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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断欲     野山的呼唤txt下载     野山的呼唤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728章 大事不妙

    两拨小阿飞,一百六七十个人,一个也没跑掉,被几十个保安从两头包抄,堵在了大桥底下,一阵保安棍抡过去,全都蹲在了地上。

    “别动!全都别动,不然别怪老子不客气!你们这群小王八蛋!”二东叉着腰,威风凛凛,冲着他们吼叫。

    果然全部老实了,一个个双手抱头,蹲在哪儿不敢动弹。

    “初九哥,搞定了,接下来咋办?”二东继续请示。

    “还能咋办,报警,把他们全都抓起来!”老子气得脑袋蒙了又蒙。

    “不行啊哥,这些孩子们全都不一般,有几个我认识,背景很厉害。”

    “你放屁!背景再怎么厉害,能厉害得过我?让你打电话你就打,哪儿那么多的废话!”

    “可……咱们天翼还在里面呢。”

    我的身体一抖:“那小子呢?把他拎过来。”

    “那边蹲着呢,还不服气。”于是二东过去,把天翼给拎了过来。

    天翼果然在人群里,双手抱头。起初,他也以为警察来了,本想跑的,可一眼瞅到我,立刻吓得跟鹌鹑一样,缩在了桥洞子下面。

    二东拎起他的脖领子,将他扯过来,后面一脚踹孩子屁股上,天翼就闪个趔趄。

    “混小子,还不跪下?瞧把你爹气成啥了?快承认错误,要不然他会打你。”二东疼天翼,担心孩子吃亏,赶紧让他服软。

    天翼瞅瞅我,脸上闪出一丝尴尬,嘴角裂出一抹苦笑:“爹……。”

    “你个孽障!败家的玩意儿,真是想气死我啊!”当!抬腿就是一脚,直奔天翼的肚子踹了过去。

    当时,我也不知道自己咋了,怒火根本无法忍耐,只一脚就把他踹出去五六步远,天翼叽里咕噜打过个滚,根本没爬起来,不由自主双膝跪下,浑身哆嗦成一团。

    “初九哥,你别生气,小心气坏身子。”二东赶紧过来安慰。

    “你给我滚开!”双膀一晃,二东被我甩开,肩膀上的大氅也掉在地上。然后不管三七二十一,冲上去揪住儿子的脖领子就打,首先抽一个耳刮子。

    “啪!”孩子没动,眼瞅着嘴角淌下一溜鲜血,五个宽大的指头印结结实实刻在脸上,他又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老子的手很有力气,手掌上的老茧也很厚实,几乎将他抽回姥姥家去。然后照他屁股上,后背上咣咣又是几巴掌。

    从前,我没少打天翼,可那时候打是假的,最多也就拍几下,屁股上踹两脚。

    天下哪有父亲不打儿子的?子不教父之过,小树不修不成材,恨铁不成钢啊……。

    可今天老子是真生气了,手上本来就有功夫,一脚加一巴掌下去,差点将他揍得骨断筋折。

    聚众斗殴,故意伤人,血流成河,这是犯了多大的错?会坐牢的!

    坐牢是小,万一杀死人咋办?你的一生都会留下阴影,这辈子都会在忏悔中度过,小小年纪就把人命当儿戏,长大了还不翻天?

    被爹老子打死,总好过被别人打死,我抽死你个小王八蛋!

    “啊爹!我不敢了,真的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天翼同样吓坏,开始呼救。

    他从不屈服的,跟任何人都没有屈服过,只有在父亲的面前才会求饶。

    第一是给父亲面子,让爹消气。再一个,他是真的怕我,我永远是他的克星。

    换上别人这么揍,他早还手了,目前我已经不再是他的对手。

    他一身的功夫,被我爹宠坏了,也被二东宠坏了,莫名其妙的拳脚都不知道哪儿学来的。

    还偷学了老子的飞针绝技,目前,我两个加一块也打不过他。

    刚才他一口气打八个,八个健壮的小伙没走到跟前,就被撂倒,脑袋上砸好多个窟窿。

    你他娘的把人家脑袋当罩榈捞饺子啊?

    三拳两脚下去,天翼只是嚎叫,不躲不闪。

    他越是不躲不闪,我越是生气,还跟老子犟上了。

    二东发现不妙,赶紧扑过来拉我,冲天翼呼喊:“天翼!快跑,再不跑你爹会打死你的,你傻啊?跑!!”

    “喔喔……。”天翼恍然大悟,拔腿就想跑。

    “你给我回来!跑一个试试看!给我拦住他!”一声令下,八个保安飞扑而上,堵住了天翼的退路,他没办法,只好老老实实又跪回到地上。

    “哥,算了,孩子还小,不懂事儿,难免会犯错,你就放过他吧。我求求你了……。”二东的眼睛里也噙着泪。

    天翼是他瞅着长大的,虽说不是亲叔叔,可比亲叔还要亲。要不然也不会将一身的功夫教给他。

    “天翼啊,你是不是想气死我?气死你奶奶爷爷才甘心?跟我说,到底咋回事儿?为啥跟人拼命?都是血肉之躯,都是爹生娘养的,家里大人瞅到孩子被打成这样,会心疼成啥样子?你知道吗?”我的声音在颤抖,手脚也在颤抖。

    真的下不去手,打在儿身疼在爹心,这可是我亲生的种,跟红霞晚上点灯熬油制造出来的产物。他的身上流的是我的血,也是杨家唯一的血脉,打死他,老子就他妈断根了。

    天翼抽泣一声:“爹,这事不怪我!”

    “那你说怪谁?”

    “怪周飞!”

    “周飞是谁?”

    “周飞就是咱们县一把手的儿子。当初开车撞我跟樱子的那个小阿飞。”

    “你说啥?”我脑袋发懵,忽悠一下明白了。

    没错,几年前,县一把手的儿子跟张德胜的儿子的确开车撞过天翼跟樱子。

    当时,就引起一场悍斗,二十多个小阿飞将天翼追进县一中,不是学校的老师跟同学维护,天翼就吃亏了。

    孩子也是那时候跟张进广和周飞结下的仇。

    也就是说,今天的争斗是仙台山一把手的儿子跟第一富豪的儿子在较量。

    两边全都叫了一帮人,约定在这儿决斗,同时隐瞒了家里的大人。

    “周飞为啥要跟你打架,你俩之间有啥过节?”我气呼呼问。

    醋打哪儿酸,盐打哪儿咸,必须问个究竟,不能一味责怪儿子,也不能护犊子,谁的错谁来负责任。

    “因为周飞喜欢上了甜甜,还欺负甜甜,为了甜甜,我只好出手了。”

    “你说啥?周飞跟甜甜……恋爱?人家两个人怎么恋,那是人家的事儿,管你屁事?”

    “可甜甜不喜欢他,这小子就硬来,那天晚上把甜甜灌醉,还要剥……她的衣服,刚好被我撞见,我就揍了他,周飞不服气,就跟我约架。

    我是杨初九的儿子,老子他妈怕谁?所以就领一帮人……揍他。”天翼的表情很坚毅,拳头紧紧攥着,咬牙切齿。

    他的话简单而又明了,几句话就把事情的始末说得清清楚楚。

    这么说不怪我儿子了?是一把手的儿子欺负我们仙台山的小姑娘在先。

    甜甜可是孟哥的闺女,我侄女,天翼就该揍周飞,换上我,早把那小王八蛋剥皮抽筋了。

    ”那……周飞嘞?”我问。

    “诺,那边躺着呢,脑袋上五个窟窿,爬地上不动弹,流血最多的那个就是他。”天翼抬手指了指。

    “你说啥?你把周飞给干趴下了?”

    “嗯,谁让他欺负我妹妹,就该把他的脑袋打成煎饼。”

    我的天啊,原来刚才被几个人一块按倒,脑袋被板砖砸成血葫芦的那个就是周飞?

    娘隔壁嘞,我怎么跟一把手交代?这不是打一把手的脸吗?

    我吓坏了,面色铁青,赶紧招呼二东:“快,打电话,叫救护车,救孩子,先救孩子!”

    真的慌了手脚,这些年我跟一把手关系不错,差点拜了把子。

    今天,我儿子把他儿子揍得爹妈都不认识了,还拜个鸟把子?不做仇人就不错了。

    第一时间扑向了地上的血葫芦,赶紧把他抱起来仔细瞅。

    没错,的确是周飞,一把手的儿子,脑袋上一片窟窿,大窟窿套小窟窿,小窟窿套老窟窿。

    这小子平时就作恶多端,打架成性,脑袋上的老伤,都不知道谁打的?

    可新伤却是天翼的杰作,很明显这次争斗,天翼这边占了上风。

    他功夫本来就好,再加上两条獒狗,以一当百,一把手的儿子没被拆散架,就谢天谢地了。

    “孩子,你怎么样了?快醒醒,醒醒啊。”赶紧抱起他呼救。

    周飞睁开眼,眼光都散淡,看不清人,被打得天旋地转六亲不认。

    他二十来岁,天翼过完年才十六岁,都是烈火青春的年代,为个女孩子打成这样,一把手还不吞了我?

    虽说老子有钱,是仙台山第一首富,可一把手的职位摆在那儿,也不是好惹的。

    这俩活爹啊……。

    “初九哥,咋回事儿?这孩子还有救没救?”二东蹲下问道。

    我赶紧抓起孩子的手腕摸了摸,感受一下他的脉搏。

    还行,没受内伤,就是失血过多,到医院脑袋缝补一下,吃点营养品就能补过来。

    “快,立刻通知医院,马上抢救,再迟就来不及了,会失血过多死掉的。”

    “哥,电话已经打过去了,救护车跟警车这时候也该来了。”

    果然,二东的话刚刚说完,不远处就传来警车的鸣笛声,也传来了救护车的鸣笛声。

    汽车停稳,穿白衣跟穿灰衣服的人一起扑下,纷纷扑向了地上的小阿飞还有伤者。

    那大队长竟然认识我,嘴巴张大:“呀,杨董,怎么是您?”

    杨初九这张脸县城跟市里的人都认识,跟人民币一样,都到处流通了。

    “您好,我是杨初九,您是……?”我伸出了手。

    “喔,我是仙台县警局的队长,很高兴认识杨董,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儿?”队长的手跟我握在一起。

    二东在旁边插嘴道:“李队长是吧?对不起,我们杨董的儿子跟人有点误会,发生了争执。”

    “啥?这伙打架的人,竟然有杨董家的公子?那……要不要抓?”李队长作难了。

    我说:“该咋抓咋抓,不用给我面子,把这群小王八蛋弄进去,教育一下也好!让他们尝尝惹祸的后果!”

    李队长尴尬不已,不知道我的话是真是假。二东眼睛一瞪:“初九哥发话了,该抓就抓呗!愣着干啥?”

    李队长没办法,大手一挥,就这样,天翼这帮人跟周飞那帮人全都被抓了起来,送进了局子里。

    周飞本人也被送进了医院。

    两个孩子的争斗,让我预感到大事不妙,也觉得大祸临头。

第729章 恨铁不成钢

    没错,一把手是个好官,特别的清廉,也特别勤奋,我俩多少年都在一块喝酒,谁都了解谁。

    可好官也有他的底线,要知道,周飞可是他唯一的儿子。

    同时,儿子也是他的软肋,他的所有,捅了他的软肋,他能行?

    虽说我杨初九不尿他,可总要有个交代吧?所以,在天翼被抓走的同时,我也跟着周飞去了医院。

    跟周飞一起住进医院的,还有十来个小阿飞,脑袋上全是窟窿,有的手臂跟后背上是刀伤。

    孩子被拉进去抢救,我在外面抽烟,没好意思离开,等着一把手的到来。

    中午11点,一把手果然来了,风风火火冲进医院。

    “初九,咋回事儿?两个小王八蛋咋了?”一把手问。

    “周书记,对不起,我儿子把你儿子打了。不过你放心,我会赔偿的,医药费全包,所有的损失都是我的。”我感到很无奈,也特别尴尬,赶紧赔礼道歉:

    “初九,你太见外了,就是俩孩子闹矛盾,没那么严重,我先看看孩子的伤,咱俩一会儿聊。”一把手很坦然,仍旧笑眯眯的。

    可我觉得那是一种笑里藏刀的感觉,商场跟官场都这样,人心隔肚皮,心口不一。

    儿子被打成那样,说不嫉恨,龟孙子才相信,所以老子一躬到底。

    “好,在六号病房,咱俩一起进去。”

    两个人走进病房,周飞已经从抢救室出来,被抬上了病床。

    这小子脑袋包得跟个粽子一样,肿得也像个猪头,都没人样了。

    一眼瞅到父亲,他哭了,说话也含糊不清:“爸爸,杨天翼……嘎我,抱球啊。”

    一把手瞅到儿子就生气,怒道:“抱你娘个球球?你个龟孙子王八蛋,整天净给老子惹事儿,瞧我不打死你!”

    事情完全出乎我的预料,老周竟然脱鞋子,准备揍儿子,也不顾儿子的伤是否严重。

    这是打鸡给猴看,完全跟我在做戏,那意思,他不想护犊子。

    不过那戏做得不好,太过分了,被经验老到的我一眼看出端倪。

    别忘了,你可是书记,应该注意自己的身份,怎么跟个乡村农夫一样?

    于是,赶紧上去抓了他的手臂劝阻:“周哥,别!你这是干啥?,打孩子就是打我杨初九的脸,你这是在羞臊我,不就俩孩子怄气吗?没啥了不起的。放心,我会教训天翼的,回家锤死那小王八蛋。”

    “初九,老哥我……汗颜啊,我姓周的一生无愧于任何人,只有这小子,是我一生的败笔啊,败家子一个,让我打死他,给你出气。”一把手还没完没了拉,跟我抢鞋子。

    我抬手就把他鞋子抢过来,扔在地上:“老周,你别这样,要打,你就打我算了,孩子不懂事儿。”

    “都二十了还不懂事儿?畜生!还不给你初九叔叔道歉?”一把手冲儿子怒吼道。

    周飞不服气,脖子一扬:“我没戳,戳的是杨天翼……。”

    “你还跟我犟嘴?讨打!杨天翼咋不打死你?”一把手的眼睛瞪得溜溜圆,浑身也在发抖。

    我瞅到了他眼睛里的凄楚,那是心疼,同样是恨铁不成钢。

    “老周,过火了,过火了啊,应该我跟你道歉,毕竟受伤的是周飞,不是天翼,你儿子被屈了,对不起,要不然我给你鞠躬。”

    他会做戏,老子也会做戏,人生本来就是个大戏台,每个人都是演员,就看谁的演技高。

    我的腰往下一弯,老周吓一跳,赶紧搀扶:“初九兄弟,别,这不是你的错,是孩子的错。这小子挨一顿打,也算给个教训,让他以后注意收敛,走,到我家,咱哥俩喝一杯。”

    我没少跟一把手喝酒,但从不交心,那是官场跟商场上的应酬,逢场作戏。

    今天,就算再不乐意,也要舍下面子,毕竟理亏啊。

    “周哥,我代替天翼给你赔不是了,这样,孩子想吃啥,我给他买啥,改天我让天翼上门负荆请罪。”

    “初九,别难为孩子,他们俩小王八蛋的事儿,不能影响咱俩的关系,今天不醉不归。”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

    临走,一把手还冲周飞瞪一眼:“你个混蛋!以后给我老实点,别惹事生非,知道初九叔是谁吗?不长眼睛,好好养你的伤,在医院思过,不认错别想回家!!”

    说完,一把手扯上我的手走了,走出医院,去了他的家。

    大过年的,家里的好东西很多,老周让媳妇摆一桌子菜,俺俩就喝上了。

    也没谈别的,就是谈谈工作,谈谈生意,跟平时一样随和。

    最后,老周问:“天翼嘞,咋没见我那大侄子?”

    我说:“不好意思,我让李队长把他抓起来了,正在板房蹲着。”

    老周吓一跳,说:“初九,你玩大了,这也是在打我的脸,怎么能把孩子抓起来呢?过火了哈,我立刻通知李队长,把孩子送回家。”说着,他抓起电话,果然打给了警局那边。

    对于一个县书记来说,县里的警局就是县太爷看家护院的,局长充其量也就是个捕头。

    县太爷一个电话过去,他们立马会乖乖放人。

    我把天翼抓起来,也是为了给老周一个面子,这叫打一巴掌揉三揉。

    辕门斩子,实属无奈。

    眼瞅着天色晚了,到了回家的时候,只好起身告辞。

    老周说:“初九,你放心,天翼跟那些熊孩子们,我让小李全部放了,这本来就不算个事儿,你也别往心里去,一天的乌云散了,回家也别打孩子,他还小,不懂事儿。”

    我说:“这样,受伤的那几个孩子,医药费跟护理费全部算我的,包赔多少损失,我一手包揽,你也别太认真。”

    “好,过完年咱俩再聚,就这样吧,我送你。”一把手还抓着我的手,一口气送出家门外。

    至少他的戏演得不错,我也只好跟他配合。

    这件事如果赶在平常百姓家,可是塌天的大祸。聚众斗殴,被抓起来,谁不交个三五万的,别想出来。

    可赶在我跟一把手家里,就不算个事儿。

    大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都要顾及面子,所以各让一步。

    我是傍晚时分回到的家,走进门发现天翼果然回来了,这小子瞅到我又缩墙根去了,还笑了笑:“爹,您回来了?”

    我说:“呀,这不是天哥吗?您大驾光临,让我蓬荜生辉啊,苹果派掌门人,您好牛。”

    天翼打个哆嗦,说:“爹,您……笑里藏刀。”

    “我怎么敢笑里藏刀?听说您的苹果派人强马壮,手下三个堂口,小弟七八百。专门帮人讨债,放高利贷,县城里的ktv,夜总会,还有麻将馆都有您的股份。我敢对您不尊重,你还不带人抄我的家?”我的心里仍旧是愤怒,言语里蛮是讥讽。

    “爹,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样,我不想干,可那些兄弟们非要逼着我做老大,黄袍加身,身不由己啊,那些股份,也是他们白送给我的。

    还有这次,的确怪周飞,他不按规矩来,竟然把甜甜灌醉,意图强贱她……我不出手不行。”

    “这么说,你跟甜甜在恋爱?樱子呢?你俩还在不在一块?”

    天翼说:“在,我跟樱子很好,她过年回家去了,我只是把甜甜当妹妹,周飞欺负我妹妹就不行!老子不能眼瞅着仙台山的女孩被人欺负。”

    当着我的面称老子,就把本老子气得不行,我问:“你跟谁称老子?咱俩谁是老子?”

    “您,您是我老子。”

    “不是吧?我该叫你爹。爹,您放过我,别给我惹事儿了行不行?我求您了,要不要我给你跪下?”

