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3章 左右为难
江百岸说:“初九,你就那么悲观?”
我说:“没办法,你老娘跟张进宝的老爹将我逼上死路,想对付他们,我也下不去手啊……。”
江百岸咬咬牙:“初九,不用给我们面子,该咋收拾他们……咋收拾他们。”
我说:“扯淡!真把两位老人家收拾了,你跟张进宝还会帮着我?
说不定立刻翻脸,不要说咱们做兄弟,朋友都做不成,立马会帮着那边过来对付我,他们毕竟是你们的……父母啊。”
张进宝在旁边问:“初九哥,那你打算怎么办啊?”
我说:“还那样,路慢慢修,质量怎么好怎么来,输赢不重要,将来,张江两家接手我的财产,传给你俩,你俩赏我一碗饭吃就行了……。”
我的声音很悲凉,也特别无奈。
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是一门学问,是一种技巧,是商场上生存的本能。
我必须要欺骗他俩,防人之心不可无。
说来说去,我只是个外人,人家才是父子亲情,母子亲情。
一旦知道我的计划,只要江百岸跟张进宝心眼一软,整盘棋就输了。
班门弄斧只能自取其辱,张德胜跟江老婆儿都是商场上的老手,都不是傻子,很多阴谋诡计都会被他们一眼看穿。
有时候,精心的计划,严密的部署反而会漏洞百出,不经意间的任其自然反而不会遭人怀疑。
所以,这个秘密除了二毛,我不会让任何人知道,孟哥都蒙在鼓里。
其实,江百岸跟张进宝的心里也特别难受,矛盾重重。
最好的朋友,最尊敬的上司要跟自己父母决斗,他们夹在中间真的难以做人。
这一晚,江百岸跟张进宝离开的时候,背影同样很沧桑,步履很沉重,表情很无奈。
江百岸回到自己的家,天色已经很晚,脱下衣服准备睡觉。
他媳妇小丽还没睡,女人翻个身问:“回来了?”
男人说:“嗯,回来了。”
“会开完了?”
“开完了。”
“吃饭没?”
“吃了,在公司吃的,初九请客。”
“洗澡没?”
“马上洗。”
“那……洗洗睡吧。”女人往旁边挪挪,给男人腾出了地方。
江百岸首先洗了澡,从卫生间出来上炕,抱了小丽雪白的身子。
女人的身子还是那么白,那么柔,那么滑,香气四射,一下子唤起了百岸哥的冲动。
小丽嫁给江百岸整整十二年了,江百岸来到仙台山也整整十二年。
小丽的命苦,前前后后跟过四个男人。
首先嫁的是张德全,然后从将军岭被二毛拐走,来到仙台山。
二毛离家出走,她又跟了狗蛋,狗蛋死后,有我做媒,她才跟了江百岸。
她是淌过男人河的女人,见过的男人不计其数。见过不穿衣服的男人,也多如牛毛。
当初的大暗病就是有她引起的,四个村子数以百计的男人跟她上过炕。
直到嫁给江百岸,她的生活才幸福起来,一直幸福了十二年。
如今,孩子都十岁了,这个家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房子一翻再翻,家具一换再换,日子越过越甜,存款越来越多。
所以后来的小丽是幸福的,满足的。
江百岸是人中龙凤,不但长得帅,还博学多才。小丽做梦也想不到自己还有这福气,能遇到这样的好男人。
感谢杨初九,不是杨初九,就不会有今天,不会过上这么有滋有味的日子。
江百岸抱着媳妇,摸啊摸,揣啊揉,不一会儿,小丽就控制不住。同样将男人抱怀里,两口子干了些不三不四的不雅事儿。
别看江百岸白天穿着衣服文质彬彬,戴副金丝眼镜很文明,晚上衣服一解,跟媳妇钻被窝里,照样行为不雅。
当然,人家是两口子,多么不雅,也不管旁人屁事。
两个人气喘吁吁,做完一次,又来一次。两次结束,这才偃旗息鼓,鸣金收兵,各自返回各自的被窝。
小丽忽然问:“百岸,这次拼斗,你站那边?站初九这边,还是站你老娘那边?”
江百岸说:“当然是站初九这边。”
女人又问:“如果杨初九跟你老娘同时掉河里,你是先救初九,还是先救你老娘?”
江百岸说:“当然是先救我娘,因为杨初九会水啊,那小子游水的技术可好了。”
“俺是问,如果杨初九也不会水,他跟你老娘都要淹死了,你先救哪一个?”
江百岸说:“还是我老娘,因为我是她生的。”
哪知道小丽一听就急了,抬腿一脚,咣!把百岸哥给踹炕底下去了。
江百岸差点没被踹死,光屁股爬起来问:“你……干啥?念完经打和尚,吃饱了骂厨子,舒服完了就踹男人,翻脸咋恁快?”
小丽哼一声,怒道:“就知道你是白眼狼,初九对你那么好,你却忘恩负义,就是记得自己老娘,以后别碰俺!自己用手解决吧。”
小丽跟陶二姐一样,踹男人,骂男人,也不让男人碰了。
江百岸说:“那你让我咋办啊?一边是我老娘,一边是初九,让我帮谁?”
小丽说:“废话!还用说?当然是帮着初九,对付你老娘!你老娘不是东西,胡乱用计,陷害初九,陷害我们仙台山,别忘了,你是仙台山人!
没有初九,你能有今天的成就?能娶上俺这么好的媳妇?能过上有儿有女这么舒心的日子?
总之,你背叛初九,俺就不跟你过,咱俩分居!想亲俺摸俺,没门!亲门框去吧!抱床帮去吧!”
江百岸说:“外面冷,你先让我进去被窝中不?”
“不中!!冻死你算了!”小丽说着,不但没让男人进,还将棉被掖紧,一条缝也不留:“除非你答应,跟江老婆儿断绝关系,死心塌地帮初九!”
江百岸没办法,只好说:“行行行,不让进我不进,我睡沙发行不行?”
于是,他只好拉起被子,倒在了沙发上。
躺沙发上也睡不着,脑子里胡思乱想,一个劲地抽烟。
整整抽半包烟,直到天明,也没有找到两全其美的办法。
江百岸是绝对不会背叛我的,也不想背叛自己老娘。
所以,他决定天亮以后,找老娘再谈一次。
……
这一晚,被媳妇踢下炕的不单单是江百岸,张进宝也不例外。
进宝同样被巧燕给从炕上踹了下来。
巧燕跟男人是一起回家的,到家都11点了。
可他俩都没有睡意。
解衣服上炕,抱一块,是两口子的必修课。
巧燕嫁给张进宝是知足的,张进宝能娶到巧燕这样的媳妇,也是幸福的。
新婚燕尔,如胶似漆,跟创可贴粘狗皮膏药上似得,都扯不开了。
他俩都是文明人,受过高等教育,没有扯嗓子喊炕。
在仙台山,只有张进宝跟巧燕是不喊炕的。别管怎么舒服,也不能扯嗓子叫唤,不文明啊?
巧燕皱着眉头,面容扭曲,牙齿咬着枕巾,将枕巾跟被子角扯得咝咝啦啦响。
张进宝抱着巧燕光滑的身体,不知道过多久,才躺旁边不动弹了。
两个人同样呼呼喘气,女人脑袋上的秀发被汗水黏贴在额头上。
第一个说话的是张进宝,男人问:“咋办?”
巧燕说:“啥咋办?再来一次呗。”
张进宝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是初九哥跟咱二老的争斗,该帮着谁?”
巧燕问:“你说嘞?帮谁?”
张进宝说:“俺爹再不是东西,也是俺爹,你娘再不是东西,也是你娘,咱俩的命是他俩给的。”
“你的意思,帮着咱爹娘,对付初九哥……?”
张进宝说:“不是对付,是退出,不如咱俩走,躲得远远的,还回l市去,让他们三个拼吧,拼死谁算谁。”
“你说啥?”巧燕愕然了:“你想初九哥跟咱们爹娘两败俱伤?”
“要不然咋办?咱俩被夹在中间,难受啊,帮谁也不行。”
巧燕一听也急了,说:“好你个张进宝,想不到这么忘恩负义,初九哥对咱这么好,你想袖手旁观?去你爹的!”
咚!一脚过来,张进宝连同被子,也被媳妇踹炕底下去了。
男人吓一跳,赶紧爬起来问:“你……踹我干啥?”
巧燕说:“我踹你?惹急了我还扇你嘞!你咋恁窝囊?立场一点也不坚定?”
“那你说,帮谁?”
“当然是帮着初九哥,对付江老婆儿!”
“你……啥江老婆儿啊?那是你亲娘,我的岳母大人。”
“岳母个屁!俺把她当娘,她没有把俺当闺女!这老婆儿太嚣张了,一定要帮着初九哥整整她,让她知道锅是铁打的。”
巧燕是愤恨母亲的,那种愤恨已经超越了母女情。
江老婆儿毁掉了她的一生。
当初,巧燕喜欢的就是我,她也有很多机会成为我的媳妇。
香菱离开,翠花离开,都是机会。
可都是母亲从中阻挠,她才没有跟初九哥表白,一次次将机会错过了。
香菱嫂离开那会儿,如果鼓起勇气,说不定现在就是初九哥的媳妇儿了,翠花跟红霞都要靠边站。
都是那老婆子,毁掉了姑奶奶的幸福,我帮她?做梦去吧。
至于自己的老公爹张德胜,那老家伙更不是东西,儿媳妇都敢勾搭。曰他娘嘞,简直秦兽不如!
两个老东西,统统去死吧!
巧燕的霸道再次展露,决定跟江老婆儿和张德胜拼了!
打败他俩,让他俩知道一下厉害,从此退出商场,别再做初九哥的绊脚石。
大不了姑奶奶给他们养老送终,死了埋掉就算完事儿,欺负初九哥,就不行!!
张进宝说:“巧燕,你可要想清楚,一旦搅合进来,就很难拔腿了,到时候会里外不是人,说不定会背负千古骂名!”
巧燕说:“扯淡!要骂也是骂他俩,不是骂咱们,我决定了,明天找两个老东西畅谈一次。不行,就拉开架势,跟他们干一场!
总之,谁跟初九哥为敌,就是俺江巧燕的敌人,姑奶奶绝不放过他……亲爹娘也不行!!”
第654章 断绝关系
巧燕跟张进宝是第二天早上赶到仙台县城的,江百岸跟小丽也是第二天赶到的县城。
因为张德胜跟江伯母的临时办公地点就在县城。
y市太远,来来回回千把里,忒麻烦,所以,卧虎岭建设的办公地点,就设在了县城。
加上大金牙跟二毛,四个人强强联手,租了一家写字楼。
巧燕拉着张进宝,小丽拉着江百岸,四个人一起在写字楼下碰面了。
巧燕首先瞅到了哥嫂,说:“哥,嫂子,你俩咋来了?”
小丽说:“我来给婆婆下战书的,你俩来干啥?”
巧燕说:“俺也是来跟江老婆儿下战书的。”
“一起去!”
“走,一起去!”
姑嫂二人很快形成统一阵线,张进宝跟江百岸跟在后头,呼呼啦啦上去写字楼。
来到大厦六楼,还没进门嘞,就瞅到会议室里好几个人,张德胜,江伯母,大金牙跟二毛,都在里面。
四个大股东在商量重要机密。
巧燕不管三七二十一,踹门冲进去,拉着哥嫂,一屁股坐在了老娘跟公爹的对面。
张进宝胆子小,不敢坐,颤颤抖抖喊声:“爹……岳母大人。”
巧燕生气了,抬腿一脚,将男人给踹在了椅子上,怒道:“喊啥喊?张老头儿!江老婆儿!!”
江伯母一瞪眼:“你喊我啥?”
巧燕胸一挺:“江老婆儿啊。”
“你……短命的丫头,早知道这样,生个叉烧也比生你强!没满月就该把你填进脚盆里淹死,活活一个白眼狼!我是你娘!”
巧燕说:“你是谁娘?为啥当初不淹死我?现在晚了!
一句话,跟初九哥签的赌约,立刻撤销,要不然俺就没你这样的娘,你也没俺这样的闺女!!”
江老婆儿都要气死了,嘴唇哆嗦,脸色铁青:“杨初九给了你啥好处?这样为他卖命?亲娘也当仇人?我辛辛苦苦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们这群小王八蛋?竟然喊我江老婆儿!!”
巧燕说:“喊你江老婆儿是轻的,惹急我还喊你老巫婆呢?废话少说!合同拿来,我帮你撕碎,以后你还是俺娘!”
“我要是不交出来呢?”
“那你以后就是俺的敌人?俺哥的敌人,嫂子的敌人,也是俺男人的敌人!本姑娘跟你血战到底!!”
江伯母冷冷一笑:“乳臭未干,大言不惭!就凭你们四个?”
“对!四个臭皮匠,臭死诸葛亮!你这辈子都别想安生。”
江伯母的脸都绿了,张德胜也满面羞惭。因为他听到新儿媳妇叫他老头子。
巧燕这丫头可比当初的陶花难对付多了,性格泼辣,巧舌如簧,小嘴巴跟抹了辣椒似得。
陶花性格柔弱,逆来顺受,他不知道进宝为啥要跟陶花离婚,最终选择巧燕。
跟江老婆儿还真是母女,一个比一个厉害。
张德胜说:“巧燕,别管咋说,江嫂都是你娘,我是你老公爹啊,最起码的礼貌也不懂,真没家教!”
巧燕说:“你给我闭嘴!呸!你个老东西,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俺跟陶花可不一样,不会任你欺负。
你爬上儿媳妇的炕,就算有家教?扯陶花衣服的时候,为啥那么没礼貌?你有啥资格教训我?上梁不正下梁歪,你儿子也不是啥好东西!”
张进宝在旁边脸一红:“巧燕,我……又没得罪你?”
巧燕瞪男人一眼:“闭嘴!这儿没你说的话!”
张德胜差点被儿媳妇气得心脏病复发,心说我的天!碰上个母夜叉。
还好没跟儿子住一块,要不然就给气死了,张嘴就揭老公爹的短。
而且张德胜真的有短处,当初扯陶花衣服,是他致命的硬伤。
他捂着胸口说:“反了,反了!江大嫂,你咋教育闺女的?还有没有个大家闺秀的样子?她还出国留过学啊,就学会怎么骂老公爹?”
江老婆儿说:“没办法,随我!”
张德胜不做声了,还咋吱声?吵架根本不是巧燕的对手,三句话就被儿媳妇摆平了。
二毛觉得自己该说两句:“巧燕,你别这样!两位老人家年纪大了,都是为了儿女,将来的产业,还不都留给你们?”
巧燕的机关枪立刻改变方向,不攻击张德胜跟江老婆儿了,转而冲二毛开始扫射。
她说:“你也给我闭嘴!你个叛徒!狼崽子!为了钱六亲不认。
你还是仙台山的人?对不起,我说错了,你根本不是人!
当初你干了多少坏事?欺负翠花嫂,抢夺初九哥的村长位置,祸害小丽,祸害狗蛋!四个村子的人都被你祸害一遍。
你还企图收购初九哥的工厂,初九哥对你多好?当初两次都能要你的命,可他每次都手下留情。
前年跟去年,他还把你拉进自己的生意里,让你白白赚了三个亿。你倒好,反手就是一剑,专往初九哥的软肋上捅。
狗都知道对主人忠心,摇摇尾巴,你狗都不如!
闭上你的鸟嘴,根本不配跟老娘说话,思想有多远,你就给我滚多远!!”
二毛咳嗽两声,也不说话了。
巧燕的话入木三分,张口就驳得他哑口无言。
当初大学毕业的辩论大赛上,这丫头可是拿过第一名的。
大金牙是个外人,不好说话,本来想劝解,可巧燕眼睛一瞪,他话没说出来,同样闭嘴了。
江百岸说:“娘,收手吧,你们干不过初九的,免得儿子为难。”
张进宝也说:“爹,岳母大人,平息干戈吧,放初九哥一条生路,放仙台山人一条生路……。”
张德胜的嘴唇动了动,说:“如果我们不放,你们会怎样?”
小丽闻听,怒道:“那我们就跟你们断绝母女关系,父子关系,从此各为其主!”
江老婆儿瞪儿媳妇一眼:“你说啥,断绝关系?”
“对!合同我们都带来了,上面写得很清楚,跟仙台山为敌,就是我们的敌人,我们会尽力帮着初九打赢你们!绝不手下留情!”
江老婆儿一笑:“好啊,就算我没有生过这对儿女,合同……我签。老张,你嘞?”
张德胜咬咬牙:“我不会放过杨初九,这是我唯一可以打赢他的机会,张进宝这儿子……我也不认了,签字!!”
小丽说:“好!这话可是你们说的,不能反悔!”
“反悔个屁!死都不悔!”
张德胜跟江伯母二话不说,纷纷在合同上签了字。
这就是一份父子跟母子关系断决书。起初,几个孩子就是想吓唬一下大人,没有准备真的断绝关系。
可两个老人却真的签了。
合同一签,江百岸的眼泪流了出来,张进宝也是泪眼婆娑:“爹……岳母,你们就这么狠心?为了打赢初九哥,亲生子女也不认了?”
江老婆儿说:“以后,你别这么称呼了,我不是你岳母,张董也不是你爹,你爹是杨初九。你们都长大了,飞出窝窝了,再也不用大人的呵护了。”
巧燕也有点傻眼,想不到事情会搞成这样。既然闹到了这种份上,那还说个啥?走呗。
所以,她一手拉起自己男人,一手拉起亲哥,说:“哥,进宝,咱们……走!”
三个人首先冲出去的,小丽拿着合同随后紧跟。
看着四个孩子走出写字楼,张德胜跟江老婆儿全都叹口气。
他们也有点后悔,鲁莽了,大意了。
张德胜说:“算了,断绝关系是他们先提出来的,咱们被他们逼到了死角。”
江伯母哭了,说:“早知道这样,当初还一把屎一把尿养他俩干啥啊?天啊,地儿啊,一对儿女给杨初九白养活了。他还抢走了俺女婿跟儿媳妇啊,日子没法过了……。”
张德胜咬咬牙:“别哭了!他们不仁,别怪咱俩不义,就当没生过他们。杨初九,都是杨初九挑拨的,老子绝饶不了他!”
“你说,怎么对付他?说不定杨初九这时候在家偷着乐呢。”
大金牙在旁边说:“想整蛊杨初九,太简单了,我去质监局检举揭发,说杨初九的路偷工减料,让质监局的人查他。
老张,你去打通另一路关节,想办法拖延工程款的发放,没有钱,杨初九的路就修不成。工期必定会拖延。
江婶儿跟二毛督促施工进度,咱们四个齐心协力,联合起来,非把他拖死不可!”
张德胜一拍桌子说:“好!就这么办!”
