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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断欲     野山的呼唤txt下载     野山的呼唤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592章 碰瓷的女人

    酒店里风风火火,人群熙熙攘攘。

    红霞把整个酒店清场了,专门招待附近所有的客商。

    远路的通知不到,只能一一打电话。

    同时,我们也找来了市电视台的记者跟晚报记者,新闻登上头条。利用媒体舆论澄清事实。

    立刻,一张张订单接踵而来,那些撤销合同的商户再次找上门,纷纷跟我们签约。

    来回这么一折腾,中毒事件不但没有将我们击垮,而且客户比从前还要多。

    这等于是他们变相为我们打了广告。

    罐头厂的事儿完了,肉联厂中毒住进医院的那位,还没有完。

    虽然大家都知道我们是冤枉的,被人陷害的,可一码归一码。

    那位受害人不出院,我们也没办法。

    我跟红霞是第五天中午到市第一医院的,去看望哪位吃肉中毒的受害人。

    临走以前,我就打听清楚了,中毒的是个女人,三十来岁,乡下人。

    这个人是在乡下一个乡镇购买的猪肉,距离l市好几百里呢。

    按说,她跟罐头投毒事件是八杆子打不着的关系,可天下没有绝对的巧合。

    我一直怀疑,这是同一个人在背后指使,就算跟张德胜有仇,可又关大金牙啥事儿?大金牙跟张德胜更是八竿子打不着。

    接下来,二毛的话提醒了我。

    他说:“初九,我可以肯定,大金牙跟张德胜有一腿,一定是张德胜利用诱惑收买了大金牙。

    他自己不能动,所以就派人联系大金牙,许诺他高额的回报,让这老家伙陷害咱们。

    大金牙从前跟咱俩都有交情,知道我们的弱点,所以一击就把你干趴下了。”

    我恍然大悟,听二毛这么一说,还真是有可能。

    王八羔子的,真是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大金牙这王八蛋,咋能干这种事?

    天知道张德胜许诺了他什么,给了他啥好处?他还是小天翼的干爹呢,狗屁!为了利益,简直六亲不认!

    我跟二毛红霞走进了医院的病房,手里提着水果点心。

    对于受害人,当然要一躬到底,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这次是代表公司去赔礼道歉,不是私人恩怨。

    当我们推开病房门的时候,一眼就瞅到了病床上的那张面孔。

    是个女人,一脸麻子,头发焦黄枯干,脖子跟手臂上的泥,有一煎饼厚……不,有一烙饼厚,如果洗洗,那些皴能上三亩地。

    满口的黄板牙,嘴巴一张,好像一口三年没刷锅的破砂锅。

    第一眼瞅到她我就很惊讶,竟然认识。

    真是冤家路窄,做梦也想不到会是她。

    这个女人,就是那个王寡妇。当初我第一次寻找香菱,第二次寻找翠花的时候,在那个碰瓷村遭遇的寡妇。

    这娘们曾经两次把我拽她家里,打算跟老子上炕,摩托车差点被讹走。

    我抬手一指:“咋是你?”

    女人也瞪大了绿豆眼:“咋是你?”

    我说:“王嫂……?”

    “你不是那个,那个……叫啥来着?”

    我说:“杨初九。”

    “对,杨初九!小王八蛋,你咋来了?赔俺家的水缸!”

    这娘们见面就让我陪她家的水缸。

    道理很简单,上次找翠花走进她家门,这娘们拉我上炕,刚刚抱怀里我就跑了,从窗户口逃脱,跳进她家的院子。

    这女人早就叫了好多男人,在院子里等着抓奸讹人。

    一番争斗,我抄起菜刀拼杀,将一个小子扔进了水缸里,把水缸砸坏了。

    普通的水缸,对于小康人家来说不算啥,可对于贫苦的山里人,那是必不可少的,很值钱的。

    我问:“你……在医院干啥?不会就是我们公司……中毒的那个吧?”

    王寡妇一听恼了,说:“好你个杨初九,原来那个肉联厂是你开的?可找到活人了,赔钱,赔钱啊!”

    说着,她跟猴子一样蹦起来,一下子爬上了我的背,拧耳朵,捏鼻子,还掐我的脖子。掐得本帅哥差点断了气。

    根本不像生病的样子,比狸猫还灵敏。

    我知道遇到新的麻烦了,谁中毒都好办,只有那个碰瓷村的人中毒不好办

    碰瓷村,全村的人都是碰瓷的高手,平时没事儿都想讹俩钱花花,现在忽然抓上了冤大头,还不把我往死里整?

    王寡妇又抓又挠,弄我一脸血道道,嘴巴里还一边骂:“王八蛋!你上次摔坏老娘的***了,赔钱!弄坏俺衣服了,也要赔钱!……还有,你勾搭老娘,企图跟我睡觉,占有我洁白的身体,同样要赔钱!”

    她一口一个赔钱,好像我欠下她八辈子的债一样。

    二毛跟红霞吓坏了,赶紧过来劝,这娘们抱上我还撕不开了。竟然趁机咬我好几口,腮帮子几乎被她扯下来。

    根本不是泄愤,完全是占便宜,想亲帅哥的脸蛋。

    红霞跟二毛一起动手,一边拉一边劝:“嫂子,你冷静,冷静,咱有话好好说,你跟初九……认识?‘

    我没办法,也担心红霞误会,只好把当初发生的事儿一五一十跟两个人说了。

    红霞跟二毛一起恍然大悟:“喔……碰瓷村,讹人的!初九你倒霉了。”

    倒霉个毛!不就是花俩钱吗?关键是把工厂的名誉挽回来,查出那个背后指使她的人是谁。

    我说:“打住!嫂子,你再胡闹,我可一分钱也不包赔了,你跟我说实话,到底有没有中毒?”

    王寡妇眨巴一下绿豆眼:“俺真的中毒了,不信你问医生。”

    于是,我赶紧通知旁边的护士,把主治医生叫过来,仔细询问。

    那医生同样是个中年人,四十来岁,特别的憨厚。

    他告诉我,王寡妇被拉进医院的时候中毒不轻,口吐白沫,白眼上翻,人事不省。

    中毒的样子应该是服用了*****。

    *****我知道,砒霜的主要成分。而且从猪肉店购买的猪肉里,真的查出了这种毒素。

    可是质监部门在检查哪家生肉门市的时候,在其它肉类上根本没有发现有毒物质。

    也就是说,这女人是回家以后,才中毒的。

    猪肉买回家不管我们工厂屁事,可也脱不了干系。

    多半是大金牙为了陷害我,特意跟着女人回家,收买了她,

    想到这儿,我有八成的把握了。

    我说:“王嫂,你好好想想,那天买肉回家,有没有见过其他人,有没有拿别人的钱,指使你这么做的?还有,你家会不会有耗子药之类的,放错了地方,误食了。”

    王寡妇脖子一梗:“没有,啥也没有,就是你家的猪肉不好,赔钱,快赔钱!”

    红霞气坏了,怒道:“你咋就知道赔钱?到底把话说清楚啊,责任可能不在我们这边。”

    “咋?你们想抵赖?俺滴天儿啊俺滴地儿呀无量的奸商啊图财害命啊不想赔钱啊没有天理了!”

    这娘们一抹腿竟然哭开了,不亏是泼妇。

    总之一个目的,就是想讹钱。

    这儿可是医院,王寡妇扯嗓子一嚎,立刻引来很多人围观。旁边的医生也恼了,怒道:“住嘴!这儿是医院,不是你家的炕头!”

    我也急了,干脆掏出一大把钞票,瞬间砸在她的肚子上,说:“行了!够不够?”

    眼前花花绿绿的钞票一晃,王寡妇不哭了,呵呵一笑,竟然开始数钱。

    女人跟变色龙似得,嘴脸变得真快。一边蘸着唾沫数,一边眉开眼笑说:“哎呀钱,初九大兄弟,你真好,出手真大方。嫂子真是爱死你了。”

    我一屁股坐在她床边,将医生请出去,然后关闭的病床的门。这才说:“嫂子,小意思,只要你说实话,这五万块只是定金,我再给你十万块。”

    “啥?十万……?”咣当,女人白眼一翻,晕倒了,扑在病床上。

    二毛说:“初九,你吓死她了,她长这么大,可能都没见过十万块。”

    我只好上去捏她的人中,扣她的虎口,老半天女人才渐渐苏醒,眼睛一亮,问:“十万块在哪儿?”

    我说:“嫂子,说实话吧,谁让你这么做的,给了你啥好处?告诉我实情,不仅仅是十万块,我还会给你介绍一个帅哥。”

    王寡妇问:“有多帅?”

    我道:“反正比我帅得多,可以跟你过日子。白天干活,晚上暖炕。”

    “真的?初九兄弟你真好,嫂子谁也不要,就要你行不行?”

    “你的意思……?”

    “咱俩一起过日子,你做俺男人,陪着嫂子睡觉觉,怀抱抱……。”

    简直是要挟!也不瞧瞧你长啥质量?满脑袋黄毛跟鸡毛掸子一样,嘴巴像茅厕,老子会瞧上你?

    可为了套出她的实话,我只能委曲求全。牙齿一咬:“好!我答应了,陪你睡觉觉,怀抱抱……。”

    红霞在旁边气得不行,好想跟女人干仗,还好二毛眼疾手快,将她拉开了。

    二毛扯着红霞,将女人拉出病房的门,红霞还是气得手舞足蹈:“二毛,别拦着俺,抢俺男人,她真表脸!还得寸进尺了!”

    二毛说:“冷静,冷静,你没见初九在套她的话?杨初九出来的时候就做了准备,口袋里装了监听器,胸口也安装一台微型摄像机。

    只要套出他的口供,不怕张德胜跟大金牙抵赖。这是计策,计策啊,就当初九为工厂献身了。

    红霞说:“让俺男人献身?坚决不行!俺男人凭啥让她占便宜?”

    红霞没有二毛力气大,被二毛拉远了,屋子里只剩下我和王寡妇两个人。

    王寡妇一脑袋就扎我怀里来了,说:“初九,亲亲……啧啧。”

    啧你妈个头?刷牙了吗你?一股大粪的味道。

    我知道女人不会轻易说实话,这娘们碰瓷碰出了水平,精得很,就算说,也会目的达成以后,或者跟老子上炕以后。

    用我的贞操去换取事实的真相,王八蛋才会这么干?

    所以,不得不动用绝招了,抬手按在了她的肩膀上,帮着她按摩。

    我说:“嫂,既然你那么喜欢弟弟,弟就帮你按摩一下吧,算是诚意。我一边按,你一边说,行不行?”

    王寡妇道:“你先按,把本寡妇按舒服了再说。”

    我轻轻揉,慢慢捏,女人的身体就晃荡起来。

    开始的时候是慢慢扭曲,三分钟以后,她就像一头被挠了痒痒的猪,趴在了病床上。

    “哎呀好爽……真得劲儿……想不到你还有这种手艺……用点力……使点劲儿……哎呀舒服……向下点……再向下……就是这儿……升天了,成仙了……。”

第593章 兴师问罪

    按摩秘术博大精深,天下无敌。

    全能的上帝赋予了我一双巧手,圣手摸天下,摸谁谁哆嗦。

    王寡妇偷过的汉子不少,可从来没被男人这样摸过,那些山村野夫不懂按摩秘术,根本找不到女人的……点。

    而我按压的都是女人身上最活跃的穴道,又酸,又麻,又痒,又痛,她痛……并快乐着。

    这是一种神魂荡漾的舒畅,也是一种如梦如幻的享受,根本让人受不了。

    丰富的经验让我对女人的每个穴道都是了如指掌,闭着眼也知道在哪儿,伸手就能摸在点上。

    女人这么一叫,四周病房的人都惊动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医院改做了屠宰场。

    “哎呀呀,初九九……大兄弟你好……厉害,马(麻)死了,羊(痒)死了……叔父(舒服)死了……不要停……。”

    起初是隔着衣服按,再后来手伸进她病号服里面,这样感觉更好,更贴切。

    女人的叫声又尖又细,高低起伏,鬼哭狼嚎,神鬼皆惊……其他房间好多医生跟护士都捂上了耳朵。

    从她的头顶一直按压到脚心,推,拉,揉,捏,按,压,挤,十指并用,女人更是如癫如狂。

    她很舒服,老子可他娘的遭了罪。

    不可否认,王寡妇的个人卫生差了点儿,脸上手上净是皴,有一烙饼厚。

    后背,两腿,肚子跟脚脖子上的泥也能上二亩地。

    如果她泡个澡,倒出来的估计不是水,是泥浆,换三盆水也看不到女人的本色。

    用手一搓,那些泥巴呼呼向下掉,病房的床褥子都染黑了。我他娘的不是给她按摩,分明是在帮她搓澡。

    她的咯吱窝跟身体的关节处全都散发出一股异味,恶臭扑鼻,仿佛进了火葬场,也仿佛怀里揣一窝死了半个月的耗子。

    呛得老子头晕目眩差点闪个趔趄,屏住呼吸,都不敢大喘气。

    我还瞅到她很瘦,脖子上没肉,火柴棍顶个大脑袋,两只手臂跟小腿好像麻杆子,后背上的脊椎蒜头一样根根凸起,摸上去都拉手。

    两侧的肋骨条也很明显,整个人瞅上去就是一根竹竿子。

    奶奶个孙,这也叫人?分明是孙猴子他二姨。

    女人在病床上被按得死去活来,浑身颤抖,瞅瞅差不多了,我问:“王嫂,舒服不?”

    “舒服啊俺的弟……别停啊俺的弟……继续保持……嫂子成仙了。”

    “那我问你,是谁在你买的猪肉里下的毒?”

    “不知道啊俺的弟……你倒是按啊?……一停,人家就难受。”

    “你说不说?不说,我就不按了。”果然,我的手停止,不再继续。

    刚刚一停,女人在病床上扭曲起来:“求求你,千万别停,接着来……快点啊,熬不住……。”

    “那你说,我们厂的猪肉买回去有毒没毒?”

    “没有啊,好的很……特别香。”

    “那为啥你吃了会中毒嘞?”说着,两只手又搭在她的后背上。

    “嗯……俺说实话,只要你别停……俺是被人拉城里来的,那个人给了俺一万块……在肉里打了针……。

    他说俺吃了以后会肚子疼一会儿……立刻送俺去医院,医药费全包,出院以后再给俺两万块……大兄弟,俺是被人雇佣的,不是真心想害你……。”

    王寡妇因为太爽,说话含含糊糊,可我还是听明白了。

    就是说,她住在碰瓷村,是被人特意拉l市来的。那个人在猪肉里注了毒,欺骗女人食用,然后紧急将她送进医院。

    分明演的是苦肉计,他们前前后后,答应给女人三万块,王寡妇心动,就干下了傻事。

    为了钱命都不要,你狗曰的傻啊?

    真死了咋办?自己小命没了不说,老子还有理没地方诉了。

    我手脚不停,一边按一边问:“把你拉城里来的人是谁?给猪肉注药的人又是谁?”

    “哎呀呀大兄弟,给点劲儿……拉俺来的人,不知道,可其他人都叫他金老板,他嘴巴里有好几颗大金牙。”

    听到这儿,我用一只手帮她按,另只手从口袋掏出大金牙的照片,在她眼前晃了晃,问:“瞧瞧,是不是他?”

    “哎呀喂!别停啊,加油啊……就是他,你咋有他的……照片?”

    “你确认就是他?”

    “没错,化成灰俺认识他的骨头,就是他拉俺来的,也是他在猪肉上打药的,俺吃了就肚子疼……喘不过气,到医院才醒了……。”

    还真是,事情的发展跟我预料地一模一样.

    于是,我坐在床上不动了,眼神开始发呆,心里想着怎么对付大金牙,恨不得用机关枪将老家伙突突了。

    手一停,王寡妇又恼了,怒道:“你倒是按啊?”

    我没搭理他,掏出一根烟点上,猛烈吸一口。

    王寡妇更生气了:“愣着干啥,把人家的情绪挑起来就停手?真不负责任!”

    我还是没搭理她,王寡妇抓起床上的五万块,刷啦甩过来,说:“给你钱,算老娘给的小费!接着按!”

    瞟也没瞟她一眼,女人的口气就求饶起来:“初九啊,大兄弟,求求你别停,接着按呗,真舒服,钱俺不要了,就要你按按,按按嘛……。”

    女人熬不住,看那意思,只要我肯按,让她干啥都行。

    口供到手,目的达到,她已经对我没了利用价值,还按个屁!

    二话不说抬手就是一针,噗嗤!一根二分银针端端正正刺在她的脖子上,正中昏睡穴。

    女人眼前一晕,白眼一翻,扑通倒在病床上,好像一只瘟鸡,翅膀都没扑棱一下。

    我站起身,用手绢擦擦手,将那五万块放在口袋里,拉开病房的门……病房里只剩下王寡妇衣不遮羞的身体。

    陪你钱?老子陪你个鸟毛!

    我杨初九喂狗的肉里都掺着七步断肠散呢。怎么吃进去的,怎么让你吐出来……老子的钱是那么好拿的吗?

    必须马上走,再不走就被这娘们的体臭熏死了。

    走出病房的门,我才努力吐一口气,觉得空气新鲜了不少,原来刚才一直没怎么喘气,封闭了嗅觉。

    红霞跟二毛在长椅上都等不及了,两个人冲过来一起问:“搞定了?”

    我说:“搞定了,录音笔,录像,全部搞定。”

    红霞瞅了瞅病房的门,怒道:“你跟她在里面……搞啥?”

    我说:“按摩啊,不按摩怎么能骗到口供?”

    红霞还不信,问:“就是按按?没干别的?”

    “你想我跟她干啥?”

    “那她为啥叫得那么销、魂?难道你就没有扯她的衣服,摸她……不该摸的地方?”

    我说:“鬼扯!那么脏,我才没兴趣呢,就是按摩。”

    “喔……”红霞吁口气:“还以为你在里面跟她……棒棒大呢。”

    我说:“棒棒大个屁!这样的女人只能让我阳……猥,成功搞定,咱们走,去找大金牙算账,今天不把他的两颗金牙掰下来,老子就不叫杨初九!”

    三个人走出医院,上了汽车,然后打电话,将光头跟长毛也一并叫了过来。

    五个人气势汹汹,直扑斗狗场,准备教训大金牙。问问这老王八蛋,两起中毒事件,是不是张德胜背后搞得鬼。

    其实大金牙已经回来了。那天他被公安带走,只是询问了一下,当天就被保释了出来。

    大金牙在l市同样手眼通天,黑白两道都有人,他干的就是不法生意,开赌场,开夜总会,上流社会有数不清的朋友。

    公安那边也没敢把他咋着,他死不承认,谁也没办法,已经在家猫好几天了。

    可这孙子怕我,因为他知道我的厉害。

    老子一般不发怒,生气了,会把他整得生不如死。

    首先拆了他的斗狗场,然后烧毁他家的房子,最后揍个半死不活。

    他的斗狗场修建在我的地皮上,当初注资那两千万的时候,合同里声明,斗狗场下面的地皮就是本少爷的。

    有天l市开发,这块地是卖还是建楼,我说了算,他只能算是合伙人。

    现在忽然翻脸,老子当然一点面子也不看,弄死这狗曰的!

    来到大金牙家的时候,这孙子好比惊弓之鸟,大老远就迎接过来:“哎呀,初九兄弟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赎罪啊赎罪。”

    我拉着红霞下车,长毛跟光头战列两旁,威风凛凛,大金牙首先打个冷战。

    我说:“金牙哥,你大兵压境,赎罪的应该是你,我是来赔罪的。”

    “啥也别说了,赶紧屋子里请。”看的出,这小子一个劲在冒冷汗。

    大金牙的斗狗场还在,房子也在狗场里,四层的大楼,下面是大厅,里面有办公地点,有卧室。

    走进门,他又是拿烟又是倒茶,说:“误会,一切都是误会,你工厂毒死人的事儿,老哥真不知道啊,那家人是陷害我。咱是兄弟,又是干亲,你儿子小天翼还叫我干爹嘞,我咋能害你啊?”