    我的话跟鞭子一样,抽得天翼受不了,扑通一声,他再次跪下,痛哭流涕说:“爹,你放过我吧,儿子错了……”

    “我放你娘个球球!你个龟孙子王八蛋!今天不打死你,我管你叫爹!”话声说完,我抬手拉起墙壁上一条绳子,三下五去二将天翼给捆了起来。

    绳子一拉,嗤地一声,儿子被吊起来,荡在了院子里的老春树上。

    抄起鞭子冲他身上抽打,鞭子呼啸着,每抽一下,我的心就痛一次。

    不打不成才啊,早听说他在县城嚣张地不行,在y市也一手遮天。

    整个仙台县,包括半个y市,都被他的势力范围控制了,比他爹老子还牛。

    从大雪山回来一年多,这小子不知道使用了什么手段,披荆斩棘,怒扫**,横扫八荒,手下小弟迅速扩充,都他妈的上千人了。

    县城的娱乐场所,y市的大型夜总会,还有其他不知名的生意,都有他的股份。

    他是名副其实的小老大,一呼百应。

    而一把手的儿子周飞,正是他的劲敌,俩人都在抢地盘。

    欺负小甜甜,只不过是整件事的***,其实他一直想跟周飞较量一番,论个高低。

    我杨初九的儿子怎么沦落到了这种地步?将来要危害社会的。

    所以,不能手下留情,趁早打断他的腿,断绝所有隐患,宁可他做个残废,也不想他遗祸人间。

    我咬着牙,将天翼抽得遍体鳞伤,可这小子硬得很,愣是不求饶。

    我在外面教训儿子,整个家立刻乱成了一锅粥。

    首先是香菱冲出来,抱了我的腰,苦苦哀求:“初九,初九啊,别打儿子,要打你就打俺吧,是俺没教育好他。”

    红霞在屋里听到动静,也从炕上扑下来,往院子里爬:“初九,你干啥?他可是你的根,你的根啊!你打死他,俺也不活了。”

    最后是我爹娘,从北屋冲出来,一下子挡在了孙子前面。

    我爹怒道:“杨初九!你干啥?”

    我说:“爹!你起来,别管!我教训我儿子。”

    我爹老眼一瞪,老腿一跺:“啥你儿子?这是我孙子,你打他就是不行!”

    “爹,你都知道他在外面干了啥?聚众斗殴,严重伤人,他还放……高利贷!这样的儿子我宁可不要,让我打死他,免得给仙台山丢人,免得将来给祖宗脸上抹黑。”

    “你你你……你说啥?”我爹吓得不轻,转过身问孙子:“天翼,你爹说的是不是真的?”

    天翼点点头:“爷爷,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他还给我拽戏词。

    “你……咋能这样?瓜娃子,爷爷的心肝啊。这是造孽,懂吗?你有事儿,爷爷可咋着活啊?”我爹老子抱上他孙子哭了,老泪纵横。

    从这一刻起,我就有了把天翼送到国外的打算。

    把他赶出去,尝尽人情冷暖,世态炎凉,或许也就老实了。

第730章 口是心非

    不单单爹哭,我娘也哭,二位老人一下抓住我手里的皮鞭,苦苦哀求:“初九,不能再打了,孩子小,禁不住你粗手大脚这么折腾啊,咱家就这么一条根,天翼受伤,就要了爹娘的老命啊……。”

    我手里的鞭子滑落在地上,心脏再次滴血。

    “谁乐意打儿子?亲生的骨头谁不疼?可也不能溺爱啊,现在他就成了这个样子,长大还了得?惯啊惯,他早晚被你们惯坏!”

    爹说:“初九,就饶他一次行不行?最后一次,以后再犯错,你打,爹保证不拦着。我跟你娘求求你。”

    既然话说到这个份上,怎么能再打?打天翼,就是抽我爹的脸。

    我气的跺跺脚,抬手一指天翼:“你小子给我听着,今天看在爷爷奶奶的面子上,饶你一次,以后再犯,双腿砸断!还有,把你那个苹果派马上解散了,要不然,老子全部把那帮小王八蛋抓起来,送局子里去!好自为之!”

    说完,气呼呼走进屋子。

    我爹赶紧解绳子,将孙子从树上放下,抱进了房间里,摸着孩子一身的伤痛,两个老人热泪纵横。

    “快,拿金疮药,快呀!”爹赶紧吩咐我娘。

    娘擦擦眼泪,将金疮药拿来,我爹给天翼敷药,一边处理伤口一边问:“孩儿,疼不疼啊?”

    天翼却嘻嘻一笑:“爷爷,我不疼,别哭别哭。”

    “你爹打你,怪他不?”

    “不怪,俺爹是为我好。”

    “嗯,乖孙子,你能这样想最好了,你爹他……难啊。有人在给他下绊子,侵夺咱家的财产,他是担心有人利用你做工具,要挟他啊。一把手的孩子,别人躲还来不及,你咋还往上蹭?你爹怕你中人家圈套啊。”

    有些话我爹是不想说的,可不得不宽慰孩子。

    因为真的有人在给我下套,爹也真担心天翼中了人家的圈套。

    一把手不是好人。

    首先,他跟张德胜是表亲,打断骨头连着筋呢,会保护自己人。

    其次,张德胜在卧虎岭那块地,一把手是入了股的。

    也就是说,老周也盼着杨家倒,杨初九一倒,他就可以跟张德胜联手瓜分我的财产了。

    别看一把手平时人模狗样,一副清廉模样,在很多大工程里都入了暗股,这不是啥秘密。

    所以,一家人都在为我担心,也为仙台山的生意担心。

    “爷爷,我知道,以后不会这样了,让俺爹担心了。”天翼抱着爷爷的脖子,安慰他。

    “好孩子,俺孙子真懂事,别给你爹惹麻烦,他真的不容易。”

    这一晚,天翼没有回自己的屋子,跟爷爷奶奶躺一块,爹跟娘照看他的伤势。

    天翼伤得不轻,后背上,肩膀上,都是鞭子伤,我是下了狠手。

    北屋里,彻夜都是爹娘的叹息声。

    孩子那边安生了,我这边的麻烦却刚刚开始,将红霞抱进屋子里,女人竟然不理我,首先给我调个冷屁股。

    我问她:“你咋了?”

    红霞怒道:“打!打死俺娘儿俩算了,正好给别的女人腾炕!你再招个狐狸精回家,让杏儿给你生儿子吧,让陶花回来给你生儿子,你满意了?”

    我说:“红霞,你不该这样,这不像你。”

    “俺咋了?你打了俺儿子,俺还不能发牢骚了?”

    “这不是发牢骚的时候,知道我为啥打天翼吗?”

    “为啥?你自己儿子,打死算了,没人拦着你!呜呜呜……。”

    “我在给他警告,不能得罪一把手啊,那小子不是好东西。”

    “啊?”红霞一愣:“为啥啊?”

    “因为一把手在卧虎岭那块地上入了暗股,也就是说,他是张德胜的靠山,跟咱不是一条心,是我杨初九商场上的仇敌。”

    “你的意思,咱们上次工程款没有准时到位,是一把手使的手段?”红霞若有所悟,终于明白了里面的玄机。

    “对,他盼着我杨初九倒霉,恨不得立刻打乱我的计划,立刻让咱们输掉,而且他很有可能利用天翼这件事做文章,弄得我手忙脚乱,忙中出错,给张德胜提供可乘之机。”

    红霞点点头:“那俺错怪你了,可也不能背地里打孩子啊,你瞧人家周书记,都当着人的面打。”

    我说:“当着人的面打,那叫做戏,背后才是真的教育,当面教子,背后训妻是一句废话!”

    “俺懂了,初九你放心,俺以后不这样了,知道你的难处。”红霞不哭了,擦擦眼泪。

    她是开通的,也是明事理的。文化程度不高,可不表示她是文盲,多年生意场上的摸爬滚打,让她增长了见识,也开阔了心胸。

    “红霞。”

    “嗯。”

    ”我想把天翼送到国外,你看行不行?征求一下你的意见。”

    红霞又是一愣:“为啥啊?孩子在身边不好吗?”

    “我考虑很久了,把天翼送到国外,有两个好处。第一,让他出门见见世面,增长一下见识,吃吃苦,受受累,知道美好的生活来之不易。第二就是镀金。”

    “啊?杨初九的儿子还用镀金?”

    “是,老子打江山,儿子坐江山是人之常情,可江山是我打下来的,不是他。我在,江百岸,孟哥,张进宝他们还能压得住,万一我没了,剩下天翼,根本镇不住他们。”

    红霞吓一跳,赶紧抱了我的脖子:“冤家!大过年的你说啥胡话,啥在不在的?你还年轻滴很,怎么会剩下天翼一个人?你别吓唬俺。”

    我苦苦一笑:“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谁也不知道前面的路怎么走,能走多远。我是担心天翼将来接过我手里的重担,挑不起来!

    他出国一次就不一样了,我可以给他找个好一点的学校,在国外镀金回来,身价就会倍增,至少百岸哥跟张进宝他们不会小视。”

    红霞瞪大了眼,说:“初九,你真有头脑,俺支持你,那就送天翼……出国,孩子啥时候走?”

    我说:“咱们先***,然后再办理出国证明,等我打败张德胜,护照也就下来了,所有的一切准备好,天翼就能走。”

    “嗯,俺舍得,这是为孩子好。”

    “好了,今晚的按摩开始了,按摩完赶紧睡觉,早点休息,明天还要早起上坟嘞。”

    明天的确要上坟,年初三五更起来祭祖,是仙台山千百年不变的规矩。

    所以今晚的按摩必须提早,首先解下红霞的衣服。

    红霞三十五了,比我小一岁。在别人的眼睛里,她早就是半老徐娘了。

    可在我眼睛里,她永远二十岁,永远是当初成亲时候的模样。

    她一点也不老,头发依旧乌黑,眼角依旧没有鱼尾纹,脸蛋还是像剥了皮的鸡蛋那样光滑。

    解下衣服,后背上也光洁如初,跟小姑娘一样嫩白。

    她的胸没有下垂,轻轻一碰,还是余波荡漾。

    俺俩足足两年没有同住了。起初是她的腿受伤,腰部神经线断裂。

    经过两年多的针灸按摩,下身全部恢复知觉,也有了女人的冲动。

    所以,这次按摩跟平时不一样,女人的身体开始颤抖,手也一点点抓住我的手,在自己身上划。

    我瞅到她脸色红润,渴望生理的需求。

    可是不行,至少目前不行,要不然还会造成腰部肌肉拉伤,功亏一篑。

    早晚她都是我的,我也是她的,慢慢等吧,不能急于一时。

    按摩完毕,女人扯着我的手,还是不让走,她说:“初九,要不……今晚你就在这边吧,陪着俺说说话。”

    我犹豫了一下,说:“好,那我拿条被子过来,咱俩挨着睡。”

    话刚刚说完,外面就传出一句声音:“不必了,被子俺给你俩拿来了。”

    竟然是香菱,香菱将被窝放在炕上,转身就走。

    红霞的脸跟绸子布一样红,说:“香菱,你别误会,俺不是那个意思。”

    香菱一笑,说:“没事,领地问题不存在了,你俩随便。”

    她越是这样,红霞越是尴尬,所有的兴趣全都荡然无存了。

    我道:“你俩慢慢商量,我到底睡哪边,听结果……要不然都别走,一起睡?”

    红霞跟香菱同时回答:“妄想!表脸。”

    我说:“那你俩推个啥?要不然我睡大街上?冻感冒了谁也不准哭鼻子。”

    红霞没办法,只好说:“初九,你还是走吧,睡香菱那边,领地问题,还是至关重要的。”

    分明是掩耳盗铃,狗屁领地,在仙台山我是杨初九,到l市仍然是杨初九。

    抽抽楚楚,我还不想走,可红霞再次抱起被子,塞我怀里,说:“俺就是开个玩笑,走吧,别让香菱不乐意。”

    我只好说:“那行,尿盆我帮你提进来了,晚安。”

    就这样,又回到了西屋。

    香菱的脸色很不好看,阴沉沉的,同样没搭理我,解衣服睡觉。

    我不知道该说啥,刚才跟红霞的谈话,她一定全听见了。

    她也知道红霞的伤在一点点复原,自己的领地早晚不保。

    出溜进棉被,良久,香菱才说:“红霞姐的伤啥时候能好?”

    我说:“再有大半年,过完今年中秋,入冬就能彻底脱离拐杖了。”

    “那她会不会继续跟你上炕?”香菱继续问。

    我说:“不知道。”

    “可她现在就熬不住了。”

    “她熬不住是她的事儿,我又没主动,瞧你急得?”

    香菱说:“总之,丢掉拐杖,赶紧让她走,到l市,你俩咋折腾俺不管,在家里胡搞,就是不行!”

    “哎……。”我叹口气,女人啊真是小气,也口是心非,香菱刚才的大度,完全是装出来的。

    这正是她的聪明之处,不是她表现出的大度,说不定我就真的钻红霞被里去了。

第731章 不得不防

    热热闹闹的新年就那么过去了,一点意思也没有。

    小天翼跟一把手儿子的事儿,没有在仙台山引起多么大的波澜。

    这让我十分疑惑,看来周书记不会让儿子的混账行为影响自己的前途跟职位,他还真能忍。

    仙台山的人投入了新的繁忙。

    江百岸跟小丽是年初一早上回来的,而张进宝跟巧燕,是过完元宵节回来的。

    那时候,张德胜已经出院,同样回到仙台山的办公楼,再次参加了工作。

    他年纪大了,感到力不从心,迫切需要儿子在身边。

    至少今年不能退位让贤,因为要跟我进行大决战。

    大决战终于开始了,今天他们要开一个董事会,所有的股东全部到场。

    二毛,大金牙,江老婆儿都来了,四个人坐定。

    首先是江老婆儿破口大骂:“杨初九真不是东西,挑拨我儿媳妇跟老娘干仗,张总你说,怎么才能干倒他?”

    大金牙也说:“是时候准备了,杨初九这边的工程已经在收尾了,大路眼瞅着跟前面的承包商接通,一个月以后,绿化带就会全部竣工,四月份就能铺泊油,咱们恐怕真的要落他后面了。”

    二毛说:“大家别慌张,咱们的工程也不慢,大楼全部盖起来了,几十座门面房也在扫尾,同样在搞绿化带,如果加派人手,完全可以赶在杨初九的前面。”

    大金牙嗤嗤一笑:“二毛,你整天就知道和稀泥,心里向着杨初九,担心你们仙台山的老巢有危险。是不是暗地里吃了他的股份?”

    大金牙针锋相对,二毛当仁不让:“金总,你少血口喷人!药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我跟杨初九不共戴天!别忘了,我的两个亿还砸在里面,咱们输了对我没好处。如果对我不放心,那我现在撤股好了。”

    “嘿嘿,至少你老婆是向着杨初九的,回家枕头风一吹,你会保证自己不动摇?”

    二毛说:“你放屁!我门两口子都分居了好不好?我他妈为了这项工程付出多少,你不知道?老子都好几年没碰过她了。”

    “住嘴!全都别吵了!我心里自有分寸。”张德胜拍拍桌子怒道。

    “张总,你说咋办,你怎么说,我怎么做。”大金牙信誓旦旦,以张德胜马首是瞻。

    “工程该怎么建怎么建,房子该怎么盖,怎么盖。江嫂,你还是管销售,金总,你依然管运料,监督工程进度,二毛,那帮工人交给你,出了质量问题,唯你是问!就这样,散会!”

    开得什么会?寥寥几句就完了?跟没说一样。二毛的心里很不得劲。

    “没别的事儿了?”

    “没了,二毛,你要是忙,就先走。对了,前几天两个工人打架,都打出血了,你到工地去瞅瞅,帮他们排解矛盾,我跟金总还有话说。

    江嫂,咱们几天前销售出去的那个门面房,人家业主找回来了,说户型不对,正在销售部闹,你也帮忙去排解一下。”

    看样子,张德胜想赶江伯母跟二毛走,私底下有事情要跟大金牙单独吩咐。

    二毛跟江伯母站起来摇摇头离开了,屋子里只剩下了大金牙跟老张。

    大金牙呵呵一笑:“张总,您有啥话说?”

    张德胜赶紧关上了会议室的门,瞅瞅四周没人,这才拉上了大金牙的手。

    “金总,今天我告诉你一件事情,咱们的公司内部有内奸。”

    “啥?内奸?”大金牙瞪大了眼。

    “嗯,上次z市服装厂那件事,我就注意到了,我跟黄姐的计划,就是内部人泄露出去的。”

    大金牙赶紧说:“绝对不是我。”

    “我知道不是你,二毛跟江老婆儿都不能信,江百岸是江老婆的儿子,她闺女巧燕是杨初九手下的ceo,这个人不得不防。

    再就是二毛,最近我才知道,他跟杨初九仍然有来往,所以,接下来这个计划,不能让他们两个知道。”

    大金牙喜出望外,因为张德胜把他当成了自己人,屁颠颠乐得不行。

    “张总,您说,让我干啥?”

    张德胜扯了大金牙的耳朵,吩咐道:“我有一条计策,一定会让杨初九的工程功亏一篑,至少会拖慢他的进度,绝对不会按期交工,但这件事必须要你亲自办。”

    “啥计策,您说,我一定义不容辞。”

    “附耳过来,咱们这么办如此,如此这么办,一定能行。”

    张德胜嘀嘀咕咕,跟大金牙说完,大金牙的脸色立刻大变:“呀,这样行吗?要出人命的。”

    张德胜说:“顾不上了,只能铤而走险,总之,只要能赢,什么手段咱们都可以使用。干得隐秘,杨初九根本查不出来。”

    大金牙点点头:“好,我这就去办,放心,保证让杨初九的工地血肉横飞!”

    就这样,大金牙走了,然后吩咐手下人,潜伏进了我们的工地。

    张德胜的计策特别歹毒,说白了就是不择手段。

    大金牙安排在我们工地的那个工人,是个年轻人,精明强干。

    两个月以后,那年轻人半夜潜伏进工地的仓库,在仓库的爆破**上,偷偷撒了一泡尿。

    而且以后每隔三五天,那混蛋必然要在爆破**上撒一泡,

    正是这些尿,引发了工地上的一个血案,造成十多个人伤亡。

    也正是这一泡尿,让我最终找到了消灭老张家产的理由,水漫他狗曰的金山。

    很快,那些尿起作用了,四月底最后一批炮眼打完毕,就酿出了祸患。

    那一天,烈阳高照风和日丽,天气特别晴朗。前面的路已经快要修通了,只剩下了六十多米。

    六十多米的路,需要打十个炮眼。炮眼爆破以后,险石排除干净,就可以正式跟前面承包商的路段融会贯通,整条大路四通八达。

    这是最激动人心的时刻,因为我们的工程将改写仙台山的历史,让山里人走向一个新的纪元。

    大家谁也忍耐不住激动的心情。孟哥,百岸哥,还有几十个爆破工人全都严阵以待。

    很快,所有的**全部填进炮眼,开关的电源被拉了出来。

    江百岸说:“孟哥,你按。”

    孟哥说:“初九,你按。”

    我说:“好,咱们三个一起按,最后一次爆破了,以后再也听不到爆破声了。”

    于是,三个人一起按下了开关,紧接着,隆隆的炮声终于炸响,半山坡的石头被炸得凌空乱飞,弥漫的尘烟也滚滚而起。

    大家死死盯着那些炮眼,也听着爆破声,十声爆炸过后,推土机跟钩机才能上去,排除险石。

    爆炸的前夕,人群必须远离,防止被炸伤。

    所有的人心里都在默默数着:“一,二,三,四,五,六,七,八……。”

    忽然,我瞪大了眼,孟哥跟百岸哥也瞪大了眼。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十声炮响只是响了八下,还有两下没有响。

    三个人相互瞅瞅,一起感到了不妙。

    江百岸问:“怎么回事儿?为啥只响了八下?”

    孟哥说:“不知道,可能炮捻子受潮,不对劲啊,我们几天前检查过,全部晾晒过的啊,不该出问题。”

    我问:“咋办?怎么会出现哑炮?”