于是,两个人一起行动了,兵分两路。
大金牙果然写了匿名信,一封信投到了城建局。而张德胜赶紧忙着找市里省里的领导,说杨初九偷工减料,工程款应该延期发放。
顿时,我四面楚歌,陷入了新的窘迫。
几天以后,第一波找麻烦的就来了,果然来好几个质监局的人,要求检查工程的质量。
所有的一切都在我的预料之中,早知道会有这么多的麻烦,只能抽丝剥茧,一点点应付。
质监局的人来到仙台山,首先说,梨花村到县城的这四十里路不合格,要求质量检测。
我说:“那就检测呗,喜欢检测那段,就使劲挖!!”
他们说:“那要分段检查,一段一段挖开。”
我说:“挖,别客气,爱挖那段挖那段。”
江百岸一听就急了,怒道:“初九,这是胡闹!很明显,这些人拿了张德胜的贿赂,就是要拖延咱们,修好的路,被他们挖了还要填上,不行啊。”
我说:“不行咋办?小胳膊能别过大、腿?挖!!”
于是,那帮人大手一挥,浩大的检测开始了,新修出来的四十里山路,被他们挖得千疮百孔。
一段段路被挖开,十几天的时间过去,路被挖开好几十段。
可一段段检查过来,没有发现一处不合格的,全都达到了国家的标准。
而且超越了国家的标准,特别是村子那一段路,比上级的要求,还整整高出去六米。
高出去六米,绵绵延延几公里倾斜下来,至少多出去两千万损耗。
质监局的人检测完,最后说:“杨董,对不起,我们是收到匿名信,才过来检测的,身不由己,给您添麻烦了。”
说完,他们拍拍屁股走了,四十里的山路剩下了无数个大坑。
第655章 固执的红霞
麻烦还不止这些,紧接着,更大的麻烦接踵而来。
那就是,修路的资金真的延时了。
目前为止,仙台山到县城这段路,整整耗费五个亿。
这段路省钱,主要原因,就是借助了我们从前修出来的哪条老路。
在老路的基础上,只是拓宽了一半,从前的老路是非常结实的。
那条路凝聚了仙台山一辈人无数的汗水跟心血,是我们当初一点点用牙啃出来的。赵二哥跟好几个工友,还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上面在投资的时候,已经把那半边路的资金去除,。也就是说,当初我们修路到现在,没有拿到任何补助。
这五个亿,其中有我自己的三个亿,上面第一批的拨款是两个亿。
现在,剩下的二十七个亿迟迟不到,不知道去了哪儿?
公家打算一批一批拨款下来,三年以后,路交工,才能把所有的修路款发放到位。
没钱,路就没法修,工人总要发工资吧?机器要烧油吧?要用电吧?有的地方还要修桥,买钢筋和水泥。
老子才不傻呢,没钱修个毛?
该来的钱不来,我也只好把大手一挥,说:“撤火!全部回家,不修了!!”
江百岸跟孟哥吓一跳,说:“初九,别犯浑,咱们跟张德胜那边可是签下契约的,到时间不完功,全部家产就输了。”
我说:“输就输了呗,没钱拿啥修?”
孟哥说:“咱们有钱,完全可以垫资。”
我说:“毛!修出来,上面还是不拨款,我找谁要钱去?到时候一推六二五,老子就赔大发了,垫资不到三十个亿,我不干!!”
江百岸说:“他们这是讹诈,就是想你上供,初九,花钱吧,给他们钱,不给钱,你休想得到修路款。”
我说:“我给他买个表!不给拉到,这路我还不修了。”说完,背着手回家了,扔下一工地的工具。
回到家,一头栽倒在炕上懒得起。
红霞问:“初九,你咋了?”
我把修路款不到位,跟质监局的恶劣行为全部跟红霞说了,红霞噗嗤一笑:“喔……明白了,他们想要回扣,不如,你去找俺舅。”
红霞的舅舅我知道,就是十五年前信用社的主任,那个秃顶。
当初,我第一次承包那五十亩地,五万贷款就是找他批的,特别顺利。
那次,是红霞领路,俺俩买了几斤点心,就把秃顶舅舅快手拿下。
秃顶舅舅现在可厉害了,不知道使用了啥手段,十几年的时间竟然从一个县信用社主任,一跃成为了y市城建局的副局长。
我的这条路,正是有红霞舅舅审批的,可惜,跟他没啥来往,再后来几乎没怎么联系过。
俗话说贫居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俺俩一个当官,一个经商,竟然谁也不巴结谁,谁也不恭维谁。
主要红霞离开十多年,再加上茂源婶子一死,很多亲戚都不走动了,所以关系也就生分了。
我问:“媳妇,你啥意思?”
红霞说:“让俺舅舅走动走动,帮着咱跑跑,该给谁上供,咱拿钱,又不是没钱?”
我说:“你赶快停手!想都别想,我懒得跟官场上的人掺和。”
红霞说:“初九啊,你就是个榆木疙瘩脑袋,做生意怎么能脱离官场呢?别人有工程,都在送礼,你干这么多年工程,一次也没送过礼,太不像话!”
我说:“这是我们男人的事儿,你别管,老子没那么贱!不想跟人磕头作揖,低三下四!”
红霞说:“他们捞不到好处,就会给你小鞋穿,进庙要拜神,进屋要拜人,你对人家不理不睬,人家怎么照顾你?”
红霞的意思我知道,说白了就是想我行贿。
老实说,这不是我的风格,给谁也没送过礼,都是他们巴结本帅哥……因为老子有钱啊。
从前的工程,都是江百岸跟巧燕搞定,我几乎没有插过手。
现在,我要跟人赌家产,那些官老爷都知道张德胜跟江老婆儿要跟老子拼命。
这是讹诈我的最佳时期,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所以同样拼了命地敲诈。
我懒得搭理他们,反正到时候路修不出来,也不管我的事儿,是你们的工程款没到位。
红霞急了,说:“你去不去?”
我说:“不去!”
媳妇儿说:“你不去俺去!俺不信舅舅不给俺这个面子。”
于是,红霞从炕上往地上爬,嘴巴里还一个劲地呼唤保姆,帮她拿轮椅。
我赶紧阻拦,说:“红霞,你疯了?拖着病身子,这是干啥啊?”
红霞说:“俺不能看着你垮,不能看着咱家垮,更不能眼瞅着仙台山完。一定要去,舅舅会照顾俺的。”
我说:“求求你,别添乱了行不行?我有办法的,一定有办法!”
我将红霞死死按在炕上,没让她动,红霞哭了,说:“你咋恁死相,恁死相啊!!呜呜呜……。”
我怕媳妇哭坏身体,就安慰她,将她抱怀里,慢慢抚摸。
红霞没有听我的劝阻,还是去找了秃顶舅舅。
她是第二天早上走的,偷偷上去汽车,让小王将她拉到了y市。
跟她一起去的,还有我的老丈人茂源叔,小王将父女二人拉到了秃顶舅舅的家。
第二天早上醒过来,我到东屋帮着她按摩,发现红霞不见了。
于是,赶紧喊我娘:“娘,娘,你过来。”
娘在厨房做饭,帮着保姆摘菜,系着围裙出来了,一边擦手一边问:“大早上的,你叫唤个啥?杀猪嘞还是宰羊嘞?”
我问:“红霞嘞?”
娘说:“没在屋?”
“没。”
“不会是香菱推轮椅,陪着她遛弯去了吧?”
“没,香菱还没起,正打呼噜嘞。”
“那她去哪儿了?她的腿脚不好使,应该没走远。”
这时候,门口的保安过来,说:“初九哥,嫂子……走了。”
“去哪儿了?”
“应该是y市,茂源叔也来了,跟嫂子一起上车,听说去找她舅舅。”
我暗叫一声不好,红霞跟茂源叔一定找秃顶亲戚了。
不敢停留,飞身上车,油门一踩,汽车冲上山路,同样直奔y市。
红霞跟茂源叔比我早到两个小时,首先来到了秃顶舅舅的家属楼下。
司机小王先下车,把轮椅提出来,然后将红霞抱了上去,茂源叔推着闺女,就这样进了电梯。
红霞坐轮椅上,按响了舅舅的家的门铃。
偏赶上今天是礼拜天,秃顶舅舅没上班,在睡懒觉。听到外面门铃响,也懒得起,问:“谁?”
红霞说:“讨债的,快开门!不然往你家门口泼油漆了。”
秃顶舅舅吓一跳,赶紧穿衣服开门,门打开,瞅到了茂源叔跟红霞。
“霞,咋是你?姐夫,你也来了?”
茂源叔没好气,说:“来了。”二话不说,他将闺女推进了房间。
秃顶舅舅赶紧拿烟,敬茶,说:“姐夫,啥事儿啊,还大老远跑一趟?打个电话,我过去不就行了?”
茂源叔说:“我哪儿敢?你现在是一方诸侯,掌握生杀大权,我们草民见到你,要磕头的。大老爷,要不要我给恁跪下?”
秃顶舅舅说:“姐夫!你抽我一耳光吧,我哪儿得罪你了,这么羞臊我?”
“我问你,初九承包的修路工程,是不是有你管?”
“是,至少仙台山这一段归我管,前前后后五十公里,咋了?”
“为啥派人去查初九的质量?为啥现在都不给他工程款?这是想把我女婿逼死啊。”
秃顶舅舅苦苦一笑:“姐夫,红霞,咱是亲戚啊,我能害初九?他是我外甥女婿,从前的工程,我帮过他多少次,你们又不是不知道?”
红霞问:“舅,到底咋回事,你说。”
秃顶舅舅道:“杨初九……不懂事儿啊。”
“咋了?哪儿不懂事儿?”
“他……只顾自己发财,肉都被他吃了,连口汤也不让别人喝,不找他麻烦才怪。
你们知道现在干工程多难吗?需要送多少礼,请多少客?一项工程,几十家团队在争,几百双眼睛在盯着里面的利益。
那一座神拜不到,哪一柱香烧不到位置,他们都会给你使绊子。
没错,我可以帮初九,不要他的回扣,可别人咋办?又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
听半天,红霞明白了,说:“舅,你的意思,就是让初九行贿呗?”
“是,就是行贿,很多人也等着在受贿,可杨初九这小子,多少年了,都没有拜访过我,我一分钱好处也没捞到过。真不知道他的生意为啥会做这么大?”
秃顶舅舅感到很奇怪,在他的眼睛里,我不行贿,不买通他们这些官老爷,就寸步难行。
我的生意做这么大,让他非常吃惊。
官老爷都是高高在上的,可杨初九就是犯浑,这在商场上是大忌,进庙烧香,见庙拜神,天经地义。
茂源叔的老脸变得通红,知道女婿做得不周全,赶紧赔礼道歉,说:“他舅,别管咋说,初九还是个孩子,你做舅舅的多担待,咱们是亲戚啊。”
“我把他当亲戚,可他得懂事儿啊?必须知道官场上的规矩。”
红霞道:“一句话,需要多少钱?只要你开口,我们就给!五千万,给你跑路子,够不够?”
秃顶舅舅眼睛瞪大了:“你们……有钱?”
红霞冷冷一笑:“别的没有,就有钱!目前杨初九的钱,把仙台山从村长到市里一把手,全部买了,也是九牛一毛!”
“那你们为啥……现在才行动?”
红霞说:“你外甥女婿死相呗,把人当人看,可有些人根本就不是人,给根骨头就乐得不行,亲戚也出卖!”
红霞的话,等于是在抽舅舅的脸,骂他是条狗,弄得秃顶舅舅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他们在里面的话,被我在外面听得清清楚楚,抬腿我就把门踹开了。怒道:“我一分钱也不会出!红霞!爹!你们没必要低三下四,老子的钱丢给狗,也不会丢给这种人!!”
第656章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我的贸然闯入将红霞跟茂源叔吓一跳,秃顶舅舅也大吃一惊。
三个人一起问:“初九……你咋来了?”
我心里不知道啥滋味,强忍着眼泪不要掉下来,激动的心情根本无法言表。
这段时间,仙台山的群众跟着我受苦了。
爹娘受苦了,整天提心吊胆,媳妇跟丈杆子天天担惊受怕。
陶姐跟二毛为了我彻底闹翻。
江百岸,张进宝,巧燕和小丽为了我,跟爹娘断绝了关系。
秀莲为了我,跟小叔子反目成仇。
茂源叔为了我,恁大年纪,跟人卑躬屈膝……。
香菱为了我寝食难安,红霞为了我,拖着残废的身体,跑五百里托人说情。
山村里几千群众,都在背后默默支持,为我鼓励加油。
我杨初九何德何能,让身边的人牵肠挂肚,惶惶不安,还得到这么多人的支持和拥戴?
不可否认,现在的仙台山众志成城,万众一心,全都拧成了一股绳,共同在抵御外来的侵略。
他们都知道,我杨初九不能倒下,我倒下,整个仙台山也就完了,大家很难再吃上饱饭。
说不定会一下子回到十五年前,那个用半截砖擦屁股的年代。
瞅着茂源叔久经风霜刀刻斧凿布满皱纹的脸,瞅着媳妇红霞轮椅上孱弱的身体,我的心一点点在撕裂。
“爹,红霞,别这样,你们这样让我心里难受,我还没有输,没有走到绝路。不必跟人低三下四!咱要挺起腰板,理直气壮跟人说话,因为我不欠他的,杨初九不欠任何人的!!”
秃顶舅舅问:“初九,你啥意思?”
我说:“啥意思,你自己心里明白。”
“不明白!”
我说:“你不就是想要回扣吗?不就是想敲诈讹钱吗?现在我就可以告诉你,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想我行贿,没门!!我杨初九的钱扔水里,也不会给你这种人花!”
秃顶舅舅气急败坏:“杨初九,你别不识时务!!多少人抢这项工程,还抢不到手呢,没有我的审批,这工程落不到你手里!”
我说:“放屁!这路是我竞标得来的,你以为我在这条路上可以盈利?四十五亿的路,我压到了29亿,给公家节省了16亿的资金,你还想怎么样?”
“你给公家节省多少钱,我不管,反正又没进我的腰包,那是你自愿的。”
“这条路修下来,我至少会赔两个亿,一分钱也赚不到!”
“你赚不赚钱,那是你的事儿,也跟我们无关。”
“这么说,你们是吃定我了?”
“没办法,这就是规矩,官场跟商场的规矩,一切都要按照规矩来,要不然,我没法跟其他人交代。”
“如果我不拿钱上供,你们会怎么做?”
“很简单,继续监测你的质量,你一直修,我们会一直检测,一直挖,工程款也不会按时发放。”
“你难道不知道这是犯罪?是敲诈勒索,要坐牢的?”
“嘿嘿,这是趋势,是潮流,他们都这么做,要坐牢,大家一起坐牢!”
想不到他的回答这么表脸!为了钱啥都不顾。
听那意思,张德胜已经花钱喂了他们,吃过那边,马上开始吃我这边,两边都不放过。
我说:“行!既然这样的话,这条路我不修了,你们收回去吧,爱谁修谁修!跟我没关系!”
“你……你跟我们有合约的,不按时完工,要负法律责任!”
我说:“行!不就打官司吗,老子奉陪!看看到时候触犯法律的是谁?利用工程款敲诈勒索,我先把你送板房里!”
“你……杨初九,不识时务,你是要吃大亏的!”
“我就喜欢吃亏,话不投机,恕不奉陪,告辞!!”
说完,我推起红霞的轮椅就要走,秃顶舅舅气得脸色苍白,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红霞却不走,茂源叔也不走。
红霞说:“初九,别!再求求咱舅,他一定会答应帮我们的,咱们有钱……没有茴香豆,引不来鸽儿咕,就当喂狗了。”
我说:“求他干嘛?他不要脸,我还要呢。”
茂源叔一听急了,抬手就是一巴掌,狠狠抽在我的脸上,骂道:“混蛋!你脑子进水了?这次赌的可是你的全部家产!家产没了,让我闺女跟着你吃屁喝风?我外孙子跟着你沿街乞讨?你给我跪下!!”
茂源叔是我老丈人,老丈人抽女婿一记耳光……那就抽呗,知道他是为我好。
可让我跟秃顶舅舅下跪,办不到!
我跪他娘隔壁!跪他买了个表!老子的膝盖硬得很,宁折不弯。
茂源叔气得嘴唇哆嗦,说:“初九啊!你多大了?还是小孩子脾气,人要知道审世度时。别管咋说,他都是你舅舅,也是为你好,他在给你指一条明路,你咋恁不知道远近?有你这么跟舅舅说话的吗?跪下!!”
我说:“不跪!!”
“你……跪不跪?”
“宁死不跪!!”
茂源叔说:“行,你不跪!我跪!!”
老爷子说完,扑通冲秃顶舅舅跪了下去,说:“他舅,对不起,初九是个孩子,别跟他一般见识,他的错我来承担!他的钱我来花,需要多少钱跑路子,我出了。
求求你们放他一马,别再为难孩子了,我代替红霞,代替她死去的娘,求你了……。”
茂源叔往地上一跪,我的眼泪哗哗流淌下来,心里的怒气也噌地升腾起来。
老子奋斗一辈子为了啥?
就是想挺直腰板做人,理直气壮说话,就是想有尊严地活着,就是想亲人朋友不被人欺负。
头可断,血可流,膝盖不能弯!要不然还奋斗个鸟?挣那么多钱干啥?
现在,竟然眼睁睁瞅着半个爹老子跟人下跪,奇耻大辱让我无法忍受,压抑的怒气好像蒸腾的岩浆,随时都能爆发。
我跟红霞一起伸出手,说:“爹!你这是干啥啊?起来,快起来!!”
秃顶舅舅也赶紧过来搀扶:“姐夫!你这不是扇我的脸吗?好像我逼着你下跪似得。我……也没办法啊。”
我使劲将他扒拉开,怒道:“滚!!”赶紧将茂源叔搀起。
茂源叔却用力推我一把,还是冲秃顶舅舅求情:“他舅,咱是实打实的亲戚,红霞娘是你亲姐,红霞是你亲外甥女,初九不能垮,要不然,红霞这辈子就完了,这个家也就完了……求你了。”
秃顶舅舅一跺脚:“姐夫!不是我逼你啊,我可以啥也不要,白忙活,可别人咋办?我们办公室好多人等着我的回话,都死死盯着回扣,初九不出点血,我不好交代啊……。”
我说:“行!那你跟那些人交代,就说我杨初九是铁公鸡,一毛不拔。这段路的工程款,你们喜欢放就放,不喜欢放,随便!
总之,钱一天不到,我就一天不修,到时候,咱们一起打官司,一起坐牢!!”
我是真懒得搭理他,一手扯起茂源叔,一手推轮椅,走出了舅舅的家门。
秃顶舅舅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喊出一句:“杨初九,我曰你娘!放点血拔根毛,你小子会死啊?”
王八蛋才放血呢,兔崽子才拔根毛?
老子有的是血,有的是毛!每根汗毛都比你的腰粗,钱多得很,就是不给你!!
我都不知道江百岸从前的几个工程是咋搞的?我哥从前的生意是咋做的。
难道整天忙着对付这些人?
