯一块,调和一下?”
我说:“呸!想得美!你想玩两燕双飞啊?表脸!”
第128章 收割机进山
我是不会放过二毛的,就算不要这小子的命,老子也要把他阉了,告慰红霞的在天之灵。
可事情并没有我想的那么顺利,二毛这小子还真撑得住气,在陶二姐哪儿一躲就是一个月。
直到地里的麦子全部熟透,也没有迈出那座老宅子一步。
把我给气得不行,几次来到女人的家,都被女人给挡在了外面。
陶二姐整天盯着我,我到哪儿她到哪儿。
发现本帅哥直奔她家来,女人就丢下手里的活计,拦住我的去路。
晚上也不行,她守在门口保护着二毛。
看到我过来,她就叉起腰,将房门堵得死死的。
而且这娘们还扯自己衣服,衣服一扯,就往我怀里扑,抱上本帅哥又亲又搂。
一边亲她还一边喊:“来人啊!村长踹寡妇门了!杨初九扯俺的衣服,摸俺的乃啊!抓流氓啊!”
我被她吓得疯狂逃窜,还真拿她没辙了。
眼看着要开镰,进入了五月大繁忙的季节,就更没时间跟她掰扯了。
我是村长,管着全村三百多口人的吃饭问题。
去年一场大火将麦田烧了个干净,这次说啥也不能再出错了,要不然全村人都要出山去讨饭。
可很快,又一个难题纠结在心头,那就是,今年的麦子该咋割。
地里的小麦很好,又是一个丰收年,可割麦子的人却没有。
全村从这头到那头,根本找不到几个男人,所有的壮劳力全都到山外打工去了,剩下的只有老弱妇孺。
女人割麦子还行,套车,拉麦个子,碾场,扬场,放磙,就不是女人干的活儿了。
哩哩啦啦一个月的时间,麦子收不到家,就到大雨季了,一年的收成岂不是又要付水东流?
不行,这次说啥也不能人工割麦了,必须弄台联合收割机进山。
于是,我再一次跑进县城,找到了孟哥。
孟哥正在农技站忙,焦头烂额。
我说:“孟哥,你不够意思,上次为啥不跟兄弟打个招呼就走了?”
孟哥瞅到我,还不好意思呢:“初九啊,我不敢,那时候一天也不敢在梨花村呆了,你们梨花村的女人忒彪悍,个个像母老虎,我怕晚节不保。”
一听这话,我笑得捂着肚子爬不起来,说:“哥啊,你是男人,还怕一群女人?她们没恶意的,就是逗你一下。”
孟哥说:“那也不行,我是男人,生理正常,受不了撩拨的,万一把持不住,干出啥出格的事儿来,岂不是给你添麻烦?”
孟哥就是心眼好,担心毁掉我的名声。
我说:“哥,这次兄弟又要求你了,你帮我弄台收割机呗。仙台山四个村子,两千多亩小麦熟了,等待收割。村子里没男人,你说咋办?”
孟哥说:“我考虑过这个问题,可惜大山里没路,进不去联合收割机啊。”
其实我早就想好了,打个响指说:“我不管,这次你一定要帮我,咱们可以把联合收割机拆散,用牛车一件一件拉进大山。到村子里以后再组装起来。
山里的麦子全部割完,然后再把机器拆散,用牛车拉回来不就行了?”
孟哥一听张大了嘴巴,说:“亏你小子想的出来,办法真不错,脑子真聪敏,我咋就没有想到呢,没问题。”
我顿了一下,有点不好意思问:“哥,山外头收割一亩地小麦,多少钱?”
孟哥说:“二十五吧,也有三十块的。”
“可……我们村子里人穷,没钱啊,咋办?”
孟哥也楞了,说:“啥都好办,就是没钱不好办,收割机不是我的,我要跟朋友联系。人家毕竟也要养家糊口。”
我说:“你看这样行不?我50亩白菜眼看成熟了,等白菜卖了钱,再给可以吗?放心,实在不行,我可以跟收割机的主人立下字据。”
孟哥一愣,有点不可思议:“初九,仙台山四个村子,两千亩地小麦,收割下来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你打算帮着他们垫付?”
我点点头说:“是,山民真的很穷,给了割麦的钱,就没有买秋粮种子的钱了。他们还要浇水,施肥,新开的几百亩地还要投资,真的资金紧张。”
孟哥的眼角湿了:“那万一你帮着他们垫付出来,他们不还你咋办?”
我说:“你放心,仙台山的人虽然穷,可穷得有志气,从来不会欠任何人的钱。这个注意是嫂子想出来的。”
的确,帮着仙台山山民垫付割麦钱,就是嫂子翠花想出来的。
嫂子早就说了,既然要找收割机,就不能让人家白跑一趟,干脆连通其他三个村子的小麦一起割回家算了。
谁没钱,咱就垫付。只要人们尝到机械化的甜头,一定会偿还咱的钱。
我问她:“咱们为啥要这样做?”
嫂子说:“因为你是村长,要在村子里留下口碑,竖立威信,所以必须这么做。
初九,这样对你将来有好处的,收住了人心,以后啥都有了,只要群众跟咱一条心,多大的困难也不怕。
咱们不会一直种地,早晚要建厂,开大企业,有了人心,他们就会跟你拧成一股绳,跟着你披荆斩棘,排除万难。”
嫂子的话说得慷概激昂,完全是为我好,就当花钱买人心了。
我觉得她说的好有道理,所以也就答应了。
孟哥点点头说:“初九啊,翠花的见识在你之上,早晚一天,她的成就也会在你之上,叱咤风云,不可一世,她是女中豪杰!”
我老孟因为有你这样的弟弟跟翠花这样的妹妹感到骄傲……好,就按你说的办,白菜的收成下来,再给钱,收割机的事儿,包在我身上了。”
我一听兴奋极了,说:“孟哥,你真是我的好兄弟,遇到你是我杨初九这辈子最大的福气,没有你,我可咋办啊?
干脆你跟我到梨花村落户算了,咱哥俩一起携手并肩,闯出属于我们自己的一片天地。”
孟哥却笑了笑:“不行啊初九,你的根在仙台山,我的根却在县城里。”
我说:“我真的很想跟你在一块,每晚抱着孟哥睡。离开你,我真的不知道咋办。”
孟哥说:“肉麻死了,赶紧给我闭嘴!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俩有那种嗜好呢。”
我哈哈哈笑了,同样觉得很肉麻。
孟哥没有让我失望,当天就帮我联系了一台收割机,并且顺利将收割机拆散了。
第二天早上,再次赶到县城的农技站,我带来了五辆牛车。
我,赵二哥,我爹,茂源叔,还有狗蛋,每人一辆牛车。
收割机的零件被我们七手八脚抬上了车,分批拉回到了仙台山。
仙台山第一次进来了联合收割机,引得山民们一片哗然。
孟哥跟收割机的主人也来了,经过三四天的忙活,收割机终于顺利组装成功。
随着一阵机器的轰鸣声,滚滚的麦浪被收割机吞噬了,山野里就传出一片欢呼声。
早些年,村民都是用镰刀割麦,将所有的麦子放倒,然后打捆成个子,利用牛车或者排子车拉回家。
首先要放在打麦场晾晒,七八天以后,麦子焦黄枯干,才能扬场放磙。
把所有的麦子收进仓里,至少需要二十天的时间。
在这二十天里,还要防火,防雨,防止起大风,所以白天黑夜不敢离开人。
一场麦收下来,人能脱层皮。
千百年来,山里人都是这样代代劳作的。
自从我干上村长以后,好事一件接着一件。开荒是一件,集体割麦又是一件。
现在,只要村民赶着牛车,拿着口袋等在地头,只管往家收麦籽就行了。
田野里人不少,但是不再忙碌,所有人都喜气洋洋看着那个铁家伙。
十多分钟一亩地就割完了,然后麦籽顺着收割机的仓口哗哗流出。装进口袋里,搬上牛车,五月夏忙就算到头了。
赵二哥感叹一声:“初九,你小子行啊,看来当初让你当村长,是正确的。”
我也瑟地不行:“你才知道啊?这叫文化知识,谁让你没文化。”
更让人惊喜的事情还有一件,孟哥第二次来到仙台山的时候,开过来一台播种机。
只要将玉米种子倒进播种机里,不到半个小时,一亩地的玉米也就全部种上了。
收割机每亩地是二十五块,播种机每亩地是七块钱。这些钱全部磕在了我杨初九的头上。
二十天以后,白菜的收成下来,我会一次性支付给孟哥。
过年的时候,自然要用大喇叭呼喊,让村民还上这些钱。
这段时间,我根本顾不得二毛那小子了,完全被大丰收忙得晕头转向。
那五十亩白菜,有我爹带着几个工人管理。而我跟翠花却拿着本子,挨家挨户统计,将各个村民的田亩记录在账本上。
没有这些数据,半年以后老子找谁要钱去?
