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到底是谁干的
张贵一开始问话,这些厨子就争先恐后地说起来,都反复强调自己的冤枉。张贵仔仔细细地一个个问完话,也不觉得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马福又再进来,道:“启禀大都督,厨房里的东西都验过了,全都没有异状。”
听到马福的回报,众人惊讶之余,全都窃窃私语起来。
程越和杨霆却好像并没感到有什么奇怪的。
张贵看了一眼还在莫名其妙的张父,又对马福狠狠地点了点头,道:“动手吧。”
马福一挥手,张府刚才负责上菜摆盘子的仆役就全都被推到一起,被雪亮的钢刀围住。惊恐万状。
张贵满脸羞愧地又再向程越跪下道:“张贵辜负了大都督的信任,让刺客混了进来,罪该万死。”说完,一个头就磕到了地上。
张家人这才明白,原来是他们搬进新宅后,因为一时大意,招的仆役没有好好查证,被刺客混了进去,并且乘着给程越摆盘子碗筷的时候下了毒。不由得都齐声哀叹:刚才还在庆幸厨房没出什么事,却原来还是张家人的责任,只好今天以来第三次全家给程越跪下了。
程越叹了口气,这次没有扶他们,道:“张贵,你要好好接受教训,我能保得了你一次,但总不能保得住你一世。”
张贵已是在头伏在地上痛悔落泪,闻言哽咽道:“是!属下自请制裁。请从今日起不再担任军长一职,听候大都督发落!”
张家人如同晴天霹雳一般,全都吓傻了。张贵正是冉冉上升之时。在程越的身边资历最老,最受重用,也最得信任,无论朝野都是炙手可热,怎么突然间就全完了?是谁?!到底是谁?!王八蛋!!!
程越面色微怒,骂道:“张贵,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军长说不干就不干?那么重要的职位你以为是你自己说了算的啊?你不干了是什么意思?觉得我连这点气量都没有吗?糊涂!混账!还不快给我滚起来!”
张贵眼中热泪滚滚而下。又是羞愧又是感激,重重地给程越磕了三个头。这才慢慢起身。垂手肃立在一旁。
程越指着那些被围起来的人道:“张贵,你去把这个人揪出来,亏不能白吃,得让害我们的人付出十倍百倍的代价!”
张贵擦干眼泪。向程越敬了一礼后,才走到那些仆役眼前,一个个仔细地观察这些人的表情有没有异状。
良久,一个仆役在张贵和张家人的不断紧盯下终于现出一丝心虚,在张贵又一次看向他时回避了张贵的眼神,马上又发觉不对,张贵已恶狠狠地盯住了他。那仆役面现惊惧之色,一咬牙,身体一躬。突然试图向外逃跑。
张贵和张家人发疯般地齐声大吼。张贵一个急扑,将他摁在了身下。
众人全都向那个仆役看去,程越却一点都不关心这个差点要了自己命的人的死活。他的目光依然在那群仆役身上。
这时沒人注意程越,程越却又似乎发现了什么。
张贵把那人的身体翻过来,两个大耳光就甩了上去,愤怒至极地揪住他的衣领吼道:“你是谁派来的?说!不然我活撕了你!”
那仆役见自己被抓住,心知必无可免,倒是从容了不少。哈哈大笑道:“你这话说得真没意思,谁派来的有什么关系?天下间想杀程越这个奸贼的不知有多少。程越。今天你逃脱了,明天呢?以后你都会生活在恐惧当中,迟早会被别人杀掉,说不定就是你身边的人。记住我这句话,必能应验。”
张贵见他不仅不说,还要挑拨程越与手下文武甚至家人的关系,不由怒极,刚要再揍他几拳,程越道:“张贵,先等等,你先再替我抓个人来。”
张贵闻言一愣,把手中的人扔给肖震捆起来,自己望向程越。
程越指着那群仆役之中的一个人道:“把他拿下!”
被指中的仆役面色大变,作势欲逃,却又放松下来,知道自己根本逃不掉,竟然笑咪咪地越众而出。
张贵正要制住他,那人笑道:“何必劳烦军长?肖团长那里还有绳子,只管捆上就是。”
张贵也佩服他的镇定,就由肖震把他也捆得结结实实。
两个刺客被推到程越面前,张贵刚要审问,后面被抓的刺客先道:“我有一个问题要先请大都督回答,否则就算杀了我也什么都不肯说。”
程越道:“你是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能把你认出来?”
那刺客道:“不错。我自认没有露出什么破绽,他为了掩护我甚至主动暴露,请问大都督到底是怎么看出我来的?”
程越道:“很简单,那个人被擒的时候,我根本没看他,我还是在看你们那群人,想知道谁是他的同伙。当时因为所有人都想看刺客长什么样子,所以身体都在向前倾,但只有你身体却往后缩,似乎想逃跑。虽然这个动作只有一瞬间,但就这一瞬间,让你从他们当中显现了出来。不是你露了什么不得了的破绽,而是你的想法与别人不同,所以反应自然就不一样,你明白了吗?”
那人一怔,苦笑道:“原来如此,那大都督又是从何得知他必有同伙的呢?”
程越道:“这就更简单了。执行如此重大的刺杀任务,怎么可能只有一个人来?没有接应和掩护的同伙,失手的可能性极大。一旦失手,不会再有下一次机会,任谁也不会冒这个风险。还有,我记得把毒筷子放到我眼前的时候有人碰了杨霆一下,吸引了我的注意力以掩饰你们的行动。就在那时,一双准备好的毒筷子就被从众多筷子里挑了出来,放在我的面前。杨霆心细如发,说不定就看到你挑筷子的动作,也是那时开始起了疑心的。”
那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呼了出去,叹服道:“大都督果然了不起!只恨今日未能建功,以后再想杀你,不知要死多少人才办得到。”
程越笑了笑道:“北条时宗得罪蒙古人不够,还要来招惹我吗?”
那两名刺客大惊失色,两腿发软,险些栽倒在地上。堂中众人则惊疑不定:谁是北条时宗?为什么要来杀大都督?
程越看到两个刺客的反应,明白自己已经猜中,心中更加愤怒,表面上却依然微笑。
与程越说话的刺客情知无法抵赖,艰难地给程越磕了一个头道:“请问大都督,到底从何处得知我们主公。大都督如能为我等释疑,我等就算死了也了无遗憾。”
程越笑道:“很难吗?一点都不难。像你们这种身手的刺客不是一般人养得起用得起的,所以你们身后必有一股很强的力量。这天下间有这种力量的不超过五个。第一个是我自己,不用说了吧。第二个是南宋,这也不可能,如果我被杀,朝廷也没有好处。第三个是蒙古人。虽然他们也很想要我的命,不过他们还没这么下三滥。第四个就是南方的诸多小国,你们长得又不像,所以只能是第五个,就是你们日本人。想必你们听到了我要征伐日本的消息,所以想在这之前先下手杀掉我,让南宋与元朝以及我手下的大将间不断地互相猜疑,彼此征战,从而保得你们日本平安吧。不得不承认这是好计策,时机也把握得恰到好处,我若是死了,还真没人会怀疑你们。但既然是阴谋,就必然会被拆穿和识破,你们明白了吧?”
两名刺客面面相觑,不由得悲声道:“大都督天纵英才,我等不及远甚,此次失败一点也不冤枉。但此事与北条将军无关,将军大人完全不知情。”
程越道:“是吗?好,你们想知道的,我刚才都告诉你们了,现在就由你们说吧。”
与程越说话的刺客惨笑道:“我叫源四郎,他叫菊池三郎,都受大宰府少贰藤原经资节制。自从上次蒙古侵略我国被少贰大人击退后,少贰大人就派了一大批人深入元朝和高丽等各地探听消息,其中就有我们。本来我们只需防备忽必烈,但后来听说大都督用一种诡谲的武器把忽必烈打得大败,所以我们就来探听大都督武器的究竟。没想到我们得到了一个意外的消息,说是大都督已经确定以后要攻打我们日本。我们就想,大都督的武器也不知我国能否克制,若是无法应付,那我国岂不是坐而待毙?所以我们就策划了这次刺杀,只要大都督死了,无论宋元都会乱作一团,我国就可安全无虞。此事我们并未请示少贰大人,完全是自作主张。我等自知必不能幸免,惟愿大都督不要迁怒我国,多造杀孽,看在我日本和大宋一向友好,还曾帮助宋朝抵抗元朝的份上,杀了我们便是,与别人无关。还有,小的要奉劝大都督。大都督若是真要侵略我国,我国上下,势必抵抗到底。大都督劳师远征,所费甚巨,失败了自不待言,就算成功了,所得却只是一块焦土,又何苦来哉?”(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六章 立斩不饶
程越站起身来,走到他们面前,低头看着他们道:“你们不懂,我看的不是现在,而是未来的至少一千年。日本我是必须得到的,谁敢阻止我,就让他身首异处。我知道北条时宗是个很骄傲的人,向来不肯服人,但我比他更骄傲。他不臣服我,就得做好以日本为代价陪葬的准备,只可惜你们看不到那一天了。你们都是好样的,我一定不会让你们死得太痛苦。”
一回头,对张孝忠道:“你的刀还没饮血吧?这两个人可称得上勇士,对得起你那把刀。”
张孝忠站起身来,道:“多谢大都督替我找了两个试刀的。”又对这两人道:“你们自己走,还是我推你们出去?”
菊池三郎面然惨白地道:“能为张军长刀下亡魂,是我们的荣幸,当然要我们自己走。但在此之前,小的还有最后一个请求,可不可以看一下大都督的武器?我们费尽了心机,却始终难以得见。现在我们要死了,大都督总不介意让我们看一眼吧?”
这下连张贵都忍不住喝彩道:“好一条汉子!你若不是想暗害大都督,我张贵定要交你这个朋友!”
程越也不禁赞叹道:“你们两个,我定会好好收殓,不让你们受了委屈,将来我见到藤原经资那个家伙,也会向他给你们索要赏赐。至于你们要看的武器,在这里。”说着从怀中掏出了手枪。递到他们两人面前,又道:“你们可以仔细看,但不能讲。”
源四郎与菊池三郎立刻低着头贪婪地端详起来。程越的武器。早就被蒙上了一层神话色彩,甚至有人说可以弑鬼灭佛。这次他们是以生命为代价才得以一睹真颜,却无法告诉任何一个人。
然而两人埋头观察了半天,却只是能断定这是类似火铳一类的东西,具体怎么用,有多大的威力却完全不得而知。但看到做工精湛的枪身,已足以想像它必然非常厉害。
源四郎不死心地道:“大都督。不知它如何使用?威力如何?”
程越叹息道:“这是机密,就算是你们要死了。我也不能告诉你们。让你们临死前还这么失望,真对不起。”
菊池三郎道:“大都督能破例让我们察看,已足感盛情,我们去了。大都督保重。如果有朝一日,大都督也要攻打我日本,还望大都督手下留情,不要伤我百姓。”
程越点了点头,道:“去吧,这些不用你们说我也会做。”
两人深鞠一躬,带着些微的遗憾,走了出去。张孝忠浑身充满杀气,提着刀默默地跟在他们身后。
程越和堂中上下几百人。也都鸦雀无声地目送他们离开。
两人一直走到张府外十几丈开外的一棵大树下,相视一眼,面朝日本的方向跪下。又一齐用日语喊了句什么,就闭上双眼,引颈就戳。
张孝忠走到两人身后,不拦住他们面朝的方向,抽出双刀,慢慢举高。喝道:“两位走好!”
只见双刀如匹练般急斩而下,两人的脖颈处同时喷出无数血箭。人头跟着掉了下来,滚到一边。无头的身体没了意识,也同时倒了下去,随着血液的涌出还在微微抽搐着。
堂上堂下的众人许多都是武将,杀人是看惯了的,并不觉得如何。但其中还是有许多升斗小民和文弱书生,被眼前的场景几乎吓煞。赵孟頫脸也被吓白了,连忙掩过脸去,不敢再看。
张孝忠盯着手中双刀上面的鲜血如水滴般滑落在地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大叫道:“好刀!”又把还在惊魂未定的人吓了一跳。
临安府派来的衙役一直在门口守卫,见到张孝忠当街杀人,无不吓得腿脚发软。急忙向张府中的人打听,才知居然有人刺杀程越!马上又被吓得屁滚尿流。这可是天大的事情,立刻就有人飞马回去禀报。若是程越有心牵连,他们俱都逃不了干系。
现场自有张府的人清理,张孝忠只管回去向程越缴令。
程越让张孝忠重新入席,端起一杯酒道:“今天本是喜事,刚才却被人坏了兴致。不过无妨,打扫干净了,我们吃喝得更痛快。来,为老寿星祝寿,我们满饮此杯!”
众人当然热烈拜场,全都喝了满满一杯,气氛也又活络了起来。
张贵无限感激地倒了一大杯酒,走到程越面前,二话不说,一饮而尽,这才说道:“公子,我张贵这条命从此就是公子您的,您想什么时候要,只管就要了去,我张贵拼死也要为公子尽忠。”
程越也深受感动,拍着张贵道:“我可不想你死,咱们哥俩还要大展拳脚呢,提什么死不死的。今天是令尊六十大寿,你出言不吉,自罚三杯吧,今后不许再这么说。”
张贵憨直地点头道:“是,遵公子命。”自己倒酒,连干了三碗。
张父本想与张贵一起喝,但三碗实在太多,只好喝了几大口意思意思。
众武将已划起酒令来,刚才的事情马上就被这些豪爽的汉子抛诸脑后,尽情享受起美酒佳肴。
酒席进行到尾声,朝廷上下派来慰问请罪和探听消息的人都陆续赶到。程越不耐应付,就派杨霆对他们说明,自己决不会怪罪任何人,只是以后各衙门都要小心。朝中若有人敢勾结外敌,则必遭严惩。
听了程越这番表态,又见程越真的没受到什么伤害,这些人才放心下来,也见缝插针地给老寿星道了个喜才回去通报。
程越见天色已晚,张父已露出疲态,于是告辞回府。
张父与张贵千恩万谢地全家出动,将程越等人送出来。出得张府,众人各自回家,只留肖震与马福护卫着程越。
程越一进家门,众妾就都扑了上来,还没进门的管氏姐妹也来了。能抱住的就抱住程越痛哭,不能抱住的也牵着衣角落泪。
程越只好一个个地搂过来哄着,见她们眼睛都肿肿的,更是心疼。轮到管道杲的时候程越正要搂过来,管道杲却不好意思。她还没进门,哪能就这样让程越搂搂抱抱的?站在那里抹着眼泪,不敢往程越怀里靠。
没想到的是,管道杲犹豫,管道升却一点都没迟疑。小丫头一下子扑到程越怀里,放声大哭,倒把众妾都吓了一跳,管道杲的哭声都被吓停了,不知所措地看着管道升在程越怀里哭成了泪人。
程越心中涌起另一种特别的柔情,他轻轻揽着管道升的肩头,抚摸着她的秀发,嘴里呢喃着:“乖,不哭,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你相公我福大命大,能杀得了你相公我的还没生出来呢,准确的说他妈,不,他奶奶,不,他太奶奶都还没生下来呢。我答应你,一定跟你生一大堆孩子,你是知道的,我答应的事,从来算数。”
管道升被程越逗得破涕而笑,小手握成拳头,轻轻敲打在程越的胸膛,低声道:“人家都吓死了,你还这么没正经。”
程越笑道:“你姐姐不敢扑过来,你倒扑得痛快,还说我没正经?这话不太对啊。”
众妾虽还挂着眼泪,也不禁被逗得露出笑容。管道升清秀妩媚的小脸涨得通红,想推开程越,又有些舍不得,最后还是娇嗔着“哼”了一声给推开了,还顺便给了程越一个白眼。
程越对管道升越看越爱,只恨她现在还小,不能马上把她纳入房中。
管道杲则有些失魂落魄。她刚才没好意思扑进程越的怀中,管道升却一反常态地扑了过去,看起来程越因此对管道升有了更多的好感。那么自己怎么办?本来程越已经亲过自己了,自己又比妹妹大了两岁,似乎自己已经领先妹妹,但现在这样是不是又落后了?自己要不要也扑过去?就算能再扑过去,程越的感觉也大不相同,自己也尴尬。可是眼看着妹妹越来越受宠,自己本来才学上就不如她,以后不是糟了?
程越注意到管道杲若有所失的样子,拉起她的手道:“别担心,你生孩子一定比你妹妹早。”
众妾又笑作一团,管道杲被程越拉着手,又是害羞又是甜蜜又是感动,红着脸看了看程越,心中对程越的爱恋又加深几分。
苏蓉走过来牵着程越另一只手道:“公子,妙惠姐听说公子遇险,也过来探望,现在在内宅相候,公子要不要去看一下她?”