现在忽然明白哥哥为啥当初不让我涉及房产了,就是不想我淌这场浑水。
他知道我的脾气,宁折不弯。半路上遇到乞丐,会毫不犹豫善心大发,砸十万给他。
可给人行贿,一个钢也舍不得出。
当初的房产交给我,可能会越搞越糟。
将茂源叔跟红霞扯进电梯,老爷子还不乐意,说:“初九,你干啥?干啥啊?”
我说:“爹,你干啥?为啥跟他下跪?”
“我在帮你。”
我说:“你在毁我!让自己爹老子跟人下跪,你杀死我算了!”
“兔崽子!你懂个屁!目前,只有你舅舅能帮你。”
我说:“这样的舅舅我不要,这样的亲戚,最好跟他断绝关系!免得毁了我杨初九的名声。”
“可你的生意咋办?家产咋办?这次输了咋办?”
“我说过这次拼斗会输吗?我以前输过吗?您怎么知道我会输?”
红霞眼睛一亮:“初九,原来你早有了打败张德胜的办法?”
我说:“当然有,半年前修这条路,我的目的就是想修建一座大坝,提防洪水冲进咱们村子的大坝,所以才毅然接下了这项工程。
现在,上面拨两个亿,我自己垫三个亿,大坝已经修成了,就算遭遇百年不遇的大洪水,村民的财产跟咱们的工厂再也不会遭受伤害。
我花三个亿,可以保住仙台山几十个亿的财产,所以这钱花得值。
目的已经达到,前面的六十里路,修不修的跟咱们没关系。他们拖,我还想拖呢,瞧谁拖得过谁?
修路款他们会给,而且绝不敢克扣一分钱,只不过会延时几个月,就是想趁机敲竹杠。
他们不敢玩得过火,延误工期,谁也付不起这个责任,城建局那边更是难辞其咎。
所以,你们没必要找秃顶舅舅求情,更不必跟他下跪。”
红霞跟茂源叔听完,相互瞅一眼:“原来你小子……早有计划?不早说?害的我们白担心一场。”
“爹,红霞,你俩真是多此一举!以后别这么犯傻了。”
红霞紧紧抓着我的手,说:“初九,俺相信你,一定会赢,俺男人是打不败的,击不垮的。”
我还是感动,感动红霞的付出,再也忍不住,慢慢抱上亲了她一口:“媳妇,谢谢你的关心,谢谢你的支持,跟了我杨初九,这辈子你只能幸福……别的不行!!”
红霞的脸红了。
发现我亲红霞,茂源叔的老脸也红了,当着老爷子的面亲他闺女,老头儿尴尬地不行。
他赶紧将脸扭向一边,装作没看见,还干咳两声说:“那啥……你俩猴急个啥?回家再亲,回家再亲……。”
第657章 水火不容
是命运的安排再一次将我跟红霞栓在了一起。
我没有因为有了香菱而抛弃红霞,也没有因为红霞的回归再次跟香菱分手。同时,还跟翠花牵扯不断。
总之,翠花,香菱,红霞,我都要,一个都不能少。
别人看起来不可思议的事儿,在我这儿却习以为常,顺理成章。
老子就是吃着碗里的,瞧着锅里的,就是要有三个媳妇,那又咋了?
谁不服气,过来打我啊?
回到家,仍旧为红霞按摩,针灸。
按摩秘术天下无敌,经过半年多的按摩,红霞的腿已经有了知觉,正在慢慢恢复,知道疼痛了。
断裂的神经线正在一点一点愈合,可真正想站起来,恐怕还要两年的时间。
所以,我孜孜不倦,别管再忙,心情再怎么不好,为红霞针灸按摩必不可少。
天色晚了,已经到半夜,香菱在那边都等不及了。
红霞说:“初九,你走呗,别让香菱等太久。”
我说:“再陪你说说话,我一走,怕你一个人寂寞。”
红霞噗嗤一乐:“你……熬得住?难道不……憋得慌?”
我说:“天天折腾,对那种事儿都没兴趣了。”
红霞就推我的后背,说:“走呗,走呗,你陪着俺,小心香菱恼你。”
我只好站起来,帮她将电灯的开关放炕头上,摆正轮椅,尿盆提屋子里,才离开。
红霞自己可以方便,因为两只手臂能动弹,半夜从炕上爬轮椅上,再从轮椅上坐尿盆上不是问题。
方便完毕,还可以顺利爬上炕,目前的她已经完全能够自理,不用我担心。
所以我吻她一口离开了,回到西边的屋子。
西屋里,香菱果然等不及,猫叫似得呐喊:“老公……初九……来呀,摸摸哒呀……棒棒哒。”
我开门进屋,说:“你叫唤个啥?声音那么销、魂,不知道的,还以为咱家的猫在撒欢。”
香菱说:“天晚了,睡觉觉……怀抱抱。”
没办法,只好解衣服上炕,刚刚溜进棉被,香菱就缠了过来。
真的没兴趣,大战在即,雷霆万钧,一触即发。
虽说我跟张德胜的拼斗是持久战,就像一场马拉松,至少持续三年。前期拼的是毅力跟耐力,最后的几个月才是冲刺,可仍旧不能掉以轻心。
他可以找质监局的人查我的质量,可以买通那些人拖延我的工程款,接下来不知道还会出啥幺蛾子。
老家伙不会眼瞅着我把路修好,一定会千方百计阻挠。
想想就头疼,不三不四的事儿,当然懒得跟媳妇做了。
香菱缠啊缠,香气宜人,柔软白滑,两手在我的胸口上画着圆,脸蛋也贴啊贴。
她说:“老公,咱俩摸摸哒呗……棒棒哒呗。”
我说:“没劲,烦的慌。”
“烦啥?”
“工程啊,不好干,人家都把咱逼到死路了,还棒棒个毛?”
香菱说:“劳逸结合才能体力充沛,白天忙一天,晚上折腾一下,说不定脑洞一开,就想出办法了,咱俩生活不正常,就等于你被人打败了。
因为张德胜打乱了你的生活,消磨了你的斗志,让你的内分泌失调,就是抢占了先机。”
这种道理简直狗屁不通,可也不无道理。
反正一个女人想把男人拉上炕,能编制千百种理由。
香菱说得很对,我的生活出现紊乱,就等于被张德胜得逞了,至少他乱了我的方寸。
现在方寸不能乱,老子要以逸待劳。
一切保持正常,吃饭正常,睡觉正常,上班正常,喊炕也要保持正常。
不但要喊,而且要大喊特喊。
脑袋破了,我用扇子扇,不让他知道我在干啥。
这么一想,心里就畅快多了,于是,心安理得抱上香菱纳在怀里,跟媳妇开始做功课。
这一晚,香菱又开始喊炕了,叫声很大,寂静了半年的仙台山,再次不平静起来。
我们这边一喊,立刻惊动了左边的邻居秀莲跟老四,还有右边的邻居孟哥跟孙桂兰。
两位大哥不甘示弱,各自抱着媳妇,给我擂鼓助威。
三家人一喊,远处的江百岸跟小丽开始回应,就是大东跟陶寡妇,二东跟瓜妹子也纷纷汇入了喊炕大军。
立刻,仙台山的夜晚更加喧闹,一声声呼唤,一声声低吟,一声声嚎叫,从每家每户的窗户口传出,犹如行云流水,小河潺潺,好像美妙动听的交响乐。
跟张德胜决斗的那两年里,仙台山遭遇了再次的重创。
因为喊炕的缘故,全村的猪都竖着耳朵听,不长膘了,猪肉的价格一升再升,有从前的十三块,涨到了十五块。
因为夜晚太喧闹,养鸡场的鸡也不产蛋了,鸡蛋的价格,有三块八涨到了四块三。
还是因为喊炕,村子里的狗也不叫了,都他妈成了傻狗,有人偷东西都不叫唤。
想不到喊炕竟然会跟生产挂钩,造成物价飞涨,祸国殃民,危害人间。
仙台山的人没有被张德胜跟江老婆儿的嚣张气焰吓倒,照样日出而作日入而息。
张德胜那边的工程一直没停,所有建筑的地槽挑了出来,已经在准备打地桩了。
而且,他一直在注意着我的一举一动,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二毛每次到y市开会,老张都会问他:“二毛,杨初九有啥行动没?”
二毛说:“没,一切正常,他两口子在喊炕。”
过几天,老张又问:“二毛,杨初九嘞?山路修哪儿了?他有没有去工地?”
二毛还是说:“没有,他两口子在喊炕。”
又过几天,老张问:“修路款下来了,这次杨初九一定跟我拼命,他也一定去了工地,亲自指挥。”
二毛还是摇摇头:“没有,他两口子在喊炕,不但他俩喊,江百岸,孟哥,大东二东,都在喊,如今的仙台山是喊炕成风,不会喊炕,都不好意思说是仙台山人。”
张德胜就闷地不行,说:“卧槽!杨初九这是干啥?天天跟媳妇喊炕?咋能赢?”
二毛说:“他就没打算赢,就是要把所有家产输给你。”
老张吃一惊:“啊?为啥啊?“
二毛说:“杨初九精得很,就算把整个家产输掉,早晚还是他的。因为你们得到他的家产,必定会传给自己儿女,张进宝跟江百岸会如数还给他。
所以,别管咋着打,杨初九也会赢。”
张德胜跟江老婆儿听了就咬牙切齿,怒道:“妄想!老子将来把所有财产捐给希望工程,也不给那俩小王八蛋!!”
话虽然这么说,可张德胜跟江老婆儿知道自己会老。而且已经不行了,感到力不从心。
仙台山的第二批修路款,是在我跟秃顶舅舅闹翻一个月以后到位的,同样是两个亿。
修路的工程整整停了一个月,从县城那边将路基整出来,修完仙台山的这段最高的大坝,我就停止了。
他们拖,我也拖,我拖得起,他们可拖不起。
既然竹杠敲不成,修路款只好按批发放。
所有人都知道,这段路只能有我修,换谁都不行。
因为大路要穿过仙台山的菜地,要借助从前的老路,还要冲几座房子,几十座坟头。
所有拆迁费用跟资金补助,除了我杨初九,没有人搞得定。
修路款一到位,所有的工人全部上工,隆隆的炮声再次震慑了仙台山的宁静,一切恢复了正常。
两期工程的进度都不慢,全都加足了劲头,在保证质量的情况下,竞争的就是速度。
大路一点点向前延伸,拓宽,一条整齐,笔直,通向幸福的天路,眼瞅着慢慢成型。
真正的决斗,要在两年半以后。
这段时间我这边没事儿了,可张德胜那边却后院失火。
一场家产争夺大战,在老张的两个儿子之间展开,并且把小天翼也卷入其中。
张德胜倒霉了,两个儿子开始争夺家产,斗得水火不容,昏天黑地,甚至大打出手,兄弟相残。
最初挑起家庭内斗的,是他的总经理孙大志。
原来孙大志不是别人,竟然是张德胜的内弟,也就是张进宝的舅舅。
但不是亲舅舅。
张德胜从前娶过两个老婆,大老婆嫁给他,生下张进宝,没几年就驾鹤西游,魂归天国。
然后他又娶一个二老婆,二老婆帮他生下了第二个儿子,也就是那个小阿飞,没多久也死了。
小阿飞跟张进宝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
总经理孙大志,是二老婆的弟弟,跟张进宝没有血缘关系。
随着姐夫的衰老,他数十亿财产该留给谁的问题,一直萦绕在孙大志的脑海里。
孙大志当然不会瞅着那些家产让张进宝分走一半。
于是,就对小阿飞说:“广子,你爹老了,快不行了,他的遗嘱里,一定会将所有财产留给你哥,到时候你连汤也喝不上。”
张进宝的弟弟,那个小阿飞原来叫张进广。
这小子不学无术,在国外的时候就是小阿飞,整天撩猫逗狗,喝酒赌博,不干正事儿。
跟着爹老子回国,还是和一帮小阿飞胡混,就喜欢赛车。
目前,他同样在y市一中,上高三,不把学习当回事儿。
反正爹老子有钱,早晚还要出国留学,学个毛线?长大继承那些财产,足够自己吃喝一辈子。
孩子小,才十八岁,也没脑子,就问:“舅,你说咋办?”
孙大志说了四个字:“斩草除根!!”
“啊?你的意思,让我把哥哥……除掉?“
孙大志说:“对!别看你爹跟你哥断绝了父子关系,可打断骨头连着筋嘞,早晚还会让他回来,你年纪小,啥也不懂,张进宝在公司可是根深蒂固,好多人支持他。
把他除掉,你爹就只剩下了你一个儿子,所有的财产必然会留给你。”
孙大志的话将张进广吓得不轻,孩子黯然失色,赶紧摆手,说:“不行啊,不行啊,我哥对我可好了,我不能害他的命。”
孙大志冷冷一笑:“无毒不丈夫!你手软,到时候就会一无所有,如果你下不去手,我帮你处理。”
张进广从没有想过要害哥哥的命,可舅舅却替他做了。
孙大志老谋深算,整天盼着张德胜死。
老张一死,财产必然归儿子,我是他舅舅,到时候挟天子令诸侯,张家的家业,还不都归于孙家?
这样的好事儿,傻笔才不干!!
所以,他买通一批杀手,准备对张进宝下手了。
就这样,张进宝跟巧燕,被卷入了这场酣畅淋漓的争斗中。
第658章 天降横祸
张进宝跟巧燕是五月割麦的时候离开仙台山的。
那时,他们早就过完蜜月,两口子密不可分了。
仙台山的修路工程基本稳定,l市的房产销售已经接近尾声,全部完工,应该回去扫尾了,没有他俩不行。
我将进宝跟巧燕叫进办公室,说:“进宝,巧燕,你俩走吧,还回l市,把账分一分,我跟翠花的那一份,全部调过来,支援这边修路。”
张进宝跟巧燕还舍不得,说:“哥,俺不走,跟着你心里踏实,离开你心里没底。”
我说:“不走不行,越快越好,收拾东西滚蛋!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回到仙台山。”
之所以把他俩赶走,是担心两个人夹在中间难以做人。
天知道张德胜会给我下啥绊子,一旦两家再次陷入拼杀,在他俩的面前,我怎么跟老张和江老婆儿动手?
调开算了,免得碍眼,瞻前顾后。
两个人也明白我的意思,只好恋恋不舍离开。
他俩是午饭过后离开的,先到y市,然后再坐y市到l市的火车。
赶到y市,天色接近黄昏,火车要到晚上十点,只好在候车室里等。
他们的路线已经被孙大志完全掌握,老孙决定在半路上下手。
于是,一帮子花钱雇佣的杀手冲进了候车室,慢慢向着进宝跟巧燕靠近。
候车室里人很多,哪儿都熙熙攘攘,杀手一时间没有找到机会。
因为杀掉张进宝,他们无法全身而退,只能慢慢等待机会。
机会终于来了,偏赶上巧燕要上厕所。
巧燕扯扯男人的衣服,说:“进宝,俺要……嘘嘘。顺便……嗯嗯。”
这是进宝跟巧燕的暗语,嘘嘘就是小便,嗯嗯,就是大便。
巧燕害怕,夜半三更不敢一个人上厕所,于是男人就说:“好,我陪你去。”
俩人从长椅上站起来,向着厕所靠近,巧燕进了这边的女厕,进宝就在外面等。
几个杀手逮到了机会,立刻跟着他们进去。
共四个人,来回瞅瞅,没发现别人,两个人攻击的是张进宝,两个人攻击的是巧燕。
张进宝最先遭受的攻击,忽然,两个大汉一左一右将他夹在中间,一人抓了他一条手臂。瞬间将他拧成了麻花。
张进宝吓一跳,问:“兄弟,啥事儿?”
一个大汉说:“要你的命!”
话声未落,从怀里拉出一把匕首,直奔男人的肚子就刺。
张进宝是白面书生,根本就无法反抗,被死死按着不能动弹。
巧燕进去厕所忘记了一件事,包包还在男人哪儿呢,里面有手纸,她的月事儿也来了,顺便用条卫生巾。
两个大汉将男人按倒,巧燕刚好从女厕出来,一边走一边说:“进宝,给俺包,里面有纸……啊!!”
话声未落,女人就是一声尖叫,发现了不妙,看到那两个大汉将张进宝制服了。
巧燕可不是盖的,在国外就学过女子搏击术,自己男人被人欺负,当然不甘罢休,飞身就扑。
身影没到,被另外两个大汉阻挡了,两个大汉同样一边一个,抓了她的手臂。
巧燕明白了,有人要害她跟张进宝的命。
女人一个翻身巧妙躲开。
可女人毕竟是女人,力气太小,两个大汉同样束缚了她的双手。
眼瞅着那边的刀子要刺进男人的肚子,张进宝的脸上现出临死前的绝望。巧燕火了,飞起一脚,高跟鞋甩了出去。
不偏不倚,当!正好砸拿刀子那人的鼻梁骨上。
拿刀的大汉吓一跳,心说卧槽!啥味道?仔细一瞅,原来是女人的臭皮鞋。
他勃然大怒,冲巧燕瞪一眼。
这时候,巧燕急中生智,这边一脚,那边一腿,就将束缚自己的两个大汉挣脱了。
一脚踩在左边大汉的脚趾头上,另一脚踹在右边大汉两条腿的中间。
“啊……我的命……根……子!”
“娘啊,我的脚趾头!”
俩小子蹦三蹦,只好松开手。
趁着这个机会,巧燕脱下另一只鞋子,直奔控制张进宝的两个大汉就揍。
女孩拎着高跟鞋来回抡,当做了武器,咣当当,咣当当,那俩匪徒的脑袋被高跟鞋砸了无数的红疙瘩,都给砸蒙了。
光顾着捂脑袋,匕首掉在地上,张进宝也被松开了。
然后巧燕光着脚丫子,扯上男人的手就跑,一边跑一边叫:“救命啊!杀人了,有劫匪啊!”
候车室里很多人,也有很多车站的保安,大家都不知道发生了啥事儿。
几个保安听到呐喊,慌慌张张往这边跑,四个匪徒被阻拦了。
于是,巧燕跟张进宝只好冲出候车室,来到了外面的广场。
哪知道,广场上早就埋伏了杀手,十多人一起围堵过来,明亮的刀子在暗夜里寒光闪闪。
两个人本来想叫一辆出租车,发现不妙,只好穿过广场上去了大路。
巧燕一边跑一边嚎:“哎呀!咋回事儿?这帮人是谁呀,为啥要杀咱们?”
张进宝说:“不知道。”
巧燕说:“会不会是你爹?张德胜那老东西,你跟他断绝关系,他气急了,要杀咱俩?”
张进宝说:“应该不是,虎毒不食子,别管咋说,我都是他儿子啊?。”
“你爹就不是东西,啥事儿都做得出来,咋办啊?”
