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一章 格外施恩
天才壹秒記住『uu234 』,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北条时宗咬牙道:“如果不行,臣还有一个请求。”
程越道:“你来说说看。”
北条时宗深吸一口气,斩钉截铁地道:“臣与北条宗政二人,愿将祝子和芳子送给镇南王殿下为侍女,她们已是普通的女子,恳请殿下收留!”说完,两人又是连连叩首。
祝子和芳子不知北条时宗和北条宗政还有此一着,又是悲伤,又是感动,瞬间泪如雨下,哭得不能自已。两个孩子被母亲吓到,也跟着哭了起来。
程越不禁皱起眉头,心中愈发为难。四个女人中,讃岐局他当然能救,凉子也勉强。祝子和芳子却是有些困难。其实忽必烈那里还好说,最难说服的反而是他自己。他一向是个重信诺的人,不愿被人说是为了女色背信弃义。
张荣实适时地站出来,道:“王爷,不过两个女子而已,臣以为,忽必烈大汗也未必在乎,两个孩子又确实太小。王爷不如先将她们留下,离开日本时一起带到大都去,大汗到时候如果还不肯放过她们,再杀不迟。”
安达泰盛急忙膝行爬出,道:“王爷,张军长所言甚是。臣愿随王爷出征,为忽必烈大汗立功,换得祝子和芳子两人的性命!”
二阶堂行纲、岛津久经见状也一起出来,道:“臣愿为王爷马前之卒,求王爷饶过祝子和芳子一命!”
程越沉吟不语,完泽看着不忍心,劝道:“王爷,先留下她们吧,让孩子硬生生地失去母亲,王爷又于心何忍呢?”
祝子和芳子见完泽都为她们开口求情,感激不已,连连叩首。
半晌,程越终于长叹一声,道:“好吧,把她们先留下,大汗问起来,自有我去交待。”
祝子、芳子喜极而泣,北条时宗、北条宗政五体投地,对这个要杀他们的男人反而真心地感激起来!
程越道:“讃岐局夫人无罪开释,到后面与你的女儿团聚吧。凉子、祝子和芳子,给你们一刻钟的时间告别,之后你们就离开,不要吓到孩子。”
北条时宗哈哈大笑,北条宗政也笑起来。北条时村大声道:“能一起共赴黄泉,此生无憾!”
北条时広紧握双拳,一双充血的眼睛狠狠盯着程越,道:“镇南王殿下,我们约好,来生再大战一场!”
程越笑着点点头,道“好,我们一言为定。”
凉子、祝子、芳子紧记程越所说的不要吓到孩子,紧咬牙关不让自己哭出声,泪流满面地上前仔细地为男人们收拾衣服,打理头发,望之令人心酸。
备前太郞和越后孙太郎也低头默默地做准备,他们早知自己必死,而且也不会有人替他们送行。
程越看着他们忽然道:“备前太郞、越后孙太郎,你们不是北条一族的人,以有用之身死于非命未免可惜,愿不愿意留下来为我做事?”
备前太郞和越后孙太郎齐齐一怔,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回答。
程越见他们似有求生的意志,接着道:“因为你们没死,所以你们的妻子和孩子暂时都关押在军中。你们死后,妻子立即会成为营妓,任人蹂躏,孩子也会被卖做奴仆,生死难料,你们可要想清楚,没有后悔的机会。”
程越的几句话如针刺一般扎进了备前太郞和越后孙太郎的心里,两人慷慨赴死的豪情一下子不知飞到了何处,脑海里全都是妻子被轮番强暴的惨状和孩子遭毒打的模样。两人的双手不由颤抖起来,死亡的恐惧笼罩全身,刹那间弄懂了为何有人会选择苟活而不在乎什么武士道。
北条时宗转过头,对两人温和地道:“你们两个,没必要和我们一起去,留下来好好照顾家人吧,如果我有你们这样的机会,一定也会选择活下去。镇南王殿下雄才大略,是很值得效忠的主人,能陪到我这里,已经足够了,多谢你们。”
备前太郞和越后孙太郎悲从心来,跪到北条时宗面前痛哭流涕,北条时宗拍拍他们的肩膀,笑道:“我们还会在黄泉相见的,今天不过暂时分手罢了。”
囊加真看到这一幕,不禁叹息道:“王爷,北条时宗真算得上一条好汉,实在有点可惜。”
忽土伦道:“不是好汉,配做王爷的对手么?但此人不识时务,难成大器。”
程越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一刻钟的时间对于将死的人而言非常之短,程越命人端来清酒,北条家的四个男子一人分得一壶,边喝边告别。
讃岐局自然不会为这几个人伤心,她被程越赦免之后,便悄悄走到离程越不远的侧后方坐下,从远处望着程越。
北条时宗端着酒扫视宋军众将,道:“不知是哪几位将军杀了安藤二郎和合田五郎?可容我一窥尊颜否?”
陈吊眼与许夫人马上越众而出,道:“正是我们。”
陈吊眼还好说,一见便知是员猛将,许夫人现身则是吓了北条时宗等人一大跳!
一个男装女子,竟然杀了日本最强的武将?!
北条时宗放下手中的酒,躬身道:“请教二位尊姓大名。”他原想敬他们一杯,但没想到其中有女人,这杯酒自然敬不下去。
两人分别报上姓名,北条时宗又详细地问起他们对战时的经过。两人也没什么好隐瞒。日本君臣此前不知详情,听得津津有味,对陈吊眼和许夫人不禁刮目相看。
北条时宗以汉礼拱手叹道:“可惜没有机会领教二位的武功,殊为憾事。”
许夫人还礼道:“那又何必呢?我们虽说杀了两个厉害的武将,但就算没有我们,王爷就不能取胜了么?王爷麾下卧虎藏龙,我们又算得了什么呢?”
北条时宗一愣,随即赞许地点头道:“说得好,是我太执着了,多谢许夫人教诲。”
许夫人笑了笑,与陈吊眼一起退回原处。北条时宗又拿起酒壶,向他们遥遥举起,自己再主动喝了一口,以示敬意。(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七百三十二章 惺惺相惜
北条家的四个男人边喝边聊,时间将至,酒也要喝尽了。北条时宗用力晃了晃酒壶,把最后一滴酒倒进喉咙,拍掌大笑道:“好酒!”转身对程越举起酒壶,道:“可惜不能与你共饮!”
程越笑道:“谁说的?来,我敬你们!”一伸手,从身后变戏法般地掏出一小壶清酒,仰头一饮而尽!
北条时宗等四人齐声拍掌叫好!
日本君臣虽对北条氏恨之入骨,也情不自禁地被他们的豪情所感染,很多人跟着一起鼓起掌来!
北条时宗仰天大笑道:“痛快,痛快!镇南王殿下,我败给你心服口服!”
程越笑道:“黄泉路上,多等几年,我们再一起痛饮!”
北条时宗的眼睛蓦地直视程越,一字一顿地道:“一言为定!”
程越大笑道:“不过喝个酒而已,你那么认真干嘛,怕我不掏酒钱么?”
满殿哄堂大笑,北条时宗笑到翻身倒地,拳头直捶地面。他怎么也想不到,临死之时,竟能如此快乐!
笑声渐歇,不忽木开口道:“王爷,时辰已到。”
程越微笑点头,北条时宗面色严肃下来,叩首道:“镇南王殿下,我有一个请求。”
程越道:“请讲。”
北条时宗道:“我想有劳镇南王殿下做我的介错人。”
程越颇有些意外,道:“哦?你相信我?”
日本武士剖腹时,介错人都由剖腹者非常信任和亲近的人担任,普通的关系是不行的。
北条时宗道:“我不敢说与殿下惺惺相惜,但我绝对相信殿下的人品和武功!”
程越迟疑道:“我以前没做过,恐怕有负所托。”
北条时宗笑道:“殿下是担心一刀砍不下我的头颅么?”
程越点头道:“是。”
北条时宗傲然道:“殿下放心,我交给殿下的刀是源氏的宝物,名曰‘鬼丸’,任何人只要力量足够大,都可以轻易砍下一颗头颅!”
北条宗政也嘿嘿笑道:“一事不烦二主,镇南王殿下,我的大好头颅,也请殿下一并砍下来吧。”
北条时宗补充道:“殿下,宗政的刀名曰‘鬼切’,同样是源氏的宝物,锋利无比,吹毛立断。殿下用过之后,臣将这两把刀都送给殿下,愿日后殿下南征北讨之际,可助殿下一臂之力。”
(鬼丸与鬼切是历史上真实存在的宝刀,由源氏历代相传,源氏被北条氏灭族后,又落到北条氏手中,后北条氏亡,重归源氏)
在身侧站立的多讷尔道:“王爷,北条宗政那口刀的确是宝刀,当初在博多湾属下挡下他一刀,刀身就受损了。”多讷尔当时持的是程越给他的马刀,是军刀中的上品。程越一听就来了兴趣。
许夫人好不容易逮到机会说话,上前道:“王爷,妾身的双剑是上古宝物,也没占到北条宗政那把刀多少便宜。”
忽土伦也道:“王爷,我本想等北条宗政死后向王爷讨他的刀呢,那把刀确是好刀,我的棍也挡得住。”
程越听得更加好奇,果断地道:“好,北条时宗、北条宗政,我答应做你们的介错人!”
北条时村跪到昂吉尔面前,道:“昂吉尔大人,我在极乐寺坂口被大人击败,早就该死,希望大人能送我一程。”
昂吉尔立刻应允道:“好,我送你上路。”
北条时村笑道:“多谢昂吉尔大人。”
北条时広也挪到张荣实眼前,恭敬地道:“我是被张大人生擒的,张大人愿意再辛苦一次么?”
张荣实笑道:“有何不可?”
北条时広叩首道:“有劳张大人,我非常感激。”
程越、昂吉尔、张荣实三人长身而起,北条时宗、北条宗政、北条时村和北条时広也一齐站起身来,向四周一一鞠躬,北条时宗和北条宗政还在各自的孩子脸上用力亲了几下,然后便硬下心肠,大踏步向殿外走去。
凉子、祝子和芳子哭喊着刚要跟随出殿,程越追上了她们,伸手一拦,挡住凉子道:“你们不要去了,带孩子到后面休息吧。”
凉子拉住程越的胳膊,苦苦哀求道:“殿下,让我再看他们一眼吧。”
程越面色如冰,道:“他们不会希望你们去的。”
凉子悲痛难当,突然张口向程越的小臂咬去!
程越躲也不躲,任凭她咬住自己的左臂。
凉子咬是咬住了,却只是轻轻地在程越的左臂上印下一个浅浅的牙痕,便哭着放开了程越的胳膊。
祝子含泪看了看程越的脸色,拉住凉子和芳子的手,向程越三人深施一礼,不舍地看着北条时宗等人消失在视野之外,终于默默离去。
兰溪道隆等三位高僧走过来道:“殿下,老衲能在旁边为他们超渡么?”