    江百岸说:“暂时不能过去,最少要等十分钟,确认是哑炮,才能派人过去。”

    “好,那咱们就等。”所有人都感到不可思议,不知道炮捻子受潮的原因。

    我们很负责任的,那些爆破的**几乎三五天检查一次。

    做梦也想不到,昨天下午晒过的炮捻子,是晚上有人在上面浇了尿。

    尿水是干了,可已经侵入到**的里面,王八蛋才能看清楚。

    足足等了十分钟,江百岸终于戴上头盔,慢慢向着两个哑炮靠近。

    他可是爆破专家,更是工程师。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一步,两步,三步,越来越近。

    眼瞅着距离哑炮的位置不足十米,就在这时候,一个罪恶炸响了。

    “轰隆!”惊天动地一声爆响,漫天的尘烟跟碎石一起乱滚,百岸哥就被那些尘烟给埋没了。

    “啊!”我发出一声嚎叫,孟哥也发出一声嚎叫。

    “百岸哥!”

    “总经理!”

    “我的兄弟啊!”

    谁也顾不得危险了,尘烟没有散尽,我跟孟哥首先就冲了过去。

    想不到大祸会在这一刻发生,百岸哥的笑脸一下子在眼前闪烁。

    决不能瞅着自己的兄弟被石头砸死,明知道上面有险石也要将他刨出来。

    我跟孟哥奋勇而上,后面的工人也抓着撬杠,拿着绳索奋勇而上。

    地上哪儿都是石头,根本看不到江百岸的身影。

    我知道他就被埋在下面,真害怕他跟当初的赵二一样,不再复返,再也看不到那张英俊的笑脸。

    所以我疯了,孟哥也疯了,一边嚎叫,一边用手刨那些乱石头。

    眼泪不知不觉流淌,时间在那一刻停止,心跳也在那一刻停止。

    “哥!百岸哥,别吓我,别吓我啊!”

    “兄弟,我的弟啊,哥哥来救你,挺住,一定要挺住啊!”

    热泪没有停,手也没有停,不知道翻腾多久,终于,看到了江百岸的身体,就在一块大石头下面的夹缝里。

    我跟孟哥将他拖出来,好像刨出一个山药蛋。

    百岸哥竟然没有晕过去,也没有受伤,使劲晃晃脑袋说:“哎呀,没事儿,谢天谢地。”

    是旁边的那个大石头救了他一命,爆破的瞬间,他动作敏捷,一脑袋扎石头底下去了。

    我跟孟哥一下抱住他,说:“王八蛋!你吓死我们了。”

    江百岸说:“虚惊一场,我的命真大!”

    可他的话没有说完,第二个罪恶又炸响了,头顶上又是轰隆一声。

    我的脑袋一阵发晕,就啥也不知道了。

    “初九……!”

    “孟哥……。”

    孟哥跟百岸哥是同时将我压在身下的,就这样,我们三个一起被埋没。

第732章 剑拔弩张

    哪一刻,我天旋地转,耳朵里嗡嗡响,根本不知道发生了啥事儿,眼睛被一股红呼呼的东西遮掩了。

    恍恍惚惚,只瞅到一股子血水弥漫,接下来,上面铺天盖地一阵碎石乱滚,脑子就是一片空白,知觉就是一片黑暗。

    不仅仅我跟孟哥还有江百岸,几十个人同时被尘烟弥漫。

    意识时而清醒时而昏迷,好像听到了香菱的呼喊,还有爹娘的哭泣声。

    瞅到了儿子跟女儿可爱的面庞,瞅到了杏儿,瞅到了红霞。

    甚至张进宝跟巧燕的声音也在耳朵边回荡,又看到一群穿白衣服的人。

    好像被抬上了救护车,好像被人戴上了氧气罩,好像被拉进了手术室。

    接下来还是昏迷,时间过得好慢,好慢。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发现香菱在旁边,爹娘在旁边,还有一张熟悉的脸,是陶花。

    陶花好像从天上掉下来的,女孩子走了一年多,终于回来了。

    她满眼含泪,呼喊一声:“初九哥……哥啊。”

    我感到身体很沉重,好像被压上了千斤的麻袋,声音也断断续续:“陶……陶花,你……哪儿去了?”

    陶花说:“哥,俺回来了,真的回来了,你可一定要坚持,一定要活下去啊,仙台山没你不行,你是我们所有人的命,所有人的神,是打不败压不夸的!”

    香菱也死死攥着我的手哭泣:“初九,你都昏迷三天了,谢天谢地。”

    “孟哥呢?百岸哥呢?还有哪些工友,怎么样了……?”

    “孟哥还在昏迷,砸断了七八根肋骨,右腿也被砸断了,百岸哥两条腿被砸断,一条胳膊……没有了。三十多个工友,砸死砸伤十几个。”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那我嘞?”

    “你没事儿,关键时刻,孟哥跟百岸哥一起保护了你,不是他们,这次死的就是你,你就是脑袋上被砸个窟窿,颅骨裂开了。”

    这么说我脑袋被砸开瓢了?娘隔壁嘞,到底咋回事儿?

    思索半天,百思不得其解,为啥会出现哑炮?为啥那个哑炮早不响,晚不响,偏偏我们扑过去的时候就响了?

    孟哥残废,江百岸瘫痪,我又被人开了瓢,剩下的一半工程谁来建设?

    张进宝跟巧燕在旁边抽泣一声:“哥,你放心,好好养伤,咱们的工程我俩接下来,会继续帮你完成,不过,需要时间。必须将这件事情处理清,才能动手。”

    巧燕哭得很厉害,一下子抓了张进宝的肩膀,用力晃荡:“都是你爹!一定是张德胜设的局,那个大坏蛋,竟然杀人害命,你还俺初九哥,还俺哥的命啊……呵呵呵呵。”

    巧燕哭了,张进宝也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傻了眼。

    明眼人都可以看出,这是一个局,天知道他们在那两颗**里安装了什么。

    说不定是微型定时器,遥控指挥。

    两颗**爆破,现场灰飞湮灭,再也找不到任何证据了。

    我抬手摸摸自己的头,发现脑袋上包着纱布,右侧的头颅针扎一般疼。

    还真是颅骨骨裂,被他们缝了好多针,不过不影响我英俊的相貌,**子也没事儿。可

    脑震荡是免不了的。

    于是,我想爬起来,瞅瞅孟哥跟百岸哥,可所有人又把我给按了下去。

    再接下来,小丽来了,我听到了楼道里的哭喊声跟喧闹声:“百岸,百岸你千万别死啊,你走了丢下我们孤儿寡母,可咋活啊……?”

    还有孙桂兰的哭声,孙桂兰抱着孟哥也哭得声泪俱下,几欲晕厥。

    仙台山再次遭遇了踏天大祸,灭顶之灾。董事长重伤住院,两个总经理昏迷不醒。

    别管是工厂车间,修路工地,还是几个分厂,所有的员工听到这个噩耗,无不为我们担心,翘首祝福。

    又过一天,翠花也从z市风风火火赶来了,女人扑进病房,一脑袋就扎进了我的怀里:“初九,初九啊,谢天谢地,你没事儿就好,吓死俺了。”

    我摸着翠花的头发笑了,紧紧抱着女人,也瞅到了他身后跟过来的顺子和韩苗苗。

    聚齐了,所有的人都聚齐了,该走的没走,该回来的也都回来了。目前的仙台山可谓群英荟萃。

    “哥,你怎么样了?”顺子问。

    “初九哥,俺想死你了,别起来,千万别起来。”韩苗苗同样抱上了我。

    跟昨天比起来,我的精神恢复了很多,至少可以说句完整的话了。

    “你们怎么也回来了?”我问。

    韩苗苗说:“俺知道你遭人陷害,所以跟顺子一起回来看你,顺便跟你擂鼓助阵。为啥会搞成这样?是不是中了张德胜的奸计?姑奶奶废了他!”韩苗苗咬牙切齿,气愤难消。

    “别鲁莽,目前我们还没有证据,大东已经通知了市警局,上面的人正在调查。”

    “还查啥?初九哥你等着,俺去把张德胜跟江老婆儿剁了,给你出气!”韩苗苗还得瑟上了,好在顺子手快,又把她按了回去。

    我说:“我没事儿,你着急个啥?等我真的死了,你再真心实意哭两声,哥也就满足了。”

    “真的没事儿?”

    “嗯。”

    “可你的脑袋?”

    “就是骨头裂条缝,**子又没出来?昏迷几天,医生帮我缝好了,最多一个月就会痊愈。”

    “喔……。”韩苗苗这才吁口气。

    我说:“翠花,苗苗,顺子,你们去看看孟哥还有百岸哥,这些天所有人都瞒着我,我担心他们两个已经……本来死的那个应该是我。”

    翠花点点头站起来,跟顺子他们去了隔壁的病房。

    我真的起不来,医生跟家里人也不让下床,而且一直担心他们骗我。

    说不定江百岸跟孟哥已经死了,那么多乱石头砸下来,铁人也受不了,始终牵挂着他俩的安危。

    他们果然没死,翠花跟韩苗苗他们走进隔壁病房的时候,瞅到了两个总经理。

    果然伤得不轻,浑身打满了石膏,孟哥还还比较清醒,但是江百岸一直处于昏迷状态。

    两个人被砸得骨断筋折,都没有人模样了,小丽跟孙桂兰在陪着自己男人。

    “孟哥,你感觉怎么样,疼不疼?”翠花的眼泪再次流出。

    “啊……啊……。”孟哥发不出声,张大嘴巴只能啊啊。

    断裂的肋骨扎进了肺部,甚至不能大喘气,一喘气就撕心裂肺地痛。

    孙桂兰跟小丽只好站起来让座,给他们倒水。

    顺子始终一言不发,死死盯着两个大哥,眼睛里充满了愤恨。

    “一定是张德胜,张德胜!我曰你娘!今天不把你的脑袋砸扁,我就不是顺子,还我初九哥命来,还我孟哥的命来!!”

    顺子是真的急了,扭头就走,甩上了医院病房的门。

    孟哥感到了不妙,手指头指着房门,继续冲几个女人啊啊,那意思,别让他鲁莽,顺子可能会真的杀了张德胜。

    韩苗苗呼喊道:“顺子,你别莽撞,回来啊!!”

    可是已经晚了,顺子冲下楼,直奔老张在县城的办公总部。

    韩苗苗一口气追出去老远,也没撵上,眼睁睁瞅着顺子上了出租车。

    女人没办法,只好再招一辆出租车,拼命追赶。

    顺子也不傻,知道单人独骑怒闯老张的办公总部占不到便宜。所以,他第一个奔向的是二东的批发市场,打算联合二东,调集人马。

    来到批发市场,二东已经在调集人马了。

    他让所有的保安归队,全部在菜市场集合,准备把张德胜的办公总部给抄了。

    批发市场乌压压一片人,所有的工人也义愤填膺,纷纷抄起武器。

    几百个人浩浩荡荡,高声呐喊:“给初九哥报仇,砸烂张德胜狗头!!”

    场面一发不可收拾。

    大东二东站在卡车顶上,冲着下面喊:“弟兄们,咱们初九哥被人害了,脑袋开瓢了,孟哥跟百岸哥也昏迷不醒,这件事一定是张德胜跟大金牙干的,走!一把火把他的老窝给烧了!”

    一声令下,呼啦,人如潮涌,就把张德胜的办公大楼给堵个水泄不通,一只苍蝇也飞不出来。

    顺子是先冲进批发市场,而后又追过来的,上去抓住了大东二东的手。

    “大东哥,二东哥,算我一个!!”

    “兄弟,你回来的正好!走,砸烂张德胜的狗头。”二东说着,递给顺子一把菜刀。三个人气势汹汹,冲进了老张办公总部的大门。

    其实,老张的办公地点已经乱了套,首先引起了内讧。

    第一个发飙的就是江老婆儿。

    江百岸可是江老婆儿唯一的儿子,儿子昏迷不醒,成了残废,她都要气死了。

    根据一个商人敏锐的直觉,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张德胜搞得鬼。

    只不过张德胜大意了,误伤了江百岸而已。

    他的意思,就是炸伤几个工人,给我们的工地制造麻烦,拖延完工的进度。

    天知道当时杨初九会在场,江百岸跟小孟也在,三个最高层的人物,被炸进了医院。

    至于那泡尿,可能起作用了,也可能没起作用。

    但真正起作用的,是他们安插在**里的遥控机关。

    大东二东跟顺子没有冲上去的时候,江老婆儿正在跟张德胜闹。

    “老张,你告诉我,杨初九他们这次被害,是不是你设的套,下的局?你赔俺儿子,赔俺的儿子啊……。”

    江老婆儿疯了,抓着张德胜的衣服,差点给他扯干净。

    张德胜跟大金牙都不做声,坐在那儿脸色很不好看。

    事已至此,如果说一点也不后悔,那是扯淡。

    可不能承认,死不承认,所以他努力挤出尴尬的笑容:“张嫂,咱是亲戚啊,我咋能下那样的毒手?”

    “那你说,到底是谁?为啥要害我儿子?”

    “很明显是意外,开山崩石,出现哑炮,是最平常的。”

    “放屁!为啥炸伤的是我儿子,不是你儿子?”

    说完这句话,江老婆儿也有点后悔。

    张德胜的儿子是谁?巧燕的男人张进宝,自己的门婿啊。

    他当然不希望进宝出事,不想自己闺女守寡。

第733章 内讧

    江老婆儿这次不是坐地上喊街骂娘了,也不是悲天恸地了,喊街骂娘那是做给人看的,人群前面演戏的。

    当一个母亲真正失去儿子的时候,那种悲痛是发自内心的,天昏地暗的,无法言喻的,更是撕心裂肺的。

    她甚至不会哭,第一个感觉是茫然,眩晕,然后是无声的眼泪不断弥漫。

    脑子不听使唤,迈不开步子,还很瘫软,终于扑通一声栽倒在办公桌上。

    “啊,江大嫂,你咋了?”张德胜赶紧过来搀扶。

    “江伯母,别晕啊,百岸哥还没死嘞。”二毛也赶紧过来拉她。

    大金牙嘴巴里的雪茄掉在地上,也慌得手脚忙乱。

    就在江老婆儿晕倒的同时,大东二东他们冲上来了,瞧到张德胜,二话不说,抬腿一脚踹倒,抡起刀子就剁。

    可刀子刚刚抡起来,身后就传来一声断喝:“大东哥!住手,二东,顺子,全部住手!!”

    顺子手里的菜刀停在半空中,扭过头,看到了翠花跟韩苗苗的身影。

    翠花跟韩苗苗是一起赶到的,过来收拾残局。

    翠花回来干啥?就是力挽狂澜收拾残局的。

    仙台山三根顶梁柱子倒塌,只有翠花可以撑起这片天。

    如今的翠花早已跟当初不一样。

    从前的她只不过是个菜农,菜商,服装厂厂长,而现在,完全成为了独当一面的企业家。

    仙台山的三大股份,她占了其一,也最有发言权。

    她人缘好,有威信,除了我杨初九,所有的人第一个佩服的就是她。

    “顺子,二东!你们混蛋!!”翠花一下子扑过来,啪啪,抽了二东跟顺子每人一巴掌。

    没有抽大东,因为大东年纪大,是哥哥。

    “你们这是干啥?把刀子放下!”翠花呼喊道。

    顺子怒不可竭:“姐,初九哥受伤了!咱们仙台山死伤十几个人!孟哥跟百岸哥也残废了,此仇不报,我咽不下这口气啊!”

    翠花说:“你先把刀子放下,放下!!你有证据吗?有什么证据证明是张德胜干的?”

    “不需要证据,他是公认的大坏蛋,公理不用证明!”顺子还把数学理论给搬这儿来了。

    “你糊涂!”翠花义愤填膺:“这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你们这样会坐牢的!”

    “翠花姐,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

    “这不叫胳膊肘往外拐,我是在救你们,是不是想坐牢?是不是想把事情弄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顺子跟二东你瞅瞅我,我瞅瞅你,刀子终于垂了下去。

    二东说:“嫂子,你说该咋办?”

    翠花道:“既然你们喊我一声嫂子,就该听我的,现在立刻回去,该干什么干什么,所有的事情全都有我来处理。”

    “好!初九哥住院了,我们听你的,山水有相逢,有仇不怕报!张德胜,你把脖子洗干净,老子早晚取你的脑袋!”

    说完,二东跟顺子气呼呼就要往外走。

    翠花忽然喊道:“慢着!!”

    “嫂子,你还有啥话说?”

    “把江伯母送进医院,她可能气迷心巧,心脏病复发了。”

    “可是……。”二东跟顺子都不乐意,心说:害我初九哥,气死她算了!老巫婆!

    “目前她是百岸哥的母亲,也是巧燕的母亲,你们不会看着兄弟的母亲病倒不管吧?”翠花一语道破利害。

    二东跟顺子想想也是,赶紧抬手一招,门外呼呼啦啦过来七八个人,将江老婆儿抬起来,送进了医院。

    屋子里静了,没啥人了,只剩下翠花,二毛,大金牙跟张德胜四个人。

    翠花大义凛然,坐在了张德胜对面的椅子上,张德胜嘿嘿一声笑了,说:“翠花姑娘,你好大的威风,今非昔比啊。”

    翠花微微一笑:“张叔叔,您说错了一个问题,我不是姑娘,是女人,杨初九的女人。”

    “这么说,你想跟杨初九兜底了?想帮着他收拾残局了?”

    “没错!”

    “你行吗?”

    “对付你,完全没问题。别忘了,初九还没死,在医院呢,他脑子虽然砸坏了,可至今还清醒,有他在,你就赢不了。”

    “可我已经赢了,你们的路还能修下去吗?杨初九啥也不懂,靠的就是江百岸跟小孟,现在这两个最关键的人物已经昏迷,没个三五个月无法恢复。

    就算他们恢复过来,也是冬天的事儿,那时候早就过了交工的日期,而我这边,已经接近完工了。”

    张德胜得瑟地很,好像已经瞅到了杨家惨不忍睹的样子,也看到了我杨初九沿街乞讨的样子。

    他显露出得意的笑容。

    “你别得意得太早,真的以为自己可以赢?”翠花依然笑眯眯的,笑容里充满了鄙视。

    “你们还有挽回的余地吗?不如这样,我全盘接受杨初九的财产。大概估算了一下,杨初九的全部家产有八十个亿。

    单单是美洲的港口,就价值五十多个亿,再加上他的蔬菜工厂,养殖场,服装厂,罐头厂,还有l市狗场的房产,只多不少。

    我可以聘请你,做我的总经理,管理所有的生意,给你所有生意的两成干股,怎么样?”

    “呵呵,张叔叔,你好大的手笔,这么看得起我翠花?”

    “当然,你漂亮嘛,杨初九这辈子最喜欢的人就是你。”

    张德胜**病又犯了,跟他哥张德全一样,见到漂亮女人就走不动道。

    在杨初九的所有女人当中,翠花最迷人,最漂亮,最有气质。

    收购他的生意,就可以拉拢翠花,不但能拉到生意场,他还想把女人拉炕上。

    翠花却回敬他一句:“表脸!!你别得意的太早,初九的本事俺知道,弹指挥间就能让你的财产灰飞烟灭。

    知道他现在为啥不下手吗?就是因为你是张进宝的父亲,不是因为这个,你早死几回了。”

    “大言不惭!杨初九都这副德行了,你还替他吹?小心吹破天。”

    “呵呵,张叔叔,看在张进宝的面子上,俺叫你一声叔,要不然直接叫你老狐狸!你别别太心急,反正距离国庆节还早,大概五个月,我们的工程没有办法在五个月之内完工了,可你也未必能赢!”