整整忙活了五天,仙台山四个村子的小麦终于全部收割完毕,所有的玉米也全部播种进了地里。
看着孟哥带着几辆牛车将收割机的零件装回家,我跟翠花这才浑身散架,倒在田间地头,再也起不来了。
五月的天非常炎热,虽说太阳已经落山,可预热还在,西天边是一大片血红的夕阳。
我跟翠花一起躺在麦秸垛上,一个成大字型,一个成太字型。
翠花说:“初九,这几天跟打仗一样,好累啊。”
我说:“的确累,但心里是踏实的。哥哥看到我这么有出息,一定很高兴。”
翠花的身子却慢慢靠了过来,嘴巴在我的耳朵边吹气,吹得人家只痒痒。
她说:“初九,你还记得一个月前不?咱俩在窝棚里,差点就……那个啥了,是赵二哥打扰了咱俩,俺想……俺想……。”
我问:“你想咋着?”
她小声说:“俺还想你跟那晚一样,接着抱俺……亲俺,把那次没干成的事儿……接着干完。”
第129章 委曲求全
翠花的话一下子挑起了我的兴致,一年多没碰过女人,真憋得不行。
上次在窝棚里,也的确很冲动,差点就跟嫂子成就了好事。
是赵二那小子一声大喝,把老子的兴趣全给喊没了。
接下来就是跟二毛的仇恨,一心想着揍扁他,给红霞报仇。
再加上这段时间地里家里一通忙活,把那件事给忘记了。
心里一热,不由抬起手,帮翠花撩了一下前额的秀发。
女人一张俏脸俊美异常,永远像山上不落的梨花。
忍不住嘴巴凑过去想亲她,可哥哥愤怒的面容跟红霞恼怒的眼神再一次闪烁在眼前。
赶紧把她推开了,说:“不行,不行!我说了,一切都要等哥哥回来,这样是对哥哥的背叛。”
翠花的表情很失落,说:“初九啊,那咱俩只是抱抱,亲亲,摸摸……行吗?不那样,就不是对你哥哥的背叛了。”
我苦笑一声:“你这是自欺欺人,同样是对哥哥的背叛。”
翠花说:“可人家熬不住……咋办?红霞死了,难道你熬得住?”
我说:“我也熬不住。”
这都是大实话,没啥说不出口的。我跟翠花之间同样没有秘密,天天在一块,谁身上几个毛孔都查得清清楚楚。
两个人除了没真的粘一块,没有突破那道防线,其它该做的……差不多都做过了。
女人说“那你还愣着干啥?摸吧,俺喜欢被你摸。”
我说:“不摸!一步错步步错,摸了就不能回头了。”
嫂子忽然说:“你不摸俺,那俺就摸你。”
她还真的过来了,一只小手伸进了我的扣子里,在胸口上滑啊滑。
脑子里想躲闪,也身体不但没挣扎,反而不由自主跟她在配合。
被女人这么一撩,怎么也按耐不住。心理一个劲地犯嘀咕:哥呀,你媳妇在勾搭我,我该咋办啊?嫂子需要帮助,我是帮她呢,还是不帮他呢?
不帮她吧,真怕她跟别人干出啥出格的事儿来。帮她吧,你回来可别抽我!
真的好纠结,脸红脖子粗,无法控制自己。
发现我没躲闪,翠花的呼气也急促了,一点点往上贴。
天色已经黑透,田野里早就没人了,面对面都看不清。
爹娘也没来找俺俩,因为知道我跟翠花在浇地。
秋玉米种上,必须要浇头遍水,柴油机没人看可不行。
可两位老人家怎么也想不到,我跟嫂子在打麦场磨缠。
女人没有把我压在身下,只是一味地亲,一味地吻。一味地摸。她还抓着我的手,在她的身上摸。
她胸口的扣子也开了,抓着我的手同样滑了进去……柔软,光滑,温热,鼓胀,仿佛一个不大的气球,哪儿都那么光,哪儿都那么滑溜。
我的手上有老茧,跟锉刀一样,划得翠花直痒痒,女人就闭上眼,呢喃了一声。
忽然觉得这样摸她,不是对嫂子的亵渎,也不是对哥哥的背叛。摸摸又能咋着?从前帮着她治病,早摸遍了她的全身。
反正不是第一次了,一次,两次,三次,有什么区别呢。
嗯,就是摸摸,没打算研究其他,只要翠花继续保持闺女的身子,哥哥回来也不能说啥。
这么一安慰,心理就踏实了很多,所以那只手也就不老实起来,轻轻捏了捏。
翠花的声音更大了,呀一声。
我问:“是不是痛?”
她说:“不痛,麻酥酥的,好舒服呢?继续……。”
两个人四条手臂,搅过来拧过去,怎么都舒服,又怎么都不舒服。
随着喘气的剧烈,翠花颤抖地越发厉害,女人终于熬不住了,整个胸口贴在了我的脑袋上。香喷喷,白生生,软乎乎的感觉包裹过来,跟一脑袋扎进棉花包里一样。
不是说只是摸摸吗?你怎么贪得无厌?赶紧将她推开了,可又非常舍不得那种感觉。
翠花问:“咋了?”
我说:“有点咸……。”
翠花噗嗤一笑:“哎呀,今天忙一天,哪儿都是汗水,哪儿都是灰尘,还没洗澡呢。”
我说:“别洗了,咸淡正好,要是再撒点味精放点孜然,味道就更好了。”
翠花抬手在我脑壳上点了一下,笑的更厉害了:“你呀,吃豆腐呢?”
我说:“这就是吃豆腐……嘛。”
翠花说:“那你吃了俺吧,咬死俺吧,就这样死了才好呢……咱俩一块死吧。”
她忽然疯狂了,猛地抱上我的脖子,吭哧来了一口,死命地叼在了我的肩膀上。
立刻,剧烈的疼痛传来,肩膀上差点被咬出血。
女人无法自制,这种只会点火不会灭火的行为,让两个人的身体更加灼热,更加难耐。根本不知道如何爆发。
她咬我一口,就是为了爆发。
我也恨不得咬她一口,同样爆发一下。可嫂子哪儿都是白的,哪儿都是嫩的,根本下不去嘴啊。
正在两个人跟麻花似得扭在一起,不知道咋办的时候。忽然,旁边传来了一个恐怖的声音:“呀……亲着呢?”
我跟翠花同时吓一跳,她把我推开了,我也把她推开了,两个人一起无地自容,赶紧整理衣服。
翠花的脸红得跟绸子布一样,赶紧躲在了我的身后。
草垛的后面闪出一条人影子,竟然还是陶二姐。
瞅到陶二姐,我的怒气就不打一处来,怒道:“陶二嫂,你干啥?”
陶二姐说:“没事,来回转转,初九啊,我说上次那样逗你,你都不动心,原来早有相好的了,竟然跟自己嫂子胡搞。”
我差点吓得阳……痿,立刻解释:“你别胡说八道,别败坏我嫂子的名声。”
陶二姐说:“俺啥都看见了,还会有假?你俩抱一块分明在亲热。”
我说:“你胡扯!我在给嫂子抓跳蚤呢,那天晚上你也帮着孟哥抓跳蚤啊。就不准我跟嫂子翠花抓跳蚤?”
陶二姐说:“你糊谁?全村人都知道你杨初九跟自己嫂子好了,翠花天天洗澡,身上哪儿都干净,怎么会有跳蚤?”
她的话把我给逼到了死角,这下好,把柄被她给抓住了。
我脖子一梗,怒道:“老子就是喜欢翠花,就是在跟自己嫂子好,管你屁事?”
陶二姐说:“不管我的事儿,那好啊,明天我就在村子里宣扬,说你俩在打麦场打滚。”
“你……你敢?”
女人说:“你看我敢不敢?”
“想不到你这么忘恩负义,别忘了,我是怎么帮你你弄那三亩口粮地的,又是怎么帮你教训陶大明的?”
陶二姐说:“一码归一码,谁让你天天找二毛的麻烦,那俺也不放过你。”
翠花一看不好,也吓坏了,赶紧扑过来拉了陶二姐的手:“二姐,俺知道你是好人,其实俺跟初九没啥的,你千万别瞎嚷嚷,初九可是村长,别败坏她的名誉。”
陶二姐得意洋洋笑了:“那行啊,不过俺有两个条件,答应这两个条件,咱们就算扯平了。”
翠花问:“啥条件?”
陶二姐说:“第一,以后初九看到二毛,不能跟他过不去,更不能跟他打架。”
我一听就怒了,脖子上的筋都爆了起来:“你妄想!我跟二毛的仇恨不共戴天!想我放过他,除非是太阳打西边出来!”
陶二姐说:“那好啊,那大家就一起倒霉,你不放过二毛,老娘同样不会放过你。明天俺就把你跟翠花的事儿添油加醋,使劲宣传,看你这个村长还能不能干?”
