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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温白水     篡宋灭元txt下载     篡宋灭元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百五十一章 离开大都

    马福回到王府,到书房去见程越。

    程越打开布袋,提出嘉木扬喇勒智硕大的脑袋,笑道:“这家伙的脑袋是我提过最重的,卖猪头肉也好啊,真浪费!”

    马福哈哈笑道:“王爷,这个猪脑袋要怎么处理?蒸熟了喂狗行不行?”

    程越笑道:“肉我不管,我要他的头盖骨。你把头盖骨弄出来以后,找西藏的工匠做成一个酒杯,说不定以后我可以拿来送人。”

    马福愣道:“送人?送给八思八那个秃驴?他肯要么?”

    程越呵呵一笑,道:“等我送给他的时候,他想不要都不行!快去做吧!别那么多废话!”

    马福敬礼道:“是,属下马上就去蒸这个猪头。”笑嘻嘻地提着脑袋走了。

    程越叫来管道杲和孙氏、于氏,对她们三人道:“过几天我就要启程回南宋,本来应该带你们回去,但突然出了这么多事,必须要有人留下来安置这些女子。所以我想让你们暂时待在这里,乌讷尔做门人听你们吩咐,等我夏天的时候回来接你们,好么?”

    管道杲和孙氏、于氏登时就红了眼眶,但她们明白这是不得已,没有商量的余地,立刻就点头答应下来。

    程越牵过她们的手,叹道:“跟着我你们受苦了,等夏天回来时我再好好补偿你们,这里交给你们我也放心。”

    孙氏道:“官人不必挂怀,官人不说,我们也想主动请命的,毕竟有几千人在这里。没有人看护怎么行。”

    程越笑道:“对,这回你们的责任更重,一点不亚于我出去打仗,你们一定要好好做,做好了。功劳很大,也为我解了后顾之忧。”

    管道杲道:“是。”依然柔顺听话。

    于氏小声道:“小娟妹妹不与我们一起么?”

    程越道:“不是我偏心,小娟对北方的水土适应得不如你们好,身体始终不如在南方的时候,最好还是跟我回去住几天缓一缓,不然生病很麻烦。”

    管道杲点头道:“官人说的对。王姐姐在这里时常有些头疼,胃口也不佳,身体确实弱了些,跟官人回去住一阵子是对的,以后再回来就可以适应很多。”

    程越道:“几个月的时间。你们要从这些女子中选出能用的人才,教会她们谋生的手段和自我管理的能力,以后就好办了,我也会派人过来帮你们。等我回来就接你们走,从此再不会让你们离开我。”说完看着三妾楚楚可怜的表情一阵心疼,把三妾往床上一推,与她们尽情云雨一番。

    一下子杀了一千多名喇嘛,其中还有五个活佛。大都上下一片肃然。紧接着,中书省贴出告示,从即日起。接受状告大都喇嘛的状子。

    大都百姓早就在等这一天,状子如雪片般投进中书省衙门,连带着让大都的读书人靠替人写状子都发了笔横财。

    这还不算完,几天后,程越再上一道奏章,查总制院两位院使活佛。借秃鲁麻之名,大肆收受贿赂。帮助重犯脱罪,按律当斩!

    忽必烈和察必这回都有些犹豫。然而程越再次得到南必以下皇后皇妃的支持,朝臣更不待言,伯颜当朝慷慨激昂,大骂秃鲁麻混乱朝政,满朝文武大多数都公开响应,得到过好处想反对的大臣也不敢开口反驳,被程越盯上可是会被追查从而连根拔起的!

    忽必烈无奈,再批下程越的奏折,两个活佛被程越下令活剐。处死当日,总制院门口被人放上粪便和一只死猪。

    两名活佛的惨叫声回荡在大都上空,大都的百姓又大大地高兴了一回。

    二月二十五日,程越拿到了用嘉木扬喇勒智的头盖骨做成的酒杯,程越没有立即把它送人,而是摆进自己的书房,谁也不明白他这样做的目的。

    二月二十七日,程越上表向忽必烈辞行,忽必烈下旨恩准,并派八八罕皇妃陪完泽到临安送亲。

    程越命家人把行李收拾妥当,准备出发。第二天,程越再次宴请张弘范等将领,对他们耳提面命,要众将抓紧训练,等待他夏天东征。

    众将跟随程越训练已近两个月,对程越的敬畏加深了很多,感情也变得更好,全都依依不舍,请程越早日归来。

    次日,程越与管道杲、孙氏、于氏三妾告别,大开府门,用一辆辆马车拉着众妾与诸多宫女鱼贯而出,三个威尼斯人和郭侃、郭守敬两家人已等在门口。

    程越微笑着地向他们一招手,这些人便跟在后面,一起向南门走去。

    沿途有无数百姓向着程越欢呼,还纷纷送上自家做的吃食。更多的百姓则是含泪送别程越,频频向程越行礼称颂。看到此情此景的人都不由感慨,元军出征无数次,从来没有得到过这样的爱戴。

    囊加真借口送八八罕和完泽,也带着自己的宫女混进程越的大队,这也是正常的,没人会过问。所有人都以为囊加真送走完泽后会原路返回宫中。

    程越一行走出南门后,城外来送行的人更热闹。程越在大都的老相识尽数到齐,朝中高官可谓倾巢而出,太子真金也特地来相送。

    宫中则是由南必和阔阔伦出面,代替忽必烈与察必送行。忽必烈与察必都不方便亲自前来,南必是最合适的人选。阔阔伦是囊加真的母亲,来送一程理所应当。

    程越先与群臣一一惜别,又单独对不忽木叮嘱几句,不忽木躬身领命。两人前后说了很久的话,程越才走到南必和阔阔伦所乘坐的马车边。

    南必打开车门,似笑非笑地看程越。现在已是初春,草木开始发芽,春光明媚,开着车门也不冷。

    程越上前施礼道:“参见两位皇后,多谢两位皇后来为臣送行。”

    南必爽朗地道:“行了,你还多什么礼,你不骂我,我就偷笑了。”

    程越抬起头,笑道:“胡说,我最多发发脾气,什么时候骂过你?”

    南必瞪了他一眼,又禁不住笑起来,道:“大汗和大皇后都不愿你走呢,你回去一趟不妨赶快回来,在大都备战也是一样。”

    程越两手一摊,故意道:“我在临安还有那么多老婆要照顾,哪能那么快回来?当然是能晚则晚。”

    南必狠狠地咬住嘴唇,阔阔伦在旁边她又不好说什么,气哼哼地道:“随便你。”

    程越向阔阔伦使了个眼色,道:“上次皇后说想看看我坐的南宋御舟,这里离我的座舟只有一天多的路程,皇后何妨与囊加真一起去看看?就当是送八八罕皇妃和完泽,下次臣再来就未必能坐御舟了,机会难得。”

    阔阔伦心领神会地道:“囊加真要送完泽过去么?”

    程越道:“当然,囊加真是伴娘,哪能只送到这里?送到我座船才是应有之义。囊加真既然要过去,皇后正好可以随她一起去看看再一起回来,两个人做伴也不会路上无聊。”

    阔阔伦露出心动之色,犹豫地道:“可是,我没有提前向大汗和大皇后说,哪能直接走?”

    程越笑道:“那怕什么?察必大皇后虽然不在,不是还有南必皇后么?这又不是什么大事,只不过是陪女儿坐车送八八罕皇妃和完泽公主,来回三天足矣,南必皇后就可以做主。”

    南必笑眯眯地道:“你现在想起我了么?我若是不答应呢?”

    程越笑道:“你不答应,我就掳了这辆马车一起走,等大汗追到我,你们也到我座船了,你想不想试试?”

    南必“扑哧”一笑,道:“早知道你是个无赖,连这种大逆不道的话都敢说。”

    程越笑道:“你这点忙都不帮么?真是很小的一件事。”

    阔阔伦也道:“我跟囊加真一起去也好,看完南宋的御舟我就陪她回来。”

    南必不忍拒绝阔阔伦的这点小小的要求,于是道:“姐姐想去就去吧,我回去会跟大汗和大皇后说,尽快陪着囊加真回来,别让她拖延时间。”

    阔阔伦道:“好,那就拜托妹妹,我去去就回。”说完从马车上一跃而下,向囊加真的马车而去。

    程越见计谋得逞,向南必微微一笑,从怀中取出一个锦囊,放到南必手中,在她的手腕上轻轻捏了捏,低声道:“想我了就打开锦囊看看,等我回来。”

    南必心中一阵颤栗,脸上悄悄飞上两朵红霞,柔声道:“前些日子我对你太过分,你别生气,都是我不对。”

    程越会心一笑,道:“这才乖,不枉我整天想着你。此处人多嘴杂,我要走了,你保重。”

    南必轻轻点点头,程越向南必深施一礼,转头而去。

    南必关上车门,痴痴注视着程越的背影。她已经习惯了程越在大都的存在,忽然一走,南必的心就空空地难受,这种滋味她生平从未体会过,也是忽必烈不能给予她的。

    程越跨上马,嘴角泛出一丝掩饰不住的微笑,回身对群臣一礼,再伸手向前一挥,大批人马立刻随之而动。队伍的侧翼,近两万宋军和奴隶军缓缓靠过来,与程越合兵一处,向南宋出发!(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二章 劝服忽必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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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必直到程越的背影彻底消失,才幽幽一叹,下令回宫。

    回到宫中,来到忽必烈和察必的面前,南必道:“大汗,他们都走了,囊加真要送完泽到座船去,阔阔伦也想看看南宋的御舟是什么样子,两个人便一起去了,差不多三天左右会回来。”

    忽必烈怔道:“阔阔伦没提前跟我说啊。”

    南必道:“是临时起意,我觉得没什么,就让她去了,大汗不会怪罪我吧?”

    忽必烈摆了摆手,道:“小事一件,有什么好怪罪的,她陪着去也好,免得囊加真不愿回来。”

    察必笑而不言。

    南必用余光扫到察必,心中起疑,向忽必烈与察必行了一礼,回到自己的寝宫中。

    进门后,南必脱下外套,取出程越给他的锦囊,将殿中的宫女都支走,静静地看着锦囊发呆。

    看了许久,南必终于下定决心,双手一撑,将锦囊打开。

    锦囊里有一块小小的玉雕像和一张折得紧紧的纸。

    南必将玉雕像握在手中仔细一看,英俊的面容,始终如一的微笑。坏坏的表情。不是程越是谁?

    南必“扑哧”一笑。轻轻打了雕像一下,柔声道:“就你会作怪!”痴痴地看了雕像半天,小心地将雕像找地方藏好,不可被任何人找到。

    藏好雕像,南必接着又拿起那张纸,脸红红地缓缓将它打开。

    这是程越写给南必的信,信上写道:南必,这么快就想我了?是不是刚回宫就把锦囊打开了?是不是隐隐觉得不对?哈哈。那就对了。囊加真要随我回临安去,做我的王妃。阔阔伦皇后与八八罕皇妃一样,要跟着去送亲。你别害怕,此事察必大皇后已提前知晓,其他几位皇后和皇妃也都知情。之所以瞒着你,是不想你为难,否则你今天怎么答应阔阔伦皇后走?现在你已经知道了内情,别声张。明天斡罗真会上一首奏章,要娶他弘吉剌部的一位少女为妻,请大汗俯允。热门那时大汗就会明白囊加真被我给拐跑了。你要从旁多劝慰大汗。囊加真跟着我才会真正地幸福,弘吉剌部我已经给了他们足够的报答。他们的忠心不用怀疑。你请大汗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囊加真,对她绝不会比完泽差。今天连累了你,回来后我会给你补偿。阅后即焚。

    南必目瞪口呆地看着手中的纸条,程越竟然真的拐走了囊加真!不,确切地说,是囊加真与程越私奔!他真的干了!天哪,还有什么是这位镇南王不敢做的?而且程越准确地断定她一定刚回宫就迫不及待地打开锦囊,堪称料事如神!这可怎么办?

    南必仔细地看了纸条好几遍,直到记得可以背下来,才面色发白地就着灯把纸条烧掉,烧掉后还是惶恐不安。程越说得对,她若是提前知晓,今天说什么也不会让阔阔伦走的。

    事到如今,只能按信上所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待明天忽必烈自己醒悟过来。

    程越的安排,环环相扣,让南必根本无从拒绝。

    第二天,南必见到察必、塔剌海等人时,每人都是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让南必一阵迷惘。好在撒不忽适时地向她眨了眨眼,会心一笑,南必才放下心来。

    用过午饭,忽必烈正想去睡个午觉,内侍来报,斡罗真求见。

    忽必烈对察必道:“我正要明天找他,他今天就来了,也罢,让他进来吧。”

    斡罗真迈步而入,铁塔般的身形分外显眼。

    见礼已毕,忽必烈道:“斡罗真,你有什么事情要见朕?”

    斡罗真道:“大汗,臣这里有一封奏章奉上,请大汗过目。”

    忽必烈“哦”了一声,道:“拿来给朕看看。”

    斡罗真递上奏章,静静地等在一旁。

    忽必烈戴上眼镜,认真看完,立刻面色一沉,道:“怎么?朕的囊加真公主配不上你么?你为什么要另娶?”

    斡罗真不慌不忙地躬身道:“大汗息怒,囊加真公主在宫内宫外有口皆碑,要说配不上,也是我配不上囊加真公主,囊加真怎么可能配不上我?”

    忽必烈沉声道:“你的意思是说你就是喜欢上了别人,不愿娶囊加真了?”

    斡罗真道:“大汗,囊加真既然喜欢和程越在一起,大汗何不成全她?两个公主都嫁给喜欢的人又有什么不好?我现在也有喜欢的人了,我就想跟她在一起,不想娶别人。”

    忽必烈突然眼睛瞪得斗大,一拍大腿,焦急地转头对察必道:“不好,囊加真会不会借机与程越私奔?别人不敢,程越可敢!阔阔伦能拦住她么?”

    察必微微一笑,道:“大汗以为呢?她是伴娘,送远一点也无妨,说不定就跟着八八罕一起到临安去送亲,顺便再住上几天,阔阔伦不放心她,也会跟着去吧。”

    忽必烈瞠目结舌地看着察必,半晌才苦笑道:“察必,你早知道囊加真会和程越走?”

    察必含笑道:“我只知道囊加真是伴娘,其他的不知道。不过我们蒙古人也有伴娘一起嫁过去的,这也不稀奇。”

    忽必烈再转头看斡罗真,道:“你也知道?”

    斡罗真连忙摇头,面色微红地道:“我不知道,我只是来上奏章的,其它一概不知。”

    忽必烈再看南必等人,人人面无异色,一派从容,恍然大悟地道:“察必,这就是你们瞒着我的秘密?你们每个人都参与其中,只把我蒙在鼓里?”

    察必笑道:“我们怎敢欺瞒大汗?明明是大汗的主意,我们哪里能做主?”

    忽必烈愣道:“我的主意?我什么时候有过这样的主意?”

    察必笑道:“大汗不是有一次在我们面前说过吗?说是有一次大汗很想将两位公主一起嫁给程越。我们都记着呢。”

    忽必烈气道:“那是我偶然蹦出来的念头,说说而已,怎么可以做准?”

    察必笑道:“君无戏言,说出来就要做得到。再说,现在囊加真已经和程越走了,大汗还有别的办法么?”

    南必插口道:“大汗,囊加真既然想跟着程越,大汗不如就成全他们。程越对大汗居功至伟,平定三大汗国已是不世之功,又要主持东征和西征,大汗对他另眼相看有什么不对?囊加真都不在乎,大汗又何苦坚持呢。”

    忽必烈环顾四周,对塔剌海等人道:“你们也觉得朕应该成全他们,让囊加真去做程越的王妃?”

    奴罕道:“有什么不行呢?大汗不妨等到程越东征日本成功,回到大都时,就正式下旨将囊加真赐婚给程越做王妃,朝野上下,绝不会有人胡言乱语。”

    伯要兀真笑道:“我看还是恭喜的多,囊加真一直跟着程越,明眼人谁看不出来?成全他们一举三得。一可以让囊加真高兴,二可以向程越显示殊荣,三可以巩固我们蒙古在程越身边的势力,而且别忘了,程越身边还有一位忽土伦。大汗有两位公主在他身边,尤其是囊加真,不计名分地跟着他,程越对大汗才会更加忠心耿耿。”

    塔剌海也道:“对啊,大汗,程越已经是诸王,又掌控南宋朝政,可谓权倾天下,囊加真给他做王妃没什么可委曲的。阔阔伦不介意,大汗又何苦呢?”

    撒不忽紧接着道:“大汗,囊加真是铁了心要跟着程越,如果大汗不允,反而会生出无数事端来,不如顺水推舟,岂不两全其美?”

    忽必烈紧皱双眉道:“程越拐跑囊加真,朕难道就这样算了?什么事都由着他先斩后奏,那还要朕这个大汗做什么?”