程越点头道:“上师请。”又提高音量道:“大家都可以去。”
殿内君臣轰然起身,排成整齐的队伍,到殿外观看四人剖腹。
剖腹的地方选在常御殿的侧面,本来有六个位置,因备前太郞和越后孙太郎归顺程越,临时撤掉了两个,只余四个位置。
按照剖腹的规矩,所有物件一一备妥,最显眼的就是四把漆黑的长刀。中间两把就是有名的‘鬼丸’和‘鬼切’,之前有专人保管,现在放在剖腹台上,等待着砍下它们主人的头颅。
镰仓幕府时期,武士剖腹的习俗刚刚兴起,规矩不像后世那样比较繁琐,基本上还是相当简练易行,不过有一点不变,就是只有武士才可以剖腹,普通民众是没有这个资格的。
日本的武士不光有这种所谓光荣死法的特权,还有很多其它离谱的权力,比如法律规定武士可以斩杀对自己不恭敬的平民而不必负责,因此武士对自己的身份都十分自豪并极力维护。
程越以强大的武力让日本的武士死的死,降的降,几乎彻底摧毁了这个阶层,在变法时也特别强调要革除所有不合理的特权,所以说程越在日本的变法是千年间未有之大变。(未完待续。)
第七百三十三章 四人切腹
为了给失去地位的武士们找一条活路,程越才会下令岛津久经等人收拢残存的武士,由他派人训练,未来会带他们征战立功,省得把他们留在日本会生事端,可以说用心良苦。
(注:日本的黑社会都起源于落魄武士,后来介入政治极深)
围观剖腹的人分别站好,日本人较矮,大多站在前面,大宋、蒙古和高丽的文臣武将当然要站得远些,刚好日本君臣是最关心剖腹的,宋、元、高丽的人也没意见。
四人走上木台,跪到四块白色的布垫上,安达泰盛、二阶堂行纲、备前太郞和越后孙太郎等人赶忙跪到他们对面,以头触地,为他们送行。
兰溪道隆、大休正念、圆尔辩圆并排在他们身后盘膝而坐,喃喃地诵读经文,为他们超渡。
四人转身向三位高僧合什道:“多谢师傅。”
三位高僧躬身还礼,念经未停。
程越、昂吉尔、张荣实登上木台,从他们身边拾起长刀,抽刀查看。
程越先拔出北条宗政的‘鬼切’,再看北条时宗的‘鬼丸’,两把刀皆入手沉重,寒光四射,刀刃的颜色与普通的刀略有不同,要暗上几分,更显杀气。手指轻弹,立做龙吟之声,刀身微微抖动,似要择人而噬!
“好刀!”程越的赞赏脱口而出!
北条时宗骄傲地道:“当然是好刀。镇南王殿下有所不知,这两把刀俱为罕见的陨铁所铸,由日本最好的十名铸剑师耗费五年工夫,反复锤打百万次而成!削铁如泥只寻常事耳!”
北条宗政叹道:“只可惜我刀法不佳,‘鬼切’在我手中没立下什么功劳,实在对不起它。”
程越笑道:“也是你运气不好,遇到的都是极难对付的武器,纵有宝刀,徒唤奈何。”
北条宗政哈哈一笑,道:“殿下有枪在手,以后怕是很少会用到刀了,权当我们留给殿下的纪念吧。”
程越肃然道:“多谢。”
北条时宗回头拜道:“殿下,凉泉尼、祝子、芳子、贞时和师时,一切拜托!”
程越郑重地点头道:“我们一言为定!”
北条时宗欣慰地一笑,道:“我心愿已了,可以去了。”转身拔出短刀。
北条时広大笑道:“执权大人,我先打个先锋,为大家探路如何?”说完也不等北条时宗答应,一刀插进腹中!
北条时宗等人一惊,转头看去,北条时広咬牙笑道:“原来根本不疼嘛!”刀向右一横,拔出,从上往下再切一刀!
鲜血和肠子不断地流出来,北条时広大叫一声:“痛快!”
张荣实挥刀一斩,北条时広头颅坠下,血溅五步!
北条时村见状面不改色,从容地对北条时宗道:“执权大人,有句话我一直没敢对执权大人说——祝子夫人真是美人啊!哈哈!”双手反刺,刀已没入腹中!
北条宗政不服气地道:“芳子难道不美么?”
北条时村深深地喘了一口气,艰难地笑道:“当然也美,不过我还是喜欢祝子夫人多些,嘿嘿。”刀再用力一划,疼得面目狰狞,咬牙高呼道:“昂吉尔军长,动手吧。”
话音刚落,刀光一闪即没,北条时村的头颅已滚到一边!
昂吉尔出手了!
程越微笑道:“昂吉尔,你出刀的速度比从前至少快了三成!”
昂吉尔毕恭毕敬地道:“王爷曾有命令,让我们与士卒一起训练,臣不敢马虎,练着练着就有了进步。”
程越满意地点了点头,道:“好,你远在江西,能如此自律,我没有看错你。”
昂吉尔连道不敢。
北条宗政对北条时宗道:“哥哥,我败战在先,理应先走一步,我们来生再见。”
北条时宗微笑道:“好,我马上去找你。”
北条宗政将刀抵到腹部,缓缓用力,短刀一寸一寸地深入腹中,剧痛使他不停地颤抖,但刀却未曾停下。
短刀齐柄而入,北条宗政马上再向右切,刀口十分整齐,可见他的认真。
眼看北条宗政已把整个腹部横着剖开,程越轻轻叹了口气,道:“要我送你么?”
北条宗政摇了摇头,从牙缝里挤出四个字:“还有一刀!”接着从上到下又切一刀,血流如注!
程越举起‘鬼切’,道:“走好!”刀如匹练,在北条宗政的脖子上一抹,刹那间头颈分离,尸身“扑通”倒在地上!
北条时宗此时居然还笑得出来,只见他转头对程越笑道:“殿下,此刀如何?”
程越竖起大拇指,由衷地赞道:“好刀,不愧为宝物!”
北条时宗道:“比殿下的刀呢?”
程越道:“比我现在用的刀要好一些,不过我在临安的宅子里还有一把母后赐给我的剑和大汗赐给我的刀,因为没机会用,就无从比较了。”
北条时宗道:“那就请殿下以后用那一刀一剑再砍掉两颗头颅,看看哪把最好!”
程越笑道:“好建议,有机会我一定试试。”
北条时宗笑道:“那么,我去了。”
程越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一路珍重。”
北条时宗点点头,道:“多谢你昨天的款待。”双手举刀,闪电般插进腹中,略作停顿,再一拉,将刀缓缓拔出。
北条时宗的鲜血喷溅得到处都是,日本君臣看得又是兴奋,又是紧张,现场鸦雀无声。
北条时宗面色不变,按住刀口,抬头望天,微微一笑,道:“今天的天气真好啊。”
程越道:“是啊,有很清凉的风。”
北条时宗低下头,盘膝而坐,双手合什,双目渐闭,喃喃地念起佛经来。
三位高僧的念经声也同时大盛,为北条时宗送行。
程越低声道:“祝早登西方极乐。”举起‘鬼丸’,“唰”地挥刀力斩!
血箭四射,脖颈立断。北条时宗的头恰好向上掉在他盘起的双腿中间,面容安详,似乎还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
日本君臣同时发出一声惊呼——北条时宗终于死了!
执权掌政也告终结!(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三章 当面勾引
程越和昂吉尔、张荣实拿好各自的刀,迈步缓缓走下木台,来到龟山上皇等人面前。
四把刀的刀尖还在滴血,三人身上的杀气也未消散。龟山上皇、后深草法皇等人不由毛骨悚然,浑身战栗!
程越道:“上皇陛下,臣幸不辱命。”
龟山上皇勉强一笑,道:“王爷辛苦,朕多谢王爷替朕除此忤逆之臣。”
程越淡淡一笑,指了指身上被溅到的鲜血,道:“臣要先去清洗一下,今天的朝会就到这里吧。”
龟山上皇忙道:“自当如此。”
程越向群臣拱手一揖,转身朝清凉殿而去。
北条时宗等人的尸身被不忽木派人收拾起来,由三位高僧带走掩埋,至于他们被葬于何处,三位高僧守口如瓶,从未告知任何人。即使后来凉子问他们,他们也没讲。
北条时宗剖腹自尽的消息马上传遍京都,继而震惊日本,从此,日本真的变天了!
大宋执政大学士、大元镇南王程越成为了日本的新主人!
程越回到清凉殿,将手中两长两短四把刀交给完泽保管起来,一转头,就看到讃岐局、凉子、祝子和芳子跪在角落,雅子也紧挨着讃岐局跪坐着,等候他的发落。
程越一怔,走过去扶起讃岐局道:“你怎么还跪在这里?快快请起。”走到近处看得更清楚,讃岐局不愧当年称颂一时的日本第一美女,虽年过四旬,肌肤依然吹弹可破,精致的五官无可挑剔,眼角连一丝皱纹也没有。与雅子在一起如同姐妹一般,却比她的女儿还要美艳几分!
讃岐局柔声道:“是。”抬头看了一眼程越,又道:“妾身可以服侍王爷更衣么?”
程越也没推辞,笑道:“那你要先换身衣服,我可不想让出家人来服侍我。”
讃岐局和凉子还穿着日本尼姑的素衣,不过她们因为是贵妇出家,并不全剃度,而是“断发齐肩”,外以头巾包裹,这样就与普通比丘尼无疑了,也是对贵妇的格外关照。
讃岐局听程越讲到她的衣服,右手抬起一抹,将头巾扯落,一头乌黑柔顺的秀发立即散了下来,整齐地顺在肩上,更添娇美。
讃岐局此举,形同公开勾引程越,而且她显然对自己的容貌有着充足的自信。虽说众妾从看到讃岐局的那一刻起,就认定她必然会成为程越的新宠,但讃岐局积极的程度还是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她的女儿雅子还在眼前呢!
程越反倒很欣赏她这种破釜沉舟的勇气。要知道,她一旦不成功,在众妾中就会沦为笑柄,还可能连累雅子——她把自己的一切都赌上了!
程越存心想试试她的胆识,故意皱了皱眉,脸上泛起讥诮的笑意。他不相信这个女人在柔娘、张淑芳、叶依依、亚古丽等妾面前,有她看起来那么自信。
果然,讃岐局的眼底流露出了一丝惊慌失措,程越若是对她心生厌恶,她和雅子很可能再无翻身之日!
程越知道自己已吓坏了她,笑道:“从今天起,你和凉子就还俗吧,你可愿意?”
讃岐局忙不迭地点头,一脸可怜兮兮的表情看着他,分外诱人。
程越哈哈一笑,道:“那就快去换衣服,我还等着洗澡呢。”
讃岐局连忙答应一声,跟随雅子慌慌张张地小跑着离开,生怕赶不及服侍程越。
完泽和众妾互相交换了一个无奈的眼神,眼睁睁地看着程越又添新宠,完全不吃醋是假的。
程越回头见凉子、祝子和芳子还老老实实地跪着,微微一笑,盘腿坐到她们面前,道:“贞时和师时那两个孩子呢?”
凉子柔顺地小声道:“回禀王爷,两个孩子被带到后面去了,由我们的侍女看顾,以免打扰到王爷休息。”
程越点点头,忽然挽起左臂的袖子,仔细查看上面还有没有齿印,却是把凉子吓得魂飞魄散,一脸哀求地看着程越。
程越只是存心吓吓她,见她真的害怕了,便把衣袖重新放下,正色道:“我今天送走时宗和宗政是不得已而为之,相信你们也明白。你们恨我也好,体谅我也好,都由着你们。不过,既然时宗和宗政把你们托付给了我,我就会好好照顾你们。至于贞时和师时,我也会当他们是自己的孩子一样养大。你们相信我么?”