    “那好,咱们就九月三十号见,到时候,我会安排所有人,接收杨初九全部的财产。”

    “行!俺跟初九等着你,不见不散。告辞!”

    “慢走不送!”

    翠花站起来走了,女人的身影非常妖娆,晃得张德胜的心里跟揣两条蛇那样,来回翻腾。

    “杨初九这王八蛋真有福气,咋就弄了这么好看的女人,要是跟我多好?哎……。”

    张德胜叹口气,觉得自己真老了,时光如果倒退三十年,死也要跟杨初九争夺一下翠花。

    二毛在旁边一直没有做声,脸色特别阴沉,这时候也张口说话了。

    “张董,我有个不情之请,希望你可以答应。”

    张德胜问:“啥事儿?”

    “初九工地这次出事儿,是不是您搞的鬼?”

    “……”张德胜一愣:“怎么,你也要逼宫?”

    二毛说:“不是,我想说的是,咱们是生意人,不是流氓混混,生意人有生意人的规矩,你破坏了生意人的规矩,我觉得挺没意思的。”

    “那你想怎么样?”

    二毛说:“我想……撤股!”

    “啥?撤股?”

    “是,咱们这样搞,我觉得良心不安。”

    二毛的算盘打得很好,时间也掌握得恰到好处。

    是时候撤股了,是时候拔腿走人了。

    目前,跟初九当初定的计策已经成功,老张的钱也全部花得差不多了。

    张德胜的这一击,等于揭开了杨初九的逆鳞。

    如果说从前初九还有所顾忌,那么这次的报复一定不顾一切。

    孟哥,江百岸,那是他什么人?跟亲哥一样亲,弄残废他亲哥,杨初九不杀个翻天覆地才怪?

    仇恨还不止这些,还有红霞的断腿,杨初八变成植物人。

    所有的仇恨加一块,杨初九一定会疯掉,弄不死你?

    老子才不会跟着你陪葬。

    张德胜说:“可是公司没钱了,咱们的钱全都花了,只剩下两个亿,要结算料钱跟工程款。”

    二毛一笑:“您别骗我,我二毛也不是糊涂蛋,你手里还有七个亿,其中两个亿在我的手里,因为咱们的期房销售的很好,我手里这两个亿,是你们刚刚打过来的工程款。你如果不答应我撤股,这两个亿,我就独吞了。”

    “你……?”老张怎么也想不到二毛会反水,这个时候要挟他。

    看来这小子早就做好了准备。

    “二毛,我可告诉你,目前撤股,你可什么也得不到,最多拿回当初自己的股金,分红一毛钱也没有。”

    二毛说:“我只要股金,不要分红,粘着人血的分红,我不要!”

    张德胜的老脸一沉:“好好好,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没错!”

    “行!下午我就找人安排,撤销咱们的合同,你卡里的两个亿,不用还给公司了。”张德胜的脸沉得像锅底。

    二毛站起来说:“行,从这一刻起,卧虎岭那块地跟我没有半毛钱关系了,后会有期。”

    “慢走不送!!”

    二毛潇洒地离开,就这样跟卧虎岭那块地脱离了关系。

    走出办公总部,他长吁口气:“总算对得起初九了,也对得起仙台山的所有父老乡亲,更加没有辜负媳妇陶姐,张德胜必败无疑!”

    这两年多的时间,是二毛从中调和,避免了张德胜对我的攻击。

    也是二毛一次次拯救仙台山于危难之中,让我躲过一次次浩劫。

    更是他鼓惑张德胜,把所有的钱花得一分不剩。

    他是我的徐庶,是我的庞士元,为曹贼构建了连环战船。

    只要本王一声令下,火烧赤壁的下场就会在卧虎岭重演。

    跟那时候不一样的是,孙刘用的是火攻,而我用的是滔天的洪水。

    二毛严阵以待。

第734章 撤股

    从张德胜哪儿出来,二毛没有回家,而是去了医院。我跟他在医院的病房里碰面。

    “初九,我从张德胜哪儿出来了,没地方去了。”

    “呵呵”我笑了:“你小子倒挺机灵,这么早就抽身了,担心自己的两个亿保不住是不是?”

    “初九,我不是在乎那两个亿,就算所有的钱没了,你也会替我补上。哪儿的气氛,一天我也受不了!”他的神情很沮丧。

    “为啥啊?老张带你不好?”

    “不是,哪儿没有人情味,充满了铜臭跟阴谋诡计,老子不想跟禽兽在一块!这次怪我,没有识破张德胜的诡计。”二毛尴尬地不行,觉得我们几个受伤,是他一手造成的。

    我赶紧劝他:“你也别难过,不是你的责任,出来的好,那就回来跟着我干,老子不会亏待你。”

    “真的?你可以接受我?”

    “废话!老子一直把你当兄弟,我跟孟哥百岸哥受伤,担心这条路翠花一个人担不起来,修路的工程,只能交给你跟翠花了。”

    “你……那么信任我?”二毛还不相信。

    “都说了你是我兄弟,不信你,我还能信谁?”

    “初九,你……真好,老子感动死了。”二毛都要哭了,差点扑我怀里。

    我说:“滚滚滚,哪儿来那么多马尿?跟个娘们一样。”

    二毛擦把泪笑了:“你小子太会用人了,把老子一点点感化了,你咋不是个女的?要不然老子一定会娶了你。”这已经是他第二次想跟老子搞基了,就是开玩笑。

    我还是那句话:“放你娘的屁!应该你投胎做个女人,长得漂亮点,让老子娶了,白天帮我端茶送水,晚上帮我铺床叠被,顺便帮我生儿子。”

    二毛说:“行,下辈子吧,这辈子老子还要为陶姐献身呢。”

    “你的钱呢?老张给你了吗?”

    “嗯,给了。”二毛点点头。

    “那就好,可以放手一搏了,没有顾忌了,反正他的钱已经全部花完,变成房子,再也搬不走,不过在行动之前,我还要再捞一个人。”

    “谁?”

    我说:“江伯母,百岸哥的老娘。”

    “为啥要捞她,让她跟张德胜同归于尽算了,那老婆儿可不是啥好鸟!”二毛怒道。

    我说:“你小子懂个屁!真把江老婆儿一生的积蓄毁掉,百岸哥还不恨我一辈子?”

    “那张德胜也是张进宝的爹老子,你毁掉张德胜,进宝同样会恨你。”二毛的话不无道理,可管不了那么多了,老子对付的就是张德胜。

    “没事,大不了我分一半财产给张进宝,弥补他的损失,可张德胜犯下的错误,他必须承担!”

    二毛点点头:“好!初九,我简直对你佩服到骨子里去了,你他妈真牛!”

    “好吧,现在咱俩一起到江伯母的病房里去瞅瞅,劝她跟张德胜撤股,把资金撤回来。”

    就这样,我下了病床,跟二毛一起来到江老婆儿的病房。

    我们居住的医院不在y市,而是仙台县第一医院。

    如今的仙台县跟过去大不一样,早就被划分成为了市,医院里的条件一点也不比大都市差。

    同时,在受伤的第一时间,大东就跟y市第一医院打了电话,调来了哪儿最好的医生跟医疗设备,担心我们三个转院舟车劳顿。

    有钱就是任性。

    楼上是骨科,楼下是心脑血管科,江伯母因为是冲动引起的脑梗阻,心脏病,所以就住楼下。

    推开她房间的门,首先瞅到的是巧燕,在伺候自己老娘。

    “初九哥,你来了?坐,请坐。”巧燕赶紧让座。

    “妹子,伯母的病怎么样了?”我问。

    “已经醒了,就是因为我哥的事儿急火攻心,没什么大碍。”

    “那就好,那就好。”

    巧燕忙着给我倒水,我上去看了看江老婆儿。

    江伯母果然醒了,瞅我一眼怒道:“杨初九,你来干啥?看我笑话是不是?”

    “伯母,我怎么会看您笑话?侄子是来救您的。”

    江老婆儿眼睛一瞪:“救您娘隔壁!你就是盼着我死!可惜老娘就是不死,嘿嘿,气死你!”她又跟我杠上了。

    “妈,你这是干啥啊?初九哥的病刚刚好点就来看你,你就不能给人家一个好脸色?”巧燕赶紧责怪母亲。

    “切!他会那么好心?王八蛋!分明是看我死了没,死了,就更放心勾搭我闺女,蛊惑我儿子了。”

    我说:“江伯母,咱俩有啥仇怨?说来说去,还不是因为我当初将你赶出了蔬菜市场,在房产上咱们是对头?可你想想,这么多年,我杨初九有没有让你吃过亏?

    收购你的蔬菜工厂,是你本人想退出的,我给你的价格不算低啊。

    至于y市那几块地,我从来没有压过你的价,你没有从我的身上损失过一分钱。一直是你仇视我,我从没有想过害江伯母你啊?”

    我的话语重心长,出自肺腑,就是想捞她一把,不想她跟张德胜同归于尽。

    “杨初九,你就说你想干啥吧?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她又瞪我一眼。

    “伯母,我想你从张德胜那边撤股,因为我要跟他大决战了,不想殃及到你。”

    “啥?你让我撤股?妄想!老娘为卧虎岭那块地可付出了两年的心血啊。”江老婆儿是真舍不得,两年前就投入五个亿。

    他还指望这五个亿一局定输赢,到时候跟老张一起瓜分杨氏企业。

    我说:“老张把百岸哥害成那样了,你还跟他合作?请问是你的生意重要,还是儿子的命重要?伯母,和好吧,咱们握手言和吧?真的生气,你就打我一顿,侄子保证不还手,以后,百岸哥有个三长两短,我就是你儿子,你就是我亲娘……。”

    说着,我扶着旁边的桌子,双膝一弯,冲江伯母跪了下去。

    这一跪,等于是冰释前嫌。这一跪,等于是重归于好。

    这一跪,是代替江百岸,让母亲宽心。这一跪,算是我十几年对她的亏欠。

    虽然没有欠她啥,可百岸哥是我兄弟,他娘就是我娘,给自己老娘下跪,理所当然。

    “初九哥,你这是干啥,起来啊,快起来。”巧燕吓一跳,抽泣一声赶紧搀扶我。

    我说:“江伯母不原谅我,我就不起!伯母,撤股吧,求求你了,我真不想看着你的心血覆水东流。”

    “杨初九,你这是玩得啥花样?啥花样啊?”江伯母也非常震惊。

    男儿膝下有黄金,老子很少跟人下跪的,除了我爹娘,江老婆儿是第一个。

    “你觉得我是耍花样,那就算花样好了,总之,把股金撤回来,你啥都不会损失,两个月以后,你就会明白初九的苦心。”

    江老婆儿不知道说啥,瞅瞅我,瞅瞅闺女巧燕,最后咬咬牙:“好!撤股,反正我跟张德胜已经闹掰了!”

    就这样,一个礼拜后江老婆出院,又去了张德胜的办公总部,撤回了五个亿的股金。

    江老婆儿之所以从老张哪儿撤回来,原因有三。

    第一个原因,最后的决战,我杨初九必胜,张德胜必败。跟着张德胜她只能血本无归,老婆子已经预料到这一点。

    第二,就是因为儿子的伤,目前江百岸瘫痪在床,生死未卜,她已经心乱如麻,无心恋战。

    第三,对张德胜的恨,这老王八蛋简直不择手段,合伙人的儿子也下得去手,奶奶隔壁嘞,老娘跟你不共戴天!

    最后的关头,等于我把她从死神的手里捞了回来,也正是因为她的撤出,才保证了江家财产不被损失。

    当天晚上,巧燕就乐呵呵找到了我,说:“初九哥,谢谢你,谢谢你对俺娘的宽容大度。”

    我说:“谢啥?这是我应该做的,你娘就是我娘。”

    巧燕噗嗤一笑:“你那么想当人家儿子?”

    “废话!谁想做人家的孝子贤孙?还不是为了百岸哥,为了你个没良心的?”

    巧燕嘴巴一噘:“俺咋了?”

    “你是我妹啊,不能让你失去母亲。”

    ”初九哥,你真好……。”巧燕的脸蛋又红了:“俺问你个问题行不行?”

    “有问题只管说,跟我还客气啥?”

    “曾几何时,你有没有真心喜欢过俺?”女人的身子晃啊晃,特别害羞。

    怎么又是这个问题?很复杂,没法回答。

    巧燕可是出国的留学生啊?当初就很俊俏。如果说心里没有产生过将她按炕上的渴望,自己都不信。

    脑海里,还真把她给……咔嚓掉几次了。不过老子是人,不是秦兽,身边三个女人已经够烦的了。

    “喜欢你能咋着?不喜欢又能咋着?现在你已经是张进宝的女人了。”

    “那你……后悔不?”巧燕眨巴一下大眼,瞧着我。

    “后悔又能咋着?”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不如俺今晚不走了,就在病房里陪你。”

    我吓一跳,赶紧摆手:“别别别,你香菱嫂跟翠花嫂瞧见,还不剥了我的皮?”

    “咯咯咯……瞧把你吓得?”这丫头,真不知道她心里想啥,是豆腐干子还是面筋。

    “哥,俺真的想被你抱,被你亲,可没机会了,真的没机会了。不如你……再抱抱俺,跟哥哥抱妹子那样,再抱抱。”

    其实我已经抱过她两次了,怎么还抱上瘾了?真的不能抱,张进宝看见,估计会把我脑袋捶扁。

    “算了,你跟进宝那么幸福,回家让他抱。”

    巧燕说:“可他抱跟你抱不一样。”

    我问:“哪儿不一样?”

    “他抱俺,跟左手摸右手一样,没感觉,只有你抱俺,俺才有心跳。”

    “废话!男人都一样,谁抱你都有心跳,没心跳你就不能活了。”

    “你就是没胆子,不敢抱!”她还用起了激将法。

    “你为啥非要让我抱?”

    “你就说你抱不抱吧?”

    “打死不抱!”

    我不想没事找事,医院啥地方?天知道抱得正欢的时候,翠花跟香菱会不会闯进来?

    巧燕咯咯咯又是一阵大笑,胸……涌澎拜,忽然拉开了病房的门,冲着外面喊:“翠花嫂,香菱嫂,你俩进来吧,俺输了,初九哥真不是那样的人。”

    话声说完,翠花跟香菱就从门外闯了进来。

    吓我一头冷汗。

第735章 再次威逼

    门外呼呼啦啦进来一群人,有翠花,香菱,杏儿,陶花,甚至张进宝也跟在后面。

    老子吓得吃惊不小,赶紧问:“咋回事儿?你们这是……?”

    翠花靠过来说:“初九你别怕,俺们是……试探你。”

    “试探……啥意思?”

    “就是……俺们几个跟巧燕打赌,她说只要一勾搭,你准上钩,一定会抱她,我们几个不信,所以就打了赌。”

    “你说啥?竟然用这种事儿打赌?无聊不?是不是闲得蛋疼?”我特别生气:“现在是什么时候?关键时刻,怎么能拿这种事儿开玩笑?再说江百岸跟孟哥还在病床上躺着呢?”

    翠花说:“没事,他们两个都死不了,百岸哥已经醒了,没有大碍了。”

    “那也不能用这种事儿开玩笑,万一我控制不住,巧燕就完了。刚才我真的想抱了,还想摸呢。”

    “你敢?说你胖你还喘上了。”翠花气得点我额头一下。

    香菱也有点生气,怒道:“是不是我们不来,你就真让巧燕陪着过夜了?”

    我说:“是,咋着吧?刚才就想解她衣服来着,可惜你们冲了进来。”

    “杨初九你……?”香菱气得面红耳赤。

    哼,谁让你们几个玩我?非要气死你俩不可。

    张进宝在旁边呵呵一笑:“初九哥,别生气,我们就是跟你闹着玩的。”

    “放屁!你媳妇让我抱,你小子竟然在外面偷看,还是不是男人?”

    张进宝的脸红了:“我知道你不会抱巧燕的,所以才没当真。”

    简直无聊透顶,巧燕刚才的举动完全是做戏,生活中的一点小调料而已。

    说实话,差点被她勾搭起来,起一身的烈火。

    “现在没事儿了?”我问。

    “没事儿了。”

    “都散了吧,我跟翠花还有话说。”我开始轰赶他们。

    几个人面面相觑,张进宝说:“玩笑开大了,初九哥真的生气了,撤退!”说完,他拉着巧燕首先走出了病房。

    杏儿这边扯着陶花,那边扯着香菱也离开了。

    “初九,不要熬得太晚,记得早点休息啊,你的伤还没好嘞。”香菱嘱咐一声。

    她觉得我把翠花留下不是谈工作,完全是想跟女人磨缠,再次侵犯她的领地。

    而且担心我把身体弄亏,延误伤口的复原。

    我说:“知道了,放心吧,我嘱咐翠花几句就休息。”

    香菱冲我摆摆手,恋恋不舍走了,还狠剜翠花一眼。那意思,你敢挑逗初九,姑奶奶饶不了你。

    其实我的伤口已经复原得差不多了,昨天就拆线,几天以后就能出院。

    看着病房的门关闭,翠花的脸很红:“初九,你有啥话跟俺说?”

    “我想告诉你,关于修路的事儿,二毛回来了,那段路我打算交给你跟他完成。”

    翠花说:“没问题,俺回来就是力挽狂澜的。放心,路会慢慢修,但至少目前不行,所有的工人都停了,上面责令停工整顿,啥时候开工,另行通知。”

    翠花十分无奈,毕竟工地上出了这么大的事故,一把手刚好可以借着这件事找麻烦。不送礼,不打通所有关节,开工势必登天还难。

    “嗯,我知道你有办法,一定会摆平,还有时间,十月国庆,应该不会延误工期,记得别太累。”

    翠花羞答答地,还是点点头:“俺知道,你也要慢慢好起来。”

    工作寥寥几句交代完毕,瞅着女人妖娆的身体,我又冲动了,慢慢牵着她的手,按在病床上。

    将嘴巴凑到了她耳朵边,小声问:“又是几个月不见,你……憋得慌不?”

    翠花的脸更红了,问:“你想干啥?”

    我说:“你猜?”

    “是不是还想那个事儿?你的伤还没好嘞?”

    “可人家熬不住,咋办?”

    “你……怎么这样?早知道你把俺留下是意图不轨。”翠花站起来想走。

    哪儿肯放她走,伸手一拉,女人就倒我怀里去了,低下头过来亲她。

    “初九别,这是香菱的领地,她会恼的。”翠花一个劲地挣扎。

    我说:“不会,在县城就等于出了仙台山,不是香菱的领地了,咱俩就可以随便。”

    说着,我伸手就解她的扣子,可翠花挣扎地更厉害了,说:“不行不行!你呀,见面就想那个事儿,是不是精虫上脑?”