翠花显得十分慌乱,赶紧把我挡在了身后,对陶二姐苦苦哀求:“二姐,你别啊,有话好好说,初九又没得罪你。大家都是好邻居,何必咄咄逼人呢。好吧,只要你保全初九的名声,不诽谤他,啥条件俺也答应你。”
陶二姐说:“初九你瞅瞅,还是人家翠花有见识,你呀,就是一条犟鸡。”
我怒道:“废话少说,第二个条件是啥?”
陶二姐微微一笑,说:“第二个条件就更简单了,对你杨初九来说是小菜一碟。今晚,你借给我一千块钱。”
“你说啥?你想讹人?”我差点蒙了,这陶二姐还真是个贱人,跟谁睡觉跟谁亲。
这是要讹人的节奏,在敲诈老子。我杨初九天不怕,地不怕,更加不怕人敲诈。
立刻怒道:“不借!你随便吧。老子借给你,也要不回来,你就没打算还!再说全村诽谤我跟嫂子的人多了,也不差你一个。”
哪知道陶二姐同样慌了,说:“初九,你别生气,嫂子跟你开玩笑呢,你对俺这么好,俺怎么可能败坏你的名声?
今晚找你没别的事儿,就是想借钱!不信的话你瞅瞅,借据俺都写好了。”
女人一边说,一边扬了扬手里的纸,电筒一晃,那果然是一张借据。名字都签好了。
我一下将她推开了,怒道:“老子凭啥借钱给你?”
陶二姐说:“初九啊,嫂子想发家致富,买一窝猪崽子,可惜没钱,你就行行好吧。”
陶二姐知道我的脾气,不怕威胁,就怕眼泪,吃软不吃硬。刚才也就是开玩笑,逗闷子。弄得跟真的一样,吓老子一头汗。
“不借!你把二毛交出来,让我揍一顿,就借给你。”
二姐一听,竟然扑通跪下了,抱上我的腿苦苦哀求:“初九,嫂子知道你心眼好。一定会借给我。你就发发慈悲吧,算俺求你了。”
这女人是软硬兼施,阴一套阳一套,把我给弄蒙了。看着她可怜楚楚的样子,真有点心软。
“你确定是买猪崽子,不是用来给二毛逃命?”
女人说:“俺确定,要是骗你,这辈子不得好死。”
我咬咬牙,还是从口袋里掏出一千块,递给了她。
算了,这一千块就当堵她嘴巴了,毕竟跟嫂子今晚的事儿,被她撞破了。
为了维护翠花的名声,只能委曲求全。
第130章 神医绝技
被我猜对了,陶二姐借钱就是为了二毛。
二毛在她哪儿已经躲整整一个月了,本来就胖,又养一身懒肉。
这一个月的时间,他的日子一点也不好过,整天提心吊胆战战兢兢。
同时,也闲得发慌,屁都闲出来了。
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跟陶二姐干那个事儿。
白天干,黑夜干,早上干,晚上干,干得公鸡掉了毛,干得母鸡不下蛋,这孙子都成一头种猪了。
那种事儿虽然美,可也不能一直做。
这就好比吃饭,再好吃的饭也不能多吃,要不然会伤胃。
同样的道理,女人睡多了伤肾。
时间长了,二毛也有点烦的慌,说:“二姐,咱俩不能一直这样鼓捣,我总得找点事儿做啊。”
陶二姐抱着男人说:“俺啥也不让你做,就这么给俺养着,每天让俺舒服就行,其他的,啥也不用你管。”
女人把男人缠紧,亲他的胖脸,吻他厚厚的大嘴唇,怎么也舍不得撒手。
陶二姐把他当做宠物来养,也把他当做快乐的工具来保养。
花的可都是老子的钱,家里的米面钱当初都是借我的。
用老子的钱养这么个胖小白脸,我他妈恨不得抽死她。
二毛叹口气说:“不行啊,这样下去会坐吃山空,都是男人养女人,哪有女人养男人的,再这样下去,我真成小白脸了。”
陶二姐忽闪着一双俊美的大眼,说:“俺啥活儿也不让你干,你要是出去挣钱,俺一个人在家会闷得慌?你那么猛,出门被别的女人勾走咋办。”
女人还真把二毛当做宝了,爱不释手。
其实就他这身懒肉,扔大街上狗都不闻,也就陶二姐稀罕男人,把他当个玩意儿。
二毛说:“不行!这样下去我就废掉了,杨初九承包荒地,早就成为了万元户,我不能落他后头。”
陶二姐赞叹一声:“有志气,俺就喜欢你这个样子,那你能干啥?咱也承包荒地?”
二毛说:“不行,庄家活儿太累,我干不动。”
“那咱俩出去做生意,弄个小买卖干?”
二毛说:“经商费脑子,我没那个智商。”
女人问:“那想干啥?”
二毛神秘莫测一笑:“有了,咱养一头公猪,专门给村子里的母猪下种子,让母猪怀孕生崽子。谁家的母猪需要下种……我就去,咱可以收费,一次十元。”
“啊?天下还有这种生意?”陶二姐噗嗤笑了,趴在被窝上笑弯了腰,老半天爬不起来。
二毛说:“你笑啥?这是正经的生意啊,”
陶二姐花枝乱颤,捂着肚子说:“谁家的母猪需要怀崽子,你就去,你能让母猪怀崽子啊?咯咯咯……。”
二毛赶紧说:“不是我去,是让咱家的公猪去,你放心,这生意不少赚钱,省时省力,好着嘞。”
陶二姐点点头,别管咋说,男人知道干活就行,比坐吃山空强。
他懂得奋斗,她就应该支持他,帮着他完成所有的梦想,无怨无悔。
女人竭力止住笑,说:“买一头种猪不是问题,问题是没钱,大猪恐怕最少也得七八百,没有本金,那咋办?”
陶二姐的确没钱,当初是被婆家人赶出来的,娘家人又不接纳她,只能借居在这座老宅子里。
她从前吃了两个月的野菜,目前的生活费,都是从我哪儿借来的。
二毛却高深莫测笑了,说:“你去找杨初九借,这小子一定会借给你。”
陶二姐说:“不好吧?咱已经借过人家钱了,前段时间他还帮俺弄了三亩口粮地,整了陶大明那个老色鬼一顿,他可是俺的大恩人,再冲他张口,怎么好意思呢?”
二毛说:“你只管去,别管借多少,只要你张口,他拿得出来,一定会借给你的。以后咱做生意赚了钱,可以还他,实在不行,咱们就跟他立个借据。”
目前的陶二姐没有别的办法,只好点点头说:“中,那俺再去找杨初九借,他不给,俺就跟她跪下。”
就这样,女人下炕,梳光了乱糟糟的鸡窝头,整理了一下凌乱不堪的衣服,直奔打麦场而来。
陶二姐知道我没回家,这时候正在打麦场的附近浇地。
这娘们赶到的时候,正好被她看到我在跟嫂子翠花亲热……你说老子倒霉不倒霉?
陶二姐就是我上辈子的冤家!老子注定欠她的。
女人离开以后,二毛坐在炕上,挺着雪白的大肚子,晃着粮屯一样的光头,抽着烟美滋滋的。
二毛算是把我给摸透了,从小跟他一起光屁股长大,他了解我,比了解他爹还深刻。
他爹啥样子他都忘记了,却偏偏对我的缺点了如指掌。
他知道我吃软不吃硬,知道我见不得女人掉眼泪,知道老子怜香惜玉,看到可怜的女人就爱心大泛滥。
所以他可以肯定,陶二姐一定能借到钱。
在外面逃荒整整一年,二毛真的学到了一门手艺。而且他要用这门手艺发家致富。
这手艺特别奇特,方圆几百里的人都不会,那就是……劁猪,煽狗,阉割骡马,给母猪播种子,让母羊怀孕生子,帮着家禽家畜接生。
简单地说,就是兽医。
一年前,他从梨花村落荒而逃,连夜上了山道,逃出了山外。就是因为害死红霞,怕我杨初九拗断他的脖子。
可惜他身上带的钱不多,几天就全部花完了。
这孙子懒得很,啥也不会干,搬砖和泥也没人用。
实在饿得不行,他就挨着村子去讨饭。
讨饭的过程中,他增长了不少的见识,阅历也变得丰富起来。
半年前,他拖着棍子,走到一个叫梁家骥的地方,哪儿有个农场。农场里有个老兽医。
老兽医心眼好,每次二毛讨饭路过,老人总是给他留饭。
那老兽医的技术是祖传,往上数五辈子都是干兽医的。
那个农场有很多骡马,还有一圈山羊,一个大型的猪场。
老兽医每天的工作,就是给那些动物看病,劁猪,煽羊,阉割骡马,挑唆公猪给母猪怀崽子。
俗话说闻道有先后,术数有专攻,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老兽医就是这方面的状元,熟练的技术把二毛给惊呆了。
于是这小子倒头就拜,干脆拜老兽医做了师傅。
老兽医发现这孩子挺可爱,虽说长得丑了点,不过整理一下,还是可以拿出去见人的,于是就收他做了徒弟。
再后来的半年,二毛就给老兽医打下手,老兽医给骡马钉掌子的时候,他帮忙牵缰绳。
老兽医帮着母羊接生的时候,他负责用绳子往外拉。
老兽医让公猪给母猪怀崽子的时候,他负责用杠子撑母猪的肚子,防止母猪被公猪压垮。
总之,这小子兢兢业业,在农场干了半年,把老兽医的那点能耐全都学会了。
两个月前,有一次在给马钉掌子的时候,老兽医一不小心,将钉子钉在了那匹马的脚骨上。
没想到那是一批野马,非常狂野,灰灰一声嚎叫,当!给了老人一蹶子。
就这样,老兽医被那匹马活活踹死了,嗝屁着凉。
埋葬了师傅以后,二毛没在农场干,一直想回家。
一年没回家,想媳妇想得不行,小丽还在家等着他呢?