    水端过来,我没有接,光头抬手就将水杯打在地上,稀里哗啦,玻璃碴子碎一地。

    大金牙一愣,没明白过来,光头就扯了他的脖领子,一下子将他按在了茶几上。

    怀里的杀猪刀嗖地拉出来,当!刺进茶几两寸多深,嗡嗡作响,颤抖了好几下。

    “少他娘的废话!初九哥你说,是卸胳膊还是卸腿?”

    光头跟长毛本来就是道上的人,跟二东一样,混过古惑仔。

    不过他俩不是我收服的,是红霞收服的。

    十年前,我跟瓜妹子一起贩卖油菜籽,从将军岭回家的半路上,跟这两个小子遭遇。

    当时,他俩仗着人高马大,想欺负我俩,被老子用银针钉在了马路上,一直喝了半夜的西北风,第二天才被过路的人发现。

    从哪儿以后,听到仙台山杨初九的名字,俩小子就打哆嗦。

    再后来,他们做生意去了y市,成为了红霞跟小宁工厂的员工,红霞到l市开分厂,俩混蛋才跟了过来。

    他们对红霞忠心耿耿,对我更是忠心耿耿,对待我比他亲爹老子还亲。

    就是这么讲义气。如今,我们的工厂惨遭蹂躏,跟刨了他俩的祖坟一样。

    长毛也哇哇怪叫,怒道:“宰了他!捅了他!要不然就活埋!!”

    大金牙做梦也想不到俩小子会要他的命,吓得屎尿横流,裤子都湿了:“初九,你干啥,干啥啊?来人!!”

    大金牙不是白给,手下很多能兵强将,斗狗场的办公楼四周已经埋伏了好多兄弟。

    外面的人听到老板惨叫,呼啦!冲进来,一个个怒目而视:“大哥!老大!!”

    我一瞅不好,上去抓了茶几上的刀把子,瞬间放在了大金牙的脖子上,冲那些手下怒道:“别动!谁动一动,老子立刻切了你们老大的脑袋!!”

第594章 水落石出

    大金牙懵逼了,其实他早想到了今天的下场,只不过没想到会来这么快。

    大门口呼呼啦啦进来二十多个保安,同样懵逼了。

    老大被人用刀子架在脖子上,任何人也不敢妄动。

    大金牙的声音带着哭腔求饶:“初九兄弟,咋回事儿?到底咋回事儿?你这是干啥?咱俩没过节啊。”

    我说:“没过节个屁!老实交代,在肉联厂猪肉里投毒的是不是你?在罐头里投毒的是不是你?”

    “不是,绝对不是,要是我啊,生儿子没屁股,你是我兄弟,打死我也不会陷害你。”

    “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死不承认!信不信老子在你脖子上开条口子?”

    “你杀死我也没用,所有的事情我根本不知道。”

    “还嘴硬是吧?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说着,我拿出了口袋里的录音笔,播放键一按,里面就传出了王寡妇的口供:“他是个大金牙,剥了皮我认识他的骨头……他拉俺来的,还在猪肉上打了药……。”

    大金牙的脸色立刻发青,无言以对:“初九,你听我说,没错,这两件事是我干的,可也是被人逼得啊。”

    “谁逼你的?说实话,我保证不打你……。”

    “是……y市一个人,那个人特意跑到l市,给了我一笔钱,让我这么做的。

    ***是我安排人在药店里买的,他还答应,只要搞垮你,收购罐头厂跟肉联厂以后,分我一半,两家工厂任我挑……。”

    “那你就答应了?”我咬牙切齿问。

    “是啊,太诱人了,你那两家工厂每年创利润三个亿,我早就眼馋了……可始终没有下手。那个人说了,一旦将你干趴下,工厂低价收购的钱,他帮我垫……我也是财迷心窍。”

    “王八蛋!初九哥,让我宰了他?”长毛气急了,抬手就是一巴掌,抓着刀子就往下按。

    二毛眼疾手快,赶紧拉了长毛,说:“你冷静,初九的话还没有问完呢。”

    我说:“金牙哥,那你告诉我,从y市来的人是谁?是不是一个叫张德胜的人派来的?

    大金牙说:“那就不知道了,反正那个人很胖,很有钱,一掷千金,听说在y市是搞房地产的。”

    y市搞房地产的就那么几家,除了我跟我哥,就是江老婆儿,再就是张德胜的宏达了,宏达公司他刚刚注册不多久。

    江老婆儿不会这样做,这老婆子虽说拗,可一点也不坏,做人很有底线。

    不用问,一定是张德胜派来的人。

    “那个人叫啥,你不知道?”

    “知道,好像叫……孙大志。”

    二毛一听哎呀一声:“孙大志……是张德胜的总经理啊!看来就是张德胜在搞鬼。而且他的确是个胖子。如果猜得不错,他的右边眼角上,有一块红色的胎记。”

    “是的,没错!那个人的右眼角上的确有块胎记。”大金牙唯唯诺诺道。

    这样的话,事情就水落石出,张德胜对付我的第一招,就是l市的两家工厂。

    他自己在病床上不能动,于是安排哪个叫孙大志的总经理到l市来。

    投毒的计策,过程,都是他安排的,把大金牙当枪使了。

    大金牙也是个傻笔,脑子不转圈,人家叫你祸害,你就祸害老子?

    现在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

    按照他的估算,我不会发现其中的猫腻,等到有所顿悟的时候,他跟张德胜已经瓜分了我的两家工厂。到那时,就是回天无力。

    可他想不到,短短几天的时间,老子不但解开了套,而且找到了人证物证。

    接下来,就是怎么处理这老王八蛋了。

    我说:“金牙哥,别怪我不给你面子,你是想公了还是私了?”

    肉在案板上不得不服软,他问:“公了怎么说?私了怎么讲?”

    我说:“公了,我将你的犯罪证据全部交给警方,告你个人仰马翻!

    私了,就是你立刻收拾行李,离开l市,以后不能给红霞找麻烦,也不能给仙台山的企业找麻烦。”

    大金牙呲着牙花子想了想:”私了,我的斗狗场咋办?这上面的建筑可都是钱,我奋斗半生的产业啊。”

    我说:“就算公了,你的狗场也保不住,改天老子就找人推了!给你五百万,赶紧滚蛋!!”

    “你……想收购我的狗场?”

    “对!”

    “可这家狗场价值最少两千万啊?地皮是你的,上面的建筑是我的,里面还有几百条狗。”

    “你的狗我一条不要,全部拉走,爱上哪儿上哪儿,总之,我要把狗场的地皮收回来。”

    “可你也太狠了,怎么也不能只给我五百万。”

    我说:“给你五百万,是看在你是小天翼干爹的份上,当初你照顾了我儿子那么久,如果没这点情分,老子一分钱不会给你!

    妈的!给老子罐头厂和肉联厂造成的损失也不止两千万,没找你包赔就不错了……。”

    这笔账我算得很清楚,前前后后十几天,再加上那场大火,工厂损失的确不小,最少一千多万。

    我要把这一千万从大金牙的嘴巴里抠出来,作为补偿。

    因为这本来就是他造的孽,必须有他承担。

    如果单单是投毒那就算了,竟然还安排人放火,这让我更加无法容忍。

    两项罪名已经坐实,起诉书一交,至少判他的个十年八年的,这辈子就别出来了。

    一旦公了,我的损失就等于打了水漂,还不如弄俩钱花花。

    当初购买这块地皮的时候是两千万,随着这几年l市的扩展,斗狗场已经被包围在城市里面,地皮也跟着一路飙升,这时候最少价值七八千万。

    斗狗场到手,不到一百亩地全部盖上楼,利润至少翻好几倍。

    大金牙也明白了,今天我找他不是复仇的,完全冲的是他的狗场。

    老小子舍不得,可也不想坐牢,牙齿咬了再咬:“初九,你能不能再加点,五百万……太少了。”

    光头眼睛一瞪:“加个毛?我们初九哥说多少就多少,要不然老子就给你放血!!”

    大金牙接连打了好几个寒颤,赶紧说:“行,五百万就五百万,卖了!下午我起草合同,明天签约行不行?”

    长毛将架在他脖子上的杀猪刀晃了晃,怒道:“不行!我们初九哥没那么多时间,现在拟合同,马上签约!

    明天我会安排人过来接手,半个月的时间,必须全部搬出去,要不然……嘿嘿,老子也一把火把你的狗场烧了。”

    大金牙被逼到了绝境,只好说:“行,马上签约,你们先放开我……。”

    我点点头,长毛这才放开了他,将老小子按在了沙发上。

    两个小时的时间,长毛手里的刀子都没离开大金牙的脖子,直到他签约,按了手印。

    从现在开始,斗狗场彻底归在了我的麾下。

    俗话说打一巴掌给个甜枣,杀人不过头点地,得饶人处且饶人。

    让大金牙吃了亏,必须安抚他一下,免得他嫉恨。

    我说:“金牙哥,不是兄弟不讲情面,瞧瞧你这事儿做的?……换上普通人,根本没完!你不把我当弟,我却把你当哥,有了这五百万,你可以再开一个狗场。”

    大金牙说:“我知道自己错了,初九你赢了。怪不得孙大志说你是个极为厉害的对手,让我小心,你做事情很有分寸,滴水不漏,谢谢你手下留情,保全我的脸面,我心服口服,五体投地!”

    合同一签,就没事儿了,长毛收起刀子将他放开。

    老小子站起来冲着那些兄弟一摆手:“咱们……搬家!给新老板腾地方,以后滚出l市,绝不回来!”

    就这样,大金牙走了,具体去了那里,没人知道。

    再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已经跟江老婆张德胜混在一起,成为了我新的对手。

    那时候,他们三家联合,又跟我杀了个天翻地覆。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总之,第二天斗狗场就开始搬迁,大车小辆将那些战狗拉走了。

    地皮上的建筑对大金牙来说根本不值钱,最多两千万。他的根基是那些狗,那才是他真正的财富。

    我对斗狗不感兴趣,所以没对那些狗动心思,看重的也就是这块地皮。

    所有的一切都在有条不紊进行,光头跟长毛也在慢慢接手,五百万也顺利打在了大金牙的账号上。

    晚上,回到家,我十分疲惫,不是身体累,是心里累。

    商场本来就是没有硝烟的战争,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红霞倒了茶,还过来帮着我按摩,一边按一边说:“初九,你真好。”

    我问:“好在哪儿?”

    红霞说:“你真有才,这些天俺都要崩溃了,你一来,啥都迎刃而解,啥也难不住你。”

    我说:“抽丝剥茧是我的强项,这不算个啥。”

    “狗场买回来,你打算干啥?开厂还是干别的?”

    我说:“当然是盖房子,接下来我会从仙台山调人,接**场,聘请专业的建筑队跟设计团队,申请计划书,搞房产。”

    红霞说:“你哥不是不让你插足房产吗?”

    我说:“这是我自己的生意,我乐意干啥就干啥?就是要做个样子给哥看看。”

    红霞噗嗤一乐:“你一定行,简直棒棒大……。”

    一句棒棒大,将我的兴趣又勾搭起来,伸手一揽,女人就扑在了我怀里。

    “那咱俩立刻开始,棒棒棒棒棒棒大……。”

    女人抬手刮我鼻子一下:“猴急个啥?还没吃饭嘞。”

    “吃饭不重要,棒棒大才重要。”

    “咯咯咯……”

    “嘻嘻嘻……。”

    “你好坏……。”

    “我不坏,你不爱……。”

    两个人缠在一起,我开始为红霞按摩。

第595章 意外火灾

    我跟红霞咋着也摸不够,亲不够。

    你爱怎么骂我都行,骂我花心也好,不是东西也好,流氓无赖也罢。混账王八蛋生儿子没丁,生闺女没眼儿,见一个爱一个的无耻之徒,我也认了。

    反正一个都不能少,反正翠花,香菱跟红霞我都要。

    而且就要跟她们折腾,折腾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沧海变桑田。

    到谁那边,谁就是我媳妇,我就是谁的男人。

    伦理,道德,脸面,统统滚一边去,那东西不能当饭吃,也不能论斤卖。

    她们都是我明媒正娶过的,娶任何一个的时候都是理直气壮,都是理所当然。

    狗曰的老天一次次让她们从我身边离开,又一次次回来,让我跟她们三个纠缠不清,纠葛不断。

    干脆一并收了,看天王老子还能把我咋办?

    如今的有钱人,谁没个三妻四妾的?家里有个做饭的,外面有个好看的,远方有个思念的?家里红旗不倒,外面红旗飘飘?

    凭啥别人可以,我就不行?

    只要她们能幸福,能快乐,就是把我的心用刀子拉三瓣,一瓣丢给红霞,一瓣丢给翠花,一瓣丢给香菱也没问题。

    所以,我很坦然地为红霞按摩,按得很仔细。

    作为一个男人,当然要对媳妇无微不至,将这些年她丢掉的幸福跟快乐一点点补偿。

    红霞跟翠花和香菱还真不一样。

    当初帮香菱按摩的时候,香菱是高声尖叫,浑身颤抖,一个劲地乱挺,一身的野性。

    帮翠花按摩的时候,翠花是扭曲,呢喃,长虫一样来回扑棱,无坚不摧的按摩手让女人无法经受。

    而红霞完全是矜持,完全是沉默。

    她没有嚎叫,也没有扭曲,就那么默默忍受,脸上身上汗津津的,双手抓着被子,紧咬牙关,咝咝啦啦,床上的被子就被撕扯得千条万缕。

    那条枕巾也被女人撕咬得皱巴巴乱七八糟,她抖动地厉害,嘴巴里轻轻哼着,脸色很红。

    整个躯壳之内包裹的不是血液,而是岩浆,滚滚的岩浆随时都会冲破躯壳飞上高空。

    而女人却把那些岩浆封闭了,按压了,阻止了。

    最后,她竟然一阵抽搐,晕厥了过去。

    后半夜醒过来,我已经将她抱在了怀里,贴得很紧,抱得也很紧。

    红霞的眼睛扑闪两下,又跟我缠在一起,俩人做了一些两口子之间必须要做的事儿。

    完毕,红霞仍旧喘着粗气,说:“有男人真好,有男人真是棒棒哒。初九,俺舍不得你,你的按摩技术太好了。翠花跟香菱是不是也舍不得你的按摩,才又跟你在一块的?”

    我说:“天知道……。”

    “你的按摩术真的让女人无法拒绝,怪不得香菱跟翠花转悠一圈,还是舍不得你。”

    我说:“你嘞?转悠一圈不也回来了?你男人就是有魅力。”

    “咯咯咯……自恋!”

    “你们仨谁也不准走,都留下,一个帮我捏肩捶背,一个帮我暖炕,一个帮我生孩子,现在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红霞说:“你要关心工厂,要干房地产,还要照顾三个女人,真是不容易,比你哥强,你哥初八已经被房地产搞得晕头转向,精疲力竭,而你却谈笑间啥都迎刃而解。

    十几年的时间,建立了一个商业王国,其中七年还为两个女人奔波。如果精力全部用在做生意上,仙台山该富裕成啥样子啊?”

    我说:“那是,命中注定,我是王母娘娘放屁……不同凡响……。”

    我沾沾自喜,红霞却又刮我鼻子一下:“说你胖你还喘上了,俺瞅你是关云长放屁不知道脸红。”

    “哈哈哈……。”

    “咯咯咯……。”

    正事做完,两口子只能说一些废话。

    夫妻之间的话大多是废话,真没啥说,说过来说过去,来回叨叨就那么几句。

    因为太熟悉了,谁身上几根毛都查得清清楚楚,该说的话也都说完了,早就没啥新鲜了,没啥刺激了。

    踏天的大祸也是这些废话没有说完就降临的。

    我跟红霞刚合上眼,鼻子就闻到一股怪味,烟熏扑鼻。

    女人的鼻子天生比男人灵敏,红霞呼哧坐起来,暗夜里,俩白色的圆来回晃悠。

    我问:“咋了?”

    媳妇儿说:“有股怪味,好像啥东西烤糊了。”

    “是不是煤气没关好,火上有东西糊了?”

    “没,咱俩根本没做饭,煤气也没开。”

    “那是啥,不对劲儿,味道越来越冲了。”

    红霞哎呀一声:“是不是着火了?亲爱的,咱俩要被烤糊了。”

    还真是被烤糊了,电灯拉亮,我一眼瞅到卧室的门缝里窜过来一股浓烟,应该是客厅里着火了。

    “卧槽!不好!快起来逃命!”二话不说,我跳下床光着屁股过来拉卧室的门。

    外面真的着火了,沙发着了,窗帘子着了,桌布跟木质地板也被烧着了。

    不知道谁在外面泼了汽油,点着了火源,整个客厅烟熏火燎,火苗子冲天。

    扶着的木头门也变得烫手,刚刚打开门,一股热浪就急袭而来,差点闪我个趔趄。

    “啊!”红霞一声尖叫:“初九,有人放火!咋办啊?”

    给我的第一个感觉,也是有人故意纵火。

    就在我跟红霞一起快乐幸福的时候,有人撬开了俺家的门,在地板跟家具上倒了汽油,并且点着。

    所有的东西都在燃烧,烈焰冲天,客厅被封闭了,根本出不去。

    曰他亲娘嘞!这是谁干的?分明想把我跟红霞烧死。

    第一个想到的是大金牙,第二个想到的是张德胜。

    刚刚跟大金牙经过一番较量,低价购买了他的狗场,会不会这小子不甘失败,要报复老子,杀之而后快?

    不是大金牙就是张德胜。

    张德胜这次跟我较量,耗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跟财力。数十个人被牵扯其中,而且我抓到了他陷害我的证据。

    难道老家伙想斩草除根,杀人行凶,一了百了?

    总之,这场火放地一点也不蹊跷,是提前预谋好的。

    这时候已经无法判断主犯是谁了,唯一想到的是逃命。

    红霞说:“初九,打电话报警,快呀!”

    没办法,我只好再次将房门关闭,扑向了桌子上的话机,赶紧拨打119跟110.

    可拨打半天,电话根本不通,电话线已经被人掐断了。

    一下子想到了手机,可手机没在卧室,而是在客厅的茶几上。

    因为我跟红霞是扯光衣服,抱着从客厅移到卧室的。奶奶的,光顾热乎了,谁还管手机?

    此刻,两部手机估计已经被烧成了炭块,我的眼睛里闪出一丝绝望,问:“咋办?咋办?”

    红霞眨巴一下眼,说:“俺觉得第一件事是……赶紧穿衣服!然后从窗户口逃走。”

    “对,对,穿衣服要紧。”必须要穿衣服,要不然这样逃出去,小区里的人看到,会把俺俩当做野生动物射杀。

    衣柜就在旁边,啥衣服都有,扑上去拉开,一分钟不到,我跟红霞全都穿上。

    推开窗户的时候,才知道我媳妇是脑残,这他娘的是12楼,跳下去还不被摔成煎饼?

    向下看,都有点眼晕,下面的汽车好小,小区里不要说人,鸟都没有一只。

    红霞将手掌搭在嘴巴上,冲着下面喊:“救命啊!着火了!雷锋叔叔快来啊!”

    我赶紧拉扯她,说:“别喊了,雷锋叔叔早死八百年了,喊来人咱俩也出不去,赶紧想办法逃命!”

    红霞问:“咋逃?咱又不是鸟人,不会飞的。”

    的确,跳下去是不可能的,立马变煎饼。可这难不住我,我杨初九的脑子天生好使。

    既然客厅逃不出去,只能把床单子接起来,从窗户口向下出溜。床单子不够长,但是两条床单子接起来,够着下面的窗户不是问题。

    下面住户的窗户同样没有栏杆,跳上阳台,从他家逃走不就行了?