三个女人哪还有其它选择,当然要相信程越。闻言一齐点头道“是,妾身对王爷深信不疑。”
程越道:“那就好,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你们跟着我,家里的规矩都要清楚,淑芳——”
张淑芳走过来道:“是,王爷。”
程越道:“我把她们交给你,不需要什么特别的关照,平常对待就可以,这样才能长久。”
张淑芳道:“是,让她们洒扫如何?”
程越道:“可以,注意不许有人欺负她们,尤其是那些日本大臣。他们吃过北条家不少苦头,偶尔忍不住想报复一二,也是人之常情。”
张淑芳明白了程越的意思,把她们一并带走。
程越想起忽土伦提到的事情,道:“忽土伦,北条宗政那把刀你拿去吧,我也用不到。”
忽土伦扬眉一笑,道:“刚才我还向完泽姐姐说,王爷会把这把刀给我的。”
完泽笑着将‘鬼切’递到忽土伦手里,道:“王爷可真宠你。”
囊加真不服气地道:“忽土伦当时打败了北条宗政,可惜我没碰到他,要不然连人带刀都给捉了来。”
忽土伦笑道:“囊加真姑姑,我那里还有一把藤原经资的配刀,是藤原家世代相传的宝物,并不逊于‘鬼切’,送给你如何?”
囊加真眼睛一亮,藤原经资当初见大势已去,主动掷刀于地,忽土伦又有了‘鬼切’,这把刀可以要得!于是雀跃地伸手道:“好啊,给我!”
忽土伦道:“我这就去拿,直接送到你屋里去。”
囊加真心痒难忍,道:“不用,我跟你一起去拿,你把两把刀都给我看看。”两人联袂而去。(未完待续。)
第七百三十四章 母女共侍
程越慢悠悠地回到寝殿,刚进门,讃岐局和雅子便急匆匆地踩着碎步跟在他后面一起进来。
寝殿里,柔娘、管道杲、顾夫人、宋夫人和金夫人都在,但她们只服侍程越脱下沾有血迹的衣服后便悄然退了出去。
程越走进侧殿,一个装满热腾腾的洗澡水的木制浴缸已备好,珍珠和清莲为程越拿来洗漱的物件后也转身离开,只留下讃岐局和雅子这对母女。
程越懒洋洋地泡在浴缸里,讃岐局和雅子当着他的面脱得一丝不挂,拿起毛巾为程越轻柔地擦洗。
讃岐局的**依然宛若少女般丰满修长,程越越看越是喜欢。
洗过澡,程越回到寝殿,第一次由一对母女一起侍奉。讃岐局使出了浑身的解数,费尽心力地求取程越的欢心,看得雅子面红耳赤,却还是偷偷学起来。
程越对讃岐局满意至极,连午饭都是让顾夫人送进来吃的,再搂着她们母女好好地睡了一个难得的午觉,连日来的疲劳得以一扫而空。
下午,程越精力充沛地醒来,讃岐局和雅子也连忙起身服侍。程越步出寝殿,一开门,就看到完泽正领着众妾在准备明天去洞院家提亲的礼物。
完泽见程越出来,后面还跟着一对面色泛红的母女,对讃岐局笑了笑,道:“恭喜你了,以后要用心服侍王爷。”
讃岐局忙跪到地上,恭恭敬敬地道:“是,妾身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请公主多多教训。”
完泽亲手将她扶起,道:“我们是自家人,不必总是下跪,王爷不喜欢的。”
讃岐局答应一声,又向众妾施礼,十分周到殷勤,雅子也在旁边跟着为她介绍。
完泽悄悄贴近程越耳边道:“王爷,讃岐局有没有向王爷提过什么?”
程越微笑道:“还没有,北条时宗已死,她心里怨恨大致上应该是消了,对凉子她们再恨也有限。她之所以这么努力,最有可能为的是不想再屈居于凉子她们之下,做妾的苦楚她肯定已经受够了,连唯一的儿子也因此而死,倒也可怜。”
完泽叹息道:“是啊,她真是个苦命人。儿子以莫须有的罪名被杀,却不得不继续活在凶手的庇护下,性命始终悬于一线,这几年,亏她能熬得过来。”
程越道:“不熬过来又怎么办呢?我跟你打赌,凉子、祝子和芳子现在对我的怨恨不比翩讃岐局当初差多少,需要时间去平复。我好在能往父汗身上推一推,可是连累父汗受了些委屈,哈哈。”
完泽笑道:“王爷说的也是实情,并不算利用父汗。”见左右无人,再压低声音道:“相公,那两个孩子,真的不用解决掉么?相公不必亲自动手的。”
程越淡淡地道:“先看看,未必非要杀人,以免贻人口实。”
完泽微微点头,与程越心照不宣。
这两天的洞院家,一直是全家动员。除洞院实雄外,所有人都要下去洒扫,连树上的树叶都要一片片擦干净,为了让程越坐得舒服,还特地找最好的工匠赶制一张专用的矮椅,忙得团团乱转。
上皇皇后佶子、法皇皇后愔子都送来了私人的礼物,上皇、法皇、天皇和皇太子也同样有赏赐,各部省官吏的更不用提,礼物之丰厚隆重甚至远超过佶子和愔子出嫁的时候!
洞院家再次成为京都官民羡慕的对象,而且这次更甚!
接近傍晚的时候,肖震和马福奉完泽之命前来,查看洞院家的准备,受到了殷勤的接待。两人一一检查后相当满意,将带来的护军留下看守,自己回去缴令。
次日,鹰司兼平早早地赶到清凉殿,也不打扰程越,就一个人静静地等在殿外。
程越由讃岐局和雅子服侍起身,洗漱用饭过后,才召鹰司兼平说话。
鹰司兼平给程越讲解了要注意的事项,程越即下令出发。
程越坐进自己的马车,没有带任何一个女人,由鹰司兼平带路,护军沿途护送,向洞院实雄的府第而去。
洞院实雄率全家老小于门外等候多时,程越的马车一到,立即拜伏于地,以迎接天皇的礼节,将程越迎入府中。
程越坐在特地为他预备的矮椅上,十分舒适。下首是洞院实雄和他的家人,恭谨异常。洞院实雄跪坐在他的左首,接着是鹰司兼平和洞院公雄,右首就是季子的母亲乡子和季子。
季子今天穿着的是传统的新娘装,几乎与两位姐姐出嫁时毫无二致,典雅大方,一丝不苟,只是年纪小了点,让程越不觉莞尔。
季子为程越沏好茶,并送上自己亲手所做的点心,一举一动,优雅自若,绝无半点马虎,不愧为日本近千年的望族,显出远超她年龄的成熟。
程越对季子又平添几分喜爱,笑道:“你才十二岁就这么会服侍人,这辈子还很长哪,以后你可要多受累。”
程越此言一出,洞院家的每个人都立时眉开眼笑,特别是乡子,笑得更是开心。她看得出镇南王对季子非常喜爱,季子以后不会受罪了。
季子含羞带怯地深施一礼,道:“能服侍王爷,是季子的福分,怎么会辛苦呢?”
程越笑着对洞院实雄道:“洞院大人,季子我每看一次就更喜欢一分,我不能久居日本,想将季子从此带在身边,不知洞院大人意下如何?”
这本就是提前商量好的事情,程越当众提出来,是必须要走的一个过场,也是对洞院家公开的交待。
洞院实雄连忙道:“小女承蒙镇南王殿下不弃,能有机会在殿下身边服侍,实在是洞院家的荣幸,日后就请殿下多多关照。”
程越笑道:“好,我们一言为定。”亲手递上礼单,道:“此次登门,专为向洞院大人提亲而来,些许定亲之物,不成敬意,请洞院大人笑纳。”
洞院实雄推辞一番,鹰司兼平再以媒人的名义说上几句,此事便正式落定。(未完待续。)
第七百三十五章 亲赴洞院家迎亲
由于季子不是程越的正妻,所以许多正式的礼节便用不上,一番寒喧过后,洞院实雄便吩咐开宴。
日本人欢宴时,总会有艺伎的表演,洞院实雄为让程越欣赏到最好的技艺,请的都是当时日本最顶尖的艺伎,艺伎们表演得竭尽全力,程越看得津津有味,席中的气氛十分融洽。
席间,洞院实雄拉着洞院公雄来到程越面前敬酒。程越明白洞院实雄的意思,便与他们父子着实喝了几杯。
乡子作为季子的母亲,也要过来向程越敬酒。
今天对乡子而言是大日子,乡子特地精心打扮过。秀美的脸庞本就娇艳欲滴,又因饮了些酒双颊微酡,更添丽色。
程越大权在握,自然地流露出一股夺人的气魄,又是刚刚征服日本的人,令乡子不免有些害怕。
不过酒总是要敬的,乡子镇定了半天,好不容易鼓足勇气跪着挪动到程越面前,却突然想不起来该说什么,一紧张,自己先把酒一饮而尽,然后就傻住了。
程越惊讶地看着乡子,笑道:“你要我陪你喝酒的话当然可以,但也不能先把自己灌醉啊。”
乡子尴尬不已,掩面又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倒让众人乐开了怀。
程越不愿让她受窘,亲自端着一杯酒到她面前喝了下去,笑道:“你是季子的母亲,我要谢谢你养育出季子这样美丽乖巧的女儿,且饮此杯。”
乡子感激地与季子一起向程越行大礼,程越含笑回座。
酒酣耳热之际,程越赏赐在场众人每人一件礼物。男子是新式的马灯,女子则是新调配的香水,都是日本还见不到的稀罕物,众人皆大欢喜,对程越称颂不已。
宴罢,程越由洞院实雄和洞院公雄陪着,到洞院家最隐秘的精舍说话。
季子为程越备茶后退下,临走还向程越悄悄地送了个羞涩的秋波。少女情窦初开,纵使年纪小,也分外动人。
洞院实雄带洞院公雄正式拜见了程越,并将洞院公雄推荐给程越。
洞院公雄比普通日本人高大魁梧,倒像个武将,但双眼灵活、行动敏捷,看起来又是个懂得机变的人,继承洞院实雄的衣钵当无问题。
程越随机考了考他,洞院公雄回答得滴水不漏,非但如此,他还精研过程越写的几本书和小说,算得上程越的忠实拥趸。
三个人聊了快一个时辰,程越点点头,道:“洞院大人,令郎必定可以将洞院家发扬光大,洞院大人的家教令人羡慕。”
程越此言一言,洞院实雄喜不自禁,笑道:“有了殿下的关照,公雄当然会比臣好得多。”
程越笑道:“季子我很喜欢,令郎也很出色,这门亲事我非常满意。”
洞院实雄连忙客套几句。
程越道:“洞院大人,我想单独和令郎说几句话,不知可以么?”
洞院实雄更加高兴,躬身道:“多谢王爷垂爱,臣暂时告退。”后退着走了出去。
洞院公雄独自面对程越,不禁有点紧张,向程越一拜,道:“臣请王爷示下。”
程越示意他上前,道:“公雄,洞院大人年纪大了,你做好接掌洞院家的准备了么?”
洞院公雄一惊,忙道:“王爷,父亲身体康健,臣万万不敢有此念头。”
程越摇了摇头,道:“你读过我的书,应该知道我懂些医术吧?”
洞院公雄忙不迭地点头道:“天下谁人不知王爷乃神医下凡?”