他也憋得不行,生理十分冲动,恨不得变成一头公猪,把猪圈的那些母猪全都糟践了。
所以,他收拾了行李,赶紧从农场转回家,回来跟媳妇和老娘团聚。
那个农场已经距离仙台山很远很远了,足足七八百里。
他一路跋涉,归心似箭,实指望跟小丽恩爱缠绵,举案齐眉,白头到老。
可刚进门,就被一个惊天噩耗从天堂拉进了地狱……小丽改嫁了,而且嫁给了他最好的哥们,狗蛋。
他万念俱灰,死的心都有。
可上天又对他不薄,偏偏又让他一头扎进了陶二姐的怀里。
二毛坐在炕上苦笑,不知道是应该感谢老天,还是该咒骂老天。
命运的多变,还真是让人无所适从。
正在哪儿发呆呢,吱呀房门响动,陶二姐进屋了。
二姐笑容满面道:“二毛,你果然说的对,杨初九真傻,真的借钱给俺了……你也可以自由了,以后初九那小子不会再找你的麻烦。”
二毛一愣,问:“咋回事?”
于是,陶二姐就把她发现我跟嫂子翠花亲热,让她抓住把柄的事儿,一五一十跟二毛说了。
二毛感激涕零,一下子将二姐抱紧,啧啧啧……啵了好几口。
他说:“二姐啊,你简直是我的福星,这辈子遇到你,是我最大的福气,没有你,我可咋活啊?”
陶二姐说:“你是俺男人,俺的身子是你的,命也是你的,为了你,俺可以去死。”
二毛哭了,抱着陶二姐不撒手,接着啃,接着亲。
男人说:“现在钱有了,接下来就是购买一头公猪了,展开咱们发家致富的计划。”
陶二姐说:“二毛,为了你,俺可啥都豁出去了,你以后有了钱发了财,可别忘记俺。你要是甩了俺,俺就啥也没有了,会非常可怜的。”
二毛说:“你放心,我就是死了,也要跟你在一块,你是我这辈子的唯一。”
“恩,俺救了你的命,还帮你筹到了钱,你咋着谢俺?”
男人问:“那你想我咋谢你?”
陶二姐将嘴巴凑到了二毛的胖腮跟前,压低声音说:“俺想你跟公猪那样……让俺怀个崽子。”
二毛顿了一下,点点头:“这个容易……咱们马上就办。”
男人一下子抱紧陶二姐,将女人扔上了土炕。
然后飞身而上,果真跟公猪那样扑了过去。
两个人荡漾起来,二毛一边跟女人荡漾,一边想着自己的计划,如何实现发财致富的梦想。
第131章 狡猾的猪贩子
第二天早上起来,二毛就开始了他的发财致富之路。
如果说我杨初九的事业发展,靠的是白菜五十亩,那么二毛的兴旺发达,靠的就是一头公猪。
这两天陶二姐已经帮他打听好了,仙台山四个村子,还真有一家喂养公猪的。
那头公猪刚刚成年,正是兴致勃发的时候,非常健壮。
那个人就是桃花村的陶寡妇家。
于是,二毛早早起来,叼着烟卷,踏着黎明时分的露水,去了一次桃花村,打算将那头公猪从陶寡妇的手里买回来。
这时候他也不怕我了,因为陶二姐抓住了我跟翠花苟且的小辫子。
我敢对付二毛,陶二姐就会散布我跟翠花的谣言。
所以这小子浑然不顾,叼着烟卷,哼着十八摸,迈着四方步,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
来到桃花村,靠近陶寡妇的家门,二毛开始拍门,啪啪啪:“陶寡妇,你在家没?俺找你有事!”
二毛拍陶寡妇家门的时候,陶寡妇还没起,正在屋子里睡懒觉,噘着腚睡得正香。
女人做着美梦,哈喇子拖出去二尺长,呼噜声也震天响,正在梦里跟野男人私奔。
陶寡妇的男人死很久了,家里很穷,但每年都会喂猪。
山里人就这样,家家户户喂猪,一般都是春天喂,冬天卖,一头猪喂一年。
年底的时候卖了猪,刚好用来过年。
每年的冬天,山外总有人赶着马车,到山村里来收猪,所以过年的时候,满大街都吱吱哇哇乱叫,净是收猪人的身影。
陶寡妇的命苦极了,一辈子贫困。
娘家人就很穷,再后来嫁到婆家,依然特别的穷。
每年穷到年三十,过去初一还是穷,走的慢了穷撵上,走的快了撵上穷,不紧不慢走几步,扑通掉进了穷人坑。
左手按住个穷蝎子,右手按住个穷马蜂,蝎子蛰,马蜂拧,疼得女人不受用,女人仰脸叹口气,穷老鸹屙了她一喉咙……楞里格楞……楞里格楞,叮叮咚。
这时候的陶寡妇正在做美梦,她在梦里又想起了她的死鬼男人。
十年前,陶寡妇还是个闺女,那时候她长得也不赖,十里香,八里闻,出门迷倒一群人,用现在的话说,就是……女神。
十八岁那年,个子就非常高了,不但长哩好,说起话来也好听,好像那,撕绫罗打茶盅,弹三弦拉二瓮,画眉叫蜜蜂哼,腊月的萝卜九月的葱。
少女最光辉灿烂的时刻,在她的身上尽力展现。
她现在长得丑,完全是被十多年的苦日子给折腾地。
睡梦里,她又想起了嫁给死鬼男人陶大牛的那段日子。
嫁给陶大牛的那年,她才十九岁,男人用一匹叫驴子,披红挂彩将她拉回了家。
迎亲的队伍吹吹打打,走到半路上就出事儿了。
因为陶大牛接亲的时候用的是叫驴子,走半路上,刚好遇到一匹拉车的草驴子。
叫驴子看到草驴子,立刻兴致大发,咋着也不走了。
不但如此,那叫驴子浑身的毛发一抖,“哼啊!哼啊!”两声怪叫,冲那草驴子就扑了过去。
草驴子吓得疯狂逃窜,老叫驴撒开蹄子就追。
结果,草驴子没撵上,叫驴子把后背上的新娘子给甩在了地上。
陶寡妇被摔个仰八叉,新衣服也给弄扯了,她勃然大怒,冲男人陶大牛大喝一声:“抓住它!给老娘抓住它!老娘要亲手把它阉了,让它见到草驴就冲动!”
于是,陶大牛过去逮驴,拉上了叫驴的缰绳。
可那匹叫驴贪恋草驴子的美色,拖着缰绳,愣是把陶大牛拉出去八里地。
男人也够倒霉的,把叫驴给惹毛了,那叫驴抬腿一脚,咣当!把陶大牛给踹飞了。
就这样,新婚的头一天,陶寡妇的男人就成了残废。天地也没拜好,就那么匆匆入了洞房。
成亲以后的两个月,她都是闺女,因为男人在养伤,啥事儿也没跟她干成。
直到男人的伤好以后,有了兴致,两个人才圆房。
可圆房的那天,又出事儿了,当男人把她裹在怀里的那一刻,陶寡妇发出一声杀猪宰羊般的惨叫。
初次的疼痛让她欲罢不能,对男人拳打脚踢,连啃带咬,十根尖利的手指,将陶大牛的身上抓得净是血道道。
男人刚刚进去他的身子,就不动了,山洪爆发,最后一点点凉透了。
当陶寡妇的潮涌退去,再看陶大牛的时候,男人的眼珠蒙上了一层灰蒙蒙的东西,嘴巴张得很大,呼吸没有了,心跳也没有了,就那么死在了她的身上。
“啊!”陶寡妇又发出一声惨叫,把北屋的公公婆婆全都惊动了。
所有的人呼呼啦啦进了一屋子,看到了狼藉不堪的战场,发现了男人身上的伤痛。
陶大牛就那么死了,经过村子里最有经验的老人检查,男人的死跟女人是无关的。
男人的死因是马上风,没有别的外伤,女人在他身上留下的咬伤跟抓伤根本不致命。
当时,陶寡妇不知道马上风是啥,经过老人的解释才知道,所谓的马上风,就是男人在跟女人圆房的时候,阳、精长出不止,死在了女人的肚子上。
简单的说,就是被女人一下子抽空……舒服死了。
这真是一件让人匪夷所思的事儿,男人跟女人圆房,还能死人?这不扯淡吗?