    察必微笑道:“正因为有大汗这样圣明的君主,囊加真才能如愿跟着程越。况且程越并不算先斩后奏,囊加真是伴娘,斡罗真也没有要娶她,她陪完泽去临安完全说得通。只要程越不在临安公开将她册封为王妃,大汗大可装糊涂,等程越东征立下大功,大汗就可以用功高为名,将囊加真赐婚给他。反正他已是诸王,升无可升,总要赏他些什么吧?”

    忽必烈长叹一声,道:“话是这么说,但如果程越失败了呢?”

    察必笑道:“我看程越不会失败,他眼光长远,做事稳妥,总是谋定而后动,比朝中的阿术、伯颜他们还靠得住。东征日本是程越老早提出来的,他做了这么多准备,再加上我们蒙古的人马,万无不胜之理。”

    忽必烈无奈地摇摇头,道:“你们都这样说,朕也不管了,察必,你下一道旨意,准阔阔伦与囊加真到临安送亲,夏天时与程越一起回来。另外,再私下里找人去告诫程越,不许他……算了,他才不会听,囊加真一旦怀孕再说。”

    众人不禁笑逐颜开,察必恭声道:“是,大汗圣明。”

    忽必烈苦笑道:“圣明有什么用?还不是被程越吃得死死的?连女儿都保不住。”

    南必笑道:“是大汗多了个儿子,可不是丢了个公主。”(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三章 当着娘亲抱女儿

    


    忽必烈对斡罗真又道:“朕准你所奏,另赐你白银两千两,当作给你成亲的赏赐。:乐:文:小说3w.し”

    斡罗真微微一叹,施礼道:“谢大汗。”

    忽必烈看着斡罗真,心中对他很赞赏。斡罗真拿得起,放得下,对自己又忠心,却没有机会与囊加真成亲,殊为可惜。

    程越此时已经登上御舟,完泽、囊加真、阔阔伦、八八罕、忽土伦、亚古丽都是头一次坐船,而且坐的是天下最好的船,兴奋不已。

    不过八八罕此时有些心神不属,她刚刚得知程越要把囊加真和阔阔伦一起带到南宋去,看样子囊加真是铁了心要跟程越私奔。这样行么?大汗会不会生气?好在完泽和囊加真平时关系甚好,以后相处应该不难吧?

    阔阔伦见八八罕心事重重,笑道:“妹妹别担心,大汗不会把程越和我们怎么样,到最后一定会赐婚的。囊加真与完泽从小就要好,以后在一起做伴不是更好么?也免得她们孤单。”

    八八罕闻言眉头也舒展开来,笑道:“大汗不怪罪我们就行,我只是担心这个。她们两个能做个伴儿,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说话间,完泽和囊加真一左一右,牵着程越的手说笑着走过来。最开心的是囊加真,她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牵着程越的手与程越卿卿我我,高兴得在程越耳边说个不停。

    阔阔伦欣慰地微微一笑,程越走到她们面前,笑道:“怎么样?船上还舒服么?要是晕船的话对我说,我好让船开慢点儿。”

    八八罕柔声道:“刚上船的时候确实有点不习惯。这会儿好多了。我听人说坐船就要坐大船,这船可真大。”

    程越微笑道:“其实还不算大,海船比这更大,等我们回来时我带你们坐海船,看一看壮阔的海洋。吃一些鲜美的海鲜,说不定你们会更喜欢。”

    程越话音刚落,四个女人全都眼睛一亮,囊加真道:“王爷,你要带我们出海么?”

    程越道:“是啊,等再北上大都时。我要去泉州一趟,看看那里的海船和海军,你们当然得跟我一起去。海上很有意思的,只要不晕船,你们都会喜欢上大海。”

    完泽雀跃地道:“太好了。我们都没看过海呢,听说海是蓝色的,一定很美吧?”

    程越深吸一口气,面带憧憬地道:“没错,蔚蓝的大海,美得让人心醉。”

    船行半日,到傍晚停船夜宿,孟祺赶来拜见。

    程越与孟祺言谈甚欢。突然想起一件事,道:“德卿(孟祺的字),我记得你曾经出使过高丽吧?”

    孟祺道:“是。至元七年去过一次。”

    程越点点头,道:“我夏天回来时要征讨日本,会从高丽出海进攻,你要不要与我同去?”

    孟祺一怔,小心地问道:“王爷有什么差遣?朝中能答应么?”

    程越道:“我这次出征阿力麻里,军中的事务都是廉希宪廉大人在负责。但他现在回荆襄去了,我又不能再让他回来。你文武皆能。屈就在山东东西两路做一个劝农使未免大材小用,我想对你另有安排。你可愿意?”

    孟祺慨然道:“王爷请放心,只要朝廷的一纸令下,下官随时可以随王爷出发。”

    程越沉吟道:“在我军中任职还是小事,我说的另有安排是别的官职。”

    孟祺一听,不禁有些紧张,道:“王爷,难道是想让下官到高丽去?”

    程越摇头道:“不是,高丽的官员我怎么能派,我想让你去辽东。”

    孟祺一呆,失声道:“辽东?那里是东部诸王的封地,以乃颜的势力最大,大汗想设辽东行省也未成功,王爷要下官去那里做什么?”

    程越道:“我经过辽东时,会顺便解决乃颜这个麻烦,设置辽东行省,然后向大汗上奏,等东征日本回来后,以你为辽东行省平章政事,总领东部诸王,为我安定北方。”

    孟祺吃惊地道:“王爷,乃颜并未反叛,王爷就要对他下手么?”

    程越道:“不能等他反叛再动手,反意一露就要立刻解决。大汗总想顾及以前的情分,以至于养虎为患,我可没有这样的包袱。”

    孟祺道:“大汗肯答应么?”

    程越道:“有了昔里吉那些人当例子,大汗会答应的。即使大汗不答应,我也会这么做,大不了先斩后奏。”

    孟祺吓了一跳,道:“王爷,这是大事,怎么可以自己做主?”

    程越道:“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大汗不答应,我就逼反乃颜再杀了他,该做的事情一定要去做,没有担当可不行。”

    孟祺听得冒出冷汗,道:“王爷,此事当三思而后行。”

    程越皱了皱眉,道:“辽东行省的平章政事你能不能接?不能接的话我就派别人去。”

    孟祺听出程越话中的怒意,马上陷入纠结中。

    他明白,这是程越给他的一次机会,让他替程越效力,刚才程越就讲“替他守住北方”,可见程越已下定决心要把手插进大都以北。

    程越有了忽土伦,蒙古西部三大汗国已经受到程越的影响。现在程越又要涉足北方,到底是想做什么?按理说他的南宋离北方很远,他培植自己掌握北方一点用都没有,他究竟打的什么主意?难道——?

    程越见他迟疑,失望地挥了挥手,道:“算了吧,你当我没说过,我另派别人就是。”

    孟祺一惊,忙道:“王爷,下官不是这个意思,下官是怕辜负王爷的期望。”

    程越淡然一笑,道:“我能有什么期望?你守好辽东,不许东部诸王有异动,更不许高丽坐大。你现在是朝廷的官儿,不是我的官儿,这样都做不到么?”

    孟祺隐隐觉得程越的话中似有玄机,但他不敢想下去。反正程越只是要他做该做的事情,先答应下来再说。于是道:“下官谨遵王爷之命,一切仰赖王爷。”

    程越叹道:“德卿,我知道你素有抱负,朝中只有伯颜了解你的才能却不能用你,我不敢说一定会让你大展鸿图,但我会尽力。按规制,辽东行省有两位平章政事,我无论如何也会替你争得一位,你做好准备吧。”

    孟祺大为感动,向程越一拜,道:“可惜王爷要回临安,否则下官必将追随于鞍前马后。”

    程越笑道:“等我回来再说吧,你真得跟我一段时间。”

    两人秉烛夜谈,至夜深方休。

    孟祺下船后,程越回到自己的舱中,完泽和众妾还在等着他。见程越进来,忙走上前为他宽衣。

    程越道:“囊加真呢?”

    完泽道:“在阔阔伦皇后的舱里,要我去唤她么?”

    程越道:“我自己去吧,从此以后不必避讳,囊加真就跟我们一起睡。”

    完泽娇嗔道:“头天晚上就忍不住,看明天娘亲会不会说你。”

    程越一笑,道:“这是迟早的事,她也明白。”

    程越转身出舱,轻手轻脚地走到阔阔伦的舱室门口。囊加真在舱中一直没睡,就等着程越来找她。

    程越轻轻敲门,囊加真马上就把门打开了,撒娇道:“你怎么才来?”

    程越笑道:“跟孟祺聊得晚了点。”

    舱中传来阔阔伦的声音:“程越,你这么晚来找囊加真做什么?”她还不知道囊加真已经是程越的人。

    程越闪身进舱,关上房门,才道:“母后请好好休息,我要把囊加真带到我那儿去。”

    “啊?”阔阔伦吓了一跳,急忙从床上跳下来,拐到程越面前,惊讶地道:“她已经是你的人了?”

    如今是春夜,只剩一抹春寒,阔阔伦穿得很轻薄,勾勒出凹凸有致的身材,看得程越心情大好,笑道:“好叫母后得知,囊加真与我早做了夫妻,就在我与完泽成亲的同一晚,以后她就与我同住,母后请放心。”

    阔阔伦不胜讶异,道:“你怎么瞒过的八八罕?”

    程越神秘一笑,将囊加真拦腰抱起,笑道:“我要和囊加真休息去了,母后也早点睡吧。”

    囊加真毫无羞涩地环住程越的脖子,幸福地贴在他胸前。阔阔伦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他们出了舱门,喃喃地道:“当着妈的面把女儿抱走,囊加真还没嫁给你呢,真是的,荒唐。”

    说是这么说,又不能发狠拦住他们,阔阔伦只得回到自己床上。还没等入睡,就隐隐听到传来男女欢爱的声音,也不知程越是不是正在囊加真身上放肆。

    欢爱声不绝于耳,陆续换了好多人,阔阔伦听得浑身发热,辗转反侧,直到凌晨才好不容易入睡。

    八八罕晚上也听到了声音,甚至还分辨出完泽的娇喘声,但她权当没听到,一夜好眠。

    早上起来,有宋罗两位夫人和宫女服侍。程越昨晚睡得晚,还没有起身,可是阔阔伦和囊加真也没有起身,八八罕就觉得有点奇怪。

    八八罕招来囊加真的贴身宫女珍珠,道:“阔阔伦和囊加真还没有醒么?你去看看。”(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四章 回到大宋

    珍珠乖巧地道:“启禀皇妃,刚才奴婢去看了皇后殿下的舱房,皇后殿下还在熟睡,至于公主,应该……说不定……在王爷的舱房。”

    “什么?囊加真与程越睡到一起去了?”八八罕吃惊得险些跳起来,昨晚竟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阔阔伦知道么?!

    珍珠道:“奴婢未亲眼所见,是听宋夫人说的。宋夫人清早去请王爷用早饭,看到王爷搂着两位公主睡得正香。王爷后来吩咐照常开船,但他要继续睡。”

    八八罕瞠目结舌地道:“搂着两位公主?程越真是……好大的胆子!”

    珍珠眼睛一转,道:“奴婢不知,奴婢已经忘了。”退到一旁。

    宋罗两位夫人亲自端来饭菜,请八八罕用膳。八八罕心思哪里在饭上,急忙问宋夫人道:“宋夫人,你确实看到王爷与两位公主同眠么?”

    宋夫人点头笑道:“王爷与两位公主伉俪情深,妾身羡慕得很。”

    八八罕长叹一声,摇头苦笑道:“咱们这位王爷,什么时候能循规蹈矩一点?处处让人意想不到,‘胆大包天’这四个字就是专给他用的。跟他一比,普天下的人都成了胆小如鼠之辈。”

    两位夫人掩口而笑,也退到一旁。

    忽土伦此时走了出来,向八八罕行礼。无奈之下,八八罕只得与忽土伦两个人吃起早饭来,好在船上的饭菜依然丰盛,让她高兴不少。

    程越日上三竿才睡眼惺忪地睁开眼睛,两位公主都已醒了。正隔着他用蒙语轻声交谈。

    程越一醒,两位公主立即幸福地一左一右伏身上来,程越笑道:“饿了么?”

    囊加真点点头,道:“有点儿。”

    程越道:“你们去吃饭吧,我再躺一会儿。”

    完泽道:“那怎么行?我要陪你。”

    程越一笑。道:“也好,柔娘来。”

    柔娘就在完泽旁边,轻轻一翻,便赤条条地钻进程越怀中。

    程越将柔娘压到身下,大肆动作起来。

    完泽和囊加真不由哭笑不得,原来程越是想补偿柔娘。想来也是。柔娘一直由程越抱着睡,被她们抢去了位置,程越心中多少会有些不安。

    完泽和囊加真耐心地等在一边,没想到程越与柔娘纠缠过后,又把完泽和囊加真拉了过去。

    于是八八罕等人便又听到了她们本不该听到的声音。即使是过来人,她们也在心中大喊受不了。

    直到中午时分,程越才带着两位公主和众妾出来吃饭。

    八八罕本有些嗔怪,但见囊加真面色坦然,紧紧贴着程越片刻不愿离开,也不禁暗暗羡慕。

    阔阔伦忍不住凑到程越面前,低声道:“程越,你要多少节制一点。你还没有子女,这样做很伤身的。”

    程越不好意思地笑道:“母后指点的是,昨晚才算我与完泽和囊加真真正在一起的一晚。一时忘形,放浪了些,今后就不会了。”

    阔阔伦闻言亲手端过一碗鸡蛋汤,嗔道:“补补身子吧,记得在外人面前,别与囊加真太亲热。还有。大汗没赐婚前,囊加真怀孕就不好了。”

    完泽急忙接过鸡蛋汤。道:“这应该由我来做,多谢皇后。”

    程越哈哈一笑。道:“母后说错一句话,如果囊加真怀孕了,大汗马上就得赐婚,那才好呢。要不然就得等到我从日本取胜回来后,大汗才找得到理由,反而要晚一些。”

    阔阔伦嗔道:“那你就一定要东征成功才可以,囊加真什么都给了你,你千万不可以辜负她。”

    程越笑道:“我也是破釜沉舟,就算是抢婚了,先与囊加真生米煮成熟饭,让大汗不赐婚都不行,哈哈,等我去面见大汗时,他老人家会不会揍我?”

    蒙古族有之前抢婚的习俗,看上谁家的女子可以先抢过来占有之后再去提亲,但忽必烈是大汗,谁敢抢到他头上?

    八八罕“扑哧”一笑,道:“大汗也要被抢亲么?你可真是敢想敢做。”

    程越大笑道:“我还敢做敢当呢,来,快吃吧,我真的饿了。”

    傍晚停船时,当地的官员又来拜谒,刚送走官员,岸上有驿马狂奔而来。

    不一会儿,马福取上一封敕令,上面盖着察必的私章。

    程越还看不懂蒙语,随手递给完泽。

    完泽展开一看,又递给囊加真,对程越娇笑道:“王爷所料不差,父汗允了囊加真到临安送亲,等王爷北上时再一起回来。大皇后特地叮嘱王爷不要草率行事,定然是要等王爷东征得胜后再赐婚。”

    舱中顿时一片喜庆的氛围,特别是阔阔伦和囊加真,更是大大松了一口气,喜笑颜开。有了这道敕令,她们去临安就理直气壮,没人再说得出什么。

    众妾都起身向她们恭喜,囊加真不敢托大,郑重还礼,请她们日后多多关照。身为公主,囊加真的身段实在很柔软。

    程越微微一笑,让完泽写了封回函,命来人带回去。大意就是请大汗和察必放心,他会照顾好阔阔伦和囊加真,东征日本必将凯旋云云。

    解决了这件心事,程越吩咐上酒,与满舱的女人饮酒庆祝,夜半方休。

    船行甚速,十日间已出山东,中途又见了那个讨厌的阿尔默色一面。阿尔默色这回要老实得多,再不见丝毫戾气,对程越毕恭毕敬,着意讨好。

    程越懒得理他,没说几句话就给打发走。

    再往前走,就是南宋国土。越往南走,春意越浓,山东已是春暖花开,徐州更是百花争艳。

    船入徐州地界,众军上下一片欢呼。

    “我们回来了!”

    “大宋到了!”

    “老天爷啊,终于回到汉人的土地了!”

    宋军兴奋难当,奴隶军热泪盈眶,完泽等女却更是好奇,站在船头用程越的望远镜向四面张望个不停。

    远处岸边忽有一支大军滚滚而来,当先一名大将,将头剃个精光,虎背猿臂,剽悍异常,正是脱温不花!

    脱温不花来到岸边,甩镫下马,由一只小船送上程越的御舟。

    一上御舟,脱温不花谁也不理,伸手便向程越敬了个标准的军礼,双目含泪道:“大都督,属下前来恭迎大都督!”

    程越回敬一礼,抱住脱温不花的肩膀,重重地拍了两下,笑道“看到你我真是高兴!哈哈,一切都好吧?”