程越道:“我可不是什么神医,只是懂得些医理。我要单独对你说的话,就是关于令尊的身体,你答应我,务必要保密。”
洞院公雄惶恐地道:“请王爷明示,臣一定守口如瓶。”
程越道:“我之前就有断言,今天更加确定——令尊最多只能活五天了。”
洞院公雄只觉脑袋里“嗡”地一声,被吓得呆若木鸡,一动也不能动。
好半天来回过神来,洞院公雄急忙问道:“王爷何出此言?”
程越将自己判断的依据讲了一遍,道:“我敢打赌,令尊这些天的精神格外地好,胃口也佳,看起来像年轻了十几岁,但手和腿的颜色却越来越暗,也容易疲劳。”
洞院公雄几乎要哭出来,强压悲伤地道:“王爷料事如神!”
程越道:“那你知道该做什么了吧?好好地陪令尊过完这几天。”
洞院公雄拜道:“是。”
程越道:“明天我的八姬会在皇居前表演,连演三天,你陪洞院大人一起来吧,他如果喜欢的话,也算是尽我的一点心意。”
洞院公雄感激涕零,再拜道:“臣永铭五内,多谢王爷每日赐家父饭菜。”程越把事情向他挑明,他这才明白程越对洞院实雄这几天格外关照的原因,并非只为了季子。
程越道:“需要我的地方不要客气,只是你不能跟着我南征了,就留在日本掌管洞院家吧。日本的事情还有变化,你留在日本对我更有用。”
洞院公雄又吃了一惊,小心地问道:“王爷,敢问所谓变化是指天皇么?”
程越淡淡地点了点头,道:“对,天皇世系我另有安排,此事你更要严守机密,不许走漏半点风声。”
洞院公雄惊骇不已,连忙立下重誓。日本群臣中,他必定是第一个知晓此事的,可见程越对他的信任。但同样身为洞院家的女婿,程越却掌控着他两个姐夫的命运,想来真是十分讽刺。
密谈片刻,程越与洞院公雄走出精舍,洞院公雄毕恭毕敬,连程越的影子也不敢踏到一点。
季子已收拾好行李等在房中,洞院实雄和乡子在一旁陪着她。见程越回来,恭身相迎。
程越笑道:“洞院大人,这几天送来的饭菜还对胃口么?”
洞院实雄感激地道:“王爷所赐饭菜,臣每天都吃得十分香甜,吃不了的还给家人吃过,都是赞不绝口,臣感激不尽。”
程越笑道:“洞院大人是我在日本第一个家人,应该的。明天皇居前的表演,洞院大人莫要忘了。”(未完待续。)
第七百三十六章 金银矿脉
洞院实雄呵呵笑道:“此等大事,如何能忘记呢?王爷,如今整个京都都在翘首以盼,每天去舞台边围观的络绎不绝,周围已经开始有商贩了,王爷此举,高妙至极。”
程越微笑点头。洞院实雄还真是颇有见地,一眼看穿了他的用意。
程越看了一眼在旁边娇羞不胜的季子,笑道:“季子,我们走吧。”
季子一拜至地,洞院实雄含笑一揖。
程越带季子走出洞院家的正门,亲自扶她上了自己的马车,与洞院家告别。
门外护军即刻封路,护送程越的马车启程。
洞院家又行大礼,跪拜相送,自始至终,恭谨不改。
马车里,程越和季子相对而坐。程越看季子越看越有趣,季子却紧张得几乎快昏过去。她毕竟年纪还小,一想到从此后就要服侍眼前这个男人,而这个男人又不是普通的男人,后宅还有无数美女,心里哪有不忐忑的?
程越见她局促不安,笑道:“季子,你是不是担心以后会受到欺负?”
季子连忙道:“不是,妾身是怕服侍不好王爷。”
程越笑道:“你还不到十六岁,暂时轮不到你来侍寝。至于我的生活起居,都有专人负责,你跟着我只管先学习。内宅由完泽做主,她虽然是公主,但没什么架子,人也很好相处。其他的夫人也都是心地善良的人,最重要的是,还有我在,你一点也不必担心。”
季子只觉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不由自主地用力点点头,道:“请王爷多多关照。”
程越哈哈一笑,又向她介绍起后宅里的女人,季子听得分外认真,唯恐无意中得罪到谁。
进入皇居,清凉殿大开正门,程越允诺的全都做到了。加上讃岐局在内,五位夫人将季子迎进殿中。殿中张灯结彩,是给季子格外的礼遇。
季子上前拜见了完泽、囊加真等妻妾,众妾见她年纪虽小,举止却沉稳自若,也暗自赞叹。
程越刚坐下,龟山上皇、后宇多天皇、后深草法皇和熙仁皇太子的贺礼接踵而至。程越当然不会像别人一样拿天皇赐的东西当宝贝,更不会摆什么香案迎接,只派罗夫人和金夫人清点收下,再让完泽写了几张谢函便打发了。
季子乖乖地去换了衣服,重新露出稚嫩清秀的素颜,看得程越一阵心疼。
程越把管道杲叫到眼前,道:“道杲,季子以后就交给你,我觉得她和道升也能投缘,你多教教她吧。”
管道杲答应一声,笑道:“是,王爷。眼下是在日本,季子还要多教教我呢。”
季子连忙上前重新拜见。管道杲是程越的宠妾管道升的姐姐,曾替程越掌管大都事宜,在众妾当中的地位非同一般,人缘极佳,程越安排管道杲看顾着她,对她自然大有好处。
积压的奏折还有不少,程越安置好季子后,又开始处理政事。
程越如今有九州出身的和子和真子,镰仓、京都出身的讃岐局、雅子和季子,凉子、祝子和芳子也在角落里随时备询,批起奏折来更加得心应手。
这些日本的妾室做梦也没想过可以有机会参与天下大事,无不干劲十足,拿起一份份奏折,认真地为程越在各种奏折上做标注,有不懂的也不用程越吩咐,一路小跑着就去找人问个清楚,再气喘吁吁地回来向程越解释。
金夫人在程越身边已经很努力了,可是也没办法像她们一样不知疲倦地跑来跑去。季子年纪最轻,跑得更是积极,甚至还跑到熙仁皇太子那里去找人请教,浑身有用不完的劲。
程越不想讃岐局那么辛苦,让她只负责分发奏折,讃岐局同样干得兢兢业业,为了确认奏折的归属,仍然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就是不想输给年轻的妾室。
完泽看了一会儿,实在忍不住,笑道:“王爷,我现在才知道,自己从前太懒了,像这样跑来跑去,还一次也没有过呢。”
程越笑道:“这是日本人做事的习惯,也是她们想给我留下一个好印象,你大可不必跟着学。”
凉子、祝子和芳子也被带动起来,眼里闪烁着从未有过的光芒,比之前振作了许多。
新的奏折又被陆续送来,程越一刻不停地忙到深夜。当他合上最后一道奏折时,八名日本女人累得再也支持不住,跪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气。
程越微笑道:“你们累就躺一会儿吧,不必硬撑着。”说着上前把讃岐局扶倒在榻榻米上,还在她的樱唇上亲了亲。其他七个就全跟着躺下了,年纪同样不轻的凉子还“哎哟哎哟”地叫。好在她与讃岐局做尼姑时常常自己干活儿,要不然真坚持不了多久。
季子年纪小,恢复得最快,躺了一会儿后马上爬起来,挪到程越身边,眼睛亮亮地道:“王爷,刚才是不是有一份奏折,说是找到了金矿和银矿的矿脉?”
程越笑道:“怎么,你想去挖金子么?”
季子歪着头道:“王爷,如果能挖到许多金银,日本就会变得很富有吧?”
程越摇头道:“金银再多,如果日本什么也制造不出来,还是会贫穷下去。我之所以坚持排除万难地在日本推行变法,就是要真正使日本变得富强,至少不能比大宋差。金银只是我实现这个目标的手段,而不是目的。”
季子兴奋得两眼发光——她的男人是真心为日本好,并不只是为了掠夺日本!
程越接着道:“日本有很多不亚于大宋的工匠,百姓也非常能吃苦,只要有合适的人带领日本,比如说我,日本就一定可以脱胎换骨,这一点不必怀疑。洞院家的始祖参与了大化改新,使日本逐渐强盛起来。但朝政的混乱始终是日本的痼疾,日本也因此慢慢衰落。六百多年后,洞院家再度参与我的变法,你也成为我的夫人之一,这大概就是天意吧。而日本,也会如大化改新一样,再次翻天覆地。”(未完待续。)
第七百三十七章 八姬义演
天才壹秒記住『uu234 qu 】
其他日本妾室也很高兴,作为日本人,谁会不希望日本像大宋一样富强?而日本强大的关键,就在眼前这个男人身上!
程越等完泽等人收拾完,道:“大家今天都辛苦了,快回去睡吧。明天八姬在皇居前有表演,有空的话都可以去看看。”言罢牵起完泽和讃岐局的手,往后殿走去。
翌日,京都的宵禁刚刚解除,内外的百姓就倾巢而出,向皇居前蜂拥而来。
皇居前,一座素雅又不失华丽的巨大舞台已布置妥当,舞台装饰由程越亲自设计,融合了大宋和日本的文化,象征两国的融合,看得京都百姓眼花缭乱,大开了一番眼界。
舞台前冠盖云集,四国文臣武将全部到齐。龟山上皇等人来到时,京都百姓欲行跪礼,却被不忽木下令免除。明明是与民同乐,何用大礼参拜?
程越毫不客气地最后才到,身后跟着衣饰华贵的八姬,立即引发了巨大的轰动!
名闻天下的八姬,果然美若天仙!
完泽、囊加真和忽土伦陪在程越身边,但妾室们大都没有出来。这次观看的人太多,她们不想太多人注目。
此次公开亮相的次序,是程越精心设计的,就是要日本的百姓接受天皇并非至高无上这个事实。而百姓们本就明白程越的地位超然,又急于欣赏八姬的表演,对这一切坦然接受,并没有掀起什么波澜。
程越落座后,八姬便登台表演。不但有她们拿手的歌舞,还特地安排了一段重新编排的日本和歌。从头至尾,精彩纷呈,台下官民全都陷入疯狂,掌声雷动,经久不息。
程越特地召洞院实雄、鹰司兼平、岛津久经和安达泰盛等人到身后,时不时转头与他们说几句话,特别对洞院实雄更加关照,被认为是难得的殊荣。
八姬连演三天,观者如堵,盛况空前。后面的人听不到唱什么,只看看舞台也是好的。
到第三天时,程越明显能看出洞院实雄的精神已有所萎顿。虽然还是对台上的表演津津乐道,但失神的情形已开始出现。
程越向洞院公雄摇了摇头,洞院公雄强忍眼泪,重重地点了点头。
三天表演结束后,八姬的歌曲、舞蹈、发式、衣服、饰品立即风靡京都,“恰好”苏州也运来了大批货物,瞬间就被京都的贵族一抢而空,京都愈发迷恋大宋的服饰和其它货物。
南宋的商人们为程越东征出船出人,已经开始得到回报。
程越预言洞院实雄活不过五天,果然,第五天上午,程越正在传授岛津久经和安达泰盛等人练兵之法,洞院家派来家臣紧急求见。
洞院实雄早上起身后,忽然自感大限将至,想进宫拜见程越和天皇等人告别,却已无力行走,特派人恳请程越到府上见最后一面!