程越有些惊喜地道:“哦?她也来了?”随即觉得自己表现得有些急切,又补充道:“一个妇道人家,这么晚了,不容易啊。”
众妾倒是对赵妙惠没什么猜疑,苏蓉当下就拉着程越往内宅走,让程越尽快见一下赵妙惠,也好让她早点回家,太晚了毕竟不好。
程越走到内宅,见赵妙惠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小花厅的椅子上,看到程越回来,灿然一笑,站起身来。
程越被赵妙惠成熟而妩媚的一笑搅得心里翻天覆地,却又装作若无其事地对赵妙惠笑道:“有劳嫂夫人担忧,所幸并无大碍。”(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七章 文府设宴
赵妙惠温柔一笑,道:“最担心大都督的不是妾身,而是大都督的几位小夫人,接到报信,几乎都快哭昏过去。大都督没事就好,妾身这就回去了。”
程越拉过管道杲和管道升,道:“正好要送她们回家,也顺路送一送嫂夫人。”
赵妙惠微笑着点点头,跟在程越后面向外走。
程越拉着管氏姐妹的手,后面还跟着赵妙惠,心中十分快活。
管氏姐妹其实很想靠到程越怀中走的,但赵妙惠就在身后,她们脸嫩,还做不出这种事。只好任由程越拉着手,规规矩矩地走出程府。
程越先送两姐妹回家,跟她们依依惜别,还在她们每个人的小脸上又亲了亲,才与赵妙惠扭头向孟府走去。
天上银光满月,街上寂静无声,赵妙惠突然想起白天的事,紧张万分地道:“大都督,此刻若有人对大都督不利,该如何是好?大都督快不要送了,妾身自己回去就行。”
程越扭头看着赵妙惠,笑道:“嫂夫人当我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吗?而且不瞒你说,这长街两端,早被我控制起来。莫说是有人图谋不轨,就连可疑的人也不可能进得来。”
赵妙惠秋波微转,道:“那大都督还要送什么?明明很安全的,而且就在隔壁。”
程越一怔,没想到第三个让自己无言以对的竟然是赵妙惠。顿时有些哭笑不得。是不是女人天生是男人的克星?自己为什么总不是女人的对手?
赵妙惠见程越被自己问住,嫣然一笑,若无其事地继续前行。
程越这次却不在前面走。反而退后几步,到了赵妙惠的身后,这样自己才能更好地欣赏她成熟曼妙的身材。
赵妙惠习惯了跟在男人的身后走,突然前面不见了程越,于是就放慢了脚步。本以为他会马上再超过去,却发现程越也放慢了脚步,看来程越打定主意就是要在她身后走了。
赵妙惠被程越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有些紧张。程越在她身后走,他的眼睛在看哪儿?自己怎么可以走在程越的前面?想到这里。马上停下脚步,退后几步,又躲到了程越身后。
程越笑笑道:“淳儿的事情我已经报入宫中,不出意外的话。这几天宫中就会派人送来相关的物事。我要过一段时间才会到宫中给皇帝上课,淳儿可先跟着文相公学一下蒙学。淳儿这孩子很本分,入宫之后,我是不担心他闯祸的,但我要你记住一点,谁都不许欺负淳儿,不管是谁,就算是皇帝也不行。不过赵显这个孩子脾气也很好,孩子们在一起应该会相处得不错。有文相公这个状元老师。也是淳儿的福气。”
赵妙惠听得心情激荡,程越不但直呼皇帝的名讳,而且还特别强调。连皇帝也不许欺负自家的孩子,就是给自己吃一颗定心丸。这就是权势的力量,天下间,也只有程越敢讲这种话。不知他会不会生气打皇帝的屁股?他对自己的孩子一定更好吧?将来必定会是个好父亲。
程越没听到赵妙惠回答自己,觉得有些奇怪,回头一看。赵妙惠正在看着他。
两人目光相接,赵妙惠连忙移开眼神。
程越见她有些发窘。也是微微一笑。两人再不说话,再走几步路就走到了孟府。
程越不方便再送,赵妙惠深施一礼,走入府中。刚进府门,回头见程越还站在原地目送着她,不禁笑着又向程越挥了挥手。
程越轻轻叹了口气,嗅到赵妙惠在身旁的空气中留下的一缕幽香,转身而去。
早上一起身,程越就到了程府隔壁他改造好的学校,五百多名书生正在刻苦攻读。程越不能每天都来,杨霆才是主要的负责人。杨霆好学不倦,程越在物理化学方面的知识被他格外学去很多,教这些学生也可以应付。而且现在有赵孟頫帮他处理其他事情,杨霆也可以稍松一口气,多上一些课。
程越今天是来专门为李芾培养工业人才的,被挑选出来的读书人都是之前测定对物理和化学学得比较好的人。李芾等人处理完家中和朝中的事务后,过几天就要离开临安,程越想先培养出制染料的人才跟着李芾一起走,石油的人才要推后。
谢枋得则要等些日子,他要把跟着程越学医的人分成几部分,一部分跟他回苏州,一部分留在临安设立医院,另有一部分专门负责研发新药和制作医疗器械。事务繁多,谢枋得每天忙得不可开交。
程越在学校中整整待了一天,直到马福来请才离开。
程越先回府换了套衣服,拿了一袋味精,又挑了一些礼物,就在肖震、马福的护卫下直趋文府。
因为昨天程越在张府险些遇害。文天祥惊吓之余,派人询问程越要不要取消文府的洗尘宴。程越回复说怎么可以让几个刺客毁了我们的生活?让文天祥惭愧感叹了一次。
既然程越要来,文天祥当然不敢大意,早上就请杨霆派人在府中上下检查,所有水源、食物、碗盘、菜刀都有专人看顾,就连擦手用的毛巾也要检查过后再不许人靠近。
文府上下,被折腾得鸡飞狗跳,但知道事关重大,没人有一丝抱怨,只盼着程越来时,能和和乐乐地吃完这顿饭,再不要节外生枝。
程越并不知道这些事情,能去文天祥家中做客,对他一个来自后世的人而言是非常值得骄傲的。他知道文天祥有三位夫人和三子六女,本来按历史的进程,长子道生很快就该因病死去。但因程越的出现,他现在没染病,不但活得好好的,还要进宫去和皇帝一起学习。
程越到达文府,天色尚早,文天祥闻讯也是大开中门迎接。昨天没去张府的文武百官今天几乎都到了,称得上冠盖云集,一齐都在中门迎接程越,连吕师孟都来道贺。
程越满面春风地与文天祥和众大臣相互见礼,不免还要被他们慰问几句。
陆秀夫道:“听说大都督要来文相公府上做客,还要亲自动手做几样菜,我们馋虫大动,便来做个不速之客,大都督不要觉得唐突。”
程越哈哈笑道:“说起吃来,大家都是同道中人,彼此彼此。”
众人都大笑起来,一起进府入座。
今日是为了替程越洗尘,所以虽然有高官大员在座,还是请程越坐了上首,文天祥反要坐在下首相陪。
喝了一道茶后,程越从怀中取出一包味精,道:“文相公,我答应你的东西拿来了,不如现在就到后厨去教府上的厨师如何使用,与各位大人谈天论地反而还在其次,省得他们以后抱怨我。”堂上又是一片笑声。文天祥见程越果然守诺,高兴之余,亲自带着程越去戒备森严的厨房。
程越一路往厨房走,一路看到各处都有杨霆的人在守卫,有些纳闷地问道:“杨霆派了多少人到文相公的府上?”
文天祥答道:“一百多人,是我请杨大人派来的,还是小心些好。”
程越道皱了皱眉道:“太多了,给府上添麻烦了吧?以后我还想常来常往,如果每次都这样纷乱骚扰,我还要怎么来?”
文天祥道:“这有什么关系?大都督第一次来,昨天又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如果我是杨大人,说不定会更小心。回头我请杨大人留几个人下来常驻我府上,就当保护我的家人,大都督再来就不必担心担心什么了,还有人可以差遣,岂不两全其美?”
程越禁不住拍掌笑道:“文相公真是精明,一下子就给自己找了几个免费的保镖,还说得像为我考虑一样,好,这招我得学起来,不然得被人占多少便宜啊。”
两人一边说笑,一边到了厨房。
文天祥虽然是家主,但几乎从来不到厨房。今天带着程越一起来,新鲜感倒和程越差不多。
程越进厨房一看,灶台上已是准备得很完备的各种食材,连火都烧上了。几个厨子战战兢兢地等在那里,旁边就有杨霆派来的人在看守。一见程越,纷纷见礼。
程越向他们回了礼,挽起袖子笑道:“各位辛苦了,不必那么紧张。来,我们现在就开始炒菜吧。”
厨子们闻言马上动起来,程越指挥他们切菜、打鸡蛋、烧油,做着各种准备。
文天祥在一旁观察着程越的举动,越看越有趣。他身为状元,虽然每天都吃着厨子做的饭,但也看不太起这些厨子,也不到厨房。可是程越不同。
他似乎把每件事都当成了艺术,所有的东西到了他手里,都是可以改进从而变得让人十分惊艳。作为男人,他偏偏改进了做菜的调料和方法,更有纺织机和新式的军装面世,这些都是文天祥这些读书人理都不会理的工作,可是程越却干得兴致勃勃,而且真的做出了巨大的成就。而且他还不顾别人的看法,让他的小妾去独当一面,各自做出一番事业。这个人,应该是个很好的女婿吧?(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八章 海军陆战队
文天祥正想着心事,程越已经亲自上阵炒起菜来,厨房马上就充满了前所未有的香味,厨子们全都兴奋地在一旁围观,边看边学,还有人大着胆子问了几个问题,程越也很乐意回答。
文天祥听着程越开心地讲解各种食材的做法和讲究,亲眼看着热腾腾冒着香气的饭菜被做出来,也沉浸在这种欢乐的气氛中,突然觉得厨房真是个不错的地方,君子其实也可以进进厨房的。
菜被一道道炒出来,一个个仆役进来端着盘子,在重重的监视下,把菜放到外宅和内宅的饭桌上。
最后一个菜炒完后,程越亲自端着盘子,向吃饭的花厅走去。文天祥刚要阻止,又忍住了。这位大都督特立独行,哪会听自己的劝?想了想,也从一个仆役手中拿过一个盘子,生平第一次给别人上菜,也免得进去时空着手尴尬。
程越端着菜进门的时候众大臣固然很吃惊,但也没有看到文天祥端着菜进来时吃惊得那么厉害。
文天祥可是状元!是文曲星下凡!怎么也跟着程越一起端着盘子当起跑堂来了?这……真真是有辱斯文!成何体统!不过回过头想,两位帝师一起给自己上菜,这份荣耀也是空前绝后了吧?不用吃菜,就今天这副奇景,自己能看到就算没白来。
程越可不理他们的眼光,与文天祥一起把菜放下。道:“今日群贤毕集,为本督洗尘,本督不胜感激。为表心意。特亲手炒几道菜,与文相公一起为诸位上菜,请各位品尝。”又拿起一杯酒道:“本督敬诸位大人一杯,以后还需诸位大人鼎力相助。本督当与诸位大人一起扬汉人威武于天下!”
“好!”不仅夏贵、张世杰等武将,连一众文臣也对程越的这几句话拍掌叫好。他们深知,程越说的可不是场面话,而是要真正付诸行动的。
饮下这杯酒后。众文武全都急不可奈地把筷子伸向菜肴。上次在宫中,每个人都只有一点。根本不够果腹,今天总算可以吃个够,很多人其实就是奔着菜来的。
马上,花厅中就响起一片不绝于耳的夸奖声。文天祥也向程越点头微笑,他也等了好几天,程越果然没让他失望。
酒酣耳热之际,众人不由得又提起了昨日之事。虽然大致的经过是知道的,但还是不够详细。
程越一五一十地把事情说了一遍,众臣听到如此惊险的暗杀,都为之叹为观止,又再向程越恭喜慰问,对文府今天如临大敌也就不觉得是小题大做了。
程越说完昨日之事。又对文天祥和陆秀夫道:“文相公、陆大人,我想请兵部和礼部一起上个奏折,请一封国书。斥责日本人暗杀大宋重臣。而且这是以下犯上,更是罪无可赦。我要大宰府少贰藤原经资的人头和一千万两纯银作为道歉赔偿。如果不从,我就自行去取,到时我拿到的所有东西、占领的所有领土人口就都是我的。嗯,就这么写吧。”
座中的文武都惊得停住碗筷,望向这边。如此霸道的国书。他们还是头次听说。
陆秀夫踌躇着道:“大都督,以你刚才所言。那两个刺客根本是自作主张,藤原经资并不知情,更与日本的天皇无关。以礼部之前的惯例,去信申斥再等他们派员请罪也就罢了。大都督没有什么损失,如何要他们赔偿这么多银两?这岂不成了仗势欺人?我知道大都督想以此为借口起兵,但也不能过分压迫日本,不然必让人无法心服,也显不出天朝的宽宏度量。”
程越早知他会这么说,马上反驳道:“陆大人,我且问你,如果他们刺杀成功了,先不说我自己,我们大宋会蒙受多大的损失?”
“这个……”不只是陆秀夫没想过,在场众臣都没想过还有这样的算法。
陆秀夫考虑再三,才道:“难以估量。”
程越轻拍了一下饭桌道:“这就对了。他们险些造成大宋难以估量的损失,我只要他们一千万两纯银的赔偿,多吗?我不觉得。如果只让他们赔罪了事,其它的方面却不做任何惩罚,岂不是在鼓励他们再来下一次?下一次如果真的被他们得手了,大宋要怎么办?谁去讨伐他们?再讲认罪赔偿可能吗?必须让他们为自己做过的事付出代价,他们才会知道这样做是会遭到报复的。至于你担心他们会不会给的问题,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他们根本不会给,我出兵的借口就在这里。陆大人只管去请国书,要朝廷务必遣使去日本斥责他们。两年之内,我必然踏平日本,为我自己,为大宋讨回公道。”
文天祥疑道:“大都督这样公开宣布要讨伐日本,不怕他们做好准备让大都督无功而返吗?”
程越笑道:“不怕,正是让他们做好准备,我再堂堂正正地把他们打败。这样就让他们找不到借口,以后也不敢再反抗。”
张世杰疑惑地道:“兵者,诡道也。大都督之前用兵,深得其中三昧,让我十分佩服。远征日本,更应以奇谋制之,方能使军队牺牲下降,以换取成功。大都督偏要以正御之,日本虽小,但兵强马壮,从他们可以击败元军可想而知,大都督不要轻敌啊。”
程越点头笑道:“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放心,此事我谋划已久,一旦出征,必奏全功。对了,你想不想去?”
张世杰眼前一亮,大喜道:“大都督肯让我带兵出征吗?我当然想去。”
程越瞥了他一眼,道:“不但是你,孙虎臣也要去,如果还有别人想去我也欢迎,但必须服从我的指挥。最主要不是让你们去拼命,是要让你们累积经验。征服日本只是第一步,以后还会有许多海外的地方我要去一个个地征服,人手是越多越好。”
张世杰眼睛更亮,大声道:“大都督只要有吩咐,我连眉毛都不会皱一下。”孙虎臣也频频点头。
程越笑道:“好,我们一言为定。我要组建海军陆战队,你想不想替我统领?”
张世杰愣道:“海军陆战队是什么?听起来人数不多啊。”
程越冷笑道:“人数不多?我告诉你,海军陆战队是一个单独的兵种,平时隶属海军,也可随时单独成军,负责攻坚和特种行动,人员最精锐,装备最精良。人数嘛,最少也要占海军三分之一。我的海军有多少人,你知道吧?”
张世杰喜道:“大都督所言当真?”
程越两手一摊,道:“我骗你做什么?我军中上下,谁不知道海军陆战队是唯一由我亲自负责组建的军队?你干不干?不干还有别人等着呢,王立那家伙跟我提过好几次了。”
张世杰大掌一拍,道:“干!为什么不干?!不过我朝中的官职可不能丢,大都督你看怎么办?”
程越哈哈笑道:“你干就好办。开始的训练在杭州湾进行,等到成形了再到海上去,进攻日本就是你的第一战。我可有言在先,海军陆战队的训练极为艰苦,你可要给我撑下来。如果你不行,我马上换人,怎么样?敢立军令状吗?”
张世杰豪气顿生,霍地站起身道:“有什么不敢?大都督你行,我张世杰也行!我若撑不下来,任凭大都督处置!”