男人说:“还能咋办?跑啊。”
两个人顺着大路飞奔,气喘吁吁汗流浃背,后面的人穷追不舍。
也不知道多少人,乌压压一大片。
目前是九点一刻,这条路是环城路,路上没啥人了,根本跑不快,因为巧燕光着脚丫子,硌得慌。
眼瞅着越来越近,被他们追上了,前面就是y市一中。有两个孩子手挽手慢慢迎面走来。
巧燕眼睛尖,一下看清楚了,竟然是天翼跟樱子。
樱子跟天翼到y市第一中学一年了,两个学期。
俩孩子上初二,刚刚考试完毕,马上要上初三了。
他俩今年十四岁,情窦初开,恋爱的关系早就确立,全校都知道他是杨初九的儿子。也知道樱子那丫头是帽儿山磨盘岭转学过来的。
杨初九的儿子早恋,校长都不敢管,爱咋恋咋恋吧,反正给钱就行。
考试完毕,俩孩子开始压马路,手牵手,刚出校门,就碰到了外面激烈的场面。
起初,天翼还乐呢,说:“呀,好热闹,有人打架,走,瞧瞧去。”
樱子说:“算了,打到咱俩就不好了。”
天翼说:“前面俩人,看着眼熟。”
能不眼熟吗?一个是进宝叔叔,一个是巧燕姑姑。
俩孩子看到了巧燕跟进宝,夫妻俩也瞅到了他们。
巧燕就冲天翼喊:“天翼,救命!救命啊,有人要杀我。”
天翼一瞅,怒火就冲上了脑门子,卷袖子迎了上去。
这小子虎入狼群那样,跟杀手打在一处。
樱子为天翼鼓励加油,将手放在嘴巴上喊:“天翼,加油,加油!小心啊!”
叮叮咣咣,五六个杀手被天翼撂倒了,然后拳头如风,飞脚如雨,差点没把前面五六个男人打成葡萄干。
那些杀手不知道哪儿来的野小子,恁厉害。
也有认识的,说:“这是杨初九的儿子,宰了他!大老板一定重重有赏,抄家伙啊!”
于是,更多的人抄刀子冲了上去。
这下天翼可倒霉了,他毕竟是孩子,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群狼。
咝咝啦啦,衣服被刀子挑破了,手臂上,后背上,肚子上,被拉好几条口子。
张进宝发现不妙,吓坏了,第一个想到的是报警。
可报警已经晚了,等警察叔叔赶来,天翼就被他们刺成马蜂窝了。
咋办?咋办?
正在焦急彷徨的时候,忽然,一辆汽车停在了前面。
那辆汽车是一辆大众速腾,一个过路人。
过路人刚好要回家,发现前面争斗,路被堵住,吓得赶紧掉头。
张进宝飞身扑过去,拦在了汽车的前面,张开双臂怒道:“别走!我们需要帮助!”
速腾车主一瞅,将脑袋探出车窗:“你干啥?不想活了!不要命了!”
张进宝说:“停下,我借一下你的车!”
“滚开!老子的车是花钱买的,凭啥借给你?”
速腾车主不买账,加油想逃窜,哪儿走得的掉?巧燕在后面抡起高跟鞋。咚!一鞋底子砸了过去。
正好砸车主的后脑上,速腾车主脑袋一歪,耷拉在了车窗外头。
巧燕霸道地很,伸手拉开车门,将车主拎出来,扔在地上,然后飞身上车,冲张进宝喝叫一声:“愣着干啥?上车!!樱子,你也上来!!”
张进宝跟樱子拉开车门,同样上车。
巧燕没来得及系安全带,方向盘一转,防抱死轮胎发出一声尖厉的长啸,汽车忽悠就扭转了头。
巧燕油门一踩,怒道:“哪儿来的一群小王八蛋!姑奶奶撞死你们!”
话声未落,汽车直奔人群就冲,瞬间将那群杀手撞得七零八落。
还好巧燕开车赶到得及时,要不然天翼就吃大亏了。
孩子的衣服已经被挑得七零八落,哪儿都伤痕累累,眼瞅着无法坚持。
汽车来回一撞,那些杀手吓得纷纷逃窜,有的人抡刀子直奔车身就砍,叮叮当当火花四射,车上的油漆被砍掉不少,钣金上横七竖八都是凹凸不平。
巧燕一边开车,一边冲天翼喊:“天翼,上车!快呀!!”
天翼发现巧燕姑姑赶到,身子非常灵巧,二话不说,一个飞身从车窗跳了进去。
孩子擦擦汗问:“姑,咋回事儿?咋回事儿啊?”
巧燕说:“俺咋知道,坐好了,姑姑要发飙了。”
巧燕一脚将油门加到底,汽车一个盘旋飞上大路,直奔环城高速窜了上去。
第659章 穷途末路
事情来的太突然,四个人都蒙了,根本不知道咋回事儿。
最害怕的是樱子,女孩高声尖叫:“啊!天翼,你在流血耶!”
天翼说:“没事?皮外伤而已,这帮人到底是干啥的,为啥要杀你们啊?”
张进宝苦苦一笑:“天知道……。”
巧燕说:“一定是你爹,张德胜那老家伙!我们帮着初九哥,他不乐意,就要杀人灭口!亲生儿子也不管,生儿子没丁,生孙子没眼,挨千刀的,遭雷劈的!!”
张进宝说:“你别骂了行不行?给我点面子行不行?那可是我爹!”
巧燕等于连男人带自己将来的儿子一同骂了,言外之意就是自己男人没丁儿,将来的儿子没眼儿。
难怪张进宝会生气。
进宝根本不相信父亲会杀他,虎毒还不食子呢?一定另有隐情。
难道是商场上的仇敌?
可自己刚刚回国没多久,做事情滴水不漏,根本没得罪任何人啊?
会不会是初九哥的仇人?
那应该去砍杨初九啊,砍我有个毛用?
老子就是个跑腿的好不好?
千丝万缕涌上心头,根本捋不出头绪。
巧燕一边开车一边说:“愣着干啥?打电话报警,报警啊!通知初九哥,来救咱们!!”
“喔喔……。”这时候,张进宝才想起报警,赶紧拿出手机拨打110.
忽然,意外又发生了,那伙匪徒根本不给他打电话的机会。早有十多辆摩托车从车后袭来,每辆摩托车上一个彪形大汉,每人手里一把砍刀。
摩托车的速度很快很快,瞬间追了个车头并车尾,抡起手里的砍刀就剁。
稀里哗啦几声爆响,汽车的玻璃窗被砸裂,碎裂的玻璃碴子飞进车厢,四个人赶紧抬手捂脸。
其中一个杀手轮着砍刀,直奔张进宝猛砍,进宝根本不知道咋应付,只好用手机去抵挡砍刀。
当!手机被砍做两节,张进宝吓得缩梗藏头,赶紧抓起手里的包包继续抵挡,杀手的砍刀挑在了他手里的包包上,抬手一挥,包包被挑出车外,不知道飞哪儿去了。
车上四个人,两个孩子两个大人。天翼跟樱子没带手机,手机在宿舍的床铺上。
张进宝的手机被砍裂,巧燕的手机在包包里,包包被挑出车外。
这下好,无法报警了,也无法通知救兵,四个人被困在了车里,到了呼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地步。
外面的杀手还在继续攻击,东一刀西一刀,你一刀我一刀。汽车的a柱,b柱跟c柱被砍得七零八落。
而且这些人攻击的目标不变,就是张进宝一个人。
一瞅就是奔张进宝来的。
男人抱着脑袋喊:“咋办?咋办啊?”
天翼说:“姑姑,走s线!s线,甩开他们!”
巧燕没办法,只要猛打方向盘,让汽车在车道上盘旋。
巧燕一边开车,眼睛一边踅摸,想找个道口拐下环城路直奔仙台山。
到仙台山就好办了,进去自己的地盘,初九哥的一百多个保安,一定会将这些杀手撕扯揉碎。
可根本下不去,这儿是环城高速,攻击他们的,也不仅仅是后面的杀手,差不多所有的道路都被他们堵住了。
每一个岔道口都有杀手在等着,进行围追堵截,根本不知道来了多少人。
那些杀手早就开车严阵以待,看到巧燕的车,纷纷从岔道口追赶过来。
就这样,环城高速上一溜串汽车,对他们进行了连番的撞击。
巧燕立刻明白,这是一场有预谋的刺杀,应该是有人雇佣了专业团队。
而且这个团队早就勘察好了他们逃走的路线,将所有的去路堵得密不透风。
巧燕没办法,银牙咬得咯咯响:“姑奶奶跟你们拼了!不就飙车吗?谁不会啊?”
于是,车身一转,油门踩到底,直接奔真正的高速路飞窜了上去。
环城高速不是真正的高速,也不收费,就是快车道。
真正的高速在前面,收费站站口也在前面。
巧燕的车直奔收费站口,后面的汽车跟摩托穷追不舍。
根本没法停,停下就糟了,非被这伙人砍成肉泥不可。
所以,巧燕没停,也没尿那些收费人员,奔收费处的栏杆就撞。
呼呼啦啦,栏杆被撞裂了,速腾车直接从加速车道上去了快车道。
路过收费站的窗口,她还没忘记冲收费人员喊一声:“救命!有人追我们!报警啊!!”
“啊?”收费站口的小妹没听清,因为车速太快,还以为车里的人在骂她。
于是,收费的小妹也回骂一句:“娘隔壁嘞!赶着去投胎啊!”
话声未落,十几辆汽车同样没停,连同七八辆摩托车,嗖嗖嗖同样从收费站口一窜而过,直奔速腾车追赶。
收费的小妹明白了:“喔……警察抓小偷,不用问,前面的车里是贼,后面的应该是便衣公安,他们在执行任务。”
明白过来的时候,所有的车都窜得没影了,一路向西
四个人都被杀手追蒙了,脑子里云山雾罩,唯一的念头就是逃命,逃命,寻求救兵。
可往哪儿逃,救兵在那儿?
手机的丢失,让他们无法跟警方和仙台山取得联系,只能一路猛冲。
停车的结果,就是被乱刃分尸,被撞得血肉模糊。
上去高速公路,巧燕的车速就达到了二百,心跳在继续,粗喘也在继续。
天翼问:“姑姑,咱往哪儿开啊?”
巧燕说:“不知道,开哪儿算哪儿。”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必须找人帮忙!”
“没人帮着咱们,所有的路都被他们堵死了,只能听天由命!”
巧燕不知道去哪儿,也没人知道最后的目标,就那么开呀开。
后面的车被甩出去老远,渐渐地,看不到了。
可他们仍旧不敢停,要知道,这儿是高速公路,汽车一停,被他们追上,也就几分钟的事儿。
漫长的高速路上没啥人,连番冲几辆车招手,希望得到帮助,借用一下手机也行,可高速路上没人敢停。
汽车就那么开呀开,开呀开,眨眼的时间,开出去七八百里。
瞅瞅油表,油表指示灯亮了,快没油了,汽车导航显示,前面十多公里处,有一个服务区。
巧燕猛踩油门,几分钟后,速腾车就呼啸着进了服务区。
第一件事儿是赶紧加油,第二件事是赶紧打电话报警,通知附近的警察过来支援。
所以,汽车一停,巧燕就推开门冲下了车,张进宝也冲下车,一起扑向了加油的小妹。
加油员问:“加多少?”
巧燕说:“加满!越满越好!手机,有没有手机!快,给我手机!”
张进宝也扑过来,抓着加油小妹,就往人家身上摸。
找啥呢?同样找手机。
加油小妹吓一跳,怒道:“干啥?你俩干啥?”
张进宝气喘吁吁,巧燕也是气喘吁吁::“对不起,我们没有恶意,就是想借用一下手机,报警!有人在追我们!”
加油小妹眼睛一瞪:“不行!加油站有规矩,附近不能打手机,引起火灾咋办?不要命了?”
巧燕一听急了,怒道:“去你娘的!姑奶奶要救命,手机给我!不然,让我男人强贱你!”
碰上个母老虎,动不动就让自己男人强贱,小妹都要吓死了,说:“我没有手机啊,旁边有个修理部,还有餐厅,你到哪儿去问问。”
巧燕跟张进宝只好扑向了旁边的修理部,哪知道修理铺根本没人。
大半夜的,没开门,两个人只好用力拍,将修理铺的门拍得呼呼山响。
其实服务区有好多门市,还有一个不错的餐厅,可大多都没开门,天还没亮啊。
眼瞅着汽油加满了,还找不到手机,两个人跺跺脚,不知道咋办。
就在这时候,忽然,一辆汽车同样冲进了服务区,尖厉的刹车声传来,车门打开,蹭蹭蹭,从里面跳出好几个人。
后面的杀手终于赶到了,二话不说,抡刀子就剁。
巧燕跟张进宝吓坏了,哪儿还顾得上找手机?飞身上车,马上逃窜。
因为太着急,没有给加油的钱,汽车的油箱盖子也来不及拧好。
加油的小妹一瞅,同样吓得面如土色,妈呀一声,拖着加油泵窜出去老远,兹溜!跑没影了。
巧燕没办法,仍旧开呀开,从反镜里瞅到,好几辆车全追了过来。
车上的人将脑袋探出车窗,抡刀子呼喊:“别走!别走,站住!让我砍死你们!!”
傻笔才停呢?
汽车两侧的玻璃窗差不多全碎裂,前面的挡风玻璃上也被砸好几个窟窿。
还好是夏天,赶在冬天,早冻死了。出来的慌乱,身上的衣服都不多。
天翼一路上都没有说话,瞪俩眼睛来回瞅,樱子累坏了,睡着了,趴在他的怀里。
抱着小女朋友,天翼就想:这伙人是冲进宝叔叔来的,接到的是死命令,就是要他死,所以才穷追不舍,喘气的机会也不给。
到底是谁要害进宝叔叔?
仙台山的事儿他不知道,毕竟还是个孩子。
“叔叔,你到底得罪了谁?”
张进宝说:“我哪儿知道?”
“那他们为啥要杀你?”
“你问我,我问谁去?”
巧燕一边开车一边说:“张德胜,一定是张德胜!老王八蛋!”
进宝道:“你别左一个王八蛋,右一个王八蛋行不行?那是我爹,他不会杀自己儿子的。”
“那你说,谁跟你有这么大的仇?”
“难道是……?”脑子灵光一闪,明白了,会不会是……舅舅跟亲弟。
张进宝不是傻笔,回来的这两年,他太了解舅舅了,也了解弟弟进广。
进广还小,可他舅舅老谋深算。
这是一场家庭财产的纷争,这是一场家族械斗的残杀。
每一个富豪家庭都免不了这样的命运。
张进宝叹口气:“希望我猜错了,最好不是他……。”
第660章 神箭少年
后面的汽车从半夜追到天明,又从早上追到晚上,整整一天一晚的时间没有休息。
他们不休息,巧燕更不能休息,就那么顺着高速路一路向西。
这中间,巧燕甩开他们四次,每次都是在服务区停一下,刚刚加满油,买点吃的,就再次被追上。
起初,是连砍带杀,再后来,那些杀手好像在玩猫抓老鼠的游戏,只是拼命追,不跟他们正面交锋了。
其中两次,他们借到电话,打到了仙台山。
第一次是在离开y市两千多里的半路上,张进宝打给我的。
他说:“初九哥,不好了,我们被人在追杀!”
我大吃一惊,赶紧问:“你们在那儿?”
“c市一代的高速路上,后面有几辆车在追,从车站整整追出去我们两千里,还有,天翼跟樱子跟我俩在一块。”
我焦急地不行,接着问:“俩孩子咋样?”
张进宝说:“没事,你放心,我会保护好天翼跟樱子的。”
“干嘛不报警?立刻通知当地的公安,协助你们啊。”
“已经报警了,可公安不知道我们的具体位置,他们追着我们一路逃窜,根本找不到。”
“放屁!高速公路上找不到具体位置?让公安在前面等,协助你们,总之必须安全回来,给我保住性命!!”
听到进宝的话,我才知道他们被人攻击了,上去了某高速。
可他们的车太快了,公安在高速上拦不住,根本不敢停。
因为个别杀手有枪,汽车上被打好几个弹孔,下车会被立刻击毙。
第二次电话,是他们离开y市三千八百里以后,早就窜沙漠,直奔大西北去了。
电话打过来的时候,我问:“你们在哪儿?”
张进宝说:“大雪山,我们被他们追大西北的雪山上了。”
老子又吓一跳:“到底咋回事?没人帮你们?报警没?”
“报警了,可公安没来。”
我感到有点懵逼,也有点乱,而且乱得不轻。
这四个人怎么就被一路赶大西北去了呢?真是笨得可以……。
没错,张进宝跟巧燕带着天翼跟樱子,真的去了大西北。
而且是一路被人追上大雪山的,两天一晚的时间,窜出去差不多四千里。
他们根本没停,后面的车也没让他们停。
打第一个电话的时候,他们来到了c市,找个路口窜了下去。
因为上路的时候没有拿牌,下路的时候人家不让过,不知道他们在那儿上的车,收费的小妹打算罚款,栏杆挡住了汽车的道路。
张进宝没办法,只好借个手机将电话打进仙台山。
可话没说完,后面的枪就响了,啪啪啪!汽车的后尾箱上冒出一股子青烟。
张进宝吓得手机一扔,兹溜!又窜回到车上。
巧燕油门一踩,再次撞破收费处的栏杆,汽车开出收费站,奔向了c市的环城路。
巧燕早就身心疲惫,也有点急眼,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去环城路就是一阵猛冲。
汽车穿过c,前面不远处就是沙漠的入口,进去沙漠就是无人区。
这一段沙漠至少七八百里,那些杀手也跟着他们进去了沙漠。
沙漠公路上,一望无际,巧燕开着车直打瞌睡,张进宝心疼媳妇,于是就跟巧燕换了位置,有他开车。
七八两摩托车,在高速公路上就被他们甩得没影了,只剩下了六辆汽车。
那六辆汽车都是名车,一辆路虎,三辆保时捷,一辆丰田吉普,还有一辆是劳斯莱斯。
张进宝的眼睛透过后车窗瞅到了汽车的牌照,一眼就瞅准那是爹老子的车,还有宏达公司的车。
也就是说,追击他的就是自己人。
这个时候,天早就亮了,隐隐约约,从劳斯莱斯的车窗里,他还瞅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一个是舅舅孙大志,另一个是弟弟张进广。
明白了,啥都明白了,就是弟弟跟舅舅要将他赶尽杀绝!
不知不觉,眼泪扑簌簌流淌下来……。
他知道自己陷入了家族的内斗中,不能停车解释,停车的下场会非常悲惨,被当场射杀。
要不要通知父亲张德胜?
算了,爹知道了还不气死?
事情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目前最重要的是逃命,保住命才是最重要的。
张进宝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是有预感的,早知道弟弟会因为财产纠纷,跟他产生矛盾。可没想到这么快,而且出手这么狠辣。
所以,他加快油门猛轰,想一口气穿过这段沙漠。
出来的太匆忙,啥也没带高,夏天气候非常炎热。
没有吃的,只是在服务区买了一提矿泉水,还有几包方便面。
他也不知道弟弟跟舅舅把他追到哪儿算个头,终点在哪儿。
他们在等,等着他疲惫不堪,坚持不住,然后才慢慢收拾。
高速路上的时候,几辆车还冲速腾车猛冲猛撞,走进沙漠就不敢撞了,后面的人也担心车毁人亡。
天翼的眼睛尖,一声尖叫:“进宝叔,你弟,你弟在后面。”
张进宝说:“瞅到了,别作声,坐好!”