程越长叹一声,召季子来到眼前,让她去请佶子、愔子、后宇多天皇和熙仁皇太子,去洞院府见洞院实雄。如果龟山上皇和后深草法皇愿意去的话,可以一并过去,马车由程越准备。
季子骤闻噩耗,悲痛之余,却是十分冷静。亲自跑去找佶子、愔子,要她们赶紧动身。
佶子和愔子久居深宫,向不轻出,八姬的三天表演轰动京都,她们也忍着不去看。可如今是父亲洞院实雄要过世,她们哪还能不出门呢?
洞院实雄是日本最重要的外戚,又是新近在镇南王面前红得发紫的人物,皇居为之震动。
听说程越负责准备马车后,龟山上皇和后深草法皇当即决定去探望
程越没有等龟山上皇这些人,他与季子先行一步,马车直奔洞院实雄的府地。
程越到达时,闻讯赶来的日本文武大臣已有一百多人,而且还在不断增加。鹰司兼平、二条良实、一条实经等人住得比较近,俱在其中。但洞院实雄已没有多余的精力与他们说话,所以都等在内宅外面。
群臣见程越现身,一齐躬身施礼,洞院公雄出来迎接。
程越微一点头,拉着季子进到洞院实雄的卧室。
洞院实雄卧室的外面,跪着满满的洞院氏家人,见到程越亲至,当场就有许多人感激得落了泪。
程越走进卧室,面色苍白的洞院实雄躺在榻榻米上,身边只有乡子一人。
乡子的眼睛不知何时已经哭红,显得愈发楚楚可怜。
程越和季子走到洞院实雄的身边跪坐下来,季子眼含热泪,紧抓住洞院实雄的手不放,嘴里还说着程越听不懂的日语。
洞院实雄欣慰地看着季子,抚摸着季子的头发,跟她说了些什么。
季子顿时泪如泉涌,跪在地上泣不成声。
程越爱怜地轻抚季子的肩膀,洞院实雄看了,更加安心。
程越对洞院实雄微笑道:“洞院大人,我已经去叫你其他两儿女儿和家人过来了,应该一会儿就到,你稍等一下。”
洞院实雄露出笑容,道:“多谢王爷。臣听公雄说,王爷前几天就认定臣活不过五天,王爷真乃神人也。”
程越叹了口气,眼中隐隐泛起一抹泪光,道:“我更希望是自己弄错了,但愿你能长命百岁才好。我在这世上的家人不多,你若是走了,我能说话的人就又少了一个,唉。”
洞院实雄呵呵一笑,道:“王爷,臣虽然要离开,但能在临行前见识到王爷这样的英雄,臣此生没有白活一场。只可惜王爷来得晚了些,臣不能再替王爷效力了。”
程越笑道:“谁说不能?不是还有公雄么?季子也在我身边,除此之外,洞院家还有很多人,都是你的分身。”
洞院实雄不禁握住程越的手,道:“王爷,洞院一族,从此拜托王爷。”
程越回握住他的手,诚挚地道:“洞院大人,我们一言为定。”
洞院实雄顿时老泪纵横,挣扎着想起身给程越行礼,被程越轻轻按了回去。(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七百三十八章 洞院实雄辞世
乡子哭着为洞院实雄拭干眼泪,洞院实雄拉住程越的手不放,深深地喘了几口气,道:“有一件事,臣早就想问王爷了,但之前觉得臣迟早能知道,也就一直没有打扰王爷。如今臣心中仅剩这个牵挂,王爷能为臣解惑么?”
程越笑道:“洞院大人是不是想知道我会如何处置天皇世系?”
洞院实雄努力集中已渐渐涣散的精神,道:“是,王爷英明。”
程越沉吟道:“好,关于这件事,我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讲过,现在就告诉洞院大人,大人听了之后可不要吃惊。”说着低下头,伏在洞院实雄的耳边讲了几句话。
洞院实雄面露惊讶之色,程越随即起身。
洞院实雄沉思半晌,叹息道:“王爷此举,唉”
程越道:“此乃长治久安之道,洞院大人想必能明白。”
洞院实雄叹道:“或许如此吧。”用力抬起手,将洞院公雄叫到身边,道:“公雄,你要记住,今后无论以后发生什么,我洞院一族都要对镇南王殿下竭尽忠诚,惟命是从,切记,切记。”
洞院公雄心知关系重大,郑重地叩首道:“是!谨遵父亲大人教诲。”
此时忽闻外面一阵骚动,程越听得清楚,对洞院实雄道:“法皇一家来了,大人不必起身。”
洞院实雄微微点头,眼睛向拉门望去。
很快,连串的脚步声来到近处,外面的家人给后深草法皇一家行礼后,法皇一家三口便走了进来。
后深草法皇和熙仁皇太子程越常见,愔子则是第一次见到。
愔子来得匆忙,路上赶得也急,头发略有些散乱,但并不狼狈。愔子姿容端丽,神态温柔,想来只有这样的母亲才教得出熙仁一手漂亮的书法。
三人向程越施礼,程越仅点头致意。
愔子一见到洞院实雄苍白的脸,立时便泪如雨下,握住洞院实雄的手,与季子一样哭诉着什么。
洞院实雄面带微笑与他们说话,程越虽然听不懂,心头也十分悲伤。
洞院实雄是他非常欣赏的大臣,年纪也不算老。从他到京都以来,洞院实雄为他做了很多事情,功劳可与他麾下的文臣武将等量齐观。如果他不死,程越确有重用他的打算。
熙仁皇太子也红了眼眶,后深草法皇在旁双手合什,口诵佛经。
没过多久,外面再次骚动起来。无疑,龟山上皇一家也到了。
洞院实雄弥留之际,全日本最显赫的人物尽数到齐,可算是空前绝后的恩宠。
龟山上皇和后宇多天皇一前一后走进来,他们的身后,还跟着龟山上皇的皇后佶子另一个程越未曾见过的准亲戚。
佶子乍看到程越,悲伤之余,也不禁感到害怕,怯生生地趋前给程越行了一礼,程越依然只有点头而已。
佶子的年龄比龟山上皇大几岁,但看起来却比龟山上皇还年轻,而且举止优雅,美丽非凡。
佶子、愔子、季子都不是一母同胞,所以长得既有相似之处,又绝不相同,程越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洞院实雄的身边人已经太多,程越便把自己的位置让出来,移动到远一些的地方,静静地旁观。
洞院实雄想见的人已经全来到了身边,洞院实雄只觉心情前所未有的畅快人生至此,夫复何求?
不知为何,洞院实雄的身体似乎在一瞬间大有好转,竟然还在乡子的搀扶下坐了起来。
洞院实雄心知是自己回光返照,有事要交待就要尽快。为了不冷遇外面的大臣,洞院实雄特地请鹰司兼平等人进来叙话,勉励他们继续为程越效命,完成对日本至关重要的变法。
此时已近中午,完泽如往常一样派人送来了今天的饭菜,不同的是,除了有洞院实雄的,连其他人也一起备齐,而且异常丰盛。
洞院实雄更加高兴,向程越再三谢恩,在亲人们的环绕下,这顿他一生中最后的午饭吃得津津有味,还喝了一壶他珍藏多年的清酒。
程越故意说了许多笑话,洞院实雄开怀大笑,连敬程越三杯。
用过午饭,洞院实雄恋恋不舍地拉着后宇多天皇和熙仁皇太子说话,嘱咐他们坚守正道,不可荒废学业,多向镇南王请教。
两个外孙听得哽咽不止,连连点头,家人也陪着落泪。
洞院实雄说着说着,眼中的神采忽然一点一点地消失,面前的人影逐渐模糊,头重脚轻的感觉越来越明显。
洞院实雄情知自己已经到了最后的时刻,急忙高呼道:“请镇南王殿下再与臣说几句话。”
程越早已留意到洞院实雄的神态,闻言一个箭步上前,握住洞院实雄的手,扶住他的肩头,温言道:“我在这里,洞院大人有话请讲。”
洞院实雄紧紧攥住程越的手,半闭着眼睛,一字一顿地道:“王爷,臣要走了,请王爷务必让日本富强起来,如大宋一样!臣在黄泉之下,为殿下祈祷冥福。”
程越用力回握他的手,微笑道:“我答应你,我说的话,从来算数。公雄、季子,都可以做见证。”
洞院实雄呵呵一笑,头往左边一歪,缓缓躺倒。
程越连忙扶他躺下,洞院公雄、佶子、愔子、季子等全都哭着扑了上去。
洞院实雄在子女们的陪伴下,面带笑容,嘴里念念有词,但谁也看不出他在讲什么。
只片刻工夫,洞院实雄喉咙格格作响,全身剧烈地抖动了几下,长出一口气,溘然长逝。
堂中哭声四起,后深草法皇、龟山上皇闭目诵经,后宇多天皇、熙仁皇太子泪流满面,乡子哭得梨花带雨。按照日本的规矩,她恐怕要出家为尼了。
洞院家的丧事,程越和皇室都亲自过问,极尽哀荣。
龟山上皇下旨封洞院实雄为王,祭礼的礼制与亲王同。
程越两次前往祭奠,并敬献祭品。不忽木、张弘范、张贵等宋、元大臣也先后前往致祭,络绎于途,洞院家对程越的感激可想而知。未完待续。
第七百三十九章 大宋欢腾
与此同时,从南宋来的工匠已大批进入日本新发现的矿山中,开始用最新式的采矿法冶炼金银。另外,在程越确定的上百处地方,一座座工厂和造船厂正在紧张地筹备,几十处新式学堂也在各地出现,负责讲课的都是程越从南宋调过来的人。
穷困的日本百姓被几乎无限量地召收进各地的工厂中,新城的修建也需要大量的劳工,各地道路的整修和拓宽用的人更多。战后的日本,不但没有就此破败,反而呈现出欣欣向荣的局面。
南宋从事各种行业的的商人络绎于途,随船而来的就是大笔的金钱和各种新鲜事物。日本人心情复杂之余,也对生活的变化有了更多的期待。
洞院实雄过世五天后,脱欢率吕氏诸将从四国来到京都,向程越缴令。兵力空虚的四国被轻易平定,宋元联军几乎全无伤亡。不是征服,只是赶路。
程越设宴为他们接风,给脱欢的战功簿中记下重重的一笔。
其实脱欢的功劳并不大,四国已无多少可战之兵,地方又程越以牛刀杀鸡,就是要把功劳送给脱欢。
众将没人会与脱欢争功。再者说来,脱欢以皇子之尊,对程越俯首听命,冲锋在前,实在也挑不出什么毛病,多记些功劳也在情理之中。
又过十天,北征众将和一部分配合北征的海军也陆续返回。京都被占,镰仓覆亡,本州各地的诸侯也是穷途末路,无法逃脱被歼灭或是投降的命运。
至此,除某些海岛上还有残存的武士有待清剿,日本的所有土地,都已处于程越绝对的掌控当中!