程越挂上一副奸计得逞的脸,嘿嘿笑道:“张大人,这可是你说的,千万不要后悔,我可没逼你。”
张世杰突然有一种上了恶当的感觉,但开弓哪有回头箭,只能硬着头皮道:“男子汉大丈夫,说话当然算话,大都督是瞧不起我吗?”
程越微笑道:“我是看重你才会把这副重担放到你身上的。既然你应承下来,那从明天开始,你可以到我的军营中任意挑选士兵,等我的水军一到,你也可以进去挑选,还可以自己招募。海军陆战队先以一万人为限,我敢打赌,最后能坚持下来的,不会超过一半,所以你就招两万人吧。我这里有海军陆战队的训练大纲,交给你了,记住,一点折扣都不能打。”说罢,从怀里掏出一本小册子递给张世杰。
张世杰见程越手下的将领都不约而同地流露出一脸的羡慕,知道这可是宝贝,赶快上前几步抓到手里,顺手就打开看了起来。
才看了几页,张世杰就觉得心惊肉跳。我的老天爷啊!这哪里是训练士兵,根本是训练魔鬼嘛。先不说别人,自己能完成吗?不会中途死掉吧?不禁面带恐惧地抬头看了看程越。
程越正在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见他抬头,道:“看好,不行就马上提出来,我找别人就是。”语气中明显带着不屑。
张世杰气得猛一咬牙,大声道:“有什么了不起?!死就死!我保证把兵给练出来!”
众臣大骇,练个兵而已,怎么就提到死字了?这到底是什么练法,连素称虎将的张世杰都为之色变?原来程越取得如此辉煌的战绩,秘诀不止是只有武器而已。(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九章 借将
孙虎臣急忙把书拿过来,打开看了几页后也张大了嘴巴,一脸的难以置信。抬头看着程越,结结巴巴地道:“大……大都督,这……这怎么可能啊?”
程越把桌子一拍,喝道:“你只说你行不行?!可不可能我心中有数!”
孙虎臣在别人面前可以摆摆谱,但在程越眼前哪里有那个胆子。见程越语气不善,想起程越的两记老拳,再想起自己之前的保证,只好苦着脸道:“末将谨遵大都督将令!保证不打折扣地执行。”
众臣总算是领教到程越在军中发号施令、颐指气使的一面。孙虎臣是朝中大将,鼎盛时统兵十余万,就算是打了败仗的时候,也没人会对他拍桌子。可在程越面前,却乖得像小猫一样,被程越当着众臣的面喝斥,也不敢反驳。
张世杰在朝中的职位也不低于程越,照样被程越指挥着要他拼命效力。唉,程越能成事,不是没有道理的。
夏贵也好奇,把小册子借到手中,翻了几页也吓得几乎要跳起来。但一想到海军陆战队是程越唯一要亲自组建的军队,可见对它的重视。老将军咬了咬牙道:“大都督,老朽有儿孙近百,凡是三十岁以下十五岁以上的就全部送入海军陆战队,能练出来的,就请大都督多多关照。我夏家全族,誓为大都督拼死效命,决不后退!”
程越向夏贵竖起大拇指。道:“老将军果然豪情不减当年!好,这个情本督领了!过几日就让老将军的子孙到张将军和孙将军那里报到。夏家不负我,我必不负夏家。”程越举起一杯酒。夏贵也举杯与程越一碰。
自此诞生了日后传承几百年的夏氏家族,如同他们的祖先对程越发的誓言,夏家始终对程氏一族忠心耿耿。程越称帝后传至第十一代皇帝时,朝中一百余名重臣投票决定要进行君主立宪改制,夏氏还坚决反对,不惜要与朝廷兵戎相见。如果不是当时的皇帝请出程越两百多年前立下的遗旨下令天下各军缴械,夏家就要与众多诸侯联手举起赤底金龙旗。从世界各地举兵勤王。
众臣见连夏贵也是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很明显程越对海军陆战队的要求一定是残酷至极。也都有些兴奋。如果程越能练出一支天下强兵,那大宋还有什么可以怕的?
陆秀夫要取书过来一观,却被夏贵拒绝道:“军中机密,不可轻易与闻。”其实陆秀夫也久在军中。并不是只是个文弱书生。
程越又对文天祥道:“文相公,我要向你借一个人。”
文天祥讶然道:“大都督帐下猛将如云,如何还需向我借将?”
程越道:“我要南征,手中却缺两广兵马。”
文天祥马上知道程越要谁了,笑了笑道:“他承你的情,必能拼死效力。”回头对席下喊道:“朱华何在?”
“末将在此。”一个身形不算高大,却极为剽悍的精干汉子应声而出,拱手侍立。
文天祥对他道:“朱华,你不是早就想认识大都督了吗?现在更好。大都督准备南征要先行练兵,想借你到麾下听令,你可愿意?”
朱华大喜。躬身一礼道:“大都督杀张全,为我弟兄尹玉、麻士龙报了血仇,我们三人只有我苟活于世,这条命是捡回来的,现在就是大都督的了。只要大都督不嫌弃,朱华鞍前马后为大都督效命。”
程越坚定地道:“你是好样的。没有对不起你那两位弟兄,也没给两广的男儿丢人。这次我派吕师孟吕大人去南方练兵修路屯粮。他一个人力量太小,需要有人帮他,我想派你去助他一臂之力,你意下如何?”
吕师孟已经上了奏折,此事满朝皆知,群臣当时还好一通感慨,这程越真是敢于用人啊。
朱华躬身领命道:“末将得令!必不负大都督所托。”
程越微笑道:“好。”又转头对文天祥道:“还有一个人,我也要借。”
文天祥拿程越没办法,挥手道:“大都督看着办吧,你看中什么人只管说,我一定放行。”
程越哈哈一笑,喝道:“巩信何在?”
“末将在。”一名彪形大汉不动声色地站了起来,连声音都依然沉稳。
程越赞赏地点了点头,道:“我想让你与朱华一起辅助吕大人,你可愿意?”
巩信只说了声:“是。”就与朱华一起去拜见坐在一旁的吕师孟。吕师孟不敢托大,急忙回礼,三人寒暄得甚为融洽。
文天祥纳闷道:“大都督,朱华曾与元军血战,大都督知道他的才能不足为奇。但巩信还未打过什么大仗,大都督是从哪里知道他的?”
历史上巩信为掩护文天祥撤退,与亲兵一起坐在地上,摆了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准备迎战。元兵追兵到来,怕有埋伏,不敢贸然进攻,于是箭如雨下,巩信与亲兵都中箭无数,但却神态安详,一动不动,直至最后才投崖死去,从而拖延了追兵的脚步,终使文天祥逃过了元兵的那次追杀。
程越怎么可能告诉文天祥这种事?只是笑道:“我听说他善于练兵,在你府中做了都统后,不肯接受你给他的一千兵马,反而自己到江西募兵三千余众,亲自训练,堪称精锐。我就想到要他去替我练兵,也正是他大展拳脚之时。”
文天祥啧啧赞道:“大都督知人善任,连我帐下的人物都知道得这么清楚,难怪麾下诸将都甘心效命。朱华、巩信在大都督那里,必能建功立业,也不枉他们跟我一场。”
程越正色道:“那也是文相公有识人之明,否则哪里会有这么多将才投奔府中?”
文天祥笑指着程越道:“结果却被你给挖走了,这不是到我这里蹭饭吗?”
程越大笑,拱手道:“失礼,失礼,承让,承让。”
文天祥也大笑。
办完了正事,席上的气氛更加融洽,文天祥等文人的习惯又来了,一群文臣即席赋诗,彼此唱和。有酒无诗,岂不俗不可耐?有人也想请程越吟上几首,都被程越推却了。因为程越的《临江仙》让人太过惊艳,席上不肯赋诗,着实让一班文臣有些失望,但也并不见怪。毕竟还有其他武将在,如果程越又写出一首好诗来,让那些武将何以自处?
众臣诗兴暂告了一个段落,又上来八个歌妓。(这里要解释一下。所谓娼妓,娼是卖身为主,基本上没什么才艺。妓却是卖艺为主,也有许多只卖艺不卖身的。历史上与文人雅士交往的,都是歌妓和舞妓,娼是不够格的。)
八个歌妓年纪都在十六到十八岁之间,长得都极有姿色,是临安城中最红的歌妓,但比起像云萝那种绝色还是略差一些。
歌妓们向程越和众大臣施礼完毕,摆好乐器,调好音调,却不敢看程越。能在程越面前表演,她们也都很紧张。因为这几天到处都在传唱程越的那首《对面的女孩看过来》,她们喜欢得发狂,却怎么也演奏不好,最后只好还是唱传统的几段小调和曲牌,只希望程越能欣赏她们的歌艺,不要太失望。
程越穿越以来,还是第一次能放松地听这些古老的曲调演唱,非常感兴趣。
歌妓们使出浑身解数,把一首首曲子唱得格外婉转动人,唱着唱着,又陆续下场翩翩起舞,舞姿同样优美典雅。程越闭上眼睛仔细聆听,手上还轻轻打着拍子,沉浸在歌妓们的演唱中。听到有起舞的声音,又看了会儿舞蹈,也是拍手叫好。
文天祥见程越听得如痴如醉,并没有只盯着歌妓的脸和身体看,只是在欣赏她们的才艺,心中暗自称赞。却也不想想,程越房中过门没过门的女子哪一个不是花容月貌,程越还缺这几个女人吗?
歌妓们一见程越听得投入,欣喜若狂。她们久闻程越的大名,这次听说可以见到程越,而且还可以给他表演,都已经精心准备了好久,而且她们还肩负了身后各家青楼的期望,不能不战战兢兢。但一想到程越随口唱出来的小调就那么精彩,就生怕自己丢丑,现在看程越这么喜欢,她们这一颗心总算放下。以后就说是程越大都督也喜欢听的,还怕没生意么?
八首曲子唱完,程越由衷地鼓掌致意。厅中文武也一齐拍掌叫好,竟把八个歌妓感动得险些啜泣起来。
程越待掌声停下,突然对她们几个道:“你们的卖身契都在哪里?”
歌妓们全都惊喜万分,众大臣却都愣住。
文天祥略皱双眉道:“大都督,如果喜欢听她们唱曲子,也不必养在府中吧?时间长了,她们会的听腻了,难道还要再卖掉吗?”他有心要把一个女儿嫁给程越,当然不希望程越荒淫无度。
程越摇头道:“我不是要养在府中。文相公还记得我跟你提过我有一个小妾要开酒家的事情吗?我那个小妾叫云萝,以前就是歌妓。我想在各处酒家都精选歌艺出众的歌妓驻唱,她们就是我想找的好声音。”刚说完这句话,自己突然觉得好笑,中国好声音的台词都出来了。如果她们放在后世,都是偶像级的艺人哪,可在宋朝,虽谈不上低贱,却也并不值得夸耀。(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章 正式见面
程越见文天祥并没有再接着反对,于是又对歌妓们道:“不知道你们身价几何?愿不愿意到我程家来?你们放心,只要你们进了程家,就是我程家的人,我一定会负责到底,决不会等你们人老珠黄就弃之不顾。”
文天祥知道自己拦不住他,暗自后悔没有早一点对他讲嫁女儿的事,这下很可能程越又多了八个女人。叹了口气道:“她们的身价都不低,大都督想好了吗?”
程越“哦?”了一声,招手唤过一个他早就看好的眼睛最妩媚的歌妓,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歌妓能靠程越这么近,开心地答道:“奴家叫绿绮。”
程越道:“好,绿绮姑娘,你在我耳边把你的身价说来听听。”绿绮不顾厅中众人的目光,直接就趴在程越的耳边说了个数字。
程越闭着眼睛算了算,又问道:“你们都是这个身价上下吗?”
绿绮忙答道:“奴家是身价最高的,因为我们年纪还小,所以才贵了些。”
程越笑了笑,很温和地对她们八人道:“你们也听到我刚才说的了,不知几位姑娘可愿进我程府?”
歌妓们忙不迭地一直点头。这可是程大都督的府上啊,哪怕只是个歌妓,身价也自不同。如果能蒙程越青睐收入房中,就更是一步登天,这样的好机会怎么肯错过。
程越点了点头。对杨霆和赵孟頫道:“此事你们来办吧。”
两人心领神会。程越不但是要买下她们,更要调查她们以确保安全。
曲终自然要人散,程越正想施礼回府。却被文天祥留了下来,道:“家中小儿女还有事想请教大都督,请大都督先留步。”其他的大臣见状,纷纷起身告辞,文天祥去大门口送客,只留下程越手下众人和陆秀夫。
程越见陆秀夫也没走,还以为他有话要对自己说。却见陆秀夫只是冲着自己神秘地笑笑,捧着手中的茶碗悠然自得。
程越在这里还是第一次感觉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好把文天祥的话又拿回来重新思量一番。
家中小儿女有事要请教?什么事?文天祥的三个儿子就要进宫陪读了,难道说的是这个事?嗯,倒也值得说说,但陆秀夫冲我这么笑是什么意思?好像跟这事无关啊。难道是哪个女儿有什么事?能有什么事?不可能是要与我结亲。以文天祥的身份,总不至于让女儿给我做妾。那除此之外还有什么?是不是文天祥想明白了,打算让哪个女儿跟着我学习?嗯,以这个可能性最高。可是学什么呢?肯定是在临安能学到的。工业不可能,除非是秀秀那里的纺织业。银行?不对,若是想入银行的股,文天祥怎么会让女儿来与我谈。酒家?文天祥也不会让女儿去做生意。难道他从哪里听说我要做乐器和面包,想插一手?这个也勉强。算了,等他回来再说吧。神神秘秘的,猜也无用。
程越正想着,文天祥送完客人回来。唤出三个儿子先给程越见礼,以后就是程越的学生。再让他们陪陆秀夫和程越手下众人在厅中稍做休息,自己则带着程越直趋内宅。
程越一边走一边心里在打鼓,文天祥把儿子都遣了出去,那么很明显,是他女儿的事情。或者不是?是他的三位夫人想见见自己?不对。他说了是女儿的事情。
正想着,已经到了后宅之中。文天祥推门直入,程越眼前一亮,三位美妇人和六个娇美可人的小美女们出现在眼前。
程越含笑施礼,文天祥的三位夫人和六个女儿连忙还礼。
文天祥乐呵呵地请程越坐下,小女儿寿娘马上端了一碗茶。程越见她长得玲珑可爱,举止又乖巧,很是喜欢。历史上长女定娘和寿娘因为想在兵荒马乱中寻找失散的文天祥饿病而死。程越知道这段历史,所以对定娘和寿娘有一种格外的心疼。
程越不知不觉就把目光放到定娘身上。
长女定娘已经十八岁,肌肤莹白如玉,娇艳欲滴,容貌之美,竟可以与叶倩儿难分轩轾。更让人欣赏的是,定娘气质清新脱俗,又没有一丝傲气,十分可亲。半倚着坐在离程越很近的椅子上,宛如一朵盛开的荷花。
程越惊讶于定娘的美丽,而且是越看越美,禁不住一直盯住看,根本顾不上什么失礼不失礼。
定娘发觉到程越在偷偷看她,有些不安地垂下头,脸上飞起一朵红云,双手轻轻绞在一起,却不敢往程越这边看。
文天祥的三位夫人也在观察程越。程越今天穿的是普通的便服,依然是一头短发,英俊秀挺,眼神明亮而温和,嘴角挂着一丝微笑。儒雅中透着英气勃勃,如山岳般的沉稳下偏偏还带着一丝调皮。
三位夫人心里都乐开了花,彼此交换了几次满意的眼神。程越果然如传说中一样人才出众,不管哪个女儿嫁过去都没什么不满意的。程越的妾可不是一般的妾,听说程越的手下都称呼她们小夫人,也有直接称夫人的,出入都与正妻无异,而且全都独当一面。前几天还有一个妾敢给程越手下文武脸色看,程越对她们的宠溺可见一斑。
次女柳娘则在气哼哼地看着程越,其实她一点也不讨厌他。但当文天祥说大女儿不能给人家做妾,全家人就都看向她的时候,她就气不打一处来,凭什么长女不行,次女就可以?自己比定娘差很多吗?就因为自己小了一岁就天生是做妾的命吗?
刚才第一眼看到程越,她的心跳动得剧烈无比,生平第一次这么紧张。禁不住咬着嘴唇想:次女就次女,做妾就做妾,自己豁出去了。
本来希望程越看看她,但程越的眼光先看了最小的寿娘,又在定娘身上停住,根本也没注意到她。她小姐的脾气一来,就又生了程越的气,气呼呼地看着程越,心里还在想着要怎么教训他一下。
三女环娘和四女监娘心中都是小鹿乱撞。定娘不能嫁,柳娘不想嫁,那就只有她们两个在十六岁之上。虽是嫁过去作妾,但程越对自己的女人之好,闺阁之中早就传遍了,也不知自己有没有这个福分?