    “你是我媳妇儿,我杨初九只会对自己媳妇精虫上脑,对别的女人不会。”尽管嘴巴里一直解释,可翠花就是不让我碰,遮掩自己的扣子。

    哪儿管这个,翻身将她按在病床上,抬手拉灭了病房的灯。

    屋子里传出了我跟翠花的撕扯声,翠花在苦苦求饶:“初九别,俺不能再对不起香菱。等你好了,到z市可以随便。”

    女人不乐意,我也不想强求,只好说:“行,那咱俩还跟从前一样,只爱不欢,行不行?仍旧亲,抱……。”这个要求不算过分,没解下衣服,就不算对香菱的背叛。

    翠花知道无法摆脱,其实她也熬不住,只好点点头:“行……。”

    就这样,我将她再次抱怀里,一只手伸进了女人的扣子里……她没有反抗,两只手也抱上了我。

    跟翠花在一起,我心安理得,没有觉得自己人品哪儿不好,也没觉得同时拥有香菱跟翠花是啥败坏道德的事儿。

    事已至此,无法挽回,而且真的无法摆脱翠花的妖娆,她太美了,每次见到都不由自主。

    这一晚,俩人都没睡,亲个天翻地覆,抱个神魂荡漾……。

    第二天早上,睁开眼的时候,翠花还没醒,趴在病床旁边。

    她的扣子已经全部系好,头发也整理过了,看不出昨晚的任何痕迹,可能担心探病的人多,触动香菱的底线,早早整理过了。

    瞧着女人俊美的面容,我心里感慨万千,翠花,红霞,香菱都是好女人。

    我杨初九咋恁有福气,同时拥有了三个女人,而且全对我不离不弃?

    舍不下任何一个,更不会抛弃任何一个。

    乱就乱吧,都说女人是祸水,那就让祸水淹死我算了。

    手抬起来,刚刚在翠花的脸上抚摸一下,忽然,房门被人打开,咣当一声,冲进来一个人。

    竟然是二东。

    吓得老子赶紧把手从女人的脸上拉回来,还以为是香菱呢。

    “你小子干啥?风风火火的,想吓死我啊?”真想跳起来抽他一记耳光。

    “初九哥,不好了,大事不妙了!”二东气喘吁吁,身后跟着瓜妹子。

    我问:“到底咋了,天踏不下来,慢慢说。”

    “张德胜在派人接受咱们的工厂。”

    “你说啥?张德胜到村子里去了?”

    二东说:“他用了一大帮子人,到工厂去查点东西,说这些东西已经是他的了,工厂都乱成了一锅粥。”

    “狗曰的,他也太心急了,距离国庆节还有一段时间呢。”我气坏了。

    瓜妹子也急得不行,问:“初九咋办?你倒是想想办法啊。”

    “走,出院!马上出院,回家!”说着,我赶紧过来晃荡翠花。

    翠花醒了,揉揉眼睛问:“咋了?”

    我说:“走,医院不能呆了,马上回家!”

    翠花说:“初九你疯了吧?伤还没好呢。”

    我说:“等不及了,要不然咱们的厂子就真被张德胜弄走了。”

    二话不说,扯着翠花就走,直接下了医院的大楼。当时,我的病号服都没来得及换,跟着二东上去了汽车。

    汽车开回到村子,走进工厂一瞅,妈拉个巴子的,还真是,熙熙攘攘都是人。

    张德胜果然派人来了,是大金牙。大金牙带一大帮子人,正在工厂查点东西。

    机器的数量,工厂的车辆,办公楼,还有办公设备,都在一一查点。

    车间的女工也没干活,被他们赶了出来。

    我的怒火不由窜天而起,飞扑而上,揪上了大金牙的脖领子,怒道:“大金牙,你干啥?”

    大金牙瞅到是我,首先打个哆嗦:“初九,你回来了?”

    “我问你干啥?为啥来老子工厂捣乱?”

    大金牙呵呵一笑:“初九啊,稍安勿躁,我们来查点东西的,小心出现纰漏。”

    “啥纰漏?厂子是我的,你平啥检查老子的东西?”

    “放心,很快就不是了,别忘了你跟张总的赌约,十月国庆前夕,谁完不成工程进度,谁就算输。我们提前将东西点好,免得接受的时候仓促,你小子再搞鬼。”

    “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来老子的地盘上捣乱,就不怕我榭扁你的脑袋?”

    “你不敢。”说着,大金牙拿出一张纸,在我的眼前晃了晃。

    瞅清楚了,是一张查封令。

    “这东西哪儿来的?”我问。

    大金牙又是冷冷一笑,嘴巴里的四颗金牙亮光闪闪:“上级特批的啊,上面可有公安的印章,我不信你会把它撕了。”

    “想查封我的工厂?为什么?”

    怪不得二东那帮人没有动手,按照二东跟大东的脾气,大金牙进来我们的工厂,早被他们兄弟两个打熟了。

    就是因为有这张查封令,二东才没敢动手。

    “因为你的工程出现了人命,死了好几个人,七八个人受伤,赔偿问题还没有解决,而你那段路抵押就是你旗下所有的企业,自然包括这座工厂。

    所以,上面特批了查封令,在赔偿问题跟责任没有查清楚之前,工厂不准开工。

    不但如此,你的房产也要责令停止销售,包括饲养场的牲口,也不准出售!”

    我的笑容凝固了,知道张德胜用的是杀手锏。

    他要把我拖进一个又一个麻烦里,全面阻碍老子的生产。

    这是逼着我出手啊。

第736章 绝境

    大金牙至少带来二三十个人,这些人不单单有张德胜公司的人,也有y市来的执法人员。

    瞅到那些执法人员,我的士气首先低落一半。人家代表的可是法律与公正,跟他们抗拒,就是自找麻烦。

    眼瞧着他们将车间大门关闭,上面贴了封条,还有办公室的大门,也贴了封条,只有无计奈何。

    此刻,不仅仅我跟翠花来了,大东,瓜妹子,陶寡妇,杏儿,香菱,陶花,也一起来了。

    就是我爹跟茂源叔也气愤难当赶了过来。

    “你们这是干啥?干啥啊?住手!不能封我们的厂啊,快停手!!”几个女人嚎叫着奋勇而上,纷纷跟那些人争执。

    我垂头丧气大喝一声:“你们回来!全都给我回来!”

    于是,几个女人一起停手,莫名其妙看着我:“初九,咱们怎么能忍下这口气?这是讹诈,欺负咱们啊?”

    的确是讹诈,不用问,这是张德胜跟一把手联合起来用的诡计,第二波攻击来了。

    以后还有第三波,第四波,而且一次会比一次猛。

    首先让我们的工地出现重大事故,其次是追查责任,封闭工厂跟一切销售渠道,把我们拖进官司里,不能自拔。

    他们就是要弄得我首尾不能相顾,疲惫不堪,将工期延误,最后一扑而上,将我所有的产业瓜分掉。

    狼子野心昭然若揭,一点点将我给逼上死路。

    我说:“你们全都给我住手,各位乡亲们,嫂子们,老少爷们,这些年大家跟着我杨初九辛苦了,没日没夜地干,没有人放过假,也没有任何的节假日。

    现在,你们可以休息一下了,大家没事就回家吧,陪陪自己的老婆孩子,陪陪自己的男人,旅旅游,享受一下天伦之乐。我杨初九在这儿提前祝大家假期愉快。”

    说完,我冲所有人深深鞠一躬。

    很多人同样留下了无奈的眼泪:“初九,咱们的厂子就这样被他们关闭了?以后咋办?”

    “大家放心,我会想办法让工厂重开的,将所有的事情处理完,立刻开工,大家回去等通知就行了。”

    “所有人都放假?”

    “是,包括门卫,全部放假,蔬菜不再生产,车间的存货赶紧销售完毕,大家就回家。”

    “那……我们的工资怎么算?”山民们靠的就是这点工资,大家都担心自己的饭碗。

    “放心,工资照发,每个月的月底,我会让财务统计出来,还按照当初的工资发放。”

    “苍天,有这好事儿?”大家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可他们又知道杨初九向来说话算话,绝不忽悠。

    于是,工人们开始纷纷散去,工厂变得冷清起来。

    按说,工地的建设跟工厂是掺和不上的,跟仙台山的房产也掺和不上。

    可当初修这条路的时候,我真用的是所有财产作抵押,除了美洲的那个港口,这条路把仙台山所有企业都抵押了出去。

    上面的工程款一直延期发放,一直在往里贴钱。现在,封闭这些产业,成为了张德胜跟一把手的口实。

    极其的无奈,我冲翠花,韩苗苗,陶寡妇跟杏儿她们道:“走吧,别愣着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韩苗苗胸一挺:“不回!初九哥,这可是你多年的心血啊,你就忍心别人往你头上扣屎盆子?”

    我苦苦一笑:“不然还能怎么办?”

    “只要你一声令下,我们就跟他们拼了!”

    顺子也紧握双拳,怒道:“拼了!拼了!砸烂张德胜狗头。”

    我一跺脚怒道:“糊涂!现在已经不是我跟张德胜的个人恩怨了,y市的执法部门也介入其中,咱们只能忍气吞声。”

    韩苗苗说:“好人就不能活!那咱们的工厂跟房产要关闭多久?”

    我说:“你放心,最多到八月中秋。一定会重新开工。”

    “啥?哪还有……三个多月啊,三个多月没有利润,工人的工资照发,该赔多少钱?”

    “要不然咋办?放心,初九哥还有钱,给工人发工资绝没问题,而且这些钱,三个月后,会有人帮着我们垫付。”

    韩苗苗问:“谁?”

    我说:“天机不可泄露。”

    就这样,所有的人全部退出工厂,不要说董事长跟经理,就是老四领的保安团队,也全部回家休息,只留下一个空厂。

    我的工厂一关就是一个半月。

    在这一个半月里,不仅仅仙台山的山民遭遇了重创,就是整个y市,包括半个省城的经济都遭遇了波折。

    首先,因为仙台山蔬菜工厂的停产,造成数千万人没菜可吃。

    城里人再也吃不到新鲜的保鲜菜了,棒子国跟岛国的蔬菜市场几乎全部紊乱,菜价一路飙升。

    因为运输通道的断裂,这边是山民的菜烂在地里运不出去,那边却望眼欲穿,餐桌上的蔬菜非常稀缺,形成了严重的不平衡。

    这一年,牛马驴肉也开始大量疯涨,因为仙台山的牲口不让销售了。各大都市只能从更远的地方高价购买。

    这一年,出栏的猪也不让走出仙台山,四周各大城市的猪肉,有从前的十三块,一下子飙升到十八块,升值到有史以来最高。

    这一年,鸡蛋的价格直逼四块五,而且新鲜的鸡蛋越来越少。

    这一年,仙台山的房产销售最为惨淡,遭受了有史以来的重创,不但新房子卖不出去,很多业主还在纷纷退房。

    这一年,所有的山民都不再喊炕,没钱进账,还喊个毛炕?抱着媳妇只能唉声叹气。

    最关键的一个,工程的事故没有人处理,一拖再拖,因为只有拖延那次事故,才能无限期让我的工厂关闭。

    没有人知道这场冷战会打多久,没有人知道工厂啥时候开工,没有人知道饲养场的牲口啥时候可以出栏。

    因为饲养场跟蔬菜厂的查封,罐头厂也被迫停业,两个肉联厂更是惨淡经营。

    我的好几个厂被人贴上封条,里面的工人被遣散。张德胜终于将我逼上绝境。

    而且他已经在筹划收购我所有的企业,查点我的财产,并且登记造册。

    六月半,天上下起了瓢泼大雨,大雨哗哗下了整整三天。

    这三天是我最艰难的时刻,但却是张德胜最得意忘形的时刻。

    天欲让其灭亡,必先令其疯狂,他的人生路也等于看到了头。

    老张在家里得瑟地不行,手里端着一杯红酒,脸上洋溢出醉人的微笑。大金牙就在他旁边,两个人推杯换盏。

    “张董,咱们胜利在望了,杨初九熬不下去了。”大金牙的四颗大金牙仍旧亮光闪闪。

    “nonono,不要小看杨初九,俗话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杨初九就是属猫的,猫有九条命。不看着他彻底死挺,我是不放心的。”

    “张董,杨初九已经死挺了,目前他连工人的工资都发不出来了,他的菜全部烂了,根本卖不出去。

    饲养场的牲口也全部膘肥体壮,只能看着,不能销售,每天都要吃饲料。

    两个来月没有利润,对于一个价值三十亿的企业来说,可为是灭顶之灾。”

    张德胜又摇摇头:“杨初九还死不了,他有地啊,四千亩呢,他有厂子,手下有一帮子忠心耿耿的工人,只要一声令下,随时可以翻身。

    咱们只有等着工程完工,交工以后,最先拿到验收的结果,才是他真正的末日,那个时候,就可以名正言顺收购他的所有产业。”

    “张董,你高啊,我真佩服你,我大金牙这辈子最感到自豪的是,遇到你这么个明君。”大金牙还拍上马屁了。”

    “哈哈哈……。”张德胜也得瑟地不行。

    正在那儿得瑟嘞,咣当,他家的屋子门被人踹开了,一男一女风风火火闯了进来。

    “张德胜!你表脸!!”女人进门就是一声大骂。

    瞅清楚了,竟然是嫂子秀莲,秀莲的身后跟的是她的男人老四。

    “嫂子,怎么是你?你怎么来了?”

    秀莲是冒着大雨来的,身上的衣服全部湿透,滴滴答答淌着水珠。头发也紧紧贴在前额上。

    “张德胜,恁娘隔壁嘞!为啥这么逼初九?你活够了啊?姑奶奶跟你拼了。”秀莲进门,二话不说,就跟小叔子拼命。

    别看秀莲年纪不大,才三十多岁,可辈分高,跟张德胜的哥哥做过夫妻。

    嫂子打小叔子天经地义,跟小叔子动手同样合情合理,所以,她抄起一根拖把,二话不说,追着张德胜就打。

    张德胜吓得抹头就跑,杯里的红酒撒一地,一边跑一边怒道:“疯婆子,你这是干啥?”

    “干啥?让俺杀了你,替你哥哥清理门户!”

    “放屁!你改嫁了,不是我们张家的人了,没有权利教训我!”张德胜不敢还手,只能躲闪,钻进了桌子底下。

    秀莲抓着拖把,直往桌子底下捅,专捅小叔子的屁股。

    “你给我出来,让俺把你的脑袋砸扁!”秀莲气势汹汹。

    “打死也不出去,有本事你就进来。”张德胜抱着脑袋呼喊。

    “出来不出来?”

    “坚决不出去,我凭啥听你嘞?”

    “不出来,老娘就一把火烧了你的鸟窝!”秀莲叉着腰怒道。

    “嫂子,你到底想干啥?”

    “一句话,放过杨初九,不然,俺就不放过你?”

    “你个混账娘们!懂个啥?这是生意,我有钱了,对你有好处,对我侄子小丁丁也有好处。”

    “屁!俺不稀罕你的钱,就要初九的生意,俺要帮着杨初九讨回公道!!”

    “杨初九哪儿对你好了,这么护着他,我可是你小叔子,你是不是跟杨初九上炕睡觉了?你俩有一腿?”

    “你放屁!!再胡言乱语,揍死你个龟儿子!”秀莲根本不顾及身份,打算跟张德胜拼了。

    老四就在旁边,为自己女人保驾护航,任凭下面叔嫂二人干仗。

    大金牙是外人,不好插嘴,刚刚说一句:“秀莲嫂,有话好好说,咱们……。”

    “咣当!”刚说半句,秀莲的拖把就砸在了他的脑门上,女人怒道:“滚!你个狗头军师,都是你出的馊主意,不是你,德胜也不会这么坏,初九的生意也不会垮。”

    一拖把下去,大金牙的四颗大金牙就被砸得掉在地上。

    这小子吓得抱头鼠窜。

第737章 最后的谈判

    决战的时刻终于来临,我带着翠花,陶花,张进宝跟巧燕走进了张德胜家的门。

    还没推开老张家的别墅大门,就跟一个人撞个满怀,仔细一瞅,竟然是大金牙。

    我问:“金牙哥你咋了?”

    大金牙抱着脑袋,手里拿着假牙,气急败坏怒道:“秀莲发疯了,张德胜的嫂子发疯了!”

    “到底怎么回事儿?秀莲嫂子在里面干啥?”我赶紧追问。

    “自己进去瞧。”大金牙二话不说,抱着脑袋窜了,一步也不敢停留。

    当我带着张进宝跟三个女人走进房间的时候,眼前的一切让人啼笑皆非。

    秀莲嫂的手里抄着拖把,正往桌子底下捞,在捅小叔子张德胜的屁股……门。

    “张德胜,你出来不出来?”秀莲问。

    “打死不出来,有本事你就打死我!”

    “行!老娘现在就烧了你的鸟窝!”说着,秀莲准备放火,还真打算将张德胜的别墅一把火烧了。

    几个保安在旁边也不敢上去拦,因为老四在虎视眈眈瞪着他们。

    女人拿着打火机,眼看就要点着老张家的窗户帘子,我赶紧大喝一声:“秀莲你干啥?住手!不要鲁莽!”

    秀莲跟老四瞅到是我,赶紧停止燃烧:“初九,你咋来了?”

    “我找张哥有事情,跟他进行最后一次谈判,人呢?”

    秀莲抬手一指:“诺,桌子底下嘞。”

    我仔细一瞅,乐得几乎笑出声,说:“张哥,你出来吧。”

    张德胜说:“大丈夫男子汉,说不出来就不出来!”

    “你放心,我在这儿,秀莲嫂不会对你怎么样?”

    “你保证?她不会用拖把打扁我的脑袋?”张德胜是真的被打怕了。

    “我保证,放心,在我面前,秀莲不敢胡来。”

    “家门不幸啊……。”张德胜感叹一声,终于从桌子底下爬出。

    他自己也不知道,为啥会有这么个嫂子,还好哥哥死得早,张德全不死,也会被这个母夜叉气死。

    所有的女人,别管多么矜持,多么文雅有气质,接受多么高的教育,只要进去仙台山,全都一个鸟样。

    一个个霸道无比,盛气凌人,野蛮成性,骄横跋扈,还蛮不讲理。

    而且她们统一都是脏话连篇,喊街骂娘,晚上抱着男人喊炕。

    张德胜无法相信,为啥仙台山的女人都这样,可能跟水土有关,也可能跟风俗习惯有关。

    就算有那么一两个矜持的,也已经被其他野蛮的娘们给侵染了,这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老张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问道:“杨初九,你来我家干啥?是不是来送白旗的,打算服输了?”

    我呵呵一笑:“张哥,你真的觉得我会输吗?”

    “杨初九,想不到大难临头你竟然笑得出来,还笑这么坦然,不亏是杨初九!”

    我一屁股坐在张德胜对面的椅子上,中间被一条长桌隔开,两个人的距离很远。

    这种距离,只有对手跟对手才能保持,相互充满了戒心,不服跟挑衅。

    张进宝默不作声,知道谈判开始了,递给我一根雪茄,然后拿出打火机帮我点上。

    张德胜说:“杨初九你行啊,把我儿子驯得服服帖帖,比带我这个爹老子还孝顺,张进宝看起来不像我儿子,反而像你儿子。”

    我说:“张哥,你知道自己输在那儿吗?”

    “不知道,敬请赐教。”老张抽一口雪茄,仍旧那么气定神闲。

    “因为我把张进宝当兄弟,当亲人,对于自己的兄弟,我向来用人不疑,百分百的相信。我还照顾他们的生活,关心他们的心理,知道他们想啥,只要他们有需求,一定会帮着他们完成,万死不辞!”