    脱温不花点头道:“是,都很好,叶李叶大人政务缠身,不能前来,特地托属下向大都督请罪。”

    程越笑道:“他那个人就那个样子,一切都以公事为重,我没什么可责怪的。来,这是我的夫人完泽,还有囊加真、忽土伦。这两位是阔阔伦皇后和八八罕皇妃,你以前都见过的,见个礼吧。”

    脱温不花这才上前向这几位贵人行礼,说行礼也只是半跪,这还是看在从前在元朝做官的份上。他见了程越都不用跪,何必要跪她们呢?

    完泽等女并没有觉得被冒犯,而是感到新奇。在她们印象中,除了极少数宗族外,所有人都要向她们下跪,甚至程越没有封王前也要如此。脱温不花她们都见过,没想到现在变得更加精悍,举止也被程越改了过来。

    完泽温言道:“脱温不花,我们好久不见了,王……大都督经常提起你,你要更努力报效大都督,万万不能松懈。”

    脱温不花恭声道:“是,谨遵夫人训诫。”

    程越刚要说话,脱温不花便抱怨道:“大都督,与三大汗国大战都不带属下去,属下怎么跟将士们交待?这次众将士一齐托我向大都督请求,说什么也要请大都督今年东征时带上他们,大都督若是不答应,属下真是没脸再下船。”

    程越一怔,笑道:“原来你不是为了迎接我而来,是为了请战啊,真上让我伤心啊,哈哈。”

    脱温不花忙道:“岂敢岂敢,属下真是为了迎接大都督,但也是为了请战。大都督,张孝忠、脱脱他们已经打了一场大仗,下次该轮到我们了吧?”

    程越微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我答应你,今天夏天你与我一起去。从现在开始,你们要做水上训练,晕船太厉害可不行。”

    脱温不花大手一拍,咧嘴大笑,敬礼道:“是!属下回去就办。”

    程越刚要取笑他,脱温不花又道:“大都督,昂吉尔也捎信过来,说他也想去。怕大都督回临安后众将请战没了名额,特地让属下替他向大都督请求。”

    程越哈哈大笑,道:“这家伙也忒地沉不住气,好吧,我都答应,你也派人告诉他吧,让我瞧瞧你们练兵的成就。”

    脱温不花大喜,攥紧拳头大吼大叫,把八八罕吓了一跳。她们身份尊贵,很少有人敢在她们面前如此放肆。程越的军纪虽严,手下的人却不怕他,对他更多的是忠诚和亲近,真是有趣。

    程越又与他聊了一会儿,脱温不花便告辞下船。随后,脱温不花手下众军发出震天响的欢呼,齐齐向御舟敬礼,目送御舟离去。(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五章 阔阔伦落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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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土伦听得热血沸腾,道:“大都督,到时候也有我吧?”

    程越假装把脸一板,道:“当然,难道你怯战吗?”

    忽土伦嫣然一笑,很自然地脱口道:“除了你,我谁都不怕。”

    船上众女全都一怔,想笑又不敢笑,憋得肩膀一耸一耸。

    忽土伦面红似火,羞得恨不得找缝钻进去,急忙背过身,生怕别人看到她的脸。

    囊加真摸着自己的手臂,不由自主地对完泽道:“姐姐看到没有?起了这么一大片鸡皮疙瘩!”

    话音刚落,众女再也忍俊不住,放声哄堂大笑,一个个笑得前仰后合,花枝乱颤。八八罕笑得伏在桌子上揉肚子,阔阔伦笑得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宋罗两位夫人笑得坐到了地上,完泽笑得滚进程越怀中,边笑边指着笑出眼泪的囊加真不知该说什么好。

    程越只是微笑以对,还趁忽土伦回头看他的时候向她飞了一吻,惹得忽土伦脸更红了。

    这样一笑也有好处,忽土伦与完泽母女和囊加真母女的关系不会再那么尴尬,相处起来容易了许多。

    再向南走,天气更暖,春衫渐薄,苏州城已遥遥在望。经过又半年的经营。苏州城更加繁荣,还没到码头,苏州附近穿梭如织的各种船舶已经让完泽等女大开眼界。

    程越造的新船已投入使用,尖尖的船首劈开水浪,巨大的船帆遮天蔽日。船上货物堆积如山,号子声、歌声此起彼伏,比之大都的繁华更胜几倍!

    八八罕不禁心旷神怡,对程越道:“程越,我愈发觉得你了不起,比御舟更大的船也造得出来。苏州繁华似锦。一向名扬天下,如今才知道这句话的真正意思,的确美不胜收,宛如人间天堂。”

    程越笑道:“这还不算什么,再过几年且看看。等我带你们到上海去走一走,以后那里会比这里更加昌盛。”

    八八罕幽幽地道:“过几年我哪里还能看得到?只有这么一次出来的机会。”

    程越笑道:“那也未必,机会是人创造的,交给我吧。”

    八八罕不以为意,笑了笑,继续眺望远处的风景。

    众多大船小船,看到程越的御舟和那面赤底金龙旗,无不狂喜地向御舟招手。还有许多人跪到甲板上向程越磕头,也不管程越看得到看不到。

    完泽含笑依偎在程越身上,道:“相公。你把南宋治理得真好,如果大元也能如南宋这般繁华就好了。”

    程越笑道:“如果大元能让我掌政二十年,绝不会比大宋差,可惜我没那个时间,还有不知多少事在等着我呢。”

    阔阔伦听得此言,忙凑过来道:“你可以经常到大都去啊。再说大汗不是许你随时递奏章么?你上的奏章大汗什么时候不准过?自从你去大都后,大汗对你言听计从。多大的事情都由着你。纵观朝中群臣,没有一人能与你相比。你要多为大汗出力啊。不要因为远在临安就对大元不管不顾。”

    程越笑道:“好,我的中书左丞不是还没交出去么?母后放心。”

    阔阔伦一笑,正要再说,突然一阵疾风吹来,御舟陡然一晃,其他人还好,阔阔伦因为要过来与程越说话,放开了把住船舷的手,猛地站立不稳,惊呼一声,直直地从船上坠入水中!

    船上众女齐声尖叫,程越急忙抓过自己下令制作的软木游泳圈,看准位置,一跃而下,“扑通”一声跳在阔阔伦身边。

    阔阔伦不习水性,挣扎不得,头已经没入水下。程越一手抱住救生圈,向水下猛地一扎,迅速抓住阔阔伦的手臂,用力一拉,再一带,托住阔阔伦的腋下,手按在阔阔伦丰满的胸前,将阔阔伦的头从水里拔了出来!

    阔阔伦乍然得救,深深喘了口气,惊惶失措,两只手在空中乱舞,不顾一切地抱住程越的脖子,拼命咳嗽,将呛进喉咙的水吐出去。

    程越紧紧抱住阔阔伦的腰,轻声安慰道:“不要怕,我来了,你已经安全了,抱住我不要松手,对,唉,不对,两条腿别缠上来,我快沉下去了!好,就这样,你的屁股借我托一下,一直搂着腰太累。对了,你抓住救生圈,别怕,我在这儿呢,你落水一百次,我就救你一百零一次!”

    阔阔伦听程越的命令,抱住救生圈不停地喘息,狼狈不堪。突然查觉程越的手还托在自己的屁股上,不知道是不是确有必要,只得由着他。

    船上的众女见程越救了阔阔伦,发出惊喜的欢呼。肖震又扔下几个救生圈,马福喝令放下小船救人,御舟上忙做一团。

    程越已抱住另一个救生圈,但手依然在阔阔伦的屁股上摸来摸去。

    阔阔伦又羞又急,却又不敢声张,只得压低声音道:“程越,我觉得救生圈浮得住我,你松手吧。”

    程越一本正经地道:“那怎么行?一旦再有个意外怎么办?我还是坚持一会儿吧。”说着手又揉了一揉。

    阔阔伦面红过耳,扭过头不去看他,心里也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小船很快被放下划到两人身边,程越托住阔阔伦的臀部,用力扶她上了船。

    阔阔伦遮住前胸丰满的轮廓,伸手去拉程越。

    程越笑道:“你别拉我,小心我再把你拽下来。”

    阔阔伦只好收了手躲到后面。

    程越两手一撑,跳上了船,吩咐掌船的护军道:“快,皇后要马上回去换衣服,不然会感冒。”

    掌船的护军哪敢耽搁,急忙答了声是,拼尽全身力气摇船,迅速摇到下船门。

    初春的水甚凉,阔阔伦惊魂未定,只觉得浑身发冷,忍不住牙齿格格打战,浑身发抖。

    下船门早被打开,忽土伦出现在门边,程越在阔阔伦身下用力向上推,忽土伦再顺势一拉,将阔阔伦重新接上船。

    旁边两个仆妇急忙用衣服盖住阔阔伦的身子,让她能感到些温暖。

    爬到船楼上,八八罕等女一个个面色苍白地围过来安慰。张淑芳顾不上失礼,用力排开众女,亲自将阔阔伦送到她的舱房为她换衣服喝热茶,丁香则早去熬姜汤。

    肖震等在甲板向程越请罪,程越手一挥,道:“关你什么事?意外而已。”满不在乎地上楼去了。

    肖震感动万分,众军士有好几个人都落了泪。倘若换作别人,不对他们下重手惩处是不可能的。

    程越进舱换完衣服,找到阔阔伦的舱室去看望她。舱室内外站满了人,一群宫女还跪在门口磕头请罪。

    程越一见,马上道:“都起来吧,与你们无关请什么罪?该忙什么就去忙,别在这儿妨碍通行。”

    众宫女如蒙大赦,感激地向程越一礼,悄悄退走。

    程越进到舱房,阔阔伦已换好了衣服正由囊加真服侍在喝姜汤,八八罕等都坐在旁边。见程越走进来,阔阔伦气道:“那些奴才做事不慎,害我落入水中,如果你不在旁边,我就淹死了,怎么能与她们无关?还有,掌船的水手和楼下的护军都要严惩不殆!”

    完泽让出一个座位,程越面不改色地坐好,对阔阔伦道:“母后,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如果把你换作他们,你能避免刚才落水的情形发生么?”

    阔阔伦不禁为之语塞,顿了顿,仍强硬地道:“我险些有性命之忧,难道与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么?”

    程越道:“船行水上,危险无时无刻不在,所以我才命人做出救生圈用于危急时刻。母后第一次坐船就发生意外,要怪也应该怪在我头上,是我没有保护好母后,与他们何干?”

    阔阔伦脑筋一时转不过弯来。如果在大元,忽必烈早砍下几颗脑袋给她出气了,但程越却把责任揽到了自己身上,没有任何怪罪别人的意思。说起来,难道他是对的?

    八八罕等人也觉得难以理解,阔阔伦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居然没人负责?这怎么能行!

    程越耐心地解释道:“所谓意外有两种,一种是人为的,可以避免却没有避免,这时候当然要对相关的人严加惩处。另一种是自然发生的,根本无从避免,比如刚才那种。水手、护军、宫女、仆妇各尽其职,没有人玩忽职守,我们怎么可以因为自己不小心就把责任推到他们身上去?如果换一个人,不是母后,而只是一个普通的宫女,我们会怎么想?一定会觉得她鲁莽大意,不训斥她就不错了。判断事物不管对象为谁,都要秉持着一贯的标准才能让人信服,否则不过是乱发脾气罢了。如果对待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对待,那谁还尊重法律呢?我带头破坏法律,还要怎么治理国家?母后身体尊贵,但刚才只是一个自然的意外,不该有人受到惩罚,这就是我的结论。不过这也提醒了我,以后不识水性的人到甲板上去,最好系上救生的装备以免不测,所以我说责任在我,并不是在为别人推托。”(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六章 崭新的苏州

    程越一番话讲完,蒙古众女皆陷入沉思。她们习惯了对下人发号施令,颐指气使,连脾气最好的完泽都不例外,可从来没有像程越这样考虑得如此深刻。

    囊加真有些不服气地道:“可如果你刚才不在母后身边,母后会有多危险?后果谁来承担?”

    程越道:“母后落水后抢救不利才是手下人的责任,落水的责任不在他们,这是不一样的,要分得很清楚。”

    囊加真顿时哑口无言,程越的分析逻辑性很强,她们一时适应不了,但在心里都已经有了几分认同。

    完泽叹道:“相公,跟你时间越久,越觉得有很多东西要学,就说你刚才的说法,从来没见有人分得这么清楚过,确实有道理。”

    程越不顾八八罕等还在旁边,把完泽抱到怀中狠狠亲了一下,笑道:“好老婆,这才是我程越的夫人。就快到码头了,你们收拾一下,我们要在苏州住几天。”

    完泽脸一红,没等她说话,囊加真已经高兴地拍手欢呼起来,她们坐了一路的船,早就想下船舒松一下双腿了。

    苏州码头更加人山人海,这回不只是战绩辉煌的程大都督带着新婚的蒙古公主要回来,听说还跟来了两位忽必烈的皇后皇妃和另外一位公主,这可是不得了的大事啊!大都督真是有本事!

    李芾、刘顺、尹榖、张钰、谢枋得、李庭芝、高斯得、陈文龙、赵孟頫、张荣实等重臣全都在码头迎候,唯一没到的只有崔斌。他化名杨林,深居简出,很少有人能见到他。但因手握大权,政绩出色,早已声名雀起。

    御舟降下风帆,行驶得十分平稳,慢慢靠向码头。

    阔阔伦又鼓起勇气站到甲板上。紧紧拉着程越的袖子,赞叹道:“苏州的盛景,实在难得一见。”

    程越道:“是啊,从去年开始,苏州的人口增加了三成,各地来做生意和做工的人蜂拥而至。李芾盖的新房子被一抢而空。其实上海更甚,人口一年间剧增七倍,一房难求,孟之经在信中跟我抱怨连连,他弟弟孟之缙没时间养病不说。他自己也快累病了,如果不是还有一个苏景瞻忙前忙后,上海的大局就快没人主持了。唉,要做的事太多,多少人都不够用啊。”

    阔阔伦听不太懂,但她看得出来,程越身上的担子极重。他要做的事一刻也不能松懈,只能成功。绝不允许失败。想到他只有二十一岁,阔阔伦不禁对程越更加钦佩。

    御舟稳稳地停住,码头上鼓乐齐鸣。欢呼声大作。

    程越这次没有一个人下船,而是一马当先走在前头,完泽和囊加真紧跟在后,再后面是阔阔伦和八八罕,程越的妾室还是等在船上,忽土伦也没下去。

    码头上围观的民众见到四位蒙古美女。难免会有些人发出鼓噪声,马上就被身边的人给压制住。

    大都督的夫人、蒙古的皇后公主也敢调戏。不要命了么?话说回来,蒙古美女也很漂亮啊。而且更有一种野性的美,身材高挑,美目流盼,大都督真好福气。

    程越与手下众臣见礼,众臣再一一拜见完泽等女。按大宋和程越的规矩,众臣没有一个下跪的,只深施一礼即可,让阔阔伦等女颇有些不习惯。

    程越抱住刘顺的肩膀,笑道:“辛苦了,你今年夏天可与我一起去征讨日本,做一回真正的海军司令,不用一直为我督造这个督造那个,咱们痛痛快快地打一场吧。”

    刘顺大喜,笑道:“不瞒大都督,手下众将士请战的上书已经快堆满了属下的书房,正想向大都督请求呢。”

    程越笑道:“你还算慢的,脱温不花和昂吉尔早就下手了,今年夏天,我得带不少人去。”

    两人大笑,因有外人在,没有提武器的事情。

    程越从怀中取出一本册子,递给赵孟頫,道:“你成亲我没办法来,这是我请姚枢写的《大学》和《中庸》,当作给你的贺礼,你不会怪我吧?”

    赵孟頫大喜,双手接过去施礼道:“多谢大都督,属下感激不尽。属下成亲的时候,管小夫人亲书了《三字经》送给属下,大都督待属下恩深义重,属下无以为报。”

    程越笑道:“那不算什么,听说你夫人已经怀了孕,可不许把小妾生的孩子另眼看待,都是亲生骨肉,不能分彼此。”

    赵孟頫忙道:“大都督教训的是,属下万万不会。”

    尹榖已备好了马车,程越与完泽等四女都坐上同一辆马车。上车前程越特地向四周来迎接他的百姓拱手致谢,激起一片掌声与欢呼。

    坐进马车,完泽笑道:“相公,我这才明白你为什么一定要回来,这里比大都还好,换作是我,也会归心似箭。”

    程越笑道:“是啊,虽说男子汉当以四海为家,但人总是需要回家的。”

    马车启动,沿着新铺出来的水泥路开始行驶。道路平坦舒适,在车中几乎感受不到任何颠簸。众女不是没坐过马车,但水泥路是头一次走,立时感受到了与普通泥土路的不同,惊喜不已。

    八八罕道:“程越,这水泥路真好,又快又稳又平还没有沙尘,大元是该筑。”

    程越道:“等我们夏天回去的时候,大都就该有几条水泥路了,百姓也会这么想,再往各地推行就会更容易。”

    囊加真一指路边一栋精致的砖房,惊喜地问道:“那是什么地方?好漂亮的房子,还有很多人进出呢。”

    程越一看,笑道:“那是公共卫生间,给百姓方便和洗漱的地方,要收费的,管得很严。而且随地大小便罚得极重,最少也是两记板子。”

    阔阔伦惊讶万分,道:“你说的是茅房么?一个茅房修得这么漂亮做什么?”