环娘偷偷看了监娘一眼,不料监娘也正在偷偷看她,两人禁不住想笑,又有些尴尬,只好各自低着头想着心事,不时再偷看一眼程越。
五女奉娘则看着程越有些发呆。她现在十四岁,正是思春之时。本来没看到程越也就根本没什么心思,但现在看到程越微笑的脸,却忽然暗恨自己晚生了两年,不然现在就可以和几个姐姐争一争,唉,也不知以后自己还能不能找到像这样出色的男子。
话说程越炒的菜真好吃啊,刚才后宅的家人吃得险些抢起来,还是被欧阳氏说了几句才老实了,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再吃到。哼,哪个姐姐嫁过去都会拼命吃,最后变成一个大肥婆!不过,如果能想着我,捎点儿给我就好了,我就不骂你胖……。
最小的寿娘笑嘻嘻地看着她的几位姐姐。她刚才给程越上茶的时候程越看着她的眼神有些古怪,又是怜惜,又是喜爱,让她有点莫名其妙。她只有十二岁,难道程越放着这么多姐姐不选,反而喜欢她?再后来就看到程越盯着大姐定娘看起来,她才放心。她与定娘都是大夫人欧阳氏所生,关系也最好。如果程越看上了定娘,偏偏爹爹又不肯让长女下嫁给程越做妾,那么发生什么呢?有热闹看喽,嘻嘻。
文天祥见程越在看长女定娘,心中暗道一声糟糕,无论如何他都不希望长女给别人做妾,哪怕是程越也不行。可是看样子程越对长女似乎情有独钟,这可怎么办?不行,得快点让他再看看其他几个女儿,定娘是不可能的。
文天祥轻咳一声,唤起程越的注意力,介绍道:“大都督,她们是我的三位夫人欧阳氏、黄氏和颜氏,她们是我的六个女儿,定娘、柳娘、环娘、监娘、奉娘和寿娘。这次请大都督到内宅,主要是柳娘、环娘和监娘看了大都督的书深感钦佩,但有些东西还是不明白,想跟大都督讨教。而且听说大都督还著有《物理》和《化学》这两本书,这三个丫头也想当面向大都督求个人情,能不能借她们一本回来攻读。更要紧的是,她们对大都督闻名已久,都很想当面拜见大都督。所以,我这个做爹的就只好厚着脸皮请大都督到府上来,也好让她们一偿夙愿。”说完,文天祥呵呵连声。
程越听文天祥讲完这番话,不觉愣住了。
文天祥虽然没有明说,但话中透露出来的意思却似乎有嫁女之意。如果只是讨教,用得着这么大费周章地把自己带到这里来吗?只要让文天祥问问就可以了。
至于要求书,只要文天祥做个担保,保证决不泄漏,也不是什么大事情。真正唯一可以当挡箭牌的就是想亲眼见见他。这个也好理解,毕竟对他好奇的人很多,想见见他也正常。但有必要这么郑重吗?大户人家正堂边都有夹墙过道,里面可以站人,方便仆役侍候,也方便女眷与堂内人说话,偷看堂中人简单得很。(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一章 我就要定娘
如果再去掉这个可能,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文天祥真的要把一个女儿嫁给自己!而且还讲得很明白,要他在柳娘、环娘和监娘里挑一个!那么,五女和六女年纪太小,可以理解,长女定娘要么就是不想嫁给自己,要么就是文天祥不想让长女为妾。
想到这里,程越心中狂跳。这一切如果真如自己的猜测,那么花厅中陆秀夫神秘的笑容,文天祥借故把三个儿子打发出去,三个夫人刚才看自己的眼神和那几个丫头害羞的脸就都可以解释。
不过,那个柳娘虽然也长得千娇百媚,好像对我并不算倾心啊,现在还瞪着我呢,看不出想嫁给我的样子。这样想来,必定是文天祥不想长定娘给我做妾了。可是现在我最喜欢的,其实就是这个定娘。这可怎么办?
话又说回来,文天祥是正经的状元出身,现在又身为帝师,除了拜相封王,几乎已经到了文臣的顶峰,哪有身为帝师却让自己的女儿给另一个帝师当小妾的道理?不要说群臣会怎么看他,百姓也未必会看得起他的做法,这种自污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我忽略掉什么了吗?
文天祥看到程越陷入长考,知道他明白了自己的意思,松了一口气。这件事他实在不能明说,只能用暗示让程越自己想明白。程越明白了之后要做何选择他只能等。想来以自己身为帝师。把三个如花似玉的女儿送到程越面前让他挑一个做妾,已经相当之卑微。为了大宋,自己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那么。程越会挑哪一个呢?
程越则对文天祥的用意又进行了一番推测。终于明白了文天祥的用意所在。程越从来没有什么出身贵贱的想法,所以也就没考虑过这一点,但并不代表他不明白。想通了这一点,程越突然有了一个疯狂的主意。
三位夫人和六个女儿都在紧张地等待着程越的选择,尤其是柳娘、环娘和监娘,全身都在哆嗦。柳娘涨红了脸,想要站起来说不。却又找不到机会说出口,这种被选择的感觉让她很不喜欢。觉得自己就像货物一样。她的家世、长相、身材、学识、性情都是上上之选,凭什么要由别人来选?大姐就不用?不公平。
程越抬头看了看柳娘,刚要开口,柳娘突然咬了咬银牙。倔强地道:“还请大都督莫要误会,想跟大都督请教的是小女子三妹环娘和四妹监娘,小女子对大都督的书一页也没看过。”
文天祥和三位夫人都深知柳娘的脾气,见她还是说了出来,都不禁暗叹了一口气。程越这可是一桩好姻缘,你这丫头为什么就不珍惜?
环娘和监娘听到柳娘果然如之前所说,拒绝了程越,心跳得更加剧烈。不出意外的话,她们两个其中一个就要成为程越的妾。从此生活就要产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定娘头埋得低低的,不但程越,就连她身边的柳娘也看不到她有什么表情。
奉娘忍不住白了柳娘一眼。而寿娘一双大大的眼睛滴溜溜地转,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程越看着依然还在很倔强地看着他的柳娘,笑了。柳娘虽然刚才说得对他很不屑,但眼中却没有什么厌恶之意,反而满是紧张和楚楚可怜。她是个很骄傲的女孩,这就是程越对她下的结论。
程越微笑着对柳娘道:“二小姐不必担心。既然二小姐不想看我的书,我自然不会硬要二小姐读。”
又对文天祥道:“三小姐和四小姐学习时间尚短。也不知能不能读懂,我想先教教大小姐,不知文相公意下如何?”
程越话音未落,就看到文家所有人的身体都陡然一震。
文天祥一副大事不妙的震惊表情看着他,欧阳氏看他的表情有些复杂。有惊喜,也有为难,另外两位夫人吃惊之余,都是深深的失望。
定娘身体微微一抖,惊讶地稍稍抬头看了程越一眼,不等程越回看她,马上把头埋得更低,越发不知道她是什么心意。
柳娘呆住,环娘和监娘几乎落下泪来,都感受到了一丝屈辱。奉娘若有所思地看着程越,似乎有些迷离。寿娘眼中充满兴奋,她没想到程越竟然会选择她的胞姐,这下真的有热闹可看了。
文天祥摇了摇头,把手中的茶碗放在桌子上,很坚决地对程越道:“定娘素喜女工,对大都督的书无所涉猎,大都督硬是想教,必定会大失所望。”
程越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茶,笑道:“我看大小姐必是家学渊源,学什么都很快,不会让我失望的。”
文天祥见程越不肯放弃,面色微冷地又道:“定娘是长女,要在家侍奉父母,不方便到府上跟大都督求学。”
程越含笑道:“文相公,我们两府相距甚近,大小姐就算天天回来吃晚饭也是可以,何谈无法侍奉父母?”这话说得已是明白至极,最后的那层窗户纸也给捅了个大窟窿。
文天祥几乎为之气结,道:“不管如何,定娘是不行的,大都督应另择佳……徒。”文天祥一时急切,险些说漏了嘴。
程越拱手正色道:“我看大小姐资质极佳,定不会有负文相公所望,望文相公成全。”
文天祥见自己的盘算被程越识破,心中顿时有些羞愧,转而又有些恼怒,心道好你个程越,识破了我的安排,竟然想趁火打劫,逼我将大女儿嫁给你,真是好厚的脸皮!我这次真的惹火烧身了,该如何是好?
程越见到文天祥脸上困窘的表情,心中一畅,心道文天祥啊文天祥,想算计我有这么容易吗?这个便宜老丈人非得让你当上不可。
文天祥见程越目光湛湛地看着自己,其实也很佩服程越的好眼光。他这个长女定娘,在家中就如半个管家,把里里外外都打理得井井有条,还要帮忙照顾年纪尚幼的弟妹。文天祥与三位夫人都把她珍若拱璧,决不肯让她随便出阁,这也是文天祥不愿定娘嫁给程越的另一个原因。但现在程越却一定要娶定娘,他该如何想办法推拒呢?
程越正看着定娘,他对文天祥这个女儿越看越喜欢,想起历史上她本来该遭受到的苦楚,恨不得现在就把她抱进怀里,好好疼爱一番。
文天祥也注意到了程越看定娘的怜爱眼神,稍稍感觉有些奇怪。不过这位程大都督莫名其妙的事做得多了,他早已见怪不怪。但这样看来,程越确实是真心喜欢他这个大女儿的。
文天祥想了又想,还是答应不了程越的要求,只得道:“大都督,无论如何,定娘是不行的,此事决无商量。我其他几个女儿,哪怕是奉娘和寿娘都行,大都督还是不要再坚持了吧。”
奉娘和寿娘蓦地一惊,小脸羞红,险些拔腿就跑。爹爹这是要做什么?走投无路了么?
程越轻叹一声,道:“唉,我每天事务繁忙,怕是没什么时间来给她们上课。本想让大小姐到我府上可以一边跟着我学习,一边帮我做一些事情,现在看来,还是太为难文相公,那此事就此作罢,文相公就当我没说过什么吧。”
文天祥倒急了。程越虽说官职是大都督、大将军,但实际上却是一个藩王,而且是最有权势的藩王。如果他被元朝争取了过去,接受了元朝的封赐,比如也比照其他元朝附马的定例封了王,那么大宋根本无力反抗程越的进攻,对元朝俯首称臣恐怕都不可得。
如果真的变成这样,就与他和程越结盟的初衷相悖,自己也会成为千古罪人。如果不想落到这一步田地,就一定要在程越身边放一个身份高贵而且受他宠爱的女人。如果这个女人能再给他生下长子,那么程越手下那些大宋降官必然会对这个儿子生出拥戴之心。就算蒙古公主以后也给程越生下儿子,程越手下的汉人和蒙古人也会很难达成一致意见。只要哄得程越此生不称帝,大宋的法统就可以保住。
现在所有的症结就摆在文天祥眼前。程越除了定娘,谁都不要。而他偏偏不愿把定娘嫁给程越,以免丢了自己身为状元帝师的体面。但是,真的值得吗?如果因为此事的争拗而耽误了大事,自己以后不会后悔吗?国事、家事,到底该如何权衡?如果真的要把自己的长女给程越做妾,自己必然难逃一个谄媚之名,更何况自己可是在朝堂之上公开反对以宗女许配程越,这不是自打耳光吗?左右为难,左右为难哪。
文天祥在这里思绪混结地伤脑筋,程越则不慌不忙地站起身来踱步,做出一副随时可能走人的样子,给文天祥施加一点压力。
文天祥见程越起身,果然紧张了一下,后来看他踱起步来,知道程越已有些不耐烦,自己也开始焦虑。
三位夫人不全然知道夫君在考虑什么,但也能猜出个大概。见文天祥这般为难,欧阳氏忍不住道:“大都督,定娘是我亲生女儿,不知大都督为何非定娘不可?”(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二章 爱情是不需要理由的
文天祥与众女一听,也都竖起耳朵,定娘想抬头又不敢抬头,耳朵却也侧了过来。
程越才知道原来欧阳氏是定娘的娘亲,仔细一看,果然与定娘有几分相似。欧阳氏现已快四十岁,但仍风韵犹存,成熟而美艳。那么,定娘以后也会这么美吧?说不定更美。
程越走到欧阳氏面前道:“夫人,这世界上有两件事是不需要理由的。第一件事就是你喜欢吃什么东西,第二件事就是你爱什么人。简单地说,爱情是不需要理由的。”
我的天哪!!!
文天祥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定娘全身都热了起来,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再也不出来。
三位夫人和其他五个女儿则被程越这几句如此大胆的话惊得嘴巴都合不上,又被程越的义无反顾感动得几乎快要落泪。
环娘和监娘刚才对程越还有一丝怨恨,现在却只想成全他。
程越这句话也把事情全都摊了开来,大家再也不用遮遮掩掩,反倒可以心平气和地好好讨论。
女人总是容易被这些听起来轰轰烈烈的话所感动,欧阳氏现在越看程越就越喜欢,不禁笑道:“我这个女儿是我的心头肉,不找到最好的人家才不会舍得把她嫁出去,大都督倒是好眼光。但大都督也要为我们家官人着想。官人是状元,又是帝师,长女怎好给人做妾?传了出去。他还用做人吗?何况我家官人若是因为此事导致士林风评变差,对大都督又有什么好处?大都督既然爱定娘,就不要害她的爹爹。”
定娘一下子捂住脸。娇呼道:“娘,您在说什么啊?!”
众人都笑起来,连文天祥眉头也舒展了不少。
程越微笑不语,走到定娘身前才突然道:“文相公、三位夫人,我若是有办法两全其美,文相公怎么说?”
文天祥与三位夫人精神一振,莫非程越真有什么办法。能让此事顺利解决?
程越见他们有兴趣听他讲下去,笑道:“其实我早就想出了主意。不过这主意要文相公全家来配合,文相公可想成全?”
文天祥见程越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不禁好奇心大起,道:“你且讲来。”
程越道:“文相公把长女许给别人做妾当然不行。但如果是我抢走的呢?”
“抢……抢走?”不只文天祥,所有人都被程越天马行空的想法给吓住了。
定娘也吓了一跳,略一抬头,偷偷从指缝中想看一眼程越,却见程越正笑嘻嘻地看着她。羞得又赶忙捂住双眼,把头埋起来。
文天祥皱眉道:“大都督正是奋发之时,怎么随便强抢女子?还是朝中大臣的女儿?这成何体统?对大都督声名有极大的损害,此事万万不可。”
程越大笑道:“文相公误会了,当然不是上门来抢。而是误抢。”
欧阳氏纳闷道:“误抢?要怎么误抢?”
程越微笑道:“此事就着落在今天那八名歌妓身上,非要……如此这般不可。”
文天祥和三位夫人听程越讲完他的计划,无不拍案叫绝。文天祥不由赞道:“大都督真是兵法大家。这么困难的事居然能想得出这种办法来。好,我就陪大都督胡闹一回。”
程越笑着施礼道:“现在还叫大都督,过几天就是您的女婿了。啊,文相公。”
两人哈哈大笑,三位夫人和女儿们也笑了,只有定娘羞得再也坐不下去。捂着脸跑回自己屋中,钻到被里。喜得全身发抖,谁逗也不肯出来。
她本来就喜欢程越,但文天祥的理由光明正大,她根本无从反驳。看着环娘监娘又是紧张又是欣喜的样子,她生平第一次暗恨自己为什么偏偏是长女。
后来听说程越要来,她紧张得几乎一夜未睡。好在年纪尚轻,脸色不算太憔悴,否则说不定她就会不敢见程越。
当程越炒的菜端上来后,她每样都用心地吃了,真好吃,真开心,也许这就是自己能和程越唯一有关联的事情了吧?她真的绝望了,所以吃得格外用心。吃着吃着,美味当前,心情却沮丧得无以复加。但她总是很懂事,从来不会给父母添乱,她把自己的心情掩饰得很好。
程越走进来时,她的心都要跳出去,她想看,却又不敢看,只好回避程越不断望过来的目光。心中又喜又愁,几乎要窒息住。
当程越说他非定娘不娶的时候,她又是甜蜜,又是凄凉,心都碎成了一片一片,拼命忍着才没有哭出来。她知道父亲不可能答应程越,这个可恶的程越偏偏就要来撩拨她。
当程越把自己的计划合盘托出,只要照着做,就真的可以让她如愿嫁入程家。她兴奋得难以自恃,偷看了一眼程越微笑的脸庞,悄悄给了他一个害羞的媚眼。躲进被窝心花怒放,一边蹬被一边小声尖叫,只觉得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
其余五个妹妹又是羡慕又有一丝嫉妒,还有终于成全了一双有情人的如释重负。
程越与文天祥商定了定娘的事情,喜不自禁,出来看到手下和陆秀夫还在等着,对陆秀夫施礼道:“陆大人放心,事情已经定下来,过几天请听消息。”
陆秀夫大喜,又不好明说,只向程越拱了拱手道:“那我就提前恭喜大都督了,到时必有贺礼奉上。”说完,哈哈一笑,浑身轻松地离去。
程越出府的时候只觉得浑身都轻飘飘的,几乎可以御风而行,连街上冲着他狂叫的狗看着都格外顺眼。又想到也该给四个小妾一个名分,不能一直像现在这样不明不白地跟着自己。嗯,这事也得抓紧办,她们没提过,心里却一定是不安的。
马福见程越喜上眉梢的样子,知道必有好事,凑上来试探道:“大都督,看您这么高兴,是不是有什么喜事?有什么需要末将去做的么?”