日本君臣即刻上表恭贺,后深草法皇上书,再次敦请程越接任征夷大将军,程越将上书发还,并命人告诉后深草法皇,不得再因此事上书,后深草法皇唯唯诺诺。
程越旋即下令废国立县,将日本诸岛连同虾夷国划分为六十二个县,任命合格的官员进行治理。各地的官员都要接受大宋节制,宣誓效忠程越,日本为之震动。
刘顺征虾夷取得完胜,班师而回。杜浒在日本不与众将争功,跑到虾夷国率海军陆战队连下十余城,是除刘顺外的第二大功臣。
刘顺回京都向程越缴令,杜浒则继续领军北上,夺取向元朝称臣纳贡的骨嵬库页岛,这也是程越给刘顺下的密令。
在程越的赫赫战功面前,日本君臣百姓除了臣服,没有别的选择。
这边厢,程越因洞院实雄的去世而悲痛,还要为日本的国事忙得不可开交。而几百里外的大宋,却因为程越在日本取得的一个又一个胜利而举国欢腾。
程越给的战报只有三份,第一份是他登陆九州,全歼了藤原经资的十二万大军。
大宋自立国之始,有几次这般大胜?
中华日报连载三日,加印三倍仍然供不应求!不管识不识字,家家户户几乎都收藏了一份。
百姓奔走相告,人人喜气洋洋!
不多久,程越的第二份战报送到。
日本京都已被攻占!
百姓狂喜,百官朝贺!
赵妙惠累得头昏眼花,中华日报不管印出来多少,刚一出报就被百姓一抢而光!
定娘在大都督府收到了如雪片般的贺表,有的官员甚至只向大都督府称贺,以至于两位圣人收到的贺表还不到大都督府的一半。
大宋各地都如过年一般热闹,酒肆、市集人山人海。不认识字的围在一起听人朗读中华日报上的报导,听了一遍又一遍,怎么听也听不够。
没人读了也不愿散,接着拿道听途说来的消息接着吹嘘,在他们的心目中,大都督就是传说中百战百胜的神将,大宋只要有大都督在,定然无往而不利!
太皇太后特地命官家祭告太庙,偏远一些的地方则有百姓偷偷地为程越立了上百座生祠,早晚祭拜,祈祷程越长命百岁,赐福大宋百姓。
特区的考试已先在各省陆续展开,各地学子空前踊跃,还有一大批北方学子想方设法地南下。元朝没有科举,他们不投奔大宋,如何出人头地?
在苏州观政的各地官员对程越的宏图大业再无怀疑。大都督要建功立业,他们的前途也会跟着远大!
不过,两位圣人和朝中大臣心中还是有一个隐忧,就是镰仓幕府并没有灭亡。于是半个月后,程越用第三封捷报彻底让她们放了心。
镰仓幕府十五万大军被昂吉尔全歼!
日本确定是大宋的了,只待程越正式宣布!
随后,又传来消息,刘顺拿下日本北面的虾夷国,为大宋再添一座大岛,杜浒则继续北征骨嵬,据说那座岛比日本的本州还大!
大宋为一连串获胜的消息而一再沸腾,上下扬眉吐气,每个人走路来都是挺胸抬头,大有不可一世之感。
程越从日本缴获的金银甚多,除幕府的一百七十余万两外,各地诸侯死的死,降的降,再加上京都皇族和大臣的主动贡献,仅黄金一项,程越就弄到三百余万两。
龟山上皇为讨程越欢心,将皇室的存银五百余万两一下子就送了四百万,程越也拿出一百万两来慰问战争中有死难的日本家庭。日本有的是金山银山,程越并不急于把钱都握在自己手中。
黄金中的一百余万两,同样被程越分发给立有军功的将士,而且全是双倍给予。也就是说,战死的抚恤,不分宋、元、高丽或者日本的军士,一律为二十两银子或者二两黄金当时金银的兑换比基本为一比十,宋军战死的格外会有十到二十亩田以及其它的赏赐,。
受伤、斩首和其它战功的回报也十分丰厚,拿到上百两银子或者几十两黄金的屡见不鲜,炮兵和枪兵每人最少也分到三两黄金。十足兑现,绝无克扣,全军一片欢腾!
由于程越在回程的时候还要面临与乃颜的大战,所以宋军大都把得到的赏金又交给军中,由程越安排船只先行送回南宋。未完待续。
第七百四十章 洞院实雄的遗孀
当军功赏赐到达时,大宋再次轰动!
五艘大船满载闪闪发光的金银驶入码头,卸到岸上后立即根据人名送往相应的地方。
战死将士的遗体被另外派船专程送回。每一副棺木都覆盖着一面赤底金龙旗,连同他们应得的抚恤、赏赐和勋章,以及程越亲笔签名的慰问信,一并由兵部派人送达他们的家里。
程越爱惜兵力,兵卒精锐,还有高丽军打头阵,因此宋军战死者甚少,只有三千余人,历年闻所未闻。
南宋全境,到处都在流传某某因战功一夜暴富的消息,动辄几十两银子的赏赐和军功的哀荣足以让立功将士的家里引以为傲,在邻里间的地位也大大提升。
于是乎,各地主动投军的青壮络绎不绝,为南征准备的兵力异常充足,甚至出现因争夺名额而大打出手的事情。
各军训练的热情也持续高涨,尚武之风大行其道,尤其在两广偏远的地方,吕师孟率军更是练得热火朝天。那里的人更贫穷,军功的赏赐对他们而言简直是梦寐以求!
此外,琼州、琉球的土著也梦想着可以靠军功成为程越麾下的军官。他们比汉人更适合于丛林作战,南征无疑是他们最好的机会,于是纷纷向兵部请战。兵部秉承程越的意思,让他们加紧练兵,南征必定不会落下他们。
一场东征日本的大战,点燃了大宋的雄心壮志,为程越的南征做了最好的动员!
日本京都
自从程越入主京都以来,几乎每天都有惊天动地的消息,全是以往不曾发生过的。
龟山上皇亲迎,入住皇居,大宴群臣,废禁肉令,罢免征夷大将军,变法,给京都各省实权,杀北条时宗,与洞院一族结亲,八姬盛况空前的表演,洞院实雄去世,平定日本,发现金银大矿脉,灭虾夷国,废国立县,另筑新城等等,不可尽数。
京都百姓算是见识到了大宋执政、大元镇南王的气魄,京都每天都有新的气象,即使是最迟钝的人也能看得出来,日本正在进行一场堪比大化改新的大变革!只不过,上次学的是隋唐,这次要归大宋了!
要处理的都是大事,程越不得不在日本多住几天。王立从北方回来后,程越便逐步将手中的权力交给王明和王立,自己隐到幕后。
与此同时,程越的大军已在悄悄地集结,分批回头向九州出发,做好回高丽的准备。
秋色渐深,日本的局势已经大致稳定,但另有一件大事却是山雨欲来风满楼,每一个人都在拭目以待!
程越与妻妾在皇居散步,悠哉游哉,尽情欣赏美景,心情十分惬意。
罗夫人找到程越,趋前道:“王爷,洞院公雄求见,妾身已让他等在偏殿。”
程越深深地吸了口气,伸了个懒腰,道:“好,我去见见他,你们接着玩吧。”
季子道:“王爷,要不要妾身相陪?”
程越在她的小脸上轻轻一捏,笑道:“不会有什么大事,我们就快离开日本了,你多玩一会儿吧。”
季子乖乖地点点头,目送程越回殿。
程越走进偏殿,洞院公雄急忙拜见。
两人落座,程越道:“公雄,你的新差事还做得顺手吧?”
程越任命洞院公雄为筑路使,这是权力很大,而且很容易得到功绩的职位,因此炙手可热。
洞院公雄笑道:“臣自从做了筑路使,每天晚上最多只能睡三个时辰,不过还是要多谢王爷器重。”
程越道:“你好好做,万万不可辜负令尊的期望。”
洞院公雄肃容道:“是。”
程越道:“你今天来有什么事么?尽管说。”
洞院公雄道:“臣有一件关于先父的事情要恳求王爷。”
程越一怔,道:“令尊的事情还有没办完的么?”
洞院公雄道:“是,说起来只是小事。王爷,先父成神后,留下季子的母亲乡子,按照日本的规矩,乡子应该要入寺为尼。”
程越道:“此事我知道,季子前几天还提过,说是不知为什么,乡子至今没有出家。”
洞院公雄道:“臣正想将此事禀报王爷。乡子服侍先父十余载,尽心尽力,臣实在不忍心让她就此出家。况且她现年只有二十七岁,臣以为,最好请王爷定夺。”
洞院公雄此言,大出程越的意料之外,洞院家是累代贵族,夫死妻妾为尼又是日本贵族的规矩,他还真没想过要在此时就插手。
洞院公雄道:“乡子这些日子日夜哭泣,一来是伤心先父,二来大概也是担心自己出家后被人遗忘吧?臣私下问过她,她情愿跟着季子离开日本。臣不敢擅自做主,今天特地来向王爷禀告。”
程越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洞院公雄不是不想让乡子出家,而是因为乡子提到她希望跟季子走。洞院公雄不敢擅自做主,这才来向程越禀报。
程越忽然对乡子有了更大的兴趣。她说这些话,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呢?
洞院公雄见程越态度似乎有所变化,忙道:“先父既去,乡子已无关紧要,让她与季子母女团聚,随王爷去大宋,未尝不可。”
程越沉吟道:“可以这样么?”
洞院公雄道:“王爷,大不了说乡子要陪着季子到大宋出家,谁又会多嘴呢?”
程越略作沉吟,点了点头,道:“也好,季子跟了我,总不能让她的母亲一个人留在日本,就让她随我们一起吧。”
洞院公雄道:“是,臣回去就办。”
程越一抬手,道:“不用急,等我离开日本时,带上她即可。”
洞院公雄心领神会,道:“臣明白。”
程越道:“明天有大朝会,天皇的事情会有一个答案,你务必要到场。”
洞院公雄早在等待这一天,叩首道:“是,臣一切听从王爷吩咐。”
程越笑了笑,道:“去吧。”
洞院公雄行礼而退。
洞院公雄走后不久,天气由晴转阴,细细地下起雨来。程越回到清凉殿,完泽等妻妾也已经回殿。
完泽道:“王爷,明日的大朝会,王爷大概要有大的举动吧?”未完待续。
第七百四十一章 大朝会(上)
程越笑道:“是啊,该做的事情总是要做。”
季子吓得一激灵,急道:“王爷,天皇世系要动摇了么?”
程越“嗯”了一声,点头道:“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天皇世系也是如此。”
季子惊恐地连退三步,她只有十二岁,哪里能想象这种大事?
程越柔声道:“你不要害怕,我说过,无罪之人我不会随意伤害,天皇世系因为你的缘故,如今也可算我的亲戚,我当然会好好保护他们。”
季子心中稍定,捂着胸口道:“妾身只是忧心两位姐姐而已。”
程越笑道:“她们绝不会有事。”
程越在清凉殿谈笑风生,常御殿内,龟山上皇一个人坐在座中发呆,直到佶子亲自端来午饭,龟山上皇才醒了过来。
佶子见龟山上皇神不守舍,体贴地为他盛好饭放在面前,道:“陛下,这是完泽公主刚派人送来的饭菜,听说陛下喜欢昨天的炸丸子,特地又做了一份。”
龟山上皇低头看着这几道精致的饭菜,喃喃地道:“明天过后,我们还有这样的饭菜可吃么?”
佶子连忙安慰道:“陛下,镇南王殿下若要对陛下不利,又何必煞费苦心地关照陛下呢?先父尸骨未寒,他又怎么会痛下杀手呢?”