    张德胜点点头:“我知道你杨初九有两下子,会用人,正是因为你用了小孟,江百岸,进宝,巧燕,小宁,翠花,大东二东,还有一大帮子寡妇,才有仙台山的今天。

    为了让他们在仙台山扎下根,为整个仙台山服务,你给他们成了家,送了房子,还给他们股份,让他们在这儿生根发芽,开枝散叶。

    他们在别的大都市十年都挣不到钱,在你这儿一年就可以拿到。这些人为你披荆斩棘,肝脑涂地,立下了汗马功劳,而你却可以坐享其成。

    真正的高人,不是自己上蹿下跳,百般忙碌。而是让其他人心甘情愿为你上蹿下跳,百般忙碌。

    你杨初九就是这样的高人。

    论学历,你比不上他们其中任何一个,论经验跟资历,你更是比不上他们任何一个。

    可你却成功了,这些人把你敬若神明,以你马首是瞻,全都甘心情愿任你摆布,听你呼唤。杨初九,你小子可真行!这一点由不得我不佩服!”

    我说:“张哥,平生第一次听到你这么夸我,兄弟受宠若惊。我今天来,不是跟你相互奉承拍马屁的,而是跟你进行最后的谈判,看在你哥张德全的面子上,我最后叫你一声哥。

    哥,收手吧,免得两败俱伤,今天晚上你撕毁咱们那张赌约,还有余地,超过明天,你就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我的声音语重心长,是劝解,也是求和,但绝不是服软。

    “哈哈哈哈……。”张德胜笑得更厉害了:“杨初九,这句话应该我来说才对,你完了才是真的,到现在,你仍然是煮熟的鸭子,嘴硬!

    瞧瞧你现在都成啥了?所有的工厂被查封,房产禁止销售,蔬菜烂一地,罐头厂跟肉联厂停产,还有你美洲港口的股份,也在咱们赌约里吧?

    早晚都是我的,而且现在已经成为我的了。几天以后,我就会安排人接受。你才没有余地了,一条路也没有了,所有的牌都出光了。

    初九,求饶吧,说不定我能放你一条生路,将来给你个总经理啥的。我相信你的能力,一定会为我赚钱,赚更多更多的钱。”

    “你真的不想悔改吗?张哥,这是威胁我吗?”我的表情波澜不惊。

    “你还有牌可出吗?”张德胜得意洋洋。

    我说:“有,现在还不到国庆节,按照阳历,距离我们相互交工验收的时间还有两个月。我还有挽回的余地。人生就像一场麻将牌,只要不下赌桌,就说不定谁输谁赢。我在给你机会,也是最后一个机会。”

    “那好,我也给你一个机会,立刻跪地求饶,我会放你一马,至少会给你丢下养老的钱,让你这辈子吃喝不愁。”张德胜跟我想象的一样,果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不是看张进宝的面子,今天我是不会来的,最后一次机会真的是因为张进宝,至少我对得起自己兄弟了。

    “张哥,既然这样,那就没什么好谈的了,其实你已经死了,而且败局已定!”

    张德胜一愣:“我哪儿败了?杨初九你别吓唬我。”

    我呵呵一笑:“你瞅瞅外面的天,这场雨已经下三天了,仙台山的大山洪已经下来。我磨剑三年,等的就是这一时刻。”

    “你……啥意思?”张德胜预感到了不妙。

    “张哥,其实我三年前就为你布了一个局,下了一个套,这个局天底下只有两个人知道,一个是我,一个是二毛。知道我为啥要跟你签那个赌约吗?”

    “为什么?”

    “因为我想教训你一下,想为我哥报仇,想为红霞的断腿报仇!千不该万不该,你不该触动我杨初九的逆鳞,动我的家人。

    红霞是我媳妇,初八是我亲哥,我亲哥跟媳妇被人弄成那个样子,你觉得我杨初九会善罢甘休?

    还有,你知道二毛在你们公司充当的什么角色吗?”

    “什么角色?”

    “内应!商业间谍!二毛是我榭在你公司里的一根钉子,他的目的,就是圈住你所有的钱,把你的钱全部变成房子,钉死在卧虎岭那块地上。

    我让他把你的钱全部聚集在卧虎岭,等于当初赤壁的时候,曹操构建的连环战船。

    而我的手里却举着火把,等待东风,现在东风来了,就是仙台山夏季这场暴风骤雨。

    我早就在你的头顶上悬了一把宝剑,这个宝剑就是我修建的那条路,挡住的哪条大水库。

    我要一场洪水将你的产业全部冲毁!让你张德胜全部的家产灰飞烟灭!!”

    “你你你……杨初九……这么说……你已经扒开了河口子?”张德胜吓得面如土色。

    我长叹一声:“没有,因为我一直在犹豫,要不要下手,谁让你是进宝的亲生父亲,巧燕的公爹?看兄弟的面子,我真下不去手啊。

    这三年里,只要你稍有收敛,不再步步紧逼,或许我就真的罢手了,宁可哥哥变成植物人,宁可红霞的断腿残废。

    可是你没有,一直是步步紧逼,首先挑逗韩苗苗,其次在z市破坏我的服装厂,这些我都能忍。

    最不能容忍的是,你在我的工地上放了遥控**,造成十几个人死亡,炸伤了孟哥跟江百岸。

    是你一点点逼着我出手的,你残忍无比,我要替天行道!不出手,怎么对得起那些死难的工友?”

    “你你你……你啥意思?”

    我说:“张哥,大山洪来了,拦不住了,真的拦不住了,我修建的哪条水坝非常脆弱,大水一冲就垮。

    巨大的山洪,加上水库里原有的储水,上千万立方的水,卧虎岭三百亩地会被冲个片瓦不存!

    我不会挖开口子,咱们看天,天不灭你,就别让山洪来。天若灭你,山洪下来谁也挡不住!谈判到此结束,告辞!!”

    说完,我抬手一挥,手里的雪茄飘飘摇摇落在了烟灰缸里。

    我一走,几个女人跟张进宝也纷纷跟在我后面走了出去。

    张德胜傻了,呆若木鸡。

    就在我们几个刚刚上去汽车,汽车消失在雨幕里的当口。张德胜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

    刚刚拿起来,里面就传出一声竭斯底里的呐喊:“董事长,洪来了!洪来了!!咱们的工程……完了!!!”

第738章 最后的胜利

    36岁这年的夏天,随着一场大洪水的到来,我跟张德胜的争斗胜负已分。

    这个大布袋,我整整为他缝制了三年,终于一下子将他装了进去。

    最初修建省道的时候,这个布袋就已经张开了口子,做了三个精密的部署。

    第一个部署,大路从村南的原始密林里通过,跟仙台山的老路接通,本来地势就高,在原有的基础上又生生将路基抬高了六米,相当于一个大水坝。

    这个大水坝就是为了阻挡山洪,防止洪水冲进村子里。

    几年前的那场大洪水,把仙台山人害的惨不忍睹,我早就有了修建堤坝的打算。

    现在上级出钱,我又多砸进去两个亿,堤坝终于完成,别管多么大的洪水再也没有办法流进山村一滴。

    正是因为阻挡了山洪,路那边卧虎岭张德胜修盖的工业园区就倒了血霉。

    大水倾泻而下,可以随便冲,冲死他个狗曰的!

    第二个部署,是在路那边,距离卧虎岭工业园区十五里的上游修建了另一条水坝。跟省道程丁字形。

    这样,三年之内仙台山下来的洪水全部被我储存了起来。

    遇到夏季大旱,这些水可以用来浇灌庄家,保证山民的大丰收。万一遇到山洪,可以将堤坝再筑高,或者泄洪。

    表面上看来,那条堤坝就是我们修路队从大山里运送石料的通道,暗地里却是我为张德胜挖掘的坟墓。

    第三个部署,就是示弱,同时等待时机,无论张德胜怎么骑在老子的脖子上拉屎,我他娘的也忍了。

    为的就是让他把全部的钱花完,到时候水漫金山。

    时机终于成熟了,张德胜嚣张到了极点,正好赶上大雨季的来临。

    今年的天公非常作美,阴历六月初十开始,天上就大雨滂沱。

    滂沱的大雨整整下了三天,而且根据天气预报,在未来的四五天里,仍然会有暴雨。

    眼瞅着堤坝那边的水位越来越高,越来越高,就要湮没河堤,我的心不知道是激动还是欣喜。

    激动的是天助我也,老子终于可以一雪前耻了。哥,红霞,孟哥,百岸哥,那些死去的工友们啊,初九为你们报仇了……。

    兴奋的是,弹指挥间就能将老张一枪挑落马下,杀他个人仰马翻,片甲不留

    他的六十亿全部被冲走,根据那个赌约,剩下的这块地也应该是我的。

    当初赌的就是家产,谁输谁就血本无归,将所有的家产全数奉上。

    同时,也有一股深深的忧虑。因为工地上有很多人,必须要尽快遣散。

    我跟张德胜的恩怨,不能牵扯到无辜的员工。

    于是,我立刻让大东二东带上仙台山的所有保安,进去了张德胜的工地,开始驱赶人群。

    将哪儿的工人一个不剩,统统驱逐到高地上,或者迁回村子里。

    不要了,啥也不要了,唯一的念头是不能伤害任何一条生命,不能让一个人被大水冲走。

    工地上的所有设备全部抛弃,别管是汽车,铲车,购机,还是价值不菲的天吊,全都丢掉,修建好的的楼房也听天由命,是被冲垮还是倒塌,也不在乎了。

    就在我这边跟张德胜谈崩,离开县城,那边的大东跟二东将所有的员工驱逐上高地的同时,随着一声惊天动地的爆响,堤坝终于决开了,山洪终于下来了。

    真正的大山洪下来是势不可当的,摧枯拉朽的,铺天盖地的,比几年前的那场山洪还要凶猛十倍。

    因为堤坝的阻挡,水势被逼得很高,足足二十多米,下游的地势又特别低。

    所以,大洪水冲破堤岸以后,怒卷着数百斤重的石块,夹着路基上的黄土跟泥浆飞流直下。

    数十米高的落差犹如天崩地裂,足足长一公里还多,就那么撕裂苍穹,震破长空,一下子就把天然的河道吞噬了,包裹了,扯碎了,揉没了……。

    大洪水冲下来的瞬间,因为省道被加高,下面全都是钢筋混凝土,坚固无比,所以没有遭受任何伤害,更没有冲进村子,跟计算的一样,顺着路基直奔十五里以外张德胜的工业园区奔流而去。

    滔天的洪水嚎叫着,怒吼着,沸腾着,犹如万头雄狮,群魔乱舞,伸出一只只厉手,见什么吞什么,见什么撕什么,残酷无情。

    低矮的山岭被淹没,大树被淹没,数吨重的石块被掀翻,被抛弃,速度好比一辆高速列车。

    眨眼的时间就来到了卧虎岭的工地,石块砸在工地的门面楼上,门面楼瞬间坍塌,然后顺水漂留。

    砸在六层高的办公楼上,办公楼连挣扎抵抗的力气也没有,就被冲得东倒西歪,四分五裂,不见了踪影。

    人们的惊叹没有完毕,张开的嘴巴没有合拢,张德胜的工地就那么不见了,被淹没在了水底下。

    无数的汽车漂浮在水面上,跟山石撞击,咚咚作响,所有的建筑工具全都被卷进了滔天的巨浪。

    楼基上的框架根本无法经受这种摧残跟蹂躏,跟下面脱离,瞬间被解体,不远处哪儿都是轰隆隆的巨响声跟坍塌声,烟尘弥漫。

    烟尘没有退去,所有的一切全都被冲得无影无踪。

    再下面三里地就是仙人沟,仙人沟的底部就是万丈悬崖,整个工地上所有的东西,几乎全都被冲进了悬崖的下面。

    洪水冲到悬崖上的时候,仍旧有七八米高的落差,发出巨大的轰鸣声,整个悬崖上就挂起一个巨大的瀑布。

    洪水从悬崖上冲下,仍旧波涛汹涌,奔流不停,进去了县城那边的大水库。

    老张有本事的话,尽管下去捞吧,爱怎么捞怎么捞。

    此刻,岸边的人还有村子里的山民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数以万计的人拿着手电,穿着雨衣,到大道上去看稀罕。

    “哇!好壮观啊!”瓜妹子感叹道。

    “娘隔壁嘞张德胜,老小子完了,倒霉了!”陶寡妇裂开大嘴叉子也笑了。

    大东跟二东看到老张的工地真的被冲个片瓦不存,没有显出过度的兴奋,反而特别的心疼。

    那可是钱啊,砸进去了六十个亿,就这么没了。

    如果这六十个亿全部送给仙台山,山民们不知道会富成啥样子?

    我从县城赶回来,同样冲上省道,顺着灯光向下查看,心里也跟被针扎一样地痛。

    翠花跟陶花在旁边欢呼:“初九,成了!咱们成了!!赢定了,这下张德胜真的血本无归了。”

    我没有回答,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对还是错。

    我没有责任,完美的计划巧妙地避过了法律的审判,让张德胜有苦难言。

    就算追究责任,也追究不到我的头上。

    省道加高,是赔钱的事儿,老子多砸进去两个亿好不好?没有任何一个承包商肯这么做,就是为了避免山洪冲进村子,保护山民的财产跟生命安全。

    至于那条堤坝,老子根本不承认,那就是一条路,一条我为了开采石料,修的运料通道。

    储存的水源,别怪我,要怪就去怪老天,有本事你让老天爷别下雨啊?

    山洪?龟孙子才知道山洪要来,水文队那边干啥吃的?你们没通知,我咋知道?是你们失职。

    大雨下三天,我也没有接到上级抗洪救灾的命令,只能怪张德胜运气不好。

    看着滔天的洪水继续弥漫,再瞅瞅平安无事的村子,我的心里一阵释然。

    还好老子技高一筹,有先见之明,将省道筑高。要不然今年仙台山又要倒霉了,又要有山民被洪水冲走了,村子的学校,民房,鸡场,牛场,羊场,包括我的蔬菜工厂,全部得以保全。

    这样看来,再砸进去几个亿也值得。

    大路上熙熙攘攘哪儿都是人影,哪儿都是人脑袋,有的群众在欢呼,有的在哭,有的在笑,有的在拍手,纷纷络绎不绝。

    结束了,所有的劫难都结束了,这次长达三年的艰苦争斗,终于以我的全面胜利,张德胜的全面失败而告终。

    正在心头窃喜的同时,忽然,大路的下面传来了我爹的呐喊:“初九!初九!快回家看看吧!你哥醒了!他真的醒了!”

    向下一瞅,我爹,娘,还有香菱全在下面,他们正在冲我招手。

    “你们说啥?”风雨太大,我没有听清。

    香菱将手掌搭在嘴巴上,形成一个喇叭状,继续喊:“咱哥醒了!真的醒了!”

    听到香菱的话,我的身体首先颤抖一下,紧接着,滚滚的热泪顺着脸颊流淌下来。

    赶紧从路基上冲下去,上来抓了香菱的手:“香菱,你再说一遍,是不是真的?”

    香菱点点头,头上的水珠不断泼洒:“是的!哥真的醒了,快回家看看吧,醒过来第一句话就是喊你的名字。”

    我无法按捺激动的心情,扯着香菱就往家跑,爹和娘跟在后面,双手甩得很欢快,脚步他迈得很欢快。

    哥哥真的醒了,就在山洪冲毁堤岸的哪一刻,随着大地的震动,那一声爆裂的巨响,他的身体也震动一下,猛地挣开了眼。

    醒过来就呼喊出两个字:“初九!!”

    他已经三年没说话了,早就失去了说话能力,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喊出来的。

    嫂子李燕抱着孩子就在旁边,也被那声呼唤惊得颤抖一下,但立刻明白,男人醒了。

    果然,她转过身子,看到了哥哥那双明亮的眼神,哥哥的手动了动,慢慢抬起,想过来拉她。

    哥哥认识嫂子,看得出那是自己的媳妇,他想抱他,摸她。

    可手臂沉重地很,举起没有两寸高就落了下去,嗓子里只能发出一声:“啊……。”

    “初八,俺的亲!你终于醒了,谢天谢地!谢天谢地啊!你还认识俺嘛?李燕,你媳妇啊,跟你一直睡觉的那个?”

    李燕激动不已,都不知道说啥。只能抓着哥哥的手,在自己的脸上摸,泪水顺着哥哥的手指缝隙向下流淌。

第739章 哥哥醒了

    “啊……啊……。”哥哥点点头,泪水同样弥漫。他知道,啥都知道,就是无法用语言表达。

    他用力转转头,眼睛向着四周瞟,想看看有没有其他人。

    李燕知道哥哥在找谁,找爹,找娘,找自己的弟弟初九。

    于是,嫂子就冲着隔壁的屋子喊:“爹!娘!你们快来,快来啊,初八醒了!”

    爹跟娘是跌跌撞撞闯进来的,走进屋子一瞅,同时嚎哭起来:“俺的儿啊!”就把哥哥抱在怀里。

    两位老人家哭了个天翻地覆,香菱也从西屋扑进北屋,陪着公婆一起掉泪,那眼泪同样是喜悦的。

    好久,李燕才明白,说:“爹,娘,初八有话想跟初九说,初九嘞?”

    “喔,喔,李燕,你好好照顾初八,我们去,去把初九叫回来,他一定会乐疯的!”

    爹娘这才跌跌撞撞冲出屋子,扯着香菱一起去了村南的河堤。

    当我一步一跤浑身泥泞扑进家门以后,终于再次瞅到了哥哥那双熟悉的眼神,看到了他眼神背后的惊喜。

    我呼喊一声:“哥!”瞬间将他抱在怀里,泣不成声。

    哥哥就那么醒了,完全出乎我的意料,我的手紧紧抓着他的手,兄弟两个哭了个呜呜哇哇。

    尽管他不能说话,从眼光里啥都明白了。这三年他想我,想爹娘,更想嫂子。

    “初九,别抱着你哥光哭,快瞅瞅他为啥不能说话,瞅瞅啊……。”爹擦擦泪问道。

    我赶紧帮着他摸脉,发现哥哥的脉搏基本已经恢复正常,心跳平稳,五脏没有收到任何伤害。

    “喔,哥哥好久没有说话,估计语言能力要恢复一段时间。”我说。

    “那要恢复多久?”娘问。

    “不会很长,也就几天,这几天你们要陪着他说话,他会正常的。还有,醒过来哥就能吃东西了,不能吃太多,也不能吃太油腻的东西,喂它吃些小米粥,芝麻糊就行了。胃口撑开再吃好的。”我继续嘱咐。

    嫂子李燕不知道说啥好,激动不已。男人的醒来,等于彻底结束了她半单身半寡妇的生涯,以后有盼头了。

    她一下抱起孩子冲着丈夫喊:“初八,你瞅瞅,这是咱娃,咱闺女啊,三岁了,你整整昏迷了三年。闺女在旁边一直在喊你爹,娃啊,叫爹,快叫爹!”