程越哈哈一笑,招手道:“你们附耳过来,正有事情要你们去办。”
杨霆、赵孟頫、肖震闻言也凑上前去。
四人听完程越的计划,都张大了嘴巴,又惊又佩。肖震紧张地道:“大都督,此事文相公可是同意了?不然闹大了文府不好做人啊。”
程越见他败兴,瞪了他一眼,道:“你以为我是什么人?恶霸吗?文府的事也是我做得了主的?”
肖震知道自己不小心说错了话,结结巴巴地道:“属下不……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文相公向来威严,属下想不到他也肯这样做。大都督与文相公的交情真是没的说。”
马福在一旁笑道:“团长,您这话又说错了,哪有岳父和女婿攀交情的?”
程越大笑,肖震和马福也嘿嘿地笑。杨霆和赵孟頫则是无奈地笑。他们好歹也是读书人,却要搀和进这么胡闹的事情中去。不过他们也得承认,程越这个计划的确是异想天开,却又顺理成章,谁也说不出来什么来。
程越道:“只是马福要受点委屈,你不要怪我,以后我必有所报。”
马福笑道:“大都督这么看得起我,这点小事根本算不得什么。大都督能与夫人共结连理,咱们这些人也替大都督高兴。”
程越笑着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心中对他很满意。
此时天色已晚,程越回到家中,丁义马上上前,向他禀报了几件事情。程越吩咐他几句就进了后宅。
偏厅中叶倩儿正在摆弄一个玻璃杯子,其他的小妾围在旁边,兴奋得唧唧喳喳地讲着什么。
叶倩儿一见程越回来,兴奋得满面潮红,拿起玻璃杯,不顾别人的目光,一下子就扑进程越怀中,把玻璃杯举到程越面前,撒着娇道:“公子快看,这个是不是你想要的玻璃杯?”
程越先不去管杯子,一口就吻上叶倩儿的小嘴,亲得叶倩儿气息咻咻、浑身瘫软才放开,依然用一只手搂着她纤细的腰肢,仔细地看起杯子来。
玻璃杯晶莹剔透,完全看不到杂质,只是加工的技术因为经验的问题稍嫌不够精美,就是比后世的玻璃杯要厚了一点,但比现在市面上见到的粗制滥造价格却昂贵的玻璃和琉璃制品要好出太多。
叶倩儿欢喜地摇着程越左手,道:“公子你看,这杯子可以卖多少钱?这么漂亮的。”
程越含笑看着她道:“现在还不能卖,做工还要再精进,要更薄更精美,这个不难做到。我不是要做比别人好的东西,而是要做别人无法超越的东西。你做得已经很不错,但还要更好,不断超越自己。”
叶倩儿顿时有些沮丧。今天下午,几经努力,终于烧出一炉合格的玻璃。工匠们就按程越的图纸做出了一个高脚杯。她越看越美,喜滋滋地拿回来给程越看。本以为程越一定会非常高兴,却没料到程越却是这般说法。
程越看出叶倩儿有些泄气,亲了亲她的脸道:“这个杯子就送给我吧,我要把它收藏起来,作为可以传之后世的文物。”
叶倩儿这才又高兴起来,也亲了亲程越。(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三章 两省省长
两人这么恩爱,把管氏姐妹尤其是管道升羡慕得眼睛都红了。心道叶倩儿还真是不避嫌,这么多人在这里都不在乎,心里面只有程越,自己什么时候能像她一样?
管道升道:“大都督,你前几天说要重用家父,为什么又没了声音?家父这几天只是在家中学习大都督的那套书,什么时候要他出来做事?”
程越摸了摸她的小脸儿,道:“你这丫头,我岳父的事情我怎么会忘?明天我就安排这件事,另外还有两个要见。”
管道升好奇地道:“你又要见什么人?你手下这么多人才,还不够用吗?”
程越笑道:“当然不够,远远不够,再多十倍我都嫌少。我本来想让岳父做临安知府,但吏部尚书常楙常大人坚持不肯。别人也就罢了,但这位常大人是个好官,我不好强迫他做事。所以,你回去告诉岳父,让他做好准备,我要他去琉球。”
“琉球?!大都督为什么要把家父送到那么远?”管道升吃惊异常,从来没想过父亲居然要与她们分别,到那么远的地方去。
程越正色道:“不远,真的不远。从这里出长江口,用不上十天就可到达。我的海船马上就快造出来,到那时就更快,三到五天之内就可以。明天我会请岳父过府商议,你放心,我会害自己的老丈人吗?”
管道杲泫然欲泣。道:“可是,父亲远行,我们做又不在身边侍候。只母亲一个人,也不知能不能照顾得过来。”
程越走过去,抱住她道:“岳父正当壮年,身体康健,正是建功立业之时,他本人也很愿意立下功绩,才不枉此生。我派他去的地方又不是穷山恶水。来往也很方便,你们也大了。总不能一直待在他们身边吧。说起岳母,她人到了吗?”
管道杲被程越当众抱在怀中,又羞又喜,伤心也被冲淡少许。闻言道:“今天刚刚到,才说想明天请你过去,你又要他们走。”
程越笑道:“我又没说马上走,先歇息几天。明天我有许多工作,正好也要请岳父过来,不如就一起请岳母也过来,我们一起吃午饭。你看好吗?”又趴在她耳边道:“他们两夫妻不在,我就可以偷偷溜过去看你了,你说有多好?”
管道杲羞得满脸通红。眼中却露出期待之色,含情脉脉地飞了程越一眼。
管道升虽不知程越在管道杲耳边说了什么,看到管道杲的表情也能猜出个大概。气得狠狠瞪着程越,又凑到程越耳边凶巴巴地道:“不娶我姐进门,不许你随便动她。”
程越也凑到管道升耳边道:“如果你姐姐不肯,那就你来,你没听说过贼不走空吗?”
管道升又可气又好笑,拿程越没办法。只好伸出小手,在程越的胳膊上轻轻扭了一下。还是怕把程越扭疼。又赶紧给程越揉了揉。
程越享受着管道升的温柔,想着以后可以随时出入管府,心中很雀跃。
趁着吃饭的时候,程越把定娘的事情说了。众妾听说程越居然要娶文天祥的女儿做妾,都吃惊得吃醋都顾不上。程越慢慢解释说这是两人结亲以巩固结盟的关系,众妾也不好说什么。帝师、兵部尚书的长女要过来做妾,自己还能怎么样?这样说来,自己做这个小妾也真是地位颇高,与众不同。只是希望文定娘是个好相处的人,不要太难为人就好。
吃完晚饭,程越还是牵着管氏姐妹的手送她们回去。管道升一路上都噘着嘴,被程越一直哄到门口,才稍稍消了一点气。
因为安娘快进门,晚上众妾抓紧时间,缠着程越几番大战,苏蓉还把几个新学的招术使了出来,美得程越差点想推迟定娘进门。
第二天早上,程越喜滋滋地吃完早饭,命人请来自己一直在等待的两个人。这两个人都是程越派人到他们的家乡给请出来的,才能决不在李芾等人之下。
两人一位五十出头,面目疏朗,正气凛然,名唤王应麟,本是朝廷的礼部尚书。为官清正,人品高洁,素有政绩。因看到朝政被奸臣把持,上书直言,言词激烈,被谢道清斥责。留、陈二人对他深恶痛绝,挟怨报复,使他黯然辞职。然而有趣的是,据说他回乡后为了教育族中子弟,编写了一本书,叫做《三字经》,流传千古,成为中华文化的宝贵财富。但因为程越的介入,这部书王应麟肯定是写不出来了。自古礼部尚书必有文名,王应麟就是其中佼佼者。
另一位三十几岁,面容清瘦,衣着俭朴,极为沉静。他是叶李,太学生出身,因为与同窗八十三人一同上书抨击贾似道而获罪,现正在家读书也教书。历史上他后来被元朝启用,成为一代名臣,却又被蒙古贵族所排斥,只有辞职一途。
这两个人都是大才,深为程越所重视,所以程越一到临安,马上就派人去请,而且再三叮嘱,一定要请来。
程越微笑着看着两人,拱手道:“在下程越,王大人、叶先生,久仰大名,极盼一见,今日得偿所愿,不胜荣幸之至,来,快请坐。”
王应麟与叶李暗暗打量了一番程越,只见他果然如传说中的一样,年轻英武,风神如玉,心中都不禁称奇,此人如何做下如此大事,开创了现在的局面?
两人落座,程越不免与他们寒暄片刻,问问近况,聊聊家人。一盏茶后,王应麟从容地道:“草民自在家中闲住,却忽得大都督之请,要草民尽快来临安。草民冒昧,请问大都督要草民来,所为何事?”
程越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问道:“不知王大人还记得黄万石吗?”
王应麟微微一怔,道:“草民刚入临安,就听说大都督已将他押到江西去,要在南昌杀了他。此人草民见过几次,却没什么深交,但他官声败坏是确定无疑的,大都督为民作主,江西百姓必定心中感激。”
程越叹了口气道:“原本太皇太后是想让黄万石再回江西的,不过此人祸乱民间,死有余辜,我只能杀了他。但他有一句话说的对,就是江西的确需要一名有名望的大臣去主持。我派去的昂吉尔虽然也都很能干,但江西缺少一个总揽大局的文官,都是把事情直接报到我这里来,由我亲自处理。现在我在临安,问题不大,但我不能总不离开。而且我离江西太远,就算是特区的总部苏州也离江西太远。所以,我想麻烦王大人去江西,帮我照顾江西的百姓。不知王大人可愿担起这副重担?”
王应麟脸色极为严肃,沉默了半晌道:“如果草民答应大都督,那领的是朝廷的俸禄还是大都督的?”
程越很坦然地道:“江西属特区,大人在那里领的自然是我的俸禄。不过那些也都是百姓的民脂民膏,所以严格地讲,是百姓在养活大人,并不是我的钱粮。”
王应麟眼睛一亮,道:“哦?难道不是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吗?”
程越轻轻摆了摆手,道:“那只是分工不同罢了,没有谁比谁高一等这种事情。”
王应麟注视着程越道:“贩夫走卒,大字也不识几个,怎么可以与士大夫等量齐观?”
程越微笑道:“缺一不可,如何不能等量齐观?”
王应麟紧接着马上又问:“如果两相矛盾呢?”
程越也马上回答:“看于国家如何。”
王应麟再道:“如果难以辨明呢?”
程越道:“可以找个地方先试一试,有回馈再调整。”
王应麟霍地站了起来,走到程越身前道:“大都督不怕得罪天下士子吗?”
程越面色平静地道:“虽千万人,吾往矣。”
王应麟大笑,潇洒地一揖,道:“草民王应麟,愿为大都督治理江西。”
程越也大笑,道:“好!痛快。就请王大人就任江西省省长。昂吉尔负责军事,他这个人,为人忠厚,一定可以与大人相得。江西的事情,我都托付给你们二位。”
王应麟把叶李拉到身前,道:“这位叶李叶太白(叶李字太白,没错,就是这个太白),之前我只是听闻,却无所了解。方才我与他交谈了一会儿,就看出他深负才干,不可多得。大都督慧眼独具,竟能把他找出来。但凭这一点,我们也该为大都督效力,不知大都督对他作何安排?”
还没等叶李说话,程越马上道:“王大人治江西,叶先生就要去两淮。那里也有我一个蒙古部将在镇守,叫脱温不花,为人有勇有谋,但济世之才就不及叶先生了。叶先生想必是愿意帮我的,是吧?”
叶李张了张嘴,正想说点什么,王应麟道:“我都答应了,他怎么会不同意?不知大都督想让他做什么官?”
程越一把握住叶李的手道:“安徽省省长,叶先生还请屈就。”
叶李一句话还没说就被吓住了。他之前只是一个太学生,从来没有担任过任何官职。程越把他从家中找来,竟然二话不说就给了他一个省长的职务!这可是封疆大吏啊!江西省省长是前礼部尚书!李芾才是淮阴市市长!太疯狂了,太疯狂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四章 准备行动
王应麟喜道:“大都督快人快语,用人不疑,有古君子之风!好,我替叶太白答应了。恭喜太白,你寒窗苦读二十年,终于可以一展长才!从现在开始,我们就是同僚,也得称呼你一声叶大人!后生可畏,往后还要多多关照啊。”
叶李呆呆地立在那里。这是怎么回事?自己从头到尾还一句话没说,怎么就成了省长了?程越到底是怎么知道自己的?他凭什么就认定自己可以做好省长?自己才三十二岁,就主政一方,程越更年轻,只有二十岁,这天下怎么突然间变成这样了?要不要先拒绝?这个省长来得太容易,总觉得不是好事。
程越却似看透了他心中所想,道:“叶先生不要怀疑自己。我这大都督府中,文武官员无数,但哪一个不是难得的人才?我看错过人吗?对了,王大人,告诉你一件大好事,高斯得大人也已答应就任法律司司长一职,你们两位有旧,以后更好共事。”
王应麟大喜,拱手道:“大都督野不遗贤,高大人找得好!本来还想向大都督推荐,没想到大都督已经捷足先登。下官还有人要向大都督推荐,大都督想要么?”
程越笑道:“这就是我请二位任省长的原因,我知道二位都有不少人才可以向我推荐,我信得过你们,不过问此事。你们尽管在所辖的省大胆试用,不要管出身。更不要管有无功名,唯才是举,我一概照准。但有一点。只有文名而无治政之才的,或者只懂批评不会建设的我一律不要。江西、安徽如果治理得不好,就是两位大人的责任。”
王应麟知道程越这句话实际上是说给叶李听的,于是道:“大都督尽管唯我等是问,决不辜负大都督。”
叶李终于有机会说上一句话,施礼道:“谨遵大都督教诲。”
程越心中畅快,笑道:“程某能得两位相助。是程某的荣幸。还请两位大人尽快安排家中,早日赴任。我会派杨霆帮助两位大人。”
程越把自己对两省发展的计划向两人合盘托出,又与他们互相探讨许久,这才高高兴兴地送他们出去。人才难得,自己的运气真不错。南宋朝廷被赶走的人才,大部分已为他所得。
此时已近中午,程越亲自上门来请管氏一家。管伸没想到居然是程越亲自来请,赶忙带着夫人和两个女儿跟着程越来到程府的饭厅中。
管伸的夫人慈眉善目,虽说算是程越的准岳母,对程越却很恭敬,倒让程越有些不习惯。
程越对管伸道:“前天收到刘顺的信,说是琉球一下子去了上万人,官吏不够用。也缺乏有分量的大臣坐镇,时间长了,恐有不稳。再加上琉球南北也有上千里。现在只靠代省长徐盛带着三千人马勉力支撑,若是有事,怕处理不周。我就想到,岳父您素有才名,又是我的亲人,如果代表我治理琉球。谁也说不出什么来。只是琉球正是草创,各方面的条件必不如这里。所以想请岳父您过府一叙,不知愿不愿意替我辛苦一趟?”
管伸早有准备,笑道:“既蒙大都督抬爱,敢不从命。我这两个女儿还等着过门呢,当爹的怎么可以不顾女儿?”