    程越道:“如果百姓连上茅房都有这么整洁的地方,都要守规矩,那他们在做其它的事情时就会要求更高,做得更好,也会更自觉,活得更有尊严。”

    四女震惊不已,程越这套理论完全颠覆了她们的想法,上个茅房竟然也有这样深的含意?完泽和囊加真露出笑容,心中充满了骄傲。

    再往前走,囊加真又发现了新奇的东西,指着道路两旁树立的一排排柱子道:“那是什么?怎么上面还有灯?”

    程越扫了一眼,道:“那是专门制作的路灯。一直亮到子时才会熄灭,这期间行人不用提灯也可以放心出行。有了路灯以后,苏州晚上多了许多夜市,白天不方便出来买东西的人,或者觉得太热不愿出来的人都可以在晚上出来买东西。我们向摆摊的人收税以维持路灯的开销,还能格外赚一些钱添置新的路灯,这样苏州的商业就会更繁华,百姓晚上也不无聊了。更主要的是安全,路灯一亮,想打家劫舍的人就难以下手,于是苏州城的罪案便少了许多。”

    阔阔伦和八八罕对程越佩服得简直五体投地,程越的脑袋到底是什么做的,怎么会有这么多匪夷所思的好主意?别的地方晚上安全靠宵禁,程越却反其道而行之,把晚上弄得热闹起来,反而安全了!

    八八罕热切地问道:“程越,大都可以这样么?”

    程越摇头道:“大都不行,这种办法需要很多别的措施配合,比如防火,比如我专设的警察,还有商业司、卫生司等等。我在这里可以说一不二,在大都可不成,很多地方我管不到,所以我对大汗提都没提。”

    阔阔伦和八八罕一齐叹了口气,阔阔伦道:“真可惜,大都晚上也这样就好了,到处一片灯火辉煌,该有多好啊。”

    程越笑而不言。

    完泽突然道:“相公,这里的要求是不是每个人在路上都要靠右走?”

    囊加真脱口道:“不可能,那左边空给谁走?”刚说完自己就醒悟过来,弄了个大红脸。

    四女大笑,八八罕和阔阔伦才注意到路上的人与车都井然有序,在十字路口还有人指挥,所以苏州道路虽不宽,人也稠密,却没有堵塞乱成一团的情形。而且路上还用白石砌了线,人马各行其道,效率更高。

    阔阔伦叹道:“程越,你夏天到大都就留下吧,我一定说服大汗将大都交给管,你就把大都治理得像苏州一样就行,这才是人住的地方哪,我都不想走了。”

    八八罕笑道:“这里真的很好,咱们多住几天吧。”

    程越微微一笑,道:“行啊,我正好要偷偷提前回去,你们就在苏州多待几天,但不能太久。”

    完泽怔道:“相公,你为什么要提前偷偷回去?临安有什么事情么?”

    程越有些尴尬地哈哈一笑,道:“主要是家里有几个后宫的嫔妃,我公开回城,她们还怎么留在家里?”

    囊加真气哼哼地道:“原来是这样,又想享受温柔乡,南宋后宫的嫔妃你也敢动,大元的后宫你看怎么样?要不要也动上一动?”

    程越心道:已经动了,真不错!脸上只是嬉皮笑脸,让人来气。(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七章 新的进展

    八八罕却不生气,她似乎想到了什么,笑道:“行啊,你想走就放心走,我们晚你三天走,行么?不行就五天。”

    程越道:“五天太长,就三天吧,不想跟你们分开太久。”

    阔阔伦见八八罕不生气,不由微微一怔,默不做声地点了点头。

    完泽也微笑不语,囊加真反而有些尴尬,很担心自己是不是说错了话。

    马车驶进苏州府衙,因为车上有女眷,直接进了后宅。

    后宅下车后,苏州精致的园林美景便让四位蒙古女子大为惊叹,随后而来的宫女们更是兴奋得雀跃不已。

    程越牵起完泽和囊加真的手,轻车熟路地带她们四人一路赏玩。

    苏州园林甲天下,苏州府衙又是其中的翘楚,小桥流水,水榭亭台,处处皆景,别有洞天,看得四女眼花缭乱,目不睱给,惊喜的赞美声始终没停过。

    阔阔伦大赞道:“你们汉人可真会摆弄这些东西,几块石头,几棵小树,被你们一摆,就是特别地好看,简直就像仙境一样,每一处地方都让人喜欢。程越,你的大都督府也这样么?”

    程越笑道:“差不多,所以说你们来就对了,总待在大都怎么能看到这么美的风景?”

    八八罕喜道:“真是这样,托你的福,不枉我们辛苦一场。”

    程越带她们安顿好,众妾坐车也已到达,后宅又是一通忙乱。程越没时间管她们,一个人走向正堂,群臣都在那里等他。

    程越步入正堂。见崔斌、郭侃、郭守敬和三个威尼斯人也在座,微微一笑,与众臣见礼已毕。

    郭侃和郭守敬方才看到“下落不明”的崔斌出现在他们面前时,吃惊不小,才明白崔斌早已投入程越手下。如此机密的事情程越对他们都毫无保留,令叔侄两人对程越大为感激。

    李芾从怀中取出一个纸包,送到程越手中,道:“大都督,这是工厂新制出来的纸币、银币和钢币,请大都督查验。”

    程越把纸包打开。东西平放在桌子上,一个个细细观察。

    硬币共有六枚,按大小分别是一文、两文、五文,一元、两元、五元,铸造得十分精美。比上次给他的样品有了显著的提高,细微处得理得已经足够出色,侧边的花纹尤其细致。正面是与赤底金龙旗一样的五爪金龙,背面是金额的大写和小写和工商银行的字样,与铜钱不一样的是,没有中间的孔,也没写年号。

    纸币是后世的式样,分别是一两、二两、五两。正面也是五爪金龙,印花极其繁复,每一根线条都清清楚楚。而且是多次套印的彩色印刷!纸是特别制成的,加入了大量胶质,使之不易毁坏。比起简陋的交子、飞钱或是元朝的宝钞,无疑有了巨大的飞跃,简直不似这世上该有的东西。

    程越满意地点点头,道:“可以。这才像样。”

    李芾看到程越面上终于露出的笑容,当场险些老泪纵横。自从上次程越不满他送过去的钱币样品。他就发誓一定要成功。他召集天下最好的工匠,费了不知多少个昼夜。在程越笔记的指导下,克服了数不尽的难关,造出十几个新式的水动机床,终于制成能够符合程越要求的钱币。而且如同程越所说,铸造的技术得以大幅提升,对枪炮的制造有莫大的好处。

    程越看出李芾很激动,笑道:“这件事做得很好,你替我重赏工匠,贡献最大的,每人一栋房子!”

    众臣一听,全都大吃一惊!苏州房价翻涨,房屋腾贵,一栋房子价值千金,竟然要奖给普通工匠!有些大臣还没有呢。

    不管南宋还是北宋,房屋的价格都处于官府的严格控制之下,哄抬房价甚至会被杀头。此举虽然可以稳定房价,却使房产失去投资价值。于是大量钱款四处游动,造成物价膨胀,货币贬值。

    程越设定特区后,反其道而行之,放手让房屋的价格由市场决定,只进行有限的控制,防止恶意炒高房价或租金。

    如此一来,苏州、扬州、上海等地的房价很快飚涨,程越再盖新房向外发卖,收益极高,与后世的房地产开发大同小异。

    房价贵了,百姓大多是高兴的,少数人难免会有点不满,不过大家挣的钱比以前多,物价随着交通的发达也越来越便宜,相抵之后还略有盈余,房子的事便可以暂且放一放再说。

    众臣有些担心房价上涨过快,与程越商讨过多次,但程越拒绝改变这种做法,他就是要让房价贵起来,将来才好向外移民。老百姓都安居乐业,怎么往外走?

    程越道:“你们觉得我的赏格是不是太高?”

    李庭芝不禁道:“大都督,这赏格委实过高,大都督此次远征,大将且不说,没听说哪位军士得到这样的重赏。军士们出生入死,浴血奋战,难道还不如工匠制钱么?”

    程越轻轻叹了口气,道:“你们哪,目光还是差了点,这也不能怪你们,要怪你们从小受的教育。工匠与军士,分工不同,不能放在一起比较。军士杀敌立功,工匠制造逞能,缺一不可。一个优秀的工匠,可以制造出最好的武器,在战场上起到的作用何止几千名精兵?”

    “就拿这次远征来说,我们的刀、弩、箭、炸弹、铠甲、帐篷、马车皆大出风头,助我夺取这次大战的胜利。如果没有这些装备,还用以前宋军的武器,我至少要带五万人才行。五万人转战千里,你们明白其中的困难么?几次就把大宋给打穷了,死伤更是惊人。”

    “我再说一遍,战争打的是训练,是后勤,是综合实力,决不仅仅是在战场上打仗的军士。另外,你们知道造出合格的钱币对我们有多重要么?堪称一场大胜仗,而且我们不用派出一兵一卒!有了这些钱币,我就可以将大宋全部整合到一起!更重要的是,通过铸造这些钱币,我们的精密铸造能力得到极大的提高,对制造枪炮的助益尤其明显。只要能造出堪用的枪炮,一栋房子算什么?十栋房子都不多!那些工匠都是国宝,他们的价值,决不逊于你们当中的任何一位!”

    郭守敬听得眉飞色舞,险些拍手叫好。心中深感不虚此行,投到程越手下果然是对的。

    众臣也被程越的话所深深触动。南宋工匠的地位不低,不是后世的贱业,程越一贯很重视工匠,他们也没觉得受到多大屈辱,但程越将工匠拔高到国宝的地位,还是让他们有些始料未及。

    程越道:“我的书上说,科技是第一生产力,这句话可不只是口号而已,要落到实处。”

    刘顺点头道:“确实如此,就以我制造的枪炮来说,有了它们,相当于平添几十万精兵,一点都不夸张。”

    程越知他忍不住想献宝,笑道:“明天我就去你那里看看,今天先不急。我在苏州待不了几天,你们有什么事赶快拿来。”

    刘顺嘿嘿一笑,闭口不言。

    郭侃和郭守敬听得刘顺此言,立时吓了一大跳。程越竟然造出枪炮了么?那还有谁是他的对手?

    其他大臣马上一个个递上呈文,全是定娘压下来等程越回来处理的。

    程越拿过一支笔,边看边写,偶尔抬起头问几个问题,再与群臣讨论一下便定下来,效率极高,很快便将积压的事情全部批复完成。

    郭侃等人见识到程越处理政事的手段,暗暗点头,愈发欣慰。程越能将苏州治理得井井有条,决非幸致。

    晚间,程越大宴群臣,苏州府又一次官宦云集,送给程越用来劳军的物品不知凡几,程越全都让刘顺收下,待下次出征之用。

    有人在席间大着胆子想请丁香歌舞,被程越当场拒绝,并且明言,上次已是绝唱,以后不会再让丁香现身歌舞,使得现场众人扼腕不已。

    送走了宾客,程越回房休息。仆妇已将程越的床扩充数倍,程越也没客气,让完泽、囊加真和珍珠等十五名宫女侍候,弄得大床一片狼藉,血迹斑斑,半夜宋夫人特地换了被单。程越终于实践了他对珍珠许下的诺言。

    囊加真特地将自己在程越怀中的位置让给珍珠一晚,珍珠幸福得泪流不止,最后还是程越心疼珍珠,轻声唱着歌哄她入眠。虽说没有盖头红烛,但作为宫女,能终身跟着程越,过上自己梦寐以求的生活,珍珠已经心满意足了。

    次日清晨,程越一觉醒来,满床春色,如同当下可爱的季节一样。程越抱过完泽和囊加真,又与她们“温习”了一次,才精神抖擞地起床洗漱。

    向阔阔伦和八八罕问安用过早饭,李芾、刘顺、郭侃和郭守敬已等在外宅花厅。

    程越与他们见礼后,立即手一招,道:“走!”

    五人快步走出府衙,由刘顺带路,催马扬鞭,直奔一处小码头而去。(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八章 兵工厂

    码头上停着一艘快船,程越等人下马上船,刚刚坐稳,船已经驶离岸边。船上两排健硕的壮汉运桨如飞,向一处秘密的所在而去。

    船行甚疾,很快已离开苏州城,烟波飘渺间,船越驶越远,钻进雾一般的水气中。

    郭侃道:“大都督,我们去的地方如此隐秘,能容属下猜上一猜么?”

    程越微笑道:“老将军请讲。”

    郭侃道:“听闻大都督有一处机密所在,三里之内不许人靠近。大汗曾多方设法打听,也不知里面在做什么,可是我们要去的地方?”

    程越哈哈一笑,道:“老将军果然清楚得很,的确是那里。”

    郭守敬激动地道:“大都督,上次在大都时大都督对下官说的东西就在那里么?”

    程越点头笑道:“是,你一看便知。”

    郭守敬郑重一礼,道:“多谢大都督信任。”

    程越笑道:“你们叔侄二人,都是值得我信重的,别人我可不会带他们到这里来。”

    此时,前方忽然出现一列战船。刘顺出舱,扬起他的帅旗指军,战船才让开一条道路。防备之严,可见一斑。

    快舟向前又行了近半个时辰,终于靠到一座巨大的码头上。看得出码头新建成不久,可供四千料以上的大船停泊。

    仅码头的规模就让叔侄俩吃惊不小。这么大的码头,运的东西能少么?

    登上码头,一辆马车已停到五人面前。五人一齐登车,马车丝毫不停顿。沿着平坦的道路向岛内驶去。

    道路十分宽阔,甚至堪比大都的主道,在这个人烟稀少的小岛上,显得极为突兀。

    马车走了很远,终于来到山谷中。山谷边的工厂扩建了十几倍,已占据了近一半土地,旁边巨大的仓库连成一片,工厂里人来人往,十分忙碌,十几座经过特别设计的三层楼高的水车不停地旋转着。为工厂提供稳定的动力。

    郭侃和郭守敬惊讶到说不出话来,原来这里面是这样一座工厂!

    程越道:“这里正是我最机密的地方——兵工厂!我军中用到的武器和最新最好的东西都出自这里,包括这次用到的炸弹、盔甲、钢刀、弩箭等等。”

    郭侃问道:“大都督,那枪炮呢?”

    程越道:“也在这里,你们等一下就会看到。”

    马车再往前行。沿着工厂的边缘走了小半个时辰,前面出现一面高墙和一个又宽又高的门。

    大门口的戒备更加密不透风,刘顺探出头招了招手,护卫推开侧门,马车直接开进门里。

    进入门里,是一片极开阔的空地。空地各处用人工造出各种地形,池塘、山丘、沙地、沼泽、树林、草原、民居应有尽有。右首边,一排仓库门关得紧紧的。门前重兵防护,一派肃杀之气。

    郭侃已经看呆了,他一生戎马。很容易看得出,这是一个试用武器的地方,程越竟然思虑周详到了这种程度!郭侃不禁大为叹服,难怪程越的武器如此精良,这个年轻人,太了不起了!

    程越带他们来到一间仓库前。护卫行礼后打开仓库,一队护卫随即走了进去。

    很快。两名护卫每人拿着一支燧发枪来到程越面前。

    程越接过一支,另一支递给郭侃。

    郭侃受宠若惊地接过枪。仔细查看。枪的构造类似于火铳,但比火铳要精细很多,不用火点燃,而是用打火石!火药在后面装填,外面有一个保护的钢罩,以防下雨浇湿。枪管里有一圈圈螺旋,看得郭侃心惊肉跳。他是行家,看得出要做出这个需要很困难的技术,但为什么要做成这样,他就不明白了。整支枪制造得极为精巧,不用开枪,郭侃已经佩服万分。

    程越看过枪后暗暗点头,将枪又递给刘顺,道:“试一下给我看看。”

    刘顺脸上洋溢出笑意,从旁边人手中取过一个木盒。打开木盒,里面是八排圆柱形弹药,每发约有小指头大小,是黄色的。

    刘顺将一发弹药放进枪中,封闭枪管,从前端置入一枚铁丸,用通条迅速压紧,整个过程越只用不足十秒钟的时间,看得郭侃目瞪口呆。

    刘顺将枪架到肩膀上,向百步以外的靶子开始瞄准。

    郭侃脱口惊问道:“大都督,这枪能打到百步之外么?”

    程越道:“远远不止,黄色火药很猛,可以打到至少三百步开外。”

    郭侃闻之叹为观止,道:“大都督,这种枪只要打得准,天下还有谁是大都督的对手?”