    孩子正在牙牙学语,伸着圆乎乎的小手抱上了父亲,轻轻喊一声:“爹……。”哥哥的脸蹭着女儿的脸,泪水再次流成了河。

    我哥杨初八是五天以后恢复说话能力的,十天以后坐起来的。十五天就能下炕了,有嫂子搀扶拄着拐杖慢慢行走。

    这半个月对我来说是欣喜的,也好像做梦。

    我把这三年来发生的所有事情全都告诉了他,告诉他关于我跟张德胜的争斗,赌约,大雪山的遭遇,也告诉了他这次水漫金山的战果。

    可哥哥却叹口气说:“初九啊,出手重了,重了……。”

    我说:“哥,一点也不重,我恨不得弄死那老家伙,他都把我给逼上绝路了,不是我早有预谋,就真的完了。”

    哥哥点点头:“你是对的,当初把整个仙台山的企业交给你也是对了,你比我强之百倍啊,哥对你佩服得五体投地。”

    就在我跟哥哥欢天喜地兄弟重逢的当口,张德胜这面彻底慌乱如麻。一场大洪水同样把他给逼上了绝境。

    滔天的大洪水奔流不息,两个礼拜以后才渐渐退去。

    卧虎岭那块地就这样,一马平川,略微倾斜,是个天然的大河床。洪水没有停留,全部被泄进了仙人沟。

    洪水退去以后,所有的建筑才渐渐恢复浪迹不堪的面貌,留下的是一副惨不忍睹的画面。

    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浩大的工业园区几乎被夷为平地,从前的建筑不见了,好房子一处也没有留下,全部坍塌,变得东倒西歪。

    有的楼房不但瘫倒,而且被移动出去老远,大洪水太厉害了,冲得七零八落。

    停在那儿的运料车,钩机,铲车,一辆也没有留下,被大水送进了水库,有的被砸在仙人沟的底下,摔得支离破碎,成为了废品。

    建筑的天吊同样一个没剩下,早不知道被冲哪儿去了。

    平整的街道再也看不到,哪儿都是泥浆,哪儿都是石块,深可盈尺,泥石流将所有的建筑掩埋,处处是断臂残横。整个工业园区再也看不到当初的模样,根本无法恢复。

    楼盘的彻底被毁,等于张德胜的所有家产覆水东流,不但如此,他还背负了巨额的外债。

    拖欠工人的工资没有来得及发放,最后一批石料,水泥跟钢筋的钱,也没有来得及结算。

    而且,很多业主提前购买了期房,销售期房的钱,也被他重新投资进了这块地里。

    三百亩地哪儿都是房子,哪儿都是良好的绿化,总价值大约七十多个亿左右。

    按说,二毛的退股,江老婆儿的退股,张德胜是很兴奋的。因为那两个人只是撤回了股金,没有要分红,所有的分红都留给了他。

    这个时候,老张才明白,原来中了杨初九的诡计。二毛,江老婆儿,都是提前预谋好的,拔脚走人了。

    杨初九对付的就是他一个人。这下好,成为了虚空,成为了泡影。

    给张德胜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跑,跑得越远越好,撒丫子扯呼吧。

    他是大洪水淹没工业园区第二天逃走的,赶紧收拾东西。

    “张总,我的张总,你这是要上那儿啊?逃走跑路吗?”正在那儿收拾呢,大金牙冲进了屋子。

    “是的,不逃不行了,中了杨初九的圈套,再不走,那些债主就把我给吃了。”张德胜根本懒得搭理他,将重要的文件收拾好,装进旅行箱,提上就走。

    哪是他的股票,基金,还有银行的存款。

    “张总,你别走,你走了我咋办?我的投资没有了,你必须还给我!”大金牙怎么可能让他走!上去抓了张德胜的衣服。

    张德胜眼睛一瞪:“你干啥?”

    “张总,我的投资没了,我的三个亿啊,你要还我,不还不能走!”大金牙粘上了他,将老张抱得死死的。

    “你给我滚开!”飞起一脚,张德胜将大金牙踹开,再次冲出了办公室的门。

    大金牙怒不可竭,飞身而起,再次扑过去,将张德胜抱上摔倒在地,就这样,两个人在办公室就开打了。

    张德胜气喘吁吁说:“老金,我知道你投资了三个亿,可我他娘的也投资了五十多个亿啊,没了,全都没了,做生意赚了大家有分红,赔钱了一起倒霉!”

    大金牙怒道:“你妄想!赔钱是你的事儿,老子要股金,我的股金,不把钱还给我,你休想离开,否则就同归于尽!”

    张德胜知道,不给大金牙一点甜头,他是不会走的。于是只好说:“行!我银行还有一部分存款,咱俩二一添作五,还有我的股票,基金,一家一半行不行?”

    “那有多少?”

    “大概一个亿,每人加起来五千万。”

    大金牙说:“不行!太少了。”

    张德胜怒道:“那你想怎么办?我只剩下这么点家底了,不走的话,那些业主,还有债主,非把我脑袋打扁不可。我走了你也跑不了,他们会找你要。不如这样,咱俩一起逃,逃得远远的,以后东山再起。”

    大金牙想想也是,目前他跟张德胜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跑不了我,也蹦不了你。只好点点头:“行!跑,一起跑!”

    就这样,两个人不打了,和好了,站起来一起拖着行李箱,冒着大雨上去了汽车。

    张德胜跟大金牙一走就是消失无踪,十多天不见人影。他的公司成为了一个空壳,里面的员工也走的走逃得逃。

    老张走得时候,将账面上的钱洗劫一空,一个钢也没有留下。

    几天以后,他的办公室就被人围堵了。

    首先是那些业主,房款已经付了,房子却不见了,变成一片废墟,目前距离交工验收的时间还有一个半月,必须找开发商讨个说法。

    “出来!张德胜你们出来!大金牙,恁娘隔壁的嘞,还我们的房子,房子啊!”

    咚咚咚!当当当!办公大楼的门都要被那些业主给擂破了,里面的员工也不敢露头。

    其实也没啥员工了,就是老张的几个心腹,在保护公司仅有的一点财产。

    那些业主接连在老张的公司门口坐三天,啥交代也没得到。

    四天以后,第二波大军又来了,这一波大军是石料公司跟水泥公司的人。

    他们来的时候开了卡车,带一大帮子人,砸开了老张办公楼的门。

    进门以后,大喝一声:“搬!”呼啦,几十个人一扑而上,把屋子里的电脑,桌子,椅子,呼呼啦啦搬运一空,一只水杯也没有留下。

    钱要不回来,只能搬东西,不把东西搬走,屁都捞不着。

    来得晚的,还真是啥也没得到,这座办公大厦是租来的,不是张德胜自己的财产。

    又过几天,第三波讨账大军接踵而来,那是数百个民工,讨要工资的。同样聚集在办公大厦门前,人如潮涌。

    这件事不单单惊动了仙台县的执法部门,一把手也被惊动了。

    一把手没有办法,只好当众给大家解释:“好心的民工,各位父老乡亲,大家退去吧,我会给大家一个交代,用自己的人格担保。”

    既然书记站出来说话了,那些人只好散去。

    无数的债主联合起来,一份份诉状提交给了法院,检察院。把张德胜给告上了法庭。

    上面没办法,只好冻结了张德胜的所有财产,包括他的银行账号,股票跟基金。

    就这样,老张的账号上有钱也提不出来,股票也无法进行交易。

    他开始走投无路,跟大金牙穷途陌路。

    家里的那座别墅,还有几处房产被拍卖,用来还债。

    最后,那些房子全部被我收购,而收购来的房子,我又全部交给了张进宝。

    也算是对张进宝的一点补偿。

第740章 求情

    “叮铃……。”天刚麻麻亮,睡得正香,忽然,卧室的电话铃声响了。

    我怀里抱着香菱,眼皮还没有睁开,手已经伸向话机,一边接一边骂:“大早上的这是谁呀?打扰老子造人……的过程。”

    电话铃的那头却传来一句憨厚的声音:“初九,你起来没?”

    听明白了,是一把手,吓得老子恨不得在被窝里立正,稍息,深深鞠一躬,赶紧撒开了香菱。

    “哎呀,周书记,怎么是您?大早上的您这是……?”我有点奇怪,一把手可是县太爷,平白无故跟我打电话,必有要事。

    一把手的声音很平淡,也特别亲热:“初九,我有点事想麻烦你一下,不知道你能不能到我家来一趟?”

    “没问题,到您的官邸还是到办公地点?我随时恭候。”我的声音也很热情,毕竟人家是县太爷。

    虽说老子不尿他,可顶头的父母官,也不容小视,免得他再给我找麻烦。

    “喔,到我家里来就行了,我等你。你看……啥时候有空?”他的语气卑微到了极点,一副点头哈腰的架势。

    “我啥时候都有空,现在去就可以。”

    “嗯,那你来吧,我等你,咱们不见不散。”说完,那边挂掉了电话,我也将电话挂上了。

    “老公,谁给你打电话?娘隔壁嘞,大早上的不让咱俩睡觉。”香菱揉揉眼说。

    “你别骂,是一把手,咒骂父母官,你想找死啊?”我抬手点了香菱额头一下,

    “啊,一把手找你干啥?”

    “让我到他家去一次,不知道啥事儿。”

    香菱嘻嘻一笑:“俺知道,一定是为张德胜的事儿。”

    “你怎么会知道?”我迷惑不解问。

    “一把手跟张德胜是表亲,在张德胜的工程里入了暗股,现在老张倒了,他同样损失惨重,就不能袖手旁观,找你去,不是调和咱们两家的矛盾,就是巴结拉拢你。”香菱眨巴一下俊美的大眼,脸上显出一对酒窝。

    我媳妇好聪明,这些年没有白跟本老公睡觉,耳熏目染的,竟然学会了生意经。

    这叫跟着蜜蜂找花朵,跟着苍蝇找厕所,跟着乞丐会讨饭,跟着千万赚百万。

    她男人是生意场上的尖子,身价数十亿的富豪,经常抱着这样的男人睡,哪有不会做生意,不会揣摩人心的?

    “鬼灵精,你知道个屁啊?好好睡你的觉。”我抬手捏香菱脸蛋一下,赶紧拉衣服穿。

    现在的香菱跟从前不一样了,越来越丰满,脸上的肉也多,捏起来肉呼呼的,还挺舒服。

    “天还早,你这就去?”香菱闪动着活灵灵的大眼问。

    “是,父母官召见,怎么能让人家等太久?你也早点起来,锻炼身体,跑跑步啊,跳跳广场舞啥的,瞧你都胖成啥了?”我在她脸上又拧一下,香菱就嘤咛一声。

    那知道话声未落,她就抱上了我的腰,把我往棉被里拖。

    一边拖一边说:“到外面锻炼啥身体?现在哪儿都是雾霾,空气一点也不新鲜,要做运动还不如在被窝里。咱俩一起运动,运动完再去赴约……。”女人二话不说,把我穿好的衣服又给撕扯下来。

    “香菱,你别,昨晚才运动过,早上起来又运动?”我赶紧推她。

    “生命在于运动,咱俩再运动一个小生命出来吧,啧啧啧……。”接连亲两口,媳妇将我压倒……两口子再次运动起来。

    没办法,这就是我媳妇,每天早上起床前运动,是俺俩的必修课。

    我跟香菱运动完,太阳升起老高,赶紧穿衣服,洗脸刷牙。

    香菱忙碌地很,又是做早餐,又是帮我打领带,还拿西装。

    “老公,早餐好了,吃点呗。”

    “不吃了,一把手都等不及了,到城里再吃。”说完,我也啵她一口,走出大门。

    刚刚迈出一步,香菱呼喊一声:“初九,你慢着。”

    我问:“咋了?”

    媳妇眉头一皱:“俺怀疑一把手找你……是别有用心,不会是鸿门宴吧?”

    香菱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我也觉得一把手居心不良。我把他表哥打那么惨,天知道他会不会把我扣下?

    “应该不会,鸿门宴也不怕,你老公又不是泥捏的,他还能吃了我?”我耸耸肩膀不削一顾。

    “要不然,俺让二东大东陪你去,也好有个照应。”香菱特别担心。

    “别!那俩混蛋去了,只会跟人瞪眼睛,动起手来就不好了。”

    “那该咋办?你一个人去,俺不放心啊。”香菱愁容满面,真的担心我有危险。

    我犹豫一下:“让翠花陪我去,她能言善辩,有她在,我绝对不会吃亏。”

    香菱抽搐半天,终于点点头:“好,那你早去早回,还有,不准跟翠花在酒店过夜。”

    “知道了。”我抬脚上车,司机小王油门一踩,直奔仙台山大酒店。

    我是从仙台山大酒店将翠花接出来的,女人还没有返回z市。

    不单单翠花没走,陶花,杏儿都没走。

    目前正是仙台山的多事之秋,我们的工厂被查封,还没有恢复生产。所有的女人全都牵挂着仙台山的企业,这儿可是她们的根据地。

    翠花今天特别漂亮,穿一件短裙,身材秀丽端庄,蝴蝶一样飘进了汽车。

    “初九,一把手找你到底啥事儿?”她问。

    我说:“不知道,到哪儿再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今天是礼拜天,公务员不用上班,所以我知道一把手一定在家里翘首期盼。

    汽车开进办公家属楼,我扯着翠花的手下车,直奔一把手的家。

    “叮咚,叮咚,”门铃按响,里面传出一句声音:“来了,来了。”

    执拗,门一开,一把手的脑袋探出来,脸上显出惊喜:“初九,你来了?欢迎欢迎。”

    我上下瞅瞅他,发现一把手腰里系着围裙,应该刚从厨房出来。

    “周哥,您这是……?”我惊讶了。

    “喔,今天知道你来,贵客临门,我特意亲自下厨房,做好菜招待你啊。”他的脸上仍旧那么笑容可掬。

    “卧槽!县太爷亲自下厨招待,让兄弟受宠若惊啊。”赶紧拍马屁奉承他。

    不奉承不行,他都卑躬屈膝了,再不奉承他一定会嫉恨我,得罪他可对我没啥好处。

    “初九,你就别那么多废话了,咱俩都这么长时间关系了,我是你哥啊,跟我还客气个啥?进屋,快进屋。”说着,一把手伸出手,把我跟翠花了进去。

    屋子里装潢不错,哪儿都干干净净,有条不紊,充满了书卷气。

    “周哥,俺嫂子嘞,大侄子周飞呢?哪儿去了?”发现屋子里空荡荡的,我随口一问。

    “喔,今天贵客临门,我把他们都打发出去了,就是咱们三个聊,初九,坐呀,翠花你也坐,翠花妹子,你是越来越漂亮了。”

    我恭维他,他也恭维我,俺俩一起恭维。夸翠花漂亮,也等于变相夸我有眼光。

    翠花是第一次来,发现这屋子真的很简朴,一件像样值钱的家具都没有,跟普通的市民家没什么两样。

    现在很多领导都这样,不是没钱,而是有钱不敢拿出来花,一个劲地装穷。

    炫富不是啥好事儿,特别是举足重轻的人物,生活奢侈,这叫财产来源不明罪。

    上面查得紧,没人敢往枪口上撞。

    翠花噗嗤一笑:“周书记,你的家里这么简朴啊,真是个大清官。”

    一把手老脸一红:“见笑,见笑。”说着,他已经从橱柜里拿出了酒,两瓶杜康。

    然后赶紧从厨房里一盘一盘端菜,菜不是很好,家常菜,不过很丰盛。

    我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定,问:“周哥,咱俩是老朋友了,不用藏着掖着,有话您就吩咐,我知道你不会平白无故请我来。”

    一把手微微一笑,倒满了我跟翠花的酒杯:“初九,你不愧是快人快语,今天咱们不谈公事儿,只唠家常,我想调和你跟张德胜之间的矛盾。”

    果然,被香菱一语道破。

    “你想怎么调和?”我是有备而来,所以应付自如。

    “初九啊,目前我表哥败了,他败得心服口服,我想求你……放他一马?”

    “那你说,怎么放?我会给你面子。”

    “你们当初的赌约,我想……你别当回事,就那么算了,卧虎岭那块地已经被洪水冲毁,你收回去也没啥用,不如……还给我表哥。目前他已经走投无路了,让他缓口气,你也算功德无量。”

    我苦苦一笑,心里很不得劲,现在知道让我放他一马了?当初你怎么不让他放我一马?

    你狗曰的拦偏架!就知道向着自家亲戚,没见张德胜把我逼成啥了?

    翠花一听不乐意了,怒道:“周书记,你是初九的领导,也是他的顶头上司,按说,你的意见我们该考虑,可也不能这样平白无故吧?总要给我们个说法吧?”

    翠花不傻,要知道,我们的工厂大门上还贴着封条呢,老子的几千工人都还没开工,嗷嗷待哺。

    不仅仅仙台山,l市的房产,饲养场跟罐头厂,包括z市的服装厂,全部受到了冲击,你个混蛋眼睛瞎啊?

    一把手尴尬一笑:“呵呵,翠花妹子不亏是初九的贤内助,好帮手,一语点破玄机。放心,我已经帮你们跟上面申请了,今天他们就会派人过去,将封条拆回来,你们的工厂下午就可以开工,行不行啊?”

    “这还差不多。”翠花说:“可卧虎岭那块地,我们不会还给张德胜,那是我们赢的,他应该认赌服输。”

    “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咱们多年交情的份上,给我个面子行不行?”一把手的表情很不自然。

    他的眼光死死盯着我,翠花说话不管用,只有我发话才管用。

    “周哥,您言重了,其实,卧虎岭那块地我根本没打算要,要来干啥?盖房子没用,那是河道,盖出来也没法销售,用来种地也不划算,冲毁的楼盘排污也是个天文数字。可我也不会白白送给张德胜,宁可送给张进宝。”

    一把手微微愣了下,立刻竖起了大拇指:“好!初九你不愧是老手,我佩服你,给张德胜还是给进宝,是一样的。我表哥的,早晚都是进宝的。”

    这就是我的高明之处,收买人心。

    卧虎岭那块地,我也打算送给张进宝了。

    我要把张德胜剩下的财产一点点收回来,全部送给张进宝。

    第一是对他的补偿,第二,是让他不对我产生嫉恨。

    毕竟他爹老子被我给一枪挑了,不给他点甜头,张进宝反水就糟糕了。

第741章 和解

    我说:“周哥,事情就这样定了,那我回家就把那块地的产权交给张进宝。”

    “好的,好的,初九,你果然大人大量,不过……我还有个事儿。”一把手竟然抽搐起来,得得瑟瑟像个娘们。

    “你说,只要我能办到的,一定办。”我噗嗤一笑道。

    “咱们俩认识这么长时间,当初的事儿,对不起,你还拿不拿我当兄弟?”

    当然明白他为啥这样说,因为当初他在老张哪儿入了暗股,干了很多对不起我的事儿。

    张德胜都被老子一刀给斩杀了,他担心我对付他,祈求原谅。

    “呵呵,周哥,瞧你说得,我一直把你当兄弟啊,过去是,现在是,将来也是。”

    “这么说,以后咱们会更亲近?”

    “当然,你永远是我哥,我永远是你弟。”

    一把手忽然老泪纵横:“哎,初九啊,怪不得人们都说你是赛孟尝,早知道这样,咱俩就该拜把子,那还说啥?开吃,开吃啊。”

    话说到这份上,我就不客气了,抡开腮帮子风卷残云。

    酒足饭饱,一把手又说了:“初九,这一顿算是我表哥请的,他还有个不情之请,希望你能接受。”

    “你说。”

    “今晚上,他请客,请你到******去玩玩,希望你可以赏光。”

    “你说啥?大富豪?”我吓一跳,扭头瞅瞅翠花。

    看来张德胜是下了血本,他目前消失无踪,却一直跟一把手保持联系。老张是通过一把手跟我和解的,也是通过一把手想拉拢我。

    “周哥,到夜总会干啥?我可从来不去那种地方。”我吓得不轻。

    不是哥们得瑟,别看老子是亿万富翁,真的很少去大富豪。

    一直觉得哪儿不干净,污秽不堪,是个让人堕、落,刨金撒银,颓废丧志的地方。甚至娱乐城的门朝哪儿开都不知道。

    一把手眼睛瞧着我,我十分为难,担心翠花发飙。

    当着我媳妇面,拉老子去娱乐城,是不是想我晚上跪搓衣板?你小子脑袋被驴子踹了吧?