两姐妹害羞地低下头,程越也笑了,道:“岳父真是爽快。既然这样,就以岳父为琉球副省长,我派赵孟頫给您准备人手和物资,京学士刘九皋,正在家中待命,岳父可把他带去帮忙。此人颇有才华,日后我还要重用,我会派一批工匠过去开设工厂,岳父还要教当地的土著学习汉文、整修道路,建设港口,工作很多,您这个不孝的女婿在这里多谢岳父。”说完,拱手一礼。
管伸却是豪情万丈。南宋文风鼎盛,科举一途其中的万般艰难实不足为外人道。他自认才学不输别人,但文章却差了点,几经努力,一无所获,终于心灰意冷,退居家中,以培养女儿为志业。没想到因为把女儿培养得远近闻名,居然因此招到了一个不得了的女婿,进而更有机会出任封疆大吏。这样也好,自己终于有了一个施展才华的机会,决不能给女婿丢人,否则,两个女儿还怎么进程家的门?
程越见他雄心勃勃,又道:“岳父,有一件事咱们要提前说好。我知道岳父笃信佛教,我无意干涉,但决不可以在琉球大兴佛事。不只是佛教,任何宗教都不行,岳父可能遵守?”
管伸有些尴尬,他其实刚才就有打算在琉球建几座大寺院,却被程越一语道破,只好答道:“这个……就依大都督,我保证不会这么做。”
程越这才展颜笑道:“如此,就没什么大事要交待了。来,我们翁婿好好吃一顿饭,就当给岳父岳母饯行,也请两位长辈放心,她们两姐妹,我定会好好照顾,不会让她们受了委屈。”
管伸笑道:“这件事我倒一点也不担心,大都督对自家人的好是有口皆碑的。”
程越哈哈一笑,再与管伸细说起琉球的事情。
吃完午饭,程越亲自又把他们送了回去,接着又赶到学校继续上课。明天就是程越与文天祥约定的“抢人”日,程越晚间又把相关人等召来,仔细演练了一番才放心休息。
早上一起来,程越就带着两名小妾,率大批人马招摇过市,直奔城外的农庄。这样一来,临安城里再发生什么事情,就与他无关了。
与此同时,在雨荷苑这家临安最高档的青楼,掌柜的正有心事。
雨荷苑的掌柜姓宋,本来是贾似道的一名门客,为了给自己留条后路,这才开了这间青楼。一方面赚些钱,另一方面更重要的则是结交权贵,探听消息。正因如此,贾似道倒台后,他却没有受到牵连。虽说如此,也有新的烦恼,就是要尽快找一个够硬的后台,否则他的产业迟早会被别人给吞掉。留梦炎曾来过两次,还问过他能不能入股,他深知留梦炎的为人,若是给他入了股,这个地方很快就不会是自己的,当然不敢答应。又怕不知何时就会大祸临头,心中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听说程越要进临安,他派人去投了三份贴子,还送上一份重礼,一心要攀附这棵大树。他早就认定,天下间能让谁都不敢动他的,只有程越,但程越却根本没搭理他。
程越进临安时,他就在路边围观。后来就听说程越在朝堂上抓了两名抗元不利的大臣,又当庭斥责两位丞相,罚他们的俸禄,逼得两人马上就上了请罪的折子。虽然太皇太后照例给予慰留,并没有再申斥,但两位丞相却已灰头土脸,除了上朝,根本不敢在外面走动。
消息得到证实,不知有多少人都欢欢呼雀跃,甚至有人在家中供起了程越的牌位,求神保佑大都督长命百岁,狠狠处置那些贪官污吏。
程越此役所展现的那种威风和实力,更令他更绞尽脑汁地想搭上关系。
开刀杀张全那天,临安全城轰动,人山人海地都去看杀头。战场上逃跑的将军多了去了,从来就没人因此被公开处斩的。大都督一回朝,就直接拿这样的人开刀,临安百姓们奔走相告,喜得如过节一般。
张全被塞住口,不让他发出惨叫,照大都督的命令,五个擅长片羊肉的蒙古高手一齐动手,足足割了他三千六百刀才一刀砍下他的头颅。
临安百姓欢声雷动,大都督的命令虽然残忍,但一想到因他而惨死的将士,谁能不痛恨这种人呢?
张全的尸身不得入殓,就吊在城门的拐角,让后来人警惕。
宋掌柜更加让定自己的想法没错,正想办法找门路,谁料天从人愿,文天祥要款待程越,席上要八个歌妓助兴。文府的人到各大青楼去请,他的雨荷苑就有四个人入选。这可是天赐良机,如果程越喜欢听她们唱曲,那么就可能到雨荷苑来,自己就能借机投入门下。
他对自己很有自信,任何人想耳聪目明,都需要他和他这样一个地方。只要自己好好表现,不怕程越不重用自己。
他让这四名歌妓好好练习程越的歌,但无论如何也不得要领,令他十分沮丧。好在听说程越在入城之前,对其他的曲子也很感兴趣,想必是久在海外之故。再加上自己这四位歌妓都色艺俱佳,也不怕程越会讨厌。
晚上,四名歌妓终于回来,带回来的消息却让他如晴天霹雳一般,一喜一忧。
喜的是程越果然喜欢她们,自己说不定真的能借此机会上门拜见。忧的是自己费尽心力地把她们培养起来,正要慢慢操作,将她们一个个地卖个高价。程越现在就要买下她们,以后的生意会不会受影响?然而一想到自己可以借此攀上程越,些许小事就算不得什么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五章 开始行动
杨霆的人果然上门来交涉此事,宋掌柜一咬牙,每个人的身价都折半,半买半送,只求能见程越一面。来人不置可否,神秘一笑,却要他配合演一出戏。事成之后,就可以让他见到大都督。
宋掌柜一听,连忙拍着大腿答应下来。此事如此机密,必能让他在程越面前略占一席之地,是个好得不能再好的开始。
此刻,宋掌柜和几个妈妈正待在雨荷苑,与昨晚激动得一晚没睡,连夜做好准备就盼着天亮的四名歌妓和其他几个配合行动的歌妓一起等在客厅,与她们依依话别,再叮嘱她们看在平日里对她们都很好的份上,多在大都督面前替他美言几句。
四名歌妓信口答应。宋掌柜平日里人不错,对手下的姑娘颇多照顾,自己为他讲上几句话不是什么大问题。
宋掌柜见时间已差不多,有些担心地道:“过一会儿人来了要怎么做,你们可都记住了吧?这可是大都督交给咱们的第一件事,万万不能弄砸了。若是惹恼了大都督,你们以后可要吃苦头。”
四名歌妓听得仔细,都纷纷点头。她们当然明白此事事关重大,如果出了岔子,自己是万万吃罪不起的。
几个人忍不住又排演了一遍,再互相嘱咐几句。
此时门外传来一阵嘈杂,马福带着一群仆妇和军士大踏步走了进来。一见到宋掌柜。立刻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楼中有许多人听到动静都跑来看热闹。程大都督要从这里接走四名当红的歌妓,也不知是哪几位美娇娘?
马福见果然围过来不少人,大声对宋掌柜道:“宋掌柜。按照我们昨天谈妥的条件,我今天带人来接四位姑娘回大都督府,赎身的五千两银子在这里,都是官库的纹银,宋掌柜辛苦一下,点点清楚吧。”
说着一挥手,自有军士从厅外抬进白花花的五千两纹银。
宋掌柜笑了笑道:“马将军慢着。昨天我告诉马将军她们四人的身价是一万两纯银,怎么变成了五千两?”
马福愣道:“宋掌柜。不对啊。你说过身价是一万两没错,但你又说大都督为国建功,你深为景仰,愿以半价将她们四人让给大都督。怎么宋掌柜忘记了吗?”
宋掌柜正色道:“马将军不要乱讲。如果是五十两甚至是五百两也就罢了,我也不是豪门巨富,怎么会一口气就推掉五千两纹银?这不是要我的命吗?马将军可知我花了多少钱在栽培她们?可知又有多少达官显贵想把她们收入房中我都没卖?我放着现成的钱不赚,反而要半买半送地把她们让给大都督,天下间可有这样的笨蛋?马将军不要开玩笑,要么一万两,要么就请马将军回去吧。”
马福大怒,道:“宋掌柜是在戏耍本副团长吗?昨天明明说得好好的,我也回去跟大都督禀报过了。钱也准备好放在你眼前,你却要就地起价,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大都督府也是你可以随便玩弄的吗?”
宋掌柜硬着头皮道:“大都督府也要讲道理啊。本来我就不想卖。还是看在大都督救民于水火才答应卖的,哪里还能再半价把人给你?那岂不是折了大本?就算昨天我酒后胡言,可咱们也没写什么文书不是?她们四人一去,我这里生意总要受些影响的吧?不管怎么说,马将军不付原价就不能带人走。就算我对不起马将军,反正半价是不行的。”
马福气愤地拱手向周围的人道:“各位都听清了没有?他也承认昨天答应半价了。我与他商量妥当。已经回报大都督,大都督二话没说。也把钱交给了我。为了让宋掌柜方便,还特地换了官银给他。现在他又说要一万两,我要怎么回去交待?大都督会怎么看我?能不疑心这其中有什么关节吗?各位给评评理,宋掌柜这一手是不是太不像话?”
围观的众人众说纷纭,有的人觉得马福说得对,已经讲好的事情怎么能中途变卦呢?如果是自己,也没办法回去交待啊。有的人则站在宋掌柜一边,毕竟这关系着五千两银子哪,又没写下什么契约,也难怪宋掌柜反悔,换作自己也未必吞得下去。反正大都督也不差这几个钱,为什么就不是体谅一下呢?
宋掌柜见有不少人都认同他的讲法,感激地向他们作了一揖,道:“多谢各位仗义执言。不过此事与大都督无关,都是我与这位马将军之间的误会,马将军还是回去与大都督说一下吧,只要能说清楚,大都督又怎么会怪罪马将军呢?”
马福被他气得脖子上青筋直冒,骂道:“放屁!我一个降将,蒙大都督不弃,调到身边作护军。本来就易遭人猜忌,现在你一下子就把价钱翻了一倍,还怕我不够麻烦吗?不行,我这人说话算话,说五千两就五千两。大都督把事情交给我做,我就算杀了头也要做好。今天我钱已经带来了,人就必须带走!说吧,你到底交人不交人?”
宋掌柜吓了一大跳,后退几步道:“马将军,咱们有话好说,可不能用强。这人现在是我雨荷苑的,卖身契也在我手上,你抢走了也没用。大都督也不希望你在临安惹出什么乱子吧?马将军,此事还是报大都督做主,咱们就别在这里争执了,这么多人看着,让人看了笑话。”
马福上前几步道:“我不管!大都督已经出城,让我到哪儿找去?大都督的将令,谁敢不从?反正我是不敢。人我要先带走,等大都督回来,我再向大都督禀报此事,到时候再给你一个交待。你看这样总行了吧?”
宋掌柜抗声道:“马将军,话不是这样讲。人要是被你带走了,我还怎么去讨账?就算我有那胆子,讨不成的话我哪来的胆子到大都督府再把人带回来?你这跟抢有什么区别?不行,不把钱付清万万不能让你把人带走。”
马福怒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这老儿真是可恶。我大都督府都被你说成恶霸了,你真是好大的胆子。来人,护军拿行李,仆妇拿人,都带回大都督府,我倒想看看你能怎么样,大都督府也敢晃点。”
马福身后护军仆妇齐声答是,上前就要拿人。
宋掌柜急忙与几个妈妈上前将他们挡住,大声喊道:“你们干什么?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吗?孩儿们快跑,要是被抓住,我就把你们的身契卖到窑子里去。”窑子就是最下层的娼妇住的地方,十几文钱就得让一个浑身臭汗的苦力满足一番。
宋掌柜此言一出,吓得四名歌妓转头就向后门跑。
宋掌柜又对着其他几个歌妓大喊道:“快去跟着她们,别让她们走丢啦!”
那几名歌妓也连忙站起身来,慌里慌张地向外追去。
厅里地方不算太大,宋掌柜和马福的手下纠缠了半天,终于力不不逮,喘着粗气倒在椅子上。
马福恨恨地道:“快去抓她们,直接送回大都督府,少了一个,我唯你们是问!”
有一名仆妇道:“将军,我们不知道是哪四个啊,抓错了怎么办?”
马福大声道:“都抓到大都督府上!到府里再把抓错的放回来就是!”
众仆妇得令,纷纷抢出门外去追逃走的歌妓。围观的众人则是一片大哗,这下可热闹了,也不知怎么收场?
一群歌妓先后跑出雨荷苑,又很快聚到一起,沿着雨荷苑后身的大道一路跑去。毕竟是女人,哪里跑过多少路,一会儿的工夫就香汗淋漓,气喘吁吁,叫苦不迭了。
大道上的行人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见一群美丽的歌妓花容失色地沿着街道狂奔,真是难得一见的景致。有些浮浪子见状,还想要来个英雄救美,少不得要占些便宜,这种机会可是太难得,错过了自己都得骂自己。
此时突然从后面奔出一群护军和仆妇,一边追赶着前面的歌妓,一边高声喊道:“大都督府办事,闲人休要插手!”
那些脸上挂着淫笑的浮浪子一听,吓得赶快躲到一边,有的还背过身去。开玩笑,大都督府要的女人,还有人敢伸手吗?不要命了?不过说来也奇怪,大都督如果要女人,也不必这么公开地在街上抢吧?小手指勾一勾,大把的仕女愿意往上贴,这是怎么回事?
街上的行人也都好奇发生了什么事情,不少人干脆跟着跑起来,想把事情搞清楚好向别人吹嘘。
一群歌妓又跑了一段路,拐过一道弯,前面便见到了三辆马车迎面而来,第二辆马车上挂着约定好的暗记——一个漆成银色的小葫芦。
歌妓们见到暗记,终于松了一口气,正主儿已到,她们的任务可以完成了。
歌妓们扑向马车,齐声喊“救命!”赶车的车夫早就提前得了交待,也不驱赶她们。
绿绮更是干脆,直接跳上去就把车帘挑开向里看。如同之前的约定,里面有一个清丽脱俗的美女正紧张地看着她。(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七章 内宅不可不稳
ps:感谢所有订阅收藏的朋友,更要感谢书友abccd5432的打赏,这么冷的天,你们让白水感觉到很温暖。
定娘在车中深吸一口气,这里就是她以后要生活的家了,马上就要出去,她却有些胆怯。但一想到程越那张微笑的脸,还有他不顾一切地在父亲面前坚持要娶自己,还大费周章地动用了这么多人才得以让她来到这里,她心中又充满了力量。暗暗给自己加油:这是我的家,我来了。勇敢地站起身,挑开了车帘。
刚出车门,定娘一眼就看到园林盛景,美不胜收,下面还有不知多少程越的部属和仆从在恭身迎候,绿绮等歌妓也在热切地看着自己。
定娘微微一笑,轻轻把手搭在绿绮的手上,跳下车来。
杨霆等人都是第一次见到定娘,立刻被她的美貌和气质所深深吸引,不敢多看,都低下头去,心中都大赞怎么会有这么美的女子,连大都督最宠爱的叶小夫人都似乎有所不如。难怪大都督对她如此重视,这才是大都督应该娶的夫人。
他们虽然全力参与了此次行动,但他们对于程越出动这么多人,如此煞费苦心地为了一个女子内心里都有些不以为然。大都督宅中已有美妾四名,还有四个等着过门,另有两个在城外,随时也可能住进来,就算是文天祥的女儿,又用得着这般折腾吗?大都督娶不娶文天祥的女儿。都不影响与文天祥的关系。娶了,不过锦上添花,不娶。后宅的女人也足够。别忘了,还有蒙古公主和她的一群陪嫁呢。现在他们见到定娘,心中的想法也变得与程越一样,为了这样的女子,再麻烦也值得。
赵孟頫更是有些失落,这样的佳偶,也不知自己能不能遇得到。对了。文相公还有五个女儿,自己是不是还有机会?定娘这般美貌。她的妹妹们又岂会差到哪里去?想到这里,心跳加速,忍不住又多看了定娘一眼。
杨霆等四人等文定娘下车站稳,上前正式见礼。
定娘知道他们必定是程越的心腹。微笑着将他们虚扶起来,道:“四位大人辛苦了,定娘初来,今后还要各位大人多多照应。”
杨霆等人连道不敢,彼此客套一番,就领着这一群美艳的女子直奔后宅。
后宅中叶倩儿和胡秀秀陪程越去了城外,苏蓉与云萝每天都在外面张罗开店的事,管氏姐妹正与父母依依不舍也没来,只有紫烟和诗芸正指挥着工匠在厨房边上砌一间小房。好在里面安放各种烧烤设备。她们现在的身份还是侍女,虽然本说也该去迎接,但她们总想为自己和其他小妾争一口气。偏偏不去。
杨霆等人把定娘等送到后宅的门口,就不能再往前走了。后宅有十几个身强力壮的仆妇就住在左近,防止任何人闯入。
定娘等人是第一次来到程府的后宅,都是又紧张又好奇。
后宅的仆妇们可不比程越的小妾,见到定娘来了,急忙趋前问安。都惊讶于定娘的美貌。知道这是不同于其他小妾的贵妾,赶紧殷勤百倍地把定娘等一批美女往内宅里领。一边走还要一边说着恭喜的话。
之前到达的四名歌妓听说姐妹们来了,都欢天喜地地迎了出来。一见到定娘,顿时呆了一呆,这样美貌的女子她们也很少见到,以后很可能就是后宅之主,在她面前不能过于放肆。四人急忙上前给定娘施礼,连说话的声音都压低不少。
后宅也很广大,加之园林优美,处处皆景,定娘走得眼花缭乱,心中的兴奋和幸福可想而知。
仆妇将定娘与一众歌妓带到了后宅正堂坐定,再上了茶点,就垂手站在一旁等候吩咐。
定娘问道:“现在后宅中除了你们没有别人了吗?听说大都督的妾室都各自掌握一方事物,全都出去了吗?”