    想到这儿,刺啦,我将床单子撕扯了,两条接起来挽个死扣,一头系在床腿上,一头垂了下去。

    我说:“媳妇儿,快!从这儿爬下去,跳上下面的阳台。”

    红霞却吓一跳,面如土色:“初九,俺不敢,俺……恐高啊!”

    奶奶的,事儿还挺多,从前她是不恐高的,当初从山崖上被野狼扑下来,就留下了恐高的后遗症。

    没办法,我只好抱起她,说:“抱紧我的脖子,咱俩一起跳,放心,有我陪着你死,你不寂寞的。”

    红霞还是踌躇不定,可这时候,卧室的房门已经被烧红,眼瞅着火势扑进了卧室,这边的地板跟木质家具也被烧着,再不逃走,一起变烤猪。

    啥也不管了,啥也不顾了,二话不说揽上媳妇儿的***,一只手抓着床单挽成的绳子,出溜就跳了下去。

    谢天谢地,红霞不重,床单子的长度也正好,双脚踩在了下一层住户的阳台上。

    可这一家的窗户是关着的,没法进去。

    老子那管这个?抬腿就是一脚,咣当!玻璃被我一脚踹个粉碎。然后抱着红霞从窗户口扑进了这家人的床上。

    很不幸,这一层的住户是一对小夫妻,刚刚结婚不久,新婚燕尔,如胶似漆,两口子正在黏糊。

    我跟红霞扑进去,正好滚在人家两口子中间。

    黑灯瞎火的,也看不清楚,手竟然毫不客气按在了女主人的胸口上。

    “苍天!这是谁?流氓!”啪!女人给了我一记耳光。

    其实这户人家已经醒了,被红霞刚才喊醒的。只是没有明白咋回事儿,窗户忽然破了,他媳妇就被我袭击了。

    男主人不知道咋回事儿,眼睛瞪得溜溜圆,大喝一声:“王八蛋!你往哪儿摸呢?赔俺家的窗户,赔俺媳妇的胸!”

    赔恁娘隔壁!老子又不是故意的?

    我跟红霞一骨碌从床上滚到地上,只能说声:“对不起兄弟,我家着火了,快逃命吧!”

    说完,扯起红霞的袖子,拉开他家的门,俺俩就跑了,直奔楼梯。

    男主人搔着脑袋楞半天,才说了声:“喔……慢走不送啊,欢迎以后常来。”

第596章 亡命奔逃

    我跟红霞是一口气从11楼的楼梯冲下来的,俩人跑得气喘吁吁。

    一场大火差点将俺两口子烧蒙,不过却心知肚明。

    当然知道是遭人陷害,做生意就这样,有时候为了利益是不择手段的。

    杀人放火不算啥,只要能整倒对手,图财害命是生意人常用的手段。

    生意场上有好人也有坏人,不过这两种人都不可怕,最可怕的是遭遇小人。

    好人不会害人,坏人也有他坏的底线,而小人却从不按照规矩出牌。

    表面上笑呵呵地,下面抬手就是一刀,直奔你的要害,让你防不胜防。

    张德胜跟大金牙就是小人,出手非常毒辣,根本分不清他俩是豆腐干子还是面筋。

    这次玩得有点大,要的就是老子的命,我跟红霞没有别的选择,就是一个字……跑。

    跑出去就好办了,他们有人,老子也有人。

    l市就有二东训练出来的保安,好几十个人,一直在维护工厂的安全。

    按照常理,我跟红霞冲下楼,第一件事该找电话,借手机,通知长毛跟光头,让他们过来护驾。

    可事与愿违,那些放火的人根本没有给我俩机会,冲出楼道口就出事儿了。

    下面很多人,小区的路灯很亮,人声嘈杂,很多人呼呼啦啦向外跑。

    不但这栋楼里的人在向外跑,其他楼的人也过来跟着看稀罕,熙熙攘攘,分不清谁是谁。

    12楼的大火依旧在燃烧,火苗子都挑出了卧室的窗口。

    那些居民一边瞅一边感叹:“哇!好大的火啊,那个混蛋这么倒霉?”

    我们俩冲出来,就被埋伏在四周的匪徒盯上了,那些人的手里有刀子,有棍棒,掺和在人群里,冲我跟红霞就扑。

    其中一个人的刀子奔向的是红霞的后背,媳妇根本没留神。

    我眼疾手快,大喝一声:“小心!!”一下揽了红霞的腰,身子滴溜一转,将媳妇儿拉在了背后,挺身迎了上去。

    噗嗤!那人的刀子不偏不倚,刺在了我的肚子上,剧烈的疼痛传来,鲜血立刻喷涌而出。

    还好本帅哥动作快,上去抓了那人的手腕子,要不然整个刀子就全部没入了。

    刺得不深,也就一寸,老子咬牙切齿,抬腿就是一脚,一脚将那小子踹出去老远。

    紧接着,几个大汉手持棍棒跟尖刀,四面八方发了疯似得围攻。

    红霞一声尖叫:“啊!!”

    我发现不妙,拉着媳妇儿直奔小区的大门。

    已经有人报了警,也有人打了119火警,可消防车跟警察都没有赶过来。

    无奈之下,只有拉着红霞玩命似得奔逃,窜上大马路,顺着便道向前冲。

    后面至少十几个人,呐喊着,狂叫着:“别放走杨初九!杀了他!!”

    一路跑,鲜血一路滴滴答答,哪儿还顾得上伤痛,保命要紧。

    我俩都是气喘吁吁,后面的人穷追不舍。一边跑红霞一边叫:“初九,你的伤,你的伤啊!”

    我说:“啥也别管!跑!快跑,向着咱们的工厂跑!”

    冲进工厂就安全了,罐头厂跟肉联厂都可以,两座工厂里有工人在上夜班。

    进去老子的地盘,一声招呼,老板被人揍,那些义愤填膺的工人不把这些人揍扁才怪?

    可冲出去不到二里地就不行了,失血过多,我的眼前有点发懵,一闪一闪亮晶晶,满眼都是小星星。

    估计要发财,咋都是毛爷爷嘞?飞来飞去净是人民币啊?

    红霞哭着说:“初九,跑不到工厂了,医院,咱俩上医院!”

    前面三百多米的地方就是市第一医院,两个人相扶相搀,跌跌撞撞,刚刚冲进医院的大门,不好了,医院里同样乱成一锅粥。

    原来,就在我跟红霞被人放火袭击的时候,王寡妇也被人袭击了。

    大金牙这是要破釜沉舟的节奏,不但要杀我,还要杀王寡妇。

    烧毁我的家,他的目的是为了抢夺那段录音,杀掉王寡妇,是为了灭口。

    现在,他狗急了跳墙,临走以前准备将一切的证据毁掉。

    或许这不是他的本意,而是张德胜威胁他这么做的。

    别管咋说,王寡妇跟我一样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王寡妇是被一个白衣大汉半夜袭击的。

    当时,一个身穿白大褂的医生,半夜摸进了女人的病床。女人还没睡,那医生也不是医生,而是大金牙安排的匪徒化妆的。

    那个匪徒走进房间,说要给女人打针,于是,王寡妇就解了裤子,亮出了黑黝黝的屁股……。

    哪知道医生没有给她打针,上去掐了她的脖子,想把女人掐死。

    可他找错了对象,王寡妇可不是好惹的。

    女人是乡村的悍妇,特别厉害,整天下地干活,别看个子不大,跟泥鳅一样难对付。

    她手舞足蹈,竭力挣扎,飞起一脚,直奔匪徒的要害。

    那匪徒蛋痛,哎呀一声惨叫,立刻抬手捂了自己下面。

    就在他一愣神的功夫,女人从病床上扑下来飞身就跑,一边跑一边嚎:“杀人了!有人半夜行凶啊!救命啊!”

    等那匪徒转过身,松开蛋蛋,王寡妇已经冲进楼道,扑向了护士台。

    两个护士不知道发生了啥事,赶紧问:“怎么回事?三更半夜你叫个啥?回去睡觉!”

    王寡妇想躲护士台里去,可回头一瞅,那匪徒已经抓着刀子追击过来。

    女人又是一声尖叫,拔腿再跑,直奔楼梯。

    两个护士发现不妙,赶紧过来阻拦,一人抓了劫匪一条手臂:“你干啥?怎么在医院行凶?保安,保安!”

    被两个护士抓住,匪徒勃然大怒,抬腿两脚,当!当!俩小姑娘就被他踹翻在地。

    他扑向楼道口的时候,王寡妇早跑没影了。

    女人气喘吁吁冲下楼,根本不敢停留。刚好跟我和霞跑个迎面,嗖地扑我怀里来了。

    她惊恐万状,大汗淋漓:“初九……不好了,有人要杀俺,救命啊,救命!”

    我救你个毛线?老子都他妈自身难保!

    红霞赶紧问:“咋回事儿?咋回事儿?”

    王寡妇转身一指:“他!就是他,要杀俺!”

    说时迟那时快,跟在王寡妇身后的匪徒举刀子直奔女人的后背就刺。

    关键时刻,谁还顾得伤痛?老子飞起一脚,正中那孙子的手腕子。

    刀子当啷一声被踹飞,没等那人反应过来,我的拳头就到了,打得是他的面门。

    这一拳力气不小,正中他的鼻子,匪徒的鼻子被打歪,顺着鼻孔向下窜血。

    趁他抬手捂鼻子的功夫,我一手扯起红霞,一手扯起王寡妇转身就冲。

    不得不再从医院的大厅冲出来,天知道医院里还多少匪徒在等着。

    可冲出门诊部,还没冲向大门,追击我跟红霞的那伙匪徒已经进了医院的大门。

    猛地瞅到我们,砍刀一挥:“在哪儿!别放了杨初九,杀呀!”

    呼啦,人如潮涌,白光光的刀子一片雪亮。

    王八蛋才知道有多少人,龟孙子才知道该往哪儿逃?目前是腹背受敌,后有追兵,前有堵截。

    我们仨没办法,只好顺着门诊部的墙根跑,在医院里跟他们兜圈圈。

    医院的两个保安根本不管用,也不敢过来营救,反而吓得脑袋一缩,兹溜!进去了门岗小屋,门也关上了。

    我拉着俩女的冲啊冲,跑啊跑,跑掉了外衣,跑掉了内、衣,鞋子跑掉一只也不敢回头去找,身价数十亿的董事长被人追得狼狈不堪,无所遁逃,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不要说找救兵,喘气的机会人家都不给,就那么挥着刀子追啊追,砍啊砍。

    眼看着三个人性命不保,忽然,眼前闪出一道曙光。

    前面的不远处是医院的急诊室,急诊室的门口停了一辆救护车。

    那个救护车刚刚拉一个急救病人赶到,病人被抬下车,司机在面前抽烟,汽车还没熄火。

    上去我将车门拉开,猛地揪上司机的领子,把那小子给拎了下来。

    那小子吓一跳,问:“哥,啥事儿?”

    懒得搭理他,命令红霞跟王寡妇:“快!上车,上车!!”

    红霞跟王寡妇也蒙了,嗖嗖从后门窜上车,咣当将救护车后门关闭了。

    两个匪徒的刀子砍在车门上当当作响,溅起一片火花。

    救护车司机发现不妙,车也不要了,烟头一扔,抱着脑袋窜了。

    我飞身上去汽车,同样将车门关闭。稀里哗啦,嘁哩喀喳,身后的刀子砍在车门上,车窗玻璃被砸飞一片。

    奶奶隔壁嘞,小爷跟你们拼了!轧死你们这帮狗曰的!

    我的怒火窜天而起,猛踩离合,抬手挂挡,油门一加,救护车后面就冒起一股子黑烟。

    汽车一个盘旋,直奔那伙人就冲了过来。

    有了汽车,很明显我们几个占了上风,那些匪徒吓得纷纷后退,唯恐避之不及。

    也不知道撞上没有,轧住几个,反正汽车就在医院的大院里一个劲地猛冲。

    不知道谁喊了一声:“上车!拦住他!撞死他!汽车过来,快来啊!”

    原来,这帮人在外面也准备好了车,早就严阵以待。

    车上的人听到呐喊,油门一踩,嗖嗖嗖,三辆车从大门口开来,直奔救护车就撞。

    咚咚当当两声响,车尾被撞上,后面的转向灯碎裂,车身也猛烈抖动一下。

    “啊!”王寡妇跟红霞在后面又是两声惨叫,女人滚到在了车厢里。

    三辆车前堵后追,弄得老子手忙脚乱,目前是半夜,医院里的小道根本转悠不开。

    真被这伙人卡住,我们仨就彻底玩完了。

    没办法,只好猛踩油门,直奔医院的大门,救护车呼啸着冲上了门口的大马路。

    后面的匪徒接着嚎叫,纷纷上车,继续冲我们追赶,看那意思,不把我们砍成肉酱誓不罢休!

    上去大路,前面是一马平川,路上的车特别少,十分冷清,所以不必忌讳红灯。

    我加足油门,就那么冲啊冲,也不知道冲到哪儿去。唯一的念头是……甩掉这群王八蛋,再找大金牙算账。

    这件事一定是他安排的,王八羔子仙人板板,不把你的屎打出来,我他妈就不是人养的。

    肚子上的伤仍旧在飙血,痛也顾不上了,接连闯过三个红灯。

    本来想冲向工厂的,可我对l市的地形不熟,晕头转向,东西南北都搞不清楚了。

    很快,冲出了l市,上去了环城路,从反光镜里瞅到,后面的车还在继续跟着,车灯特别耀眼。

    红霞从后面扑过来,气喘吁吁问道:“初九,咋办啊?甩不掉了!”

    我说:“坐好别动,扣好安全带!”

    可惜这是救护车,后面的座椅上根本没有安全带。

    咣当一声,再一次猛烈撞击,红霞的脑袋磕在车厢上,媳妇儿惨叫一声晕了过去。

第597章 拼了

    我一边开车一边呼喊:“红霞!你咋了?王嫂,看看我媳妇!”

    王寡妇说:“你媳妇脑袋出血了,好大一个口子。”

    “快帮她包扎一下,快呀?”

    王寡妇问:“咋包啊?没有纱布跟药啊?”

    “用你的衣服,衣服包扎,我媳妇受一点伤害,小心老子把你踹出去!”

    “喔喔……。”王寡妇也慌了手脚,抬手捋下了衬衣,光了膀子,将衣服捂在了红霞的额头上。

    赶在平时,我一定好好瞅瞅她的身体,测量一下她胸的大小。

    虽然女人脏,女人瘦,可总比男人的胸……大一些。瞅瞅不同女人的胸有啥不同,也是一件美事。

    紧急关头,顾不上美了,她的胸是大是小,跟老子毛关系没有。

    脑子里依然在想,到底是谁,为啥要赶尽杀绝?

    l市的商战没有让我大获全胜,反而陷入了万劫不复的苦难。

    不知道是张德胜还是大金牙,非要将老子弄死不可。

    生意人有生意人的规矩,在商战中,你就是把老子搞得家破人亡妻离子散也没啥。

    我不记恨,那是你的本事,你的能耐,老子佩服你。

    可有一样,别玩暴力,那不是本事,是怂包。

    打架谁不会?拼命谁不会?那是没脑子人干的事儿。

    是个站着撒尿的主,就站出来,生意场上跟老子大战三百回合。

    简直是无耻小人!

    诅咒没用,咒骂也没用,张德胜跟大金牙就是小人。对付小人的办法,就是比他们更无耻!

    所以,老子也无耻起来,方向盘一转,告诉王寡妇:“把红霞抱好了,抓紧了,老子给他们拼了!!”

    吱!汽车一个盘旋,在公路上跟后面的车冲撞起来。当当当!两辆车撞在一起,车身跟车身摩擦,冒出一团团火花,在暗夜里特别醒目。

    我是忽然改变方向的,谁在后面谁吃亏,第一辆汽车把持不住,右侧的轱辘首先进了马路牙子。

    后车尾一扫,就把它撞沟里去了。

    第二辆车紧随其后,继续奔我追来,车头跟后车尾又撞一起,救护车再次颠簸了一下。

    “初九!你慢点!”王寡妇支持不住,颠得屁股痛。

    屁股颠八瓣也不能减速,人家人多势众,砍死你不管赔。

    我知道这伙人都是江湖上的古惑仔,被大金牙雇佣来的。

    此刻的大金牙也一定走了。

    事情成功,他会杀个回马枪,将狗场从长毛跟光头的手里夺回来。到时候可以装作不知道。

    有钱人常玩的把戏,没啥稀奇的。

    这伙儿人都是十七八二十来岁的小伙子,奋不顾身。老子才不跟他们真拼命呢?我的命可值钱。

    瞅着两侧的反镜,我走开了s线,不想他们超越。

    一辆车超过来就遭了,到时候前后堵截,前后夹击,不被挤扁才怪?

    所以,油门一直加在底部,开足了马力,三辆车在长长的马路上抛出一条条弧线。

    不知道向前开多久,天色微明了,车流量多了起来。后面的车被甩出一段距离。

    前面出现个岔口,王寡妇开始喊:“右拐,右拐,往俺家走,进俺们村就好办了,村民会来帮我们的。”

    走恁娘个腚?这儿距离那个碰瓷村还有好几百里呢,天知道车里的汽油够不够?

    可是没办法,王寡妇的办法应该是最好的办法。

    于是,汽车一拐,嗖地向右侧翻,拐进了右边的岔道。

    这个时候,已经离开l市一百五六十里了。看看汽车的油表,还行,应该可以窜到碰瓷村。

    我们的车一拐,后面的两辆车也跟了过来,马不停蹄。

    这是一条山道,单行线,非常狭窄,会车都是问题。两侧是庄稼地,走上这段路,后面的车只能追赶,无法超越了。

    我这才吁口气,从镜子里瞅到那些小阿飞举着砍刀,脑袋伸出车窗呐喊:“停下!让我砍死你们!”

    王八蛋才停,做你娘的美梦!

    汽车的后面尘土飞扬,面对面都看不清,大家全都在飞驰。

    我问:“红霞,红霞怎么样了?”

    王寡妇说:“晕着呢,初九,红霞头上的口子不小。”

    我说:“让她坚持,再坚持!进村子我会帮着她疗伤!”

    王寡妇就把红霞抱紧,死死纳在怀里。

    这次劫难,也多亏王寡妇帮忙。女人是贪财的,泼辣的,也是野蛮的,可关键时刻,天生的善良让她动了恻隐之心。

    同时,为了自己活命,她也不得跟我同仇敌概。

    后面的车还是紧紧追赶不放,估计开进村子也是麻烦事儿,该怎么把他们干倒呢?我苦苦在思索。

    没有手机,请不来救兵,没有武器,无法下去搏斗。

    三五个人还行,二三十个一起上,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群狼啊。

    忽然,脑子一闪,我冲王寡妇喊:“后面都有啥?拿武器过来,武器!”

    王寡妇问:“啥武器,药瓶子中不中?”

    我说:“行!给我药瓶子!”