可老人却说,这种事屡见不鲜,从前仙台山出现过很多这样的事儿。
不单单男人会舒服死,有时候女人也会舒服死。
男人是阳、精长出不止,必死于女人腹上。女人是阴、精长出不止,必死于男人腹下。
这马上风可真是害人不浅。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就这样,她跟陶大牛成亲不到三个月,就变成了寡妇。
从哪儿以后,女人也被全村的人称作扫把星,克夫命,那个男人嫁给她,一定不得善终。
因为女人的命太硬,普通的男人降不住。
成亲的第一天,叫驴子撒欢,新郎官被驴踢,就是不好的征兆。
所以陶寡妇在家里并不受宠,婆婆活着的时候经常骂她,不给她好脸色,有时候还往外轰她。
陶寡妇男人死了以后,也就邋里邋遢,不梳头不洗脸,不描眉,不画眼,不修边幅。
久而久之,她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膀大腰圆,说话声如洪钟,成为了女人里的猛张飞。
前些年,婆婆跟公公死了以后,她总算是熬出来了,一个人独活。
守寡的滋味不好受,她憋得不行,整天跟春天的老母猫那样,不在屋子里呆,满大街踅摸男人。
就这样,女人跟村子里很多男人好了。
她的暗病,也是被那些野男人给传播上的。
一年前,女人想起了喂猪,打算用喂猪打发时光。
喂猪有两个好处,不但可以打发郁闷的日子,年底的时候猪卖了钱,还能贴补家用。
于是,她就出了大山,到外面的集市上去买猪崽子。
偏偏遇到个猪贩子,那猪贩子油嘴滑舌,把两只小猪夸得跟猪八戒他二舅一样美妙动听。
陶寡妇说:“俺要两头小母猪,打算将来用它俩生崽子,这样一窝一窝生下去,俺就有养不完的猪了,说不定以后还能开养猪场呢。”
猪贩子把两只小猪的后腿提起来,两只猪崽子吱吱哇哇叫,四肢踢腾。
他说:“大姐,你瞅瞅,这两头猪都是母猪仔,特别好生养,你买回家保证能生养出一大群来。”
陶寡妇没见识,也不会分辨猪的公母,最后只好说:“那行,可惜俺没东西带,这样,你把两只猪崽子给俺赶回家吧,俺再给你加五块钱的路费。”
猪贩子一听乐坏了,屁颠屁颠美得不行,说:“那好,我就把猪给你赶回去,就当帮人打短工了。”
就这样,猪贩子一手提着绳子,绳子的另一端拴着两只猪崽子,跟着陶寡妇来到了仙台山。
将两只猪崽赶进猪圈里,陶寡妇打水让男人洗了手。男人伸手跟她要钱:“大妹子,买猪的账该结一下了。”
那知道陶寡妇噗嗤笑了,说:“你还当真啊?真跟俺要那五块钱?”
男人说:“当然了,我拖家带口也不容易。”
女人说:“要不这样,那五块钱你别要了,咱俩玩耍一次,抵消了行不行?”
猪贩子一愣,没听明白,傻呆呆看着女人。
女人说:“你还没听明白?就是咱俩耍耍,猪钱俺照给,赶猪的钱就这么抵消了。”
猪贩子的脸红了,上下左右瞅了陶寡妇好几眼。
其实这猪贩子也是老光棍,身边没女人。
陶寡妇虽说长得丑,可能拔脓的就是好膏药,女人浑身上下一个零件也不缺。
特别是两个大布袋乃子,晃晃悠悠跟两个大秤砣一样,一下子把男人的眼睛给晃悠晕了。
于是,男人就拉了女人的手,女人也扯了男人的袖,两个人走进屋子,就那么成就了好事儿。
经过一番折腾,两个沉重的身体把屋子里的土炕都折腾塌了。
陶寡妇尽兴了,男人也得到了满足。
女人还专门起来,蒸熟了大米饭,给男人补身子,让他吃了饭再走。
吃饭的时候,男人跟她交代了实话,说:“大妹子,看你是个好人,不防老实跟你说,其实这两头猪都是公猪崽子。其中一只还有病。”
“啊?”陶寡妇吓得傻了眼,说:“你这不是坑人吗?”
猪贩子说:“不亏心发不了财啊,我可以骗别人,可不能骗你,毕竟咱俩哼哼唧唧有了一次。
下次来,我把其中的那只病猪给你换了,另外的那只公猪你留下,将来跟母猪配成两口子。只有这样,母猪才能产出猪崽来,以后你才能开猪场。”
陶寡妇这才虚口气,拍拍胸口说:“感谢老天,还好俺跟你睡了一次,要不然就被你给骗惨了。”
第132章 发财计划
那个猪贩子果然说话算话,第二次再来仙台山的时候,真的帮陶寡妇将那头病猪给换了,换成了一头健康的小母猪。
当然,那猪崽子也不是白换的,猪贩子又跟陶寡妇鼓捣了一次,临走的时候还吃了她一顿擀面条。
从哪儿以后,猪贩子再没有来过,那两只小猪果然在茁壮成长。
山村里穷,没啥吃的,人都吃不饱,猪就更难养活了。
但是陶寡妇很勤谨,每天上山打猪草,给猪挖野菜吃。
她把那些野菜弄回来,用刀剁碎,然后放在缸里,撒上盐巴腌一下,进行发酵。
发酵以后的野菜更加香甜,再搅拌上麦麸,稻糠,猪吃起来可欢畅了。
一眨眼,大半年的时间过去了,公猪跟母猪都长大了。公猪长成了一个翩翩的猪公子,母猪也出落成了一个丰满的猪妹妹。
两头猪都到了兴致勃发的时候。陶寡妇就想,是时候让母猪怀崽子了,就这样卖掉太可惜。
应该让它俩生养,子又生子,子又生孙,子子孙孙无穷匮也……生出来的猪崽子可以卖掉,也可以养成大猪卖钱。
所以,她就把一公一母两头猪赶进了一个圈里,让它俩产生感情。
陶寡妇做着美梦,希望两头猪跟人一样,每年生它几窝猪崽子,然后自己大发横财。
她好像看到在猪圈里蹦的不是两头猪,而是跟两头猪等同重量的钞票。
可接下来的一件事,立刻破灭了女人的梦想,她失算了。
事情没有按照她的计划去发展,反而造成了不可估量的后果。
原因很简单,因为那头母猪,根本不让公猪靠近,更不让它碰。
每次公猪嚎叫着扑向母猪的时候,那母猪就特别焦躁,嗷嗷大叫,转身就咬。
两头猪在猪圈里打架,你追我赶,公猪把母猪追得满圈乱窜,直到精疲力竭,两头猪啥事儿也没干成。
而且公猪被母猪咬得遍体鳞伤,一条腿都差点给咬瘸。
把陶寡妇气得不行,抄起一根棍子,把母猪打得吱哇乱叫。
一边打她还一边骂:“你个小浪蹄子,真是不知道那种事儿的好,给个男人也不要,你想上天啊?成仙啊?瞧把你惯得?饿你三天,看你还犟不?”
母猪不知道发生了啥事,被女主人一阵乱抽,怵了胆子,爬在窝窝里不动弹了。
几天下来,两头猪被折腾地筋疲力尽,陶寡妇本人也筋疲力尽。
奶奶个腿,娘的个脚!想不到这母猪还挑三拣四的,是不是这公猪长得不够帅,母猪看不上它?
恩恩,一定是,这就跟人一样,两个人搞对象,搞不到一块去。
谁也看不上谁,当然就尿不到一个壶里去了?
这该咋办?难道就这么把两头猪给卖了?杀掉吃肉?
按说,小猪崽买回来几天,就该劁掉。
劁掉的猪,没有了那部分的功能,啥也就不思不想了,光长膘。
可这两头猪因为当初就是用来生猪崽的,所以没有劁。
没有劁掉的猪,长得慢,肉不好吃,也没人要,这不都一年了,才长成个子。
浪费了多少粮食啊,吃了多少野菜,麦麸,岂不是亏大了?
所以陶寡妇的心里不是滋味,光想哭,委屈地不行。
晚上躺炕上,也在琢磨这事儿,思考问题出在哪儿。
一觉醒来,外面有人敲门,啪啪啪,啪啪:“陶寡妇,嫂子,你在不在啊?我找你有事。”
陶寡妇一听,外面是个男人的声音,赶紧擦了擦哈喇子,提上裤子,兜上鞋,过来开门。
女人因为刚刚睡醒,一脸的癔症,眼皮浮肿,打着哈欠,衣衫不整,胸前的扣子也错开了,显出一对黑黝黝的布袋柰子。
“呀,咋是你?二毛?你啥时候回来的?”