“是你弟要杀你啊,一定是为了争夺你的家产。”
天翼还幸灾乐祸,还好自己是哥儿一个,要是爹老子再跟娘生几个,他的日子也不好过。
因为爹老子的财产,比张德胜家毫不逊色,哥几个还不为家产拼个你死我活?
樱子问:“咋办,咋办啊?他们想把咱们拖累,拖垮……。”
天翼说:“没那么容易,樱子,书包拿来。”
“喔……。”樱子答应一声,将后背上的书包递给了天翼。
书包打开,张进宝瞧清楚了,鼓鼓囊囊一大堆,包里啥都有,像个百宝囊。
弹弓一把,钢珠五十颗,折叠铁弓一把,利箭五十根,还有一把程亮的匕首。
这些都是天意随身携带的武器,跟平时的书本放在一起的。
两个孩子出来得匆忙,也只是背了这个书包,其它的啥都没带。
天翼将铁弓抓在手里,轻轻一掰,那根铁弓就被折开,再微微一拉,弓弦被拉成满月,稳稳搭上一根利箭,冲后面的汽车瞄准。
张进宝知道天翼的厉害,一把铁弓箭无虚发,百发百中。
天翼别的本事没有,学习简直一塌糊涂,好几门功课都考鸭蛋。
樱子跟他一个班,门门功课第一,全年级成绩在前三。
樱子是学校培养的好苗子,学习尖子,而天翼就是差等生,跟着跑。
但不可否认,他是体育场上的健将,不但篮球打得好,长跑拿过第一,体育会上的标枪比赛跟射击比赛,也拿了双冠军。
整个y市,从这头到那头,洋洋洒洒几万学生,谁也没有他的箭法好。
市里的体育队早就看中了他,想把他培养成标枪冠军跟射击冠军。
张进宝吓得不轻,赶紧说:“天翼,你要干啥?”
天翼说:“小爷射死这几个王八蛋!”
张进宝说:“别,别伤害我弟啊!”
天翼说:“他要害死你,你还护着他?”
张进宝说:“我弟弟很单纯的,他不坏,是他舅舅坏!”
“那我就射他舅舅!”
张进宝说:“别伤人!公安会收拾他的。”
天翼说:“等到公安来,黄瓜菜都凉了,咱们也嗝屁着凉了……。”
说时迟那时快,天翼手里的弓弦已经崩响,扳机一扣,一根利箭呼啸而出。
后车窗早就没玻璃了,没有任何阻挡,利箭化作一条直线,当!刺在了劳斯莱斯的前车窗上。
天翼的箭法太好了,他射得不是孙大志,也不是张进广,而是开车的司机。
利箭在车窗上打个洞,穿过车窗,正中司机的嘴巴。
那司机正在开车,瞅到天翼手端着铁弓向他瞄准。想躲闪已经晚了,利箭射在人中穴,打在门牙上,两颗门牙被齐齐折断,满嘴巴冒血。
天翼的力道恰到好处,如果再多一分力,那利箭就射过后脑,要掉他的命了。
“啊!”把这小子疼得,赶紧踩刹车,车把一歪,嗖地一声,窜公路的路沟里去了。
劳斯莱斯抛锚,后面的五辆汽车赶紧停止,那些小阿飞跟杀手纷纷扑下。
“二少爷!总经理!!”他们一起慌了手脚,救人的救人,拉车的拉车。
等那些人将孙大志跟张进广救出,用钢索将劳斯莱斯从沙地里拖上公路,张进宝开车早跑没影了。
孙大志急得直跺脚,问:“拿铁弓的小王八蛋是谁?”
旁边的张进广说:“杨初九的儿子,杨天翼!”
“小王八蛋,还会射箭,真不是东西!!”
张进广说:“他不但会射箭,还会拳脚,打遍y市一中没对手。”
“你说啥,会拳脚?”
“是,上次我们五六个人一起上,都没打过他。”
孙大志一声感叹:“想不到杨初九还有这么厉害的儿子,跟他爹一样不好惹。”
“舅,追不追?”
“追,咱们人多,亮他们几个也跑不到天边,追上去,砍死他们!!”
于是,阿飞们跟几个杀手再次上车,继续追赶。
孙大志是有备而来,早就将张进广说服,甥舅二人一起对付张进宝了。
而且他们一路上随时保持联系,掉队的杀手随后就到,大部队还在后面。
此刻,他也想不到会将张进宝和巧燕整整追出去两千多里。
目前,进入沙漠无人区,前面人烟罕至,几百里瞅不到一个人。
大沙漠里开车,是非常危险的,从前,沙漠里没路,哪儿都是一望无际的黄沙,这条沙漠公路刚修出来不久。
七百里的大沙漠,一口气穿过去不容易,必须要燃料充足,还要有足量的饮用水跟食物。
好在准备充足,啥也不缺。
就这样,他们几个一口气将天翼他们赶出大沙漠,直奔西北的大雪山。
第661章 无奈的境地
天翼一箭将劳斯劳斯射离公路,窜进右侧的沙滩,巧燕跟樱子就拍手欢呼起来:“好耶!天翼,你好厉害,好棒啊!”
天翼将铁弓收进车里,冲后面呸一口:“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
樱子情不自禁,在天翼的脸蛋上亲一口,说:“天翼,你真的很棒!俺好喜欢。”
巧燕乐了,知道两个孩子在恋爱。
两个豆芽子,毛都没长齐,就学人家搞乱爱,初九哥真是家门不幸!
这是一对金童玉女,成年人的轮廓在两个孩子的身上已经展露雏形。
樱子发育了,前胸在慢慢鼓起,脸蛋越来越水灵,越来越嫩滑。
天翼也发育了,出现了喉结,声音开始变粗,嘴唇上的绒毛在渐渐脱落。
男孩子就这样,一旦发育,那些绒毛就会脱落,新的绒毛长出来会变粗,变长,慢慢成为小胡子。
天翼不愧是初九哥的儿子,那脸庞,那眼睛,那嘴巴,全都跟初九哥一样,就像一个砖窑里烧出来的砖块。
她差点就把孩子当成我了。
张进宝继续开车,赶紧问:“咋了?咋了?我弟是不是受伤了?天翼,你是不是射伤他了?”
天翼说:“没有,只是射司机一箭,汽车冲沙地里去了。”
“那我弟呢?进广怎么样?有事没有?”这个时候,张进宝仍旧在关心弟弟。
巧燕说:“放心吧,死不了,天翼没打算伤害他,你呀,就是妇人之仁,人家要害你,你还关心他。”
张进宝说:“他毕竟是我弟。”
巧燕说:“又不是一个娘生的,瞧把你吓得?”
张进宝和那个小阿飞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巧燕是跟男人成婚以后才知道的。
而这个时候,我还不知道。
张德胜有几个儿子,根本不管我的屁事儿,娶几个老婆,儿子是不是他亲生的种,也不管老子蛋疼。
小阿飞毕竟是张进宝带大的,跟弟弟的感情很深,宁可弟弟对不起他,他也不想对不起弟弟。
巧燕问:“进宝,咱们目前到哪儿了?”
张进宝瞅瞅汽车的导航,说:“沙漠盆地,往北四百里,是中蒙边境,往西是吐鲁番地区,往南五百里是柴达木流动性沙漠。”
“啊?你说啥?苍天,咱们怎么到这儿来了?”巧燕惊讶不已。
张进宝也惊讶不已,王八蛋才想到这儿来?这不被人给追过来的吗?根本没有选择。
此刻,他们离开y市已经差不多两千五百里了,离开仙台山也超过了三千里。
一路追杀,一路围追堵截,穿过大高原,直接走进了沙漠的死路。
没有回头路可走,孙大志带人还在后面等着,只能一路向前。
可前面是一望无际的沙海,哪儿都是一片金黄,朦胧中还瞅到一丝丝正在上升的雾气。
五月,沙漠已经进入了酷热,大家全都挥汗如雨。
带来的食物不多,关键是水,一提矿泉水很快喝完了,再不补充水源,就会被渴死。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汽车又快没油了。
一旦汽车抛锚,几个人只有在沙漠里行走,不是饿死渴死,被太阳晒死,就是被孙大志的人追上杀死。
巧燕问:“咋办?咋办?”
张进宝说:“油表的显示灯亮了,五十公里之内找不到服务区,咱们就彻底完了。”
正在焦急彷徨的时候,天翼抬手一指:“进宝叔叔你看,服务区,前面有服务区。”
朦朦胧胧,果然看到了服务区,那是一片场地,影影绰绰有几间房子。
进宝跟巧燕都是眼睛一亮,加足油门,奔向了服务区。
还真是个服务区,靠近,发现路旁有个大牌子,上面写着:修车,加油,用餐。
服务区就在公路的右侧,场地很大,足足十亩。
空地上横七竖八放了很多汽油桶,乱七八糟的机器,还有个案板,一个老人站在案板前,举起一把刀子在剁肉。
他的刀法很好,刚杀一头猪,白条猪二百多斤,一刀子下去,猪脑袋齐齐跟身体脱离。
四个人开车进去,汽车一停,张进宝跟巧燕从车上下来,说:“加油!”
老头子目光呆板,长相凶恶,一脸的络腮胡子,眼睛里亮光四射,瞅到巧燕呲牙一笑,两排横七竖八的牙齿黑中带黄。
他操着一口不太熟练的汉语问:“加多少?”
张进宝说:“加满。”
老头说:“一千五。”
“多少?”张进宝瞪大了眼睛。
老头重复:“一千五。”
“操!敲竹杠啊?在外面加满一箱油,最多五百,比中石化跟中石油还狠!!”
老头说:“爱加不加,前面还有四百里才能走出沙漠,要不你到前面加?”
“你真是不讲理!”
老头把手里的砍刀一横:“谁不讲理!再说一句?”
那把砍刀明晃晃的,在太阳的照射下亮光闪闪,好像张进宝再多一句废话,刀子会放他脖子上。
进宝吓坏了,他知道这一代民风彪悍,很多人不讲理。
马上要进去少数民族地区,上级对这一代人的政策非常宽大,他们有持刀的权利。
而且沙漠里有很多黑店,杀人越货的不在少数。
几千年前,这儿就是古丝绸之路,马匪也很多。
他是白面书生,打架根本不是老头的对手。
巧燕发现不妙,赶紧说:“对不起大爷,我们加,加还不行吗?给你一千五。”
巧燕很精明,眼皮子活泛,赶紧劝男人:“算了,好汉不吃眼前亏。”
收下钱,老头放下刀,油光光的手拖出油管子,从汽油桶里抽油。
油抽满一小桶,然后加进油箱。五小桶油下去,油箱满了,张进宝打算上车走人。
根本不能停,后面的追兵马上要到了。
可老者却一下子拦住了他,说:“你们不能走!”
张进宝问:“为啥?”
“你的车坏了,我们这儿必须为你修车。”
“废话!我不修。”
“不修不行!左右的玻璃,前后挡风玻璃,全部要换掉!”
张进宝都要气死了,说:“你这是捆绑销售,老子不换行不行?”
老头说:“你走走试试?”说着,又把刀子提起来,冲屋子里喊一声:“来客人了,赶紧招呼!”
话音刚落,嗖嗖嗖,从房屋里冲出两个彪形大汉,一下子堵住了他们的道路。
两个彪形大汉应该是老头的儿子,一左一右气势汹汹,凶神恶煞似得,叉着腰瞪着眼,每人一根棍子,冲张进宝咋呼:“小子!找事儿是吧?下车!下车!!”
光!光!两棍子下去,速腾车的前大灯就破裂了。
“你们干啥?到底想干啥?讹人啊?碰瓷啊?”张进宝吓坏了,不知道咋办。
两个大汉怒道:“下车!!”说着,一手一个,拉开车门,将张进宝跟巧燕拎了下来。
仔细一瞅,还有俩孩子,他们把天翼跟樱子也给了下来。
看样子走不成了,他们就是在讹钱,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几百里没人烟,就是在耍横!仗势欺人!
天翼眼睛一瞪,马上要发飙,可巧燕死死将他按住了,赶紧赔笑,说:“大爷,两位大哥,要不这样,车我们不修,给你钱,让我们走,行不行?”
老头还是面目呆板,说道:“不行!加油,修车,用餐,一条龙服务,少一项也不能走!”
曰他娘,还真是碰到了劫匪,张进宝都要崩溃了。
汽车开了半天一晚,眼瞅着中午了,四个人谁也没吃饭,正好吃点东西。
于是,进宝说:“行!听你的,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头,一句话,全部算上,多少钱?”
“修车五千,餐饮免费,住宿免费,还有免费的歌舞。”
“啥?你们这儿还有歌舞?”
老头呲牙一笑:“很带劲的哟。”
得!加个油,花出去六千五,进宝瞅瞅巧燕,巧燕瞅瞅进宝,两个人谁也没办法,只好拿出钱包,又给了他们五千块。
前面一千五是油钱,这五千块,就是换汽车的玻璃,外加两个刚刚砸碎的大灯,还有饭钱。
他俩可以不吃,可还有天翼跟樱子呢,不能让俩孩子饿着。
巧燕只好说:“行!姑奶奶认栽了,把你们这儿的好菜好饭上来,落个饱死鬼也不错。”
其中一个大汉做个请的姿势,四个人就进了服务区的餐厅。
这是沙漠里一个很普通的服务区,属于三不管地区。
谈不上条件好,房子很破,跟沙漠成一个颜色,常年的大风沙早就将四周的夯土墙剥得七零八落。
屋子里照样破,几张八仙桌子,一条长凳子,就算是餐厅了。
做饭的是个老娘们,干炒青稞面条,面条黑黝黝的,根本就是难以下咽。
一共四碗,因为太饿,啥也不顾了,巧燕也不嫌弃脏,吸吸溜溜开吃。
可就在这时候,旁边的录音机响了,传出一段音乐。
里间的门帘一挑,出来两个女人,随着音乐扭啊扭,晃啊晃。
她们跳的是这一代的民族舞,身上的衣服也不多,上衣很短,脖子下面很鼓胀,裤子也很短,两个肚脐根本遮掩不住。
两个女人长得很一般,腰肢扭得跟按上轴承一样。
张进宝长得好,是白面书生,两个舞女郎慢慢向着他靠近,在男人面前搔首弄姿,媚态百出。
慢慢地,竟然抱上了男人的脖子,在进宝的身上抚摸。
这可把巧燕气坏了,讹钱就算了,还要勾搭她男人,不由得怒发冲冠。
而且还当着两个孩子的面,天翼跟樱子都没成年呢?
她不知道老天为啥把她赶到了如此窘迫的境地。
昨天还在大都市,今天就被逼迫进了无人区。
昨天还在仙台山,跟初九哥依依惜别,今天就有人抢她的钱,抢她的男人,丢她的面子。
天翼也感到不妙,赶紧抬手捂樱子的眼,不让小女朋友看到这么尴尬的场面。
巧燕一拍桌子怒道:“翻天了!勾搭俺男人,表脸!去你娘的!”话音未落,女人就掀翻了桌子,稀里哗啦,茶壶茶杯摔一地。
外面两个大汉听到了响动,纷纷抄起武器冲进屋子,怒道:“砸场子!活够了啊?找死!!”
一场大战,眼瞅着悍然爆发。
没等两个大汉冲过来,天翼早挥拳头迎了上去。
第662章 不传之秘
天翼进门就明白咋回事儿了。
这个服务区是附近一家维族人开的,这家人特别凶恶。
一共六个人,加油剁肉的老头子是首领,两个大汉是他儿子。
做饭的老婆儿跟老头是两口子,两个衣不遮体扭腰跳舞的女人,是两个儿媳妇。
这家人在沙漠里开的就是黑店,专门讹诈过往的客商。
老头子管加油,接待客人,老婆子管做饭,两个儿媳妇为客人跳舞,两个儿子为客人修车,兼职服务区的保安,还真是一条龙服务。
尽管她们跳得并不好看,饭也做得乱七八糟,客人谁也不能少花钱。
要不然,两个儿子就挥拳而上,将客人一顿暴打。
彪悍的民风让这一带人变得十分野蛮,而且这儿的确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方圆几千里渺无人烟。
大多数客人都是路过,他们也不指望招揽回头客,宰一个算一个。
那些路过的客人有性格软弱的,只好任人欺负,也有性格霸道不甘受辱的,就跟老头子一家人大打出手。
但绝大部分人会吃亏,强龙压不住地头蛇啊。
说不定多少客商在这儿挨过打,也说不定多少路人在这儿送掉了性命,被老头子一家人谋害。
欺负别人也就算了,今天欺负到天翼的头上,孩子根本无法忍受。
他可是苹果派掌门人。
目前的苹果派势力庞大,从仙台县一中蔓延到了y市,浩浩荡荡上千人。
在y市中学一年多,小天翼早就巩固了自己的势力,谁都不尿了。
欺负我进宝叔,欺负我巧燕姑姑,去恁娘隔壁!!小爷岂是好惹的?
于是,天翼出手了,眼睛一瞪,牙齿一咬,飞身而起。
没等两个大汉的手抓向巧燕,他的身影已经迅速跳上桌子,一个横扫千军如卷席,接连踢出七八脚。
脚脚不落空,其中五脚踢在了两个大汉的下巴跟前胸上,两脚踹在他们的手腕子上。
就这样,两个大汉手里的木棍被孩子踹飞了,他们的身体也纷纷倒在地上。
“卧槽!谁家的孩子!”
“小王八蛋!还真有两下子。”
他们嚎叫一声从地上跳起,分别从怀里拉出两把刀子,再次奔孩子抓来。
要知道,他们是大人,手里有武器,身材特别魁梧,好像两座大山。
天翼毕竟年纪小,还没成年,无论体力跟耐力,悬殊都很大。
所以,巧燕跟进宝的心就提到了嗓子眼,惊呼一声:“天翼!小心啊!”
天翼不慌不忙,没等两个大汉的刀子欺到跟前,身影地上一滚,就将地上的木棍抓在了手里,奋力抡圆,照两个大汉的两腿就砸。
当!当!两声,木棍准确无误,正好砸两个人的腿上。
巧燕跟进宝全都听到两声骨骼的脆响,两个大汉的小腿骨就那么被天翼用木棍砸裂了。
“啊!”他们一起扑倒在地上,抱着腿惨叫,刀子当朗朗丢出去老远。
天翼绝不给他们喘气的机会,木棍再次抡起来,打的是他们的脖子。
这就是孩子的精明之处,打脑袋没用,因为打死人要偿命,打不死他们会更加凶恶。
打脖子正好,一击命中,立刻会产生晕厥。
就这样,两个身高体壮的大汉被天翼的木棍击中脖子,同时晕死了过去。
两个跳舞女郎吓坏了,扭动着雪白的腰肢同样发出两声尖叫:“啊杀人了!”