    王寡妇一伸手,从后面递过来一个输液瓶子。就是那种装葡萄糖的瓶子。

    一手抄起瓶子,一手握着方向盘,向着右边一转,汽车跟后面的车错开了。

    当时,救护车距离后面那辆逍客汽车只有不到十米的距离。

    透过车窗,我将药瓶子砸向了逍客车的玻璃窗。

    咣当,药瓶砸在玻璃窗上四处飞溅,前面的玻璃就被砸裂了,里面的药水四处弥漫。

    后面的司机一瞅不好,猛打方向盘,我轻踩刹车,汽车骤然减速,逍客车的一侧跟救护车撞在一起。

    方向盘再一转,后面的逍客受不了拉,向着左侧倾斜,一个飞驰没收住,同样窜进了左边的庄稼地。

    进去庄稼地,汽车就是废品一个,路面比庄稼地高多了,想从地里爬出来,汽车没那么大的动力。

    于是,追赶我们的汽车只剩下了最后一辆。

    奶奶的,那辆车竟然是路虎,这东西的马力大,也禁撞,救护车根本不是对手。

    那司机牙齿一咬,叮叮当当,差点将救护车撞个人仰马翻。

    我几乎崩溃,如果不是老子的技术好,真会被他干趴下。

    不知道向前又开出多久,我问王寡妇:“你家还有多远,多远啊?”

    王寡妇说:“直走,三十多里,再爬二十多里的山路就到了。”

    我晕头转向,当初的路早就不认识了,只是记得他们村子的那段路很狭窄,根本过不去汽车。

    就是说,路边停下,还要步行二十多里。

    三十多里的路眨眼即到,终于瞅到了那条乡间小路。

    汽车不得已,只好冲向了狭窄的山道。

    后面的路虎不怕,马力巨大,救护车底盘低,就不行了,根本拉不开速。

    就这样,后面的车一路走一路撞,叮叮咣咣就被撞在了一条山壁上。

    汽车都变了形,车体严重受损,玻璃一块不剩。

    车后面的红霞跟王寡妇可倒霉了,体无完肤,全身被拉出好多血道道。

    最后一击更加厉害,汽车一个侧翻甩了出去,叽里咕噜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

    等我爬起来的时候,发现王寡妇跟红霞都被翻出了车外,两个人女人全都晕死了过去。

    后面的路虎停下,五六个小阿飞仍旧手持砍刀,直奔我就扑。

    “红霞!”我喝叫一声,不知道咋着从车窗里爬出来的,耳朵里嗡嗡响,脑子里也嗡嗡响。

    噗嗤,噗嗤,两刀砍在我的后背上,身不由己,再次扑倒在地上。

    我很想晕,可又不敢晕,晕过去的下场就是死亡。

    扑倒的同时,右手碰到一个硬呼呼的东西,是一块三棱石。

    人在濒临死亡的时候,往往都会爆发出超人的毅力。

    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猛地抓起三棱石,暴跳起来,直奔一个小阿飞的脑袋就砸。

    眼前闪过一道红光,估计他脑袋被我砸裂了。

    没等红光完全散去,老子嚎叫着奔向了下一个目标,三棱石砸向的是那人脖子上的穴道。

    左右开弓,一边一个,两个小阿飞直接被砸得晕了过去,同时,我手臂上又中一刀。

    剩下的两个一瞅不好,拖着刀子就跑。

    哪儿跑得掉?抬手一甩,三棱石一条直线飞出去,直奔最后一个的后脑。

    那人同样一声惨叫,跌倒在地上就没爬起来。

    五个匪徒,四个被除掉,只有一个逃走了,路虎车也不要了。

    我忘记怎么扑向红霞的,赶紧将媳妇抱在怀里,呼唤她的名字。

    可红霞始终没有睁开眼,脑袋上还缠着王寡妇的衣服,俊美的小脸上哪儿都是血。

    此刻的王寡妇也晕了过去,躺在狭窄的山道上,胸前两个黑黝黝的鼓房子直冲霄汉。

    她人不大吧,喵咪还不小。

    我忘记了一身的疼痛,也不知道红霞伤到了哪儿。

    脑门上的伤口不严重,关键是其它的地方。因为我发现她全身软绵绵的,呼吸也很微弱。

    想返回去是不可能的,因为后面还有匪徒,只能把红霞抱起来。

    我身上的血在哩哩啦啦流淌,红霞身上的血也在流淌。

    王寡妇动了动,终于醒了,醒来就鬼哭狼嚎:“哎呀!痛死了,杨初九你身上恁多血!”

    我问:“你还能走不?”

    王寡妇活动活动手臂,又晃晃脑袋,说:“还行,零件都在,除了划伤没别的。”

    我说:“还不快走?跟我进你们村子,找人帮忙啊!”

    王寡妇站起来,光着脊梁前面领路。

    我步履阑珊,开始是抱着红霞走,后来是背着她走,再后来是拖着她走。

    眼前面一阵阵发晕,全身哪儿都痛,痛得要命。

    生存的毅力让我苦苦支撑,走过的路上看不到脚印,只看到一滴一滴的鲜血。

    终于,远远瞅到了那个碰瓷村,王寡妇扯嗓子一喊,在地里劳作的山民纷纷冲我们扑来。

    精疲力竭的我再也无法支持,扑通倒在地上,啥也不知道了。

第598章 杨树岭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王寡妇家的炕上。

    王寡妇的家我来过两次,今天应该是第三次了。

    还那样,房子很不好,茅草房,土打墙,木头窗户棂子,夏天钉纱窗,冬天糊塑料布。

    现在是春天,塑料布还没拆,上面都是破败的窟窿,春风一吹呼呼啦啦作响。

    一个轱辘爬起来,我赶紧呼喊:“红霞,红霞咋样了?我媳妇嘞?”

    王寡妇就在旁边,坐炕头上纳鞋底子,旁边还放着线拐子。女人噗嗤笑了:“醒过来就找媳妇?亲不够啊?”

    我上去抓住了她的手,继续问:“红霞到底在哪儿?她伤得怎么样?”

    王寡妇说:“先瞅瞅你自己吧,一身的伤,血流了有半洗脸盆,不是俺把你拖回来啊,你就死定了。”

    还真是,我发现全身的伤口都被包扎了。

    肚子上的刺伤,伤口一寸,差点露出肠子,被王嫂抹了香灰,贴了一块胶布。

    手臂上的刀伤同样被抹了香灰,用手巾包裹着。

    最危险的是后背上两条口子,都一指来深,半尺多长,包裹的是王嫂家的褥单子。

    她把褥单子铰了,扯成两半,将本少爷抱得像个木乃伊。

    乡下人就这样,医药短缺,治疗割伤都用香灰,香灰又被称作神仙土,有止血止疼的功效,唯一不好的,伤口愈合会留下疤瘌。

    动一动全身痛,哪儿都不得劲,浑身酸软无力,一脑门子汗。

    女人说:“你别动,别动!伤还没好嘞!”

    我继续问:“我媳妇红霞在哪儿?告诉我,快点!“

    王寡妇说:“瞧你急嘞?在里屋呢,还在睡觉。“

    我一骨碌从炕上爬起来,跌跌撞撞直奔里屋,果然,看到红霞躺在里屋的一张软床上。

    这是王寡妇家的粮仓,四周堆了一些玉米跟稻谷,软床在中间。

    媳妇儿的面容很敲碎,脸上的血已经被擦干净,衣服没换,上面的血迹都凝固成为了血块儿。

    “红霞,你咋了?伤到哪儿了?醒醒,醒醒啊……。”我不知道咋办,慌乱地好像受惊的蚂蚱,抓着红霞的手仔细摸,摸了她的脉,摸了她的脸,也摸她的前胸跟后背。

    红霞身上的划伤很多,但都不致命,她的脉搏依然微弱,显然是受了内伤。

    我说:“不行!一定要送她去医院,快呀!”

    王寡妇跟过来怒道:“不行!她不能动,俺已经让村子里的郎中看过了,郎中让她休息。”

    “休息个毛!她受的是内伤,很严重!再不治就遭了!”说着,我上去扯红霞的身体,打算将她抱起来。

    王寡妇忽然怒了:“杨初九,你都伤成啥了?自身难保,怎么抱得动她?”

    “那……你去找一辆车,我知道你们村有三马子,我出钱!!”

    女人说:“出钱也没用,你跟红霞都逃不出去了!”

    “为啥?”

    “因为山路已经被封了,追赶你的那些人堵住了所有出山的路,根本出不去!”

    “你说啥?大金牙把山路封了?”

    王寡妇点点头,终于告诉了我事情所有的真相。

    其实我已经昏迷一天一晚了,昨天晕倒以后,附近的山民就过来营救。

    碰瓷村本不叫碰瓷村,只不过是个外号。它的真实名字叫……杨树岭,是大山里一个很普通的小山村。

    因为是山沟,四周全长满了杨树而由此得名,前前后后几个村子加起来,一百来户人家。

    起初,这儿的山民是很善良的,跟仙台山一样,没有路,通向山外的哪条狭窄山道,是山里人几辈子,花费了近百年一点点修出来的。

    跟外界接通,祸事也接踵而来。

    首先是收三体六统的来,然后是搞人口计划的来,接着,一些素不相识的人也踏入山村,觉得这儿风景好,风水也好,要在这儿修火葬场,做墓地。

    大量的罚款,人口控制小组推房子,捣灶火,牵牛羊,强制拉着这儿的妇女做流产,把这一代的山民激怒了,愤慨了,也逗乖了,显出了原始的野性。

    所以,他们就变得野蛮,暴力,贪财,开始跟山外人为敌。

    只要是进入杨树岭的山外人,全都被讹诈过,被敲诈过。

    为了生存,他们还跑山道的公路上碰瓷,甚至成群结队,跑附近的乡镇跟县城碰瓷。

    碰瓷成为了这一代人的副业,一笔巨大的额外收入。

    碰瓷的名声越传越远,以至于大都市的人将山村的真实名字都忘记了,就叫杨树岭为……碰瓷村。

    大金牙前不久就来过,准备在这儿建火葬场,勘察地形。

    刚刚进村同样遭遇了碰瓷,跟我上次一样,被王寡妇拉进家门,扯衣服,拉炕上,按倒……。

    女人按倒大金牙就呼天喊地,将附近的邻居喊过来,把大金牙堵在了屋子里。

    大金牙无奈,只好认倒霉,赔了王寡妇五千块。

    五千块,他可以在城里找一百个小姐,都不带重样的。

    还好大金牙有钱,不在乎。

    离开杨树岭没多久,张德胜就安排孙大志总经理来到l市,展开了对我的陷害计划,打算用工厂中毒事件,将我的两个工厂一举击垮。

    大金牙呲着金牙一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王寡妇,还有碰瓷村的村民。

    于是,他又来一次杨树岭,把王寡妇跟附近几个碰瓷高手请进了l市。

    兵分两路,一边是王寡妇假意食用猪肉,造成中毒的假象,一边是那个老不死假意服用罐头中毒,躺棺材里不出来。

    这伙人其实都是碰瓷村的,那口棺材也是租来的。他们还在l市的城郊租了房子,晚上住在哪儿,白天对我的工厂进行围堵。

    无知的村民也随声附和,加入了碰瓷大军。

    让他们想不到的是,我杨初九绝不白给,当场就识破真相,提着刀子非要给他开膛破肚。

    计划破产,大金牙恼羞成怒,开始杀人灭口,王寡妇就成为了他追击的对象。

    王寡妇气坏了,心说:娘隔壁嘞!你不仁别怪我不义,姑奶奶跟你拼了!你要杨初九死,老娘非要他活!这小帅哥本寡妇还保定了……。

    于是,女人咬咬牙,一下子将我背起来,拖上就走,非要拖自家的炕上不可。

    其中几个村民问:“王寡妇,这一对男女是谁呀,你咋跟他俩恁亲?”

    王寡妇背着我气喘吁吁道:“俺弟,表弟,亲滴溜溜的表弟,真正的亲戚。”

    “我说看这小子恁眼熟,原来是亲戚啊?”

    “废话!他从前来过的,能不认识?”

    听说是亲戚,那些山民赶紧过来帮忙,将红霞也抬了起来。

    兔子都不吃窝边草,不能随意敲诈亲戚,山里人的善良在那一刻爆发,纷纷过来帮忙。

    大金牙的手下是将山道清理以后,开摩托车进来的,受伤的四个人被拉走了,那辆路虎车也被开走,救护车当场销毁,免得警方查到证据。

    然后,他们呼啸着蜂拥而至,呼呼啦啦来了四五十个人,王寡妇跟那些村民还没走进村子,就被那帮小阿飞包围了。

    一大群小阿飞举着砍刀嚎叫:“把人留下!杀了杨初九!!”

    王寡妇一瞅不好,大喝一声:“乡亲们!抄家伙,谁保护俺弟,老娘就跟谁上炕!冲啊!”

    女人放下我,是第一个冲过去的,抢过一把锄,直奔那些小阿飞就砸。

    其他的山民一听,只要帮忙就能跟她上炕,一个个屁颠颠乐得不行,同样抄起武器蜂拥而上。

    五六十个年轻力壮的大汉,青壮年抄起铁锨,锄头,石块,将那些小阿飞砸得抱头鼠窜。

    二十多辆摩托车的后座上都是手持砍刀的小阿飞,被山民用石块砸蒙了,也被那些锄头跟铁锨砸蒙了,抱着脑袋东南西北都找不到。

    他们知道这一代的山民不好惹,于是只能封闭山道,阻挡了我跟红霞出山的道路。

    大金牙的手下一点也不含糊,前前后后又叫来近百人,将所有的山道堵得水泄不通。

    山民们只能跟他们僵持,不能硬碰硬,也无法出去报信,杨树岭穷,大队部没有电话。

    手机对山里人来说是奢侈品,偌大个杨树岭,竟然没有一部手机。

    有手机也不行,没信号啊,这附近也没有修建手机信号塔,平时打电话,只能到五十里以外的乡里去。

    我道:“王嫂,这么说我昏迷已经超过了24个小时?”

    王嫂说:“是,俺想跟你城里的兄弟报信来着,可真出不去,那帮小阿飞把山道堵死了,手里都有武器,他们还有……枪!”

    奶奶隔壁嘞,大金牙这是想干啥?难不成真的要把老子困死在这儿?

    一身的伤痛让我死去活来,红霞又昏迷不醒,真是到了呼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地步。

    咋办?咋办?

    我愁眉不展,心塞地不行,苦苦思索。

    天色黑透了,整个杨树岭一片漆黑,王寡妇点上了油灯。

    我问:“你们这儿咋没电?难道还没通电?”

    王寡妇说:“通了,可惜又给停了,停三个月了。”

    “为啥啊?”

    女人晃晃燃烧殆尽的火柴,将火苗甩灭,说:“没钱呗,交不起电费呗。”

    “这么穷?电费也交不起?”

    “是啊,就是没钱交电费。最近天旱,满坡的田地还等着浇嘞。”

    “那你们村平时碰瓷得来的钱呢?地里庄家没收入?没有其他副业?”

    女人说:“碰瓷能挣几个钱?……屁副业!养个猪吧,要交养殖税,养个牛羊要交副业税,种庄稼要交各种提留。

    小猪仔买回家,没进圈,收税的就来了。地里的粮食产出来,没进仓呢,就被各种提留要走了。干脆,地将就着种了,猪羊不喂了,大家一起吃屁喝风吧……。”

    “那你们就没搞点别的副业?”

    “搞个屁!有本事的男人都出去打工了,村子里剩下的,都是没能耐的,一村的光棍。女人全走了,要嘛打工,要嘛嫁到山外去,谁乐意留在这鸟不屙屎的山窝窝?

    知道老娘为啥这么丑,还是香饽饽吗?就是村子里女人少,男人大多娶不起媳妇,所以那些光棍哭着喊着要跟老娘上炕!”

第599章 被困杨树岭

    老子真是无语了,王寡妇竟然把偷人养汉子的丢人事说得不值一提,跟喝红薯稀饭那样平淡。

    在她看来,村里男人跟她上炕是光荣的,伟大的,值得炫耀的。

    看来她偷过不少男人,也跟村子里好多男人上过炕。

    她是寡妇,身边没男人,缺啥想啥,毕竟有生理需求,那是人家的私事儿。

    我脑子里想的是怎么出去,怎么赶紧帮着红霞疗伤,你喜欢跟谁睡,管老子屁事儿?

    女人说完,问:“初九,不如咱俩也上炕呗,嫂子保证不收你钱,也不讹你,能跟你这样的男人来一次啊,让俺死也值!”

    我说:“滚!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也不瞅瞅自己啥质量?”

    女人说:“俺质量好得很,有胳膊有腿有脑袋,啥零件也不缺,我咋瞅自己哪儿都顺眼嘞?”

    “顺眼个屁,老子对你没兴趣!”

    女人噗嗤一笑:“逗你耍嘞,瞧把你吓嘞?对了,你跟红霞一晚上快乐几回?”

    我眼睛一瞪:“管你屁事,还不赶紧端盆水,帮我为红霞擦身体,瞧她伤到了哪儿?”

    “喔……。”王寡妇这才站起来,屁颠颠出去了,不多会儿打一盆水进来,蹲在了哪儿。

    我把红霞的衣服解了,继续帮着媳妇检查身体,一边检查,一边帮她清洗那些划伤的血迹。

    前面检查了,没有致命伤,上面也检查了,同样很雪白。

    一个侧翻,将红霞的身体翻转,终于瞅明白了她昏迷的原因,原来,她的腰肋受伤了,摔下汽车的时候,脊柱骨的一侧被三棱石硌出一条血口子。。

    那道口子好大,肌肉翻卷,生生切断了红霞腰椎的神经线,也就是说,她的下半身已经彻底瘫痪了。

    而且那块石头硌得正是她后背的重要穴道,至今让她昏睡不醒。

    我大吃一惊,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红霞以后可能会变成残废。顿时脸色骤变,眼神更加慌乱,问:“银针,有没有银针,快给我针!”

    王寡妇问:“你要针干啥?”

    “废话!帮着她治疗啊,快!要不然她就真的残废了。”

    “纳鞋底子的大针行不行?”

    “你脑残啊?纳鞋底子的针怎么能针灸?我要的是中医用的银针。”

    “可……俺这儿没有啊。”

    “你不是说村子里有郎中吗?到郎中哪儿去借,快呀!”

    “可是郎中如果不借咋办?那是人家吃饭的家伙,能外借?”

    我说:“笨!给他钱买下来不就行了,实在不行,用钱把他砸晕!!”

    女人从我的眼神里也瞅到了事情的不妙,赶紧站起来冲出家门。

    平时,医用的银针我是从不离身的,一直在衣服口袋里。

    因为家里着火,逃出来太急,衣服换了,所以贴身的银针也丢在了红霞的房间里。

    目前是紧急关头,必须帮着她舒筋活络。

    王寡妇是半个小时后将银针从郎中那儿借来的,我赶紧铺开针囊,帮着红霞针灸。

    抬手一抹,十多根银针已经捏在了指缝里,再一抹,银针一根不少,纷纷刺在了红霞后背的穴道上。

    然后在她人中上刺一针,虎口上一针,脚底的涌泉穴上同样刺一针,红霞终于悠悠转醒过来。

    瞅到我第一眼,媳妇哇地哭了:“初九,俺还没死啊?你也活着,太好了。”

    我赶紧抱上了她,说:“是,咱俩都没死,活得挺好,”

    “这是哪儿?”

    “王嫂的家。”

    “为啥俺的身体不听使唤,两脚两腿没有知觉嘞?”

    “因为你受伤了,我正在帮着你针灸。”

    “哎呀,俺的腰好痛,下面啥也没感觉,会不会瘫痪?”

    红霞一定会瘫痪,至少三两年之内站不起来。换上别人媳妇,那就废了,会瘫倒在炕上一病不起。

    可她是我媳妇,我有十足的把握将她治好,只是需要时间。

    上医院没用,那些笨蛋医生还不如本帅哥。

    抬手摸着她的脸,帮她将秀发撩到了耳根后面,我说:“放心,你一定没事的,你忘了,我是按摩高手,也是针灸高手啊?”

