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篡宋灭元全文阅读

作者:温白水     篡宋灭元txt下载     篡宋灭元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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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史上最简单的穿越

    程越心情是有点郁闷的。

    作为一个优秀的特种兵,这次大型的反恐行动他却只能在外围看着眼前这些堆积如山的物资和武器弹药。原因就是他年纪太小,只有二十岁,第一次参加行动担心他与其他人无法达成默契。虽然实力得到公认,被选入了军区最顶尖的行动组,但只能执行支援任务,不许他参与直接行动。

    现在是深夜,其他参与行动的几百名精锐特种兵都已经到齐了,但都三三两两地在远处的帐篷里睡觉,攻击将在凌晨展开。

    程越百无聊赖地拿起一个新的热成像仪,看了几眼,没发现什么,拿起一个手动充电器,充起电来,打发一点时间。

    这时候,一向干燥的这个山谷里,突然从谷外飘来了一大团紫色的雾,这个颜色的雾还真是少见。它有点像固体的,虽然有风在吹,但完全对它没影响。这团雾缓缓地,但十分稳定地朝程越飘了过来。

    程越很警惕地看了几眼,这团雾诡异的颜色让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但总不能因为一团雾就把别人叫起来吧。出于谨慎,他拿起防毒面具,扣到了脸上。

    这团紫色的雾慢慢地把程越眼前的堆积如山的弹药包裹了进去,又把程越吞噬了进去,然后慢慢地消散,几分钟的时间而已,刚才程越所在的地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程越和一大批的物资和枪支弹药就这么消失了。

    这件事情成为了国家机密,始终也无法破解。

    但这些都不干程越的事了,因为,他已经惊呆了。

    眼前的雾消散了以后,他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山坡上人为整出来的一块平地上,面前还是那一大堆的武器装备,而且是白天。

    他测了一下太阳方位,上午八九点的样子。

    这块平地不算小,几百个人站上来也没问题,只是因为在山坡上没有大片的空地,所以很狭长,不过被修整得也很平整,一根杂草都没有,此时已经被各种物资和武器弹药堆满了。旁边还围了半圈石墙,大约有半人高,很结实。

    山坡上的灌木挺茂密,都不高,看来现在是冬天,草木的颜色都比较枯萎。向下可以看到在七八十米外有一条不算宽的山路,挨着一条山涧,被对面的高山夹着。

    山势险峻,周围一个指示牌都没有。程越奇奇怪怪的事听得多了,并不害怕,更多的是好奇。他拿起一个北斗定位终端一看,机器正常,但什么信号都没有。所有的通讯器材都一一检查了,但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难道是磁干扰?

    程越拿出匕首,刀柄的头部有一个指南针,奇怪的是指南针是正常的。如果有磁干扰,指南针会乱转。

    那么,为什么没有任何信号?

    这根本是不可能的,这里是哪儿?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因为守着这一大堆的装备,程越不敢大意,也不能离开这里,他拿出高倍望远镜,向山路的两头仔细的观察着。

    路的一头直通谷外,倒是没什么人迹。另一头倒有意思了。

    另一头是一座关隘,长约六十米,非常厚重,上面有箭楼,横跨涧溪。城墙上和箭楼上到处都是烟熏火燎的痕迹。有几处地方被砸得粉碎,城墙上站了一些古装衣甲的士兵,紧张地看着前面那条小径。关前有一棵大松树,有几十米高,怕是有几百年了,但树上已插满箭支。关门紧闭,关前道路很狭窄,也很长,只容一两个人通过。上面还有一个洞,既可采光,又可以让这么长的关门形成了一个小小的瓮城。

    好一座险关啊。

    这是哪个剧组拍戏哪,地方找得好啊。

    再仔细一看,关门上嵌着一块长石,上面写着三个字――独松关。

    再看这棵大松树,程越倒有些笑意了,原来如此。

    等等,独松关?!

    作为军人,他当然研究过天下雄关。其中就有独松关,他记得独松关是杭州北方的一座险关,古时为杭州门户,是南宋为抵抗金兵南下所修,北上与南京相通,南下则杭州无险可守,只能投降了。但明朝以后就败落了,现在更是只留下一点点的遗迹而已,更无法重建,怎么自己今天看到它完好的样子了?!

    剧组这么拍戏投资也太大了吧?这可是一块块巨石垒起来的啊。城上有古装士兵,但并无摄制组的任何人。再看看那棵肯定应该被保护起来的巨松却被插满了箭。哪个地方政府也不可能答应啊。

    程越心中突然升起了一个非常古怪的念头

    现在是什么时候?!

    难道自己穿越了?!

    程越心头一紧,把望远镜城墙上一抬,仔细观察城墙上。

    城头上那些士兵身上穿的衣服是粗布!拿的兵器是真的!

    这种布程越当然清楚得很,早就没什么地方生产了,就算还有,也只是作为地方的手工艺品出现的。更不会有人拿它做衣服穿!

    至于武器,拍戏的怎么可能开刃呢?而且那些士兵的表情十分凝重,哪里找那么多影帝级的群众演员啊。

    至于城头上那一些旗,因为谷中现在无风,旗都没展开,看不出什么字。程越只好认真地看了质地和做工,绝不是现代产物,与他在博物馆看到的倒是一模一样!

    程越不禁一片茫然,真的假的?

    就这么穿越了?

    不用死一回?

    程越将信将疑地看着眼前这座险关,这时有一阵风吹过,城墙上最高那面旗舒展了一下,露出一个斗大的字——宋!

    果然是宋朝!

    程越现在可以肯定自己已穿越到南宋了,他记得蒙古攻独松关是德祐元年公元1275年冬天,阴历十一月二十三日被攻破,因为数字好记,他印象很深,宋恭宗那个小皇帝还没登基多久。独松关虽为天下险,但守将张濡却不是个死战的将领,城破以后就逃走了,倒是大理丞转任都统制冯骥和他的弟弟冯骐死战不退,全都战死在此地。现在也不知是哪一天,不会这么巧,就是今天吧。

    难道老天爷把我弄过来拯救南宋的?

    正在这时,他听到了一点声音,下意识地弯腰隐蔽起来,再用望远镜望向另一边,一支军队出现在他眼前。

    前面是几个木头做的架子,看来是新做的,每辆车由五六个人推着。

    程越一看就知道这是投石机,因为是元朝回回人阿老瓦丁、亦思马所设计也叫回回炮,后来于攻打襄樊时所用,而且起到了巨大的作用,蒙古人也叫它襄樊大炮。不过原物太大,这里比较狭窄,看来元军一次进攻不行,所以回去做了几个小的回回炮再来攻城。这回他对自己穿越回南宋再无怀疑了。

    但令人惊讶的是,推投石机的士卒穿着的衣甲与独松关上的宋军一样。但是打的旗帜却是元朝的。紧跟着的大批士兵也是宋人,每个人除了盾牌外,还在肩上扛了一包沙土,明显是用来攻城的。

    程越不由感到非常悲哀。他知道这些就是投降元朝的南宋军队。蒙古人最擅长的就是以仆从军在前面当炮灰,不然以蒙古几十万的兵力,何以能建立起如此大的帝国?

    队伍越走越近,远处也能看到蒙古的骑兵了。

    程越不由得大感兴趣。

    蒙古骑兵是冷兵器时代的最强武装,做为军人,程越从来没想到他能看到活生生的蒙古铁骑。

    只见他们戴着蒙古的无檐皮帽或者简单的头盔,穿着很轻的皮甲,外面缀着铁片,象鱼鳞一样。骑着矮矮的蒙古马,手中提着弓箭,每个人还有一到两把备用或者不一样的弓箭在身旁挎着,箭很充足,有三个箭囊,都是满满的。另一边有的人是一把弯刀,有的人是狼牙棒,让程越吃惊的是,有的人身上还有弩甚至火铳!每个人都是一脸的骠悍,果然是天下精兵。

    程越看得有趣,之前还真不知道蒙古人也用火铳的。

    再后面有重骑兵,人马都包甲,手中都是一杆长枪,其它的倒与轻骑兵没有大的不同。因为是攻关战,也没有什么备用的马匹。

    程越放下望远镜,考虑了一下,弯腰从枪械堆里拿出全部三挺重机枪五挺轻机枪,又拿了一把狙击步枪,一把自动步枪都上弹,装瞄准镜,开保险,把备用弹药都准备好,装上榴弹发射器,打开几箱手榴弹,放在脚边。又拿了两把手枪,装满子弹,十个备用弹夹,也放在手边。

    穿上防弹衣,戴上钢盔,又把一件防弹衣像裙子一样围在腰间。程越知道蒙古人的箭射得又远又准,自己刚来到这里,可不想就这么死了。

    程越趴在矮墙上,这里是一个令人满意的伏击地点。视野非常好,既可以从后面打攻城的元军,又可以用榴弹炸了道路堵塞元军撤退。他终于明白这块狭长的平地是做什么的了,当是关内用于伏兵之处,看来早就建好,不知为什么到了该用的时候却没有用,反而被他用来穿越了。

    罢了,既然来到这里,这件事情就由我来做吧,看看能不能改变历史!

第二章 开火

    此时元军已到离关门约一百米的地方停了下来,几个回回炮开始装弹,只是大石头而已,从后面上来上百个投降的宋军来帮着绞弦。而独松关上的守军居然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就算箭射不到,你城墙上的床弩呢?!

    程越拿着望远镜认真地找了起来,很快就看到有一杆狼头旗的下面聚集着一群蒙古骑兵,当中围着一个彪形大汉,他与别人的不同就是衣甲很精致,骑的马要高一些,腰间挎着的刀鞘上面装饰着几颗宝石,非常华丽。

    程越不知道他是谁,也不在乎,虽然带兵来攻独松关的不可能是小人物,至少也要是个万夫长。但这个人在程越的眼睛里已经是个死人了。

    两百米左右,我要打你的右眼都不会伤到你的眼皮,除非你的眼睛太小。

    程越又开始用望远镜找寻其他目标,很快发现了一些元军的将领,穿着武器没有那么华丽,但脸上都流露出残忍和骄狂。

    这时只听得一声断喝:“放!”

    几具回回炮同时疾动起来,几块大石向独松关狠砸过去。

    两块石头砸中关墙,只换来两个白点而已。一块石头击中箭楼,听到木头断裂的声音和几声惨叫。另几块石头则飞向关内,同样有人被击中,发出一连串惊叫和惨呼。

    此时关上的床弩才敢射击,随着一阵弓弦声响,几支巨箭被射出,关前道路狭窄,几支巨箭射入元军之中,顿时射出几条血路,也是一片惨叫之声,不过射倒的都是投降的宋军,蒙古骑后在射程之外,冷冷地看着。

    这时在最前面的一面旗子向前一指,有人大喊一声:“杀!先入关者,赏银一百两!后退者杀无赦!”

    那一大群身背着沙土的宋人立刻举着盾牌向关下冲去,关上的守军也开始放箭,有冲到关墙下的就用石头来招呼。关上关下喊杀声一片。

    回回炮又放了一次,关上的守军被砸中了十几个人,床弩也被砸坏了两具。

    垫土攻城的宋人被箭射杀了很多,关下到处都是惨呼声和哭喊着“不要射我们!”的声音。

    一些蒙古的轻骑兵已向前行进了一段距离,开始向城墙上的守军放火箭。一时间关上浓烟四起,不断有中箭的士卒倒下。

    程越第一次看到蒙古人射箭,虽然有心理准备,还是吓了一跳。几乎每个人都能射出一百多米甚至两百米以上!

    冷兵器时代的最强军队名不虚传啊!

    独松关上一片火光,扑火的守城的,军士乱成一团,因为关下的土已经被越垫越高了。

    确实壮烈异常,守关的宋兵前仆后继,咬着牙拼死抵抗着,因为每个人都清楚,大宋已没有退路了。

    程越从来没有看过古代的战争,很好奇,并没有马上插手,看了一会儿,不禁连连摇头。

    那张濡真是个白痴啊。

    关前的道路不加任何破坏,也不设置障碍,不敢先发制人,关内的士兵明明可以早早放到两侧的山上攻击,却只是守在关内,只在关上有缺口的时候上去补位置送死而已。

    冯骥只是个儒生,更是什么都做不了,难怪这天下雄关在历史上很快就失陷了。

    攻城战进行了好几个小时,关下死伤无数,几乎全都是仆从军的宋人。

    关上火势很大,箭楼几乎被烧光了。关上守军也是死伤累累。关下的土包已经垒到离城墙只差一人多高了。关下死去的宋人就被直接垒入土坡中,甚至有不少伤员都不管死活地被塞进土包下面,成了土坡的一部分。

    程越静静地看着眼前这无比残酷的攻防战。仿佛一切与他无关。

    快了,他心想。

    拿出一包饼干,几块牛肉干,一块块塞进嘴里,喝了几口水,消化了它。又端起望远镜仔细观察关内的动静。

    又过了一会儿,土包更高了,关上的守军已开始惊慌了起来。已有几个守军扔下武器就要下城墙。被其他人制止。

    后面的元兵看到破关在即,不由得不断地都往前挤,程越射程所及的元军越来越密集,多出了一倍以上。

    程越精神一振,自己要等的时候到了。

    本来历史上城破之后,冯骥的妻子为了鼓舞他杀敌就在他面前悬梁自尽,好让他可以心无旁骛地为国尽忠。冯骥没有对不起他老婆,真的死于后来的巷战。

    现在已经是下午两三点左右了,算来破关在即。

    既然我来了,当然要救你们一命。

    程越拿起八八式狙击步枪,瞄准那个脸上已经露出一丝残忍的狞笑带兵的蒙古将领,毫不犹豫地扣了下去。

    “啪”地一声枪响,5.8毫米的子弹在那个蒙古将领的额头上开了一个血洞,将他的头猛地向后带了过去。子弹透脑而出,又击中了他身后骑兵的脑袋,两个人的身体同时倒了下去。

    那一群人登时乱作一团,那蒙古将领身边的骑兵每个人都大喊起来,马上拿起兵器盾牌,紧张地向这边张望。

    程越并不关心那边的情况,那些带兵的元兵将领他已经瞄了很久,必须尽快解决他们。

    程越用瞄准镜不停地套住一个又一个元兵将领,几秒钟就要扣下一次扳机,随着一声声清脆的枪声,一个个蒙古千户百户倒在他的枪下。

    元兵全都懵了,他们不明白他们的千户百户们是怎么死的。他们只是看到这些猛将头上突然出现一个血洞,然后,这些身经百战、杀人盈野、在他们看来根本是无敌的将领们就一个个从马上栽了下来,死得不能再死了。

    即使有人反应得快,用铁盾护住了全身也没有用。那些坚不可摧的铁盾上面会莫名其妙地出现一个小洞,然后那个举着铁盾的人就如同其他人一样倒了下去。

    元兵大乱,这种未知的恐惧驱使他们只能不断地跑,希望那个小洞不会出现在自己身上。人马相互践踏,死的不知有多少。道路又狭窄难行,无数人被挤入山涧中呼号着又被后掉下来的人或马压死。为了躲到一棵树或者一块石头的后面,他们又自相残杀,攻城的人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也跟着乱了起来。

    偏偏后军都是重骑兵,仓促间哪里能掉转马头向后退?

