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八章 程越接生
张弘范见状,对程越更添信心,笑道:“两位大人,这救命之恩,一个谢字就想糊弄过去么?”
乌马尔哈哈笑道:“可惜下官最后一个女儿刚刚出嫁,这可怎生是好?
四人大笑不已,和乐融融。
不管是廉希宪或者乌马尔,来之前都对程越能否治愈他们心存疑虑,但程越一见面就说出了他们的病因,一天时间就让他们有所好转,让他们直呼神奇,对程越再无怀疑。
忽必烈没让程越专美于前,一大清早就派内侍送来了之前答应程越的赏赐,不过只有一半给程越,另一半给廉希宪和乌马尔。前来颁旨的内侍见两位大人的病情才一天已经有了些许好转,惊讶不已,对程越马屁更是拍得震天作响。
程越让他回禀忽必烈,两位大人需要静养,不要用俗务来烦扰。
内侍满口答应,笑道:“左丞大人,两位公主让奴才问大人,衣服和鞋子做好了么?公主还等着穿呢。”
程越会心一笑,道:“衣服做好了,只差鞋子,过几天我就亲自去送。”
内侍完成使命,含笑而退。
内侍走后,廉希宪向程越深施一礼,道:“左丞大人,下官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可否明言。”
程越道:“廉大人是想让我把治血吸虫病和疟疾病的药给你们吧?”
廉希宪哀求道:“左丞大人,天下间受这两种病折磨的人不计其数,死于非命者亦时有所闻,所谓上天有好生之德。左丞大人即使不信天命,至少也要可怜一下那些无辜受罪的百姓。左丞大人,下官斗胆,想替天下百姓,向大人请命!”话音未落。双膝已跪到地上,连连向程越磕头。
乌马尔与张弘范见状也一齐跪倒,向程越恳求。
程越连忙将三人扶起,道:“三位大人请起,我万万不敢当三位这样的大礼。这样吧,这两种病的治疗方法我可以写下来。但药可就没办法。不是我小气,只因这两种药都是我随身带来的,用一颗就少一颗,新药暂时还无法制成。不过请放心,知道治疗方法后。至少可以保住大部分人的性命。其实这些治病的法子,在我开设的医院中早已开始施行,已经救了许多人,三位大人可满意否?”
廉希宪激动得涕泪横流,不住称谢,程越也被深深感动。
从两位大人的小院出来,程越与张弘范又直趋内宅。纺儿生产在即,有张弘范陪在身边比较好。
张弘范待在纺儿身边不敢离开。程越用完午饭后,拉着婉儿和阿娇去睡了一觉。纺儿说不准就会在晚上生,精力不济可不行。
程越一觉醒来。婉儿和阿娇已经醒了,但她们为了不打扰程越休息,一直动也不动。
程越把她们重又压在身下,阿娇忙道:“官人,刚才淑芳姐过来说,纺儿姐姐羊水已破。大概开了两指,官人要不要过去看一下?”
程越道:“不能急。先让她自然生,不行再剖腹。还早着呢。”
阿娇和婉儿难得可以与程越单独在一起,巴不得再多待一会儿,又与程越纠缠到一起。
云收雨歇,宋夫人敲门而入。阿娇无所谓,婉儿还是有些不习惯,毕竟是自己的娘亲,将赤裸的娇躯用被盖了起来。
宋夫人走到床前,略显焦急地道:“官人,胎位确实不正,稳婆害怕,不敢接生,张大人坐立不安,虽然还不到时候,妾身觉得,官人还是过去为好。”
程越赤条条地跳下床,道:“好,我这就去。”
阿娇和婉儿吓了一跳,心道官人怎么一点也不避嫌,急什么?婉儿还担心娘亲难为情,岂料宋夫人面色坦然,并没有刻意回避。
程越等着穿衣服,阿娇和婉儿当然不能先穿自己的。婉儿顾不上羞涩,与阿娇一起赤裸着下床,先为程越净身穿衣。这还不算,穿衣时宋夫人还过来帮忙,动作很熟练。
阿娇和婉儿都不禁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却又不敢再想下去,急忙穿好护士装,与程越一起去看纺儿。
张弘范在外间候着,一见程越来,焦急之下,依然从容不迫,道:“左丞大人,还不到时候,要过一会儿才知道能不能顺产。”
程越挽起袖子,道:“张大人在此稍等,我进去看看,如果顺产没什么把握就立即剖腹。”
张弘范一揖到地,面容坚毅。
程越向他一点头,推门而入。
屋里张家派来的八名女子都在,张淑芳与叶依依也在。程越一进门,一大群女人找到了主心骨,全都松了一口气。
程越净了手,让张淑芳和叶依依拿好手电筒,他要查看纺儿的情况。
纺儿的肚子已经越来越疼,确定胎位不正后,哪还顾得上害羞,程越想看哪里就随便他看。
程越见胎儿有些大,顺利生产的可能极低,果断地道:“上手术床,做手术!”