仆妇们不知如何回答,互相递眼色,却都不说话。
定娘一见,就知道其中必有文章。站起身来在堂中装作好奇地转了几圈道:“我新来乍到,想到处走走,认识一下宅里的人,你们可愿带我去?”
仆妇们见定娘明白她们的难处,心中大赞大都督娶了个好夫人,几个仆妇上前一步,自告奋勇要带定娘看一下内宅。
定娘对众歌妓道:“姐妹们愿意去可随我去,想休息一下就只管在此休息,我一会儿就回来。”
八名歌妓当然要陪她一块儿去,几名帮忙的歌妓自动留下,可不关她们的事。
定娘与八歌妓在仆妇的带领下一边在后宅游玩,一边到了厨房的院落,一进院子,就看到有两个柔美的小姑娘在厨房旁边指挥着一些工匠用最新烧出来的红砖和水泥在砌着房子,正是紫烟与诗芸。
定娘与众歌妓也是第一次看到红砖和水泥,都感到十分好奇。但眼下可不是关心这个的时候,这还有两个女子还要应付呢。
紫烟与诗芸见一个从来没有见过的美女带着八名歌妓走了过来,心知必是程越所说的文定娘。两个小丫头仔细一打量,顿时有些泄气,好一个美丽的女子!公子为什么眼光这么好!这么美的女子,偏偏还是文学士的女儿,自己哪里还是对手?就算是叶倩儿在这儿,只怕也占不了多少便宜。
刚才两人还有争风之心,现在却都惶恐起来。自己不去迎候,是不是惹祸了?这可怎么办?
定娘再走近,两人赶忙福了一福,道:“奴婢紫烟、诗芸拜见夫人。”
后面跟着的仆妇惶恐之心稍歇,心道这位夫人果然是上得了台面的大家闺秀,一来就镇住了后宅,大都督不在家,如果后宅起了争执,一定会发很大的脾气。
紫烟与诗芸是最早跟着大都督的,大都督对她们格外爱护,到现在还不肯收房。文夫人先收服了她们俩,其他的妾室就好说,苏蓉等小夫人也很明白事理,那八个歌妓看来已经依附了文夫人,这样一来,后宅就不会有什么乱子了。
定娘笑容如春风拂面,笑道:“两位妹妹不必多礼。不知两位妹妹是不是紫烟妹妹与诗芸妹妹?”
紫烟与诗芸有些惊讶地道:“正是奴婢。”
定娘拍手笑道:“太好了,我早就听说大都督有两位宠妾,又聪明又漂亮,还帮着大都督做出了手套和烈酒,原来就是你们两位妹妹。今天能见到你们真是太好了。咦,两位妹妹,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大都督是不是又想出了什么鬼主意要让你们操心劳神?”
紫烟与诗芸见识到了定娘的气度,不禁为之心折,想起自己刚才的别扭,又感到很不好意思,连忙把程越的意思对定娘解释了一遍。
定娘听到程越又要做什么面包与蛋糕,还特地修了个烤房。吃过程越炒菜的她对烤房马上就兴趣盎然。八位歌妓也围着烤房指手划脚地议论着。这一来,把来修烤房的工匠们迷得神魂颠倒。他们哪里见过这么多美艳的女子,几乎怀疑自己是不是置身天堂,连手边的工作都慢了下来。
紫烟注意到工匠的异状,于是道:“此地自有工匠和家人看着,夫人和八位姐姐还是回去休息吧。”
定娘也留心到了,暗赞紫烟反应快速,道了声好,就领着十位娘子军回了内堂。
回到内堂,众妾分别落座,请定娘坐了首位。
定娘也不客气,坐下后详细地问起了后宅的事情。
紫烟与诗芸知道定娘日后必得程越的宠爱,有心与定娘交好,只碍着还有外人在,挑能讲的事情说了个遍,不能讲的就暂且放过不提。
定娘与众歌妓这才知道程越的计划竟然如此庞大,每个妾包括未过门的小妾都在帮程越做着不同的工作。一时间又惊又羡,都在猜测自己会做什么?
定娘忍不住问道:“大都督有没有提起会让我们做什么?”
紫烟笑道:“这个公子倒是未曾说过,不过公子一定早有安排,夫人不必担心。公子对夫人这般用心,想必给夫人安排的事情也很重要,不是我们能打听的。”
绿绮这才敢小心地道:“两位妹妹,大都督要让我们去新开的店里唱曲,不知什么时候会开业?我们也好准备。”她与程越说过几句话之后,竟隐然成为八歌妓之首。
诗芸浅笑道:“公子没说,云萝姐姐也没说,她每天忙得不可开交,想是快了吧?几位姐姐别急,公子既然把你们接了进来,必定有不一样的安排,否则直接从各处雇了姐姐们就是,这么困难地把姐姐们接入府中做什么?公子他啊,最是多才多艺,说不定就会教姐姐们新的曲子。管家的两位姐妹正在制作新的乐器,是不是会着落在姐姐们身上,谁也说不准。反正公子不动则已,一动必然就会一鸣惊人。姐姐们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八歌妓听到诗芸讲得这么透彻,又确有道理,都欣喜若狂。若是程越真的可以教她们新的曲子,就算出去卖唱也是极有面子的事情。那时的风光与现在肯定不可同日而语。
一群小妾聊得投机,而程府外面,一场预料之内的风暴已经开始形成。(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八章 危机
临安城中,到处都在传程越的护军大街上公然强抢了许多歌妓的事情,这个还在其次,更夸张的是,他们似乎还把文天祥文相公的长女定娘给抢进了程府。``````
文天祥可是帝师,兵部尚书!更重要的是,他实际上是程越的同盟,从程越刚出现时就鼎力支持他,如果两人因此翻脸,朝中的形势不会不因此大变?刚刚稳定下来的朝政会不会又会因此陷入混乱?
此事马上成为朝堂上下,一齐卖力打听的重大消息。所有目睹此事的人几乎都被找到被不同的人问话,大量的人被派出来到处打探。程府和文府的门前到处都是明着来探听消息的和暗暗盯着动静的人。
此事很快传入宫中,邓惟善听到消息后大吃一惊,急得亲自火速进了慈宁殿,禀报了太皇太后谢道清。
谢道清也吓了一跳,哪里料到会有这种事情发生,不由一阵心悸。她深知此事的利害,马上命邓惟善传召几位与文天祥与程越能得上话的重臣吴坚、谢堂、陈仲微、孙嵘叟、常楙和张世杰、陆秀夫等人速来宫中商量。
被召见的重臣有的在家中休息,还不知此事,听到宫中因为程越的事紧急召见,还以为程越举事,吓得险些就要携家眷逃跑。听得宫中来人再三解释,才知道程越的手下闯了个这么大的祸,竟把文天祥的长女给抓进府中。这边松了一口气,那边却又十分头疼。
好端端地为什么要搞出这么多事来?刚刚安定下来,就不能好好过几天吗?程越手握重兵。谁人敢惹?但文天祥也有兵马上万。又是帝师。国之重臣,此事处理不好,两人一旦反目成仇,朝中自此多事矣。
众臣不敢引发骚动,都让车轿从容而行,进了宫门,再靠自己的两条腿快步向偏殿赶去。
谢道清与全玖正在殿中相候,见众臣一个个神色凝重地陆续到齐。没有一个表情轻松的,显然都没什么好主意。
张世杰重重地叹了口气,本来朝中的形势对他来一片大好,他还接了程越的海军陆战队军长一职,正在挑选人马,岂料天有不测风云,自己的两个盟友弄不好就要起冲突了,只是因为一个误会,自己到底该怎么办?
谢道清看了一眼几位大臣,轻咳一声道:“诸卿都知道了吧?大都督的部将与文学士今天好像有了一些误会。此事可大可。趁现在还来得及,哀家想请几位爱卿分别去文府和大都督在城外的农庄处调解此事。不知哪位爱卿愿往?”
张世杰闻言马上站出来道:“臣愿往城外一行,此事乃大都督部将自作主张,大都督想必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臣立刻飞马告知,请大都督回来主持,事情必然平息。不过现在已是傍晚,臣回来时城门想必已落闩,还请圣人给臣一个方便。”
谢道清满口答应道:“这有什么为难?哀家这就吩咐下去,通行的令牌张卿只管去邓惟善那里领,务必把此事跟大都督明,请大都督尽快解决此事,不要让文家的姐在程府过夜,否则于名节可大有妨碍,更不好向文学士交待。”
陆秀夫也站出来道:“那臣就到文学士府上走一趟,尽力稳住文学士,不让他一气之下,直接杀到程府去。”
其他几位大臣也站出来道:“臣亦愿往。”
谢道清揉了揉两边的太阳穴道:“唉,诸卿愿为朝廷分忧,就请尽快动身,以防迟则生变。他们二人都是朝廷的栋梁,有功于社稷,可不能因为一场误会伤了和气。哀家就在宫中等消息,无论如何,也要至少稳住一人,决不能起冲突。”
几位大臣收到口谕,都马上动身向宫外疾步而去。
张世杰是武将,跑得飞快,找到邓惟善取了通行的令牌,骑马出了城后,立刻打马狂奔,心中焦急,恨不得顷刻就赶到,立刻就把程越请回来。
张世杰跑到就快看不清道路的时候,正好就赶到了程越的庄园。心急火燎地请庄园门口守门的护军通报。
守门的护军本是李大时的部下,认得张世杰。见张世杰亲自来找大都督,知道必有重要的事情发生。一时间也不敢耽搁,一路飞奔到程越下榻的地方,再由守在门口的仆妇向里面通传。
程越讲了一天的课,与两个妾和婉儿阿娇吃完了晚饭,正在逗趣晚上要不要五个人大被同眠。阿娇和婉儿都羞不可抑,不住地摇头不肯。
其实叶倩儿与胡秀秀也不肯的,但她们知道程越只是在开玩笑,他今天晚上还有事情要处理。所以就在一旁微笑不语,反而让阿娇和婉儿很担心,自己是不是太倔强了?莫不是大户人家的妾都要这样侍候相公?
仆妇急切地禀报张世杰亲自前来有事相告,程越才笑着对她们道:“行了,不勉强你们了,我还有事,今天怕是不能陪你们,你们乖乖地自己睡。”
叶倩儿与胡秀秀一想到程越就要把文定娘纳进府中,以后就不能天天与程越腻在一起,都依依不舍地不想放程越走。
程越心里也怜惜她们,反正时间还早,就把她们抱进怀里,每个人都长吻了半天,才在阿娇和婉儿眼红心跳的目光中把她们一起赶进了卧室。
四个妾的房门刚关上,就听到外面“咚咚”的脚步声由远而近,一个黑影飞快地跑了过来。
程越还没等请进,张世杰已满头大汗地出现在程越面前。
程越见张世杰气喘吁吁地也不出话来,微笑着道:“你看,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好不容易来了,又什么都讲不出来,这是何苦呢?来来来,快坐下喝杯茶。天下间到底出了什么大事,让我们张大人亲自到我这个农庄来找我?我猜猜看啊,是不是留梦炎怕我对付他,干脆自己先自杀了?还是太皇太后一时心软,想把西湖赐给弟在下我,你想分一杯羹?”
张世杰被程越弄得哭笑不得,这时也缓过气来,急忙把事情跟程越尽可能地详细明一遍,然后就眼巴巴地要程越与他回去处理此事。
程越看着张世杰直发呆。他本来以为张世杰知道此事,最起码听此事后也猜得出来,没想到他是真的是一都不明白。
张世杰见程越只顾着对他发呆,不由急道:“大都督,此事万万不能等啊,请大都督快快随我动身回去,不然文相公那里交待不过去啊。眼看夜已深了,陆秀夫也不知能拖住文相公多久,咱们还是快走吧。”
程越有些困惑地对张世杰道:“世杰兄,你当真看不出来这是我与文相公联手演的一出戏?”
张世杰一惊,失声叫道:“什么?!戏?不对啊,马车里的可是文大姐。啊?!你是,文相公居然舍得让定娘给你做妾?定娘可是长女啊!文相公居然答应了?你没骗我?”
程越一本正经地了几次头。
张世杰被这个消息惊得下巴险些歪掉,呆呆地看着程越,不知道该讲什么。
程越笑道:“不瞒你,文相公才不愿长女给我做妾呢,也是被我逼的。我就是喜欢定娘,非要娶她不可。文相公被我缠得没办法,这才配合我演了这么一出戏。没想到,连你也给骗了。哈哈,这样更好,别人也就不可能不信。不过,接下来的戏,咱们还得演足,不能中途露出破绽。”
张世杰恍然大悟道:“难怪文相公府上始终没有动静,我还以为是因为忌惮你,原来是这么回事儿。对了,此事你跟陆秀夫也没明讲吧?”
程越想了想道:“好像没有,我只告诉他事情已经定了,别的什么都没。”
张世杰才道:“这还差不多,若是陆秀夫知道此事又不肯告诉我,害我白担心一场,我定要找他的麻烦。”又转而笑嬉嬉地道:“大都督,你想了个这么大的计策,兜了个这么大的圈子,才从文相公那里抢到了定娘,想必定娘一定美得很吧?”
程越也笑嬉嬉地道:“过奖过奖,贱内不过薄有姿色罢了,肯定比不得世杰兄你的内眷。”
张世杰哈哈大笑,道:“大都督真是名不虚传,风流种子啊。反正我来也来了,就请大都督吩咐吧,要我下一步怎么办?”
程越微笑道:“顺理成章,我得跟你回临安。接下来,我会在府中的后宅上下搜索,结果当然是找不到的。直到一两天后才找到,你我该怎么办?”
张世杰忍不住大拇指一竖,大声赞道:“好!这么一来,定娘除了嫁给你就没别的路可走,既保全了文相公的面子,大都督你又得了里子,我老张服了!人大都督用兵如神,我今天才真是见识到了!我要是有个女儿,也得嫁给大都督!对了,我还真有个侄女,那叫一个贤惠啊……”(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九章 登门问罪
程越冲着张世杰直翻白眼,道:“世杰兄,你就饶了我吧。我现在家中有四个小妾,还有六个等着进门,定娘再进门,蒙古那边又有一个公主,算起来已经十二个了。你也知道我还买了八个歌妓,另外听说蒙古公主还有一堆陪嫁,我都不知道最后得有多少个老婆。世杰兄,我真是不缺女人,你的好意我心领,若我与你侄女有缘,那也以后再说。”
张世杰有些遣憾地轻轻叹了口气,然后道:“那我们现在是不是该动身了?”