    程越摇头道:“枪是死的,人是活的,任何时候都不可轻敌。”

    郭侃赞许不已,正要再说,刘顺“呯”地开了一枪,靶子是一片木板,被打得支离破碎,木片飞散,引发众人一片喝彩。

    郭守敬不由拍手叫好,他不是没试过造枪,但根本无法与程越造的枪相提并论,最多比之前的火铳好一点。程越造的枪已经很显然地可以用于战事,不仅威力强大,打得比弓箭还准,一旦全部成军,正面与程越对抗无异于找死!

    郭侃兴奋地请刘顺教他装填弹药,老将军威风不减,一枪命中,高兴得手舞足蹈。

    此时仓库中响起“轰隆隆”的声音,程越吩咐众人让开。很快,三门大小不等的火炮被架在炮车上推出仓库。仓库前有挖好的炮基,三门炮被一一引入。

    钢制的炮身精美异常,在阳光下发着光。郭侃眼前一亮,立刻扑上去抱着炮筒摩挲起来,简直如同看到了亲人。

    程越哈哈大笑,道:“老将军,这就是我铸的炮,你看如何?”

    郭侃从炮筒望去,果然也有螺纹线,思忖再三,问道:“大都督,这里面的线是不是可以让炮弹飞得更稳更准?”

    程越点头笑道:“老将军果然名不虚传,一眼就看穿了它的用处。”

    郭侃叹道:“属下用了大半辈子炮,却从来不知这个诀窍,实在惭愧。”

    程越道:“老将军要不要开一炮试试?”

    郭侃精神大振,道:“当然,大都督不许我也要求的。”

    刘顺笑着招手令人送上弹药,郭侃就选最大的那门攻城炮装药。

    装药后,众人让开一段距离,郭侃用上面的瞄准器瞄准后,点燃引信,立即跑到一旁,所有人都把嘴张开,捂住耳朵。只听得“轰”地一声巨响,大地震动,尘土飞扬,炮口窜出大团的火光,一发炮弹冲膛而出,飞得不知去处。

    郭守敬不料面前的大炮威力竟如此强大,吓得险些坐到地上。郭侃却一点害怕的样子都没有,指着炮弹出膛的方向,狂笑道:“原来这才叫炮啊,这才是炮啊,大炮啊——!哈哈……”

    程越大声笑道:“老将军,这炮怎么样?”

    郭侃回过神来,纳头便拜,程越急忙托住。

    郭侃问道:“大都督,这种炮能打多远?”

    程越道:“看炮弹,五里到十里。”

    “嗬——!”郭侃大吃一惊,元朝的铜炮最多只能打一里多远,炮弹还不能大,程越造出的炮简直是一门顶几十门!

    郭侃赞叹道:“大都督有了这样的大炮,何愁西征不成?老朽如今方知自己是井底之蛙,多谢大都督带老朽到苏州来。不瞒大都督,老朽大半生为蒙古效力,如果不是大都督打败了蒙古人,老朽是不愿意转换门庭的。但现在看到这些武器,才明白大都督志在万里之外,老朽的目光,终究是短浅了些。”

    程越握住郭侃的手,大笑道:“知我者,郭老将军是也!老将军说得没错,我的目的并不仅仅是为了打败蒙古人,而是要收服他们为我所用!打败蒙古人并不难,大宋已尽在我掌握之中,只要经过三年的准备和练兵,我就有信心可以杀进大都去。但我的志向不仅于此,老将军一语道破啊。”

    郭侃激动得浑身发抖,郭守敬冷汗已浸透衣服!

    程越对郭守敬微微一笑,道:“怕了吗?现在回大都还来得及。”

    郭守敬哪敢还有这种念头,马上大声答道:“大都督说哪里话来,下……属下早已惟大都督马首是瞻,不敢有违。”

    程越点了点头,笑道:“你们跟我来,李大人,你带路。”

    李芾躬身答是,转身前行,众人紧跟在后。穿过两道门,来到一座高大的尖顶房前。

    这座尖顶房是程越参照后世的工厂所设计,挑高足有近三层楼,所有的窗户都是玻璃窗,正开着,但已被熏得发黑。房顶探出几个又高又直的烟囱,顶端也已经被熏黑。

    郭侃和郭守敬都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房子,十分好奇,跟着程越穿过重重守卫,推门进入工厂。

    工厂里矗立着大大小小十几个机器,有的大如小房子,有的如驴马般大小,形状各异,上面都有或多或少的黑烟,有的还有冒热气。每个机器旁都站着许多程越的学生和工匠在比比划划地热烈讨论着,周围还散落着许多稀奇古怪的零件,全为精钢所铸,不知是什么用途,看得郭守敬眼花缭乱。(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九章 蒸汽机

    众人看到程越到来,急忙行礼,程越刚回礼,已被众人团团围住,七嘴八舌地问起问题来。 章节更新最快

    程越两手向下压了压,示意大家不要说话,转头对郭守敬道:“你看看,这是什么?”

    郭守敬大感兴趣,绕着其中一台看了半天,惊叹道:“大都督,这个看起来似乎是用烧煤或木柴的办法带动什么的机器,竟然有这样的东西?真是巧夺天工!”

    程越向他竖起大拇指,笑道:“果然名不虚传,对没见过的东西也能猜出几分。我告诉你吧,它叫做蒸汽机,是利用水蒸汽驱动的机器。等它制造成功之后,就可以装到船上。这样一来,船速可以提高几倍,人手也可以减少几倍,载运量却可以扩大数倍!不受风速的影响,也不必再有桅杆,我派到欧洲去远征的海军,乘坐的一定是蒸汽船!”

    郭守敬听得眉飞色舞,道:“大都督,可以为下官示范一下么?”

    程越指着一个较大的机器道:“你们把它开动起来,让若思看看。”

    几个工匠马上走上去打开炉灶,向里面填了几铲煤,再泼了些油进去,一点火,锅炉马上燃烧起来。很快,随着水蒸汽慢慢出现,机器开始缓缓开动。

    程越指着传送带和活塞对郭守敬道:“机器里面需要橡胶,可是我们没有,所以我就命蒲寿庚从印度弄来了一些虫胶,有些贵,但很值得,你看看。蒸汽机开动了,它意味着一个新的时代就要诞生,一切都是值得的。”

    郭守敬似懂非懂,不过当他看到机器上的轮子被带得高速旋转起来的时候,终于意识到蒸汽机的巨大价值!人是无论如何不能转得这么快的。用机器带动桨片的话,船的速度可以提高到现在的几倍甚至十几倍!真是好东西啊!

    程越看到郭守敬眼中兴奋的光芒,笑道:“明白了么?”

    郭守敬赞叹不已,道:“明白了,道理很简单,可是能想出这样的机器来。大都督果然是天才!”

    程越道:“我已经为你找好了很多工匠和军士随你一起走,带兵的就是刘顺的妻弟——水军第四军军长王士元。你到伊儿汗国后,让阿鲁浑给你专辟一块地方,为我秘密制造武器、炸药,以利于我西征的供给和开辟运河。作为回报。你可以为阿鲁浑提供军刀、铠甲、弩箭和一部分炸药给他做防守或攻城之用,但不能给得太多,更不能教他如何制造炸弹。如果他们眼红,胆敢夺取炸药和其它武器,你们就毫不客气地打回去。枪支我已经给你们准备好,保证你们至少可以安全离开。得到消息后,我就会派兵先灭掉伊儿汗国,以确保西征成功。”

    程越一口气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听得郭侃和郭守敬热血沸腾。

    大都督随口道出的,即是灭国之计!

    郭守敬这才明白程越延揽他的用意,居然是布局于万里之外!

    郭侃听得心驰神往。豪情大发,不禁又想起自己在伊儿汗国气吞山河的岁月,慷慨激昂地道:“旭烈兀可汗已经去世,属下不欠伊儿汗国什么,到时候只要大都督一声令下,属下愿意领兵西征。为大都督夺下伊儿汗国!”

    程越笑道:“老将军且慢,我说的是最坏的打算。阿鲁浑又不是笨蛋,为什么要跟我翻脸?我对付不了他么?之所以说这番话。只是为了以防万一,老将军莫要心急。”

    郭侃笑道:“属下知道,只是忍不住想请战。”

    众人哈哈大笑,刘顺钦佩郭侃老骥伏枥,对程越道:“属下恭喜大都督又得到一员大将,早听说郭老将军威震万里之外,今日仍威风不减当年,属下自愧弗如。”

    郭侃忙道:“司令深为大都督所倚重,岂是老朽一个老苍头比得了的?司令为大都督造出枪炮和各种武器,功高可谓大矣,老朽那点微末之功,万万不敢在司令面前提及。”

    程越笑道:“老将军所言极是。海军纵横海上之时,便是刘顺名满天下之日,刘顺,你以后能建立的功劳,决不会在郭老将军之下,我对你寄望极深。”

    刘顺热血上涌,大声道:“大都督,今夏属下随大都督东征日本之时,定当舍生忘死,为大都督冲锋陷阵,以报大都督知遇之恩!”

    程越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这还用说么?你是最早跟着我的老兄弟,为我立下过许多汗马功劳,我都记在心里。海军已渐成气候,你这个海军司令也到了该大展拳脚的时候。我知道你着急,不要紧,今年夏天,就让陆军的人知道什么是海军!”

    刘顺给程越敬了个标准的军礼,大声道:“是!”全身憋着的力气几乎快要喷出来。

    程越问道:“枪炮各造出多少了?”

    刘顺道:“枪有三千余支,属下测算过,一个月可造近两千支。攻城大炮有二十门,舰炮三百门,小炮四百五十门,每个月都可增加这么多。”

    程越点头道:“炮造得不错,已经可以用了,你搬炮上船,开始训练炮兵吧。训练的时候要到海上,周围五十里全部净空,特别要注意日本的间谍,不要让他们提前知道了你们的底细。还有,将小炮配发至营一级,每营至少要保证十门。继续研发开花弹,现在的开花弹还不稳定,不能让我的士兵冒着生命危险开炮。枪可以开始大批制造,每一支上面都要有编号,以利查证。所有枪支火炮包括炸弹在内,凡丢失或者泄密的,杀无赦!”

    南宋末年已有铁壳开花弹,可以用普通的炮和回回炮发射,但属于引信式的,受制于炸药,爆炸力并不大,而且不能用于程越所制的加农炮之中(加农炮为直射,榴弹炮为抛物线射击)。触发式的开花弹对于弹体外壳和引信要求都很高,需要一步步不断地试验和完善。但只要造出来,榴弹炮便可以出现在战争中,对战争所起到的作用将是颠覆性的。

    刘顺、李芾躬身领命,众人都极为振奋。

    郭守敬要好好看看蒸汽机,程越也不催促他,反而让人为他细细地讲解,还把一套图纸送给他。要彻底收服郭守敬这样的人才,必须对他无所隐瞒,让他知道能学到什么,自己真正的实力有多强。只有完全把他当作心腹,给予他充分的尊重和信任,他在万里之外才能全心全意为自己效力。

    郭侃对炮更感兴趣,又拉着刘顺出门去看炮,亲自将所有的炮都试几遍,熟悉它们的特性。

    程越则留在工厂里,为工厂的工匠和学生解答各种问题。程越难得来一趟,现场教学的效果比在课堂中要好很多。

    郭守敬如鱼得水,这里的每个人都精通机械,都可以教他一些知识,他从来没遇到过这么多的同道中人,而且个个是高手。郭守敬浸淫其中,全然忘记了时间,送来的午饭都顾不上吃,只知道拉住一个人就问,时不时还蹲到地上摆弄那些说不上名字的零件,一生中从未如此快乐。

    一直到了傍晚,太阳西下,郭氏叔侄才恋恋不舍地跟随程越离开工厂,坐船离开。

    回到苏州府衙,尹榖等人已等在府中。郭氏叔侄正要告辞,马福与阿里海牙的长子忽失海牙匆匆地从外面进来,忽失海牙手中还提着一个大大的木盒子。

    与程越和郭氏叔侄行礼已毕,忽失海牙道:“大都督,家父奉大都督之命,命属下送来两个座钟和两个怀表,请大都督查收。”

    郭守敬正对阿里海牙一家的遭遇唏嘘不已,听到座钟和怀表的名字,虽不知道是什么,还是大感兴趣,伸着脖子向忽失海牙手上提的木盒子看去。

    程越笑道:“快放下,你们一家为我立下这桩功劳,我记住了,你快去看看你母亲和其他家人吧,不用留在这儿陪我们。”

    忽失海牙急忙将盒子放到程越面前,回身跪下,给程越重重地磕了三个头,热泪盈眶地道:“谢大都督搭救之恩!”

    程越道:“应该的,不用谢,快去吧,马福,你给他带路。”

    忽失海牙从地上爬起来,马福带他快步离开。

    程越指着面前的盒子,道:“若思,你想不想打开看看?”

    郭守敬大喜,连忙起身走到程越面前,笑道:“这难道是大都督特地给属下的么?”

    程越道:“对,你先看看再说。”

    郭守敬取下盒子上拴着的钥匙,打开盒子。只见里面摆放了四个从未见过的稀罕物件,两大两小,十分精致,每个东西上面都有一个盘子一样的东西,均匀地写着数字,还悬着两个指针,外面竟然还镶着玻璃!

    郭守敬看得惊喜万分,抬头见程越正含笑看着他,激动地道:“大都督,世上间有这样的宝贝!属下虽是第一次见,不过以属下的猜测,这是不是计时用的?”(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章 钟表的诞生

    程越伸出大拇指,哈哈笑道:“什么都瞒不过你,果然绝顶聪明!大的那个叫座钟,我打算大批发卖,同样会送到伊儿汗国,让他们拿去换黑奴。小的那个叫怀表,以后还会出手表,这个造价要高很多,对军队有很大的用处,我暂时不想卖,只给手下的人用。来,我告诉你怎么用。”

    堂中众人也都围上来看稀奇。阿里海牙奉程越之命制造时钟他们早知道,但都是第一次看到实物。

    程越从钟摆原理讲起,向他们阐述钟表的制作依据和使用事项,听得众人发出阵阵惊呼。郭守敬对天文历法有极深的造诣,更是兴致盎然,对程越崇敬异常,几乎把程越当成神人。

    当悠扬的时钟声在厅中响起,众人顿时欢声雷动,每个人都清楚,精确计时工具的诞生,会给全天下带来巨大的变化,他们正在亲眼见证历史上的大事!

    程越道:“这两个座钟和两块怀表都是送给你的,你可以带去伊儿汗国。有了它们,对你的工程和制造都很有帮助。你也可以在伊儿汗国制造座钟和镜子向欧洲发卖,换取的钱用来支付你所需的费用。这两样东西可以卖得很贵,非常贵,足以应付你日常所需。”

    郭守敬大喜过望,连连点头。有了这些技术,他就可以在伊儿汗国大干一场,不但不会花程越的钱,说不定还可以为他赚很多钱。

    程越为郭守敬打开了一扇崭新的窗口,使得他看这个世界的眼光都起了变化。如果说之前还有些勉强,他甚至想过同时为忽必烈和程越效力,现在他已经死心塌地地要为程越效命到底。程越才是大势所趋。这一点他终于看清楚了!

    程越道:“快把东西收起来,明天王士元就会来接你,跟你一起去的还有两千名海军、五百名工匠和一个大的商船队。王士元已接到命令,无论如何都要保证你的安全,我对他很放心。”

    郭守敬深施一礼。道:“是,那属下的家人便拜托大都督。”

    程越笑道:“我相信你,不需要什么人质,你的家人都跟着你去吧,此去万里迢迢,一别几年。身边没人照顾怎么行?”

    郭守敬深感意外,又大为感动,程越对他的信任是无条件的,这点尤其令他感激涕零。想了想,道:“大都督。路上有风险,还是让他们留下吧,顺便也可以跟随大都督学习。不过几年时间,属下能照顾自己。”

    程越点头道:“也好,听你的,交给我你尽管放心。”

    郭氏叔侄两人一齐向程越行礼退下,郭守敬要回去与家人吃晚饭,准备明天出发。郭侃则要到刘顺麾下听命。以后要长驻杭州湾。

    程越与众臣一起用晚饭,对尹榖道:“等这一季的花生种出来,替我送一些到大都给大皇后察必。生花生有利于养胃。这是我答应她的。”

    尹榖道:“是。”

    程越道:“还有,送去高丽的粮食都已经运走了吧?”

    尹榖道:“最后的三万石明天出发,一切已安排妥当。”

    程越道:“好,今年就可以大规模推广新的作物,到时候就不用为军粮发愁了,各种粮食的加工也可以赚大钱。我们的日子会越过越好!”

    群臣皆喜,李芾道:“大都督。新钱要不要送到临安一批?朝廷会不会不高兴?”

    程越道:“送,当然要送。朝廷不高兴也没办法。你们看看市面上的钱。什么都有,乱作一团,对工商都很不便,其实朝廷也很不方便。以后就用我们自己的钱,高不高兴都要用!”