房中已搭起手术床,再让几个侍女拿着手电筒,程越就在阿娇和婉儿的配合下,穿起手术服,拿出手术刀,开始自己第一次的难产手术。
张家的八个人里面,很快就有四个侍女、两个稳婆被吓昏,程越嫌她们碍事,唤仆妇进去把她们抬到张弘范身边待着。
张弘范在外面帮不上忙,或坐或立,或行或止,从太阳开始落山,等到完全入夜。偶尔听到里面有惊呼声传出,马上发出惊呼的女子就被程越呵斥闭嘴。
张弘范不知里面发生了什么恐怖的事情,但是连见多识广的稳婆都被吓昏,程越的所谓手术有多可怕可想而知。
过了一会儿,房中忽然传出一声嘹亮的啼哭,程越大声对张弘范喊道:“张大人,听到了么?恭喜你多了个儿子,令如夫人也很好,再等我一下。”
张弘范原本一直很镇定,但一听到程越这句话,不知怎么,眼泪突然就涌了出来,泪流满面,即使被旁边的人看到他也不在乎。
张弘范找的奶妈和身边的人全都向他恭喜。张弘范展颜露出笑容,从怀中取出一些宝钞和散碎银子给她们打赏,再让奶妈立刻进去喂奶。
张弘范以为程越很快就会出来,没想到等了近一个时辰房中才传出欢呼声。程越对纺儿刀口的缝合很认真,麻药几乎快失效才最终完成。
程越留下一群女人收拾残局,洗净手,脱下手术服从房中走了出来。
张弘范迎上去纳头就拜,程越托住他,笑道:“张大人已经拜过不少次了,免了吧。我答应过张大人,要保令如夫人母子平安,幸不辱命,张大人可以送礼了,哈哈。”
张弘范笑道:“下官欠了左丞大人一个大大的人情,定当厚报,大人如有要下官效劳的地方,下官决不推辞。”
程越笑道:“那好,待我想想。另外,令如夫人要静养,护理一定要我的妾室来做才行,你有空可以随时过来探望,等她的伤养好你再带她走。现在里面应该收拾得差不多了,你进去看看儿子,一切要听从我妾室的安排,不可违背。”
张弘范道:“是,谨遵左丞大人和小夫人之命。”向程越含笑施礼,走进房中。
程越找到丁香为他按摩,就与众妾睡在她房中。
早上起身后,程越先去看了纺儿,再到外宅与廉希宪和乌马尔谈天说地,十分投机。
张弘范守了纺儿一夜,又睡了一觉才离开驸马府。到衙门将公事处理完后,又迫不及待地回到纺儿身边。
忽必烈听说不但廉希宪和赛音谔德齐的病已有好转,连张弘范的小妾难产,在程越的妙手回春下,也母子平安,大为震惊,急忙派遣几十位太医到程越的驸马府向程越讨教医术。
程越毫不藏私,把能教给他们的都向太医们细细地讲解了数遍,至于他们能学到多少,就是他们各自的本事了。
忽必烈听说后,更加高兴,专门向程越颁旨嘉奖。几天之内,赏赐不断,程越受到的宠信令人咋舌。
不过也不是没有坏处,消息传出后,程越的驸马府立时便被上门求医的官员百姓围了个水泄不通,各种哀求哭告响成一片。
好在程越早有准备,此次陪他到大都的就有一百多名军医和几十名出色的护士。程越把门房改成了临时的男医院,又把一处外宅的院落改成临时的女医院,让护士暂且充任医生为女子看诊。上门求治的人不管是官员还是百姓全要排队看病,一视同仁。程越偶尔也会到前面去,那时就更热闹。