    程越此时已不找那些将领的麻烦了,因为前军中军已乱,目标已经找不到了。

    他把八九式重机枪架起来,对准后军的重骑兵重重地扣动了扳机。

    一弹夹50发子弹,十秒就全部打了出去。

    重机枪的穿透力极强,12.7毫米的大子弹一颗就能轻易地射穿三四个重骑兵,远处的蒙古重骑兵象割草一般倒了下去。人和马的悲鸣竟压下了爆豆般的机枪声。

    枪口的火焰终于提醒了一些人。

    一些最勇敢的蒙古射手们虽然被眼前的景象吓得魂不守舍,但他们的本能还是让他们搭上一支支箭使尽全力地向程越射了过来。但没有人敢爬山攻上来,他们不知道自己到底面对的是什么,那喷火的怪物太可怕了。

    程越根本不理睬这些箭,由下向上射箭本来就很难有太大威胁。就算射上来,这些能破甲的箭对他穿着的防弹衣和钢盔也没有任何作用。至于射他的脸根本不可能,厚实的石墙挡住了所有的直射箭,他的头根本没露出来。

    程越又奔向第三挺重机枪,他要尽可能地在最短的时间内给予元军最大的杀伤,只要打死足够多的重骑兵,就能堵塞住前军和中军后撤的道路,自己就可以争取更多的时间尽可能的杀死他们。

    刚才眼看就要破关,所以中军和后军都不由自主地往前压,跃跃欲试地想冲进关去,正好便宜了他。让他可以将火力向后军多展开一点。

    八九式重机枪的射程为1500米,因为要杀重骑兵,只能从大概1300米左右开始打,杀伤力自不待言,但有一个缺点,就是一个弹仓子弹只太少,只有50发。

    程越打光了第三挺重机枪的子弹,马上又扑回第一挺重机枪,几秒钟就换上新弹仓,重新对着元兵吼了起来。

    几挺重机枪轮换着开火是因为不想枪管过热。只是这么打有点累,但真是很过瘾。

    用重机枪扫荡到了差不多八百米,程越又抄起了轻机枪。

    八八式轻机枪用的也是5.8毫米子弹,有效射程为一千米,程越从八百米开外开始打,先远后近,随着枪口的转动,一排排的元兵倒了下去。

    谷中的道路无遮无掩,绝望的元兵只能毫无用处地向他放箭,除了让他感到有东西落在身上,什么感觉都没有。这根本不是战争,是屠杀,完全不对称的屠杀。

    第一次世界大战中,几把机关枪就杀了几万人,程越终于体会到这种快感了。

第三章 入关

    五挺轻机枪,一弹仓200发子弹,转眼间打了一轮。1000发子弹的金属风暴狂扫过去,放眼可及处,已经没有什么反抗的力量了。道路上铺满了尸体,人与马的尸体倒在一起。

    马的生命力较强,很多受伤的马嘶鸣着,更多的被打成重伤或轻伤的元兵声嘶力竭哀号着,还有许多没有被打死的人跪在地上或者五体投地地向天祈祷,念念有词,更多的人两眼无神地站在那里不知所措,山谷中充满了嗡嗡的各种声音。

    程越却觉得这里静得可怕。

    他明白这些人头一次面对如此可怕的武器会有怎样的反应,他们的这些经历已经超出了他们的理解范围,就如同清末的八旗一样,除了求神拜佛,他们什么都做不了。

    和这些元兵们表情差不多少还有关上的守军,他们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明明刚刚就要被破关杀身成仁了,不过一转眼的工夫,刚才那些凶神恶煞的元兵,那些要人命的攻城利器全都成了豆腐渣,被一个喷火乱叫的怪东西一扫而空。

    这到底是什么啊?!

    程越松了松肩膀,抖落了身上插的几支箭。回头一看,自己也吓了一跳。

    这一片空地落满了各种各样的箭,积了厚厚的一层。自己的脚都被没过了。上面还有几支火箭,好在没烧起来,不然他也是很麻烦。

    原因就在于那时候就快要破关,元兵也就不再点火箭发射了,东西都收了起来。自己突然开枪,元兵震惊惊慌之下,也没人想到要射火箭。那几支火箭还是之前剩下的,不知怎么的胡里胡涂射了过来,也没点火。

    程越想到这里,暗道一声侥幸,自己还是缺乏古代战争的经验啊。幸好选择的机会很好,不然一支支火箭射过来,周围都是弹药,自己要怎么办?

    不能小瞧古人啊。

    程越把枪保险都关掉,拿起自动步枪,在衣服上插满备用弹夹,又把两把手枪带着,腰间还挂了几枚手榴弹。沿着这块空地边上的一条小道,快步走了下去。

    小道的尽头离关门不远,程越下去的时候,全独松关的官兵都在一脸震惊地看着他。

    他们只见远处半山坡上快步跑下来一个穿着奇装异服的年轻人,头上还戴着一个古怪的小锅子。随着他越跑越近,还能看得到他手里拿着一把比他的衣服更奇怪的东西,很方便用手拿,前边还有一个小小的管子,难道刚才那惊天地泣鬼神的东西就是这个?

    那个年轻人跑得快极了,转眼前就快冲到关前了。虽身材修长,却不是他们想象中的巨人。面目英俊,神采奕奕,还带着一丝微笑。怕是比大宋的翰林还要儒雅几分,让人很难相信,刚才杀了这么多元兵的就是他。

    那些跪在地上的元兵也在看着程越,等他走得近了,甚至连**声都没有了。

    没有人敢反抗,那些元兵已把他当成了天神,那些南宋的官兵也差不多。

    每个人都在看着他,独松关上挤满了宋军,元兵离得远一些的甚至跪着爬过来,一看清楚他的身影,立刻就开始磕头。

    一个元军的将领从远处发足狂奔了过来,在离他三十几米的地方就停住了,睁大眼睛看着他,连眼都不眨一下。

    程越懒得理他,刚要前行,那个元军将领迅速拉弓向程越连续射出三箭。

    程越接受的快速反应训练哪里在乎他这个,他要躲的可是枪!本来程越可以在他刚拿起弓来就杀了他,但程越没有。

    程越抽出刺刀,轻轻挥了三下,把那三支箭打落。

    周围响起一片惊呼之声,要知道离这么近,普通人连箭都看不到!

    那元军将领抽出弯刀,一咬牙,呐喊着冲了过来。

    程越不禁心里一阵赞叹:好汉子!

    那元军将领冲到眼前,一抬手,正要将弯刀斜劈下来,程越已抓住这电光火石般的机会,大跨步迎了上去,一脚将他踹倒!

    程越踹的是他的小腹,正常人被程越这样的高手踹这么一下子,不死也半条命了。不过程越有爱惜这蒙古汉子之心,所以没尽全力,但绝不会让他轻松。

    没想到这蒙古人在地上打了几个滚,挣扎了几下居然又站起来了!

    这蒙古人脸色狰狞,大喘了几口气,又冲了过来。

    程越倒是越来越佩服他了。把刺刀收了起来,左手持枪,也不开枪,空出右手对付他。

    弯刀劈了过来,程越轻轻一闪,身形借势一转,右手划出一道弧线,直劈在他的头上。

    程越的功夫简单、直接、快得可怕,一点多余的花俏招式都没有,但却是世界上最有效的搏杀术。

    那蒙古人被程越这记重击劈晕了过去。程越其实又一次手下留情了。

    关上传来一阵阵倒抽冷气的声音,然后就是一片哄然叫好声。当兵的都是识货的,如何看不出程越是个罕见的高手。

    这也是程越故意为之,他要掌兵,就要让别人看到自己的本事。

    程越走到关门前冲着关上抱了抱拳,喊道:“诸位兄弟有礼了,此时不打扫战场,更待何时?”

    “天哪!他是人!”城墙上传来惊呼声。

    程越不禁莞尔。

    此时城楼上一个穿着将领衣甲的人大着胆子向程越喊道:“这位英雄,可否通名?不知从何而来?来此何为?”

    说话倒是文质彬彬,象是念过几年书的。

    程越也一本正经地答:“在下姓程名越,还没有字。祖先本是大宋子民,因金兵南下,兵荒马乱,遂辗转出海,到西方一个叫美利坚的地方定居。传了几代后,在下无意中得到一些武器,想起金兵的血海深仇,于是就九死一生地回国杀金兵,没想到金人已灭,要对付的是蒙古人了。这也是我朝受命于天,故有吉报。”

    说完心想,美国啊,美国,有我在,你未必还能出现了,说从你那儿来,算是还你一个人情吧。

    城上的听了都震惊不已,相互小声议论起来。

    那将领倒是十分谨慎,又问道:“不知程公子何以正好出现在此?”

    程越笑了笑道:“在下若直接要求领兵杀敌,朝廷如何肯信?再说我有这样的武器可用,只怕要说我妖言惑众了。在下听闻元兵要兴兵攻打独松关,于是就提前做好准备,这才一举成功。”

    那将领想了一下,又道:“冒昧请问,既然如此,公子为何不早些出手?我等自会禀报朝廷,岂不为佳?”

    程越心道:真不好糊弄啊。

    只好笑道:“刚开始时,在下只道如此雄关,当稳若泰山。只要等到元兵疲惫,关内反击之时,我再将后路堵截,岂不事半功倍?如能成功,那么多马,也就不必死伤了。再加上在下只有一个人,若是火箭射来,怕是无法生还,所以只能等到火箭收起来才动手。”

    那将领沉吟一下,不禁觉得倒也很有道理,微微点了点头。

    正在此时,城楼上上来一个人,四十几岁,虽然穿着戎装,依然十分儒雅。

    楼上的守军们都向他行礼,口称冯大人。

    正是正在此关担任都统制的冯骥。

    冯骥显然是得到报告,脸上一副十分震惊的表情。

    先是看了看外面的情形,震惊之色更加明显。

    那军士跟冯骥说了些什么,冯骥很吃惊地低头仔细看了看程越,深施一礼。

    程越连忙学他的样子还了一礼。心道你老婆不用死了,你也不用战死殉国了,还不感激我?

    冯骥对着那将领喝道:“为何不开城门,请程公子入关?”

    那将领有些尴尬,自己被吓坏了,实在不敢开哪。又不能说什么,只好马上下令道:“开门,请程公子入关!”

    小小的关门打开了,程越在里里外外上千人的瞩目下走了进去。

    冯骥已从城楼下走了下来,打量了几眼程越怪模怪样的衣服和皮鞋,更用心看着程越手中的武器,见程越走到近前,忙迎了上去拱手道:“本官乃都统制冯骥,程公子远来辛苦了。”

    程越连道不敢。

    冯骥指着刚才城楼上的将领,喝道:“还不出关收拾替程公子请功?”

    那将领一声令下,已带着大批士兵出去打扫战场了。

    冯骥把住程越的手臂,显得极为亲热,又对程越道:“此次程公子为我大宋立下大功,也救了我们满城的人命啊。不如随我去见一下两浙转运使罗林罗大人和浙西安抚使张濡张大人,我们三人共同为程公子请功如何?”

    程越笑道:“在下急于看到战果,能否请冯大人与在下登城一观?”

    冯骥一楞,这才想到外面还有几千俘虏呢,如果有反抗的那还得了?

    这程公子又会说话,又心细如发,的确是个将才啊。

    忙道:“惭愧惭愧,请程公子登高一观。”

    两人登上城楼,正看到有蒙古骑兵见宋军靠近,想要反抗。

    程越也不拿枪,只是大喝了一句:“投降不杀!”

    那些蒙古骑兵抬头看到程越站在城上,不由得两腿发软,再也不敢抵抗,纷纷放下武器,垂头丧气地任宋军捆绑。

    程越转头对冯骥道:“不知冯大人可否派一千名军士给我,我有很重要的事情交给他们。”

    冯骥又微微楞了一下,才想到程越之前说他得到了一批武器,看来还有不少在城外。

    当下很爽快地答应下来,叫过一个人吩咐了一下,过了一会儿,军士就差不多到齐了。

第四章 奴隶

    新人新书上传,今天通过了审核,我会一直写下去,只要还有一个人看,比如说我,呵呵。请大家多支持,我会更用心。也谢谢起点的编辑,没让我等太久。好了,第四章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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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骥对程越道:“这些都是精锐,这些时日拼死守城,忠诚可靠,程公子可满意否?”

    这时只见关内的道路上前后两队人马急驰而至,到关城下方才停住,一文一武两名身着官袍的官员下马,看着正排着队被押解入关的元兵惊讶异常。

    冯骥向关下招手喊道:“罗大人,张大人,快来这里。”

    两人看到冯骥身边穿着古怪的程越也是一阵摸不着头脑,不过也赶快登上了城楼。

    几个人见了礼,罗林和张濡对程越手中的武器看了又看,难以置信。

    程越向三人拱了拱手,道:“三位大人此次居功至伟啊,没有三位大人拼死守城,程某如何能立此大功?算起来这次的功劳主要是三位大人的。”

    三人听程越这么讲,明白程越不是个独吞功劳的,都不由得心暗喜,可算是放心了。

    程越又道:“此次攻独松关的元军主将为右军阿喇罕,此人绝不莽撞,遭此大败,不弄清楚事情的原委是不会马上进攻的。而董文烦的左军以范文虎为向导,已兵围江阴,转眼可下。我欲解江阴之围,请几位大人准备车马,将我带来的武器装好,着人运送,再借我三百骑兵,与我直赴江阴,拜托了。”

    三人面面相觑,一时间都不说话。

    冯骥想了一下,向程越深施一礼道:“程公子,本官有个不情之请。程公子的武器匪夷所思,惊天动地,乃国之利器,不知可否留下一些供我等守城之用。”

    程越叹了口气道:“不是在下不答应冯大人。只是这些武器,不经长时间训练,非但无法使用,反而会危及自身。不瞒三位大人,解了江阴之围后,在下还要再赴平江,与伯颜对阵,这些武器都用光了,也不知道够不够。不过冯大人也不要忧虑。我给三位大人画元军使用回回炮的详图,请三位大人尽快派人打造,外面的几部还可以用,这次抓的俘虏当中,有不少懂得操作回回炮的人,让他们传授使用之法便是,有此物守城,再加上阿喇罕必不敢随便向独松关进攻,时间上应该是足够了。”

    说完,程越从怀中掏出一个记事本,拿出一支签字笔。

    三人看到如此精美的东西又为之一惊,看到那一支笔居然可以划出细细的字来更是吓了一跳。仔细地看着程越手中的笔,啧啧称奇。很想要,却又不好意思开口。

    程越没时间对他们解释,他把记事本摊开,认真地画上他记忆中的投石机详图。

    这回回炮其实是欧洲人的发明,经阿拉伯人传给了蒙古人。与中国之前的投石机相比,威力更大,也有了刻度和各种计算方法,是一种比较科学的攻城利器。当然,如果用在守城上,同样威力巨大。

    程越小时候就专门研究过,还做过一个小的来玩,得了小制作一等奖,没想到现在竟要把小时候的玩具画出来了。

    程越画了十几分钟才把示意图画完,再加上有现成的供他们参考,再做不出来真要打屁股了。

    三人虽感觉十分失望,却又大喜。因为元军的回回炮一向令宋军极为惧怕,却不会造,也不会用。现在才想起来,自己居然有了回回炮用,有了炮手,更有了图纸,还可以打造更大更好的。献给朝廷,也是大功一件哪。

    本来想问问他怎么得到的图纸,却又都不敢问,这个年轻人身上的谜团太多了,不知从何问起。

    程越在他们近乎贪婪的目光里把笔和本收起来,抬头看着他们道:“我大宋工匠的能力远在蒙古人之上,应该可以造得更好。援兵快到了吧?我早些出发,再从中要些人马,三位大人也不用担心兵力不足了。”

    独松关的告急文书早发了不知多少次,文天祥时任都督府参赞官,总领三路人马,如何不知独松关的重要,便亲自带领人马前来增援。

    程越心里很清楚,援军明后天就会到,自己迎头赶过去,还可以见一见文天祥,不禁有点小激动。

    张濡点了点头,语带钦佩地道:“程公子大才啊,早上已传来消息,文相公亲自领兵增援我独松关,应该就快到了。”

    “既然如此,程某当立即出发,不知三位大人以为然否?”

    三人互相看了看,张濡一咬牙,轻轻捶了一下手掌,道:“好,程公子救我独松关,又是为国尽忠,我张濡就拼着朝廷训斥,反正也缴获了不少战马,就如程公子所言,拨三百人与公子如何?”说的时候眼睛看着另外两人。

    罗林与冯骥也点头同意。

    其实程越并不担心张濡不同意,这次元军进攻独松关,表面上的原因就是因为张濡不知道垂帘听政的太皇太后要与元军谈和,元朝派了廉希贤带了五百人大张旗鼓地来到独松关下,结果被张濡以为元军叩关全给杀了。

    现在程越送给他一个大功劳,他如何肯推出去?

    张濡吩咐下去,程越抱拳施礼,领着等在那里的一千多人,登上山坡搬东西去了。

    程越率先冲上刚才那片空地,指挥着那些军士小心地搬着这些在几百年后才会出现的武器和一箱箱物资,看着他们目瞪口呆,战战兢兢的样子,心里有些好笑。

    不过这样也好,起码不用担心他们太随便,把东西弄坏了。

    武器被小心翼翼地搬到关内,立刻被全体大围观,还有胆子大的人过来想摸一摸,立刻被搬武器的军士喝止。被摸坏了怎么办?

    张濡已叫来了两百多辆大车,都是运粮用的,铺上厚厚的稻草,这倒不是程越的吩咐,只是张濡觉得这些武器太宝贵,不敢怠慢。

    程越又是大喜,心道这张濡还真是会办事啊,虽然按原来的历史,这家伙入夜就逃了,不过看来也不算是无能之辈。

    张濡的能力还不止如此,东西搬上去了之后,赶车的军士们都用麻绳捆得结结实实,又盖上两层油布,程越满意得不得了。

    他忽然想起一件事,叫过一个有点眼熟的军士问:“那个被我打昏的蒙古鞑子哪里去了?”

    那军士听程越对他讲话,高兴得不得了,连心回道:“小人去给公子看看。”马上一溜烟跑去了。

    很快那个蒙古人就被两个人押了过来,一脸沮丧的样子,但还是很倔强地看着程越。

    程越上下打量了他一下,道:“会说汉语吗?”