她俩拔腿就跑,结果还是没跑掉。
天翼的手往怀里一伸,不知道抓出一把啥东西,直奔两个女人撒了过去。
几道白光闪过,两个女人就一动不动,死死钉在了哪儿,嘴巴继续张大,眼皮继续眨巴,可就是喊不出声,迈不动步子。
张进宝惊讶了,巧燕也惊讶了。
他们不知道天翼啥时候练就了这么好的功夫,收拾两男两女没费吹灰之力。
正在他俩惊讶不已的时候,旁边又发出一声尖叫:“他爹!他爹!快来啊,儿子吃亏了!儿媳妇吃亏了!”
叫喊的是哪个老女人,也就是两个大汉的老娘。
老头子在外面修车,已经为速腾车换好了大灯,前后的挡风玻璃也黏好了,忽然听到老婆子喊,知道屋子里出事儿了。
于是,老头飞身扑向大院的案板,瞬间将那把杀猪刀攥在手里,挑门帘进屋看究竟。
小天翼早知道他要进来,已经躲在了门背后。
老头一条腿刚刚迈步进屋,天翼故技重施,木棍砸的还是他的小腿。
老头子光顾查看,根本没想到天翼会袭击他,没明白咋回事,小腿上传来一阵剧痛,整个人就一头栽倒。
天翼没让他爬起来,抡起棍子飞扑而上,咣当当,咣当当,老娘们捶布匹那样,在老头的后脖子上接连揍了七八下。
不是孩子凶狠,这就是江湖,这就是大漠,遭遇强敌,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对敌人的怜悯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天翼知道,不把他们揍趴下,他跟巧燕进宝还有樱子谁也走不掉,说不定命都会丢在服务区。
收拾完老头子,再找那老婆子,早跑的没影了,一溜烟窜进沙漠,躲藏了起来。
巧燕跟张进宝一起张大嘴巴,瞪大眼,老半天没有清醒过来。
小天翼将棍子一扔,开始在屋子里踅摸。
他瞅到,这家服务区不单单加油,修车,餐饮,还捎带卖东西,
说白了就是小卖部,里面有烟酒,矿泉水,面包,还有方便面,打火机啥的。
孩子首先扑向了矿泉水,一手拎一提,一提矿泉水是十二瓶,两提是二十四瓶。
他将矿泉水拎出餐厅,放在了汽车的后备箱里,然后才过来装那些面包,方便面啥的。
樱子毫不犹豫,赶紧帮着他一起装,可巧燕跟进宝却没动。
张进宝跟巧燕都傻了,刚才发生了啥事儿?
好像天翼跟人打架了,三下五去二,就把五个成年人收拾了。
他打人跟捏死一只蚂蚁没啥区别,心不跳,气不喘,面不改色。
娘隔壁嘞,这是初九哥的儿子吗?咋恁霸道?
两个人都不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一切。
天翼冲他们喊:“进宝叔,巧燕姑,过来帮忙啊?愣着干啥?”
这时候,巧燕跟进宝才如梦方醒,而且立刻明白,孩子在储备水源跟食物,打算冲出沙漠。
他真是聪明,知道没有食物跟水,想要逃离大漠,比登天都难。
于是答应一声,纷纷帮着天翼往外搬东西。
张进宝一边搬一边问:“天翼,你……会功夫?”
天翼说:“是。”
“谁教你的?”
“我爷爷,还有二东叔叔。”
“那你刚才甩出去的,白光光的东西……是啥?为啥用手一甩,那俩女的就不动弹了呢?”
天翼说:“那是针灸用的银针,这叫隔空打穴,银针飞出去,打的就是他们的穴道,打中穴道,当然就不能动了。”
张进宝说:“卧槽!这难道就是按摩秘术里的飞针刺穴?”
”是,“
“仙台山不就你爹一个人会吗?你咋也会?”
天翼呲着小白牙一笑:“我偷学的,爹不肯教我,我就偷看他的按摩秘术,偷偷学了飞针刺穴。”
张进宝跟巧燕一起笑了,说:“好小子,真有你的,小心你爹打你屁股!!”
飞针刺穴的绝技是杨家的不传之秘,天底下本来就我一个人会。
可我一般不使用,而且绝不会教儿子使用,至少在他没成年之前,不会教他。
担心这小王八蛋出去乱惹事儿。
你狗曰的都是苹果派掌门人了,手下小弟好几百,本来就牛逼地不行,再学会飞针刺穴,还不上天啊?
真把人打出个好歹,老子有多少家产,也不够赔给人家的。
可没想到他会偷偷学,还练得这么好。
里面的按摩秘术,针灸手法,他一样没学会,就学会了飞针刺穴,还有人体各种穴道的准确位置。
曰你娘嘞,我这本书是治病救人的,不是害人的好不好?
可惜我不在场,如果当时在场,早把他屁股打肿了。
四个人啥也不管不顾了,只管将好吃的好喝的往车上搬。
来来回回跑好几趟,后备箱都装不下了,这才准备离开。
地上的三个男人一直没醒,两个被钉住的女人也没动,就那么眼巴巴瞅着四个人将他们的食物一扫而空。
收拾完毕,四个人上车,钥匙一拧,油门一踩,飞奔上了大路,仍旧一路向西。
孙大志跟张进广他们六辆车是在天翼离开十分钟后赶到的。
那时候,天翼拉着樱子,张进宝带着巧燕早就窜得没影了。
孙大志的车开进服务区,发现服务区没人。
二十多个手下呼呼啦啦开始加油,搬油桶的搬油桶,抽油的抽油,储备燃料。
他跟张进广却挑开门帘,走进了屋子。
进门一瞅,呀!屋子里歪三扭四躺三个男人,旁边还有两个女的站立不动。
哪儿都一片狼藉,还有刚刚争斗过的痕迹,他俩就明白了。
小天翼跟张进宝他们刚才一定来过,跟服务区的三个人经过了一番悍斗。
不用问,四个人刚刚离开,现在追,还来得及。
孙大志吓得不轻,也难以相信。
他可是老狐狸,知道这一代民风彪悍,人也五大三粗,很有力气。
按说,他们不该吃亏,为啥就被天翼跟进宝收拾成这样?
他完全可以想象得到,刚才的争斗是多么激烈。
张进宝是书生,肩不能挑,手不能抬,手无缚鸡之力,另外两个是女的。
不用问,五个人都是小天翼收拾的。
杨初九的儿子到底有多大本事?为啥半路上不出手?不跟我们反击?
后来一想明白了,天翼之所以半路上没有反击,第一是自己这边人多势众,他没有必胜的把握。
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张进广是张进宝的弟弟,天翼不想当着进宝的面,揍他弟弟。
第663章 那是一条蛇
“哗!哗!”两瓢水浇过来,老头子跟两个彪形大汉被浇醒了。
是被小阿飞张进广泼醒的。
张进广跟他哥可不一样,进宝是白面书生,脾气敦厚,憨实,做人开朗大方,义薄云天。
而进广却是古惑仔出身,整天拼来斗去,心狠手辣。
龙生九子,子子不同,一个爹老子播下的种子,兄弟俩的性格是天壤之别。
张进广咬牙切齿冲三个人怒道:“老实交代,刚才是不是有四个人来过?一男一女两个大人,外加一男一女两个孩子?”
老头子跟两个儿子很横,虽然被打断了腿,却一点也不服软。
不知道为啥,他们跟汉人有仇,瞅到汉人气就不打一处来。
这些年开店,他们坑的是汉人,杀的也是汉人,只要是汉人路过,一个都不会放走。
老头没做声,反而呸一口,啐了张进广一脸唾沫。
张进广是富家子弟,穿戴整齐,小脸蛋洁白,他有洁癖的。
被人啐一脸唾沫,立刻恼羞成怒,冲旁边的几个兄弟努努嘴:“揍他们!照死里揍!!”
旁边几个兄弟也火了,抡起手里的武器叮叮咣咣冲地上的爷儿仨就是一顿乱捶。
三个维族大汉差点没被打死,眨眼的时间,几十拳头加几十脚,刀背,木棍一通猛砸,把三个人打得皮青脸肿,爹娘老子都不认识了。
瞅瞅打得差不多了,张进广一脚踏在老头子的后背上,拎过旁边一个兄弟递过来的砍刀,瞬间放在了他的脖子上。
“我的话听清楚没有?刚才是不是有两女两男来过?说!!”
老头子害怕了,知道碰上了不好惹的主,只好跪地求饶,说:“是,没错,的确是有四个人,两男两女,其中一男一女是两个孩子。”
“他们往哪儿跑了?”
“顺着大路一路向西,临走还搬走了我们好多吃的,喝的。”
张进广没有因为他交代实话而放过他,一刀下去,噗嗤!剁在了老者的后背上。
老者一声惨叫,后背上血流如注,晕死了过去。
张进广大手一挥:“追!”
接下来,所有人纷纷上车,顺着公路继续追赶。
服务区的这家人倒霉了,伤的伤残的残,被钉住的不能动弹。
老头子跟俩儿子,还有两个儿媳妇,是被老太太救下来的。
那个做饭的老婆子没跑远,躲在一座沙丘的后面,瞅着两帮人离开,才偷偷跑回家的。
进门瞅到狼藉不堪的家园,她往地上一坐,抹着腿哭了个昏天黑地:“这是做了哪门子孽啊……?”
哭完,她在两个儿媳妇的后背上分别找到六根银针,将银针取出来,儿媳妇才能动弹。
然后三个女人抢救三个男人,半天才弄炕上。
而这时候的孙大志跟张进广,还有天翼他们,早就离开服务区几十公里了。
速腾车加满了油,后备箱储备了食物,四个人仍旧在疲于奔命。
茫茫的大沙漠只有一条路,就是这条公路在向着前面不断延伸。
两侧都是漫无天际的黄沙,他们已经进入了沙漠腹地,决不能离开,远离公路的下场就是一个字……死。
所以,只能在车里开呀开,熬啊熬。
前面还有不到四百里的沙漠,天气相当炎热,这一代的人有个谚语,叫:早穿棉袄晚穿纱,围着火炉吃西瓜。
就是说沙漠里的气候变换异常,晚上跟中午的温差很大很大。
白天,沙漠上的日照强烈,热量无法散发,所以温度奇高,最高的时候可以达到五六十度。
而晚上因为沙漠无法储存热量,所以就变得很冷很冷,零下好几度。
几个人身上的衣服都不多,仍旧是夏天的单衣,白天还好点,到晚上就冷地不行。
眼瞅着天色晚了,夜幕降临,随之而来的寒冷也袭击过来。
好在汽车里的空调开得很足,温度是恒定的。玻璃全都换上了,大灯也很明亮,六千五百块等于没有白花。
四百里的公路,是半夜九点多窜出去的,因为路上换了一次轮胎,时间被耽搁不少。
穿过沙漠,那边渐渐显出了绿色,绿色有稀疏转换为稠密,最后渐渐成为绿洲。
他们终于从沙漠里窜出来,奔向了大草原。
世界上很多事是不可思议的,也是无法想象的。
命运的转变总让人无所适从,别无选择。
做梦也想不到,俩孩子前天还在y市一中上学,两夫妻还在仙台山家里的土炕上亲热,今天就被人赶进沙漠腹地,赶进了大西北的草原。
这一路冲过来,真是疲惫之极,恍如隔世。
大灯的照耀下,前面终于出现了人家,看到了一座座帐篷,可帐篷的数量不多,也就四五座。
巧燕熟悉这一代的地理环境,知道那是游牧的牧民。
牧民就这样,常常随着水草迁徙,一片牧场的水草被羊群吃完,他们就会向着另一片丰盛的水草迁移
而那些帐篷,就是牧民的宿营地。
不远处还有牲口圈,牲口圈里传出无数绵羊的叫声。
张进宝说:“巧燕,不能再往前赶了,你瞧,天翼跟樱子累成啥了?俩孩子两天两夜没有休息,你也没有休息了。”
巧燕咬咬牙,方向盘一转,冲牧民的帐篷开了过去。
他们下车,跟帐篷里的牧民热情地打招呼,寻求帮助。
巧燕说:“我们是过路的,缺少食物,也缺少衣服,希望讨口水喝,行行好,让我们借宿一晚,可以花钱,多少钱都没问题。”
热情的牧民殷切招待了他们,给他们弄了吃的,是手抓羊肉,还端来热气腾腾的羊奶,并且拿出衣服给他们换上。
招待完毕,还为他们腾出一个帐篷,让四个人休息。
巧燕跟张进宝感激不尽,吃饱喝足,抓紧时间睡觉。
天翼抱着樱子很快进入了梦乡,张进宝抱着巧燕也倒在了毛毯上。
按照平常这个时间,巧燕跟张进宝两口子早解下衣服,在炕上折腾了。
可今天不行,第一是太累。第二,当着俩孩子面,不能瞎鼓捣。
那些少儿不宜的事儿,会影响祖国花朵的健康成长。
大家实在太累了,梦也没有做一个就进沉沉睡去。
刚刚休息不多会儿,意外就发生了,巧燕赶到不对劲。
因为他觉得张进宝在骚扰她……男人的手在她的身上摸,一个莫名其妙的东西,慢慢探触进了她的衣服里。
于是,巧燕就十分窝火,心说你个混蛋!咋熬不住?当着俩孩子面就跟俺胡搞,忒不像话了!
牙齿一咬,她狠狠掐了张进宝一下,张进宝被掐醒了,发出一声惨叫,问:“你……干啥?”
巧燕说:“你老实点!”
张进宝说:“我很老实啊,咋了?”
巧燕怒道:“还狡辩?你……冲动了。”
张进宝问:“哪儿动了?”
巧燕说:“你……哪儿动了。”
张进宝说:“不可能,我哪儿都没动,一直在老老实实睡觉。”
巧燕说:“哎呀,还动?都到肚子上了。”
“啥?到肚子上了?不可能,我有那么强悍?”
巧燕说:“还动?已经到……脖子上了。”
张进宝说:“靠!哪得瞧瞧,从前我没这么强啊?”
于是,张进宝打亮手电,仔细一瞅,差点没被吓死。原来,骚扰巧燕休息的,根本不是自己,而是一条蛇。
一条蛇不知道啥时候冲进帐篷,慢慢溜进了女人的衣服里面,蛇头从女人的脖领子出来,蛇尾还丢在腰带的位置。
张进宝吓得面如土色,赶紧呼叫:“别动!千万别动!!”
巧燕呼哧呼哧喘着粗气,怒道:“还让人家别动?搞啥搞?”
张进宝是害怕蛇的,同样不敢动,
瞅得清清楚楚,那是沙漠里的洪蛇,三角脑袋,脖子上斑斑点点,蛇身碧绿,蛇牙有剧毒,咬上一口,二十分钟之内就会毙命。
于是,他就喊:“天翼!天翼!你过来。”
张进宝扯嗓子一喊,巧燕羞得无地自容,心说:张进宝啊,你个王八蛋,半夜三更搞自己媳妇,还让天翼过来瞅,要脸不?”
天翼被喊醒了,揉揉眼问:“进宝叔,咋嘞?”
张进宝说:“你别动,别动!慢慢过来,一点点靠过来。”
天翼不知道发生了啥事儿,慢慢从那边爬了过来。
张进宝一手握着电筒,一手指指巧燕的脖领子,天翼也吓得魂飞天外。
好大一条蛇,足足有手臂长短,大拇指粗细,已经从巧燕姑姑的衬衣下面穿过,蛇头在女人的脖子上来回晃荡。
这条蛇就是从女人深深的事业线里爬上来的,位置找得很准。
天翼不怕蛇,胆子大得很,出手快如闪电,猛地上去抓住蛇脖子,嗖地一声将蛇拉了出来。
当巧燕发现天翼拉出的那个东西是一条蛇,不是张进宝的时候,同样吓得面如土色:“啊!苍天!哪儿来的长虫?吓死人了!”
她不敢躺着了,忽悠坐起来,冷汗冒一身。
天翼说:“好险好险,姑姑,这是沙漠里的洪蛇,非常厉害的,被它咬一口,你活不过半个小时。”
巧燕说:“天啊,它怎么进来的?又怎么爬俺衣服里的?还以为是你进宝叔的……。”
她的脸也红了,难道要告诉孩子,还以为是你进宝叔身体的某部分?
好在小天翼没听懂,抓着蛇还屁颠屁颠的,来回摆弄。
抬手一捋,整条蛇被他用手从蛇头捋到蛇尾,洪蛇立刻骨断筋折,再也无法动弹了。
于是,天翼就挑开帐篷,出去扔蛇。
帐篷的门帘刚刚挑开,他就大吃一惊。
隐隐约约,瞅到了马路上迎面而来的灯光,一共六辆车,最前面的一辆,应该是劳斯劳斯。
不好!孙大志跟张进广带着人终于追过来了。
第664章 穷途陌路
天翼瞅到了他们,灯光一闪,那群人也瞅到了天翼。
帐篷就在路边的不远处,而且,四个帐篷里都是灯火闪闪,用的是太阳能电池灯,在草原上分外耀眼。
“下车!快!他们在这儿,那是杨初九的儿子!杀了他,张进宝也一定在这儿,冲啊!!”
车门一开,首先跳出来的是张进广,然后是孙大志。
张进广抬手一挥,后面的车上无数杀手就蜂拥而来,每人一把砍刀。
天翼大吃一惊,立刻呼叫:“进宝叔!巧燕姑!别睡了,跑!快跑!!”
不跑不行了,二十多个小阿飞跟杀手呼啸着,暗夜里刀光闪烁一片。
天翼冲进帐篷,上来扯樱子,樱子还没醒,迷迷糊糊,揉揉眼问:“咋了?”
天翼二话不说,扯起女孩子就冲了出去。这边的巧燕跟张进宝也吓得魂不附体,同样向着帐篷外面冲。
刚出门就跟那些杀手撞个满怀,强敌压境,很难逃走了。
天翼一下就红了眼,扯开书包的拉锁,拽出一把二尺长的砍刀。
然后将樱子往巧燕跟张进宝怀里一推,怒道:“帮我照顾她!奶奶的,拼了!”
孩子手里的刀一抡,直奔那些杀手扑了过去,呼啦,二十多个人将天翼给围在了中间。
天翼浑然不怕,左劈右砍,四周立刻鲜血四射,惨叫声响彻一片。
杨天翼不得不大开杀戒了,他已经无法忍耐。
张进广是下了死手,不将亲哥斩杀誓不罢休!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而且天翼跟他早就有了深仇大恨,前年学校那次争斗,矛盾至今没有平息。
小阿飞张进广不会放过他,天翼也早想跟他一决雌雄。
这一通杀啊,只杀得天昏地暗,血流成河,风云惨淡,飞沙走石。
刀子跟刀子装在一起,叮叮当当作响,刀锋过处,哪儿都是鲜血,哪儿都是断肢。
天翼是为了生存而战,为了活命而战,他的功夫本来就好,简直以一当十。
眨眼的时间,七八个小阿飞就被他砍翻在地,草地上血流成河。
惨叫声一波高于一波,喊杀声也一波高于一波。
附近的牧民听到了叫喊,不知道发生了啥事?脑袋探出帐篷一瞅:娘啊!外面的人在拼杀。
其中有两个牧民想出来劝阻,身子还没探出来,就被两个小阿飞喝道:“躲进去!不管你们的事儿!不想活了?”