几天下来,大都百姓对程越交口称赞。只是一条,程越不收告状,让想喊冤的人只好再等一等。
转眼又到上朝日,程越这次却没有出现在宫门口。中书省已提前知晓,无人慌张。尚书省上下没见到程越,全都暗自庆幸。他们原本等着程越第三板斧砍下来,已经提心吊胆了几天。这下可好,看来程越深谙见好就收之道,没想为难他们。(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章 南必的告诫
囊加真一心要与程越卿卿我我,却因南必的突如其来而落空,气得银牙紧咬,跺了跺脚,还得去迎接。
南必看出囊加真脸色不太自然,她是过来人,怎么会不懂这种小儿女的心事?暗暗责怪自己不该到这里打扰,但来已经来了,只好先看一看再说。
程越取出羊绒大衣和长筒靴,递给囊加真,笑嘻嘻地道:“去穿上我瞧瞧,马裤在里,长筒靴在外。”
囊加真心里像喝了蜜,娇羞地飞了一个媚眼给程越,闪进屏风后面换衣服。
程越对南必笑道:“殿下的身材与囊加真相近,如果囊加真穿起来好看的话,殿下穿的时候一定更美。”
南必的心突地一跳,自从她当了忽必烈的皇后,已经没有哪个男人敢当着她的面说她美了。南必不仅是贵族出身,当初也是弘吉剌部之花,所以才能嫁给忽必烈,并且得到最大的宠爱。但忽必烈毕竟老了,南必只有二十八岁,活泼可爱,侍奉忽必烈时要格外留意,不能让忽必烈觉得自己老,这可并不轻松。
程越又道:“衣服和鞋子其实在其次,关键是穿的人。像殿下这样的美女穿什么都会很漂亮。”
南必的脸被程越夸得红了起来,轻声道:“我……以你们汉人的眼光看来,也算长得好看么?”
程越竖起大拇指,笑道:“美女在哪里都是美女,蒙古美女与汉人美女不同,有一种特别的英气,我很喜欢。”说话时还上下打量着南必。眼神肆无忌惮,哪里好看就看哪里。
南必的脸更红了,心也在“噗通噗通”地跳,暗骂程越真是色胆包天,但心情却是出奇地好。
囊加真把头发扎成程越喜欢的简单马尾。换好衣服,从屏风后走了出来。一亮相,不要说南必,连程越也为之惊艳!
程越为囊加真做的紫红色的女式大衣与忽必烈那种黑色男式当然不一样,更加合身,配上囊加真高挑丰盈的身材。显得十分婀娜多姿.再加上程越为她做的带一点高跟的瘦筒长靴,囊加真纤细修长的小腿被包裹得分外迷人,后世的超模不过如此!
南必呆呆地看着焕然一新的囊加真,头一次对自己身上和头上繁复的打扮有了自卑感。这种简洁的美如此有力,令她自然地被深深地吸引。
程越!你明明是一个男人。为什么这么神奇?看起来这么简单的衣服和靴子,穿起来为何会这么美?
囊加真从程越和南必的眼中已经得到了所有的答案,但还是羞涩地问程越道:“你看……好看么?”
程越啧啧连声道:“岂止好看而已,这才叫天生丽质,皇后殿下觉得怎样?”
南必没心思夸奖囊加真,指着她身上的衣服和鞋子道:“这个,我要十套!都要不一样的!”