    那蒙古人刚要瞪起眼睛,却又不敢了,对这个汉人很是害怕,老老实实说:“会,我家有汉人奴隶,跟他们学的。”

    “叫什么名字,干什么的?”

    “脱脱,骑兵百户。”

    “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的奴隶了,找匹马骑上,跟着我。”

    “我不做奴隶,你杀了我吧。”

    “你老实做我的奴隶,说不定我可以少杀一些蒙古人,不做我就有多少杀多少,你看着办吧。”

    那脱脱呆了一呆,看着程越冰冷的面孔,知道这个宋人决不是说说而已。他的强大是勿庸置疑的,蒙古草原上,失败了就要做奴隶是很平常的事情,只是宋人从来不跟他们来这一套,但这个宋人明显与别人不同。

    只能叹了口气,双腿跪下双手奉上马鞭道:“脱脱是您忠实的仆人,请问主人的尊姓大名。”

    程越拿起马鞭,朝他头上轻抽了一鞭,道:“程越,记住了?”

    “是,主人,我还有六十几名部下和一百多名仆人,都是能征善战的勇士,不知主人可有用处?”

    “哦,张大人,把这些人给我吧,我有用处。”

    张濡正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心想从来没见过这些蒙古人这么老实啊。一听得程越说的话,马上答道:“这是小事,公子放心。不过公子要小心这些蛮子啊。”

    程越点头应了。

    一挥手,自有军士带脱脱下去找人。

    此时天色已越来越暗,张濡答应的三百骑兵也陆续来到。

    领兵的将领叫张贵,是个钤辖,看上去极为精悍。那三百骑兵也只有一百是常备的骑兵,南宋缺马,骑兵很少。其它二百人也算骑兵,都有过骑兵的经历,不过今天才有了座骑,就是刚刚俘获的马匹。

    程越会骑马,还骑得不错,是因为在边疆反恐,骑马是必须的技能。

    远远地看着脱脱带着快五百多骑兵也赶了过来。前面一百多个是蒙古人,后面四百多个就有些乱了。

    汉人居多,还有色目人和藏人、金人、畏兀儿人等等。都已全副武装。

    脱脱看到程越面露疑惑,马上下马上前跪下,后面的人看到程越就象看到鬼神一样,也一起下马跪下。

    脱脱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主人,刚才我去召集部属,有些人也想跟着主人侍侯您,我不知道主人要不要他们,就都带来,如果主人不用,就让我赶他们回去。”

    程越有些哭笑不得,也明白让这些人当战俘怕是比杀了他们都难受。

    “算了,都跟上来吧,我可有言在先,不听使唤的,偷奸耍赖的,我可不饶他。脱脱,你盯好了,不要让我责罚你。”

    “听主人令!”五百多人齐声回答,把旁边的宋军吓了一大跳。

    “三位大人告辞,如有事,尽管通知晚辈,晚辈决不推辞。”

    三人大喜,拱手与程越告别。

    “出发!”

    前面的大车点上了火把,程越吓了一跳,刚想把手电筒拿出来,想了一下,还是放回去了。粮草都能运,还运不了弹药吗?自己这些东西,不能一下子都拿出来。

第五章 文天祥

    也不用程越吩咐,张贵自然安排手下护在大车左右,不让别人接近,程越刚收的奴隶也不行。

    脱脱也不在乎,安排前面探路,旁边警戒,自己则拱卫在程越身边。

    张贵也派了人在程越身边护卫,两边人马难免有些吹胡子瞪眼睛,刚才还是以命相搏的敌人,世事难料啊。

    程越却不由得心情舒畅,八百多骑兵,几乎都是精锐,自己如果用得好了,可以成就很多事情。

    他唤过来一名骑兵,让他告诉前边小心火把烧到武器,就没有别的事了

    独松关离江阴其实不算太远,两百多公里,在后代坐车两三个小时就到了,但现在不行,既使这样,也用不了太长时间。

    到了往江阴去的岔道口,程越就下令扎营。同时再派人前行去迎接文天祥。

    美美地睡了一觉,早上起来的时候,脱脱已经站在帐篷外等他的吩咐了。

    程越向他笑了笑,招呼帐篷外边的人一起吃饭。

    因为民族众多,众人做出了好几种早饭,不约而同都给程越送来了。

    程越也不客气,拿起来就吃,根本不担心有毒这种事,脱脱等奴隶这才放下心来。

    程越也拿出牛肉干和饼干与他们分享。

    虽然一个人只能分到一点点,但这种从来没尝过的味道让每个人都喜欢得不得了,士气更加高昂,两帮人之间也融洽了许多。

    作为程越的领兵将领,张贵和脱脱分到的是每人一块巧克力威化。两个人一开始还有点犹豫,只敢舔一下,谁知就不由自主地啃了下去,差点把手指头都吞了。

    张贵和脱脱两个彪形大汉此刻却象两个哈巴狗一样望着程越,一副要说什么却不敢说的样子。

    程越无奈地摊开双手,道:“你们知道吗?这饼干上的黑色东西叫巧克力,只有远渡重洋,在四万里之外的大陆上才有。即使是皇帝也吃不到。我也没多少,舍不得吃啊,我以后还要娶老婆呢,总得留一点下来吧?”其实因为程越喜欢吃巧克力,而且做为特种兵口粮,程越那里还有一大堆,但他不能讲啊,否则一下子就得被这群人分光了。

    两人一听居然如此珍贵,倒也不好意思要了。

    张贵小心翼翼地说:“程公子,在下有个不情之请。这次程公子去解江阴之围,在下定当勇敢作战,若是还能活着回来,不知程公子能否再给我一块刚才的饼干。家父过两个月就要过六十大寿,算是我的一点孝心。”

    程越真的感动了,拼死作战只为了一块饼干?那还有什么不能答应的?

    张贵喜不自禁,想到这就是连皇帝也吃不到的东西,自己这孝心,感天动地啊。

    程越转头对脱脱道:“你的家人呢?”

    脱脱回道:“小的父母都已过世,两个弟弟也战死了。因为长年打仗,也没娶个女人,家中倒还有两个弟弟,不过不是亲弟弟,都是我在外面收养的蒙古孤儿。家里有养马种地的奴隶三十来个,不过都不算什么,跟了主人,我一定能得到更多的东西。”

    程越哈哈大笑,拍了拍脱脱的肩膀,道:“你这个家伙,看起来老实,实际上聪明得很哪!”

    脱脱见程越心情好,连忙问道:“不知道主人打倒我的拳法可有名字?主人的身手真是厉害啊,我各地的好汉见得多了,不曾见过主人这样的好功夫。”

    张贵听他这样一说,也好奇起来,他没看到程越出手,但却看得出脱脱是个高手,与他交起手来未必占得了好,可听说程越打他却如游戏一般。

    程越笑了笑,道:“这拳法的确有个称呼,叫截拳道。是一个叫李小龙的大师所创。他的师傅叫叶问,练的是咏春拳。”

    两人哪里听过这些名字,一时间都直点头,做恍然大悟状。

    脱脱刚要再问下去,外面有传令兵来报,派出去的探马已把文天祥带了过来,就快到了。

    程越站起身来,心道:文天祥啊,老兄,你那正气歌和过零丁洋怕是写不出来了。实际上因为程越救了独松关,文天祥悲愤之下写的一首诗也没有了。

    话说这文天祥还真是爱写诗啊。

    程越迎出营外,过了一会儿,只见前方尘土飞扬,一百骑兵簇拥着一位身着紫色公服面目俊朗的中年文官快速奔来,那文官来到近前,翻镫下马,程越长揖一礼。

    其实直到宋朝,中国人也很少磕头的,动辄让人下跪正是从元朝开始的,这也是程越厌恶元朝的原因之一。

    文天祥乍看程越一身的怪装扮不由得皱起眉毛,但仔细看又看出这身衣服实在是太适合行军作战了,不由得又好奇几分。

    双手扶起程越,见他剪着短发,整整齐齐,再加上年轻英俊,神色中自信满满,一点也看不到大兵压境的压抑感。这年轻人虽然怪了点,但令人心生好感,连日来自己心中的郁闷也减轻了不少。

    两人客套一番,文天祥已迫不急待地要看看程越的武器。

    程越笑着把文天祥带到帐篷里,拿起自己的自动步枪和手榴弹递给文天祥。

    文天祥倒抽了一口凉气,他虽然不是名将,但也知兵甚深,如何看不出这等武器做工之精良是他前所未见的,这武器到底是什么,怎么用他这个曾当过兵部尚书的也一点也看不懂。但虽然如此,他绝对相信此乃神兵利器,大宋真是得天之佑啊。

    程越仔细地端详着文天祥,他可是二十岁就中了状元的牛人,文采风华即使到后世也是赫赫有名,人又正派,少年时就名动乡里,如果不是恰逢乱世,活脱脱的人生胜利组,自己如果在这方面与他比较,三辈子拍马也赶不上啊。只是现在因为操劳担忧国事,憔悴了不少。但一看到程越的武器,就眼都不眨地摸来摸去。嘴里还念念有词。

    张贵和脱脱也很好奇,只是不敢向程越要来看看,此时也趁势在旁边摸上几把,嘴里啧啧连声,敬畏有加。

    程越拿起手榴弹介绍起来:“这个拉环就是保险,不能随便拉,否则拉掉后几秒钟,哦,就是两三个呼吸间就会爆炸,这些凸起都会变成一片片弹片,四散爆开,几丈之内,不会有活物。”

    “什么?”三人不觉一起惊呼起来,怎么可能有如此强大的武器?

    文天祥激动得不能自已,忙不迭地问道:“不知此物程公子可能制造?”

    “一模一样没有几十年是造不出来的,不过差不多的话,我还是有办法。”

    程越又拿起自动步枪道:“这叫步枪,一枪可以打四百米,差不多一百多丈外就可致人死命,这个就复杂了,几十年也造不出一模一样的,不过简单的几年下来也没问题。”

    “天哪!大宋,大宋有望啊!”文天祥仰天长叹一声,跪在地上泪流满面,抓着一枚手榴弹死也不肯放手。

    程越赶忙扶起文天祥,道:“请文相公帮我召集会做轰天雷和火铳的工匠,以及炼铁铸模等等的工匠越多越好,等找好地方就麻烦大人送过来,由我亲自监造,几年下来,必有所成,到时候元军不过土鸡瓦狗一般。我大宋必然昌明海内,无人再敢有丝毫冒犯。”

    文天祥急忙点头,就要回头向外走,程越一把抓住了他。“文相公不能走,须要与我到江阴一行。”

    文天祥急道:“不走,我要写一封奏书。”叫过一个与他一同来的军士,取出奏折写了一封,拿出关防盖了一个印递给他,命他回临安上奏。

    程越见他如此急不可奈,也是佩服,只是朝中奸臣当道,不知道会不会如他所愿。

    “大人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不用了,出发吧。”

    “好,张贵,脱脱,命全军出发,前面放出探马,如发现董文炳大营尽速来报。”

    “是。”

    张贵虽是从五品的武官,也不敢不遵号令。答应一声,很快全军拔营直扑江阴而去。

第六章 斩首行动

    白天前进甚速,到了下午,前面的探马已经与董文炳的探马交手了。

    程越得探马回报,距董文炳大营仅三十余里时,下令扎营。董文炳的探马再来不必理会。

    文天祥不由奇道:“救兵如救火,何不命人冲入城中告诉援兵已到?”

    程越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这就是我一定要文相公来这里的原因了。江阴军佥判李世修想要投降元军,之前并未成功,现在又与元军联络上了,董文炳已经答应他接着镇守江阴,这一两天江阴军就要投降了,我若派人冲进去说援军已到,怕是要让他为了讨好元军,投降得更快哪。”

    “什么?此事可当真?”

    “大人想想,我可有欺骗大人的必要?不是这样,这江阴城四面环水,想攻下来哪有这么简单,我那么急着过来救援做什么?放董文炳的探马过来就是要让他看到我们只有不足一千人,以安董文炳之心,也安了这李世修之心。”

    文天祥怒容满面,骂道:“这李世修不过一小人尔,安敢如此?”

    程越笑了笑,道:“大人不必动怒,范文虎吕文焕都降了,何况他一个小小佥事?我自有办法。大人接下来就等着进城接收江阴军就行了。”

    文天祥看了看程越,沉吟道:“可是想夜间突袭?”

    程越一脸神秘地道:“不是突袭,是斩首行动。”

    程越叫过张贵脱脱,命他们挑选三百精骑现在就休息,晚上随他行动。其他人紧守营盘,有挑衅的不必理会。说完就大摇大摆地去睡觉了。

    快到傍晚的时候,果然有两千多元军来挑战,两人只命人用弓箭射杀,也不出营,元兵见守得严谨,这么一点人马也构不成威胁,也就撤军走了。

    快到子时,程越起身拿齐装备,详细吩咐了张贵和脱脱,把文天祥也叫了起来,告诉他计划,请他守营。召集已充分休息了的三百骑兵,皆披甲,一身黑衣,黑巾蒙面,马蹄包黑布,悄悄消失在夜幕之中。

    在二十里处放下二百五十名骑兵,让他们埋伏起来。

    三十里转瞬就到,董文炳的外营已近在眼前。程越对剩下的五十人道:“我这就穿营杀入中军,你们做好准备,在这里等着,看到中军起火,你们也向外营放火箭再派十人掩杀进去接应我,留四十人埋伏在路旁,等我们过去,即对追兵下手。不可恋战,留得性命,我们还要杀到汗八里去呢。”

    五十骑得令,下马休息。

    此时天色不好,月亮也不明,程越戴上夜视仪,打马慢跑,找外营营盘间的空地穿营而过。

    董文炳这次足足带了三万人马,已是必胜之局,又因为江阴军已经要归降,自然就不会通宵灯火辉煌地守营。虽然听说有援军赶到,但只有不到一千人,也不敢接战,只是严守营盘,据说一大半儿还是元军降兵,战斗力可想而知。除了吩咐不要大意,还真没人当回事儿。

    程越一人一骑,就算有人听到马蹄响又有何妨?马蹄不急,必不是冲营,基本上可以肯定是自己人。就是算宋兵,也无所谓,营盘扎得紧紧的,你还能冲进来不成?你冲到中军营又有何用?

    这些程越早已料到,所以程越很顺利就到了中军营外,这座大营以一个小土坡为中心,里面住了五千人,都是董文炳麾下的精锐。

    董文炳办事认真,营盘也扎得牢固,拒马鹿角壕沟一个都不少,吊桥高高扬起,营门上还有两队人来回巡视,冲是肯定冲不进去的。

    程越不是神仙,也没打算冲进去。他向土包上最大那顶中军帐望去。红外望远镜清楚地看到帐里有人在坐着,居然还没睡。

    天助我也!

    中军帐旁边几座比较大的帐篷里也都有人在,应该是董文炳的子侄还有部将。

    程越心情大好,大家都在啊,嘿嘿。

    程越拿起狙击步枪加上消音器,瞄准中军帐内人影的肚子扣下了扳机。

    狙击步枪发出一声轻响,程越看到那人影身形一震,手捂住了肚子,难以置信似地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接着大声呼唤起来,隐隐能听到却也不知喊了什么。

    立刻有两个人影冲到了此人身边。一个又马上冲了出去,一边跑一边喊。

    此时各帐篷都惊动了,一个个人影披衣向中军帐跑去。大批元兵也纷纷起身,在营内搜索了起来。

    等到附近十几个人都进到了帐中,程越拿起自动步枪,装上枪榴弹,计算好诸元,轻扣扳机。一发枪榴弹以抛物线的方式准确地击中了中军帐,爆炸起火。

    程越看到中军帐内的十几个人都应声倒了下去,还是有点不放心,又放了一枚再炸一遍,这才把武器迅速装上马,打马回头冲了回去。

    枪榴弹的轨迹暴露了程越的位置,尽管不知道那是什么,但董文炳在元军中素有威信,无数元军呐喊着上马向营门冲去,等到营门放下吊桥,程越已跑得远了。

    外营元兵根本不知道中军发生了什么事情,只听到中军营突然传来一声爆炸,接着看到中军帐起火。然后马上又是一声爆炸,营内怒吼声就连成一片。

    各外营马上掌起火把,接着就看到一匹披甲的马,上面骑着一个穿着怪衣服的人穿营而过,那人一边策马狂奔,一边大喊:“奉江阴军李大人命,诛董文炳老贼,董贼父子已全部授首,诸军还不请降?”说完就是一阵大笑,后面隐隐有大批骑兵急追而来。

    此时一座外营也突然着起火来,传来一阵阵喊杀声,元兵虽然训练有素,也不禁乱成一团,每个人都在打听出了什么事?