几个牧民只好将脑袋又缩回去,吓得再也不敢出来了。
剩下的七八个小阿飞将天翼死死缠住,另外的五六个挥起刀子直奔巧燕跟张进宝扑来。
巧燕跟张进宝吓得妈呀一声,拉起樱子就跑。
那五六个杀手随后就追,几个人在草地上窜来窜去,你追我赶,巧燕跟樱子叫得声音都变了调调。
天翼很想上去帮他们的,可七八个小阿飞缠得他根本无法脱身。
情急之下,他一边砍杀一边向着张进广跟孙大志靠拢。
天翼知道擒贼先擒王的道理,只要将孙大志跟张进广控制,立刻会挽回败局。
那些杀手再有能耐,也不会看着大老板丢命不管。要不然就没人付给他们雇佣费了。
天翼悬空一刀劈出,脚尖一点地,身影化作一条弧线,嗖地冲到了孙大志的面前。
人到,刀到,刀气刀,只一闪,白光光的刀锋刺向的是孙大志的大肚子。
孙大志一瞅,同样吓坏了,想不到天翼的刀会这么快。
他吓得同样抹头就跑,围着一辆汽车跟天翼躲猫猫,连喊带叫:“救命!保护我,快保护我!”
天翼的刀子没有劈中孙大志,而是捅在车厢上。噗嗤,汽车的钣金被刺出一个大窟窿。
将刀子拉出来的时候,后面几个杀手的刀子也到了,闪身一躲,咚咚当!几把刀一起砍在了汽车上。
天翼的身子躲开了,汽车没躲开,这辆车可倒霉了,横七竖八被砍好几条口子。
仔细一瞅,汽车是空的,车上没人,抬手一拉,车门开了,瞬间将两个杀手撞飞,然后天翼一探身,就钻进了车里。
这辆汽车没有熄火,是自动挡的丰田越野。
天翼本来不会开车,这时候啥也顾不得了。抬脚挂挡,方向盘一转,油门一踩,汽车呼啸一声就飞了出去,直奔张进广就撞。
张进广也吓得抱头鼠窜,一个飞跃冲出去老远。
天翼上车,就等于穿上了一身的盔甲,那几个杀手奈何他不得了。
汽车一个劲地盘旋,在草地上来回乱撞,这头窜那头,那头窜这头。
谁阻拦,立刻会被汽车撞得骨断筋折,所以他们只能来回躲闪。
最后,汽车撞向的是追赶巧燕跟张进宝的几个杀手。
呼呼啦啦猛力一冲,几个杀手就被撞得七零八落,躲得躲,逃得逃。
尖厉的刹车声传来,汽车在张进宝跟巧燕的身边停住。抬腿一脚,天翼就将车门踹开了,冲三个人喊道:“上车!!快!!”
张进宝跟巧燕一瞅有机可乘,拉着樱子就窜上了后车座。车门一开,汽车又盘旋回来。
这一次,天翼不撞人了,专门撞车。
三辆保时捷,一辆路虎,还有那辆劳斯莱斯,被他叮叮咣咣给撞翻了。
撞翻几辆车的同时,丰田吉普的前机舱盖子也变了形状。
天翼之所以撞翻他们的车,是担心这些人继续追赶。
张进广跟孙大志还有哪些小阿飞就那么眼睁睁瞧着自己的车被撞得支离破碎,谁也不敢上前。
等他们缓过气来,丰田吉普已经冲上公路,一溜烟窜了。
草地上只剩下一片狼藉,两辆车油箱破裂,淌一地汽油。其中一辆方向盘放被撞掉,再也无法行驶。
张进广一跺脚:“又被他们跑了!!”
孙大志老半天心才从嗓子眼落下去,说:“娘隔壁嘞,杨初九儿子真厉害,这是疯了啊?”
张进广说:“舅,瞧见杨天翼的厉害了吧?有他在,根本无法除掉我哥,你说咋办?”
孙大志说:“等,等着咱们的援军赶过来!”
孙大志这边的援军,是十分钟以后赶过来的,后面掉队的车正在陆续跟上。
汇聚了二三十个人,七八辆车,他们再次狂追不舍。
没错,天翼是疯了,杀得眼红了,激烈的争斗撩起了他冲天的豪气。
为了维护亲人,朋友,爱情,他啥都豁出去了。
窜上公路,几个人才吁口气,张进宝擦擦汗说:“好险,好险!”
巧燕说:“还好有天翼在,不然咱俩早完了,天翼,你没事吧?肩膀在流血啊。”
天翼的肩膀真的在流血,刚才被刀子划一下,拉出一条口子。
身上的衣服早就破破烂烂,在y市的时候就被撕裂了,外面罩一件棉袄,是牧民送给他的。
目前新伤加上老伤,让他疼痛不堪。
天翼却摇摇头说:“没事儿,我坚持得住,没有伤到骨头。”
樱子赶紧靠过来,撕裂自己的衣服,为天翼包扎伤口。
巧燕问:“天翼……你会……开车?”
天翼点点头说:“会一点。”
她跟张进宝很奇怪,觉得天翼才14岁,是不会开车的,想不到技术还不错。
后来一想明白了,杨初九的儿子,咋能不会开车?
家里好几辆车,公司的汽车也多如牛毛,没开过,见得也多了。
他就是没到考驾照的年龄,上车的次数,一点也不次于老司机。
巧燕担心天翼开不好,汽车冲出去二十多公里,才换过来有她驾驶。
后面的孙大志跟张进广依然穷追不舍,顺着公路死咬不放。
茫茫的草原不知道啥时候冲出去的,冲出草原,远远地,他们瞅到了巍峨高挺的大雪山。
这个时候,他们已经到了大西北的雪山境内。
前面的路虽然还是公路,却是一路斜坡的盘山道。
到这儿为止,就更没有回头路可走了,一侧是万丈高的悬崖,另一侧是笔直陡峭的山壁。
透过车窗,几个人瞅到了大西北的壮观美景,天分外的湛蓝,那是一片从没有被污染过的天空,水洗过一样,几多乳白色的云朵飘在上面。
山峰上跟山峰下简直是两个世界,山脚下是绿草茵茵,绵羊成群,小河潺潺。可山峰上依然是白雪皑皑,大雪终年不化。
张进宝苦笑一声:“奶奶个孙,咱们被他们赶到天边来了。”
这儿还真是天边,一个他们从没有来过的世界。
海拔越来越高,气候越来越冷。渐渐地,赶到呼吸都困难。
大路依然在延伸,后面的汽车依然在追赶,只能顺着大路冲啊冲。
走到哪儿算哪儿吧。
起初,前面的路还可以走,再后来哪儿都是积雪,而且大雪越来越厚。
渐渐地,前面没路了,汽车不能走了,终于开始抛锚。
巧燕打几下钥匙,汽车只哼哼,根本无法启动,前面的机舱盖冒出一股子黑烟,不知道哪儿出了问题。
巧燕问:“咋办?”
张进宝瞅瞅天翼,也问:“咋办?”
天翼说:“咱们带上行李,上雪山。”
“你说啥?上雪山?”
“是,这时候仙台山已经进去了夏天,在夏季能到雪山上玩玩,多好啊。”
张进宝说:“恁娘隔壁嘞,就知道玩!”
不下车不行了,几个人都瞅到孙大志的车队已经从盘山道上追赶过来。
追上就是新一轮的拼杀,血溅当场。
张进宝没办法,只好说:“听天翼的了,上山跟他们躲猫猫。”
第665章 人间蒸发
四个人被追上大雪山是毫无准备的,也是措手不及的。
他们不想跟张进广和孙大志正面交锋,唯一的念头,就是甩开他们,尽快返回仙台山。
可仙台山回不去了,真的回不去了。
七八辆车在后面紧紧跟随,车里至少有三十多个人。
这些人都有武器,有匕首甚至枪支,硬碰硬的结果就是死亡。
所以说,天翼他们是被逼进雪山的。
而且没有任何装备,首先是身上的衣服很单薄,在草原上的时候,牧民给了他们每人一件长袍。
这种维族的长袍为的是抵挡半夜的冷风,热了可以铺,冷了可以盖,因为逃出来的匆忙,没来得及换掉。
这就帮了他们的大忙,至少现在雪山的气候不算冷,完全能够抵挡一阵。
再一个是食物问题,丰田吉普在草原上,等于跟速腾车换了。
速腾车上有食物,路过沙漠服务区时,储备了不少的干粮跟水,而这辆吉普上却啥也没有。
第三个,就是武器问题,目前,樱子后背的包包里,只有一把匕首,一把弹弓,五十颗钢珠,一把弓弩,五十根利箭。
但是这对天翼来说足够了,完全可以跟他们周旋。
就这样,四个人丢下汽车,整装待发,一步步上去了大雪山。
靠近山谷谷口时,张进宝向后瞅了瞅,孙大志跟张进广距离他们只有不到五公里了。
所以不敢停留,一口气冲到了谷口。
张进宝的第二个电话,就是在这儿打出去的。
也就是在这儿,他们遇到了一个登山爱好者,刚好爬山完毕回家。
张进宝就借了那人的手机,拨通了我仙台山办公室的电话。
他说:“初九哥,我们被赶上了西北的大雪山,已经无路可逃了,快来救我们!”
因为信号差,他的话含糊不清,还没听明白,那头就变成了盲音。
登山爱好者告诉他们,千万不要上雪山,特别危险。
巧燕问:“为啥?”
那人说,这儿的山被当地人称作是神山,一年四季冰雪不化,进山就是触怒山神,山神会把人扣在大山上。
自古以来,走进这座山的人有千千万,但可以全身而退回来的却没几个。
这次登山运动,他们一共来了八个人,其中七个失踪了,只回来他一个。
他是回家寻求帮助的,所以劝张进宝他们千万别进去。
一番话将张进宝跟巧燕吓蒙了,两个人相互瞅瞅,全都感到了恐惧。
犹豫不到五分钟,他们就不得不冲进山口,直奔大山深处。
因为孙大志跟张进广已经带人追了过来,几十个人抡着砍刀呐喊:“杀死张进宝!杀死杨天翼!男的杀,女的奸!冲啊!!”
巧燕嗷地叫唤一嗓子,不管三七二十一,扯着天翼跟樱子就跑。
张进宝没办法,只好跟在后头,四个人一起冲进了雪山的深处。
孙大志跟张进广来到谷口,带着所有人毫不犹豫追了上去。
就这样,两伙人全部深陷在雪山上,半年多没有消息,人间蒸发了。
孙大志跟张进广不见了踪影,巧燕跟张进宝也消失无踪。
还有天翼跟樱子,这一走同样杳无音讯。
我的儿子消失了,张德胜的儿子跟江老婆儿的闺女不见了,这件事在仙台山引起了轩然大浪。
其实在张进宝第二次打电话回来那天,我就预感到不妙。
脑海里产生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张德胜不是人,打算杀掉亲生儿子。
上次那个父子关系断决书,彻底惹火了他,老家伙六亲不认了。
要不然也不会派小舅子跟二小子去杀大儿子,还捎带上了我儿子。
老子他妈气坏了,一巴掌下去,茶几被拍碎,然后飞身上车,直奔仙台县城。
来到张德胜跟江老婆儿的办公总部,我义愤填膺,抬腿一脚,咣当!就把他们办公室的门给踹飞了。
还不错,都在,张德胜,江伯母,大金牙跟二毛四个人在一块开会。
会议的主题只有一个,就是如何对付本少爷,将我的工程搞垮。
我面红耳赤冲进去,瞬间揪了张德胜的脖领子,眼睛瞪得跟牛蛋差不多,恨不得将老家伙一口吞下。
“张德胜!你干的好事儿!我他妈宰了你!老王八蛋,你还是不是人?”
张德胜以为两家争斗杀红了眼,我要跟他拼命,吓得浑身哆嗦。
“杨初九,你干啥?君子动口不动手!请注意你的素质跟修养。”
我说:“修养恁娘个西皮!跟我谈修养,你也配?说!为啥安排人杀进宝?为啥要杀我儿子跟巧燕?进宝可是你亲生儿子,虎毒还不食子呢,你狗曰的秦兽不如!”
张德胜一下子懵逼了,问:“杨初九你说啥?谁杀我儿子?谁要杀你儿子?巧燕又咋了?我不知道啊。”
“你还给我装糊涂?你家的二杂种,就是那个小阿飞张进广,还有你的小舅子孙大志,从y市车站开始,就对进宝跟天翼一路追杀,将他们追到了大西北。这时候已经穿过沙漠无人区,窜过草原,杀进了大雪山,你竟然说不知道?”
张德胜吓得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浑身好像散了架。
“我……真的不知道啊,你啥时候听到的信儿?”
“进宝已经跟我打过两次电话了,第一个电话在两天前,第二个电话是今天早上,是你!就是你要杀天翼!还我儿子命来,老子跟你拼了!”
我是真急红了眼,天翼可是我家唯一的根苗,我爹跟我娘的命,红霞的心尖尖,香菱的糖蛋蛋。
没了天翼,这个家就天塌地陷了,老子也断根了,杨家也没有香火了。
这是让我断子绝孙的节奏!打不死你,我杨初九誓不为人!
于是,我手起巴掌落,啪!啪!啪!接连抽了他四五个耳光子。
张德胜挨过很多次打,俩儿子打过他,小顺子打过他,可我却没有真正打过他。
身份不允许,我俩都是董事长,手下全都有一大帮员工,位置在那儿摆着呢。
生意场上明争暗斗,可以面和心不和,可俩董事长当街殴斗,会让人笑话。
爱子心切,今天也顾不得身份了,抽死他再说!
张德胜的老脑袋差点被我打成茄子,青一阵红一阵。
二毛发现不妙,赶紧过来阻拦,抱了我的腰,喝叫道:“杨初九你干啥?别鲁莽!!怎么能动手呢?”
我眼睛一瞪:“你给我滚开!不管你的事儿!”
想将二毛甩开,可二毛抱着我的腰,就是不撒手。
“初九,你听我解释,别冲动,事情还没有搞清楚你就发飙,真的很鲁莽,你狗曰的是董事长啊?冲动个毛!”
张德胜坐在椅子上傻了,眼睛红红的。
江老婆儿在旁边嘴巴一咧哭开了:“俺的……闺女啊……燕子啊……你咋恁命苦!到底得罪了谁?张德胜,你个老东西!为啥要杀俺闺女,杀俺的门婿,赔俺闺女,赔俺闺女啊!!”
江老婆儿悲愤交加,抓着张德胜的脖子只晃荡,恨不得将他掐死。
她也觉得是张德胜安排人杀进宝的,杀死进宝,巧燕就守寡了。
虽说哪一纸文书断掉了母女关系,可那是假的,真的是假的。
母女亲情,怎么会因为一张文书断绝?还不是在斗气?
火气一消,娘还是娘,闺女还是闺女,巧燕依然是她的小棉袄。
现在好,小棉袄没有了,被人丢大雪山上去了。
巧燕饿死咋办?冻死咋办,大西北可有雪狼,被狼叼走咋办?
想想闺女的悲惨样子,老太太就心疼地不行,撕心裂肺。
所以,她也跟张德胜拼了。
张德胜呆若木鸡,老半天才苦苦笑了,说:“别管你们信不信,反正这件事不是我搞的。
进宝可是我亲生的啊,我怎么会害他?天下有不孝的儿女,却很难找到狠心的爹娘,宁可我的命不要,也不想自己儿子身陷绝境。
是孙大志,他背叛了我,要夺我的家产,所以才蛊惑进广去杀进宝的。这是家庭的内斗,财产的纷争!手足相残的命运,终于发生了……。”
我眼睛一瞪:“你……真的不知道?”
老张说:“初九,我可以对天发誓!听到这个消息我比你更心痛,更震惊!无论是进广还是进宝,伤到谁对我来说都是要命的打击,最可怕的是,俩儿子都没有了,咋办,咋办啊?”
张德胜的手在颤抖,嘴唇在哆嗦,脑袋上冷汗如注,他根本无法承受这个打击。
看来真的不知道,孙大志跟张进广一起隐瞒了他。
我说:“还能咋办?找!派人去,调动陆海空三军,就是倾家荡产也要把几个孽种给找回来……愣着干啥?报警!!聘用最好的探险团队,找啊!!”
“喔喔……”张德胜跟江老婆儿一起如梦方醒,赶紧拿起手机,报警的报警,找人的找人。
我也抓起电话,通知了公司的所有人,安排孟哥跟江百岸,还有大东二东他们寻找。
还真是应了那句话,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三家人孩子的失踪,又把我们紧紧连在一起,暂时抛弃了仇恨和不满,不得不再次强强联手了。
这一次,是三家共同出资,组建了三个团队。
第一个团队,就是公家那边,安排大西北的警方,进去雪山搜索。
第二个团队,我们聘请了国际上最好的探险专家,登山运动员,一共三十多个人,带上所有装备进山。
第三个团队,是国际上最有经验的地理专家,还有盗墓团伙,也有二十多个人,浩浩荡荡开进大山。
本来我想雇佣胡八一跟吴邪的,听说这俩小子盗墓很有一套,进过沙漠,登过雪山,下过海底。
他们还出过书,叫《鬼吹灯》跟《盗墓笔记》,进雪山找个人还不小菜一碟?
可后来一打听,俩小子根本不存在,都他娘小说里瞎扯的,于是只好作罢。
一个月的时间,三个团队分批浩浩荡荡开进了大西北的雪山,为我和张德胜找儿子,也为江老婆找闺女。
所有团队的资金有我们三家合出。这次的悬赏下了重注,谁救回来一个人,我们就给他三千万。
那个团队全部把人救出来,我们三家就会答应他三个愿望。
只要是用钱可以摆平的事儿,我们会毫不吝啬。
第666章 望眼欲穿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三支队伍屁颠颠进去了大山。
哪知道,他们整整在雪山上寻找了三个月,从夏季六月,一直找到九月重阳,最终还是无功而返。
天翼跟樱子没有找到,张进宝跟巧燕也消失无踪。三队人马这头搜索到那头,就是孙大志跟张进广的影子也没发现。
最后一队人马回到仙台山的时候,天气已经进去初冬,仙台山上的树叶都要落光了。
二东疲惫不堪,说:“哥,有个好消息,还有个坏消息,你想听哪一个?”
我说:“好消息。”
“好消息是,我们找到七具尸体,那七具尸体全都冻硬了。”
我眉头一皱:“这算啥好消息?”
二东说:“因为没有一具尸体是天翼的,也没有一具是巧燕或者张进宝的,这七具尸体应该是一伙登山运动员,在雪山上遭难了。可能是遭遇了大雪崩,被活埋了。”
“那坏消息嘞?”
“坏消息是,仍旧没有发现天翼他们的行踪,俩孩子跟巧燕他们可能……难以活命。”
“那你们都发现了啥?”