陶寡妇认识二毛,仙台山一共四个村子,屁大点地方,相互联姻,大家都认识。
二毛说:“陶嫂,是我,我找你有事儿。”
陶寡妇虽说喜欢男人,可看不上二毛。因为二毛太胖了,三角眼,河马嘴,塌鼻子,招风耳朵,赖利头,猛一看跟猪八戒二姨夫一样。
自古俊男靓女是绝配,可丑男同样喜欢靓女,丑女也喜欢俊男。
女人的气不打一处来,怒道:“兔崽子!大早上的不在家睡觉,跑俺家干啥?打扰老娘的美梦,不知道扰人清梦好比杀人父母嘛?”
陶寡妇特别生气,因为正在梦里跟那个猪贩子荡漾,刚刚荡漾了一半,还没完事儿呢,就被二毛一嗓子给喊醒了。
王八蛋,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快说,啥事儿!别耽搁老娘睡回笼觉。”
二毛点头哈腰问:“嫂子,听说你家有一头公猪,你卖不卖?”
二毛的一句话,把陶寡妇的瞌睡虫给赶跑了,女人眼睛一亮。
竟然有人过来买她的猪,这是好事儿啊?
反正两头猪不听指挥,砸手里就糟践了,养着也是浪费粮食。
所以她说:“卖!当然卖!咋,你想要?那你能给多少钱?”
二毛点点头:“嗯,不过我要先看看货色,好猪的话,价格没问题。赖猪我是不会要的。”
女人说:“那行,你进来吧。”
就这样,她把二毛领进了院子,来到了猪圈的旁边。
院子的暗角里有两个猪圈,中间有一道墙相隔,这边是公猪的窝窝,那边的母猪的窝窝。
两头猪不能养一块,要不然光掐架,你咬我我啃你,所以陶寡妇把它俩隔开了。
二毛不愧是行家,一眼就瞅准了那头公猪。
行家伸伸手,就知有没有,那头公猪果然不错,被陶寡妇养得膘肥体壮。
首先是眼睛,又圆又亮,是蓝色的,嘴巴尖尖,脑袋很大,身子特别长,四肢也粗壮。
再就是脖子上的鬃毛,猛一瞅仿佛一只狮子,特别凶猛,这是一等一的好猪。
只可惜陶寡妇没文化,不知道如何增进两头猪的感情,直到现在,公猪还是处男,母猪也还是猪姑娘。
这两头猪算是砸陶寡妇手里了,可见没文化是多么的可怕。
二毛不禁感叹一声:“好猪啊,好猪!给它根搂地的耙子,就能保着唐僧去西天取经了。”
陶寡妇发现二毛夸赞她的猪,心理也美得不行,喜滋滋说:“那当然了,你嫂子的手艺好的很,养啥成啥。”
二毛说:“嫂,我这人做生意公道,换上别人,一定会压价,咱是乡里乡亲的,你开个价,把这头公猪卖给我。”
陶寡妇问:“那你想给多少钱?”
二毛说:“目前市场的毛猪价格是两块五,咱就按照毛猪的价格来,你这头猪不下二百五十斤,这样,我给你六百五十块,当场把猪牵走。”
陶寡妇还有点舍不得呢,说:“喂了一年,可惜了,糟践了不少的粮食,能不能再添点?”
“那你说个价,我听听。”
女人说:“七百吧……。”
二毛想了想,毫不犹豫掏出七百块,递给了陶寡妇,说:“就这样了,你一个女人挺不容易的,七百就七百,你点点。”
陶寡妇想不到二毛这么利索,心理更美了,这比猪贩子给的价格高多了。
女人一边点钱一边问:“二毛,这是一头公猪,杀了卖肉不值钱,你要它有啥用?”
二毛高深莫测一笑:“你猜……?”
陶寡妇抬手打他一拳,假装生气:“死小子,跟嫂子还卖关子?俺又不抢你的生意。跟嫂子说说嘛。”
二毛觉得没必要隐瞒陶寡妇,因为自己早晚要用这头猪挣钱,正好让女人帮忙宣传一下。
他说:“嫂子,我打算利用这头猪,跟全村的母猪配合,让它帮着全村的母猪怀崽子。一次收费十块钱,你看行不行?”
陶寡妇一听瞪大了眼,说:“卧槽!二毛,你能让母猪怀上崽子?”
二毛说:“不是我能让母猪怀上崽子,是我可以让公猪给母猪怀上崽子。”
“奶奶的,想不到你还有这种本事?那这头猪俺不卖了,自己丢着,俺也干这个生意。”
陶寡妇后悔了,觉得二毛把公猪赶走,是抢走了她的生意。这种办法当初为啥俺就没想到?二毛的赖利头脑袋咋恁聪明?
哪知道二毛噗嗤一声笑了,摇摇头说:“嫂,你不能的。”
“为啥不能?你能干的活儿,俺都能干!”
二毛说:“很简单,因为你没这个技术,我是专门受过高人指点的,名师出高徒,如果你有这个本事,你家的那头母猪早就怀上了。”
陶寡妇一听,往前凑了凑,一下子抓住了二毛的手臂,两个面布袋在男人的胸口上直磨蹭。
她说:“二毛兄弟,传授一下经验呗,让俺家的母猪也怀上,嫂子一定谢谢你,你说咋着就咋着,想吃面条俺去擀,想吃米饭俺去蒸,嫂子都给你做,想耍耍……也没问题。”
二毛赶紧把她推开了,说:“天机不可泄露,方法传授给你,那我的饭碗不砸了?不行,不行。”
陶寡妇说:“那中,要不这样,猪卖给你,每次俺的猪到怀崽的时候,你就来,保证俺的猪能怀上,可你不能跟俺要钱。”
二毛想了想说:“没问题,但是你一定要给我做广告,谁家的母猪需要怀崽,让他们找我,挣了钱,我给你提成。”
陶寡妇乐坏了,这是一个发财致富的好门路啊,赶紧说:“没问题,就这么定了,二毛,不如你今天就露一手,嫂子瞅瞅,让俺的母猪怀上,下午到地里,俺马上给你打广告。”
二毛也想在陶寡妇的面前露一手,显摆显摆能耐,于是就答应了。
他一个翻身跳进猪圈,直奔那头母猪冲了过去。
第133章 绝技初现
二毛要帮着母猪怀崽子了,这还真是个技术活儿。
陶寡妇瞪大眼睛,想看看二毛是怎么搞的,好把男人的技术偷学过去。
可看半天她也没看出啥门道。
有的技术学得会,有的技术就是手把手教,也不一定学得会。
这东西是讲究天赋的,偏偏二毛平时啥活儿也不干,就喜欢撩猫斗狗,就有这方面的天赋。
给母猪的肚子里播种子,需要分三步,分别是望、闻、切。
只见二毛跳进猪圈,不慌不忙,没有立刻下手,而是仔细瞅了瞅窝窝里的那头母猪。
这就是为母猪播种的第一步……望。
所谓的望,就是看,查看母猪的毛色,眼神,嘴唇,还有尾巴,包括猪身后的那个地方。
一头被劁掉的猪,没有那方面的渴望,也不会有兴致勃发的时候,所以它的毛色是光滑的,嘴唇是湿润的,尾巴是夹着的,身后的那个地方也是干燥的。
而生理期的母猪则完全不同,因为生理的躁动,它的毛色会显得黯淡无光,嘴唇抖动,呼吸急促,口干舌燥,尾巴会时常翘起,将雌性的的地方显露。那个地方会颜色赤红,湿漉漉一片。
只要这些症状出现,那么就可以肯定,这头母猪已经有了迫切的生理渴望,准备怀孕生子,繁衍后代了。
第二步是闻,利用鼻子去嗅探。
这一步很重要,普通人就更学不会了,需要非常专业的技术。
天下所有的动物全都一样,雌性在躁动期到来的时候,往往会散发出一种气味,利用这种气味吸引雄性的注意。
这种气味是召唤异性最有力的工具,仿佛人类在呼喊:你来,你来,你快来!我要,我要!我想要!