    后面的追兵疾驰而至,一个个都衣甲不全,明显是仓促出兵,很多元兵脸上都流着泪,大声咒骂着前面那个闯营的人。看到了这个,所有的元兵都明白了一件事,那人穿着怪衣服的人说的恐怕是真的!

    董文炳死了!

    江阴城旦夕可下,可是董文炳居然死了!

    这个混帐李世修!太卑鄙无耻了!

    各营全都骚动起来,所有人都在破口大骂。有受过董文炳恩惠的则在痛哭不止。几乎所有元兵都拿起武器,冲到百户、千户、万户的帐前要求明日攻打江阴杀掉李世修,屠城!

    程越心情愉快地与接应他的十名骑兵会合,一起向自己的大营疾奔。

    后面的追兵不顾一切地追了上来,突然一条绊马索平空升了起来,最前面的十几个骑兵在战马嘶鸣中从马上狠狠地摔了下来,只有几个人重伤,其他的都摔死了。

    紧接着路两边射来一片箭雨,又是几十人中箭坠马。还没等追兵取箭还击,第二拨箭雨又覆盖了过来。

    追兵气得哇哇大叫,好不容易取下弓来还击,伏兵已经纵马远去,射过去的箭就算落到他们身上也穿不透人马披的甲,根本无损对方分毫。

    两千多名追兵不甘心自己吃下如此大亏,眼睛都红了。带兵的千户不顾有人劝阻莫要再追,打马再追了下去,其他人也只好跟上。

    再追十里,绊马索又如期而至,而且一下子就五根!三百名骑兵射出的箭雨简直是铺天盖地,从四面八方射了过来。四周黑漆漆地什么也看不到,到底要往哪里射?连跑都不敢乱跑。

    那千户方才醒悟了过来,夜深之时,只能对伏兵有利,如果后面还有伏兵,自己岂不身处险境之中?正待招呼撤退,一颗子弹已经将他送上了西天。

    程越透过红外线瞄准镜一枪一个到两个地屠杀着元兵,最优先的就是那些试图指挥的将领。

    几篷箭雨下来,五六百名元兵倒了下去,剩下的不知所措,带兵的将领全都死了,现在要怎么办?

    程越突然大喊:“投降不杀!”三百人于是一起大喊,黑暗中到处都是劝降的声音,也不知有多少人马。剩下的一千多名残兵相顾失色,此战已是败了,这些元兵只好一个个下马放下武器,跪在地上投降。

    程越其实本来是想杀光这批追兵的,不过经过他仔细看去发现这些追兵基本上都是汉人,这才有了招降之意。

    一队队骑兵点起火把,上前把武器收好,俘虏捆起来,押着回营去了。

    回到营中,张贵脱脱本来还在担心程越一个人带三百骑兵闯营不知结果如何。突然见到三百骑兵毫发无损地回来,还带了一千多名俘虏,竟然全是骑兵。

    两人也算身经百战,哪里见过这样的大胜?

    下面自有人去安排,也不知要忙到什么时候。

    张贵脱脱还有闻讯而来的文天祥把程越围住,文天祥一把握住程越的双手,却不知从何问起,这年轻人简直太神奇了。

    程越微微笑了笑,道:“如不出意外,董文炳已死,他的子侄应该也很难有人活下来。元军已与李世修翻脸,待找个机会,我们入城,把江阴军握在手里。”

    “什——么——?!”

    饶是三人已经知道了程越的计划,还是被巨大的战果吓坏了。

    董文炳是忽必烈的重臣,文武双全,立功无数,忽必烈倚为心腹,军国大事,咸与闻之。脱脱在元军中久仰其大名,虽是汉人,满朝蒙古亲贵也没人敢轻视他。竟然就这么死了?

    这程越真是百万军中取上将之首级如探囊取物一般!

    脱脱不由得跪下抱住程越的腿,大声道:“主人,您怕是菩萨转世的吧?”

    文天祥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轻拍着脱脱的头,面露温暖笑容的年轻人,拍了拍程越的肩膀道:“如果确如你所言,本官当亲自为你请功。奇功一件大功一件哪!快把详情说给我听。”

    程越把前后来经过讲了个详细,三人都深信不疑了。文天祥拿起程越说的那两件武器,轻轻摸了摸,不由赞道:“天下神兵,天下神兵啊。”

    张贵道:“文相公,杀大将董文炳及子侄部属十余人,以三百破两千余精锐骑兵自身毫发无损,此举必震惊天下,振奋抗元人心,朝廷的封赏还请文相公多多留意,不要让奸人伤了我等将士之心哪。”

    文天祥如何不明白张贵所言,慨然道:“只要此事得到证明,太皇太后那里自有本官担待。”

第七章 收心

    程越倒并不关心封赏一事,回头问道:“让你们准备的都备好了吗?”

    张贵脱脱齐齐躬身答是。

    张贵本是朝廷武官,为人豪迈忠厚,但现在却越来越服从程越这个无官无职还比他年轻的人了。经此大胜,已经不知不觉把自己放到程越部属的位置上去了。他心里也明白,程越未来前途不可限量,此时好好表现自己也肯定跟着沾光。本来一开始派他跟着程越他还有点不开心,但现在全都是对未来的希望了。

    程越文天祥和张贵道:“文相公先请休息,张贵你也去休息,明日肯定会有大军攻营,还指望着二位长官哪!”

    张贵听到程越直接叫他的名字,知道程越这是收下他了,放下心来,乐呵呵地答应了。

    程越带着脱脱到正在安顿的俘虏那里看了看,帐篷毯子什么的都很紧张,只能十几个人睡一个小帐篷。毯子不够就把死马剥皮擦干血迹后直接盖在身上。

    俘虏们之前看到很多蒙古人在为程越效命已经很惊讶了,现在看到程越本人就更惊讶了,没想到这个人如此年轻,眉清目秀,又不见有多强壮,军中的那些士卒却又对他很敬畏。很多人一见他过来,马上行礼,甚至有蒙古人跪在地上吻他走过的土地。

    这些俘虏知道这是蒙古人最崇高的敬意了。想想自己两千余人意然完败于三百人之下,一时间也疑神疑鬼起来,莫非此人是老天派来的?

    程越走到俘虏身边,认真地检查他们的帐篷和铺盖,突然有一个三十几岁的俘虏站了起来,向程越施了一礼道:“敢问您就是程公子吧?”

    程越点了点头。

    那俘虏又施一礼道:“程公子不必费心,我等既已被俘,自然没打算享福。程公子杀了董大将军,拉拢我等也是无用。”周围的俘虏听了他的话,都默默无语,神色间却露出佩服的样子。

    程越知董文炳颇得人心,也没想过能马上收服这些人。看了看他,道:“你叫什么名字?做什么的?”

    那俘虏淡然一笑,回答道:“小的孙富,不过是一名十夫长。”

    “看你是老兵了,作战不勇猛吗?为什么只是一名十夫长?”

    孙富拉开自己的衣服,指着上面密密麻麻的伤口道:“我等大小近百战,从面就没有背后的伤口!从来只伤在前面!每个人最少也杀过几十个人了,哪个能说我们不是精兵强将?”

    “哦,然后呢?”

    “嘿,嘿。”孙富苦笑连连,却答不上来。

    程越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你们以前是李璮的人马吧?”

    一句话问得这些俘虏面色大变,有的竟然被这一句话问得嚎啕大哭起来。

    程越不由得长叹一声,难怪啊。

    山东李璮十三年前起兵反元,手下大将田都帅投敌,余众大乱,抓住李璮投降。当时李璮有几万浙、涟精兵勇猛善战,却被分散于各军当中,陆续杀害。董文炳见杀人太多,进言之下,剩下的才免遭杀害。董文炳后来又独自入益都收服军心,所以这些精兵才能为董文炳所用,但却只能由蒙古人或色目人统领,不得迁升。

    程越轻轻拍了拍孙富前胸的伤口,大声道:“我不知道李将军当年待各位如何,也不知道各位当年经历过什么,但我可以在这里大声地告诉你们,李将军反抗暴元,没有错!你们随李将军起兵,没有错!你们的兄弟被杀,仇深似海!董文炳不想杀你们吗?不过杀多杀少而已!留你们人头下来,替那些杀你们的人卖命罢了!认贼做父,岂是男儿所为!”

    周围的俘虏们全都变了脸色,若有所思起来。另一个俘虏此时跳了起来,大声道:“你也杀了我们!你也要我们替你卖命!你与他们有什么不同?”

    程越指着他喝道:“说的好!我就告诉你有什么不同!元兵做了什么?杀人抢劫,侮辱妇人,无恶不作!我程越做过哪样?我天明以后就要与元军决一死战!我只有不到一千人马,但我还是要让你们活下来,宁可冒着军营不稳的危险!你们上次被俘以后被分散杀掉了,我给你们吃的和住的,不肯亏待你们,也没有把你们分开!更没有杀你们!我这军营里一大半人都是俘虏,昨天还在与我拼命,但今天就是我的兄弟,我嘱咐他们只有一句话,活下来,跟我们一起过好日子,不信,你问问他们!冲营杀董文炳只有我一个人,三百人跟我出去,三百人跟我回来!”

    程越越吼越大声,说到后面难得的激动起来。

    脱脱和他的手下们听到程越如此说法再一一印证,不由得感动得跪地大哭起来。

    那个跳起来的俘虏被程越说得张口结舌,看到脱脱他们一群蒙古人的表现,自然知道程越说的是实话,俘虏们有的热泪盈眶,有的激动异常。

    一个刚才还端坐在地上的俘虏站了起来,单膝跪在程越面前,拱手大声道:“蒙古人不把我们汉人当人看!小的包六,愿为程公子效死!”

    一有人开了个头儿,马上涌过来更多的人,一齐大声喊道:“愿为程公子效死!”

    接下来全部的俘虏都跪了下来,连那个刚才跳起来质问程越的和孙富也尴尬地跪了下来,再次高呼:“愿为程公子效死!!”

    脱脱那群人也跪了下来,大声喊道:“愿为主人效死!”此刻他们才真正地归心了。

    程越举起右臂,握紧拳头,大声喊道:“好!不离不弃,生死与共!”

    所有人都举起右臂,握紧拳头,“不离不弃,生死与共!”

    程越大笑起来,所有人都大笑起来。程越吩咐道:“赶快休息,天明之后怕是有一场大战,那些马肉还等着你们呢,告诉你,我做的马肉你们绝对得拍手叫好!”

    回头也让脱脱去休息,他也累了一天了。

    脱脱躬身应了,除了没干完活儿的,都去休息,看守俘虏的岗哨也撤了。

    程越回到自己的帐篷,打开一个箱子,里面有五大包调料,还有一些蔬菜。这本来是打算在反恐行动后办一场大型烧烤派对准备的,但现在要用在这里了。

    程越心里一动,这里有一些很久之后才传到中国的蔬菜,就这么吃了太浪费,不如就种在这里。嗯,得好好保存,这些东西,价值连城哪。只拿了几颗洋葱出来。

    程越叫过来一些没睡的士兵,让他们拿来水、盐、面粉、姜,再加上自己手中的洋葱和一点酒,架起铁锅,开始做熏马肉。

    那些士兵没见过洋葱,都一致认定是他们这位神通广大的程公子搞到的神秘调料。

    熏马肉是哈萨克人的做法,程越有一次吃马肉的时候偶然学的,没想到现在用上了。

    大锅做这个很麻烦,程越一边指挥士兵做战斗准备,一边做马肉。到了天快亮的时候,工作终于全部完成,马肉也做好了。

    折腾了一晚上的士兵们都起来的时候,等待他们的是已经切好的,颜色红郁的马肉,与他们之前吃的不同,没有腥味,没有臭味,只有香味。

    两千多人都惊呆了。

    程越昨天说他做的马肉好吃,大家还以为他开玩笑,马肉难吃谁不知道,没想到程越真的做出完全不一样的马肉。

    因为程越舍不得用掉太多洋葱,其实马肉没有他之前吃过的好吃,不过这样也让两千多的士卒一个个吃得笑逐颜开。

    要知道这可是这支军队的最高长官亲手做的,还这么好吃。

    文天祥真有些哭笑不得,你一个指挥官怎么干起厨子的活儿来了?不过别说,还真不错,之前吃过的马肉真是难以下咽啊。

    张贵吃得还少些,脱脱简直吃开了,有心夸一下程越却不知如何开口,那年头夸一个男人饭做得好吃跟骂他没区别。

    那些俘虏们更是新鲜,这种指挥官真是与众不同。

第八章 守营

    环营周围已经被挖出了三道深深的壕沟,鹿角和拒马也被牢牢地又加固了一遍。营内多了几十架简单但结实的投石机,不要求精确,只用来守营。

    程越还令在营内搭起了几十个高台和土坡,供他登高射杀之用。

    程越不知道元军会来多少人,但他知道董文炳一死,元军今天必然全力攻击,否则只怕那些将领回去都要处死。这也是自己穿越过来的第一场真正意义上面对面的大战,决不能输。

    想了一想,他还是叫过来三百名强壮的精兵,由张贵带领,每人发了两枚手榴弹,讲解了用法和注意事项。手榴弹操作简单,只要别慌任何人都可以使用。

    张贵和那三百名临时找来的掷弹兵激动得不能自已,这可是大杀器啊,程公子说一枚可以炸死十几个人,六百枚得杀多少啊。

    他们认真地听程越讲,每个人都重复了两遍使用方法,还拿着石块摸拟操作了好几次。

    程越把他们分散到营中各处,每十个人有一个稳重的人带队,统一服从命令,就怕他们一兴奋,把手榴弹拿在手里扔不出去。

    此时探马传来消息,两万元兵已离此处只有二十里,攻城用不上的重装骑兵全来了,轻骑兵也大部分都到了,还有一万步兵,由一名万户带队,须臾便至。

    这些兵力与程越估计得差不多,元兵终究不敢放着江阴军不管,留了一万人防备江阴军包抄他们。但是主力了除了水军大部分都来了,两万人哪,都是精兵,自己满打满算只有两千多人,弹药又不敢全都用了,还有伯颜那个老家伙等着哪。

    程越把三挺重机枪和五挺轻机枪都已经布置在关键的地点,拿出了一半的弹药,都有一小队士兵在一旁看守,营门上就有一挺。他站在营门上,拿着的还是狙击步枪,自动步枪背在身后,两把手枪插在腰间,带足了弹药。脚下还放着整整五箱的枪榴弹和十箱手榴弹。营门是关键,而自己能不能完成既定的目标更是关键中的关键。

    程越看着手下这些与他一起共患难的士兵,大声喊道:“大家听着,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奋勇作战,努力活下去,我们要一起打到大都,我们要一起征服天下,就从这里开始!”

    所有士兵轰然应诺,一个个不由得热血沸腾!

    是啊,这算得了什么?这位程公子绝对是个做大事的,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程越的瞄准镜,终于看到了目标出现。

    一开始的照例是背着土包的仆从军,用来填濠沟的,如果他们死了,就会和他们身上的土包一样,被填进某个沟里,他们的命运与他们身上背的土包没什么不同。

    程越的狙击步枪射程长达一千米以上,他从来也没有告诉过任何人,这是秘密。今天,这个秘密终于有用了。

    他看到在八百多米的地方,一群衣着华丽的元兵将领就不再前进了,他们已经得到消息,宋军中有可以打到很远的武器,但对于他们而言,需要一百多人操作的最强的八牛弩,也不过能射到五六百米的地方,眼前这支宋军根本没有这样的武器,射程远在一千米以上是他们根本理解不了的。

    程越数了数人头,有两名衣着特别华丽的应该是万户,六名稍差一些的就是千户了。还有几个散官,也不知是做什么的。没看到汉人的高官,董文炳一家看来是都死了,最少也是重伤,否则一定会露面。

    程越忍不住微笑了一下,测了测风速。

    他可以清楚地看到那两个万户脸上的愤怒和一丝惧意,甚至还有他们的双层铁甲。

    填土的步兵已经整好队形、举好盾牌要向前冲了。

    程越扣动了扳机。

    一名万户的脸被射穿,倒了下去,他身后的人不知是做什么的,也倒了下去。

    “嗯,有点偏。”程越迅速做了一点修正,再次扣动扳机,想把旁边那个正发呆的万户和他身后那个倒霉鬼一块送上西天。但这次更好,一颗子弹击中了三个人。

    由于程越用了消音器,两名万户的死显然让旁边的人百思不得其解,都在茫然地看着周围,却没有人隐蔽起来。

    程越连续射击,又打死了四名千户后,总算才有旁边的护卫举起铁盾把那些将领护了起来。

    88式狙击步枪在1000米以上还能击穿3毫米厚的钢板,程越并没在乎那些劣质的铁盾。举铁盾的都是精锐,杀他们也一样。

    举铁盾的护卫一个个倒了下去,他们要保护的人也陆续倒了下去。

    没想到一个没马上死的蒙古人凭着最后一口气勉强支撑在马背上,拿起手中的弯刀大喊了一句什么,才不甘心地坠马而死。

    上万元军骑兵都几乎发了疯地狂喊着从后面涌了上来。元军的阵形全乱了。

    前面的步兵刚要冲上来填坑,后面的骑兵已经驱赶着他们不准拿盾牌向前冲了,否则就杀了他们。

    这些步兵没有办法,只好举起土包抱在胸前,不要命地向宋军军营冲来。

    程越点了点头,那个刚刚死了的蒙古人真不是傻子啊。两个万户已全被自己所杀,千户也杀了六七个,眼看这两万人就要陷入指挥混乱而被自己击破了。按部就班的进攻再也行不通,干脆激起这些人的一股血勇,一起冲杀过来,这可是两万人,攻击一个不足一千人的军营胜率极大(他们还不知俘虏已降),不过多些伤亡罢了。聪明人,聪明人啊!