“啥也没有发现,哪儿的雪山一座连着一座,终年积雪不化,茫茫的雪原几千里,找个人比登天还难。
另外,因为雪崩频发,地理面貌也是一天一个样,很多山沟都被大雪崩堵塞了。我想天翼跟进宝他们恐怕……凶多吉少。”
二东的话让我沉痛不已,难道天翼真被大雪埋了?两个孩子跟两个大人就那么长埋在了他乡?
想着天翼天真的笑脸,樱子可爱的模样,想着巧燕俊美的脸庞,进宝喊我初九哥的亲热声音,眼泪不知不觉就流淌下来。
我说:“二东,你回吧,好好休息一下,三个月以来,辛苦你了。”
二东说:“没事,初九哥,你一定要化悲痛为力量,不就一个儿子嘛,实在不行,跟嫂子再生几个吧,反正你还年轻,有仨老婆。”
我眼睛一瞪,骂道:“滚!!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二东吓得脖子一缩,兹溜!窜出门跑了。
王八蛋!到底有没有尽力帮我找?是不是拿着老子的钱,当旅游了?生儿子没鸡的,感情天翼不是你儿子?
不是跑的快,我就一巴掌糊他脸上了。
心情非常沉重,根本没有心思工作,路谁爱修谁修吧?
不修也不管我的事儿,儿子没了,就是天塌地陷,修个毛线啊?
这三个月,我的日子一点也不好过,天天提心吊胆,白天没精神,晚上睡不着,半夜做梦,有时候都会惊醒。
闭上眼就看到天翼被人打得血肉模糊,还梦到巧燕被人欺负,张进宝被人杀害。
甚至瞅到樱子可怜巴巴,一个人在雪山上无人怜悯,忍饥挨饿的样子。
爹跟娘整整哭了三个月,娘的眼泪都哭干了,我爹也不吃不喝,食不甘味,俩老人的眼睛都要哭瞎了。
红霞天天以泪洗面,寻死觅活跟我闹,为她扎针她不扎,按摩也不让。
她说:“儿子没了,俺也死了算了,娘儿俩好到阴曹地府做个伴。”
翠花从z市打来电话,一天询问好几次,天天挂记着天翼的安慰。
最糟糕的是,樱子的爹娘听到闺女失踪的消息,也从猫儿山跑仙台山跟我闹。
樱子的娘元芳进门就哭,一把鼻涕一把泪,说:“杨初九,俺把闺女交给你,你咋照顾的?把俺闺女弄没了,你赔,你赔!”
我上那儿给她弄个闺女去?
于是,元芳两口子又住俺家不走了,吃我的,喝我的,晚上还想钻我的被窝。
元芳说:“初九,俺闺女没了,咱俩一起生一个,就算你包赔了,来吧,赶紧地……。”女人一边说,一边扯我的衣服,顺便把自己也扯光了。
我吓得赶紧躲闪,说:“亲家母你轻点,我的衣服好贵的。”
整个家乱成一锅粥,我的生活也被搞得一团糟,工程的事儿早就抛掷到脑后,不闻不问了。
谁输谁赢已经无关紧要,钱算王八蛋?儿子的命才是最重要的。
张德胜也不比我好多少,最糟心的是他,最难受的也是他。
老家伙一下子衰老了很多,满脑袋斑驳的头发一晚的时间变成全白。
他同样不再关心卧虎岭的工程,变得懒散了。
老头子差点没气疯,时哭时笑,有时候自言自语,有时候坐那儿半天不动。
他头不梳,脸不洗,牙不刷,衣服也不换,满脸污垢,哪儿都脏兮兮的。
俩儿子自相残杀,两败俱伤,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彻底击垮了他的意志。
这时候,两家的工程虽然都没有停止,可矛盾却缓和了很多,大悲痛把两家人的心也紧紧栓在了一起。
那天,我去看他,张德胜拉着我的手说:“初九,我后悔啊,后悔不该跟你斗,后悔不该欺负陶花,也后悔不该跟你赌家产。后继无人,老来丧子,白头人送黑头人,还争啥啊争?”
我的心里不好受,觉得他很可怜,只好安慰他:“放心,进宝吉人天相,巧燕跟天翼也是吉人天相。有天翼在,他们都不会有事儿。
别忘了,天翼从小在狼窝里长大,也是在仙台山上长大,他的野外生存能力,我都赶不上。”
张德胜一听,立刻充满了希望,说:“初九,我出钱,资助你,把进宝跟进广找回来吧,求你了,你亲自去一趟大雪山,我这辈子忘不掉你的恩情。”
我了解张德胜,他是真心的。
这叫此一时彼一时,能伸能缩大丈夫。
就算我把他俩儿子找回来,以后他还会翻脸。
翻脸不认人,是他的一贯作风。风波平息,他仍旧会跟我拼个你死我活。
但至少目前两家人必须要联手,心往一处想,劲儿往一处使。
我说:“我再想想,是亲自去,还是聘用别人去,因为我是路痴,去哪儿也没啥作用。”
张德胜说:“失踪的不单单是我儿子,还有你儿子。你可一定要想办法,求你了。”
离开张德胜的家,我的心情依然无法平静,抓心挠肺地疼。恨不得插上翅膀,立刻飞到哪儿的雪山上,把天翼跟进宝拖回来。
回到家,走进门,天色已经晚了,解衣服上炕,出溜进了被窝。
香菱嚎哭一声扑过来,抱了我的腰,说:“初九,救救天翼,救救咱儿子啊。天翼没了,俺也不活了,呜呜呜……。”
媳妇一边哭,身体一边在颤抖。
天底下,最心疼天翼的,除了我爹娘跟红霞,就是香菱了。
两岁那年,香菱从茂源叔哪儿将天翼抱回家,第一天就当做了亲生的。
是她一点点把儿子喂大,是她一步步搀扶他走路,也是她教会孩子牙牙学语。
孩子当初喊的第一个名字就是:“娘……。”
第二个名字是:“爹……。”
说出的第一句话是:“去尼玛的……。”
天翼吃的第一口饭,是她喂的,穿的第一件衣服是她一针一线缝的,上学认识的第一个字,也是她教的。
她不单单是儿子的养母,更是老师跟人生的榜样。
我这个爹跟她比起来,反而显得微不足道。
儿子失踪的几个月,彻底打乱了香菱的生活,媳妇整天以泪洗面,月事儿紊乱了,夜里失眠了,不三不四的不雅事儿,也懒得跟男人鼓捣了。
其实我也没兴趣,两口子晚上抱一块,除了叹气就是哭。
我慢慢帮她擦去眼泪,说:“香菱,你别哭,天翼一定不会有事儿的,相信我,有他在,樱子,进宝跟巧燕也会没事儿,他们一定很好,很好。”
“那他为啥不跟家里联系?”
我说:“你傻啊?大西北手机少,信号转播站也少,别说没手机,就算有也没法联系。”
“那你说咋办?就怎么等着?”
我说:“实在不行,我就亲自上阵,往大西北去一趟,把天翼找回来,还你一个完完整整的儿子不就行了?”
香菱道:“那你说话算话?”:
我说:“当然,你男人啥时候都说话算话。”
香菱这才噗嗤笑了,说:“那好,俺知道,只要你出马,儿子一定能找回来。你这么一说,俺心里就宽松多了,咱俩……摸摸哒呀棒棒哒。”
过三个月,香菱终于想起了那个事儿,两只雪臂抱着我的脖子,使劲贴。
我说:“算了,没兴趣,等找到儿子,天翼回来,咱俩痛痛快快棒棒哒。”
香菱说:“行!俺等着。”
第二天,我就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到大西北去,老子要亲自出马。
首先找到了大东跟二东,让他俩放下手里所有的活儿,跟我一起去,沿途保护本董事长的安全。
然后再次找到张德胜,让他也安排人。
张德胜一听,眼睛里闪出亮光,说:“不用安排,我去!!”
我说:“不行!你年纪大了,舟车劳顿,会累死你的。”
张德胜说:“累死也去,见到那俩小王八蛋,我非打死他们不可!”
张德胜又是生气,又是焦急,还特别愤怒。担心俩儿子的安危,还想抽他们一顿,心情特别矛盾。
我点点头:“那好,也只有你才能收拾孙大志,收复张进广,那你准备一下吧。”
张德胜也开始准备,去的时候带俩贴身保安。
这次去,一共两辆车,因为要走沙漠,趟戈壁,过草原,穿雪山,所以全都是吉普。
吉普车越野性好,空间也大,可以带不少的装备,装备可以到大西北以后买,反正有钱。
就这样,一支寻找儿子的队伍再次组建成功,共六个人。
其实,我早知道天翼没事儿,樱子,进宝跟巧燕同样没事。
这么长时间没回来,他们一定是遭逢了劫难,不是在雪山上迷失方向,就是被大雪崩阻挡了回家的路,困在了某个地方。
几个人一定在眼巴巴在等着援军赶到,望眼欲穿…………。
第667章 寻子之路
所有的一切准备停当,将要出发的这天早上,我来跟哥哥告别。
哥哥仍旧昏迷不醒,床榻前挂着吊瓶,呼吸很均匀。
他已经整整昏迷一年多了,一直那么睡着,始终没醒,只能依靠营养液活命。
嫂子李燕就在旁边伺候他,每天帮他按摩,针灸,防止得褥疮,防止他肌肉萎缩。
嫂子李燕也生产了,十月怀胎一朝分娩,生下一个大胖闺女,孩子也早就过了百天。
目前她正在哺乳期,挺着一双饱满肥实的乃,俨然是个丰润的少妇了。
我说:“哥,我走了……不走不行,天翼遭难了,你的侄子命在旦夕。作为父亲,我必须亲手把他捞回来,要不然杨家就绝后了。
可能很长时间回不来,也可能这一走再也回不来了,你……保重,一定要等着我。”
然后,我嘱咐李燕,说:“嫂子,我走了,这个家就全靠你了,爹娘老了,别让他们太操劳,有啥事儿,孟哥跟江百岸会来照应你们。
公司的事儿你别管,照顾好爹娘跟哥哥,就是大功一件。
香菱脾气拗,别跟她一般见识,她有啥对不起你的地方,回来我收拾她,帮你出气……知道你要受累,弟弟给你鞠躬了……。”
我含着眼泪,一个躬鞠下去,李燕的眼泪也下来了,说:“初九,你干啥?干啥啊?你的话好像临终遗言,交代后事,这么走,嫂子咋放心啊?”
李燕放声大哭,香菱抽抽搭搭,爹娘也陪着掉泪。
这些年,我很少离开家,别管走多远,飞多高,最终的归宿一直是仙台山。总要飞回梨花村,飞到爹娘跟香菱的身边。
我舍不得这儿,舍不得父母,舍不得媳妇,舍不得家里的土炕,也舍不得自己的根。
大都市的条件非常好,有很大的发展空间,可我就是喜欢呆在仙台山,喜欢脚底下这片深深的热土。
现在要走了,生死未卜,到大西北的雪山上去,这一走恐怕是九死一生,天知道能不能回来?
该说的话,不如提前说了,免得留下遗憾。
香菱哇地一声扑到我的怀里,说:“初九,俺舍不得你,真舍不得你!可俺相信,你一定会把天翼带回来的。
放心,俺不惹爹娘生气,不让嫂子生气,会帮着她料理这个家。俺会照顾红霞姐,不让她受冻挨饿,不让她难过。”
我点点头,帮着香菱擦去眼泪,然后瞅瞅爹娘,瞅瞅西屋炕上的红霞。
红霞没有出来,在炕上泪水早就弥漫了双眼,她喊了一声:“初九!路上保重!俺会在家为你跟天翼祈福的!你俩一定会父子相逢,平安无事,放心走吧!”
我咬咬牙就那么走了,在大东二东的陪同下,上去了村南的小石桥。
村里的人都来送我们,呼呼啦啦一大片。
孙桂兰,陶寡妇,瓜妹子,陶姐,秀莲,还有老四,孟哥跟百岸哥,频频在向我招手:“初九!一路保重啊,全村的人都在等着你,你一定要活着回来啊……。”
操!好像老子这一走,注定要死似得。
就这样,我跟张德胜他们一起上了车,身后跟着我家的两条狗,就是那两只战獒,黑虎跟达瓦。
这两条狗是天翼喂养的,跟主人心灵相通,找到孩子是最好的帮手。
这次出发,没有带上多余的保安,有黑虎跟达瓦跟着就可以了。两条战獒的战斗力,可以抵得住二百个保安。
两条狗纷纷跳上后车座,一身的长毛乱抖,呼呼吐着舌头。
抬手一招,两辆吉普车上路了,缓缓向着县城的方向行驶。
可刚刚走出没多远,一件意外又发生了。
忽然,一条熟悉的身影猛地飞上大路,挡在了汽车的前面,如果不是大东踩上刹车,就撞在了那人的身上。
仔细一瞅认识,竟然是陶花。
陶花气势汹汹,双臂伸开,冲着汽车虎视眈眈:“初九哥,停下,你停下!”
二东没办法,扭身瞅瞅我,我只好打开车门下车,问:“陶花,你干啥?”
陶花怒道:“初九哥,俺知道你去大西北,这次一定要带上俺。”
我说:“你胡闹!我是去干正经事儿,你去了只能碍手碍脚。”
陶花说:“俺不管,你别骗俺,你是去送死!这一走就再也回不来了,俺要跟你死一块!”
我说:“不行!你赶紧回家,去了是累赘,我还要分心照顾你。”
陶花摇摇头:“不行!不带俺去,你也别想去,俺就躺车底下,有本事你就轧过去!轧死俺算了!”
“你……?”我无语了,想不到陶花竟然这么执着。
她知道这次前途凶险,知道我可能一去不再复返,也害怕再也看不到我。
女孩眼巴巴瞅着我,眼睛里满是泪水,她呼呼喘着粗气,是从桃花村一路跑过来的。
剧烈的喘气让她的前胸高低起伏,玲珑的曲线根本无法让人拒绝,小脸蛋也红扑扑的。
汗水跟前额的刘海紧紧黏贴,黝黑的长发飘洒在脑后,迎风飞舞,好像仙女下凡。
我是真不敢带她去,自己都料不到生死,不能拉着她一起陪葬。
所以只能骗她,说:“行,那你收拾好行李没有?赶紧回家收拾行李,我等你!!”
哪知道陶花眼睛一瞪,胸口一挺,怒道:“骗人!上次你就骗过俺,这次俺再也不上当了。”
话音未落,她已经拉开车门,飞身上去汽车,坐车上再也不下来,屁股跟粘在车座上一样。
上次的确骗过她,就是去找香菱那次,骗她回家收拾行李,她一走,我就开摩托离开了。
这次,打死陶花也不再上当。
我说:“你下来。”
“不下!”
“下来,哥哥给你糖吃!”
“俺不是小孩子,用糖哄俺,根本不管用!”
陶花的确长大,糖果是哄不动了。没办法,只好上车带她一程,希望找机会骗她下车。
大东问:“哥,走不走?”
我说:“走吧,大不了带她一块去,喜欢受罪遭殃,随她!!”
汽车一开,陶花这才展出笑容,嘴巴一咧,显出满口小白牙,双手也勾了我的脖子。
就这样,六个人的团队因为加上陶花,变成了七个。
两辆车行驶在大路上,大路很宽阔。
我跟张德胜不一辆车,张德胜带两个保安在后面,我跟大东二东在前面。
大东开车,二东坐副驾驶,后车座是我跟陶花,外加两条狗。
豪华吉普的后面空间很大,一点也不拥挤。
陶花抱着我的脖子,死死纳紧,就那么闭上眼,女人感到很甜蜜。
她这辈子粘定我了,从十三岁开始粘,一直粘到现在。
这中间经历过多少风风雨雨?她上过学,结过婚,嫁过人,做过我的秘书。
跟张进宝离婚以后,还曾经动摇,想到过复婚。
可命运的安排始终没让她幸福,她每次经历过身世的惨变,必然会回到我的身边。
她把我当娘家人,当哥,当自己的男人,甚至当做了父亲。
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弟弟小顺子,我就是她最亲最亲的人了。
她还把干净纯洁的身子给了我,那也是她平生唯一跟男人的一次……甚至都没有尝出是啥滋味。
她自己都分不清到底是闺女,是媳妇,还是寡妇。
瞅着陶花娇羞的面庞,我的心里有种负罪感。是我把她害成这样的,我他妈简直罪该万死!
陶花这么可怜,怎么能忍心半路抛下她?
算了,一起走吧,大不了一块死!
汽车开呀开,四十里的宽阔山道二十分钟不到就穿了过去。
仙台山到县城的双车道已经成型,只是还没有铺泊油。
必须要把这一百里的山道全部打通,修完,跟那边承包的车道接通,然后才能铺泊油,搞绿化,最后通车交工。
两年后竣工,才能彻底打败张德胜。
胜败不重要了,谁输谁赢,不管老子鸟事,先把人救回来再说。
大东问:“初九哥,咱们怎么走?”
我说:“按照天翼跟进宝失踪的路线重新寻找,把他们走过的路再走一遍,一路寻找蛛丝马迹。”
大东说声好:“好!”方向盘一转,绕过仙台县城,直奔y市的车站。
我们是从车站出发,开车上去高速公路的。
一边走,二东在旁边一边解释:“哥,进宝跟巧燕,就是在这儿被杀手攻击的。先路过学校,碰上了天翼跟樱子,然后带两个孩子上去环城高速,最后直奔真正的高速路。”
我说:“奇怪,按说这附近有很多路,为啥进宝开车不拐弯,返回仙台山?”
二东道:“我觉得,孙大志他们早就精心部署,不让进宝回到仙台山,其他的路全部被堵死了,进宝跟巧燕上去高速公路,是无奈之举。”
我点点头,脑海里完全可以想象得出当时你追我赶的残酷场面。
那些杀手一路追赶,挥舞着砍刀,连冲带撞,巧燕都蒙了。
上去高速公路,孙大志跟张进广也没有给他们下来的机会,紧追不舍。两天两夜,一口气窜大西北,也就不奇怪了。
我们的车同样上去高速公路,一路向西。
大东二东轮番开,一天一晚以后,终于,走到了高速路的尽头,来到了收费站口。
二东说:“哥,进宝跟天翼就是从这儿下去的,当初我们来,就已经打听到,进宝的车被人追得无路可逃,只好撞破栏杆离开了。警方帮我们调出的监控录像里,也证明了这一点。”
我说:“好,接着往前走。”
于是,汽车下去高速,直奔c市,路过c市的环城路,我们将汽车加满油,根本没停,还是一路向西。
穿过c市,向前三百多里,就是沙漠戈壁。沙漠的中间有一条路,是七百多里的无人区。穿过大沙漠,刚好距离仙台山差不多三千里。
我他妈都要气死了,孙大志,我曰你老娘!
天翼还是个孩子,跟你有啥仇?为啥非要赶尽杀绝?
别让老子见到你?撞我手里,非把你剥皮抽筋,挫骨扬灰不可,顺便太阳你全家的女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