    李庭芝道:“大都督,要小心朝野有人说大都督借机敛财,大肆搜刮。更有甚者,会借口钱币上面没有年号,说大都督有不臣之心!”

    堂中气氛突地一凝,程越斩钉截铁地道:“只要是对的事,就得毫不犹豫地去做!我难道是怕事的人么?一个月后,各地新钱同时发行,新钱发行一个月内,新旧钱并用,再过一个月,特区的各种收支一律用新钱,不得用旧钱。一年后,旧钱不再有利息,只有新钱才有利息!”

    “是!”程越下定了决心,他们还有什么好说的?大不了大都督架空两位圣人,直接掌控朝政!

    该做的事,非做不可!

    回到后堂,向阔阔伦和八八罕问过安,程越疲倦地躺到床上。

    丁香轻柔地为他按摩头和肩膀,囊加真也过来为他敲腿。完泽与众妾都守在旁边,看着满脸倦容的程越直心疼。

    完泽凑上前,柔声道:“相公,早些歇息吧,明天还要忙么?”

    程越闭着眼将她搂进怀中,叹了口气,道:“麻烦哪,越来越麻烦了,好在是我,换成别人是走不下去的。”

    完泽轻柔一笑,道:“相公总是要捡最难的事去做,当然麻烦,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

    程越哈哈一笑,抚摸着完泽的秀发,道:“是啊,不麻烦用我做什么,天塌下来也得扛住!”

    张淑芳道:“官人是不是为了新钱一事?”

    程越道:“有一半的原因是。新钱推的时机略有些早,但我已经没时间再等了。现在各地的商业愈加繁荣,再不统一货币会出乱子的。”

    王氏道:“官人为什么不加上年号就好?”

    程越惊奇地一睁眼,看着王氏道:“你难得问我一回问题,问得好!”

    王氏脸一红,低下头嚅嚅地道:“奴家随口乱问的。”

    程越道:“没关系,你问得对。之所以不用年号,一是这些钱币算是银行发行,依托的是银行信用,不是奉旨发行,所以不方便用年号。二是我不喜欢钱币与皇帝扯上什么关系,这件事的意义很重大,不是三言两语说得清的。”

    雪儿道:“官人曾经说过,百姓只知效忠帝王,不过一群奴才而已。百姓知道效忠国家,才会变成人民,是这个意思么?”

    程越又一次把眼张开,笑道:“好丫头,真聪明,大概就是这个意思,所以我暂时不会在钱币上标注年号。”

    媚儿道:“从前的纸币都亡于乱发,元朝的宝钞也已经有了这种态势,官人不可不慎。”

    程越道:“你说的对。这件事我早有安排,不必担心。回到临安后,工商银行的人手要大幅扩充,恰好完泽带来许多人手,仅靠苏蓉和道升两个人可不行。”

    丁香道:“要派去大都帮道杲妹妹的人已经出发了么?”

    程越道:“她们得陆陆续续地走,不仅苏州,临安也要有人去,蛋糕店和雅乐居我都要开到大都去,还有新式的建筑等等。总之,南宋有什么,元朝就要有什么。”

    完泽和囊加真听得高兴,分别在程越的双颊亲了好几下。

    程越叫道:“敢骚扰我?看我教训你们!”说着便开始剥囊加真的衣服。

    囊加真格格一笑,先侍候程越,完泽和众妾再一一除衣上床,满帐春意无边。

    次日清晨,程越用过早饭后,对阔阔伦、八八罕和三位公主道:“今天上午我能腾出一点时间来,陪你们到处逛逛如何?”

    五女拍手叫好,忽土伦突然为难地道:“我太高了,会不会很扎眼?”

    程越道:“管它呢,谁爱看就看,怕它做甚?苏州城没几个认识你的,不要紧。”

    阔阔伦眼睛一亮,道:“你是说要我们易服私访么?”

    程越道:“是啊,不然有什么意思?今天别把自己当皇后,换上汉人的衣服一起到外面走走,多有趣啊。”

    囊加真乐得合不拢嘴,连声道:“好啊,我能牵你的手么?”

    程越道:“有什么不行?管别人怎么说干嘛?”

    八八罕也跃跃欲试,道:“这主意好,一定有意思。”

    完泽笑道:“再好不过,我早就想去了呢。”

    程越道:“那就走吧,你们都去换汉人的衣服,我去戴头套。”

    柔娘马上道:“我也去。”

    亚古丽道:“我也想去呢。”

    众妾都眼巴巴地看着程越,弄得程越立时心软,道:“好吧,那就一起去,都要换衣服,不许穿得太华丽。宋夫人、罗夫人,你们也去吧,一起玩耍一下。把马福和石松叫上,让他们带几个人保护夫人们的周全。”

    两位夫人高兴得险些跳起来,能陪在程越身边逛街,对她们而言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

    众妾也都很高兴,程越难得有兴致,这个机会可不能错过,一个个争先恐后地回房更衣。

    为方便侍候,忽土伦特地带上自己身边的两个侍女。她的衣服是在大都找汉人裁缝做的,用的正是程越的设计,修长飘逸,十分漂亮,将忽土伦高人一等的身材衬托得分外迷人,忽土伦一看就喜欢上了,今天正好有机会穿给程越看。

    程越果然好奇,忽土伦刚换完衣服,程越便推门进来观赏。见到忽土伦身上美丽的汉人衣装,非常喜欢,与忽土伦热吻了半天才放开。(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一章 易服出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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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女换完衣服,各显美态,阔阔伦和八八罕第一次穿汉服,将头发盘起,显得清丽脱俗,美艳大方,彼此互相打量,倍感有趣。

    程越越看越爱,赞道:“真美,到外面去一定会有不少苏州的登徒子试图拐跑你们,你们可别真的跟着别人跑了。”

    众女皆掩口而笑,阔阔伦白了程越一眼,道:“全天下最大的登徒子就在这里,连蒙古的公主都敢拐,南宋的嫔妃也敢要,你还讲别人?”

    程越大笑,道:“此话大有道理,我竟然无言以对,母后真是好口才。”

    石松进来禀报道:“大都督,马车已经备好。”

    程越道:“好,咱们走。”

    柔娘忙问道:“官人,我们去哪儿?”

    程越道:“苏刘义的祖先苏东坡曾经说过‘到苏州不游虎丘,乃憾事也’,我们今天就去虎丘。”

    众女一阵兴奋,即使是蒙古人,也知道苏东坡的大名,连他都说好的地方一定错不了,于是纷纷上车。

    程越与阔阔伦、八八罕、完泽、囊加真、忽土伦共乘一辆车,他本来是要骑马的。但八八罕和完泽想听他讲虎丘的典故,非要他坐进车里。

    虎丘,原名海涌山,据《史记》载吴王阖闾葬于此,传说葬后三日有“白虎蹲其上”。故名。虎丘占地虽仅三百余亩,山高仅三十多米,但却有“江左丘壑之表”的风范,绝岩耸壑,气象万千,最为著名的是云岩寺塔和剑池。

    程越从吴越争霸讲起。将虎丘的典故娓娓道来,讲得几个蒙古女人如痴如醉,对虎丘充满憧憬。

    虎丘离苏州城很近,出城往西北走只六七里地就到,由于是千年的名胜。平时游览的人就络绎不绝。

    程越的马车到达时,虎丘附近已经很热闹,游人如织,小贩穿梭,南腔北调,来自各地的人都有,甚至还有一些色目人、畏兀儿人等因到苏州来进货,顺便往虎丘一游。

    四轮马车在苏州已并不新鲜。官宦高门、富户豪绅家家都有,程越乘的又是普通的式样,一点没引起别人的注意。

    马福、石松等人先下马。在马车周围护卫。程越打开马车的门跳下车,众妻妾也都陆续下车。

    周围的人群立即发出一连串赞叹的惊呼声。众女无一不美,柔娘、叶依依、丁香、张淑芳等妾更是风华绝代,再加上忽土伦高人一等的身材,亚古丽与众不同的长相,阔阔伦等蒙古贵族举手投足间的雍容大方。立即轰动虎丘。倘若不是护军剽悍,无数浮浪男子早冲过来了。

    程越不理周围人的艳羡。买了许多蜜饯,让众女品尝。又指着隔河照墙上嵌着的“海涌流辉”四个大字道:“看到没有?‘海涌流辉’。就是说之前虎丘是海中的一座小岛,后来海水退去才连到陆地上,变成现在的样子。”

    八八罕赞道:“还没进山门,风景就这样宜人,不愧为千古名胜。”

    程越道:“走吧,先进头山门,虎丘是整座山在寺中,与别处不同,煞是有趣。”

    阔阔伦和八八罕在程越左右两旁随行,众女都跟在程越后面,完泽和囊加真也不例外,倒像是阔阔伦和八八罕才是程越的妻子一般。

    进入头山门后,一座石桥跨过环山河,桥被称作“海涌桥”,上面有不少鹅卵石,过桥后的山路旁同样有大量的鹅卵石,足见以前山确在海中。

    完泽叹道:“沧海桑田,真是沧海桑田,不到此处,哪能体会到这句话的真意呢?”

    众妾皆点头称是。

    山路平坦,一边古木参天,飞鸟投林,一边白墙飞檐,梵钟轻响,景色如画,令人心旷神怡。

    八八罕赞道:“这里真正是人间仙境,美不胜收,苏东坡说得没错,不来一趟,实在是憾事。”

    众妾无不美目流盼,巧笑嫣然。程越回头一看,美景美女相映生辉,美得令人窒息,让他几乎看痴了。

    当世和后世的人以此为题材,画出很多幅想象中的“众美踏春图”,最有名的即为管道升所作,每个美人儿都活灵活现,各具美态,成为国宝级作品。

    再往前行,憨憨泉、试剑石、真娘墓、二仙亭、剑池、七层的云岩寺塔等景色,程越带众女一一游览品鉴。

    登塔之后,程越还趁着众女不注意,偷偷牵着宋罗两位夫人的手亲热了一会儿,喜得两位夫人几乎贴进程越怀里。

    中午时分,程越带众女出寺,到山下的松云楼用饭。

    松云楼掌柜不知程越是什么人,但从他的妻妾和侍卫看得出来,此人非富即贵,很可能是大富大贵。因此,不敢怠慢,命人将松云楼最高的四楼清出一半,专供程越一行用饭。

    程越也很慷慨,见掌柜的办事得力,先打赏了纹银五两,乐得掌柜直打躬作揖,更加认定此人来头不小,侍候得加倍殷勤。

    既然是微服,程越不客气地坐了上首,阔阔伦和八八罕也只能坐在他的下首,完泽等各按顺序坐定。

    不一会儿,饭菜上齐,里面有一大半都是炒菜,味道不错,加之楼上风景绝佳,众人吃得津津有味。

    囊加真道:“这么出来玩儿真好,以后我们到了临安,也经常像今天这样四处游玩吧。”

    程越笑道:“行啊,我有空就陪尽量你们。临安附近也有很多好玩的地方,你们都可以去。”

    众人吃得高兴,旁边用饭的桌边突然站起一个人来,此人方面大耳,相貌堂堂,衣着华贵,气势不凡,一口茂密的胡须,长垂至胸,从容走向程越桌前。

    石松两目圆睁,全身紧绷,喝道:“你是什么人?休要打扰我家主人用膳!”

    那人满面堆笑地向程越深施一礼,道:“在下马敬,是北方的盐商,适才见公子气质超群,心中仰慕,想过来讨个交情,不知公子能否赏脸?”

    程越笑道:“不敢,马先生何出此言,晚辈王宗,萍水相逢,彼此更该互相关照,来,请坐。”

    阔阔伦白了程越一眼,不情愿地和八八罕让出一块地方,供马敬坐下。

    马敬大喜,没想到程越如此好说话,受宠若惊地坐到程越旁边,还不忘向阔阔伦道谢。

    刚坐下,马敬便从怀中取出一个赤金打造的小佛像,放到程越手中,笑道:“王公子,贸然见面,为兄痴长几岁,拿这个做一份见面礼,敬请笑纳。”

    程越笑道:“好一个敬请笑纳,雪儿,你先收着吧。”

    雪儿起身接过金佛像,看也没看,把它往随身的香囊里一塞了事。

    马敬暗暗点头,面前这位王公子显然是豪门大家,侍妾连金佛像都不屑一观。

    程越正要找一个东西做回礼,马敬忙道:“王公子不必客气,区区薄礼,算不得什么,回礼就不必了。”

    程越呵呵一笑,道:“那好,多谢马兄惠赠。”

    马敬见他毫不惺惺作态,更加高兴,叹道:“南方像王公子这样豪爽的可不多,王公子更像北方的男儿。”

    程越笑嘻嘻道:“我这人不太讲究,马兄见笑。”

    马敬哈哈笑道:“正该如此,推来推去的太没意思。”

    程越道:“马兄到苏州来贩精盐么?”

    马敬道:“正是,自从程大都督制出精盐,凡是家里有点钱的,谁还吃又苦又涩的粗盐?精盐的生意好啊,我们北方的盐商全得想办法弄精盐卖。”

    程越道:“据我所知,大都督将精盐全给阿合马了,你怎么还能贩卖呢?”

    马敬道:“王公子说的是,但阿合马平章要价太狠,比大宋的市价贵了两倍有余,我在北方有些门路,只要能将盐运出大宋,就能卖到湖广去,运费虽高,但也能比从阿合马平章那里拿货多挣三成!”

    程越笑道:“那要恭喜马兄,这可是条好财路。”

    马敬略显得意地挑了挑眉,道:“是啊,钱赚了些,罪也遭了不少,还得想办法打点。”

    程越道:“哦?听说湖广平章政事廉希宪廉大人清廉如水,马兄打点下面的人就够了吧?”

    马敬叹了口气,道:“王公子有所不知啊,元朝的规矩,行省都有两个平章政事,廉大人确实如王公子所说,清正廉明,体恤百姓,难得的好官哪。可是另一位平章政事约苏穆尔就完全不是这么回事,但也幸亏他贪纵淫虐,诛求无厌,我才能多赚一点钱。”

    阔阔伦忍不住道:“我不信,你在湖广贩私盐,廉大人岂会不知道?说不定他已经从约苏穆尔那里拿了他那份好处了呢?官场上的事很难讲的。”

    程越朝阔阔伦眼一瞪,叱道:“你懂什么?男人说话,女人把嘴闭上!再胡乱插嘴回去家法侍候!”

    阔阔伦被程越气得咬牙切齿,又不能发作,只好气哼哼地把脸别开,不去看他。

    众妻妾想笑不敢笑,程越的胆子真是大得吓死人,连阔阔伦皇后也敢呵斥,大汗都没这样公然给她下不来台。(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二章 湖广行省事

    八八罕不禁掩口而笑,怕阔阔伦气不过,探出右手,在桌子下面轻轻拍拍阔阔伦的双手,略作安慰。

    马敬不以为意,笑道:“这位夫人颇有见地,但恐怕还是不了解廉大人。不瞒夫人,廉大人确实知情,但他为了让境内的精盐便宜点,便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程越笑道:“哦?廉希宪还有这样的心机?呵呵。我来问你,廉希宪与约苏穆尔关系如何?有没有势同水火?”

    马敬道:“当然不好,两位平章政事素无往来,约苏穆尔平章一直在想尽办法敛财,但凡入了他的眼,想保住就难了。好在廉大人是忽必烈大汗的心腹,才能不理约苏穆尔平章的胡乱命令。有了廉大人压制住约苏穆尔平章,湖广的百姓才好歹能过上些像样的日子。唉,这次廉大人去大都治病,又随你们的程大都督、我们的镇南王殿下北征,一去就是半年,湖广行省这半年来便由约苏穆尔平章一个人做主,结果弄得一片乌烟瘴气,把廉大人免去的税赋又给加了回去,直说是朝廷的命令,使得到处人心惶惶。幸亏老天保佑,镇南王妙手回春,治好了廉大人的病,又视廉大人为股肱,廉大人回去后,人心立即安定下来,水泥厂也开始运作,说是要大修各处道路,百姓都很高兴,可惜被约苏穆尔平章收走的钱他说什么也不给退。不过荆襄的百姓都说,倘若约苏穆尔下次还不知收手,廉大人一怒之下,一状告到镇南王面前。约苏穆尔还会不会有命在?哼哼,难说得很。”

    囊加真实在好奇,瞄了一眼程越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问道:“既然那个约苏穆尔如此不堪,为什么廉大人不告到大汗面前?镇南王也要听大汗的啊。”

    阔阔伦听到囊加真发问。转头向程越看去。

    程越却没有呵斥囊加真,像没听到一样。

    阔阔伦气得银牙紧咬,问道:“她说话了,你怎么不说她?”

    程越正色对阔阔伦道:“你没有证据就乱讲别人的不是,我当然得说你,廉希宪勤勤恳恳被你说得那么不堪。我说你几句有何不对?她只是正常地问问题,我干嘛要说她?你明白了么?”