    “俺相信你,初九,咱回家好不好……回家。俺想爹,想儿子,好久没有看到天翼了,好想抱抱他……。”

    我说:“好,回家,等你好一点,咱俩就回。”

    红霞哭了,抽抽搭搭,我只能抱着她安慰,将媳妇紧紧贴在胸前。

    男人是她的一切,有男人在身边啥都不怕,生不怕,死不怕,鬼不怕,神不怕。

    而且她真的好久没回仙台山了,想父亲茂源叔,更加想孩子,仙台山时刻牵动着她的心。

    她觉得自己快要死了,想死在仙台山,叶落归根。

    身上的银针暂时不能取,我一手抱着她,一手帮她用棉被遮掩身体,防止着凉。

    她也抱着我一个劲颤抖,好像要把从前的孤单,寂寞,苦闷一股脑泼洒。

    “初九,俺的伤俺知道……残废了……俺真的残废了,以后啥不能给你了,只能给你添累赘……呜呜呜。”

    “不许胡说,你是我媳妇,就算变成残废,我也伺候你到老,一辈子不离开你。”

    不知道为啥,我也哭了,两口子抱一起哭,弄得王寡妇也陪着掉泪。

    这天晚上,王寡妇为我跟红霞做了饭,擀了面条。不过我俩都没吃,媳妇都要变残废了,还吃个毛线?

    关键是这么逃出去?怎么跟外面的二毛他们取得联系。

    只要二毛跟光头知道我的下落,一定会扑过来营救。杨树岭这么封闭,不晓得那几个笨蛋找得到找不到。

    路上的痕迹全都被大金牙那帮人清理了,不但出山的路被切断,估计进山的路也被封闭。

    他就是要困死我,现在,我俩都成了笼子里的鸟儿。

    赶在从前,是难不住本少爷的,一把杀猪刀在手,老子就杀出去了。

    可现在不行,身受重伤,红霞又寸步难移。那些山民们也害怕,因为小阿飞的手里有枪啊。

    吃过晚饭,我问:“王嫂,难道你们这儿真的出不去?真的寸步难移?我需要帮助,需要回到城里去。”

    王寡妇一边吸溜面条一边问:“出去干啥?这儿挺好,就在这儿陪着嫂子过呗。”

    美不死你?

    我说:“你们经常出山,一定还有别的路可以出去,对不对?嫂子你帮我吧,只要你帮着我送信,我会报答你?”

    王寡妇端着碗,眨巴一下绿豆眼问:“咋报答?是不是陪着嫂子……上炕?”

    我说:“你咋整天就知道上炕?不会干别的?”

    “嘿嘿,嫂子缺男人啊,对你这样的小帅哥特别稀罕,只要你答应陪着嫂子炕上耍呀,嫂子死也帮着你把信送出去。”

    我问:“别的条件行不行?你帮我打电话,通知二毛跟光头,我可以给你钱。”

    “不行!俺稀罕钱,也稀罕男人,钱跟男人俺都要。”

    没办法,我只好忽悠她:“嫂子,我可以用别的交换,比如,帮你发家致富,你要是有了钱,找啥样的男人没有啊?成了女老板,可以每天换新郎,夜夜做新娘……。”

    “噗嗤!死小子,这倒是个办法,那好,俺答应你,平时出山啊,还真有一条山间小道,不过不好走,只有俺走过。但是……你必须答应俺三个条件。”

    “好,你讲,莫说三个,三十个我也答应你,除了上炕睡觉。”

    王寡妇简直是趁人之危,开始威胁我了:“第一件事,俺要做杨树岭的村长,这是嫂子的梦想,你要帮着俺实现。”

    “好!没问题。”

    “第二件事,俺要你帮着俺发财,成为女老板,有大笔大笔的钱。”

    “没问题,第三件事?”

    “俺要你给俺找个强壮的男人,可以给俺快乐和幸福,一辈子对俺好的男人。”

    “没问题,我全部答应了,那你答应啥时候帮我送信?”

    王寡妇说:“明天。”

    “行,我给你电话号码,明天到乡里,你帮着我打这个电话,告诉二毛和光头,我就在杨树岭,让他俩想尽一切办法来救我。”

    “嘿嘿,好办,可你……必须要先付出点诚意。”

    “啥?还要诚意?”我吓一跳,这娘们不会真的逼迫我跟她上炕吧?

    杀死我算了……看着她不怀好意的眼光,本帅哥赶紧将衣服遮掩,怒道:“你别奢望得到我的身体,咱俩说好了的。”

    王寡妇说:“切!俺暂时不需要你的身体,需要你的钱。

    俺村三个月没有送电了,全村一百多天半夜点灯熬油,田里的禾苗都快枯死了,也不能浇。

    你不是有钱吗?先把电费帮着俺们村交了,俺就答应你。”

    卧槽!闹半天原来想让老子帮他们交电费,这娘们倒是不吃亏。

    我问:“你们到底欠了供电局多少钱?”

    王寡妇说:“不多,也就二十来万,俺们村前面三年,都没有交过一分钱电费,供电局就掐断了电线。”

    曰他娘!不亏是碰瓷村,三年不交电费?真够霸道的。

    不掐电才怪,赶上老子是供电局局长,照样给你掐。

    “可我现在没钱啊,所有的钱都在银行卡里,没卡,不能办?”

    王寡妇说:“那就算了,没钱免谈!”

    说来说去还是讹人,还讹上瘾了,不讹人不舒服,已经成为了习惯。

    红霞在旁边说:“初九,俺口袋里还有一张卡,足足十万块,让王嫂拿去花吧,先救地里的田苗要紧。”

    王寡妇说:“十万块太少了,供电局不接收,人家可说了,不补足电费,这辈子不给送电。”

    我呵呵一笑:“这个好办,不就欠十万块吗,本人略施小计,供电局长立马给你送电。”

    王寡妇顿时瞪大绿豆眼问:“啥办法?”

    我扯过她的耳朵,将嘴巴凑到了女人脏兮兮的腮帮子上,告诉她:“这么办如此,如此这么办,一定能行。”

    王寡妇一听噗嗤笑了,说:“好你个杨初九,真是有办法,不亏是企业家,脑瓜子真好使!你放心,嫂子明天就去通知人,接你们回家。”

第600章 插翅难逃

    王寡妇是第二天早上离开杨树岭的,这次出山她有两个任务。

    第一个任务,给二毛和光头他们打电话,接我跟红霞回家。

    第二个任务,给供电局交电费,为他们村送电,挽救枯死的庄家。

    临走我给了他一张纸,上面写了红霞那张卡的密码,还有给供电局长的几句话。

    女人就那么屁颠颠出了山,直奔村后的山间小道。

    杨树岭后山真的有一条荒僻的山道,但是特别危险,村里的人一般不走。

    大家出山都走大路,可惜大路被大金牙带来的那帮人封锁了,荒僻小道是唯一的出路。

    那条小路有二十多里,必须要先翻过一片长十里地的杨树岭,然后趟过一条小河,中间还要过一段悬崖。

    小路就在悬崖上,最险要的那段只有一尺多宽,不小心就会掉下去,摔得粉身碎骨。

    王寡妇的死鬼男人,就是当初从这儿下去摘山果掉下去的,被人找到的时候,已经摔得面目全非,骨断筋折。

    这条小路是她伤心的地方,所以平时懒得走。

    今天,为了让全村人用上电,为了五月的收成,为了搭救我跟红霞的性命,女人只有以身犯险了。

    还好路上没有出事故,顺利走了过去。

    穿过大山,上去外面的泊油路,她悬在嗓子眼的心才又回到肚子里。

    首先来到供电局,找到了供电局长。女人进办公室就说:“俺要交电费。”

    局长问:“那个村的?”

    “杨树岭。”

    “带多少钱?”

    “十万块。”

    局长说:“不行!太少了,你们欠二十万,只缴一半,决不能送电!”

    女人只好说:“那十万先欠着,可以找杨初九要,就是l市罐头厂跟肉联厂的东家。这钱也是他垫付的,俺这儿有他的介绍信。”

    我真的写了介绍信,告诉供电局长,赶快送电,十天以后,杨树岭所欠下的电费有本人补足,上面还有我的印章。

    哪知道局长根本不买账,怒道:“杨初九是那颗靓葱?不认识,他为啥不亲自来?”

    “来不了,在俺家养伤嘞。”

    “废话少说!钱不够,电就不送。”

    女人一听就火了,怒道:“杨初九的面子也不看,你这局长是不想干了,信不信俺抽你耳刮子?”

    局长说:“你敢?欠钱还行凶,无法无天了!用电是你的权利,缴费是你的义务,不要说杨初九,天王老子也不行!”

    王寡妇嘿嘿一笑:“你别逼着俺出绝招。”

    “你有啥绝招也不行,钱不够,就是不送电!”

    王寡妇是不想出绝招的,那个绝招是我教她的,可现在不用也不行了。

    女人瞅瞅办公室没人,只有他跟局长两个,于是,她就开始扯衣服。

    衣服一扯,黑黝黝的肚子显露出来,俩黑黑的喵咪也左右晃荡。

    上去她就把局长抱在了怀里,搂着局长的脖子,差点把那老头子掐死,高声喊叫起来:“来人啊!非礼啊,强攻女干啊!局长调戏良家妇女啊……。”

    女人这么一喊,可把局长吓坏了,大汗淋漓,浑身哆嗦。

    万一事情闹大,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你……干啥?走开!!”老头子开始推她。

    可王寡妇还黏上了他,俩喵咪将局长的脑袋给挤在中间,用力揉,眼镜都给他弄掉了。

    局长的脑袋都要被挤扁,只好求饶:“好了,我答应了,先交十万,剩下的慢慢补,苍天,碰到个女流氓……。”

    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老头子被女人的强势打败了,遇到碰瓷村的碰瓷寡妇高手,他只能甘拜下风。

    王寡妇没有穿衣服,怒道:“快点送电!不给你点厉害瞅瞅,你还不知道本寡妇从前是个大闺女!”

    局长呼呼喘着粗气,说:“现金还是刷卡?我立刻找人帮你办理,马上送电。”

    “刷卡!”

    局长没办法,只好亲自办理,交完罚款,送爷爷送奶奶一样,又把她送到了供电局的门外面。

    王寡妇还显摆呢:“杨初九的办法果然好使,俺咋早没有想出这招儿?”

    她乐得不行,手舞足蹈,都得意忘形了。

    手里拎着卡,她对这张卡片充满了好奇,硬片片不大,里面可全是钱,不知道还有没有结余?

    于是,她抱着试试看的心里,又跑一家银行柜员机前,将卡片送了进去。

    熟练地输入密码,奶奶的,里面还剩八千块。

    干脆一起取出来花掉吧,给初九和红霞买好吃的,补补身体。

    于是,女人取出了里面所有的钱,真买了好多果品跟肉食。然后逛商场,买了好几件新衣服,黄昏时分才屁颠屁颠往回走。

    一路走一路想,觉得还有啥事儿没办……到底啥事儿呢?想不起来。

    半夜她才回到家,兴高采烈说:“初九,嫂子可乐死了,你不知道,那一招真好使,衣服一脱,怀里一抱,局长乖乖就送电了。”

    还真是送电了,因为屋子里的灯刚才亮了。

    我问:“电话呢?打出去没有?有没有通知二毛跟光头?”

    女人一愣:“哎呀,俺给忘了!光记得交电费买东西了,买好多好吃的,俺说咋心里不得劲,有啥没干,就是忘了打电话。”

    我差点崩溃,一屁股坐在地上,说:“你杀了我算了!猪脑子啊?除了吃,你还会干啥?”

    最关键的忘了,除了打电话,她一样没落下。

    简直就是一煞笔女人,男人怂,必受穷,女人怂,一肚子雄。你肚子里除了装男人的精华,还装了些啥?

    脑子里都没有**,估计也被男人的精华堵塞了。

    我好想大哭一场,叹息自己的命苦。不知道她是真忘了,还是故意的。

    王寡妇只好赔礼道歉:“兄弟,对不起啊,嫂子赔罪,今晚给你做好吃的,你瞧,有排骨,有羊肉,还有苹果跟香蕉嘞。”

    我说:“走一路,掂那么多东西,没累死你……?”说完,再也懒得搭理她,冲进屋子抱了红霞,继续练气功。

    这女人脑残,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只能依靠自己想办法。

    后背的伤口在隐隐作痛,胳膊上的伤口也发炎了。

    肚子上那块胶布,因为出汗的缘故也脱落了,显出刀口,仔细一瞅吓死老子,跟小孩子嘴巴一样。

    这些伤都不致命,完全可以挺过去,关键是红霞,还在那儿瘫着呢。得不到药物的治疗,担心她挺不过去。

    只能咬着牙忍耐,忍耐,再忍耐。

    这个鸟地方不能休息,王寡妇的家只有一条土炕,女人吃过饭,灯一拉,三两下把自己剥、光,出溜进了被窝。

    那条炕很大,可惜没我的地方,也担心女人半夜摸过来。

    而且她巴不得我摸过去呢。

    唯一的软床被红霞占了,我只能坐在地上,抱着膝盖苦苦煎熬。

    有被子我也不盖,那被子太脏了,上面净是油腻,还有王寡妇的体臭,呛死还不如冻死我算了。

    都说干净是女人的天性,这句话在王寡妇的身上无法体现。

    她一个礼拜都不刷碗,吃过饭,碗筷直接丢盆子里,一摞碗全部用完,攒在一块刷。

    冬天还好点,赶上夏天,苍蝇嗡嗡地,都他娘的生蛆了。

    而且她几天都不洗衣服,衣服脏了往洗衣盆里一丢就算完事儿,同样攒着洗。

    外衣也就算了,你狗曰的裤头也往洗衣盆里丢……可能女人来了月事儿,裤头脏了,弄整个洗衣盆里都红呼呼的……恶心地老子三顿都没吃饭。

    谁跟这样的女人过一辈子,我真是佩服他的勇气。

    红霞也没睡,拉着我的手说:“初九,上来躺会儿呗,瞧你累成啥了?”

    我说:“不行,你不能动,我担心碰到你的伤口。”

    红霞说:“没事,上来呗,俺往旁边挪挪,一张软床挤挤,可以躺两个人。”

    我说:“别,这日子我再也熬不下去了,明天就带你走!”

    “可是咋走啊?”

    我说:“你别管,我先试探一下,看能不能逃走?”说完,站起来冲出了王寡妇家的门。

    红霞在后面说:“初九,你小心点,别逞强!!”

    我说声:“知道了……。”慢慢溜上山村的街道,直奔出口处。

    不知道大金牙是怎么封闭山路的,难道设置了路障,还是安排了人把守?

    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只要找到突破口,不信逃不出去。

    于是,我摸着黑一点点向着出山的道路靠近。

    走到杨树林的边缘,发现那儿都静悄悄的,鸦雀无声,远没有王寡妇说得那么恐怖。

    难道女人在骗我?舍不得我走,想一点点将本帅哥勾搭到手?

    很有这个可能。

    不敢大意,抱着试试看的心里,脑子里思绪万千。

    忽然,旁边的不远处闪出一条黑影,瞅清楚了,是一条狗。

    应该是村子里的野狗,没人喂养,半夜出来找垃圾吃。

    我灵机一动,不如让那条狗先帮老子探探路,于是,捡起一块砖头,奋力冲野狗砸了过去。

    砖头不偏不倚,砸在了野狗的脖子上,哪东西吱吱几声吼叫,果然冲上了山路。

    刚刚跑出没多远,就出事儿了,忽然,嗖嗖嗖,从旁边的草丛里飞出无数把刀子,一起冲野狗飞了过去。

    刀子跟下雨一样,在月光的照射下一片雪亮,寒光闪闪,

    几秒钟不到,那条野狗的左右两侧就被刺了数十把刀子,它的尸体扑通摔倒,血液染红了路面,血淋淋的场面惨不忍睹。

    我惊地冒出一身冷汗,还好跑过去的不是本人,要不然就跟那条狗一样,尸骨无存了。

    大金牙真的将山路封闭,不要说我跟红霞,就是一只苍蝇也插翅难逃。

第601章 坐以待毙

    当然,那条野狗血淋淋的场面我是第二天看到的,头天晚上夜色黑,只是发现野狗被扎成了刺猬。

    第二天,那些小阿飞将狗的尸体扔到村口位置时,狗身上的刀子已经全部被取走,一身的洞,好比马蜂窝,全身的黄毛变成了红毛。

    他们还耀武扬威冲着村子喊:“告诉杨初九,猫在里面别出来,出来这就是他的下场!!”

    他们是对我的挑衅,也是对村民的威胁。

    所有的村民都吓得面如土色,不要说出山,门也不敢出了,只能关门上锁躲在家里。

    让我奇怪的是,小阿飞们没有冲进村子,好像只是围困,不打算将我杀死。

    如果他们真想杀死我,完全可以半夜摸进王寡妇的家,将我跟红霞乱刃分尸。

    这是很简单的事儿,我跟红霞已经是废人,毫无还手之力,只能任人宰割。

    既然不冲进来,也不走,那他们想干啥?把我困在杨树岭的目的是啥?

    这让我百撕不得其姐。

    站在王嫂家茅草屋的地上,我摸着下巴来回走,这头走到那头,那头又走到这头,青光光的胡茬子都被我蹭光了。

    后背,肚子,跟手臂上的伤痛在继续,脑子也在苦苦思索。

    其实不用想,如果这件事是大金牙干的,那么他将我困在这儿的目的,就是想把我跟二毛、光头分开,首尾不能相顾,从而夺回失去的狗场。

    如果这件事是张德胜干的,那么他的目的就是想把我困在l市,动弹不得,从而收拾我在仙台山的其他企业。

    也就是孟哥管理的蔬菜厂,跟小宁管理的罐头厂。

    别管是孟哥还是小宁,同样不是张德胜的对手,因为他们不是一个重量级的拳击手。

    一个回合走不过去,孟哥跟小宁就会被张德胜杀得一败涂地。

    简单的说,就是把我这个龙头摁住,对付老子手下的爪牙。一个没有龙头掌舵的企业,收拾起来还不轻而易举?

    明白了,终于明白了,张德胜跟大金牙强强联手,想一口气把我手下的产业全吞了。

    他俩兵分两路,一路对付仙台山,一路对付l市,两手抓,两手都会硬。

    等他们将仙台山的工厂收购完毕,把l市的工厂击垮,狗场收回去,老子就变成了没有牙的老虎。

    一只没有牙齿的老虎,再厉害也成了纸老虎,放出来只能吓唬人,再也不能构成威胁。

    而杨树岭,就是他们暂时困住我这只老虎的铁笼。

    好高明的计谋,好阴险的手段,好卑劣的用心,让老子不得不服。

    我杨初九一点也不笨,瞬间猜透了他们所有的计划。

    可猜透又能怎么样?怎么冲破这条铁笼?

    我在屋子里转圈,转得王寡妇头晕,也转得红霞头晕。

    王寡妇说:“初九,你别转悠了行不行?弄得老娘只恶心,光想吐,”

    我问:“你想吃酸的不?”

    “想。”

    “那你是怀孕了!”

    王寡妇说:“放屁!老娘咋会怀孕嘞?”

    我怒道:“你整天跟村子里的野男人胡搞,不怀孕才怪!”

    王寡妇说:“喔……那俺以后注意,少动弹,可别动了胎气。”

    我说:“不行!你还要动弹一下,必须马上出山,帮我跟二毛打电话,要不然仙台山就完了,l市的工厂跟狗场也就完了。”

    红霞问:“初九,咋回事儿?”

    于是,我将自己分析的结果跟红霞叙述了一遍,红霞听了也是大吃一惊。

    她说:“初九,那你走吧,别管俺,回去挽救咱们的工厂跟企业,那可是你十几年的心血。一旦被张德胜跟大金牙得逞,几万员工就要饿肚子了。”

    “可是……咋走啊?你病着,我也重伤未愈,根本走不出大山。”

    红霞抬手扯了王寡妇的袖子,说:“嫂,只能求你帮忙了,再辛苦一下,这次出山一定要把电话打给二毛,打进我们工厂也行!现在,俺跟初九的一切,只能压在你身上了。求求您,可怜可怜俺……。”

    王寡妇瞅瞅我,又瞅瞅红霞,显然很感动,她跺跺脚说:“罢罢罢,老娘再出山一次,拼死也要把你俩弄出去!”