    程越转头对俘虏军喊道:“你们一起用方言喊为山东兄弟报仇,杀光元军!”

    俘虏军一千多人马上一齐不停大喊:“为山东兄弟报仇,杀光元军!”

    两万元军士军如虹,正向前猛冲,突然听到一千多人很整齐地大喊口号,都马上明白昨晚出营的追兵没有全死,反而被俘,而且全都投降了宋军,看来是要报山东的血海深仇。

    元军中还有三千多当年的山东军,其实他们以江浙兵居多,本来刚才还红着眼睛向宋军大营冲去要拼个你死我活,突然听到自己的同袍兄弟如此大喊,顿时动作慢了下来,有的还停下了脚步,更有的开始哭泣起来。

    旁边的元军有的听不懂汉语,见他们突然停下脚步,气得暴跳如雷,一马鞭就抽了下去。

    上百名原山东军立即被打倒在地。

    这下可激起了这些原山东军心底埋藏的不满。如果董文炳活着还没什么,现在董文炳全家都死了,你们这些蒙古鞑子竟然还要杀我们吗?

    一名被打倒在地的原山东军大怒,抽出刀来,一刀把一个蒙古人砍成两半。

    旁边的蒙古兵先是一呆,再来就狂怒,大叫着围上来要杀了这个汉人。

    原山东军的人哪里能让蒙古人这样就把人杀了,连忙上来阻拦,蒙古人以为汉军反叛,马上又冲上来更多人来拼杀,原山东军的也全都挤了过去,双方人马越聚越多,竟然自己人杀了起来。

    一开始还是原山东军的参与,后来因为蒙古人分不清谁是原山东军,见到汉军就杀,其他的汉军只好与原山东军团结起来,并肩作战。程越他们完全被遗忘了。

    但程越可没忘记他们,他端着狙击步枪,瞄准着一个又一个最具威胁的蒙古人,因为元军乱作一团,也没人注意程越的小动作。

    蒙古人与汉军几人数差不多,但蒙古军全是骑兵,还有重骑兵,虽然被程越杀了几百重骑兵,蒙古军还是点了上风。纠缠在一起,程越也不能用机枪助阵,汉军渐渐支撑不住了。

    程越当即改变计划,命令俘虏军开门杀出去。

    俘虏军早就憋不住了,营门一开,立即抽刀冲了出去,程越没有动,还是拿着狙击步枪,一枪枪地杀着重骑兵。

    一千多名骑兵的加入大大振奋了汉军的军心,山东军更是要报仇,格外卖命。

    程越下手更快了,一枪下去,就会有一两个重骑兵倒下去。不知不觉,程越的手指都累得扣不动不扳机了,只好换一只手接着来。

    地上的空弹壳堆很多,但不料被旁边的士兵偷偷收集走了,还有人差点把手烫了。空弹夹倒没人敢拿,程越也不知换了多少弹夹,重骑兵一千多人一大半都死在他的枪下。终于蒙古兵抵不住汉军的全面反扑和程越肆无忌惮的黑枪,开始后退。

    然而他们不后退还好,一后退,程越马上鸣金收兵,俘虏军带着更多的俘虏们本来还想再追下去,但也不敢违犯程越的军令只能退了回来,跟着回来的还有那些本来马上就要成为炮灰的填土步兵。

    两方军队一脱离接触,程越脸上就露出了略带残忍的笑容,沉默已久的轻机枪开始欢叫起来。

    灼热的子弹以一秒钟五发的速度追上了正在撤退的蒙古兵,穿过了一具又一具的躯体。

    一弹仓打完又打完一梭子重机枪程越正换弹匣的时候,所有的汉军看着成片倒下去的蒙古军全都惊呆了。

    这是怎样的武器啊!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几百名精锐的蒙古骑兵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死了,甚至很多蒙古骑兵吓得从马上掉了下来,腿发软怎么也骑不上去。

    第二波金属风暴立刻又席卷了过去,还没来得及跑走的蒙古骑兵没有坠马的全都死了,汉军鸦雀无声,无比敬畏地看着程越操作着机枪横扫眼前的一切。

    那些之前经历过这个事的脱脱们却是第一次亲眼目睹这种武器的射击,只是这一次他们可以不用面对那喷着火舌的枪口不知何时死去了。

    不知不觉间汉军一大半人已经跪了下去,在这种在他们看来摧天灭地的武器下跪了下去。他们才明白自己刚才如果向宋军进攻的话会遇到什么,这个操作着火枪的年轻人实际上救了他们一命。本来自恃兵力较多还想捞些好处的人全都没了这个心思。

    太可怕了!!!

第九章 我投降

    程越跳下营门,骑上早就备好的马大喊道:“想报仇的随我来!掷弹兵跟上!”

    张贵脱脱领兵跟在程越后面,俘虏军们自然一哄而上,一定要好好表现啊,再说自己还有财物在元军大营哪。

    程越带着六千多骑兵急追而去,前面的元兵溃不成军。

    元军根本没想过会失败,至多也不过就无功而返,所以也没有伏兵来骚扰,程越得以全无阻碍地追着溃散的元兵冲进了元军的营盘,元军已再无敢战之兵,连营盘里的兵也溃散了。

    程越下令不得损坏,命脱脱带一千人留下把守,剩下的人则分成十路,漫山遍野地追杀元兵。

    程越则亲领一千人到元军的水师大营去攻打。

    元军的水军由一名叫刘顺的统领,本是南宋水军刘整的外侄。刘整降元,刘顺自然也归降了。这次随董文炳南下,击破了好几处水军,尤其是打败张世杰夏贵后,南宋再无大规模的水军了,刘顺也放松了不少。后来独松关传来消息,万户阿喇罕战死,刘顺跟他不熟,只是觉得这家伙真倒霉,宋国马上就要灭亡了,居然死了。不过也可以理解,比竟天下雄关,战死了也不算太冤。而昨日宋国居然派人把董文炳杀了,刘顺倒有些惊怖了,还对手下说南宋只怕要倒大霉了,元兵岂是这么好得罪的?但也没想到元军会失败。每日只管操练水军,等待江阴军投降入城就是了。

    元军两万人去攻打宋军,刘顺等着看热闹。他有点好奇那个杀了董文炳的宋人,到底长什么样子。却不料没等到报捷,只听到几声巨大的爆炸声,一会儿又响起了一连串象鞭炮般的声音,断断续续响着,间或不断有爆炸声传过来,紧接着就是到处都听得到哭爹喊娘的声音。

    刘顺惊疑不定,自己这水军大营有五千人,虽说陆地上战力不算太强,但也不至于撑不了多一会儿吧?这时外面传来喊杀之声,脚步纷乱中,一个手下的人已来急报他,水军码头外面的水军军营被一队宋军用怪武器炸开营门冲破,士兵死伤无数,剩下的吓得四散奔逃,宋军已冲到近前,请他速作决断。

    刘顺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两万元兵啊,都是精锐,不要说对手只有一千人马,就算有五万人,也不可能败得这么快这么惨吧?南宋哪里还有可战之军?再说自己五千人的大营就这么破了?

    忙问道:“对方有多少人马?”

    “一千人马,领头的叫程越!”只听得房门被人踹开,屋里两个人目瞪口呆地看着一个穿着怪模怪样还剃短发的英俊年轻人走了进来。

    那年轻人进来冲刘顺一笑,道:“你的卫兵全都降了,你降不降?”

    刘顺不由自主地指着自己“我?又降?”

    “是啊,我保证这是你最后一次投降,以后你踏踏实实跟着我干,外面世界大着呢,我要征服全世界!刘整投元不能全怪他,他也是没办法,我自会保全你。你,怎么说?”

    两人互相望了一眼,心道,他只有一个人啊。一左一右攻了上去。

    程越哈哈大笑,不退反进,两人只觉眼前一花,肚子上已挨了重重的一拳。

    两人痛极,在地上不停打滚,根本喘不上气。

    程越不管刘顺喘不喘得上气,一把把他衣服揪住。对着他接着说道:“你听着啊,这世上的海洋分成五个大洋,加在一起有一百多个大宋大,有许多的陆地还没有人占领,那里到处都是财富和肥沃的土地,你的任务就是替我一个一个地征服它,你听清楚了没有?”说完往刘顺的后背拍了一下。

    刘顺长吸一口气,总算喘了过来,有点畏缩地看着程越,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程越笑了,“我还知道很多航海知识,都可以教给你。我敢保证,跟着我,你的一生会变得无比辉煌,你将创下永载史册的功绩,如果你还做现在的刘顺,不过是个死在我手中的无名鬼而已。做决定吧。”

    “是你杀了阿喇罕和董文炳?”

    “哦?原来那个就是阿喇罕啊,是啊,都是我杀的。”

    “我投降。”

    刘顺水军尽降,程越得到几千艘战舰,三万多水师,张世杰与孙虎臣丢掉的船几乎全被找回来了。(这两人曾与元军大战,结果惨败)元朝同知枢密院事,刚升了中书右丞相伯颜已成孤军,消息传开后,震动天下,南宋上下欣喜若狂,这是后话。

    现在郁闷的不止元军,江阴军佥判李世修也是郁闷非常。他对朝廷不满,之前他想投降元军,结果阴错阳差没成功。这次董文炳兵围江阴,倒是想起了这件事,派人以檄文晓谕他。他提出的条件,董文炳也答应了,本来明天就要献城了,没想到只不过一天而已,命运就跟他开了个玩笑。

    先是晚上董文炳全家被杀,他哪里还敢投降?只想着派人解释清楚,还没等找到合适的人选,就看到城外的元军兵败如山倒,死的死,逃的逃,最后听说连水师也全都降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谁干的?

    这已经是眼看就要灭亡的南宋朝廷里什么时候出了这样一个能征善战的将领?一千人就破三万还给全歼了,这应该比岳武穆还厉害吧?难道南宋小朝廷命数未绝,又能再混几百年?可自己这投降的事儿怎么办?怕是已经被知道了吧?

    当务之急,还得弄清楚这到底是谁干的,拼了命地跟他拉好关系,就算亡羊补牢吧。投降的也不只我一个,不行的话罢官去职也可以接受,留得性命在就可以了。

    想到这里,叫过一名心腹叫做王知的,让他出城去慰劳这支宋军,多打听消息,一定要见见这支宋军的指挥官,实在不行与他们心腹结交也是好的。

    王知领命,知道此事事关重大,搜罗了大批酒肉粮草,又从江阴最好的几个**挑了两个姿容端丽的清倌人,忙不迭地出了城,向刚刚换了主人的元军大营赶去。

    程越的心情愉快极了,他只用了一点点弹药就解决了一万多元兵,还收服了四万人,自身几乎没什么伤亡,事情比他想象的还要顺利。

    脱脱奉命打扫战场,也命人把装备弹药都收了起来,那些见识了这些武器巨大威力的士兵们都舍不得,摸了又摸才给放了回去。几个投了手榴弹的掷弹兵兴奋得大声谈论着手榴弹巨大威力,这件事他们只怕一辈子也忘不了了。

    等程越回到中军帐刚坐下不久,脱脱已满脸喜色地进来汇报了。

    粮草物资堆积如山,其中还有不少是从宋军那里抢来的,又物归了原主。战马一万多匹,这是最主要的,有钱也买不来的。此外还有随军的工匠一千多人,程越也很需要。

    脱脱不会写汉字,把元军里面看仓库的主簿抓了过来,写了一份清单给程越。

    繁体字程越认起来并不难,只是不会写,细细地看了,心情大好啊。

    接收清点等等的事务很繁重,程越还要去看一看新归附的元军,安排他们的起居。收埋死者,治疗伤病,虽说都有人负责,但他总要去看一下,不然谁还会给自己卖命?

    文天祥还在原来的营盘并没有过来,任由程越把三万元兵的物资全都接收了下来。

    忙到晚上,程越与张贵等人和新降的汉军将领吃完饭,洗漱也完了,回到寝帐刚想休息,一直在外面忙着的脱脱又乐呵呵地来了。

    “什么事儿?”

    “那李世修派人送了大批酒肉粮草,主人您看收不收?”

    “收,送给你什么了?”

    脱脱咧嘴一乐,摊开手掌道:“是一个小玉佛,真好看,主人您看看是不是好玉?我想把它当传家宝呢。”

    程越看了看,他也不太懂,但知道这李世修怎么可能送不好的东西来?就笑道:“好玉啊,收起来吧。”

    脱脱见程越许他收下,更高兴了。施了一礼道:“我只当这是主人赐的,跟那个李世修没半点关系。”

    程越不禁被他逗乐了,“好了,你去把人叫进来吧,以后别人送你东西你也要注意,别什么都要。”

    “是,小的明白。”脱脱说完就带着一丝神秘的表情退出去了。

    一会儿程越就明白脱脱为什么有那种表情了。

第十章 两个侍女

    一个三十几岁的儒生挑开帐门走了进来,后面还跟了两个十三四岁的清秀佳人,这几乎是程越穿越到这个时代第一次近距离地看到女人。他当然明白这两个小丫头是送给他的,只是年纪太小,自己下不去手啊。

    王知笑咪咪地深施了一礼,其实这一礼有些尴尬,因为面前这位程越程公子虽已经统领了几万人马,但年纪甚轻,而且更重要的他还是白身,也就是没有任何官职功名,王知想了半天要如何见礼还是不妥,只好长揖了事。

    程越其实并不在乎,他对古人的礼节了解不多,他那个时代也没那么多讲究,见他三十多岁还给自己行礼连忙扶住。

    王知见程越很客气地扶住了自己,心下大定。起身笑道:“在下王知,奉江阴军佥判李世修李大人之命前来拜见程公子。我们李大人听说程公子仅凭一己之力,三天之内击破数万元军,善战之名,震动天下,功在社稷,利在百姓啊。程公子如此英雄,李大人恨不能马上前来拜见,效力于鞍前马后,只可惜事务缠身,片刻不得离,只好命在下前来慰问,程公子不要见怪。”

    程越微笑着看着王知,轻轻拍了拍他的手道:“替我多谢李大人,在下之所以能侥幸成功,不过是因为朝廷的恩德和各位大人的全力相助罢了,我和将士们些许微功,当不得李大人如此谬赞。”

    说完松开手,回到座位上坐下,也请王知坐下,又道:“李大人这次功劳也很大啊,董文炳素有威名,三万蒙古精锐被挡在这江阴城下,不得寸进,在下这才能毕其功于一役啊。”

    王知听得程越如此讲,激动得刚坐下来的屁股马上又抬了起来,直接跪下哭道:“程公子真宰相才也!江阴军只有五千人,要守得江阴一城平安何其难为!城中尚有几十万父老,李大人殚思极虑,才坚守至今哪。元军南下,诸多守将望风而降,李大人孤城难守,整日与元军虚与委蛇。如今听得程公子之言,方才拨云见日,在下替李大人向程公子一拜!”

    程越心道,这家伙的口才还真是好啊。本来他也没打算对付那个李世修,不如卖个面子给他。

    于是扶起王知,笑道:“先生何故行此大礼?李大人守住江阴难道还有罪不成?些许传言岂可当真?李大人活一城百姓之心程某感佩至深哪。文相公也不信那些流言蜚语,明日我见到文相公自会替李大人分说,李大人当亲迎文相公,我担保李大人无事。”

    王知略有迟疑,正要再说,此时有传令兵带进来一个人,程越一看,见过,是文天祥身边的骑士之一。

    那骑士施礼过后对程越道:“文相公要小的对程公子讲,文相公要回朝面圣,将此战上奏,与元军交战之事,尽托于程公子。这是文相公的手令,程公子持此令可便宜行事。文相公还嘱咐程公子,伯颜那里,还需程公子费心,万万不可大意。”说完,将从怀中掏出来盖了官印的一纸命令交给程越。

    程越略一思忖,便明白了文天祥的意思。朝中奸臣当道,谢太皇太后又是个老好人,不能决断。如果他文天祥入了江阴,难免要听从朝廷的命令,恐怕会对程越有所掣肘,这样一来,大好局面怕是又有可能丢掉。所以干脆以回去汇报战况为由,把这些事情都交给程越。他是白身,严格上讲根本不是大宋人,所以朝廷的命令程越大可不必太理会,况且朝廷现在只能借重于他,怎么会跟他作对呢?