龟山上皇叹道:“朕其实不怕他对朕不利,而是担心他会废除天皇的皇位。朕从别人那里辗转听说,镇南王恐怕确有此意。”
佶子双唇紧闭,低头思索了半天,抬头道:“果真如此的话,陛下有何对策?”
龟山上皇茫然道:“朕哪有会有什么对策?除了服从,还有其它办法么?”
佶子道:“要不要妾身去季子那里探一探口风?”
龟山上皇苦笑道:“知道了又如何?何苦多费工夫呢?”
佶子叹了口气,道:“如今朝中大臣都已依附了镇南王,的确莫可奈何。”
龟山上皇叹道:“镇南王的实力之强,手段之高妙,令人叹为观止!佶子,你这个妹夫,真可称得上天下第一的枭雄!”
佶子道:“镇南王是两朝重臣,执掌大宋权柄,连忽必烈大汗也要让他三分,这样的人,又岂是我们小小的日本可以轻易应付的?”
龟山上皇痛悔得一拳捶在榻榻米上,道:“只恨北条时宗狂妄自大,引狼入室,千年的天皇世系,竟要结束在朕的手上!”
佶子默然无语,心中也觉无限悲凉。
宋元联军的行动瞒不过日本文武的眼睛,程越眼看就要离开日本,却召集群臣要开大朝会,分明是要决议大事。
翌日清晨,京都所有大臣悉数上朝,连在家中养病的也勉强爬起来进宫,就是要亲眼看看会发生什么。
京都的皇族尤其紧张,平日里并无资格上朝的也想方设法地找各种理由参与,居然全获准许!
常御殿内外,众多日本大臣排列得密密麻麻,却没有任何人交头接耳,每个人的面色都极为严肃,静静地等待着殿内传来的消息。
上朝的钟声敲响,熙仁皇太子与后深草法皇先入殿,接着就是龟山上皇和后宇多天皇。
钟声再响,程越与完泽、囊加真、忽土伦走进殿中,日本君臣全部起立相迎,恭身行礼。龟山上皇等人再也不敢如程越刚进京都时那样托大,恭谨异常。
程越微微点了点头,道:“平身。”自顾身坐了下去。
龟山上皇和后深草法皇心惊胆战地坐到程越的身后和旁边,心里明白,这大概是他们最后一次能坐在这个位置上了。
程越先是拿出几份奏折,叫过来几位大臣,向他们依次询问,又下了几道旨意,不过这些都没什么人关心。
处理完政事后,程越咳嗽了一声,常御殿内外立即肃然无声。
程越指着自己面前的位置,回头道:“上皇陛下,天皇陛下,请你们到我的前面来。”
龟山上皇只觉心头一紧,瞬间全身发软,牙齿打战,想站起来却使不出半点力气!
后宇多天皇的脸庞也立刻变得苍白起来,但他似乎比龟山上皇要勇敢些,缓缓从御座上站直身体,简单地答道:“是。”
程越又转头对后深草法皇和熙仁皇太子道:“法皇陛下,皇太子殿下,你们也来吧。”
后深草法皇苦笑着点了点头,从座位上一跃而起,十分干脆。他本就是退位之身,没什么可争取的,只可惜了熙仁的皇太子之位。
熙仁皇太子先走到程越面前,先给程越躬身一礼。
后深草法皇站到熙仁皇太子身边,向程越合什为礼。
后宇多天皇扶起龟山上皇,慢慢走到离程越最近的位置,面色沉重地向程越鞠躬。
程越没有还礼,只细细地端详这两对父子,直到把他们看得不知所措为止。
程越笑了笑,和善地对熙仁皇太子道:“皇太子殿下,你的钢笔书法练得如何了?”
熙仁皇太子忙从怀里取出一张习作,双手捧到程越面前,道:“臣承蒙殿下赐笔,日夜苦练,不敢稍有懈怠,恳请王爷指教。”
程越接过习作,认真地从头看到尾,赞许地道:“好,看得出来,真是下了一番苦功。”
熙仁皇太子松了口气,道:“臣不敢辜负殿下的期望。”
程越把习作还给熙仁皇太子,对后深草法皇道:“你养了个好儿子啊。”
后深草法皇合什道:“多谢殿下关照熙仁。”
程越微微一笑,没有再理会他,而是将手伸到完泽面前。
完泽从怀里取出一卷大宋皇帝的圣旨,放在程越手中。
程越把圣旨推到龟山上皇和后宇多天皇的面前,道:“这道圣旨,我在临安时已经请了下来,你们接旨吧。”
只见圣旨的卷轴上写着八个工工整整的大字日本天皇退位诏令!
龟山上皇的脸顿时变得苍白如纸,浑身抖个不停,眼前这封薄薄的圣旨,在他心中却重逾泰山,远比催命符还要可怕!
日本传承一千多年的天皇制度,已到了最后的时刻!未完待续。
第七百四十二章 大朝会(中)
殿内大臣也起了骚动,有的在拼命磕头,有的泪流满面,有的闭上眼睛,有的垂头丧气。更有人激动得难以自抑,几次欲冲上前去,和程越理论一番,都被身边的大臣们强行按住,免得他闯祸。
肖震、马福、石松、多讷尔四人和他们所率的两百护军紧紧盯着现场所有人的一举一动,万一生变,即当场格杀!
龟山上皇勉强自己做了几次深呼吸,伸出颤抖的双手拿起这道沉重的圣旨,一点一点地缓缓展开,刚看了几行字,便再也忍不住,手捧着圣旨全身战栗,失声痛哭!
程越本想让他宣读圣旨,但龟山上皇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显然是没办法做到了。
程越等了一会儿,霍地站起来,目光炯炯,环视群臣,一字一顿地宣布道:“从即日起,日本天皇永久退位,世仁改封大宋顺义王,恒仁、久仁、熙仁待定。此外,各亲王改封为侯,诸王为伯,其余皇族皆免!”
群臣震骇,人人惊恐难当!
程越目光如电,不疾不徐地又道:“日本从此纳入大宋管辖,为大宋日本行省。首任省长王明,副省长王立,分管文武事宜,行省上下,俱受节制,钦此!”
程越的话音一落,刚才还有些纷乱的常御殿却刹那间寂静下来,时间似乎都已经凝结!
龟山上皇泪下如雨,后宇多天皇木然肃立,后深草法皇失魂落魄,熙仁皇太子面如死灰!
日本群臣纵使心里已有所准备,但事到临头时,仍感到难以置信。人人呆若木鸡,都怀疑自己在做梦!
日本亡国了!
恍惚片刻,洞院公雄终于率先醒了过来,他拉住身边的岛津久经和安达泰盛一起跪到程越面前,高声道:“臣遵旨!”
鹰司兼平也回过神,急忙跪到他们身后,道:“臣遵旨!”
一条实经、二条良实等老臣跟着下跪道:“臣遵旨!”
绝大部分的日本皇族和大臣心知大势已去,只好随之下拜领旨。但尽管如此,大殿内外,还是有几十名皇族和大臣不肯接旨,傲然而立,对程越怒目而视。
程越对这些人视若无睹,眼睛只看着面前的四个人,加重语气道:“这道圣旨,你们接,还是不接?”
后深草法皇惨笑一声,道:“臣领旨谢恩,从此世上再无法皇,只有俗名为久仁的出家人。”与熙仁皇太子一起下拜。
熙仁皇太子道:“臣熙仁,自请去除皇太子之位,归化为大宋之臣,祈望大宋收容。。”
程越点点头,再把目光移注到龟山上皇和后宇多天皇身上,道:“龟山上皇以为如何?”
还未等龟山上皇说话,后宇多天皇突然抬起头,面现坚毅之色,道:“臣大宋顺义王世仁世仁为后宇多天皇的名讳,有趣的是,日本人认为天皇是神,所以没有姓,领旨谢恩。”说完果断地向程越双膝下跪,拜伏于地!
满殿大惊!
天皇竟然下跪了!
后宇多天皇这一跪,明确地认定了日本天皇承认退位,不管龟山上皇答不答应,都已无济于事!
后宇多天皇不想让父亲龟山上皇承担结束天皇世系的责任,自己勇敢地担当起来了!
龟山上皇瞠目结舌,心中又是酸楚,又是感动。而程越暗自称赞,世仁的洒脱,令他十分激赏。
既然后宇多天皇已经下跪,龟山上皇震惊之余,也只好跪到旁边,道:“臣恒仁,领旨谢恩。”
常御殿又陷入一片死寂。
日本一千余年的天皇世系终告结束!
世上再无天皇!
程越笑了笑,道:“好,你们深明大义,太皇太后知晓后一定会很高兴的。”
恒仁龟山上皇道:“臣当上表请安,恳请镇南王殿下代为转交。”
程越笑道:“何须我代为转交呢?你们还是当面请安吧。”
程越此言一出,满殿皆大惊失色!
恒仁愕然道:“王爷欲带我们去大宋么?”
程越道:“那是当然。你们既已为大宋藩王,岂有不朝拜之理?”
群臣一怔,倒也无话可说。
历来被灭国之后,亡国的君主只要活着,都要去朝拜胜利者,这本就无可厚非,区别只在于会不会再被释放回来。
程越提起要远赴大宋,久仁后深草法皇却比其他人感兴趣。大宋是日本禅宗的发源地,日本全民笃信佛教,久仁也算是出家人,有机会能到大宋参禅,何乐而不为?
熙仁也有些跃跃欲试,大宋文采精华,可以遍访名师,对他而言,没有比这更有吸引力的了。
世仁与别人不同,他想到了其它的所在。
世仁道:“镇南王殿下,此行可是要经大元去大宋么?”
程越笑道:“是啊,你们可以借机游览一番,领略天地之壮阔,各族之风情。我保证,你们决不会后悔!”
世仁毕竟是孩子,眼睛立刻为之一亮,道:“真的么?还能见到忽必烈大汗么?”
程越笑道:“有什么不行?忽必烈大汗平时闲得很,我们去给他找点事情做。另外,蒙古的烤肉很好吃,我可以亲自给你们烤。大都也有不少好去处,你们想去便去。总之,你要做真正的男子汉,就别窝在深宫内院,该多出去走走。”
听程越这么一讲,连站在那里不肯接旨的贵族和大臣都禁不住动了心思。
去大宋开开眼界,几乎是每个日本人都梦寐以求的美事,而能跟着镇南王走遍大江南北,就更是不可思议的梦想了!
镇南王到日本后,对天皇世系以礼相待,人又和善可亲,最重要的是,他在大元和大宋的地位都极高,只要他愿意多加照顾,任谁也委屈不了他们。
如此说来,倘若最后能回到日本的话,天皇岂不是因祸得福了么?
恒仁听得也不禁心驰神往,如果程越换作其他人,他们宁可自尽也不愿离开日本,但程越明明灭亡了日本,却偏偏能给他们以无比的安全感。很奇怪,却又很合理。未完待续。..
第七百四十三章 大朝会(下)
程越道:“一路远行,你们不要带太多行李,要做好吃一点苦的准备。,我会给你们最好的马车,但你们也要学着自己照顾自己,不要成为军中的拖累,明白么?”
程越说到马车,又让恒仁等人难掩兴奋。他们去洞院家的时候,第一次坐了宽敞的四轮马车,比之狭小的日式步轿不知要好多少倍!如果不是因为时机不对,恒仁很想当场就向程越把载他的那辆马车要下来。
程越见四人脸上重新露出了笑容,笑道:“路上的确有趣,不过怎么看起来你们比我还要急着走?”