    就这样,王寡妇二次出山,上去了山后的那条小路。

    可这次去得快,回来得也快,不到一个小时就窜进了家门。

    女人狼狈不堪,身上的衣服破了,蓬头垢面。

    我问:“咋了?你咋回来了?”

    女人摆摆手:“不行!初九,那条小道……也被他们封闭了,好几个人拿着刀追我嘞,根本出不去,老娘还差点被他弓虽女干!”

    曰他娘!大金牙这是疯了,竟然一条出路也不给老子留。

    也就是说,昨天王嫂出山的那条路,被人发现了,小阿飞增派了人手,把守了那条小路。

    小路因为在山崖上,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五六个人就能把出路堵死,根本出不去。

    咋办,咋办?

    心里急,脑子里也急,这时候,说不定我手下的几个企业,正在被张德胜跟大金牙杀得人仰马翻。

    算了!听天由命吧,爱咋折腾咋折腾,既来之则安之,先养好伤再说。

    就这样,我在杨树岭整整呆了十五天。

    这十五天真是度日如年,脑子里一直是张德胜跟大金牙将我几个工厂杀得血肉横飞的场面。

    好几次都从梦里惊醒,醒过来就是一身的冷汗。

    那些小阿飞也一直没走,同样将山道堵了半个月。

    在这十五天里,我的伤口渐渐复原,肚子上的刀伤愈合了,后背上的刀口同样愈合了,手臂上也留下了一条深深的疤瘌。

    而红霞的伤却丝毫没有好转,她后背上的硌伤长好,可断裂的神经线再也无法恢复,以后恐怕只能瘫在炕上了。

    走出杨树岭回到大都市,也只能坐在轮椅上。

    杨树岭缺医少药,耽搁了她的治疗,等于把我媳妇毁了。

    这让我跟大金牙和张德胜的仇恨又加深一层。

    被困的滋味无聊而又烦躁,反正出不去,干脆,帮着王寡妇完成了第一个愿望。

    就是顺利将她推上了村长的宝座。

    我首先找到了杨树岭的老村长,告诉他说:“大爷,你退位吧,我要为杨树岭投资,帮着你们村致富,但我不认你,只认王嫂。”

    那老村长差点被我的话弄蒙,问:“你凭啥让我退位?老子在村长的位置上都干几十年了?”

    我问:“你干几十年村长,杨树岭还这么穷,难道不觉得脸红?你对村子里都有啥贡献?”

    老村长叼着烟锅子眼睛一瞪:“王寡妇干村长,就能有贡献?”

    我说:“对,我会帮着她开厂,种树,种菜,搞养殖,让全村的人过好日子,以后不用碰瓷,不用偷盗,人人都能娶上媳妇。”

    老村长说:“我也行,你干脆推我吧。我是村长,让王寡妇干我就行了……。”

    我说:“对不起,不认识你,请你下台是给你面子,你不答应,老子照样花钱,把你撸下去!”

    “你这是欺负人,有俩臭钱了不起啊?”

    “对,就是了不起。”

    “不中!投票,全村人投票,我跟王寡妇竞选,谁的票数最多,谁干村长。”

    我说:“中,那就投票,把全村人叫过来,开会!!”

    反正出不去了,烦躁也没用,下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于是,我决定帮着王嫂跟老村长斗斗法。

    从前,她被村长干,现在,老子要让她干村长……。

    没有召集大家开会以前,王嫂就跟我一起做起了群众工作,一家一家走。

    走进一家,我们就给他们承诺,保证让杨树岭三年大变样,家家有存款,男人统统娶上媳妇,女人统统找到英俊帅哥,老人有养老金,孩子上学不要钱。

    谁不信,我们跟谁签约合同,免费提供树苗,提供种猪,种鸭,种兔,种牛,种驴。

    这些家畜跟家禽都是白送的,你们只管养,养大以后,l市的罐头厂跟肉联厂全部按照市价收购。

    要多少给多少,规模越大越好,我们还会给你们提供技术员。

    但是有一样,以后不能碰瓷,不能再偷东西,还要选王嫂光荣的一票。

    起初,很多人不信,问:“如果上面给我们要养殖税咋办?谁掏钱?”

    我说:“我掏,你们是帮着我代养的,这些东西都是我的,没人敢收你们的税。”

    这么优厚的条件,立刻将绝大部分的村民吸引了,碰瓷村的村民欢呼雀跃起来。

    几天的时间,合同就全部签约,普选大会是我来到杨树岭第十天召开的。

    王寡妇的选票果然最多,以全村百分之九十五的选票,一枪将老村长挑落了马下。

    就这样,王寡妇成为了杨树岭的新村长,也是有史以来第一个女村长。

    这娘们乐坏了,回到家又为我擀面条。一边擀一边说:“初九啊,你说的那些都是真的?真的为我们村提供家畜提供树苗?”

    我说:“骗你做啥,我杨初九向来说话算话。”

    “哎呀初九,你真好,嫂子真是爱死你了,咋报答你嘞?不如,嫂子跟你上……炕吧。”

    我怒道:“以后你再提上炕这俩字,我就跟你急,一分钱不会给你!”

    女人说:“哎呀,不上炕真是可惜了,无功不受禄啊。”

    我说:“这是报答你对我跟红霞的救命之恩,放心,走出杨树岭,我跟你还要签合同,弟弟不但要帮你成为农民企业家,还要给你找个好男人,让你幸福,也让你舒服。”

    “哎呀呀,不知道为啥,嫂子就是想跟你过……不过算了,红霞那么俊,比俺强多了,俺知道自己配不上你。”

    那你还说个毛?

    我没有食言,再后来果然让王嫂成为了企业家,仙台山公司一直在跟杨树岭合作。

    山民们种山果,大搞养殖业,为l市的罐头厂跟肉联厂提供了优质的货源,他们也真正脱了贫。

    而且,我把光头介绍给了王嫂,让他俩成为了夫妻。

    光头娶了王嫂以后特别强悍,真的让女人得到了幸福,还很舒服嘞。

    当然,这些就没有必要一一细说了。

    总之,帮着王寡妇实现夙愿,是对她的报答,也是被困杨树岭那段时间的小插曲。

    顺手牵羊而已。

    十五天以后,我的伤彻底痊愈,抓起王寡妇家的那把菜刀,在磨刀石上蹭蹭磨出一道雪亮的光彩。

    老子要杀出去了,决定跟那些小阿飞拼个你死我活。

第602章 杀出杨树岭

    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不杀开一条血路出去,他们还以为老子是泥捏的。

    仙台山人的尊严不容侵犯,老子要跟大金牙奋力一搏。

    王寡妇家的磨刀石很好使,石头是五月割麦磨镰刀用的。

    加点水稍微一蹭,菜刀就明晃晃的,刀刃薄如蝉翼,吹毛断发。

    将菜刀磨好,别在后腰上,我来跟红霞告别,说:“红霞,你好好休息,我会安排人保护你,在这儿慢慢养伤,两天之内,会有人进村接你回家的。”

    红霞在软床上不能动,但是耳朵好使,听到了我在外面的磨刀声,吓得不行。

    她扯了我的胳膊,苦苦哀求:“初九,你别鲁莽,千万别!俺知道你要杀出去,可太危险了,被他们砍伤咋办?”

    我说:“没事,我没那么容易死,老子会功夫,流氓挡不住!”

    红霞说:“俺知道你会功夫,可双拳难敌四手啊,他们人多势众,你一定会吃亏。俺不让你冒险!”

    我没听她的,转身就往外走。

    红霞急了,一个骨碌从软床上滚下来,跟着我往门外爬,一边爬一边喊:“王嫂!王嫂,拦住初九,帮着俺拦住他!”

    王寡妇正在院子的茅草棚里做饭,听到了红霞的呼喊,系着围裙出来一瞅,同样吓一跳。

    她上来抱了我的腰,说:“俺的冤家,你要干啥,干啥啊?”

    我说:“王嫂你松开,我必须杀出去,把红霞救走,救活我仙台山的工厂,再晚就来不及了。”

    王嫂说:“你走个毛?那帮小阿飞厉害得很,扎你浑身窟窿眼,哪儿都漏水,补也没法补,缝也没法缝……。”

    我说:“那也要杀出去,你帮着我照顾好红霞,安排几个青年寸步不离,总之,红霞交给你了,少一根汗毛,我就拔掉你的牙!”

    王寡妇死死抱着我,就是不撒手,怒道:“不行!你不能死,你死了俺咋办?谁给俺们村投资,合同不白签约了?那些村民还不骂死俺?还有,你拿走俺家的菜刀,俺以后用啥做饭?”

    卧槽!不心疼老子,反而心疼你家的菜刀,死娘们真小气!

    我才不管三七二十一,奋力将女人甩开,抡起菜刀就冲出门,直奔村外的大路。

    靠近那条穿过杨树林的大路,我停止脚步,首先拉出一条手巾,缠在了右手上。

    这就是打架的诀窍,把手巾用水弄湿,然后缠在手掌上,刀子才不会因为手汗脱手。

    我打架都打出了水平,打出了经验,尽管老子一般不动用武力,喜欢以德服人。

    对付男人以德服人,对付女人以鸟服人,是我惯用的伎俩。

    可外面那群小阿飞是好脾气无法收服的,只能跟他们动刀子。

    这是个讲道理的世界,也是个毫无道理可言的世界,拳头大不一定有道理,但是拳头小就一定没道理。

    今天,不让他们尝尝老子刀功的厉害,还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手臂上缠好毛巾,举起菜刀就冲了过去。

    刚刚踏上山道,旁边的草丛里就传出一声呐喊:“杨初九出来了!抄家伙啊!”

    呼啦,数十个小阿飞从两侧的杨树林里,灌木里,草丛里纷纷跃起,直奔我就扑。

    他们呐喊着,嚎叫着,每人手里举一柄刀子,光亮一片。

    抄家伙我就跟他们砍杀在一起,左劈右砍,顿时,整个山道上血肉横飞。

    的确是双拳难敌四手,这些小阿飞都很年轻,小的十七八,大的也超不过二十五岁,一个个凶神恶煞。

    这群王八蛋,好像我糟践了他们媳妇,抱他们家孩子跳井那样,跟老子有那么大的仇吗?

    老子也不是盖的,按摩秘术不是白学的,这些年,按摩术让我成为了打架的高手,小时候跟爹老子偷学的几招,如今也排上了用场。

    三十啷当岁,正是虎狼之年,别管是体力跟耐力,都是那些毛孩子没法比的。

    所以我虎入狼群那样,见人就砍,见人就剁。

    一般不砍脑袋,只想伤人不想杀人,都是爹生娘养的,杀死一个,将会有很多人难过。

    于是,只是招呼他们的手臂跟两腿,肩膀,后背跟肚子。

    噼里啪啦几刀下去,最前面的两个小阿飞被我砍翻,瞬间也被他们给包围了。

    我红了眼,啥也不管不顾,只管一个劲地轮刀。

    不知道砍伤几个,也不知道自己身上中了几刀,反正新伤加上老伤,哪儿都血流如注,哪儿都撕心裂肺地疼痛。

    密林里净是嚎叫声跟惨叫声,从这边杀到那边,那边杀到这边,人也没有杀退,反而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渐渐地,越来越没力气,喘气粗壮起来,眼前也阵阵迷离。

    眼瞅着无法支持,忽然,身后又传来一声嚎叫:“初九!我们帮你来了,小心啊!”

    是个女人的声音,原来是王寡妇。不单单王嫂来了,杨树岭的群众也一起赶来。

    王寡妇没有直接跟着我来小树林,冲出家门的哪一刻,她知道拦不住,赶紧到村子里去叫人。

    王嫂站在大街口,扯嗓子冲村子里嚷嚷:“老少爷们!不好了,杨初九要跟人拼命了,绝不能让他受伤啊!

    他死了咱们村就完了!没人投资了!没人拿钱给咱们花了,猪养不成了!山果也不能种了!男人娶不成媳妇了!女人也找不到汉子了!

    他可是咱们村的大恩人啊!恩人遭难,咱们不能不管啊!抄家伙吧!拼了吧……!”

    王寡妇是有号召力的,这些年在村子里,也不是跟那些野汉子白睡的。

    每个野汉子都不会看着她受欺负。

    再加上前阵子她为了村民的庄家,一个人到供电局哀求局长送电,贞操差点舍去。

    是王嫂的努力,才让村民有了电,可以用水泵浇地,保住了五月的收成,小麦得到了灌溉。

    这样的恩情所有的村民都没有忘记。

    而且她刚刚当上村长,就为村子拉来了投资,眼瞅着好日子要来,大家当然要保护即将到手的丰硕成果。

    所以,别管是年老的,还是年少的,大人还是小孩,全都抄起家伙,纷纷扑出家门。

    “王嫂,你说,谁欺负杨初九,在哪儿?”

    “在小树林,那帮人跟初九干上了,大家听俺的话,帮助初九冲出去,杀啊!”

    “杀!”轰地一声,所有村民就炸了锅,抄起木棍,铁杠,铁锨,锄头,镢头,扁担,潮水那样涌了过来。

    前面的半个月,村民是群龙无首,我的命运跟他们无关,死活也不管他们的事儿。

    现在是利益当前,女村长站起来振臂一呼,他们当然一马当先。

    呼啦,上百个山民就将所有的匪徒包围,劈得劈,砸得砸。

    不单单人,杨树岭的狗也参加了战斗,几十条狗汪汪叫着,帮着主人跟那些小阿飞撕咬。

    这一战真是惊天动地,直杀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血流成河,流氓,寡妇一起上。

    山村里的孩子也纷纷拉起弹弓,冲匪徒发射石头子。

    小阿飞的队伍很快被山民给冲散了,跑得跑,逃得逃,只恨爹娘少生两条腿。

    王寡妇手持两把菜刀,头顶炸成了鸡毛掸子,脚上的凉鞋都杀掉了,差点光了膀子,眼睛红呼呼的,跟杨排风差不多。

    小阿飞刚刚冲下山道,第二波救兵也赶到了,是二毛。

    二毛带着光头跟长毛正好赶过来,身后是二十多个公安干警。

    我失踪了半个月,二毛他们整整找了半个月。

    起初,他们只是发现红霞家的房子着火了,后来又听说l市第一医院刚刚打过一架,杨初九开车逃走了。

    他们顺着山路一直寻找,找出五六百里,也没有找到踪迹。

    因为我跟那些人打架的时间是半夜,天亮以后,救护车就冲上山道,出了事故。

    大金牙那帮人为了免除警方怀疑,将所有的痕迹都抹去了,救护车被焚烧以后埋掉,路上的血迹也全部擦干净。

    找到山口的位置,所有的线索被切断。

    二毛跟光头他们是一个村子一个村子打听过来的。十几天走访了二三十个村子,行程好几百公里,最后才找到了杨树岭。

    刚刚赶过来就听到了喊杀声跟拼斗声。看到我的那一刻,二毛吓个半死,光头跟长毛也红了眼。

    两个小子挥拳而上,身后的民警更是奋不顾身,纷纷过来参战。

    不知道打了多久,一场战斗才结束,都他娘的打蒙了。

    老子做梦也想不到,堂堂身价几十亿的董事长,会跟那些混混一样,打群架拼杀,还让许多山民搅合其中,简直不可思议。

    匪徒被击退,二毛跟光头上来搀扶了我,问:“初九哥,你没事吧?”

    没事儿个屁!没看到老子在飙血吗?好在受伤不重,也就多十几条口子。

    目前,我的身上没好地方了,哪儿都是刀口,哪儿都是疤瘌。

    做生意做到拼命的节奏,老子也是醉了。

    我擦擦头上的汗,怒道:“王八蛋!你们几个狗曰的!咋才来?”

    二毛说:“别生气,我们根本没停,一直在找你,附近的村子都找遍了,汽车过不来,只能步行。”

    我说:“快!救红霞,红霞在王嫂的家,她的腰受伤了。”

    二毛说:“好!我马上去,把红霞接走送医院,救护车就在山口外面等着,光头,长毛,给初九哥包扎伤口!”

    二毛是半个小时以后将红霞用门板抬出杨树岭的,好多村民一起用力,将红霞抗在肩膀上。

    我们是一个小时候后走到山口位置的,早有十几辆警车跟两辆救护车停在了哪儿。

    红霞被抬上救护车,民警抓住了二十来个小阿飞,其他的人全跑了。

    那些小阿飞被戴上手铐,踹上警车,让警察拉走了。

    二毛把我往车上拖,说:“初九,上车啊,愣着干啥?瞧你流了多少血?赶紧上医院啊。”

    我没有上车,反而回头又瞅了一眼杨树岭。

    杨树岭已经看不到了,王嫂家的茅屋也看不到了,被深深的大山遮掩了,心里还真有点恋恋不舍。

第603章 预感不妙

    遮风挡雨,还真把这儿当做了家。

    短短半个月,跟这儿的山,这儿的水,这儿的人结下了不解之缘,也建立了深厚的感情。

    对这一代人的生活也有了新的改观。

    这同样是一座野山,山民是狂野的,愚昧的,也是善良的,勤劳的。

    他们也一直在呼唤,呼唤生存,呼唤幸福,呼唤爱情,呼唤尊严。

    他们也想站着做人,活得理直气壮,活得挺直腰板,

    是大山的封闭让他们祖祖辈辈贫穷,是知识的匮乏让他们无法将家乡建设得更加美好。

    很多人被生活所迫,不得不碰瓷,不得不偷盗,不得不走上一条不归路。

    现在,我杨初九要帮他们改变一切。

    好想回头再瞅瞅王嫂家那个邋遢的茅屋,瞅瞅那个落满灰尘的土炕,感受一下女人棉被上体臭的味道。

    可没工夫回去了,旁边的医生和护士都等不及了。

    转过身,我看到了王嫂,看到了身后跟过来的那些群众,呼呼啦啦一大片。

    那是一双双期待的眼睛,也是一张张恋恋不舍的面庞。

    好多人在抽泣,冲着我摆手:“初九大兄弟,慢走啊。”

    “初九哥,以后有空,一定要来杨树岭做客啊?”

    “初九叔叔,你答应给俺们修学校的,可别忘了,说话要算话啊?俺以后能念书了。”

    我的眼泪不知不觉流淌下来。

    王嫂说:“初九,走吧,走吧,记得你说的话,帮着俺们村提供树苗跟家畜。”

    我说:“知道,回去我就让光头跟长毛操办,嫂,你回吧。”

    这些村民忽然变得好热心,让我浑身不自在,好担心控制不住哇哇大哭。

    最后再留恋王嫂一眼,终于扑过去将她抱在了怀里,狠狠亲了一口。

    王嫂的脖子不干净,脸上也净是泥,弄老子嘴巴里只牙碜。

    女人的脸却红了,惊喜地问道:“初九你……?”

    我说:“王嫂,你一点也不丑,我会记住你的,你人善,心好,谁嫁给你,一定是福气。”

    王嫂咯咯咯笑了,说:“死小子,嘴巴跟抹了蜜糖一样,怪不得红霞对你死心塌地。”

    我说:“再见,我以后还会来的,到时候,还会吃嫂子你亲手擀的面条。”

    “好,嫂子等着,等着你来做客,日……后相见。”

    “日……后相见。”

    就这样,我上车走了,王嫂领着那些群众呼呼啦啦将我送出去老远老远,直到看不见。

    而我的心里却隐隐有种失落。

    杨树岭不就是十多年前的仙台山嘛?当初的仙台山跟如今的杨树岭一样愚昧野蛮啊。

    长毛跟光头就在我身边,我说:“光头,明天开始,你不用干别的,专门为杨树岭采购树苗,还有购买家畜的种苗,将所有的东西采购进杨树岭,交给王嫂分配。

    以后,这一代的生意就交给你了,你每年为罐头厂收购原料。还有,那个王嫂不错,是个好人,你刚离婚不久,跟王嫂搞搞,以后就赏给你做媳妇了。”

    光头一听不乐意了,撅着嘴道:“初九哥,你让我勾搭寡妇?”