    程越想通了这些关节,心里暗叹了一声:官场啊。吩咐把送信的骑兵带下去好好休息。

    王知却是大喜,眼前这位程公子是个好说话的,只要程公子在江阴,李世修再与程越拉上关系,对伯颜再立上一些功劳,大事就化小,小事就化无了。自己今天来得好啊,立下大功了。

    程越沉吟片刻,道:“既如此,就请先生回报李大人,我明日入江阴,至于伯颜那边,还需李大人多多出力。”

    王知喜形于色,连忙答应了。接着笑道:“李大人知道程公子刚回大宋,征战辛苦,身边不能无人奉侍,特地从江阴的清倌人当中精挑细选了两个丫头来前服侍,程公子万勿推辞。否则元兵不退,李大人罪过就大了。哈哈。”说着就奉上了两个小丫头的卖身契。

    程越知道是非收不可,于是也笑着收了起来,送到门口,王知自回去复命。

    回头就看见两个十三四岁的清秀佳人每人手里拿着个包袱,俏生生地站在那里。天冷,但为了让他看出身材曲线,来的时候两人穿得都不太多。帐篷里暖和,倒也不用加衣服了。

    程越头一次有了侍女,而且是完全属于他的,觉得实在太有趣。仔细端详着两人,越看越喜欢。

    两人都是**精心培养出来以后要卖到秦淮河的姑娘。不但长得要好,琴棋书画怎么也都要明白些,并且精通其中一样。经过这样的培养,气质自然出众,李世修真是花了大价钱啊,只怕还用了点强,不然怕是不肯卖。

    两人被带到军营,都十分不安。待看到程越,都大松了一口气,转而欢喜起来。

    程越虽是军人,但从小学习就很好,身上自然有一股儒雅之风,再加上年少英俊,一张时常微笑的眼睛,虽然衣服头发怪了点,其他的正是她们心目中如意郎君的样子,除了没什么出身,一切都是好得不能再好了。再加上程越现在就手握重兵,前途必然远大,两人都暗自庆幸刚才那个王知选到自己,嫁人从良哪里能有这样好的归宿啊。

    两人看到程越转过来,连忙盈盈下拜,道:“奴婢诗芸,奴婢紫烟拜见公子。”

    看到程越一脸好奇地看着自己,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心里又羞又喜,彼此又有了一点争宠之心,心想一定要让程越多宠爱自己一点。

    程越问起她们的身世,才知道她们都是孤儿,紫烟马上就十五岁,诗芸比她小四个月。家人都死于蒙古人手中,很小就被人卖到江阴。

    程越怜惜地拉着她们的手。两个人的手都是温润如玉,细致柔美。因为在外面的时间有点长,还有些凉,毕竟只是十三四岁的小姑娘啊。

    程越一时间有些心疼,不禁把她们的手往中间一合,自己都给握住了,一边轻搓,一边呵气。

    两个小丫头都吓了一跳,她们年纪虽小,但见过的男人可太多了,多少男人用各种各样的色眼看过她们,就等着她们点灯呢。而程越脸色却很真诚,没露出一丝淫邪的样子,只是心疼她们手太冷,不禁都感动得湿了双眼。

    程越搓了一会儿,觉得手已热了,便放下手来,自己的手也热了,于是用双手捂住她们两个的小脸蛋,再给她们暖暖。

    就算她们是送给程越的丫头,但怎么可能刚一见面就让程越这么摸来摸去?但两个人还是呆呆地不做任何反抗,因为她们看得出程越就只是想给她们暖暖罢了,除了感动,就是高兴。

    程越从一个箱子里找出两副精致的羊绒线手套和两副普通线手套,都有一定弹性,给她们戴应该不会太大。这几天他都要用枪,不能戴任何手套,不用枪的时候别人都没有他也不能搞特殊,所以也没戴。这两个小丫倒是例外,她们要工作,总不能冻着手干活儿吧?

    两个小丫头楞楞地看着程越拿出四副黑黑的象手掌一样的东西,一看就知道是做什么用的,都眼前一亮。

    这东西好啊,为什么自己之前没想到?

    程越把手套递到她们手里,道:“没有你们的大小,凑合戴一下吧,等过几天,找齐了原料再给你们做几副合手的。”

    两人喜不自禁地接过来,仔细一看,羊绒线非常细致,精美异常,上面还有极细的整整齐齐的纹路,她们从来没见过如此做工精致的“布料”,一时间目眩神迷,差点呆住了。

    那两副普通的线手套在她们看来也已经足够精美了,只是线粗了些。

    两人小心翼翼地把羊绒手套戴上去,十分温暖,这么薄竟然如此保暖!虽然多少有点大,但并没多大影响。两人越看越爱,欢喜得跳了起来,诗芸喘着气问程越道:“公子,这是什么?可是送给奴婢的?”

    程越笑道:“这是手套,当然是送给你们的。不过你们可要小心,这是羊绒的,保暖一流,但不能用力磨,不能烤火,出了线头也别抽,总之是很娇贵的东西,真要卖,几千贯也买不到。现在我大宋还生产不出来,几十年后也未必能行,你们要小心保管,别用它做活儿,只给你们保护双手之用。那两副线手套才是做活儿用的,这个想想办法几年就能生产出来差不多的了。但要做得这么好,也是极难。说起这个,你们先别戴,免得将士们看了怪我偏心,等明日进了江阴城,我找一批织娘给将士们多做一些你们再戴。”

    两个小丫头点头应了,还是太开心。

    程越心里有些酸楚,这年纪在现代只是初中二三年级罢了,正是撒娇的年龄,居然就成了自己的侍妾。自己对她们好一点,就幸福满足得不得了,同现代那些傲娇的小丫头们完全不一样。也正因为这样,更加令人怜爱。

    程越眨了眨眼睛,他忙了一天,真的有些累了,于是说道:“我要睡了,你们就先跟我一起睡,明天我再给你们安排。”

    两个小丫头的脸腾地就红得通透,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心道这程公子太过荒唐,竟然想一下子把我们两个都收了房,这怎么可以?这可不是我想象的情形。

    程越也不解释,脱了衣服,钻进被窝沉沉地睡去。

    程越的床铺甚大,两个小丫头怕程越生气,不敢不上床。心想反正是他的人,虽然荒唐些也不能违了程越的心意,否则日后哪还有好日子过?

    忸怩半晌,只好也脱了外衣和中衣,只穿着肚兜与亵裤,露出白嫩嫩的手臂和后背,赤着晶莹如玉的双脚,红着脸钻进了程越的被窝里。

第十一章 满帐**

    头一次写书,今天打开一看,居然有三个收藏,非常高兴。我没有别的可以报答,只有好好写书,而且我保证,这书会越来越精彩。历史类的书很难写,谢谢大家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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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钻进被窝里紧张得全身紧绷,手里都拿着一块白色的丝帕,彼此看着,虽然都很害怕,但却偏偏希望第一个是自己。

    程越朦胧中感到两人进了自己的被窝,忙替她们掖好被角,一手一个地搂过来,轻轻在她们的柔美的脸颊上亲了亲,又接着睡。

    两个这么漂亮的小丫头搂在怀里可以任凭自己予取予求,没有绮思是不可能的。但她们还太小,程越这方面受的教育很深,于是马上压制住了自己的一点欲火,不想就这么伤害了她们,否则对她们的发育没有好处。

    两个小丫头在被程越亲的时候紧张得全身都僵了,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程越也没有摸她们,也没有再亲她们,更没有脱她们的衣服。她们等着等着身体就慢慢放松下来,她们也累了,在程越均匀的呼吸声中,在他坚实的怀里不知不觉睡着了。

    冬天天亮得晚,再加上昨天一场大战,又忙到晚上夜深了才睡,所以程越起来得稍晚了一会儿。他也没办法睡太晚,生物钟不允许。说起来真怪,程越到了这个时空,马上生物钟就调了过来。

    程越醒来的时候才发觉自己侧身抱着诗芸,小丫头在他怀里睡得很香,程越一只手抱在她后背,一只手,抚在她的屁股上,不自觉地轻轻捏了一把,又嫩又有弹性。

    紫烟则在他背后抱着他,两颗还未发育完成的饱满轻抵在他的后背。

    本来男人早上就有点尴尬,而他更是血气方刚,偏偏身边还有两个散发着幽香的美娇娘若隐若现,让他的身体简直要爆炸了。

    程越深吸了好几口气想镇定下来,但身体是诚实的,半天都没办法。

    诗芸感到了他的异动,惺松着睁开眼睛,看到程越英俊的面孔正脸红红地看着她,心里甜蜜异常,自己可是平生头一次和一个男人一起睡呢,他是自己未来的夫君,还那么帅,那么好,他的手还在自己的后背和屁股上抱着我呢,虽然害羞,不过在他怀里睡真舒服。诗芸不禁冲着程越露出了甜甜的笑容。咦,什么东西顶着我?

    诗芸没加考虑,很自然地想把这个顶着她肚子的东西拿开,一握上去,粗粗圆圆的,既硬又软,诗芸不由得加了一点劲握了几下。

    什么东西?

    刚想把它拿开,就看到程越一脸害怕地看着她。

    诗芸突然明白这是什么了,不禁娇呼一声,脸红得真可以染布了。钻进程越怀里,拱来拱去,轻轻捶着程越的胸膛,微微娇喘着,低声娇嗔道:“公子你欺负人家,人家不依。你赔我,你赔我。”

    程越哪经得起这样的**,鼻血都要窜出来了。拼命咬着牙克制着自己的欲望,浑身都哆嗦起来,想着实在克制不住就只好做一个吃小红帽的大灰狼了。

    紫烟这时也醒了,只看到程越身体在颤抖,还以为程越不舒服,连忙抱住他,急道:“公子怎么了?可是哪里不安泰?”

    这一抱,紫烟发育良好的饱满只隔着薄薄的肚兜紧紧地贴到了程越的后背,程越可以清楚地感到两团颇具规模的柔软在他背上揉来揉去,就算程越再理智也实在撑不住了。

    程越低吼一声,一回身,把紫烟也抱了过来,并排与诗芸一起躺着,自己跨坐在上面,仔细一观察,紫烟似乎要丰满一些,更成熟一点。

    程越两眼赤红,扑到紫烟身上,一口含住紫烟的檀口,舌头立刻顶了进去,与紫烟的香舌搅在一起,吮吸着紫烟的甜香,右手则去解开紫烟的亵裤,他再也忍不住了,只好找发育得更好一些的紫烟先下手。

    诗芸不甘示弱,扑上来吻着程越的脸,他的胸,他的后背,整个帐篷满是盎然的**。

    程越脱下紫烟的亵裤,紫烟的娇躯还有一些青涩,但已是绝美。一丝不挂的紫烟毫不犹豫地把白色的丝帕放到了身下,门外的卫兵突然在外面传道:“程公子,张贵张大人来了。”

    这一句话立刻浇熄了程越正在燃烧的熊熊欲火。他想起昨天晚上他让张贵和那些降将想出一个整编计划,说白了就是要他们自己选将领,再对他负责。程越对降军的情况不熟,由他来指定将领必然会出乱子。他要对伯颜作战,指挥系统不建立起来不行,还要熟悉情况,必须要尽快。

    这一大早张贵就来了,想必昨晚没睡多久才整理出来的。张贵也不知道自己帐里多了两个小美人,否则怎么可能大清早地来扰人清梦?

    程越赶紧把被重新给两个小美女盖上,每个人都亲了一下小脸,这才下床穿起了衣服。

    两人忙要服侍,被程越制止了,道:“外面冷,乖,你们也把衣服穿起来吧,以后日子还长着呢。哦,不准故意**我。”说完把格外失望的紫烟抱过来,接了个吻。看诗芸噘起小嘴,也亲了她一下脸。诗芸的初吻还没夺走,不能这么随便。

    拦上屏风,程越的鞋子刚穿完,张贵就挑开帐门走了进来。

    张贵走进来刚要说话,就看到屏风后面影影绰绰的似乎有两个女人。看到程越还有些发红的脸,马上明白自己来的不是时候,但也退不回去了,不禁苦笑道:“这个,我还有些东西没写完,不如等下再来。”

    程越大笑着拉住他,道:“张贵你别小瞧我,正事要紧。”

    张贵也笑了,“撞破了你的好事,是我的不是,不过我昨晚可只睡了一个时辰,也算对得起你。”

    程越正色道:“说吧,你们商量的结果是什么?”

    张贵道:“水军不算,我们现有大军一万两千余人,战马一万八千余匹,我们不如也按蒙古人的方式分成十二个千人队,只是我那三百人要如何?”

    程越当然明白张贵的意思,张贵是朝廷命官,自己无官无职,算起来张贵只是被派来保护自己的人,总不能随随便便就在这里做一个千夫长吧?

    程越看了张贵一眼道:“有两条路。一条是过几天朝廷肯定有任命下来,只怕得封我一个不小的官职,我借机把你要过来,朝廷万无不允之理。另一条是朝廷的封赏我不接受,或者张濡张大人不肯放你走,到时候你可愿辞去官职在我这里屈就一下?”

    张贵道:“我跟着张大人几年了,深知他不是个能成大事的人。这次本来想着战死在独松关也就罢了,但却在此时认识了程公子啊。张某不才,愿意留在麾下听用,蒙古人能征服天下,我们汉人为什么不行?!”

    程越与张贵对视一眼,彼此心照一笑,道:“好,自今日始,我程越就与你张贵生死与共,不离不弃!”

    “好,生死与共,不离不弃!”

    两人说完哈哈大笑,三击掌为誓。

    张贵从怀中掏出一张纸,上面画了一张简单的图,写满了一个个名字,都是各千夫长、百夫长的名字,其中就有张贵自己,做了个千夫长。

    脱脱也是千夫长,还有那个跟程越叫板的原山东军孙富也是千夫长,第一个投降的包六居然混成了百夫长。

    跟着自己冲锋陷阵的有功之臣,也有好几个升到百夫长。

    程越点了点头,张贵这份名单是用了心思的,就算他自己来处理,也不能处理得更好了。

    程越拍了拍张贵的肩膀,称赞道:“好,这件事办得漂亮。就这么执行吧。上午要各军归队,中午各千夫长到中军帐来,我们要商量一下进江阴的事情。”

    张贵起身告辞,程越也回身拐到了屏风后面。

第十二章 你们有家了

    一看两个小美女并未起身,而是坐在床上围着被子,四条**的手臂正拿着程越放在枕头下面的两把手枪研究着。

    程越吓得魂飞魄散,连忙扑上去把手枪夺了过来一一检查,一看保险没打开,这才放了心。

    两个小美女被程越吓了一跳,有些紧张地看着程越。

    程越只好柔声地把手枪的危险性讲了一遍,两个小美女一听,脸都有些吓白了。

    程越只好把她们抱在怀里安慰了一会儿,两个小美女的被子滑落了下来,程越才发现两人居然还是刚才那样,紫烟一丝不挂,诗芸也只有一条亵裤。

    程越的身体刹那间就有反应了。

    紫烟狐媚地看着程越,诗芸也一脸不服气地挺起白嫩的胸膛。程越咬了咬舌头,勉强深呼吸几口,下了好大的决心才把被子重新盖了上去。

    没有那么**的景色,程越才能开口说话,“不是我矫情,而是因为你们现在有点小,身体发育还没完成,如果我现在要了你们,对你们身体是不利的,如果再怀了孕,就更容易难产,我还想与你们一起一起开开心心过一辈子呢,不想你们因为身体受损早早地离开我。你们懂吗?”

    两个小美女又是惊讶又是感动,扑到他怀里落下泪来。她们自小就见惯了男人觊觎她们的美色,更有人用尽一切机会占她们一点便宜,而这个程公子虽然不太经得起**,但真的尽力为她们着想。

    程越一边克制着自己的身体反应,一边闭着眼睛说:“好了,不哭不哭,快把衣服穿上,你们相公我坚持不了多一会儿。”

    紫烟哽咽着道:“相公如此替妾身着想,此刻妾身就算是死了,也甘愿了。”

    诗芸也流着泪点了点头,把头埋在程越胸前,还是拱来拱去。

    程越真是哭笑不得,心道诗芸这丫头你还有新招没有?你是属猪的吗?