恒仁和久仁闻言哭笑不得,世仁和熙仁则是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不知为什么,程越夺走了他们至高无上的地位,但他们对程越却恨不起来,反而相信程越会照拂他们,保护他们,而且他们也愿意托庇于程越的羽翼之下。
确定了这些人的行程,程越才抬头看了看那些拒不奉旨的人。
程越认定他们的身份之后,招了招手,道:“你们到前面来吧。”
这些人虽然不情愿,却还是一个个走了过来,在恒仁等人背后站成两排。
恒仁等四人自觉地挪到一旁,目光恳切地看着这几十人,试图劝退他们,但无济于事。
程越淡淡地道:“你们听着,日本皇室和很多诸侯的祖先,本就是我秦朝时东渡的徐福和他带领的五百童男童女,汉朝时还受过大汉皇帝的册封,你们承认也罢,不承认也罢,总归是事实。眼下宋元联军占领了日本全境,日本就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做大宋的行省,要么玉石俱焚。还以为能保持天皇世系根本是痴心妄想,你们不会不明白吧?”
这些人听得愤恨不已,身体又站得更直。
程越接着道:“我来到日本后,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为日本考虑,尽量保护你们,尽力让你们比从前过得更好。你们想想看,没有我的军令如山,日本能剩下多少人?你们还能活到现在么?真以为我离开你们不行么?”
程越此言一出,满殿日本文武大臣皆汗出如浆!
他们险些忘了,如果不是镇南王,京都必遭屠城大掠!
程越道:“就算是天皇世系,我也尽力维护了。你们知道前前后后有多少人劝我把几千名天皇世系和旁系一举斩草除根么?我可以告诉你们,不比在场的人少。”
恒仁等四人顿时如受雷击,战栗不已。
程越道:“可是我呢?坚决不肯动手,宁可被人骂作妇人之仁,也要保全这成千上万人的性命。对恒仁和久仁一家,更是以礼相待,尽量宽容照顾。此外,京都的各位大臣,我也量才适用,信任有加。以我的权力之大,不曾妄杀一人,不曾欺男霸女。我想问,换作是你们,可以做得到么?”
常御殿群臣不禁心悦诚服,纷纷向程越行礼致谢。
程越看着这些人道:“话说回来,你们有自己的坚持,我也尊重。只不过,你们与我道不同不相为谋,我看,也该是大家分道扬镳的时候了。”
几十个人身体一震,全都意识到大事不妙!
有人急忙道:“镇南王殿下,臣未能体会殿下苦心,现已幡然醒悟,恳请殿下恕罪!”
程越摇头道:“哪有那么简单?我刚才说了,这是大宋的圣旨!违抗圣旨,只有死路一条,谁跟你讨价还价?”
另一名皇族咆哮道:“剖腹就剖腹!我宁死不做南宋的奴隶!”
程越冷哼道:“剖腹?你违抗圣旨还想剖腹?只有斩首!”
站在程越面前的一名武臣看准机会,突然发难,向程越的咽喉急抓!
程越其实一刻也未曾放松过警惕,眼角的余光扫到有人偷袭,冷笑一声,身体如猎豹般暴冲而起,格开他的双手,从下方一拳锤在他的软肋上,疼得他闷哼一声,当即倒地不起!
旁边的两名武臣心一横,不等程越收势,双双向程越飞扑而来!
程越的身边瞬间窜出一个高大的身影,两只长臂一舒,抓住这两个人的脖子。只听“咚”地一声闷响,两颗头狠狠撞到一起,鲜血喷溅,立时昏死过去!
忽土伦!
完泽和囊加真也一跃而起,刚要招呼护军,守在旁边的肖震、马福、石松和多讷尔已抽刀挡到程越身前。
肖震大吼一声:“抗旨者,杀无赦!”
四人立即开始砍杀,在殿外的护军也冲了进来。几十名手无寸铁的日本皇族和大臣眨眼间便倒在血泊之中,连同昏倒在地上的在内,斩杀殆尽!
满殿群臣,惊恐万状!
世仁和熙仁吓得瑟瑟发抖,程越微微一笑,道:“惊扰到你们了吧?实在抱歉,我是不得已而为之。”
世仁稳住心神,答道:“臣是第一次看到杀人,难免受些惊吓,但能看到王爷和公主的武功,真让臣大开眼界!”
熙仁也忙不迭地点头道:“是极,是极。难怪王爷可以横扫日本,真的是叹为观止!”
程越叹道:“能不杀人的话我也不想杀,杀得再多再快,也当不得你们的赞誉。”
鹰司兼平上前道:“王爷,这些人竟敢行刺王爷,罪大恶极,应当严厉地追究!”
程越道:“那是当然。刚才主动出手的三个人,满门抄斩,不许放过一个。其他人,籍没一切官职财产,家人发卖为奴,但仅此一代,不得殃及后人。”
鹰司兼平以头触地:“是,王爷慈悲!”
程越叹了口气,道:“何苦呢?总是做些无聊的事情。”忽然想起当初在志贺岛受到过几乎一样的刺杀,不由笑了笑,对岛津久长道:“岛津久长,你告诉竹崎季长、河野通有、菊池武房那群家伙,你们欠我的手指该还给我了。”
岛津久长笑道:“多谢王爷恩典,我们真的是捡了一条命。”
程越笑道:“你们为我立下的功劳不算少,尤其是你,但承诺就是承诺,我们都必须遵守。”..
第七百四十四章 天皇下诏退位
岛津久长向多讷尔双手一抬,道:“多讷尔大人,请借刀一用。”
多讷尔将还在滴血的刀递到他手里,笑道:“痛快,我就喜欢你这样的人,咱们可以交个朋友。”
岛津久长哈哈大笑,道:“荣幸之至!”将刀抵到左手的小指上,按到地上用力一切,小指断开,登时血流如注!
多讷尔递上伤药,岛津久长面不改色,从怀中抽出一方长帕,也不用父亲岛津久经帮忙,自己将伤口包扎起来。
程越露出满意的笑容,道:“好,你的事都了结了。这次我回大宋,你们父子俩也跟着我吧,还有安达泰盛、二阶堂行纲、备前太郞和越后孙太郎。这些天归附的武士越来越多,我可能要多带些日军回去,这些人都由你们率领。我给你们立功的机会,也让你们见识一下日本之外的战法。”
被点名的降将连忙上前领命,心中又是感动,又是喜悦!
留他们在日本,他们总不免会有些抬不起头来,毕竟北条时宗就死在他们面前,他们却没死,委实有亏武士的道义。但如果能跟着镇南王参与别的战争,就会被列入镇南王的亲信之中,背弃主公的骂名无形中便可淡化。
镇南王是特地为他们着想,才带着他们去的!
程越见他们明白了自己的用心,也很欣慰,道:“我们五天后出发,不忽木会告诉你们需要准备的行李,多余的不要带,就这样。”
“是!”
程越在人群中又找到惟康王,指着他道:“惟康,你过来。”
惟康战战兢兢地膝行到程越面前,道:“臣在。”
程越道:“我跟你说过,对你另有任用,你还记得吧?”
惟康道:“是,臣记得。”
程越道:“跟我一起去大宋吧,多学些东西,以后才能有出息。”
惟康大喜,叩首道:“多谢王爷提拔!”
程越大笑道:“我还没提拔你呢,这要看你的能力。”
惟康连声称是,心中十分感激。
程越抬头扫视群臣,微笑道:“辛苦各位,散朝!”
群臣山呼:“恭送镇南王殿下!”
程越点点头,负手而去。
程越下朝后,世仁就回宫发布了他作为后宇多天皇的最后一道诏书退位诏书!
同时,恒仁也发出了作为龟山上皇的最后旨意派人请回供奉在伊势神宫的八咫镜,热田神宫的草薙剑,连同供奉在皇居里的八阪琼曲玉,集齐日本三大神器,要献给程越!
三大神器是日本自神话时代以来的象征,也代表着天皇至高无上的权力和地位,天皇既已退位,再保留三大神器恐怕不妥,所以恒仁才下了这道命令,以杜绝他人进谗言的最大借口。
程越得知此事后,深感讶异。他并不急着想解决所谓的三大神器,但既然恒仁愿意自己承担责任,他也不能不领情。
程越让完泽取出“汉委奴王金印”,代替八阪琼曲玉供奉于皇居,而两处神宫,程越什么也没给。
皇居更名为日本行省行宫,各种皇室住所、御用物也要降格。
退位诏书颁布后,京都有一千余人剖腹自尽,日本各地也传来不少同样的消息,小的骚动发生了数百起,但局势依然稳定。
日本各地好不容易摆脱了战乱,绝大部分百姓和武士人心思定,程越的执政又给他们带来了新的希望,所以尽管有些人受到煽动,他们也不愿意随之起舞,而是选择了服从。
程越从登上日本海岸起的苦心经营,终于结出了预想之中的硕果!
三天后,完泽已收拾好行囊,程越要动身了!
恒仁等人大惑不解,连忙下令加快收拾行李,程越却笑嘻嘻地来到常御殿。
常御殿的宫女已被遣散了大半,因人手不足,已有多年未曾亲手劳作的佶子也要帮忙。
恒仁与世仁记得程越说过,要他们学着自己照顾自己,无奈何,两人便学着在一旁为佶子递东西,一家三口齐心协力,倒也别有一番趣味。
程越进来不用通报,看到这番景象,非常高兴。
恒仁等见程越进来,连忙上前行礼。
程越笑道:“怎么样?此生第一次做粗活吧?”
恒仁苦笑道:“不瞒王爷,的确如此,东西都拿得不顺,累了一身汗。”
程越笑道:“你们是不是以为要提前出发,所以才急着收拾?”
恒仁道:“是,不然人手是恰好够的,臣听说王爷已经开始装行李,所以要加紧。”
程越笑道:“你们做些活儿是好事,不过还是照常出发。我明天提前走,先到有马温泉去玩两天,等你们到了再一起走。”
恒仁眼睛一亮,道:“有马温泉?臣曾经去过一次,是出了名的好地方啊。”
程越道:“是啊,我来的时候在那里改建了一处精舍,刚刚完工,想去那里休息两天。”
世仁羡慕地道:“朕我也想去呢。”
程越大笑道:“这次不能带你们了,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佶子问道:“王爷,我们带几个宫女合适呢?”
程越道:“越少越好,最多不要超过十个人。”
恒仁吃了一惊,道:“十个人?”
程越道:“是啊,在我看来已经很多了。我妻妾成群,各种事务繁杂,也只有五十名宫女随身服侍。你们一家三口带那么多人做什么?”
恒仁不禁语塞,他本想带三十几名宫女上路,被程越一讲,立刻打消了主意,要对人数再次精简。
程越交待完最后一件事,乐呵呵地回到清凉殿。刚想与妻妾们聊聊天,不忽木带着唆都、宋都木达、怀都和抄儿赤请见。
程越马上让他们进来。
只见不忽木一马当先,面色如常,平日里昂首阔步的四位大将却畏畏缩缩,低着头跟在不忽木身后,不敢让程越看见。
程越眉头微皱,心知必有事情发生。
不忽木来到近前,行礼道:“王爷,臣带唆都、怀都、宋都木达和抄儿赤来向王爷请罪,请王爷处置。”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