    我问:“寡妇咋了?经验丰富,还有味道,你小子别不珍惜。”

    光头说:“是有味道,她一身的怪味,熏死我算了!你刚才还亲她,也不嫌牙碜。”

    二毛跟长毛一听哈哈哈笑了,前仰后合。

    旁边的医生在帮着我包扎伤口,也忍俊不已,剪刀差点又刺我身上一个窟窿。

    回到l市,红霞被送进医院,我却没住院,帮警察录完口供,当天就返回了办公总部。

    一身的伤痛不要紧,大多是皮外伤,没有伤到筋骨,再说心里着急,根本没心思住院。

    必须要做两件事。第一件事,尽快找到大金牙,把他的脑袋砸扁,为红霞瘫痪的身体报仇,也为老子一身的伤痛报仇。

    这孙子把老子坑苦了,这次非掰掉他的金牙不可。

    第二件事,就是跟二毛了解情况,问问仙台山打电话过来没有,l市的狗场跟工厂有没有麻烦。

    可光头跟二毛的话却让我迷惑不解。

    光头说:“哥,咱这边没事儿啊。一切安好,大金牙没出现,也没有啥动静。

    仙台山那边也没来电话,孟哥跟小宁的生意很好,同样正常,蔬菜跟罐头都呼呼地卖,所有的一切运转都正常啊。”

    我一愣:“你说啥?怎么会?按照我的估计,他们把我跟你嫂子困在杨树岭,就是想对咱们的生意收购,他们竟然……没下手?”

    光头说:“真的没下手,咋了哥?”

    我说:“不对劲,一定是个套,就是不知道张德胜跟大金牙把这个套下在了哪儿?将我围困半个月,这俩老家伙到底想干啥?”

    l市的工厂没事儿,仙台山的工厂没事儿,难道他们把套儿下在了……我哥那边?

    也就是我哥跟我合股的房产公司。

    可我哥是非常聪明的,一旦有危险,必定会事先打电话给我。至今电话没来,那就是没事儿。

    总之,我的心里不是滋味,一直觉得有大事儿要发生。

    要不然,大金牙跟张德胜也不会那么兴师动众,把我这只猛虎困在牢笼里,除非是吃饱了撑的。

    发现我犹豫,光头说:“哥,让我带几个人,把大金牙抓过来问问不就行了?他不说,老子就对他使用满清十大酷刑。”

    我说:“行,你暗暗带几个人,将大金牙弄过来,老子亲自问问他,顺便将他的脑袋榭肚子里去!”

    “好嘞,所有的保安跟我来,揍他丫的!!”光头大手一挥,带上所有的保安离开了,直奔大金牙的巢穴。

    l市,大金牙的巢穴有两处,第一处是斗狗场,不过斗狗场一个月前被我收购了,这孙子已经不能去了。

    第二处就是他在l市的家,是他的一处房产,老婆孩子一家人都住哪儿。

    光头带着人瞬间就将大金牙的房子给包围了,领几个身手不错的兄弟踹开了房门。

    进去一瞅,有点傻眼,这房子早就人去楼空。

    跟附近的邻居一打听,才知道半个月前大金牙就走了,全家人搬迁,不知道去了那个城市。

    光头等于是扑了空,只好回来跟我复命。

    我摸着下巴想了想,觉得这是畏罪潜逃,他要陷害我,本人当然躲得越远越好。

    指使那些小阿飞杀人放火,用钱完全可以摆平,不必亲自动手。

    想不到这孙子够精明的,狡兔三窟,早就想好了退路。

    逃走就算了,以后别撞老子手里,这笔账跟他记着呢。

    到目前为止,l市的投毒之围已经被我彻底解了,两座工厂恢复了运营。

    不但没有赔钱,还赚了不少,至少狗场的地被成功收购。

    可还不能离开,第一是红霞的伤还没好,第二,收购回来的狗场必须要建设。

    第二天早上起来,就跟我哥打电话,告诉他,把巧燕从y市给我调过来。我在l市的狗场地皮收回来了,打算立刻盖房子。

    哥在那头顿了一下,问:“初九,我当初说了,不想你涉足房产,好好卖你的菜,养你的牲口就行了,你这是干啥?”

    我说:“哥,你为啥不让我涉足房产?当初我干地不是挺好吗?”

    哥哥尴尬一笑:“怕你累……。”

    “累个毛,总之我决定了,这块地必须盖房子,巧燕也必须来。仙台山六个工厂的利润,这两年我不再投入y市了,准备全投这里。”

    哥说:“既然你这么固执,那就盖吧。也算给我留条后路。”

    听他的话不对劲,我问:“哥,咋了?”

    哥说:“初九,有件事我要跟你商量一下,张德胜想入咱们的股,你说,让不让他加?”

    我一听嗖地冒出一身冷汗:“哥!千万别,张德胜不是人,是条狼。真的加入咱们的公司,早晚被他一口吞掉!这种人根本不能招惹!”

    哥苦苦一笑:“好,听你的,那就不让他加入。”

    ”哥,你没事吧?是不是累了?累了就多休息,小心身体。”

    哥说:“没事,我还……撑得住。你放心,巧燕后天就到,你要小心,搞房产可不是闹着玩的。”

    放下电话,我的心里仍旧不得劲。多年的经验告诉我,既然仙台山企业没事,那么y市的房产一定在孕育着一场腥风血雨。

    巧燕一来,我必须赶紧回家,就算房产那块哥不让我掺和,至少回到仙台山距离我哥近一点,兄弟俩也好有个照应。

    l市这边的房子,准备全部交给巧燕打理。

    觉得巧燕一个人不好应付,于是,我抓起电话,又打到了仙台山,告诉孟哥说:“孟哥,你告诉张进宝,让他三天之内来到l市,跟我见面。”

    孟哥在那头迷惑不解,说:“张进宝在蔬菜厂干得好好的,可是我的左膀右臂啊,你让他去l市干啥?”

    我只好将l市红霞受伤跟盖楼的事儿又跟孟哥说一遍,告诉他,准备让张进宝帮着我搞这边的房产。

    孟哥点点头答应了,说:“你放心,三天之内,张进宝一定到。”

    果然,三天以后张进宝来了,是跟巧燕一起来的。

    这两个人都很年轻,冲劲儿很猛,也经验丰富,早就被生意磨炼出来了,所以,我对他们很放心。

    两个人一前一后进了红霞的办公室,立正,稍息,问:“初九哥,到底啥事儿啊,风风火火把我们俩叫来?”

    我说:“巧燕,进宝,我准备把刚收购的地皮交给你俩,全部搞房产。以后,你俩就是伙伴,也是我的左右手了。

    计划书怎么写,怎么申请,房子怎么盖,怎么销售,那是你俩的事儿,我只有一个要求。”

    “初九哥,您说。”

    “就是赚钱,只准赚不准赔。还要提防同行的陷害。”

    巧燕问:“那你嘞,你去干啥?”

    我说:“我还回仙台山,带上你红霞嫂走,回去帮她治病。

    我一只觉得那边要出事儿。这边的两个工厂,已经交给了光头跟长毛,以后,你们四个多照应。”

    巧燕吃了一惊,问:“哥,那边会出啥事儿?”

    我说:“不知道,这个时候,张德胜恐怕已经下手了,而且得逞了,仙台山的劫难不可避免。我哥恐怕还蒙在鼓里。”

第604章 回家

    我是从杨树岭回来半个月以后离开l市的。

    那时候,一身的刀伤还没好利索,距离红霞受伤过去了一个月,距离我破解罐头厂跟肉联厂之围过去了差不多两个月。

    所有的一切全部安排好,将光头,长毛,巧燕跟张进宝叫跟前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们小心,谨慎,尽职尽责。

    然后,把红霞从医院接出来,抬上了开往仙台山的车。

    汽车是商务车,加长版的,里面可以放担架。

    必须要把红霞接回到仙台山,这儿的医生说了,凭借目前的医疗条件,无法让红霞的腰部神经复原。

    即便神经线接好,媳妇儿也只能瘫在炕上,下半肢完全不听使唤,只能回家慢慢调养,希望出现奇迹。

    跟我们一起回去的,还有二毛,我俩都坐红霞的旁边。

    红霞的身上裹了被子,媳妇还躺在我怀里,将她抱得很紧。

    车窗外,是四个人恋恋不舍的面庞,巧燕说:“初九哥,你跟嫂子路上慢点,保重……。”

    张进宝也说:“初九哥,回家以后提防……我爸爸,他的手段我知道,喜欢出其不意下手,绝不会放过你的!”

    我点点头,光头跟长毛也哭了,跟爹老子要死一样。

    大家洒泪而别,汽车缓缓而行。

    一路上我的心情都不好,红霞瘫了,以后咋办?

    只能依靠按摩秘术跟针灸慢慢治疗,三五年之内她可能都站不起来。

    可红霞没有哭,脸上还在笑,她摸着我的脸,擦去了我的泪珠,说:“初九,别难过,这样不挺好嘛。以后咱俩不能一块上炕了,你可以全心全意陪着香菱跟翠花,爱咋折腾咋折腾,俺保证视而不见。”

    我道:“不许胡说,我不想你受伤的,想你健健康康。只要你能恢复,l市的产业我可以一份不要,用我的命换也行。”

    “噗嗤,俺这样挺好啊,真的,只有这样才能堂而皇之回到仙台山,才能见到爹娘,见到天翼,堂而皇之跟香菱住进一个大院,回家……真好。”

    红霞的受伤对她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她一直羞于见香菱,因为一屋不能有二妻。

    现在好了,两个媳妇可以住一个大院了,养伤是个很好的借口。

    红霞这么一瘫,也彻底断绝了对我身体的渴盼,啥也不思不想了。

    而我,必须要担负起照顾她的责任,直到她站起来的那天。

    抱着红霞,我只想哭,叹息她的命苦,可怜她的遭遇,十分心疼。

    二毛在旁边却说:“你哭个鸡毛?回家一摸红霞就好了,按摩秘术那么厉害,圣手摸全村,摸谁谁哆嗦,放心吧,她总有一天会被你按摩痊愈……现在,咱俩谈谈生意上的事儿吧。”

    我问:“啥生意?我跟你之间有啥生意?”

    二毛说:“王八蛋!老子这次跟你出来,啥也没捞着,白跑一趟,净跟着担惊受怕,心里窝火。”

    我问:“那你想在我身上捞啥?”

    “我问你,l市的狗场盖楼,为啥不拉上我?我他妈也想投资。”

    我问:“你有钱吗?一半钱在饲养场周转,一半钱被江老婆儿的紫岸工程套牢,还有一部分在z市的服装厂,你用啥投资?”

    二毛嘿嘿一笑:“不管,反正你不能丢下我,老子瞧了一下,你狗场那块地盖好楼,利润至少翻十倍,也就是说,你凭空可以赚好几个亿。这样的好事儿怎么能少了我?”

    喔,闹半天,这孙子是看上了我狗场那块地,想入股投资。

    可二毛真的没钱了,奶粉钱也没了。没钱,我帮你奶奶个爪!

    我问:“你想投资多少?”

    二毛说:“一个亿。”

    我伸出手,道:“钱呢,拿来,拿钱,老子立马让你入股。”

    二毛摇摇头说:“没有,先赊着,有钱以后再给你。”

    “王八蛋!你这不是空手套白狼嘛?一分钱不入,就想分老子的利润,咋光想美事儿嘞?”

    二毛搔着不长毛的光头想了想,说:“初九,要不这样,我把紫岸那块地的股份转让给你,你在l市的房产算我一个亿,如何?”

    我想了想,也不算吃亏。

    二毛跟江老婆儿合力在紫岸兰苑修建的富豪住宅,至今没有销售出去三分之一。

    没有卖完,当然就不会回本,可房子还在。一个亿,至少可以换七座富豪住宅区。

    二毛的意思,就是把那一个亿的房子给我,换取l市房产的股份。

    这小子真她娘的精明。

    他知道江老婆儿当初骗了他,三忽悠两忽悠,忽悠走了他一个亿。

    那一个亿在江老婆儿哪儿是死的,被套牢的,房子卖完也拿不到啥分红。

    也就是说,江老婆儿当初空手套了他一个亿,解了自己的困局,两年以后,还是还二毛一个亿,还没放在银行的利息多。

    老娘们儿不亏是商场上的大忽悠,精明的二毛也被骗了。

    现在二毛明白过味来也晚了。

    我说:“行!看在你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的份儿上,老子答应了,l市的房产算你一个亿,回家你就把紫安那块地的产权书给我。”

    “真的?”二毛乐坏了,抱上我吧唧亲一口,说:“哎呀初九,你真是我亲兄弟,心眼真好!

    怪不得翠花,香菱跟红霞全对你死心塌地,有胆量,有魄力,有度量。我要是个女的啊,也非你不嫁……。”

    我说:“滚恁娘隔壁!少拍马屁!你是个女的老子也不敢娶,除非打进娘胎,回炉重造,变成美女出来……。”

    “哈哈哈……”二毛笑了,红霞也笑了。

    从小到大开玩笑,我跟二毛就这样,张口就骂娘,谁也不在乎,而且越骂越亲。

    就这样,二毛在紫岸兰苑一个亿的股份归了我,换取了他在l市相同的股份。

    两年以后,狗场的房子盖好卖出去,二毛到手是三个亿,挽回了所有损失。

    那时候,他的资产已经盖过江老婆儿,完全跻身于富豪行列了。

    汽车是早上出发,黄昏时分回到的仙台山。一千五百里的路,整整开了八个小时。

    电话早就打回了家,我爹娘,香菱,孟哥,孙桂兰,大东,陶寡妇,还有所有的乡亲全都等在了村口的小石桥上。

    儿子小天翼听说娘要回来,也从学校赶到了家。

    所有人都是翘首期盼,孙桂兰远远瞅到汽车,抬手一指:“回来了,大家瞧,初九回来了,红霞也回来了。”

    所有人都蜂拥过来,我从汽车上跳下,喊了一声:“爹!娘,儿子回来了。”

    爹跟娘笑了,两个月的风尘仆仆,再次回到仙台山真是恍如隔世。

    香菱一脑袋就扎过来,抱了我的腰,小天翼哭着喊着冲上车,一边冲一边呼喊:“娘!你咋了?你咋了啊?”

    红霞的受伤让儿子悲愤不已,也义愤填膺。

    “俺的儿啊……呜呜呜。”红霞抱上天翼哭了。

    天翼问:“娘,谁把你害成这样的?儿子帮你报仇!杀他全家!”

    二毛哼了一声:“还不是你那干爹老子干的好事儿?大金牙!”

    天翼一愣:“大金牙为啥害我娘?”

    二毛说:“问你亲爹去。”

    二毛下车,跟谁也没打招呼,提着行李就回家了,两个月没回,第一件事当然是找陶姐亲热。

    所有的群众一扑而上,七手八脚将红霞从车里抬出来,抬进了家门。

    爹跟娘忙活起来,香菱也忙活起来,赶紧收拾床铺,收拾被褥。

    西屋被腾出来收拾干净了,床褥子也铺好了,被子跟褥子里的棉花都是新的,又宣又软,是香菱一针一线缝的。

    家里早就知道了红霞瘫痪的消息,香菱也做好了迎接红霞姐的准备。

    红霞姐是该回家了,她在外面飘得太久了。

    这种关系随着红霞的瘫痪变得不再尴尬,香菱像接待亲姐一样,帮着红霞安排好了一切。

    红霞进屋,被抬上炕,好心的邻居围了整整一屋子,表示关怀跟担心。

    娘拉着红霞的手也是问寒问暖,还一个劲地擦泪。香菱赶紧烧火做饭,为红霞炖排骨汤,补身子。

    而我却没有停留,跟着孟哥回到了工厂的办公室。

    仙台山时刻牵挂着我的心,媳妇的伤可以慢慢治,当务之急是关心数万人的吃饭问题。

    走进办公室,水也没喝,我马不停蹄就问:“孟哥,你说实话,咱们的蔬菜厂跟罐头厂还有饲养场有没有啥变故?”

    孟哥憨憨一笑:“干嘛这么问?一切正常啊,咋了?”

    “没有任何事儿?生产正常?销售正常?进货渠道也正常?”

    孟哥说:“当然正常,蔬菜这边有我把关,将军岭的罐头厂有小宁把关,饲养场有小赵跟小李把关,任何问题也没有。”

    我说:“那就是怪事了,不可思议。”

    孟哥听出了不妙,问:“到底咋了?”

    我说:“第六感告诉我,张德胜已经对我们下手了,而且他联合了l市的大金牙,跟我下了套。

    他们在l市折腾一阵子,把我困在杨树岭半个多月,不知道在预谋什么?既然仙台山没事儿,那么一定是我哥哪儿出事了。”

    “咱们的房产公司?会出啥事儿?初八可是非常能干的。”

    “我哥最近怎么样?新开发的地没问题吧?”

    孟哥说:“没有,初八最近把新买的两块地连在一起,正在盖楼,而且一口气盖了二十多座,几乎把所有的钱都投入了进去,没发现啥问题啊。

    初九,有江百岸帮着你哥,一百个放心,再说你哥也在商场上拼搏了那么多年,有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我摇摇头,说:“不对劲,一定是有套,张德胜跟大金牙,把套到底下在了哪儿呢?

    “初九,是不是你多疑了?”

    我说:“不会,我的预感很准的,你告诉我哥,那些楼千万别一起盖,最好分三期,第一期盖好,然后再盖第二期第三期,我担心那些楼的质量会出问题。”

    孟哥微微一笑:“拦不住了,你哥已经拼了,二十个亿,全砸在了那块地里,聘用了好几个建筑队公司,因为资金充足,大部分的楼已经盖了一半。”

    “你说啥?二十亿……全砸进了一块地里?”

    “是。”

    “没发现质量问题?”

    “没。”

    我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脑子里嗡嗡响。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如果这期工程出现问题,我们杨家就彻底完了,那可是我们多年所有的产业啊。

    哥哥不该这么冒险。

第605章 心有余悸

    晚上回到家,心还是惴惴地沉,一直觉得哥哥那边要出问题。

    饭也吃得没味道,脑子里苦思冥想。

    香菱吃过饭以后,刷锅,洗碗,出溜进了被窝,蒙被子就睡。

    香菱没脑子,她的记忆跟金鱼一样,超不过十秒,而且头一挨枕头,就跟周公下棋。

    媳妇没心没肺的样子好可爱,永远不知愁滋味。

    我没有进屋子抱着香菱睡,而是走进了西屋红霞的房间。

    红霞还躺炕上,在看书,发现我进来,合上了书本。

    我问:“你吃饭没?”

    “吃了,娘喂俺的,鸡蛋挂面,回家的感觉真好,有人伺候,还真有点不习惯嘞。”

    我说:“别看书了,对眼睛不好,你需要多休息,来,我帮你扎针。”

    红霞嘴巴一撅:“干嘛又扎针?”

    “不扎不行啊,你的腰咋能好?不想站起来了?”

    红霞说:“算了,别治了,站起来干啥?到时候你会为难,来俺屋不行,去香菱那边也不行,左右为难。”

    红霞还不想治了,一旦治好,担心自己会离开这个家。

    因为治好,忍不住就会跟我上炕。

    我不能这边跟她上炕,那边跟香菱上炕,多尴尬啊?