    好不容易哄着她们穿上了衣服,穿衣服的时候,程越还是忍不住在她们的胸前留恋了一下,惹来一阵娇嗔。

    程越陪她们吃完早饭,也没什么事做,于是又上床,只是不让她们脱衣服了。搂着两个小美女说着话,说得高兴了就亲一下。

    诗芸的初吻被程越还是忍不住夺走了,小丫头美得满脸通红,还主动亲了程越好几下。

    紫烟被程越吻得浑身发软,却是喜欢这种感觉,又不好意思主动索吻,想让程越吻她的时候就掩人耳目地轻轻拽拽他的衣角,程越很快就明白这个暗示了,乐得与她的香舌反复纠缠。紫烟情浓之时还下意识地抚摸程越的身体,好在她还小,总没摸到关键处,不然程越只好违背承诺,将她就地正法了。

    诗芸更主动一点,几次都把程越吻出了真火。再加上她总喜欢在程越的怀里拱来拱去,程越越来越恨自己的承诺了。

    三人你侬我侬,胡天黑地得正高兴。传令兵又报,除了驻水师的一名千夫长和一名副千夫长,其他十一名千夫长十一名副千夫长都到了,问程越是否开饭。

    程越才意识到时间过得这么快,不由摇头轻叹。美女是英雄冢真是有道理啊。自己这一早上什么都没做,这么快就中午了。总算明白为什么皇帝不愿上朝了。要警惕,要警惕啊。

    连忙吩咐中军帐开饭,自己整理衣冠离开**无边的寝帐,临走时还不忘一人再香一个。

    程越有卫队五百人,任命了一个叫肖震的人带领,此人是程越在夜战的时候看中的,机智勇猛,执行自己的命令十分得力,以前是张贵的手下。程越也命肖震跟自己一起过去。

    程越一本正经地走入中军帐,二十二个千夫长已经在等着自己了。一个个上前参见见了礼,酒菜也已经上齐。

    程越吩咐开饭,大家就大快朵颐起来。

    程越望着这二十三个狼吞虎咽的部属,一时间恍若梦里。几天前自己还在二十一世纪的中国看着物资和弹药咬牙切齿,几天后就手掌四万精兵,水陆兼备,兵强马壮,还有两个痴心的小美女正在寝账里等着他。

    这是什么人生境遇啊。

    他很清楚这种事情很难再复制了,他之所以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能取得如此大的成就,都归结于他手中对于这个时代而言强大得**的武器和他对历史进程的精确把握,但历史的拐点已现,未来将越来越难把握,自己要步步小心。

    想要消灭蒙元,需要稳固的后方,大量的人才与财力,自己还远远不能达到。下一步,下一步很关键,自己要打起精神,争取到最好的结果,能有多大的成就,取决于自己的下一步。

    看到大家都吃完了,程越轻咳了一下。

    众人立刻肃静,抬头看着他。

    程越温和地看着这二十二员身经百战的将领,轻轻地说了一句:“咱们有家啦。”

    众人有些发楞地看着程越,程越笑着说:“我说的不是这里。家不是一个地方,而是由家人组成的。如果没有家人,你住在哪里有什么分别呢?”

    程越指着张贵道:“张贵有家,但那里没有跟他志同道合的人,没有可以理解他、重用他的人,他活得不痛快,所以他没有家。直到他找到了这里。我能理解他、尊重他,这里有他想要的一切。所以他才有了家。”

    又一指脱脱,道:“脱脱没有家人了,他也想有个家,于是他收养了两个弟弟,希望能找到家,但并不算成功。我能看出他的才能,看出他的忠诚和勇敢,尽管名义上他是我的奴隶,但实际上我把他当兄弟,所以他也有了家。”

    程越把目光扫向元军的降将们,接着道:“你们,之前在山东,因为维护家人被杀,之后又托庇于杀手的麾下,被人所轻贱、猜疑乃至杀害,你们真的快活吗?你们有家吗?没有。我明白你们的痛苦,理解你们的感受,更要让你们因为身为汉人而骄傲,为自己的未来而战。所以…”

    程越站起来走到这些降将身边接着道:“你们也有家了。”

    程越这番话说完,二十二个刀口舔血的汉子全都红了眼眶。一名叫吴江的千夫长纳头便拜,道:“程公子,我吴江是个粗人,只知道带兵打仗,从来没想过自己到底快不快活。刚才听了公子一席话,才晓得这三十几年真是白活了。我们这些人刚投到程公子麾下,老实说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但现在我老吴知道了。只要听公子的吩咐便是,就算公子让我跳进粪坑,我老吴也不说一句废话,跳下去再说!”

    众人听了此言,都是觉倒胃口。

    孙富苦着脸道:“老吴,刚吃完饭,能不能说点儿别的?”

    众人大笑。

    张贵问道:“下午那李世修就会来人请我们入江阴城,接下来要如何?”

    程越道:“问得好。大军在外,不入城。各千夫长各选两百人随我进江阴,不得骚扰百姓。入城后接管城防,只道防备伯颜便是。江阴富庶,有水陆交通,我打算要好好经营一番。”

    一名叫任清的千户眼前一亮,大叫道:“对,我们就占了江阴又如何?有我们守着江阴,南宋的小朝廷还不感激涕零?”

    程越摆了摆手,道:“不止江阴,伯颜离这里不远,入城的由脱脱统领,留在江阴驻守。其他人明天就跟我出发,伯颜已命他的前锋部队退回常州,我们就到常州去会会他。常州也必须在我们控制之下。临安的北面和水军都要由我们来接管,唯有这样,临安那些奸臣们才不好对我们发难。这一带都是膏腴之地,人口众多,交通便捷,做什么都方便。只要防着元朝南下,南宋就离不开我们,我们也就有了一块地方可以慢慢发展。收回一个被元朝占领的地方,我们就要占住它。元朝北方不宁,我倒看看它能撑多久。”

    众人的脸色全都变了。张贵很小心地道:“公子可有自立之心?”

    程越轻轻拍卖拍桌子,道:“暂时没有,这些只是自保之策。那文天祥、张世杰对南宋忠心耿耿,结果被奸臣陈宜中、留梦炎所害,手下精兵几乎全都战死,那个老糊涂的太皇太后却不加任何惩处。如果我们不能自保,你们几乎都是元朝降将,试问将会如何?”

    孙富单拳击掌,喝道:“南宋对得起我们也就罢了,如果还要陷害我们,我等就拥戴程公子自立又有何妨?”

    众人也大声叫好。

    程越摆了摆手,道:“此事休提,我们的根基太浅,饭要一口一口地吃。出了中军帐,就不要再说了。”

    众人虽然应命,但也更加振奋,脸上都多了一丝不一样的光彩。

    程越把如此隐秘的事情都跟他们说了,真是把他们当家人啊。

第十三章 江阴城

    程越回到寝帐,这回可不敢再招惹这两个小妖精了。他让两个小美女跟他一直把东西打好包,做好了准备进江阴城。

    王知很快又到了,这次是来带路的。

    程越带上卫队,再加上十一名千户每人带了两百精兵,一起出发进了江阴城。

    李世修已等在军府,江阴军不知为什么没有军使,李世修一个佥判便成了江阴军的统领。

    李世修三十几岁,看起来温文尔雅,一双眼睛却深沉似水,举止也很得体。把程越迎进军府后,马上就非常痛快地交出了城防的大印和江阴军的名册,连他代替保管的江阴军军使的印册也交了出来。

    程越对他倒有些兴趣了。此人之前要投降元军,怎么也要保全自己的权位,但现在却一点不留地交出来,意欲何为?

    程越让脱脱带千夫长们下去接管城防,府军的大堂就只剩下程越了。

    李世修也摒退左右,请程越到后面的花厅奉茶。

    程越随他走到花厅,李世修突然回身跪倒在地,程越一点准备也没有,吓了一跳,连忙扶起他来,道:“李大人何需如此,在下乃是一介平民,当不得李大人如此大礼。”

    李世修却也不狼狈,很潇洒地轻抚一下官袍,又正了正发冠,再深施一礼道:“程公子救了江阴百姓,何妨再救下官一命?”

    程越才知他还是不放心,虽然刚才军权交得痛快,但生怕自己翻脸无情把他杀了。

    程越把他双臂托了起来,很诚恳地说:“李大人,我程越不敢说自己有多贤德,但尚知人无信不立。只要我程越在一天,必能保得李大人周全,李大人不必担心。就算朝廷下旨要我将李大人绑送,我程越也不是大宋的人,就算真做了大宋的官,这江阴城也离不开李大人。我明天就要出发去常州与伯颜对阵,江阴总要有人治理吧?我若走一个地方留一个千夫长,没几天就没兵了。再说他们也不是治政的人才啊。李大人放心,不然晚上我再当众宣布一下,总不能寒了李大人的心才是。”

    李世修听得程越如此保证,再无怀疑,又施一礼,道:“多谢程公子庇护。”然后就主动跟程越讲起江阴的情况来。

    程越看好江阴的一点就是江阴有个很大的码头和一个市舶司,他是现代人的思维,很重视水军。所以听得很仔细,不时插口再问些问题。

    两个谈得投机,李世修趁机道:“方才听程公子的意思,似乎要经略地方,不知下官可有效力之处?”

    程越见他想投靠自己,也不客气,回道:“是啊,朝中大臣我不放心,太皇太后又不能决断大事,我若不能自保,我手下的弟兄要怎么办?你要怎么办?”

    李世修脸上喜色一闪而逝,道:“程公子真是洞若观火。留梦炎与陈宜中皆是奸佞之徒,不然以我大宋长江天险,如何轻易得破?更有甚者,留梦炎的爪牙盘剥地方,元军一至,百姓非但献城投降,更要散尽家财,以资元军。江阴的市舶司就留梦炎的掌握之中,这些年刮地三尺,百姓都深受其苦。程公子若能把市舶司握在手中,不但可得民心,亦可开财源,不过一定会得罪留梦炎那个老贼。”

    程越哈哈一笑,道:“全天下除了元军,就是我不怕得罪那个老家伙。不过你那些资财是怎么回事?那两个小妾真要承你的情啊。”

    李世修苦笑道:“这江阴有市舶司,在下忝为江阴军佥判,怎么也能沾一点光。元军将至,朝廷也送来了不少粮草物资,这个,为了保命,也只能用了。不瞒公子,在下当初可是跟董文炳讲好,不可骚扰百姓,粮秣只管取去。董文炳治军甚严,倒也答应了。我本来还打算接了元朝的官职后马上就把市舶司的那些家伙除了,为我江阴除一害。”

    程越不禁心里感叹,此人在历史上的记载只有一笔而过,是以一个叛臣的面目出现的,现在看来历史书不能尽信啊,否则自己倒错失了一个人才了,他手下的王知也是个可用的。更重要的是,自己手下缺少文官,行军打仗可以,治理地方用他们就不行了。此人的投靠恰当其时,他自然也看出来了。也好,如果真如他所说,自己不妨成全了他。

    想到这里,程越正色对李世修道:“市舶司的人就算是天怒人怨,也不能随便就杀了,一定要公审,要让他们死得明明白白,也让百姓看到我们是为百姓做事的。”

    李世修倒是楞了一下,道:“这当然好,公子见识高人一等啊。不过,要依大宋刑律怕是无可奈何啊。”

    程越微笑道:“怎么无可奈何?文相公给我一个便宜行事的手令,你只说那些人聚敛无度、通敌卖国,我不能杀他们吗?”

    李世修张口结舌地看着程越,半天才道:“程公子英勇善战,没想到这官场之事也是精通无比啊。”

    程越笑道:“我给你翻译一下,你本以为我一个二十岁的毛头小子又不是大宋的人,打仗或许可以,但玩这官场的游戏就难了,必须得靠你们才行。却想不到没那么好糊弄,自己以后的日子只怕没那么好过,可是如此?”

    李世修苦笑道:“公子不必这样讲,我也没打算糊弄公子。不过是有些感慨罢了。江山代有人才出,我只怕是有些老了。”

    程越道:“老了?人什么时候才算老了?什么都不想做了,只想混吃等死才叫老了。你还想做很多事情,你还早得很哪。而且,方才我不是怪你。我只是让你知道,别人认为我年轻,什么都不懂、轻视我,正是我最大的资本。若是别人重视我反倒不妙了。”

    李世修深深地看着程越,想了一下才缓缓地道:“李某方才有报效之意不过病急乱投医,但现在李某是真的想投效于公子帐下,不知公子可愿接纳?”

    程越微微一笑,道:“我的两个小妾你是找来的,哪有刚娶了媳妇就把媒人踢出去的道理?”

    李世修闻言郑重地跪拜于地,道:“李世修拜见公子。”

    程越受了他一礼,也还了一揖,道:“江阴就交给你了,我要去取常州,报伯颜屠城的血仇。你的江阴军,我要带走三千人,你还要给我找一些文官,我要用他们沿路占领,如何?”

    “江阴军已属公子所有,至于文官,一时间凑不出许多,我的心腹还有差不多三十几个可以治政的,公子看如何?”

    程越大喜,虽然人数不多,但只要有就行,自己暂时不想与南宋翻脸,用不上许多。

    “好,你把他们找来交待一下,明日随我出发。哦,还有我的两个小妾,你也帮着照料一下,我让她们帮我做手套,这事还要你费心督促。”

    “手套?”

    “是啊,就是这个。”程越说着掏出了一副普通的线手套。

    李世修吃惊地看着程越手中那副精美的手套,盯着它细密的纹路和精致的做工。很有些为难地道:“公子,这可真是好东西。不过不是在下推脱,要做到这么好根本办不到啊。”

    “谁说要你做到这样了?能让将士保暖就行,你还可以做一些发卖赚钱,这样成本就进一步少了,你怎么这么笨啊。”

    李世修被程越说得汗差一点下来,连忙道:“明白了,下官这就去做,只是官府卖东西,岂不?哦,对了,我可以找商户代卖,是是是,下官糊涂得紧,公子要多提点。”

    程越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道:“为官济世,到处都要多想想,不要羞于谈利,而要让众人都得利。你再想想,还可以怎么做?”

    李世修绞尽脑汁地想了半天,方才道:“下官可以多做些大小、式样,这面料上也可用些心思,再找些商户销到外地,公子看如何?”

    程越点了点头,道:“这还差不多,你平时不想这些,也不错了。不过还不够。你还要创出品牌。精品是精品的品牌,便宜的就是便宜的品牌。精品的绣上品牌的名字或者商标,再做一些好看的盒子装上,也印上品牌。便宜的就用个纸包上,纸包印上品牌。这东西一问世,肯定马上就有仿冒的,一定要迅速提高制作水准,留住熟练工匠,培养设计人才,做出专门的布料,还得打假。民间生产可以,但不能用我们的牌子,否则重罚。捡好的送到皇宫,各部堂的大人们也送些去,兵部要着力推荐,让它在军队普及……”洋洋洒洒讲了一大堆,李世修头都点酸了。

    等到终于讲完,李世修不由得叹道:“公子大才,即使做商人,也必将富甲天下,李某才知做生意的门道居然有这么深,惭愧惭愧。”

    宋朝不歧视商人,李世修说的确是肺腑之言。

    程越道:“世间之事,处处皆有大学问,不可等闲视之啊。”

    李世修由衷地道:“下官受教。”

    此时已是掌灯时分,有人前来通报,说晚宴已备好,人也到齐了。

    李世修请程越到大堂用膳,快到大堂时李世修低声对程越道:“江阴上下,除市舶司外,都是下官心腹,知县黄玉庭也不例外。今晚没请市舶司,都是自家人。”

    程越点了点头。

第十四章 程越是神仙

    大堂已坐满了人,出去办事的千夫长也回来了大半。程越吩咐都让他们回来,城防不收了。

    热热闹闹吃了饭,程越也把对李世修的承诺公开宣布,众人都大喜,放下心来,关系融洽了许多。

    程越略略喝了一点酒,马上拿出笔和纸,画出蒸馏酒的设备和工序,叫过李世修来详细地给他解说,要他依手套的模式操作。

    李世修有些为难地道:“这个倒是真能赚钱,但只怕军中从此嗜酒啊。”

    程越正色道:“这可不是用来喝的,是用来消毒的。”

    “消毒?”

    “对,若有将士受伤,用高浓度的酒精清洗,可防止感染,不知可以救下多少性命,这可是很重要的事情,你要亲自办。还可以赚很多钱。做好之后,加些香料,大量发卖到北方,纯酒精不卖,也不能让别人偷走技术,你明白了?”

    李世修想了想,道:“只是不知,能保密多久啊。”

    程越道:“时间尽量拖得越长越好,如果有故意泄漏机密出去的,杀了。”

    李世修点头应了。

    程越又道:“还有,帮我找一个手艺好的师傅,我要做一个假发套。”

    李世修着着程越的短发,道:“这是小事,不过一时间做不出来,得让他跟着你走。”

    “那是当然。我也不急着用。”

    宾主尽欢。

    程越回到李世修给他安排的精舍,一推门进去,两个小美女已经并肩躺在床上睡着了。程越悄悄脱下衣物,轻手轻脚地钻到两人中间,一边搂一个,幸福地睡了。

    第二天早上,李世修倒是很识趣地没来打扰他,但程越却没他想的那么性福,早早起身,命令除留下一名副千夫长带三百精兵协助李工修对付市舶司外,其他千夫长各回本部整军,江阴军由李世修点名三名千夫长精选三千人备好粮秣拔营北上,向伯颜讨还血债!