而这味道其他同类是闻不到的,只有自己的同类跟最有经验的兽医可以闻得到。
二毛就闻到了,虽然他跟猪不是同类,可他是这方面的专家。
专家不仅仅会扯淡,会吹牛笔,人家是真有两把刷子啊。
二毛提鼻子一闻,就知道这头母猪很想要,它跟那头公猪办不成事儿的原因,就是那头公猪太急躁,猴急地不行。
动物毕竟是动物,跟人不一样,除了那点渴望,啥也不管不顾。
它不会体谅母猪的感受,不会爱抚,不会撩拨异性的兴致,不会任何的前戏,一心想着霸王硬上。
那种凶猛跟霸道,将母猪吓坏了,把它看成了攻击的敌人,所以才会反抗,不咬死它才怪。
而兽医的职责,就是缓和这种矛盾,让它们双方消除各自的戒心,建立感情,从而进行欢好的过程,达到繁衍猪崽子的目的。
只要有了第一次就好办了,以后母猪知道了那种事儿的好,公猪再来,它不但不会反抗,反而会以礼相待,眉目传情,跟公猪勾三搭四,恩爱缠绵。
这就是知识,知识就像三角内,虽然平时看不到,但十分重要……背着手撒尿,不扶(服)不行……。
其实动物有些地方跟人也是完全相同的,至少他们繁衍后代的过程是相同的。一样的事儿,处理的方法不同罢了。
只是动物一身野性,第一次不能那么融洽,也没人教它们。
而人类因为有了文化,发明了语言,繁衍的过程除了老师的教育,还有父母的言传口教,比动物更容易相处罢了。
所以人是幸运的……。
二毛用眼一看,提鼻子一闻,立刻发现这头母猪果然正在兴致勃发。他咧着河马嘴微微笑了,慢慢向着母猪靠拢。
那头母猪忽然看到一个生人闯进领地立刻害怕起来,在猪圈里来回乱窜,嘴巴里也哼哼哈哈,如临大敌。
二毛还是一点也不慌乱,慢慢抬起手,跟那头猪交流:“不要怕,我不是坏人,我没有恶意的,我是来帮你的,猪妹妹,配合一下嘛……。”
猪圈不大,母猪根本无处可藏,猪圈的围墙很高,猪也跳不出来。
最后,这头猪终于被二毛给逼到了猪圈的死角。
二毛的动作还是很慢,一点点靠近母猪,在它的后背上抚摸,轻轻抓挠。
然后从后背上开始,一点点抓向了母猪的肚子……。
他在给它挠痒痒,告诉它,咱们不是敌人,是朋友,朋友之间是没有敌意的,只有相互信任,关怀跟体贴。
说来也怪,被二毛的手这么来回一抓,母猪的敌意立刻消除了,不但没有挣扎,反而顺着墙根卧了下去。
而且这头猪一动不动,跟大姑娘躺炕上一样,嘴巴里哼哼唧唧的,鼻孔也一张一合。
这个时候,还是不能乱动,因为母猪对他的敌意还没有完全消除。还要继续抓,继续挠。
足足挠了五六分钟,从脖子到肚子,再到腿上……母猪伸了个懒腰,眼睛闭上,一副享受的样子,差不多都要被二毛给挠得睡着了。
他觉得差不多了,需要走第三步了,第三步就是切。
所谓的切,就是下手,就是行动。
他冲猪圈外面的陶寡妇说:“嫂子,可以了,把两个猪圈的门全打开,公猪自己会进来。”
陶寡妇都要看傻了,想不到自己喂养的猪根本不听自己的话,被二毛这么一弄,竟然服服帖帖,真他娘的奇了怪了。
陶寡妇不敢不听,赶紧喔一声,将两个猪圈的圈门都打开了。
那头公猪在那边早就暴躁不已了,嚎叫着,蹦跳着。
母猪散发出来的气味让它狂性大发,浑然不顾,门一开它就迫不及待冲了过去,一下子扑向了那头母猪。
公猪可能太着急,撞了陶寡妇一个趔趄,女人差点被撞猪圈墙上,赶紧闪身躲开了。
公猪扑到,那头母猪立刻吓一跳,蹦起来左躲右闪。
这时候的二毛依然不慌不忙,还是在母猪的肚皮上抓挠,母猪还真舍不得那种感觉。
直到公猪熬地叫了一嗓子,把它裹在身下,母猪也没动弹地方。
开始的时候,母猪还在挣扎,再后来就不挣扎了,反而一副享受的样子……两头猪就快乐地舞蹈起来。
卧槽!陶寡妇看呆了,牛皮不是吹的,火车不是推的,人家二毛是真有本事。
自己三五天都搞不定的事儿,二毛不到十分钟就帮着她搞定了。
两头猪在哪儿快活,二毛还是一动不动,也不挠了,反而冲陶寡妇说:“嫂,你这儿有杠子没?”
陶寡妇一愣,问:“你要杠子干啥?”
二毛说:“把杠子利用杠杆原理,支在母猪的肚子下面。这样做的好处是,可以减轻母猪本身的重量。
因为公猪裹在母猪的身上,母猪很有可能会被压趴下,支起一条杠子,托住母猪的肚子,就减轻了母猪的负担。”
陶寡妇一听,不由暗暗点头,觉得二毛的话好有道理。
不愧是专家啊,经验恁丰富。
“有,你等一会儿。”女人赶紧奔向屋子,眨眼拿过来一根木杠子。
二毛就那么轻轻将杠子垫在了母猪的肚子下面,看着一公一母两头猪在哪儿欢乐。
陶寡妇也在旁边看,看得目瞪口呆,她还问呢:“二毛,这样……俺家的猪真能怀上吗?”
二毛说:“你放心,怀不上的话,下次我再来,直到怀上为止,反正不跟你要钱。”
女人感叹一声:“二毛啊,你真有两下子,嫂子算是服你了。”
二毛一听,同样瑟起来,美得屁颠屁颠:“我说了,名师出高徒嘛。”
两个人一边看一边等,看啊看,等啊等,二十多分钟以后,两头猪才完事儿。
那头母猪非常满足,爬在窝窝里不动了,公猪也一副疲惫不堪的样子。
不用赶,公猪自己就回到了那边的猪圈里,同样爬草窝里不动了。
事情总算圆满成功,陶寡妇乐得不行,关上猪圈的门,她赶紧帮着二毛打来了洗手水。
男人洗完手,陶寡妇把毛巾递了过来,说:“二毛,钱你付了,俺家的猪也怀上了,你可以把公猪牵走了。”
二毛一边擦手一边逗她:“你不后悔?不嫉妒我夺走了你的宝贝?”
陶寡妇说:“后悔啥?嫉妒啥?这公猪在俺的手里就是糟践了,在你的手里才是宝。”
二毛说:“这就对了,我也不会亏了你,下次你的猪再怀崽子,我还来,保证不收一分钱,你为我多拉几个客户就行了,等我的猪赚了钱,给你提成,咱俩一起发财,怎么样?”
陶寡妇喜滋滋说:“那当然好了,谢谢你照顾嫂子。”
事情办完,二毛也没有多留,真的把那头公猪给赶走了。
回到那个老宅子,将公猪赶进猪圈,他怎么也按捺不住那种兴奋,扑进屋子就把陶二姐给抱在了怀里。
男人喜不自胜,在女人的脸上叭叭叭亲了好几口,一边亲一边说:“二姐,咱们捡到宝了,真的捡到宝了,陶寡妇家的公猪果然是猪里的极品,发财了,我们要发财了!”
看着男人高兴,陶二姐也乐得不行,抬手刮了他鼻子一下:“瞧把你乐得,你打算咋着赚钱?”
二毛说:“很简单,以后谁家的母猪有需要,我就赶着这头公猪去,一次可以收费十元,一天三次,那就是三十块,一个月就是九百块,一年一万左右……。”
陶二姐一听张大了嘴巴:“天啊,这可比给杨初九打工强多了,不用两年咱就是村子里的万元户了……二毛,你咋恁聪明呢?这么聪明的大脑瓜子,竟然沦落到了山窝窝,真是天妒英才……。”
二毛说:“那当然了,你男人就是聪明,人赚钱,猪欢乐,你说瑟不瑟?”
第134 致富的第一步
二毛这个发财致富的门路绝对不是异想天开。
仙台山家家户户喂猪,而且绝大多数人喂的都是母猪,因为母猪可以产崽子。
村子里的公猪几乎没有,这就让那些养猪户很发愁。
每次等到母猪的繁殖期来临,那些母猪就憋得嗷嗷叫。
可是你找遍四个山村,也找不到第二头公猪。
没有公猪的配合,母猪是不会产崽子的,这就叫公母搭配,才能子孙繁衍。
二毛的办法给仙台山的养殖解决了燃眉之急,促进了养殖业的发展,为全村的人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虽然手段有点不雅,可他仍然是有功之臣。
就这样,村子里所有母猪的配合权利,就等于垄断在了他一个人的手里。
回来以后,他特意准备了最精致的细粮,给那头大猪喂食,关怀备至,比对他亲爹老子还亲。
这天晚上,他跟陶二姐考虑了很久,两个人都睡不着。因为兴奋,不三不四的猫狗事儿也懒得做了。
后半夜的时候干脆起来,写了很多小广告,准备天亮以后贴满四周的村子。
他的广告是这样写的:滋有健壮公猪一头,专为村子里的母猪配置种子,一次保成,收费十元,三次不成退款,包您人来人欢笑,猪去猪欢乐。
第二天早上,他跟陶二姐早早起床了,拿着写好的广告出了门,分别来到了四个村子的大队部。
每个大队部的门口都被他们贴了一张,贴在了最显眼的地方,只要路过的村民都可以看到。
贴好以后他俩就颠颠地回家,只等着生意上门。
同时,陶寡妇也开始在村里为他宣传,女人逢人就喊:“谁家的母猪需要怀崽啊,就去找二毛……二毛的猪种最好,一次包成,而且生出来的小猪又多又壮,长膘快,不挑食,大家快去找他啊”
陶寡妇是女版的猛张飞,嗓子好,声如洪钟,扯嗓子一喊,仙台山四条街的人都知道了。
果然,当天上午,二毛跟陶二姐的家门口就门庭若市,找他为母猪怀崽的人挤了一大片,门槛都差点踢断三根。
陶二姐跟男人一起忙活起来:“大家别慌,一个一个来,先排队,一次十块,把钱准备好!”