    所以她最终的选择,还是会离开。

    这样瘫着,完全可以保持良好关系。

    我说:“不行!必须治,要不然你的下身会萎缩,到时候两腿还没人家胳膊粗,特别难看,你不想下面拖两条麻杆子吧?”

    “能……治好?”

    “别人或许不能,我有十足的把握,但需要好几年。”

    红霞抿抿嘴:“那你……扎吧。”

    于是,我开始为红霞扎针。

    从前,西屋本来就是我家的药房,是储存药物的地方,村子里没医生,谁找我看病都来西屋。

    孙桂兰,陶寡妇,陶二姐,瓜妹子,跟村子里数以百计的娘们,都在这儿被我打过针,摸过她们的屁股。

    很多未婚小女孩有个头疼脑热的,也找我看,同样摸过她们的屁股,按摩过她们的身体。

    医生这职业真不错,想摸谁就摸谁。但也不能瞎摸,摸人家不该摸的地方……就不行了。

    把这间屋子腾出来,就是为了给红霞养伤,我准备了好多书,还有电视机,免得她闷得慌。

    针囊打开,帮着红霞除去衣服,她就光光的了。

    抬手一摸,数十枚钢针全部扎在身上,红霞就成了刺猬。

    扎针两个小时以后才能起针,取下针,我又帮着她按摩。

    她的伤是一场持久战,不是一两天可以见效的,按摩秘术跟针灸就是要打通她的经络。

    所谓的经络,也就是神经线,中医叫经络,西医叫神经网络。

    所谓通则不痛,痛则不通,神经线断裂,下身当然就没有知觉了。

    而且红霞断裂的是腰部以下的神经中枢,相当于超大动脉。

    按摩完,我问:“好点了没?”

    红霞点点头:“好多了,初九你走呗,别陪俺,去陪香菱吧,两个月没回,她想死你了。”

    “没事,我多陪你一会儿。”

    红霞说:“不行!俺要休息了,太累,你去赔香菱。”

    我还不想走,问:“你一个人支持得住?后半夜咋办?解手咋办?身边没个人不行的。”

    红霞说:“俺自己会尿,大小便有知觉的,还准备了很多尿不湿。”

    “真的行?”

    “真的,你走吧,俺自己能照顾自己。”红霞开始推我,往香菱的屋子里推。

    我只好站起来,把电灯的拉绳系在了她枕头边,这样她半夜解手就很方便。

    然后才摆摆手,关上门离开。

    天色已晚,到了午夜十二点,好累,回到东屋,解衣服上炕,睡觉觉。

    刚出溜进被窝,香菱就睁开眼翻过来,抱上了我的腰。

    我问:“你咋还没睡?”

    香菱大眼睛一眨巴:“睡不着,等你嘞。”

    “等我干啥?”

    “你说干啥?两口子,俩月不见,当然是……棒棒大。”

    我说:“棒棒大个毛!累,也烦得慌,睡觉!”说完眼睛一闭,不再搭理她。

    香菱抱着我抓啊抓,挠啊挠,蹭啊蹭:“老实交代,这俩月跟红霞在一起,有没有……跟她棒棒大?”

    我说:“废话!红霞都这样了,还棒棒个屁!”

    “那你这俩月……就熬得住?”

    我说:“整天忙,整天被人砍,一身的伤,顾不上那种事儿。”

    香菱说:“那正好,现在回家了,咱俩一起……棒棒吧。”

    我是真懒得想那些夫妻事儿。

    俗话说三十而立,三十以后的男人,一心就扑在了事业上,夫妻间那种不好意思的事儿懒得做了。

    男人一旦成熟,最渴望的是名誉,地位,事业,跟前途。

    一直那么棒棒下去,所有的前途就被棒棒没了。

    l市的困境,杨树岭被围,y市房产的担忧,让我的内分泌都失调,还棒棒个毛?

    心里是不想,可生理上想,被香菱这么一抱,一缠,我就有点熬不住。

    只好把她抱怀里,俩人棒棒了一次。

    “嘻嘻嘻……。”

    “咯咯咯……。”

    “小点声,红霞听见会难受的。”

    于是,俺俩的声音很低,亲吻,拥抱,都很压抑,没敢喊炕。

    两个月不见,香菱胖了,摸哪儿都肉呼呼的。

    绝不是那种臃肿的肥胖,而是变得丰满。

    她的皮肤也白皙了不少,毕竟家里的条件好,比在磨盘岭啃窝窝头强多了。

    回来一年,她除了每天给孩子们上课,就是回家鼓捣吃,能不胖吗?

    胖点好,摸起来手感好。

    女人吃了睡,睡了吃,兴致当然也高涨,半个小时后,抱上我又棒棒哒一次。

    两次以后,这才偃旗息鼓,闭上眼睡着。

    我却没睡,还是抱着她,脑袋里考虑事情。

    香菱的身体真香,不亏叫香菱,有天然的梨花香,也有化妆品的味道。

    我两个月没回家,她在家抹了两个月的化妆品,仍旧跟浇地一样。

    哪儿都是柔的,哪儿都是软的,哪儿都是白的,哪儿又都是滑的,让我爱不释手。

    唯一美中不足的,她依旧是个伯虎,没有毛发,光溜溜一片。

    再纠正一下,我说的是咯吱窝的毛,想歪的面壁去。

    寸草不生才好嘞,这样显得干净。

    按说,伯虎的命是苦的,天生克男人。

    杏儿就是伯虎,一辈子孤苦,到国外去一年多了吧,也不知道过得怎么样。

    我绝不能让杏儿的命运在香菱的身上重演,所以,别管跟翠花多好,跟红霞多好,也不会抛弃她。

    香菱伯虎的命运,在我的身边最幸福,得到的也最多,所以,也没觉得对她亏欠。

    这一晚彻夜无眠,仔细分析了张德胜的诡计,觉得他一定是对哥哥那边的房产做了手脚。

    所以第二天早上起来,没吃饭,直接让小王开车把我拉进了y市的工地。

    到工地我就吓一跳,眼前是一片浩然工程,哪儿都是密密麻麻的天车。

    仙台山公司前后买的两块地,被哥哥连在一块,足足一百五十多亩。

    地面上盖了二十多栋楼,最低的也有三十多层。

    这是一片新开发的小区,里面不但有居民楼,还有学校,商场,外加一个不大的医院。

    加上地皮,投资应该不低于三十个亿。

    哥哥果然把所有的家产全部投入进来,要跟张德胜一较高下。

    首先找到了江百岸,江百岸在工地办公室。

    风风火火走进屋子,我把安全帽砸在了办公桌上,冲他吹胡子瞪眼。

    “百岸哥,谁让你们这么盖的?所有的工程一起建,这是相当危险的!当初我是咋说的?让你们一期一期盖,不要贪多,为啥不听我的话?”

    江百岸一声苦笑:“大哥,我只是个打工的,只不过是初八哥聘用的总经理,说了不算啊,我劝过初八,可他不听我有啥办法?”

    “我哥怎么说的?”

    “他说,咱们资金充足,银行没有一分钱贷款,想咋干咋干!”

    “胡闹!如果出现质量问题咋办?想纠正也是回天无力!你这个大臣是咋当的?文死谏,武死战!没听说过啊?”

    江百岸说:“他不听我的,可能会听你的建议,你去劝劝他吧,不过这时候劝也晚了,楼都要盖起来了,有的正在封顶。”

    我问:“质监局的人怎么说?质量有没有跟进?”

    江百岸说:“奇怪,质监局的人一直没来,也没跟我们打招呼。”

    “你的意思……质量检测局的人一直没来看过?”

    “嗯,其实这没啥奇怪的,很多楼都是交工的时候才检测质量,咱们的质量应该没问题。”

    这让我大吃一惊:“快!听我的命令,所有的工程立刻停止,马上把质量检测局的人叫过来,检测楼的质量!!快呀!!”

    江百岸也吃一惊,问:“初九,出啥事儿了?”

    “我怀疑,咱们的楼里被人下了套,张德胜想一举击垮我们。”

    “啊?有这事儿?可我一直在跟进质量啊。没发现啥问题。”

    “放屁!让你去你就去,我去找我哥!”

    质量是我最担心,担心哥哥偷工减料,担心钢筋,水泥的标号不够,担心地桩弄虚作假。

    二十多座楼,可以住三千户人家,每家三口,也一万多个人呢。

    如果质量不达标,地震来袭,就会多出一万多个亡魂。

    那他奶奶的就是犯罪,不单单杨家一败涂地,整个仙台山企业也就完了。

    所以,我毫不客气找到了哥哥。

    当时,我哥正在公司的办公室抽雪茄,推门进去,哥哥微微一笑,站了起来:“初九,你回来了?”

    我说:“哥,工程……我让人停了。”

    哥一愣:“咋了,出啥事儿了?”

    我说:“我想检测一遍,看有没有疏漏。”

    那知道哥的脸一下子红了,说:“初九,你……对我不放心?”

    我说:“不是,不检测一遍我心里没底。哥,楼……不能这样盖啊。”

    “咋了?”

    “我担心……张德胜给我们下了套,在咱们的工程质量上做了手脚。”

    哥哥说:“怎么会?咱们的工程,他无法做手脚的。”

    我说:“哥,那你知道不知道,有一种职业叫商业间谍?就是对手把他们的人安排在咱们的公司里,偷盗咱们的机密,破坏咱们的工程?”

    “商业间谍……你指的是?”

    “具体是谁不知道,他们也不会让我们知道,总之,我要把这儿所有的楼检测一遍。”

    哥一拍桌子怒道:“初九……你还是对我不放心啊?我在商场上摸爬滚打这么久,谁也不可能给我下蛆!没错,我是用了你的钱,咱们是兄弟,也是合伙人,可你这是在侮辱我!”

    我愕然了,瞪大了眼,傻呆呆瞅着哥哥,好像第一次认识他一样。

第606章 大祸再降临

    我跟哥哥第一次产生了分歧。

    其实这种分歧,从他当初回到仙台山就开始了。

    我是弟弟,他是哥,我是他一点点带大的,也是在他的呵护中成长的。

    当初,哥为了让我考上大学,吃了不少的苦,我为了让哥娶上媳妇,偷偷撕了入取通知书。

    那时候兄弟心心相惜,真是手足情深。

    他在外面闯荡十年,我在家里奋斗十年。

    十年的时间哥哥一直在跟我较劲。

    当他在外面搞土建,帮人搬砖和泥的时候,我在仙台山种菜。

    当他有了自己的建筑队,准备大展宏图的时候。我在仙台山办起了第一个蔬菜厂。

    当他积累了原始的资金,踏入房产的时候,我已经拥有了饲养场,蔬菜厂,还收购了江老婆的朝阳公司。

    当他成为身价十几亿的房产巨头时,我在仙台山也已经身价十几亿,并且成功将老罐头厂的工程盖好,赚了四五个亿。

    总之,哥哥的事业发展一步,我也紧跟一步,而且处处高出他一头。

    按照哥哥的想法,他奋斗一生,衣锦还乡,家里人会跟着光宗耀祖。

    他要争一口气,让爹娘过上好日子,让弟弟过上好日子,所有人都来享受他的成果。

    可他却失败了,永远活在了我的阴影里。

    在他没有光宗耀祖以前,我这个弟弟已经抢先一步,成为了仙台山首屈一指的巨人。

    他的光环被我的光环淹没了,方圆几百里的人,都知道有个杨初九,是仙台县的第一首富,y市的第一首富,慷慨讲义气,没有人知道他杨初八。

    回到仙台山以后,他一直在跟我争,首先将龙盛跟仙台山房产合并。

    哥哥之所以合并两个公司,原因有二。

    第一个原因,的确是怕我累,担心弟弟无法承受,也不想我陷入商场更大的勾心斗角中。

    第二,他想在房产上创造更大的利润,压过我。说白了就是不服气。

    一个娘生的孩子,为啥初九比我强?他可是我带大的啊?

    哥哥是人,不是圣人,是人就难免会嫉妒,眼红,心里不得劲。

    可他从始至终都没有想过害我,也没想过牵制我。

    这几年,仙台山五个工厂的所有利润,全部都投入了房产。

    如果这三十个亿的财产划分一下,哥哥只能占十三四个亿,我跟翠花的股份已经占到了三分之二。

    这还不包括我们五个工厂的固定资产。

    弟弟跟妹妹的强势,让他这个哥哥显得有点无能,寄人篱下。

    房产的事儿我不过问还好,这么一问,哥哥可不就火了吗?

    我说:“哥,你咋了?我是为你好啊,担心你被人陷害。”

    哥哥说:“初九,哥知道你比我强,你让我强一次行不行?算哥求你了。”

    “哥,你……干嘛这么说?”我更加愕然了,心里有点害怕。

    哥说:“初九,种菜你比我强,开厂你比我强,房产第一步,你也比我强。

    哥很不得劲,就是想证明一下,自己不是白给的,也想证明一下自己的人生价值,你让我拼一次行不行?”

    我说:“哥,你已经有人生价值了,闯荡十来年,身价十几个亿,几个人能办到?你已经是巨人了。”

    “可我永远生活在你的光环之下!永远被你包裹着!大家都认你杨初九,没人认我杨初八。

    我回来几年,两个公司合并的时候,我入股是十一亿,你入股是八个亿。现在满打满算,我也超不过十五亿。

    而你有五个工厂做后盾,所得的利润一直在投入,目前房产已经有你差不多十八个亿的股份了,你又把哥淹没了,哥又显得微不足道了。如果是在其它公司,我早就不是董事长了,被你干下去了……。”

    我说:“哥,你怎么能这样认为?我的钱你的钱,还不都是咱家里的钱?何必分那么清?我在家卖菜,养牲口是为了过好日子,你在城里搞房产,也是为了过好日子。都是为了咱们家啊?”

    哥苦苦一笑:“不一样啊,贡献不一样,爹娘看你的眼神,跟看我的眼神也不一样。”

    “哥,咱俩在爹娘心里的位置是一样的,没有彼此,都是他们的娃啊。”

    “我想把人生的价值发挥到极限,你来查我的质量,哥心里难受啊……初九,你信哥一次行不行?我绝对一直在保证质量,谨小慎微,如履薄冰。

    这期房子卖了,咱们的利润至少会增长几个亿,到那时候,哥才能找回一点自尊跟平衡。”

    我无语了,原来哥一直在找平衡还有自尊。

    自尊个屁!平衡个毛!我从来没想过。

    既然话说到这份上了,这质量我还怎么查?怎么检测?

    就算哥哥把整个楼盖垮,全部倒塌,我也认了……大不了从头再来呗。

    查质量,就是在用刀子刺哥哥的心,就是对他的不信任,就是对他的侮辱。

    不想伤害他,所以,我没法查了,随便吧。

    就这样,我把安全帽一丢,直接从工地返回了家。

    进门一头栽炕上,懒得起了。

    ……

    我哥真的遭遇了劫难,仙台山再一次迎来了塌天的大祸。

    因为那二十多座楼,真的出现了问题,质监局的人检测出了致命的硬伤。

    事情没有发生,我就预料到了。

    就在我从l市回到仙台山一个半月以后,五月小麦割完,秋庄稼播进地理,刚刚出土,玉米还没脚脖子高的时候,惊天的噩耗随即而来。

    那一天偏偏赶上下雨,大雷雨下了一天一晚,半夜雷电依旧没有停。

    恍惚中,我瞅到了哥,来到了我跟香菱的床边,他浑身是血,脸上也是血糊拉几的。上来抓住了我的手,哇地哭了。

    他说:“初九,哥错了,不该不听你的话,咱们被张德胜陷害了,楼……全毁了。我没脸见你,也没脸见爹娘,哥走了,你保重……。”

    说完,他的身影飘飘忽忽出了门口。

    我大叫一声:“哥,你别走!”呼哧一声坐了起来,惊出一头的冷汗。

    香菱也吓一跳,赶紧拉亮电灯,问:“初九,你咋了?”

    我说:“我梦到了哥,浑身是血,不知道被人打得,还是房子倒了砸得。”

    香菱说:“鬼扯!你那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太担心哥的安慰了,梦都是反的,你梦到哥哥死,就是说他很健康,屁事没有。”

    我抬手擦擦汗,说:“不行!我打电话给哥,瞅瞅是不是有事儿,心惊肉跳的。”

    香菱说:“你闲得蛋疼,有事城里当然会打电话过来,别着急,呼噜呼噜毛,吓不着……。”

    香菱一边说,一边抚摸我的头发,身子也一个劲地往我身上贴,粘啊粘,看样子还想棒棒大一次。

    就在这时候,忽然,床边的电话铃响了,我二话不说抓起话机,迫不及待问:“喂,谁?”

    那头是江百岸的声音,百岸哥哭着说:“初九,你快来吧,你哥不行了,真的不行了!”

    “卧槽!咋了?”

    江百岸抽泣一声:“咱们的二十座楼,全毁了,有人偷偷调换了咱们的钢筋,所有的楼是间隔性钢筋脆裂,全部有坍塌的危险,二十亿……没了!你哥气得吐血了。”

    “你说啥?”轰地一声,我的脑袋一片空白。王八蛋才知道啥叫间隔性钢筋脆裂。

    就是说钢筋不合格呗。

    哥哥吐血可不是小事情,他本来就有病,而且立刻意识到,他可能活不成了。

    俗话说兄弟连心,刚才梦里那血糊拉几的场面,难道是他在托梦给我?

    我是从炕上飞跳起来的,衣服也是半分钟之内穿好的。

    香菱问:“苍天,这是又咋了?”

    我说:“哥……可能不行了,快!跟我去y市,快呀!!”

    香菱也预感到了不妙,一边穿衣服一边说:“咋会这样嘞?几天前不好好好的嘛?”

    二话不说,我扯上香菱的手就走,直奔外面的汽车。

    香菱一边系扣子一边问:“要不要告诉爹娘?”

    我说:“算了,免得他们担心,先看看,到底是咋回事?”

    我急不可耐,也心急如焚,汽车一溜烟窜上山道,直奔y市的公司。

    五百里地是两个小时以后赶到的,没到公司,江百岸又来了电话,说我哥被送进了医院。

    来到y市中心医院,我是一口气冲上楼的,哥哥已经被送进了急诊室。

    江百岸跟几个经理都在,搓着手来回转悠。

    我哭着喊着扑向急诊室,将急诊室的门踹得咚咚响:“哥!你咋了?咋了啊?哥!”

    江百岸跟几个经理一下拉了我,说:“初九,你冷静,冷静!”

    “冷静恁娘隔壁!快说!咋回事儿啊?”

    江百岸说:“初九,我不得不说实话,咱们的楼真的出问题了。”

    “啥问题?快说!!”

    “是钢筋间接性脆裂,就是说,整座大楼,绝大部分的钢筋是合格的,只有一少部分是劣质的。

    但是这一小部分劣质的钢筋,用的地方特别巧妙,从上面五六层开始,都是劣质的,那质量跟竹篾一样脆,但是再往上钢筋的规格就正常了。

    然后到十五层,又出现一层,同样是劣质钢筋,上面又全部合格。

    二十栋楼因为是一起修建,所以,全都是这个结构,没有地震即可,一旦遭遇地震,二十座楼全部会拦腰斩断!”

    “你说啥?!”

    “就是说,咱们被其中一个建筑公司陷害了,这是有计划的预谋,建筑施工的时候偷偷加进去的,时间是半夜。

    楼层封顶以后,质监局的人才检测出来。你哥刚刚跟张德胜经过一次长谈,张德胜离开,你哥就一口血喷出来,晕死了过去……。”

    蹬蹬蹬,我后退两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完了,所有的一切都完了,啥都明白了。

    这才是张德胜下的套,这才是他陷害我哥的手段。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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