    程越则从早上到中午除了下命令和接见军将外,都在与两个小美女接吻。两个小丫头舍不得与程越分离,忘情地与程越缠绵。程越真的抵不住了,还好不时有人进见,程越还要给她们讲解手套与高度酒的事情,这才没让干柴烈火真的燃烧起来。

    到了中午时分,整军完成,用饭完毕。程越恋恋不舍地又深吻了两个小丫头一下,在她们的抽泣声中夺门而出。心里不由大喊:我,实在太了不起啦,有做伟人的潜质啊。

    临安

    南宋的小朝廷正在大庆殿上朝会,只有三岁多的小皇帝赵显乖乖坐在龙椅上。在他的身后,太皇太后谢道清与太后全玖垂帘听政。此刻,两人正被文天祥上的奏折激动得浑身颤抖。

    不止是她们,满殿的文武都是一脸的不可置信,张口结舌地彼此交换着眼神,确定自己没有听错。

    谢道清热泪盈眶地看着风尘仆仆连夜赶回来报信的文天祥,好不容易才收起了眼泪,但声音还是带有一丝颤抖地问道:“方才学士所言,是否绝对属实?”

    文天祥毅然道:“此皆为臣亲眼所见,亲耳所闻,决无半字虚言。圣人,臣敢以身家性命担保。”

    全太后终于止不住眼泪,哭了起来。转身向谢道清行礼道:“大宋江山得保,都是祖宗庇佑,皇帝洪福,太皇太后仁德,故能转危为安。臣妾贺太皇太后。”

    众臣忙行礼一起道:“臣等恭贺太皇太后。”

    谢道清心中一颗大石总算落了地,亲手搀了全玖道:“这些时日你也辛苦了。各位都辛苦了。”

    大殿上终于见到了久违的笑脸。

    谢道清接着问道:“那程越的武器真有如此可怕,学士可亲眼看了?”

    文天祥回道:“确实如此,臣在董文炳的军队进攻军营时亲眼见程越用几种不一样的武器就在那里一动不动,只管对着元军罢了,那武器就不断喷火,还发出很响亮的声音,元军就一排排的倒下去,相隔足有五百步开外就全死了。数百元军骑兵,还未能发一箭,就全死在那个叫机枪的武器之下,有的甚至死无全尸。元军全都被吓破了胆,那程越率军追击,没有敢于回身抵抗的,除了一些跑得快的骑兵,其他的都被杀掉,自身几乎毫发无伤。臣当时看得矫舌难下,恨不能自己也来挎刀上阵,斩军杀敌。我大宋与元兵鏊战多年,从来未有过如此大胜。现在想来,真如儿戏一般。如果不是臣亲眼目睹,说什么都不肯相信的。所以臣才马上回来秉告,让圣人和陛下安心。”

    大殿上众人都听得云山雾罩,象听天书一般。神兵一般的利器,只要指着几百人就全死了,还能喷火。这哪里是武器,这是仙法呀。

    群臣面面相觑,都不由得面露喜色,这肯定是老天派来保护大宋的!但太皇太后和太后能明白吗?

    谢道清被文天祥所言也弄得糊涂了,哪有可能有这样的武器?好好想来这不是仙法是什么?

    想到这里不由得气恼。这个文天祥,好不容易见到仙人,你居然认不出来,为什么不带来让我这个老婆子见识一下?听得仙音,闻得仙道也能多活几年哪。如果得赐仙丹,岂不是可以白日飞升?

    谢道清不由急问道:“那程越长得什么样子,卿可详细道来。”

    文天祥有些迟疑地道:“圣人不提,臣也要说的。这程越倒是真有些古怪。”

    “哦?”

    全殿上下皆眉开眼笑,有古怪啊。

    “学士快讲,如何古怪?”

    “这程越自称二十岁,美如冠玉。不过头发是短的,却不难看,剪得很妥贴。身穿一件很素的花衣服。”

    “很素的花衣服?”

    “是。那花纹甚是奇怪。有时候趴在地上,不容易发现。”

    “隐身的衣服?”谢道清激动起来。

    “不是,臣曾经问过,他说这叫迷彩服,穿上有利于隐蔽身形,还有其他的颜色,他这件是沙漠穿的。”

    “此地哪来沙漠?”

    “他说他是从沙漠过来的。”

    “那他一个人如何携带那些武器?”

    “这臣就不知道了,臣也问过,他笑笑没有问答。不过这一路以来,都是有一支专门的卫士帮他搬运的。”

    “还有什么奇特之处?”

    “他穿的鞋子也很怪,非常精美,绝非我大宋及元朝所有,臣见过很多蕃货,也没有这样的鞋子。他说这叫军靴,还说要在军中推广。臣曾试穿了一下,确实很舒服。”

    “什么?你穿过?”

    “是。他还有一个小盒子,上面有两个透明的洞。只要把眼睛放上去,几里地外的人都看得清清楚楚。晚上明明没有什么光亮,也能看到人影。他说这叫红外望远镜,还给臣讲了为什么能做到,可惜臣愚钝,听不明白。他就说等有时间他要开班授课,把臣的榆木瓜脑袋好好教导一番,让臣也能明白天地万物的基本道理。”

    “什么?”

    全殿上下的眼睛都亮了,这就是仙道法门哪!

    谢道清激动得不能自已,颤声问道:“不知这位……”差点把仙人说出来,又连忙改口道:“程越程公子什么时候来临安?”

    “他说要把伯颜教训一番,报他灭城之仇。还要再解扬州和潭州之围,等局势稳定了,他就来临安拜见圣人。”

    “好好好。”谢道清连说了三个好字,兴奋得难以自持。在她旁边侧坐的全玖也不禁神往,神仙哪,这个人是神仙吧。如果是真的,自己岂不是可以看到神仙了吗?

    谢道清高兴得仿佛年轻了几岁,柔声道:“学士辛苦了,且回府歇息。学士把临安以北交给程越节制,此事做得好,哀家准了。若是程越来信还需要什么,只管奏上来便是。”

    文天祥道:“既然已将北事尽委程越,还请下一道正式的旨意才好,程越的官职也要尽快定下来,还有他手下将士的封赏,要拿出一个章程。”

    文天祥话音刚落,留梦炎就急忙站了出来,道:“臣以为此事不可急于求成。程越虽说立下大功,但此人来历成谜,总要确认一下才好。即使无法查证,也要看他接下来的作为才好封赏。他手下的将士也可比照办理。”

    谢道清面无表情地想了一下,问陈宜中道:“学士以为如何?”

    陈宜中老而成精,如何不知道留梦炎的龌龊想法,道:“大战未尽,封赏太早反而不美,不如等战事结束再说。”

    文天祥气愤难当,刚要说些什么,谢道清已向他摆了摆手道:“就这样办吧。”

第十五章 程越是妖怪

    朝会君臣尽欢,南宋的江山看来是保住了,有神仙帮忙啊,一定安全了。

    谢道清从朝会上下来,全太后扶着她向慈宁宫走去。到了慈宁宫,全太后刚要行礼退出去,谢道清的一个心腹内侍唤作陈保合的走了进来。

    陈保合喜不自禁地行礼道:“圣人容禀。刚才陈平章对奴才说,那程越只怕是善财童子下凡来助我大宋。善财童子乃天竺人,据说不蓄长发,穿衣也与中原不同。天竺与中原间确有一块大沙漠,据说善财童子曾在那里修炼。若是真的,奴才就要恭喜圣人,贺喜圣人了。”

    谢道清喜不自禁地道:“老身也这么想啊。呀,如果果真如此,那大宋有福,皇帝有福,老身也有福喽。对了,快,派人去给各庙宇的观音和善财童子上香,莫要怠慢了神仙。”

    “是,奴才这就去安排。”

    常州

    伯颜看着眼前的战报半天阴沉着脸说不出话来,右丞阿塔海在伯颜下首坐着,气得浑身颤抖。

    这是一份详细的战报,与前几天简单的消息不同,战事被巨细靡遗地讲得很清楚。

    阿塔海盯着伯颜的脸看了半天,见伯颜始终没有说话,终于忍不住站了起来,慢慢地走了几圈,才在伯颜面前停了下来,道:“丞相,这战报我有些不明白,还请丞相教我。”

    伯颜略微抬头看了一眼阿塔海,把手中的战报放下,往后靠了靠,叹了口气道:“我也真有些不明白,你说说看,我们一起参详参详。”

    “阿喇罕身经百战,智勇双全,虽然独松关十分险要,但守关之将皆平庸之辈,不足为虑。到底是什么武器,能杀死阿喇罕和上千精锐,并让五六千名百战之兵吓得跪地投降?我本以为是夸大其词。但这份战报更让人难以置信。”

    阿塔海拿起伯颜刚刚放下的战报,轻轻拍了几下接着道:“董文炳素来谨慎忠诚,用兵有道,就算是我,也不一定比得上他。三万精锐将他包裹其中,竟然被一击而杀,就算是杀手潜到中军大营,与他的寝帐依然相隔百丈以上。上面说看到有两个东西在天上飞行百丈,非常准确地击中寝帐爆炸而将帐中所有人全部杀死,如天雷一般。又说有不知什么武器,远在两百多丈外就将其他将领几乎诛杀待尽,虽铁盾护身亦难防备。后来又有一物连续喷火,喷出不知何物杀死了上千重骑兵,终致我军大溃,兵无战意,降者无数。这到底是什么?南宋小朝廷如果有此神兵利器,为什么早不用?眼看覆亡在即,怎么才拿出来用了?天下间怎么可能有这样的武器存在?莫不是什么妖法?我听说南宋境内多有异士,要不要请大法师来镇妖?我大元法师法力高深,必能克制南宋的妖人。”

    伯颜听他讲完,皱了皱眉毛道:“此事的确古怪难解。这几日我找了最好的工匠和熟悉南宋内情的人都问了。无不肯定南宋决无此种武器,否则岂有不用之理,还要来向我们求和?那些工匠则异口同声地说天下间决不可能有这样的武器,以一人对千人可轻松取胜。否则,天下岂不都成了宋朝的?再说,哪里有东西可以飞上百丈的?居然还没人看得到?恐怕如你所说,就是南宋不知从什么地方找了个妖人,这妖人只怕就是那个叫程越的了。我听见过他的人说,此人极其怪异。头发剪短,还喜欢扣一个小锅子在头上,身上的衣服上面有一些乱七八糟的花纹,穿一双怪怪的鞋子。经常挎着一个奇形怪状的法器,还喜欢拿一个亮亮的东西放到眼睛上到处看来看去,此人必是妖人无疑。又说他只有十九二十岁的样子,真若是这样,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神通?怕是上千岁也不止了,才能修得驻颜之法。”

    说着就盯着阿塔海放慢语速道:“我等只有活捉了他,迫他吐出长生之方,献给大汗,才能将功折罪,否则两个参知政事死于非命,南征将士死伤无数,我等回去,只有上表请罪,自请问斩罢了。”

    说到这里伯颜长叹了一口气,“但是,此事谈何容易啊。以此妖人的法力而言,除了国师的无边神通,谁能镇压?但国师有总制院之责,又是方外圣人,岂能让他来这里与妖人斗法?”

    伯颜忽然停了下来,看了一眼周围,身体前倾,脸色凝重地又压低声音对阿塔海道:“况且,如果国师斗法胜了还好,若是一旦败了,却要怎么办?你我的罪过就太大了,抄家灭族不过小事而已。”

    阿塔海悚然一惊,脸色也有些发白,以手抚额揉了半天,无可奈何地道:“丞相,我是想不出办法来了。现在全军上下,人心惶惶。周边各地的宋人传说是观音座下善财童子下凡来保大宋江山,这几天听说无锡苏州等地的观音庙人山人海,香火鼎盛,以至于有的寺院只好把善财童子单辟一殿来参拜。那妖人之前就放言要北上与丞相对阵,现在只怕已经出发了两三天了。听说沿途各地,宋朝百姓壶浆塞道,盛况空前。宋军虽只有一万多人,还大多是降军,但士气如虹,皆摩拳擦掌。我听说沿途又招揽了几千人马,而且还在不断招揽。等到了常州城,怕是不下三万人了。”

    伯颜沉声道:“莫慌。我已命人去寻大量的污秽之物,再在周边搜寻方士异人。我打算悬下重赏,只要能破了那妖人的妖法,当进千户。若能活捉此人,就保他一个达鲁花赤又如何?”

    阿塔海惊道:“达鲁花赤只能由蒙古人和色目人担任哪。”

    伯颜道:“非常之时非常之赏,你说大汗能不同意吗?”

    阿塔海想了一下道:“也只能如此了,任何邪法总有克制的手段,不如也请些道行高深的和尚来阵前念经,说不定也有用的。”

    伯颜瞪了他一眼,道:“常州刚被屠城,虽说和尚没被杀,但他们肯来吗?”

    阿塔海冷哼一声,道:“不肯也要来的,他们还没拿到总制院的度碟,不过是群秃驴罢了,莫非是觉得我的刀不够锋利吗?”

    伯颜摇头苦笑道:“那就这样办吧,周边的和尚尼姑你也一并找来,尽量好言相劝,心不诚,念经也没用啊。那些法力高强的,更要着力笼络。我大元代天讨逆,攻城略地,替天行道,那些妖人不过逆天而行,终将化为齑粉,成不了气候的。你就如此说就是了。”

    阿塔海领命而去。

    程越则是越来越哭笑不得了。

    一开始他凭借自己的赫赫战功和文天祥的手令都不足以让经过的府县开门,毕竟自己军中大部分都是降军,有时候还要加上张贵的脸才行,总算他认识的人多,解释起来也方便不少。但几天之后情形就发生变化了。

    百姓开始蜂拥而来,奉上吃喝,有许多百姓在道边烧香,远远地见他了,就小声地嘟囔着什么,还不停磕头。州县也顺畅了,只要手令递上去,他程越再露个脸,马上举城交到他手上。

    他本以为自己人品大爆发,不料很快听到原来自己被当作什么观音座下善财童子下凡,要保大宋三百二十年的江山。沿途各地的路府州县都已接到命令,全力配合,不得有误。南宋已把它的北边悉数交给了自己,其实它也没别的选择。

    程越本来是想解释的,可是面对百姓虔诚的双眼,那种久经患难,只想寻求一点依赖的眼神,程越就语塞了。他明白这些百姓已把自己当做了最后的希望,他如果否认了,他们只怕要绝望了。自己不承认也就是了。

    后来程越就越发体会到被当做神仙的好处。自己得到了大批财物不说,更主要的是人。

    他的兵力不足,但现在他只要振臂一呼,就可以随时得到大批追随的人。

    他的治理人才不多,但现在他可以随便挑选了,等着他接见的人排着长长的队伍。

    只要他愿意,他可以得到他想要的任何东西。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古代的农民起义大多数都要装神弄鬼了。这简直无本万利到了极点。

    只不过他要时不时地应付那些讨圣水的愚夫愚妇才最让他头痛。这些人基本上都是家中有人生病,想讨到圣水回去救命。他要怎么办?有些病症他一听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他知道很多治病的法子,当然愿意教给他们,他有不少消炎药,伤病药等等。甚至他还可以开刀做手术,简单的手术他是会做的,虽然他没有时间,只做了几个非常小的手术,但还是名动天下了。

    来的人越来越多,程越终于感到不妙了。装神弄鬼的人当然巴不得这样才好,但程越不是。他知道事情已经开始向他所希望的反方向发展了。

    他让军队告诉每一个人,他只是会些医术,决非神仙。他只是武器利害,更加不会仙法。他的头发不能入药,他的人几天不洗澡也会臭的。

    听到他的解说,相信的就失望地离去,不相信的还以为他在谦虚。程越在这短短的几天的时间里,就感到了迷信的可怕力量。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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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在大型反恐行动看守武器物资的特种兵,莫名奇妙地穿越到了南宋末年元军即将攻破临安前。别无选择,他拿起了武器,以一己之力开始阻止这一历史进程。但困难也很大,武器是有限的,南宋的奸臣,元朝的精兵悍将,尽失的士气。他坚韧不拔,乐观开朗。威震独松关,奇袭潭州,打出一场又一场精典之战,逼得元朝只能谈和。忽必烈的公主,文天祥的女儿,南宋的太后,战俘的小妾,他风流倜傥。他将如何挽狂澜于既倒?扬汉人威武于天下?请收藏篡宋灭元,一幕幕历史大剧为您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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