    阔阔伦一怔,不由敬服地点了点头,怒气尽消。

    马敬对程越更增几分钦佩,对囊加真道:“这位夫人。约苏穆尔是阿合马平章的人,廉大人如何动得?即使告到大汗面前,大汗也不会拿约苏穆尔怎么样,反而会因此得罪了阿合马平章。廉大人一心要治理好荆襄,失去阿合马平章的支持,他要如何办得到?身不由己啊,廉大人能做到目前这样,实属不易。湖广上下,俱感恩德。”

    囊加真又问道:“那告到镇南王面前呢?镇南王就能对付得了阿合马么?”

    马敬道:“哈哈,这位夫人有所不知。若说朝中还有一个人能制住阿合马平章,那就非镇南王殿下莫属!自镇南王进大都以来,连真金皇太子都无法令之振作的中书省,被镇南王几下就给振兴得如日中天!现在中书省权柄大增不说,尚书省还没意见!镇南王殿下真是天才啊!大都周边都流传一句话,说是‘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镇南王把令下’。只要镇南王一声令下,各衙门无不战战兢兢。惟恐落于人后。连喇嘛都能一下子杀三千多个,阿合马算得了什么?如果镇南王铁了心要辅佐太子。铲除阿合马易如反掌!”

    囊加真笑得合不扰嘴,跟着问道:“怎么说?镇南王为何这般厉害?”

    马敬道:“这位夫人,请问阿合马凭什么能得到大汗的宠信?说到底还是因为钱!因阿合马善于理财,大汗离不开他,自然对他言听计从。可是镇南王殿下比阿合马还会理财!各位夫人都看到了,大宋经过一场大战之后,不仅没有衰败,反而更繁荣昌盛,远胜于元朝!只要镇南王殿下愿意让中书省的哪位大人代替阿合马为大汗理财,由镇南王在一旁指导,阿合马的死期立时便至!”

    阔阔伦等皆悚然大惊,一齐看向程越。

    程越依旧笑眯眯地不动声色,道:“马兄想得未免太简单,阿合马没有那么容易就倒台。”

    马敬喟然长叹道:“可惜镇南王殿下前后只在大都待了一个多月,假使能待上几年,大元还有那些贪官污吏的位置么?最起码大贪官是不会有的。就拿苏州来说,到这里做买卖,只要诚实纳税,什么都不必担心,天下哪里有这样的地方?只有镇南王……不,大都督治下才办得到。王公子,你是不知道我们有多羡慕你们哪,你们有大都督保护,百业兴盛,日新月异,安居乐业,大元……唉,早得很哪。我若不是放不下那点祖业,早就想带着全家迁到大都督的特区来了,苏州、扬州、常州、上海,都是好地方,临安也行啊,大都督在那儿,没人敢胡作非为。”

    众妻妾心中充满骄傲,阔阔伦和八八罕则有些五味杂陈。忽必烈自认明君,治理大元十几年,却不如一个只待了一个多月大都的程越。心里虽不服气,然而眼见为实,苏州的繁华安乐是她们两个都看在眼里的,其它的地方料想也不会差,同样是治理国家,程越为什么比忽必烈强这么多?明明忽必烈也很努力啊。

    程越沉默片刻,开口道:“马兄有什么事可以说了,我们就要回家,下午还有事,不能再陪马兄。”

    马敬略显尴尬地抬头看了程越一眼,道:“什么都瞒不过王公子。”

    程越笑道:“在下有自知之明,哪有白送金佛给陌生人的道理?”

    马敬叹道:“迫不得已,只能厚着脸皮求王公子。”

    程越道:“说吧,我如果不想让马兄说,就不会要马兄的礼物。”

    马敬道:“不瞒公子,我刚才说的湖广行省平章政事约苏穆尔其实是个好色之徒,汉人女子他当然喜欢,然而蒙古女子才是他的心头最爱。我也曾多次深入草原为他寻觅蒙古美女,但从未找到真正出色的。上次去拜见约苏穆尔时,还因此事被他训斥过,警告我再找不到像样的蒙古美女,他以后就要多抽一成,一年下来,上万两银子哪。这还不算,他一伸手,别人会放得过我么?你咬一口他撕一块,我多出的三成利润还能剩下多少?唉,我真是不得已啊。”

    阔阔伦和八八罕气得面色铁青,她们终于弄清楚了马敬的用意,原来他想从程越手中买蒙古美女!这里有一个皇后,一个皇妃,两位大汗公主,一位可汗公主,他可真敢开口!

    程越好奇地道:“你能看出来她们之中有蒙古人?”

    马敬笑道:“我在北方与蒙古人交往甚久,所以多少可以看出来。”指着阔阔伦、囊加真、忽土伦道:“这三位肯定是蒙古人。”又指着八八罕和完泽道:“这两位也极有可能。”

    程越拍掌笑道:“好眼力!她们真是蒙古人!哈哈,没想到被你看出来。她们都是我千辛万苦才搜罗到的蒙古美女,我视若珍宝的。话说回来,你怎么知道这里没有我的正妻呢?”

    马敬笑道:“公子想考我么?呵呵。公子是大宋人,又有那么多的如花美眷,个个如下凡的仙子一般,堪称国色天香,为什么要娶蒙古人做正妻?当然是做妾的。如果我所料不差……”指着张淑芳和叶依依、雪儿道:“这三位夫人其中必有一位是王公子的正妻。”马上又拱手笑道:“如果我猜错了,王公子和夫人也不要着恼,只是一时游戏之言,并非本意。”

    三妾不敢答应,急忙低下头去,心中隐隐有些感激。柔娘、丁香等妾还有些吃味,以她们的容貌和气质,为什么不说是她们?她们不明白的是,之所以没点到她们,就是因为她们太美,而且年纪要小一些。

    阔阔伦等人则是冷哼一声,暗气于心,但也不屑与马敬计较,免得被人笑话。

    程越不禁捧腹大笑,笑得开心至极,指着阔阔伦和八八罕大笑道:“你说的对,她们都是我的爱妾,尤其是这两位,虽然年纪比别的妾都大,但我最是宠爱不过。这位替我暖被,那位替我洗脚,我天天都离不开的,每天不抱着亲热一会儿就觉得浑身上下地不舒坦,以至于她们恃宠生骄,时常给我脸色看。你看看,她们又瞪我了,今天晚上我不跪搓衣板也要跪算盘,哈哈……”

    程越笑得前仰后合,众妾憋笑都快憋出内伤,完泽和囊加真则是哭笑不得。敢当面开阔阔伦和八八罕这种离谱的玩笑的,全天下只有程越一个人。还跪搓衣板和算盘,亏他想得出来,嘻嘻。

    马敬未觉有异,诚恳地道:“王公子,我明白王公子家中不缺钱,不敢用俗物打扰公子。公子请看……”说完一指自己刚才所坐的桌旁。(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三章 我要换一个蒙古美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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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越转头一望,只见马敬那桌的桌旁站着四个美貌的侍女,低眉顺眼,含羞而立,姿色丝毫不逊于完泽身边最美貌的宫女。见程越向她们这边张望,急忙自己抬起头来,好让程越看得清楚。比起被送给那个残淫暴虐的约苏穆尔,她们更希望跟面前这位英俊的贵公子走。看他对待侍妾的情形,他的侍妾必定生活得有滋有味,绝不会受苦。

    马敬道:“那边的四个侍女,我可以保证皆是完璧之身,是我花高价在四川和湖广多方搜罗到的,打算万一找不到蒙古美女的话,就将她们送给约苏穆尔平章充数。我这里还有三元坊内一栋房子的地契,那栋房子离沧浪亭甚近,可供几十人居住,不管市价多少,有价无市。这些都给公子,只求换得一名蒙古美女。”三元坊是苏州城南最好的地段,每座房子都价值千金,马敬出手不可谓不大方。

    程越嘻嘻一笑,道:“你说说看,到底看上谁了?我可以考虑一下。”

    阔阔伦虽明白程越是在开玩笑,还是气得直翻白眼。蒙古的皇后公主,只值这么一点点么?

    马敬环视一圈,果断地指着忽土伦道:“她!公子肯割爱么?”

    忽土伦吓了一跳。道:“我?我这么高,你要我做什么?你选别人吧。”

    阔阔伦放心之余,隐隐还有些失落。唉,到底还是没办法和少女相比啊。

    马敬道:“从梳的头发看,这位小姐应该还没有出嫁。又是眉清目秀,年纪也小,个子高点不怕,约苏穆尔大人喜欢个子高的。“

    程越摇头道:“不行,我答应过她和她的父亲,一定要好好照顾她。况且她是我妾室中最高的。长得又美,极为难得,我比约苏穆尔还喜欢这样的美女。”

    忽土伦害羞地一笑,看程越的眼神越发含情脉脉。

    马敬指着囊加真道:“那就她吧,这位小姐也未出嫁吧?个子也比普通人高出一大截。年纪大点更加美丽。”

    程越摇头道:“她可是我的禁脔,除了我之外谁也不许碰她。”

    囊加真美得向程越大抛媚眼,完全不在乎马敬还在座。

    马敬一呆,只好又指向完泽,道:“她也很好,身上有种普通蒙古女子没有的高华之气,约苏穆尔大人一定喜欢。”

    程越的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道:“她你就更不要想。拿整个湖广行省给我我也不换。”

    完泽嫣然一笑,在桌子下轻轻踢了程越一脚,脸上满是柔情的笑容。

    马敬为难地转向阔阔伦和八八罕。心道这两个蒙古女人美则美矣,可惜年纪大了些,带回去约苏穆尔会不会不高兴?管他呢,这么美的女人,年纪大些怕什么,是男人哪有不心动的?指着阔阔伦道:“那就要她。看起来身材最好,长得也标致。刚才她还与公子顶嘴。似乎不太听话,公子舍得吧?”

    程越煞有介事地道:“这你就不懂了。我们夫妻间吵架很寻常,床头吵完,床尾马上就和了。感情么,就是这么吵出来的,她刚才不是跟我顶嘴,是在与我打情骂俏,打是亲,骂是爱,我就喜欢她身上这股劲儿!我和她不知经历过多少风风雨雨才能在一起,感情不是一般地深厚,我怎么能舍得呢?身材好我就更舍不得了!”

    “扑哧……”完泽等妻妾再也忍不住,捂住嘴笑作一团,因为不敢放声大笑,结果笑得肩膀抖如蝉翼,更添喜感。

    阔阔伦满脸无语地看着程越,对他无可奈何。突然想起程越在水里抱住自己的那一刻,心头一热,连忙制止自己再想下去。

    八八罕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元朝上下哪有人敢这么开她们的玩笑?偏偏程越就敢,实在太有趣了!

    马敬啼笑皆非地看着程越,伸手指向最后一丝希望,道:“这位也很好,蒙古女人少有这般书卷气的,说不定能讨得约苏穆尔平章的欢心。”

    程越还是摇头,道:“你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她才是我这几位蒙古侍妾里身材最好的,性情也最温顺,对我知冷知热,体贴备至,我早上起来若是看不到她,一天的心情都会糟糕透顶,我放谁走也舍不得放她走,对不住,让你失望了。”

    马敬尴尬地僵在当场,众妾笑得快要发疯,八八罕却有些笑不出来。她的身材没几个人看过,从外面看也看不大明白,程越是怎么知道她身材好的?他只是随口说说还是意有所指?不会是完泽告诉他的吧?

    程越笑着拍拍马敬的胳膊,道:“不是在拿你寻开心,而是我这五个蒙古侍妾都是我的心头肉,少了谁都不行。这样吧,你我相识一场,我又收了你的礼,而且看你的人也不错,我来帮你一把。”

    马敬愣道:“王公子要怎么帮我?难道王公子与约苏穆尔平章有旧?”

    程越道:“那家伙我不认识,不过廉希宪与我有些交情,我可以为你写一封信,如果你的精盐生意做不下去,可以去参与修路和盖房子,我能帮到你的只有这些,你看如何?”

    马敬大喜,道:“王公子真能帮我牵上廉大人这条线么?那可真是太好了,修路造屋现在可比贩盐挣得还多,王公子是何时认识廉大人的?廉大人一般人的面子是不卖的。”

    程越笑道:“我和廉大人只是略有交情,谈不上深交,但这点事他不会推辞的,你放心。”

    张淑芳递上纸笔,程越提笔写了几行字,张淑芳接过去装进信封封好,程越在信封上又写了两个字,将信封递给马敬,道:“你把这封信给廉大人看,其余的不用你管。”

    马敬见他说得笃定,不由又信了几分,谨慎地将信收进怀中,向程越深施一礼致谢。

    程越拱手道:“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去办事,这就告辞,马兄请。”

    马敬忙回礼道:“王公子请。”

    程越:“后会有期。”潇洒地转身而去,众妻妾都跟在后面随他下楼。

    马敬回到自己的桌子旁,突然有一种发梦的感觉。一个英俊的年轻人和他美若天仙的妻妾,这一切未免太不真实,如果不是怀中有一封信,他真的会觉得刚才在做梦。

    同桌的一位老人要过程越的信,仔细地看着封面的字,只见上面写着——“廉善甫(廉希宪的字)亲启”,右下角还有两个小字——“中,左”。

    老人拈须沉吟半晌,忽地圆睁双目,往大腿上一拍,惊声道:“天哪!中书左丞相——镇南王程越!王宗,什么王宗,明明是宗王!”说到后面声音都已经在发颤。

    举座皆惊,马敬急忙将信拿回手中,才看到右下角那两个不引人注意的小字,急得大叫一声:“唉呀,我真是头猪!长了一双狗眼!”

    整个四楼骚动起来,同桌的另一个人吓得手中的筷子掉到地上,面如土色地道:“完了,祸事了,祸事了!你刚才说的都是什么呀!”

    马敬脸上的冷汗立即滚滚而下,两腿发抖,喉咙竟然发不出一丝声音。

    另一人脸色苍白地道:“刚才是镇南王程越,那……那五位蒙古女子是……?”

    马敬恍然大悟,立时想死的心都有,牙齿格格打战,满脸绝望地看着周围的人。

    还是老人镇静些,将手一挥,沉声道:“不要太害怕。你们没看到刚才王爷被逗得很开心吗?还帮马敬写了信给廉大人。只要王爷没生气,元朝后宫的贵人又怎么会跟咱们这些小人物一般见识!别忘了,马敬可是一直在夸奖王爷的!马敬有幸与王爷和后宫贵人在一起吃酒聊天,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众人听得这番话,才大致安下一点心。

    马敬冷汗透衣,小声道:“信里……会不会……?”

    老人瞪了他一眼,道:“王爷若是想杀你,比杀一只鸡还简单!用得着这么麻烦么?不用怀疑,王爷是真心想帮咱们!”

    众人连连点头,脸上也露出笑容。

    一个矮胖的男子笑道:“王爷的后宫那真是……开了眼了!我长这么大从来没一下子见过这么多绝世的美女,尤其是坐在王爷对面的几位汉人美女,那种绝世的风华,啧啧,这辈子也忘不了啊。”

    隔壁桌突然站起一名男子,指着刚才柔娘坐的椅子,对上楼来收拾桌子的掌柜道:“掌柜的,那张椅子你别动,我买了!”

    掌柜的一愣,随即马上反应过来,他也对柔娘的美貌也记忆犹深,未等他答话,另一个人又站起来道:“不行,那张椅子我要了!掌柜的,我出五两银子!”

    先前的男子大急,道:“这个你也要抢?那我出十两!”

    马敬突然灵机一动,冲过去将柔娘用的筷子抢在手里,掏出一块碎银子塞进掌柜的手中,道:“这双筷子我刚才给弄脏了,这是赔给你的。”

    四楼顿时大乱,柔娘和张淑芳、叶依依、丁香等妾用的碗、碟子都遭哄抢,最后是价高者得。此事后来流传出去,成为一段风流佳话。(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四章 郭守敬出发

    程越重新坐上马车,朝着坐在他对面的阔阔伦和八八罕嘻嘻地笑。

    阔阔伦和八八罕被他笑得头皮发麻如坐针毡,想起程越说的那些话,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努力躲避他的目光之余,却又忍不住会用眼角的余光去偷看他的表情。

    囊加真看不过去,挺身护住阔阔伦道:“你别这么看娘亲,玩笑已经开过了。”

    程越笑道:“是,是,我知道,可我就是有点儿后悔,刚才应该换的,你是没看到那四个侍女脸上失望的表情,哈哈。”

    阔阔伦气得打了一下程越的大腿,程越又忍不住大笑起来,完泽抱住程越,笑道:“相公别笑了,说一说那个马敬讲的事情吧。”

    程越这才好收敛笑容,道:“约苏穆尔此人我知道,确如马敬所说,是个贪婪横暴的官儿。但一来他远离大都,我不好手伸得太长,二来他由廉希宪看着,弄不出多大事情来,三是他与阿合马有些牵连,虽不算阿合马的心腹,但我去收拾他总归不好,所以一直放着没管。不过现在可是有了个好机会,他放纵私盐,即便是阿合马也不会饶他,等我夏天回大都时,可以顺手解决这个麻烦。”

    阔阔伦道:“你是大元的中书左丞!有什么不好管的?朝中别人忌惮阿合马,你还怕么?该管的就要管,大汗把两个公主托付给你,对你何等青睐有加,你遇事不要推三阻四,否则对得起大汗对你的信任么?”