跟他预料的一样,每次十块,当天,那头公猪就跟村子里的三头母猪配了种子,进项就是三十块。
从此以后,二毛的生活有了保障,小日子滋润起来。
二十天以后,他的收入就达到了六百多,公猪的价格就赚回来了。
那头猪果然不负众望,出门一次成一次,次次不落空,半条街的母猪都怀上了它的崽子。
找二毛怀崽的人越来越多,他的价格也开始飙升,从一次十块涨到了一次十五块。
可半个月以后问题来了,他受得了,那头公猪受不了啊。
接连大半个月的折腾,那头猪就显得蔫不拉几的,再看到母猪的时候一点反应也没有了,
曾经有一次,这公猪见到母猪扭头就跑。不要说干那个事儿,它都有了恐惧症。
竟然一溜烟窜回来了,趴在窝窝里不动弹,用脚踹都没反应了。
陶二姐就很纳闷,搞不明白咋回事。
女人以为猪得病了,于是就问二毛:“亲爱的,咋回事嘞,为啥咱的猪看到母猪以后不上,反而扭头就跑嘞?”
二毛不慌不忙,摸了摸不长毛的光下巴,瞪了女人一眼,说:“你个笨蛋!它那是累的……。”
“累的?”陶二姐迷惑不解。
二毛说:“是啊,一天两三次,接连半个月不让停息,不要说猪,人都受不了,架不住这么折腾啊,这头猪都快被你累垮了。”
“啊?”陶二姐这才恍然大悟,问:“那咋办?”
二毛说:“让它歇歇,多吃点好东西,几天以后就会再振雄风。”
陶二姐听了男人的话,于是就让猪歇歇,让它两天跟村里的母猪来一次,这头猪才活跃起来。
虽然次数少了,但是质量高了,二毛把价格又提高了一点,变成每次二十块。
他成功了,迈出了发家致富的第一步。
要知道,那个时候人的工资并不高,每天才几块钱。二毛跟陶二姐不用干活,每月也有几百块的收入。
就在二毛跟陶二姐陶醉在发家致富的梦想中时,我杨初九也不含糊,迎来了第二年承包荒地的大丰收。
五十亩白菜全部熟透了,满地绿油油的。
割麦前,所有的菜就碗口大小了,正在努力卷芯,割麦以后二十天,一个个全部卷成,涨势十分喜人。
嫂子翠花走进地里,在其中一颗白菜上按了按,禁得住手了,于是说:“初九,咱的菜终于可以卖了。”
我光着膀子,牵着牛车,早就做好了准备,大手一挥吩咐那些工人:“装车!!”
于是,工人们呼呼啦啦冲向田地忙活起来,田地里菜帮子飞舞,一颗颗白菜被剥成净菜,纷纷装进编织袋,被抬上了牛车。
这是一场抢收的大运动,因为夏季的天气热,耽搁不得,所以这些菜必须要在五六天之内卖完。
一旦错过这季节,就是大暴雨的来临。
那些暴雨可比不得地下水,带酸性的,是热雨。
热雨下进地里,热气蒸腾,会让所有的白菜烂掉,那样的话,造成的损失就会不可估量。
所以,我几乎调动了村子里所有的人口,所有的马车,至少雇佣了三十多个人。
就连村子里的那些寡妇跟留守女人也雇佣了,一次出山就是二十多辆牛车,足足拉了十亩地的菜。
浩浩荡荡的队伍在仙台山引起一片沸腾,整个山道从这头到那头,一眼看不到边,净是牲口跟牛车。
男人跟女人都在抡鞭子,赵二哥跟狗蛋领一队,我和翠花领一队,我爹跟茂源叔领一队,牛吼驴鸣声惊天动地。
半路上,大家说说笑笑,谈笑风生,山歌也一个赛着一个唱,男人唱罢女人唱,惊得一山的鸟雀扑扑楞楞的乱飞。
这种宏达的场面在从前是绝无仅有的,是我杨初九第一次吹响了仙台山经济发展的号角。也是我第一个找到了发财致富的门路。
这运输队只要成立起来,我就不会让它散掉。
白菜熟了拉白菜,秋天粮食下来,出山粜粮食,还可以用来拉活猪。
同时,山外的肥料,农药,还有各种新鲜的东西,全都用这些牛车往回拉,货物的流通会让仙台山的经济更加腾飞。
马车是头天下午出发的,赶到县城农贸市场的时候,距离天明还早,也就半夜两点。
队伍还是分为三组,第一组七辆车,有我爹跟茂源叔带领,将白菜拉到了几个学校跟饭店的大食堂,哪儿有人接应。
这些用户都是从前立下合同的,也给了订金的,马虎不得,所以送货要准时。
第二组也是七辆车,有我亲自带领,找到孟哥,孟哥为我联系了新的客户,同样是几家更大的工地跟机关食堂。
剩下的七车菜,只能到集贸市场去批发,有狗蛋和赵二哥带领,浩浩荡荡开进了市场大门。
我爹跟茂源叔那边是顺利的,七车菜卸了个干净,钱也顺利拿了回来。
我跟孟哥这边也利索,天没亮,就回来了,钱也顺利结算。
可偏偏赵二哥跟狗蛋这边出事儿了。
我跟孟哥将牛车刚刚赶回来,准备和狗蛋他们会合,还没走进农贸市场呢,狗蛋哇哇大叫着从里面跑了出来。
这小子满脑袋冒血,捂着伤口,赵二哥搀扶着他,正在往附近的门诊所跑。
我跟孟哥吓一跳,赶紧下车扑过去问:“咋回事呢?”
狗蛋看到我跟孟哥,哇地一声哭了:“初九,不好了,有人砸我们的摊子。”
“你说啥?”孟哥一听,拳头就握紧了。
“是农贸市场的一个菜贩子,说我们夺了他的生意,抢走了他的客户,所以就把我跟赵二哥给打了。”
仔细一瞅,赵二伤得也不轻,鼻青脸肿,嘴巴都被人打豁了,眼睛也肿了。
这下可把我气得不轻,问道:“那两个菜贩子是干嘛的?在哪儿?”
赵二说:“就在我们摊位的对面,是哥俩,一个叫大东,一个叫二东。”
我的眉头一下子皱紧了,王八蛋!这不是欺行霸市嘛?耍地头蛇还是充当菜霸?
管你谁,榭死你个龟儿子!
我跟孟哥怒不可解,抄起车上的粪叉,怒气冲冲就要往农贸市场里闯。
翠花一看吓坏了,一边一个拉上了我俩的胳膊。
“初九,别鲁莽,千万别鲁莽,这些人都是地头蛇,咱们惹不起啊,强龙难压地头蛇。”
我怒道:“管他谁!欺负我们仙台山的人就是不行!”
胸膛里的怒气早就按耐不住,用力一甩,翠花被我甩开了,然后抄起粪叉,直奔市场大门口冲了进去。
农贸市场里人很多,人山人海。
这个时候,正是夏季蔬菜交易最繁荣的季节,十里八乡的人都到这儿来卖菜,有种菜专业户,也有自己吃不完卖的。
远道而来的菜贩子也蜂拥而至,一般天亮之前就交易完毕了。
可现在天才刚蒙蒙亮。
走进市场,一下子看到了仙台山的马车队,车队前一大片人,熙熙攘攘。
果然有两个人正在跟仙台山的人争执,是两个膀大腰圆的男人。
陶寡妇牵头,正在跟他们争执。
陶寡妇同样膀大腰圆,抱上一个男人的脑袋,使劲揪他的头发。
女人还用自己的大布袋乃子猛烈撞击,那小子的脑袋被陶寡妇的两个大美美挤成了一个肉夹馍。
另一个男人正在撕扯陶寡妇的衣服。
眼看着寡妇嫂子要吃亏,我勃然大怒,大喝一声:“王八蛋!去你妈妈的吻!”
当!一粪叉拍了过去,直中一个小子的脑门,差点将他拍成煎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