程越起身笑道:“当然要走,而且要快马加鞭,连夜赶回去寻人。世杰兄,辛苦你了,咱们回去吧。”
张世杰起身跟在程越身后,见程越拿出了两个手电筒,喜得抢过一个来,大声道:“大都督,你这次可欠我一个人情,这东西我听说过,叫手电筒是吧?不还了,这东西归我了,嘿嘿,咱们两清,两清。”
程越摇头道:“你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这东西用不了多久很快就没电了,到时候你还得还给我。不过,就让你用到没电为止吧。千万别摔坏了,我有大用,夜间做手术都得靠它,救命用的。”
张世杰是个知道轻重的人,连忙道:“跟大都督开个玩笑,这东西这么重要,我可不敢要,不过人情大都督可要记着啊,以后得还给我。”
程越笑道:“我让你带我的海军陆战队。你怎么感谢我?一万条汉子在你手下,你欠我一万份人情呢。”
张世杰见讲不过他,只好打着哈哈道:“快走快走。晚上马跑得慢,别让人起了疑心。”
两人打着手电,骑着马一路小跑,快三更的时候终于回到临安。
另一路陆秀夫等人赶到文府的时候,文天祥正在装模作样地整顿家丁,擦拭铠甲,刀出鞘。弓上弦,看起来已经准备好要杀到程府。连文天祥一介书生。也在腰间跨了一把刀。
陆秀夫等见状,顾不上客套,急忙上前拦住文天祥。
御史孙嵘叟伸手按在文天祥腰间的刀把上,道:“文山(文天祥的自号)且慢。大小姐之事,纯属一场误会,张世杰已纵马到城外寻大都督去了,想必大都督接到消息后,很快就能赶回临安处理此事。文山素与大都督交好,何必因一个误会而刀兵相见?此事尚有可为,文山千万沉住气,不要一时愤怒,就让朝中上下动荡不安。圣人派我等前来。正为此事,文山且请宽心,此事不难解决。”说完。把住刀把怎么也不松手。
孙嵘叟以正直闻名,不管是之前的贾似道,还是现在的留梦炎、陈宜中,都被他多次弹劾过,文天祥敬他一身傲骨,与他十分友好。见他不肯让自己动弹。长叹一声道:“唉,我又何尝愿意与大都督翻脸。只是我那宝贝女儿是贱内的心头肉。一听说被程府的家将掳走,贱内哭得昏天黑地,我若是再没有什么举动,怕是女儿还没抢回来,夫人先没了一个。不得已,只有用家兵去程府围上一围,让他们尽快把定娘交出来,也好保住定娘的名声。”
右正言陈仲微道:“文山莫急,大都督也不是个不讲理的,谅他的家将也不敢把大小姐如何。若是文山真的以家兵包围大都督府,大都督的家兵一时不忿,双方起了冲突,反而会让事情无法收拾。不如我们陪着文山到大都督府要人,大都督虽不在,但他府上的人见你亲自登门,岂有拒不放人之理?不怕没办法向大都督交待么?”
陈仲微也向来以敢言著称,颇有治名,所辖之处,皆有民望。
几位大臣也都深表赞同,一同劝说起文天祥来。
文天祥见已达到目的,便装作犹豫再三才道:“致广(陈仲微的字)此言甚是,我一时心急,竟没想到此间。那好,就请几位大人与我一起到程府,一定要他们把人交出来。”
几位大臣见总算及时劝住了文天祥,都喜不自禁,不辞劳苦地又陪他往程府而去,文天祥腰间的那把刀自然被丢给家兵保管。只有陆秀夫若有所思,一言不发地跟在后面。
文天祥与几位大臣来到程府,天色已快要暗下来。丁义和石秀见文天祥和众大臣果然上门,连忙一个进府通禀一直等在那里的杨霆等人,另一个就把他们让了进来,陪着他们慢慢往里走。
杨霆等四人接报,相视一笑,装出一副惊讶的样子齐齐迎了出来。
双方都是步履匆匆,在偏厅迎头碰上,杨霆十分惶急地先施一礼,把众大臣先让进偏厅。刚一落座,也等不及上茶,就马上问道:“大都督不在府中,文相公和众位大人突然来此,可是有什么赐教?”
文天祥愤然道:“杨大人休要装糊涂,你们程府的人今天把我的长女定娘抓进府中,是何道理?如果有意如此,那你们程府必须要给我一个交待。定娘生性恬静,什么时候得罪了程府?若是误会,那就更要请问,为何到现在还不放人?程府是没人管了吗?”话说得极重,但都是于理有据,说得众臣都频频点头。
杨霆等人都“大惊失色”,马福一下子跳了起来,快步走到文天祥面前下跪道:“不想马福竟闯下大祸!末将本只是想将歌妓顺利地接回府中,却不料那些歌妓竟上了大小姐的马车。末将只道是她们提前雇好的马车,也不顾车夫的解释,就将马车押入府中,车上的女子全都送入了后宅,等大都督回府后发落。”
文天祥怒道:“原来是你!你也算大都督的心腹,怎地如何鲁莽?我文府的马车也有人敢随便冒充么?何况又是在临安,你难道就不能到我府上查证一下吗?荒唐!实在荒唐!”
马福老老实实地跪在那里听文天祥一句接着一句地怒骂他,心道文相公不愧是状元出身,戏演得也这么好,与大都督真是一对好翁婿。
杨霆见火候差不多了,忙上前施礼道:“文相公息怒,此事我也有不对的地方,贸然就相信了他,也不查证。待此事雨过天晴之后,我等自会到府上请罪。”
佥枢密院事吴坚沉声道:“此事你们既然认错,何不马上请出文大小姐,好生赔礼再送回文府?”
吴坚是谢道清的表妹夫,一生仕宦,皆有政绩,官声甚佳。历史上留梦炎与陈宜中在元军大军围城后逃跑,吴坚则坚持与谢堂等几个学士留了下来,后来还奉命去大都送降表,并且病死在大都。但程越的横空出世,却无意中救了他老人家一命。他却“恩将仇报”,跑到程越府上兴师问罪来了。历史,真是有趣。
赵孟頫为难地道:“诸位大人,大都督的内宅,岂是我等可以擅闯的?更不要提向内宅发号施令了。请诸位大人稍待,大都督的两位小夫人马上就要回府,到时只要由两位小夫人吩咐一下,就可以马上将文大小姐送出。我们定会好好赔罪,大都督那里,也会自请处分。”
众大臣知道赵孟頫是宗室,礼数甚严,说得也在理。现在天色已暗,程越的两个小妾应该马上就会回来,不差这一会儿的工夫,于是纷纷点头。
文天祥叹了口气道:“好吧,你们知错就好。马福,你也起来吧。我们就在这儿等上一会儿,现在是晚饭时候,你们府上有饭没有?快给几位大人端上来。他们辛苦一天也该饿了,快些去办,我们边吃边等。”
杨霆等人心道这位大都督的老泰山,不是专程来蹭饭的吧?看他理直气壮颐指气使的样子,很可能就是借题发挥,先拿点好处再说。毕竟女儿要嫁到程家做妾,心中不痛快是当然的。
四人哪敢得罪程越这位未来的老丈人,赶紧吩咐厨房做几样菜送过来,他们也在这里陪着。
因为正是晚饭的时辰,厨房里饭菜都准备了不少,匀出来一些给他们送来很轻松。
饭菜上来后,众大臣虽是满腹心事,但还是吃得有滋有味,气氛也轻松许多,险些忘了这趟来要办的正事。
说来也奇怪,外面天色已全黑,程越的两个小妾却还是没有回来,谢堂越想越不对劲,道:“杨大人,不知两位小夫人平时都什么时候回来?莫让文相公等得太久。”
谢堂是谢道清的内侄,同知枢密院事,为人懂得变通,与众大臣的关系都不错,身段软的时候,与小吏都能套套近乎。以他的身份,常常让人感到平易近人,所以在朝中颇能吃得开。
杨霆也怪道:“这真是奇了,平时两位小夫人现在就应该回来了,是不是在外面听到什么风声,赶去给大都督报信了?那也不用都去啊。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得等张大人找了大都督回来才能处理此事。请诸位大人再等上一等。”
南宋基本上宵禁很晚,夜市也颇繁华,所以回家晚了,不算什么怪事。
正说话间,就听到府门口有石秀的喊声远远传来:“小苏夫人回府!掌灯!”(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章 定娘安后宅
吏部尚书常楙轻抚胡须道:“好,回来了就好,小苏夫人忙于外事,真是辛苦啊。”
杨霆也叹道:“大都督的几位夫人,不但人长得美,又可以充任大都督的臂助,大都督真是非常人。小苏夫人既然已经回来,内宅就有了做主的,待我去请小苏夫人下令就是。”
还未等起身,又传来丁义的喊声:“云萝小夫人回府!掌灯!”
赵孟頫笑道:“要不回来就都不回来,要回来就都回来,两位小夫人还真有默契。请诸位大人稍坐,我等这就去禀报。”
在座都是朝中重臣,自然没有迎候程越妾室的道理,但也都非常好奇,听说程越的这四位妾室,都是从阿里海牙身边抢过来的,俱是人间绝色。程越那首《对面的女孩看过来》就是唱给云萝听的,临安城已传为美谈。特别是文天祥,更想见一见她们。自己女儿的美貌他是有信心的,但谁知道程越身边的女人有没有更出众的。
杨霆和赵孟頫迎到门口,苏蓉与云萝正携手往里面走。见到杨霆和赵孟頫走过来施礼,苏蓉笑道:“两位大人忙了一天了吧?还顺利吗?”
杨霆微笑着低声道:“回禀夫人,大都督算无遗策,文相公与朝中几位大臣已在偏厅等了许久。”
云萝噘了噘嘴道:“公子真会使唤人,我们两个多忙了这么长时间才回来。也不知道值不值得。对了杨大人赵大人,你们看到定娘了吗?公子对她一见倾心,她到底美成什么样子?有比倩儿姐姐还要漂亮吗?”
杨霆笑而不语。赵孟頫笑道:“文夫人虽然貌美,但四位夫人又岂会逊色。而且大都督与四位夫人相处最久,这一点文夫人只怕还有所不如。”
云萝被赵孟頫这几句话说得美滋滋的,看了看赵孟頫,打趣道:“我瞧赵大人一表人才,要不要我从其他歌妓里挑几个送给赵大人做个妾室?”
赵孟頫脸嫩,一下子红了脸。想开口拒绝又怕自己后悔,支吾着说不出话来。
苏蓉捂着嘴笑道:“行了。我们明白。呆会儿我们进去,看看有哪位姑娘愿意跟着我们赵大人,赎身钱我出,喜酒别忘了我们哦。”
赵孟頫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低声道:“多谢夫人,回头下官就以几幅字画相赠,还请夫人莫要嫌弃。”
苏蓉瞪大眼睛道:“这可是你说的,公子说赵大人的书画冠绝天下,日后必然价值连城,你要多送几幅,我们姐妹多,总不能打起来吧。”
赵孟頫还是第一次从别人的口中听到对自己书画这么高的评价,而且还是素有识人之名的大都督亲口告诉他的妾室的。一时竟激动得直向苏蓉作揖,却是说不出话来。
后来程越对赵孟頫书画的评论传了出去。赵孟頫的书画顿时名声大噪,身价百倍。终成一代宗师。与程越首创的素描和硬笔书法,管道升的字画一起,并称程门三宗师,对后代产生了极其深远的影响。
云萝看了一眼站在一旁不动声色的杨霆,道:“杨大人呢?我们也给杨大人张罗几个如何?”
杨霆笑着摇了摇头道:“家中有醋娘子,夫纲不振。多谢夫人美意。”
苏蓉有些意外地看了看杨霆道:“杨大人眼光太高,那就以后再说。咱们进去见见那些大人吧。文相公是公子未来的岳丈,可不能冷落了他。”
四人来到偏厅,看到肖震与马福正陪着几位大人说话,一见两名小夫人回来,两人忙起身施礼。
几位大臣只觉眼前一亮,两位绝色美女已笑吟吟地出现在眼前。苏蓉灵秀异常,越看越美,而云萝娇艳可人,媚态天生,就连文天祥见了心中也是怦怦直跳,暗骂自己禽兽,连女婿的妾室也能让自己这么失态。暗暗把定娘与她们比较一下,真的难分轩轾,不过似乎定娘身上的书卷气更浓,气质更好,比她们略胜一筹。
其他的大臣也在暗叹程越的艳福匪浅,这样的女子,换成自己也要拼命从阿里海牙那里抢过来。更难得的是她们明明只是小妾,却因一直跟随着程越做事,见到了他们这些朝中的重臣也丝毫不见慌乱,反而落落大方,对他们的眼光也不躲闪,都不是一般的女子啊。
苏蓉和云萝从容地福了一福,苏蓉脆声道:“妾身等拜见诸位大人。今天的事情杨大人与赵大人都对妾身等说了,大都督不在府中,容妾身暂代大都督向文相公和诸位大人赔罪。”说完,与云萝一起又是一礼。
几位重臣不知不觉地拱手回了一礼,都对苏蓉的表现大为激赏。她既然敢说能代表程越,可见程越对她极为宠爱,现在程府的内宅,应是以她为主。
吴坚非常和蔼地道:“小苏夫人,我们在这里已经等了许久,既然大都督不在府内,还请小苏夫人马上进内宅去下令,将文大小姐礼遇送出,我们今天奉令来到府上也算有了交待。”
苏蓉马上接口道:“正是如此,请文相公与各位大人稍待片刻,妾身这就到后宅传令。找到文大小姐后,妾身等必然亲自向大小姐赔罪,劳诸位大人久候,妾身等去去就来。”
文天祥微微颌首,苏蓉与云萝不方便久留,马上就告辞出来,转身去了内宅。
两妾一边往里走一边想着待会儿要怎么见礼,真有点左右为难。
云萝见苏蓉有些发愁,悄声道:“姐姐不用担心,不妨按年齿见礼。”
苏蓉微微叹了口气道:“妹妹知道回护我,我心领了。可是文大小姐摆明着是贵妾,地位在我们之上,我比她小还好说,若是比她大,大家总有些尴尬。如果我们与文大小姐相处不好,公子心中也不会痛快,我们不就成了不知好歹?唉,也罢,就算我比她大,也照样向她执半礼,别让公子说我们不懂事。”
云萝也喟叹了一声道:“姐姐真是好委屈,若她是个好相处的,我们就委屈些也没什么,若是不好相处,这辈子还长着哪,吃苦的日子说不好还在后头。”
苏蓉笑骂道:“胡说,只要有公子在,怎么会让我们受什么大的委屈?公子不知多疼你,你现在在外面已经是风云人物啦。等酒家开业,临安城的风流公子哥一定会蜂拥而至,一睹让大都督为她作曲的美女风采,再加上公子买的歌姬,这生意想不好都不行。”
云萝娇笑道:“姐姐的银行怕是要比我快吧?我那里麻烦得很,又不如姐姐下手早,现在还在培训厨子呢,店里东西又多又麻烦,我一天忙得都快回不了家,今天晚点回来也好,多做了不少事情。”
苏蓉笑道:“你那是能者多劳,我们都做不来,当然只有你去忙。昨晚你喊累,公子不是还跟你一起洗澡又给你按摩了吗?只是声音为什么那么吵啊。”
云萝羞红了脸,也亏苏蓉道:“那昨晚又是谁说自己年龄最大,最想为公子生孩子,非要公子在她身上多待一会儿呀。”
两人感情甚笃,这些闺房密语也可以拿来玩笑。说笑着就进了内宅,一个仆妇忙要向内报信,苏蓉伸手拦住了她,道:“一家人客气什么?不用她们来迎,我们自己进去就是。”
两人穿堂越舍,一直走到后宅正堂,定娘正与紫烟诗芸和一众歌姬聊天,突然就见有两名绝色丽人翩翩而至,知道定然是苏蓉与云萝,连忙起身道:“妾身文定娘,与众位妹妹久候多时。两位妹妹回来得晚,可曾用了晚饭?”
苏蓉与云萝一见到定娘,大感惊艳,心道公子真是好眼光,天下间的女子竟有这般如诗如画的。又见定娘可亲,而且既然称呼自己为妹妹,必是向紫烟诗芸打听了年纪,这样也好,省得自己为难。连忙上前正要施礼,定娘已轻轻扶住了她们的手,笑道:“我们都饿坏了,就等两位妹妹回来开饭,来,坐下歇息一会儿,饭菜马上就来。”
苏蓉与云萝都吃了一惊,现在夜色已深,文定娘为了等她们竟然一直饿着肚子,这怎么好意思!
歌妓们此时全都上来见礼,甚是恭敬。
苏蓉与云萝见八名歌妓也都姿容出众,婀娜多姿,心中都在苦笑,以后想专宠必定难于登天。
她们其实在外面已经吃过一些东西,根本没想过定娘会与这么多人一起等她们。但定娘一片心意,她们怎么可能不领情
苏蓉握住定娘的手道:“多谢姐姐。今天姐姐第一天来到家中,我们也没迎候,还要姐姐饿着肚子等我们。等此事一过,我们姐妹几个就开一桌上好的宴席,好好请各位姐妹吃一顿饭,我就是求也要求公子亲自掌勺,以弥补各位姐妹今天的苦处。”
定娘见苏蓉甚能体谅他人,心中略宽,与她们说笑起来。众歌妓帮忙收拾桌椅,刚要下去自己去吃饭,却被定娘叫住,道:“大家都是姐妹,何分彼此。来,我们一起吃才热闹。”
众歌妓喜出望外,能与文家大小姐一起同席吃饭,怎么说也是一种光荣。席开两桌,极为丰盛,吃得皆大欢喜,众姐妹也亲亲热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