    程越微微一笑,道:“知道了。我刚才在信里对廉希宪讲得明白,你们放心吧。”

    回到府衙,马车缓缓停住,程越刚跳下车,肖震便上前道:“大都督。王士元和郭守敬过来向大都督辞行,也是刚到,等在花厅。”

    程越点了点头,道:“正好,我去见他们。”

    步入花厅,王士元与郭守敬立即起身见礼。

    程越见王士元皮肤练得黝黑。哈哈笑道:“这才多长时间没见,你就成了炭人了?”

    王士元嘿嘿一笑,道:“启禀大都督,属下练兵不敢偷懒,晒成这样是应该的。”

    程越十分赞赏地拍了拍他的肩头。道:“好样的,做了军长也没有养尊处优,还能跟军士一起训练,我以你为傲!”

    王士元两腿一并,敬礼大声道:“是,谨遵大都督令,不敢有违。”

    程越笑道:“去你姐夫那儿领到枪了么?”

    王士元道:“是,领到了两千支枪。工匠也聚齐了,蒲寿庚派来一百多个波斯人领航,随时可以出发。”

    程越道:“好。待日本的战事结束,我会派海军沿途占领各处重要位置,开始建立补给港。用不上等我西征,就会有人与你们联系。你到伊儿汗国站稳脚跟后,要尽快派人到欧洲和马木留克王朝各地刺探军情,散布谣言。更重要的是传播我的书,给欧洲带去文明。为我西征做准备。”

    王士元郑重地躬身一礼,道:“是。属下必全力以赴。”

    程越道:“倘若伊儿汗国要你们帮助他们作战,你可自行决定,以避免伤亡为要,而且,不允许使用枪支和炸弹,务必保护这个秘密,除非危在旦夕。”

    王士元道:“是。”

    程越道:“还有,这几年不许任何人改信基督教或伊斯兰教,如果你发现有人偷偷改变信仰,不要管他有没有犯错,直接处死,不得姑息!”

    王士元慨然道:“大都督放心,这种人容易变节,当然要死,属下省得。”

    程越点点头,道:“待我西征之后,举世皆变,我们与蒙古人之间,也要分出个胜负,你明白么?”

    王士元只觉一股热血直冲头顶,大声道:“是!到时候大都督统一天下……”

    程越挥手制止他再说,道:“以后的事情不必急着去想,先把眼前的事做好再说。”

    王士元忙道:“是,属下明白。”

    程越起身注视着两人,道:“你们不能大张旗鼓地走,我也不能去送你们,但是,你们要记住,你们此去,是去改变世界的,注定会载入史册!我们四年或五年后再见,到时候我为你们庆功。”

    王士元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郭守敬长揖至地,两人都眼含热泪,胸中豪情万丈!

    程越微微一笑,亲自送他们到府门外,握住他们的手郑重地道:“诸君珍重,恕不远送。保重身体,它日再见!”

    王士元与郭守敬与程越洒泪而别,走到府前街的尽头,两人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只见程越站得笔直,神情庄重,竟一直在向他们敬军礼!

    两人感动得又落下泪来,郭守敬也学着王士元的样子回了一记军礼,再深深一揖,叹道:“大都督以国士待我,我当以死报之!”

    王士元擦干眼泪道:“我死无妨,先生不能有事。大都督的大业,万万不可耽误!”

    郭守敬笑道:“王军长怎会有事呢?大都督交给王军长的也是一副重担,我们都要好好完成。”

    王士元道:“先生说得对,盼望着四年后吧。”

    郭守敬抬头望天,喃喃地道:“天下即将大变啊,就会在这几年,真想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王士元斩钉截铁地道:“当然是变成大都督想要的样子!不怕先生知道,这天下,不是蒙古人的,也不是大宋的,只能是大都督的!只有大都督登基称帝,天下才会天平,百姓才能过上好日子!我们从开始就坚信,一定是这样!现在看来如何?没错吧?”

    郭守敬悠然长叹,道:“这大概就是天命所归!我到了苏州才明白,天下大势,浩浩荡荡,非人力所能抵挡,既使成吉思汗在世,也是无用。”

    王士元哈哈大笑,道:“先生所言甚是,大都督虽不信命,但他就是真龙天子!咱们等着瞧吧。待大都督君临天下之时,嘿嘿!”

    两人边走边聊,来到码头,刘顺、郭侃等大臣前来相送,但众人都穿着便装,也没带几个随从,十分低调,不想引人注意。

    王士元与郭守敬在码头上与他们挥泪拜别,一再叮嘱两人保重。随后,船队静悄悄地离开码头,到上海时,还会有另一支更大的船队加入他们的行列,大多是新式的海船,上面载满大宋最新的货物和瓷器、丝绸等物,由两千名精锐的海军护送,扬帆远航,前往伊儿汗国!

    送走王士元和郭守敬,程越回到内宅。阔阔伦问道:“他们都走了?”

    程越点点头,道:“是,此去一别数年,再见到他们时,便是我们大举西征之日!”

    忽土伦身体轻轻一颤,囊加真也有些坐不住,道:“我也去!我也要给怯的不花报仇!”

    程越笑道:“好啊,你想去便去,我一定带上你。”

    完泽道:“相公,你明天便要回临安么?”

    程越道:“对,你们在这里可以多玩耍几天,我在临安等你们,再跟你们一起入城。”

    八八罕微笑着揶揄道:“辛苦了哦。”

    程越不以为意,哈哈一笑道:“自己老婆,有什么辛苦的?别人想辛苦还辛苦不来呢。”

    八八罕也无奈,程越刀砍不了,水泼不进,说他什么都不在乎,拿他根本没办法。

    用过晚饭,程越命人召来谢枋得、尹榖、李庭芝、李芾、高斯得、陈文龙、崔斌、赵孟頫等人,将他们让进书房。

    众臣见来的全是文臣,不禁有些奇怪,这还是破天荒地头一次,看来今天商量的事非同一般。

    待众臣坐定,喝下几口茶后,程越拿出一份计划书,交给众臣传看。

    谢枋得第一个拿到,只看封面的字,顿时就倒吸了一口凉气!

    因为封面上写着四个字龙飞凤舞的大字——“考试制度”!

    众臣也瞄到了这个四个字,不禁都变了脸色。推出自己的钱币已算是犯了大忌,此时程越又定下考试制度取代科举,是要与朝廷决裂么?

    程越道:“大宋的科举必须改革,我想就从特区开始改。新的考试制度要新旧知识并重,既要能修身治国平天下,也要能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明白真正的世界是什么模样。而且,我要增设女子科,与男子一起考试,合格的都可以授官。卫生司、商业司、工业司、法院等等都需要女官,而且越快越好。更重要的是,从今年夏天开始,我会进行一系列的远征,先是日本,而后便要轮到南方诸国,接下来还有与蒙古人合军的西征。打下那些国家就需要人去治理,我们现在的人手太少,不足以支撑我日后的规划。所以,必须从现在就开始大批发掘人才,为日后的扩张做准备。再就是要替换掉一些不堪用的官员,甚至是大宋其它地方的官员。拒绝改革的,思想僵化的,阳奉阴违的,只有下台一途!”

    陈文龙不禁忧心忡忡地道:“大都督,科举关乎国家长久大计,两位圣人会不会不高兴?大都督最好还是请一道旨意为好。”(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五章 科举改革

    程越果断地道:“特区的事情我做主,不必请旨。至于朝廷明年的科举,也必须照特区的要求来做,我回去时再请旨吧。你们不必痛心你们熟悉的事物被改变,只要改变推动了社会的进步,那它就是必须的。我再三强调过,从前那种只懂五经四书就可以当官治国的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了!所有人都要与时俱进,冥顽不化必定死路一条!我曾经说过要考试授官,当然要遵守诺言,否则怎么推广新学?天下多少读书人都在看着呢。这件事我已考虑了许久,非做不可。不改,新学就没多少价值,也没法推广下去。”

    谢枋得道:“大都督,如此一来,改变未免太大,最好还是步步为营。今年先加入一些新学的试题试试考生的程度,然后再逐渐增大新学的知识,似乎更为妥当。”

    程越摇头道:“不然,改变其实不算大。第一我没有取消儒学,而是要更注重实务。考题不得空泛,考生的对策要切实可行,文采还在其次。第二我的书已经出了一年多了,我特地将它送到各地贩卖,并且公开放话以后要以此为依据考试授官,考生再不学怪得了谁?至于女子科,是我一贯的主张,你问问各司,每个司都需要女官,男子总有些事情不便出面。但女子要做官哪来的途径?既然如此,我们为什么就不能让女子也能与男子一起公开参加考试呢?有疑虑的话,将来女官可以单独成署,不许男子出入,免得别人说三道四。各位大人以为呢?”

    高斯得将身体向前探了探,问道:“大都督,特区之外的人来考试也行么?”

    程越道:“当然可以,人才不怕多,就算有元朝的人要来为我效力我也欢迎。我以后要用大量的人。你们每年录取一千人也不够我用的,所以不妨宽松些,要不拘一格地网罗人才,不必受名额的限制。录取之后,立即进行培训和观政,还要教他们各种外国语言。苏州城和上海各国的人都有。你们去找,让他们来教。日后凡是派到外国的官员,薪俸加倍,回来后优先提拔。”

    程越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众臣才明白程越早有定见。此事势在必行,而且一定要做好。

    李芾道:“大都督放心,现在各地到苏州来求官的人很多,各地的新学也推广得如火如荼,考试不成问题。只是不知道要由谁负责此事,请大都督定夺。”确定科举的主考官可是大事,意味着在程越心目中的地位,也是未来的文坛领袖。

    程越道:“谢大人当年应得状元而未得。我一直想还他一个公道,此次考试,便由谢大人主考。陈大人和高大人为副。其他人也不能闲着,要抽空组织各地的考试,还有帮忙出题评卷。我们这个考试没有状元榜眼探花,更不会簪花游街,只设立一个合格线,过线的人即为录取。不过也会公布名次。如此一来,录取的人就不分三六九等。更没有什么业师座师之分,乡党那套在我这里行不通。具体的办法和试卷的出题法在这本小册子里写得很明白。你们每个人都看看。做准备时有什么不懂的随时问我,务必精诚团结,让特区治下第一次考试成功!”

    说完转过头,拱手郑重地道:“谢大人,一切拜托,你受累吧。”

    谢枋得的双眼已满是热泪,嘴巴翕动不止,激动得难以自恃。当年的殿试他虽然不后悔,但到底还是有一丝遗憾。程越把主持这次主考的机会给了他,而没有给身为状元的陈文龙,是对他无上的信任,此生无憾矣!

    众臣都向他恭喜,谢枋得大脑一片空白,只知道向程越不停地作揖,嘴里还带着哭腔嘟囔着:“多谢大都督,多谢大都督!”

    程越托住他的手,用力握了握,语重心长地道:“谢大人,你实至名归。”

    谢枋得终于没忍不住,“噗通”跪到地上向程越重重磕了三个头,仰天放声大哭,任凭老泪纵横,却没有擦上一擦。

    众臣也感慨落泪,程越还给谢枋得的公道让他们感同身受,身心为之一暖。为大都督效劳,实在痛快!

    大事已定,程越与众臣就细节接着商量了许久,至夜深方休。

    众臣心中都很清楚,今晚他们定下的大计,注定是一件影响无比深远的历史性事件,参与的每一个人都会因此被载入史册,一定要做好,当然要做好!

    程越做完布置,心中畅快。回到卧室,就见妻妾都硬撑着精神在等他就寝。

    程越油然生出歉意,抱起已经睁不开眼的叶依依,轻轻放到床上,先与她温存。

    众妻妾随后上床,极尽温柔,一夜欢愉。

    第二天早上,程越起得略晚,阔阔伦和八八罕也不见怪。程越每日的忙碌她们都看在眼里,他又无需上朝,晚些并不打紧。

    两人和忽土伦在花厅一边说笑,一边耐心地等程越与妻妾出来吃饭。

    坐了一会儿,程越左手牵着完泽,右手牵着囊加真来到花厅。囊加真一派春情勃发,整个人几乎是挂在程越身上走进花厅的,边走还边在程越脸上和嘴唇上亲了又亲,仿佛阔阔伦和八八罕根本不存在,看得阔阔伦又是好笑又是叹息。

    囊加真还没有嫁给程越就什么都给了他,丝毫不避讳自己与程越的关系。一旦被别人知晓,黄金家族的颜面何存?不过又有什么办法?这本就是迫使忽必烈赐婚的手段之一。

    程越与妻妾向阔阔伦和八八罕先问安,再一起用过早饭。

    早饭过后,完泽和囊加真亲自为程越备马上鞍,忽土伦也默默地去帮忙,三人配合得甚为默契,看不出一丝芥蒂。

    完泽为程越备了两匹马方便换乘,一匹是忽必烈赐给程越的御马,另一匹则是她自己的马,其中的心思并不难猜。

    程越戴上头套出来,一看便知完泽的心意,抱过来狠狠亲了几下,笑道:?如果不是我之前对她们有过承诺,真不想提前走。好了,我们临安城外再见,你们在苏州好好玩耍。?

    完泽红着脸牵住程越的手,又把他拉到身边,轻声在程越的耳边道:“相公,回去后别累着了,往后的日子还长,不急于一时。后宫嫔妃缺男人缺得狠,个个如狼似虎,你……别太放纵伤了身子。”

    程越大笑,拍了拍她的小脸儿,笑道:“谨遵夫人之命,我不会那么荒唐,为夫去也。”说完牵着马走出府门。

    按程越的吩咐,府门外没人来送行,程越也未带任何随从,一人双马,打马扬鞭而去。

    苏州离临安其实不远,只有不到四百里,大军行军当然会慢,像程越这样两马换乘赶路却是极快。程越中途不做停留,路是刚修好的平路,马是上好的骏马,不断换骑,一路狂奔,下午时分,已赶到临安!

    望到临安城墙,程越放慢马速,让马歇歇脚,低着头,混在一队入城的马队中进了临安城。

    一路上有好几个人拦住他要买他的马,程越理都不理,他归心似箭,打马一溜小跑回到令他魂牵梦萦的大都督府。

    丁义和石秀都在府前值守,看到一人双马来到府门前,定睛一看,果然是大都督!

    两人乐得险些叫出声来,想施礼又怕惊动别人,只得使劲地向程越笑。

    程越向他们微微一笑,示意打开侧门。

    丁义急忙打开门,将程越让进府中。

    一进府门,众护军家丁立即欢天喜地地围上来见礼。

    程越笑着与他们寒暄几句,问道:“家里都什么人在?”

    石秀道:“大都督,该在的都在,只有几位在外忙碌的小夫人晚些会回来。”

    程越满意地一笑,道:“我进去了,你们注意些。”

    众人齐声道:“是。”

    程越拔腿向里走,迎面碰到金履祥的夫人于氏,随手打了个招呼。

    于氏见程越回来,一则以喜,一则以忧。喜的是大都督府又有了当家人,忧的是自己外府管事的差事到此为止,以后想再这么风光,得等到大都督下次出征而且还得再带两位夫人走。

    程越一路往里跑,边跑边摘下头套,旁边不时有仆妇兴奋地行礼问安。跑进内宅时,恰好看到杨淑妃和春夏秋冬四夫人在回廊中散步休息。

    五妃骤然见到程越,惊喜得尖叫连声,没等程越走到面前,珠泪已滚滚而落。

    程越顾不上说话,一把抱住杨淑妃,与她大肆热吻,手也伸进她的衣服乱摸,吻得杨淑妃意乱情迷,娇喘连连。

    杨淑妃紧紧地抱着程越的脖颈,手指几乎抠进程越的肉里,一条大腿也缠到程越的身上,全身都在兴奋发抖。小别胜新婚,她今天才真正地懂得这句话的含意!

    程越虽然有些疲劳,但有杨淑妃和春夏秋冬四夫人这等绝色在前,哪还忍得住不动手动脚。(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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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在大型反恐行动看守武器物资的特种兵,莫名奇妙地穿越到了南宋末年元军即将攻破临安前。别无选择,他拿起了武器,以一己之力开始阻止这一历史进程。但困难也很大,武器是有限的,南宋的奸臣,元朝的精兵悍将,尽失的士气。他坚韧不拔,乐观开朗。威震独松关,奇袭潭州,打出一场又一场精典之战,逼得元朝只能谈和。忽必烈的公主,文天祥的女儿,南宋的太后,战俘的小妾,他风流倜傥。他将如何挽狂澜于既倒?扬汉人威武于天下?请收藏篡宋灭元,一幕幕历史大剧为您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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