    “初九,其实大富豪不是你想的那样,就是喝喝酒,陪着姑娘聊聊天,娱乐一下,仅此而已。”

    我呵呵一笑:“这么说周哥……经常去?我嫂子能乐意?”

    一把手又是尴尬一笑:“我是从不去的,毕竟身份不允许,主要是替我表哥跟你道歉,他已经买单了,不去,就是不接受他的道歉。”

    “这个……。”还真把老子难住了,看在张进宝的面子上,必须跟张德胜和解。

    可和解的诚意,就是答应他去大富豪。翠花还在旁边,咋办?

    翠花也看出了我的为难,噗嗤一笑:“初九,既然张总这么客气,那就去呗。”

    “你……不生气?哪儿可有好多小姐,衣服很少,她们会占我便宜的。”

    翠花说:“俺不怕,完全相信你,俺可以陪着你,在门口等。”

    既然翠花这么说,我只好点点头:“行,那就去。”

    傍晚时分,徐秘书来了。

    徐秘书是张德胜的秘书,老张离开以后,善后的事情全部交给了他。

    徐秘书开一辆劳斯莱斯,正是张德胜的车,车身擦得干干净净。

    我跟翠花上了车,直奔******。

    来到门口,汽车停好,翠花说:“俺就不进去了,会在隔壁的咖啡馆等你,初九,你一个人进去吧。”

    “你……放心?”我问。

    “噗嗤,有啥不放心的?早说了,里面的姑娘不会吃了你。”

    “万一他们扯我的衣服,非要上炕……咋办?”我问。

    “那就上呗,不上白不上。”翠花格格一笑,花枝乱颤:“男人逢场作戏正常,俺不会告诉香菱的。”

    我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翠花会说出这么一段话,她会这么豁达。

    我说:“那好,你就在咖啡馆等,哪儿也别去,如果我三个小时还不出来,你就跟大东二东打电话。”

    翠花说:“好,俺等着,你要小心谨慎。”

    开门,下车,两个人分手,翠花果然去了隔壁的咖啡馆,而我跟着徐秘书往大富豪里走。

    暗暗的,我将手机设置为录像模式,放在了衬衣口袋里。

    一种直觉告诉我,张德胜跟大金牙就藏在大富豪的里面,表面上看是谈判,是和解,孙子才知道他们布的是啥局?

    估计里面暗流汹涌,张德胜一定又给我下了套,进去太危险。

    第一次进娱乐城,发现里面灯光闪烁,纸醉金迷,很多人在跳舞,还有很多人在喝酒。

    里面有很多包厢,包厢里面传出男人跟女人嘻嘻哈哈的笑声。

    我问:“小徐,你们董事长呢?老张在那儿?”

    徐秘书说:“十二楼,六号包厢。”

    就这样,进去电梯,直奔十二楼。推开六号包厢的门,果然,看到了消失一个多月的张德胜,还有大金牙。

    他们两个坐在沙发上,左拥右抱,每人怀里抱两个姑娘。

    那四个姑娘长得不错,衣服也不多,领子很低,下面是白生生的腿。

    按说,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我该揍张德胜这狗曰的。

    可一想到冲走了他六十亿财产,目前这俩孙子都成穷光蛋了,报仇的愿望已经达到,就竭力压抑了愤怒。

    再说看张进宝的面子,也不能跟他动手。

    张德胜跟大金牙发现我来,也展出笑容:“哎呀,初九兄弟你来了?坐,坐下。”

    两个人忽然变得很亲热,一边一个扯着我的手坐了下去。

    老子首先感到了不妙,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必定意图不轨。

    “张哥,金牙哥,今天叫兄弟来,到底啥事儿?我已经跟周哥说了,咱们和解了,不过卧虎岭那块地,我已经给了进宝。”

    张德胜说:“初九兄弟啊,从前对不起了,不怪你,那是我活该!!不该得罪你啊,你大人大量,别跟我一般见识,一天的乌云散了,以后咱们还是兄弟。”

    “你俩找我来,不是谈判的?”

    “不是,就是赔礼道歉,你来,就是对我俩最好的解释。”

    “喔,既然这样,那你们玩,我走了。”老子的心里真的没底,担心他们给我下套。

    大金牙却一下拉上了我的手,说:“初九兄弟别走,你走就是没诚意。”

    “那你想干啥?”我问。

    “坐下喝两杯,找个姑娘陪陪。”说着,大金牙拍拍巴掌,喊来了妈妈桑。

    妈妈桑非常热情,一屁股坐在大金牙的腿上:“金爷,您有啥吩咐,是不是对几个姑娘不满意?”

    大金牙抬手指指我:“知道这位是谁吗?”

    妈妈桑摇摇头:“不认识,面生,不过看他气度不凡,一定是咱们县举足重轻的人物。”

    大金牙说:“该挖你的眼,这位是杨初九,杨董,仙台山的那个,知道不?”

    妈妈桑大吃一惊:“卧槽!原来是仙台山第一富豪,久痒啊久痒,初九哥,您可是我们这儿的稀客啊。一瞅您就是正派人,都跟你一样,我们大富豪该关门了。”

    大金牙说:“你少废话,说!有没有新来的姑娘?我们杨总可有心理洁癖,喜欢黄花大闺女,赶紧安排,钱不是问题。”

    大金牙说着,甩给妈妈桑一大叠钞票。

    妈妈桑说:“当然有,前天刚来的,还是个……处,样子漂亮极了。”

    “那还不赶紧的?快招呼啊。”

    “喔喔……。”妈妈桑站起来,出门拉姑娘去了,不多会儿,领过来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少女。

    那少女果然漂亮,细眉大眼,杨柳细腰,脸蛋娇红,进门就怯生生喊一声:“初九哥……。”

    我的脸也红了,根本没来过这地方,窘迫极了。

    “姑娘,你叫啥名字?”大金牙问。

    “俺叫……小雨。”姑娘说。

    “听说你还是个处……?”大金牙一点也不隐晦,王八蛋张嘴就问人家这么尴尬的问题。

    小雨没回答,羞红脸点点头。

    “愣着干啥,还不快给初九哥敬酒?”

    小雨姑娘也是第一次来夜总会做,手生得很,慢慢蹲下靠近我,端起酒杯倒酒。

    我都没有正眼瞧她,其实是不敢。

    瞧瞧又能咋着?天下好看的姑娘多了,全抱怀里去?

    像这种秦兽不如的事儿……我是非常乐意干的,可又怕家里三个媳妇打我,再说翠花还在外面呢。

    小雨将酒杯倒满,给我端了起来,说:“初九哥,您喝酒。”

    我说:“你放下,我自己来。”

    大金牙立刻说:“不行!你喂初九哥喝?”

    小雨打个哆嗦,问:“怎么喂?”

    “你先喝一口,含在嘴巴里,口对口给他喝,不就行了?”

    小雨的脸更红,抽抽楚楚,犹豫不决。

    “是不是不乐意?要不然把你们妈妈喊过来,让她喂?”

    小雨吓一跳,赶紧说:“我喂,喂还不行吗?”说着,她果然喝一口酒,嘴巴靠过来,打算喂我。

    老子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指着大金牙的鼻子怒骂:“王八羔子仙人板板!你这不是糟践人吗?信不信我扇死你?”

    真想抽大金牙一个耳光子,知道他想讨好我,可利用一个小姑娘这么讨好,让老子十分讨厌。

    大金牙呵呵一笑:“初九,别生气,她们是要钱的,又不是白喂?这是生意,挣的就是服务费。”

    我说:“你放屁!你小子就是糟践人,再这样我就走了,别怪老子不给你面子!”

    “怎么?心疼了?”大金牙呵呵一笑,面不改色。

    “废话!如果换作是你媳妇,你会不会这么糟践,换做你妹子,你会不会这么糟践?”

    “那行初九,你替她喝啊,就算你走了,我照样让她口对口喂我跟老张,反正钱已经花了,不消费白不消费。”

    小雨眼巴巴看着我,眼神里闪出祈求,也含着泪花。

    我瞅瞅桌子上红酒,怒道:“是不是我把这瓶子喝了,你就让她走?”

    “是,你喝完,我就让她走,初九啊,你救得了她一时,救得了她一辈子吗?救得了他今天,救不了她明天。今天,我俩不糟践她,后天还会有别人糟践她。”

    我说:“我不管,至少在我面前,你俩不能这样,不就一瓶子酒吗?老子喝了。”

    说完,我抄起红酒瓶子,仰天一阵豪饮,咕咚咕咚干个底朝天。

    红酒喝完,眼前一蒙,啥也不知道了。

    这一晚,我再次中了张德胜的圈套,被拉进了万劫不复的痛苦里。

第742章 无辜的女孩

    按说我的酒量不小,一瓶酒速速口,两瓶酒照样走,三瓶酒墙走我不走。

    可喝得太猛,外国的红酒劲儿又大,大罗神仙也受不了,所以华丽丽地晕了过去,出溜到了桌子底下。

    不知道怎么被人抬起来的,也不知道怎么被人送进大富豪套房的,反正眼前晕啊晕,天旋地转。

    更不知道过多久才醒过来,天还没亮,房间里的灯依然亮着,瞅瞅窗户外面,黑咕隆咚的。

    鼻子里闻到一股香气,那是一股纯属女人的香气,兰花一样。

    感觉到口渴,赶紧爬起来找水喝,嘴巴里呼喊:“香菱,香菱,我要喝水。”

    手往旁边一摸,好像摸到一个圆呼呼的东西,仔细一瞅,奶奶隔壁嘞,旁边躺着一个女人,衣衫不整,背对着我,老子的手正好摸在她的胸上。

    使劲晃晃脑袋,好像明白咋回事了,喝醉了,旁边的女人也一定是大金牙跟张德胜帮我弄进来的,想不到那俩王八蛋这么热情。

    醉得人事不省,也不知道有没有失……身,可怜我那纯洁的男人贞操。

    仔细瞅瞅自己的衣裳,整整齐齐,还好没有被人扯开。

    忽然,又闻到一股子难闻的味道,好像是……血腥味。

    抬手推推旁边的女人,说道:“喂喂喂,你是谁啊?干嘛在我屋里?走走走,服务生,服务生!!”

    我想呼喊服务生,可根本没人搭理,于是老子很生气,扯嗓子怒吼起来:“服务生!王八蛋!把小爷的话当放屁啊?”

    这么一喊,房门执拗开了,走进来一个服务生,问:“杨董,您有什么吩咐?”

    我问:“这女的是谁?”

    服务生迷惑不解:“不是您叫的姑娘吗?”

    “放屁!老子啥时候叫姑娘了?马上把她给我清理出去!”我气得不行,这不诋毁我的人品吗?

    于是,服务生赶紧过来牵扯那女人,这一拉不要紧,他首先发出一声惨叫:“啊!死人啊!”

    我也大吃一惊,赶紧仔细观看,这一看不要紧,吓得老子胸毛扯掉无数根。

    果然是个死人,那人的肚子上端端正正插一柄水果刀,足足进去五寸,头发半遮在脸上,另外的半边脸显得清清楚楚,不是别人,竟然就是陪着我喝酒的那个女孩……小雨。

    “卧槽!”脑袋一蒙浑身一抖,出溜!我又坐地上了,身上的汗嗖地冒了一身。

    “啊!杀人了!杀人了!杨董杀人了!快报警,报警啊!”那服务生脸色大变,吓得跟兔子一样抱头鼠窜,冲出门就是一阵竭斯底里的呼喊。

    “咋回事儿,咋回事儿啊?我床上怎么会有一个死人?”老子真的懵逼了。

    但仔细一想就明白了,中计!中了张德胜跟大金牙的圈套。

    不用问,他们两个是为了报仇,陷害老子,特意设计了这个圈套。

    首先将我灌醉,然后将小雨杀死,拉进我的房间,造成我酒后强贱不遂,杀人灭口的证据。

    而且我铁定认为,那把刀子上留下了自己的指纹。

    明白过来的瞬间,赶紧掏出自己的手机,看看都录制了一些什么。

    手机打开,画面很清晰,首先是我进去包厢,跟张德胜大金牙喝酒的情形。

    后面的画面没有显示出来,外面就传出了呼呼啦啦的脚步声,人声嘈杂:“谁杀人了?谁敢在老娘的地盘上捣乱?”

    画面来不及看完了,脑子里一闪,第一时间就是打开邮箱,将录制的画面全部上传到了邮箱里,保存起来。

    也没瞅清楚到底录制了多久,画面的真实内容是什么。

    听到外面有人来,立刻将手机放进口袋,在口袋里继续上传。

    互联网真他爹的妙,正是有了手机网络,所以这段录像跟录音救了我一命。要不然,就真被张德胜跟大金牙害死了,小雨的死让我百口莫辩。

    走进门的不是一个人,有大金牙,张德胜,大富豪的妈妈,很多客人,跟几个保安。

    呼呼啦啦一大群人进来,几乎同时发出一声尖叫:“杨董,你……杀人了!”

    我装作心惊肉跳魂不附体的样子,怒道:“报警!还不赶紧报警!打120,快呀,赶紧急救!!”

    于是,无数个人同时拿出电话,一起报警,叫救护车。

    执法人员跟医院的救护车几乎是同时来的,同时停在了楼下,他们呼呼啦啦冲上楼,首先是执法人员拍照,勘察现场,然后是法医检查伤者的情况。

    那个法医翻开小雨的眼皮瞅瞅,又摸摸她的脉搏,同样一声惊呼:“这女孩好像没死,还有救!快,抬上救护车,马上抢救!!”

    立刻,医院的护士飞扑而上,七手八脚将小雨给抬上救护车。一路抬,一路血水滴滴答答。

    我的心跟刀子扎一样痛,怎么会这样?伤及一个无辜的女孩?

    这女孩成为了我跟张德胜商场争斗的牺牲品。她如果死了,我情何以堪?

    心里默默祝告,小雨千万不要有事,要不然我这辈子都会良心不安。

    这边刚走,呼呼啦啦又过来一大群人,瞬间就将整个大富豪围了个水泄不通。

    那是大东跟二东来了,翠花也来了。

    其实,从我喝酒晕倒,一直到发现小雨被杀,中间最多三个小时的时间。在这三个小时里,这间屋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没人知道。

    翠花也一直呆在大富豪隔壁的咖啡厅里等我出来。发现警车跟救护车赶来,女人知道发生了不妙,第一时间通知了大东跟二东。

    大东二东目前就在不远处的蔬菜批发市场,一个电话过去,二东在被窝里就跳了起来。

    这小子聪明无比,同样知道初九哥中了人家的圈套。

    目前保护初九哥的安全要紧,于是他穿起衣服,抬手一招,呼呼啦啦喊起来一大片人,大多是批发市场的装卸工人。

    一声令下,带着人马瞬间将整个大富豪围得铁通一般,鸟都飞不出去。

    而且,大东还将电话打回到了仙台山,仙台山保安公司的上百个保安也在迅速赶来。

    翠花带着大东二东冲进屋子,问:“初九,你没事儿吧?到底怎么回事儿?”

    张德胜跟大金牙呵呵一笑:“还用问?你男人杀人了!”

    二东豹子眼一瞪:“你放屁!我们初九哥心眼那么好,怎么会杀人?分明是遭人陷害!”

    张德胜阴森森笑道:“事实胜于雄辩,真相摆在眼前,杨初九,看你还有什么抵赖?一定是喝醉酒,趁着酒兴意图强贱小雨姑娘,人家不乐意,你就用水果刀把她杀了!”

    张德胜的话说得滴水不漏,跟他亲眼看到一样。

    二东气得眼珠子差点掉下来,上去卡了张德胜的脖子,怒道:“你再胡说,老子杀了你!”

    张德胜一边挣扎一边道:“你杀了我也没用,不信问问你们杨董,初九,你做的事儿,不会不承认吧?”

    我没有做声,脑子里思绪万千,竭力在回忆昨天晚上的所有情节。可惜脑海里是一片空白,啥也想不起来。

    旁边的几个警哥哥傻了眼,根本插不上嘴。

    要知道,我跟张德胜,大金牙,可都是仙台县举足重轻的人物,李队长在旁边只有干瞪眼的份儿。

    大金牙也一下跳起老高,怒道:“杨初九,想不到你是这样的人?秦兽不如啊!表面上是正人君子,背地里是道貌岸然!”

    “你住嘴!俺相信初九的人品,他不会这么做的,这件事一定另有隐情。”翠花同样气呼呼怒道,身影一下挡在我面前,将我保护了。

    “杨董!这儿毕竟出了人命,请你相信我们,跟我们走一趟吧,到警局录个口供,可以吗?”杨队长的声音很柔软,好像在哀求。

    大东二东一起上去,又揪了他的脖领子,怒道:“你敢?敢带我们初九哥走,老子剥了你的皮!”

    李队长吓得差点坐地上,赶紧说:“放心,我们不会难为杨董的,就是了解一下情况,毕竟小雨姑娘是死在他的房间,他……脱不了干系啊?”

    “放你娘的狗臭屁!分明有人陷害,还不缉拿凶手,竟然怀疑我们初九哥,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大东二东谁都不尿,阎王老子来了也敢拔他几根胡子……就尿我杨初九。

    这时候的我虽然心里担忧,可仍旧表现出了一如既往的平静。

    毕竟经历过大风大浪,泰山崩于前也面不改色。

    抬眼瞅瞅得意忘形的张德胜,又瞅瞅浑身发颤胸有成竹的大金牙,终于将翠花跟大东二东推开了。

    “李队长,你放心,我会跟你走的,可在我临走之前,能不能说几句话?”

    “杨董您说,我们洗耳恭听。”李队长依旧点头哈腰。

    我说:“张哥,金牙哥,你俩别上蹿下跳急于给我定罪,在事情的真相没有揭开之前,没有人敢把我怎么样。

    目前小雨姑娘只是中了一刀,她应该不会死,还有,在来这儿的路上,我就提前做了准备。因为我的手机是开在录像录音模式,所以,这个房间发生的一切我不知道,但是我的手机应该知道。

    只要小雨姑娘醒过来,手机的画面交给警方研究一下,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就会一目了然。”

    说完,我拿出手机在张德胜跟大金牙的前面晃了晃。

    大金牙跟张德胜一听,激灵灵打个冷战,差点摊倒在地上:“杨初九,原来你……进夜总会就对我们不放心?”

    我呵呵一笑:“这年头谁相信谁呀?没有青龙偃月刀,老子也不敢单刀赴会。真相!很快就会知道。大东二东!!”

    “在!!”大东二东一起立正,稍息,向前看!

    “现在我命令你们俩,马上到医院,带上咱们仙台山的保安,配合杨队长,日夜不停保护小雨姑娘的安危。小雨姑娘如果重伤不愈,算我倒霉。可如果她被杀人灭口,你们两个提头来见!!”

    “得令!!”大东二东一听,抬手一挥,带上几个保安飞走了,跟着救护车直奔医院,将小雨姑娘严格保护了起来。

    然后,我将手机递给了李队长:“李队长,这部手机我就交给你了,里面的录像跟录音也交给你了。如果小雨姑娘真是我杀的,这次进警局我就不出来了,是杀是刮,悉听尊便。

    你也别跟我耍花样,企图在录音录像上做手脚,因为老子已经通过互联网,传进了自己的邮箱里,留了备份!”

    说完,我将手机甩给了他。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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