程越笑道:“臣遵旨,可是殿下。单独设计很贵,殿下要先付钱。”
南必被程越一句话气得直翻白眼。以她的身份,别人拍马屁还来不及。程越竟然一点不把她当回事,话说也只有程越敢这么对她!
南必冷哼道:“多少钱?我付!”
程越伸出五根手指,道:“五千两!”
南必下巴往上一抬,骄傲地道:“我以为多少呢,我马上就派人送去你府上,你做吧。”
程越微微一笑。道:“还有,我要亲自为殿下量尺寸!”
南必一呆。见囊加真脸突然红了,心知不妙。脱口道:“难道要脱衣服量么?”
程越大笑道:“殿下把我当什么人了,我想这么做,殿下也不肯啊。”
南必干脆地将外衣一脱,道:“那就量吧。”
程越很喜欢南必豪爽的性情,对囊加真道:“囊加真,把皮尺给我。”
囊加真立刻乖乖地立即取来皮尺放在程越手中。南必见状笑得花枝乱颤,道:“我们的鲁国大长公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听话了?程越现在只是中书左丞,还不是驸马呢。就算他成了驸马,也应该是他听你的呀。”
囊加真红着脸也不答话,心道待会儿就让你好看。
程越展开皮尺,毫不避嫌地开始量尺寸,手指不时轻轻碰触南必。南必不想在程越面前露怯,非常配合。程越不为己甚,没有要南必脱下袜子,让想看好戏的囊加真有点失望。
程越量完,对比了一下南必与囊加真的数据。囊加真比南必高,腿也更长,南必则更丰满,身材好到夸张,真让人想流口水。
南必轻轻咬着银牙,道:“什么时候会做好?要不要我派人去取?”
程越笑道:“臣要一件件设计,再慢慢做出来,不能急,女装比男装麻烦许多,鞋就更慢,做好后臣会马上送给殿下,也只有殿下和囊加真这样的美女才配得上臣的衣服。”
南必不禁噘起嘴,道:“说得好听,哼,要了我五千两银子呢。”
程越一耸肩,道:“这个可没办法,倘若臣送了殿下几件,其他的皇后嫔妃再找臣,臣该怎么办?臣又不是御用的裁缝,应付不了那么多人。”
南必转嗔为喜,道:“原来是这么回事,我就说你不是吝啬的人,险些误会了你。”
程越故意板着脸道:“谁说臣不吝啬?臣小气得很呢。臣就要娶公主了,不多赚一点钱的话,臣就只好带着公主沿街乞讨,到时候就每天都到宫门口要饭,看大汗怎么办。”
南必笑得前仰后合,越发觉得程越对她的脾气。拍了拍手,道:“我走了,不打扰你们说悄悄话。程越,你胆子太大,但这里是皇宫,不许你对公主无礼,你能答应我么?”
程越眨眨眼,装作听不懂地道:“臣敬仰公主有如神明一般,无礼从何说起?请殿下明示。”
南必格格笑道:“你不是不信神明的么?就会胡说。我不管了,你自己看着办吧。”说完转身离去,还把门顺手带上,毫不拖泥带水。
南必一走,囊加真又害羞起来。程越拉住她的手,笑嘻嘻地道:“皇后殿下不许我对你无礼呢,你看我该怎么办?”
囊加真脸红心跳地道:“你拉我的手就是对我无礼了,还不快放开?”话是这么说,手却反而牵得更紧,生怕程越误会了她的意思。
程越更喜欢,把囊加真缓缓拉入怀中,抱着她,在她苹果般的脸上轻轻一吻。
囊加真不禁一激灵,全身开始微微颤抖,紧紧抱住程越,好像一撒手,程越就会消失。
程越在她耳边低声笑道:“如果我现在要了你,你父汗会不会杀了我?”
囊加真羞不可抑,把头埋进程越肩颈间,轻声道:“不管你要不要我,我都是你的人,你……一定要选我。”
程越笑道:“你怎么比我还急,幸好南必皇后不许我对你下手,否则我一定吃了你。”
囊加真眼波变得水汪汪的,咬着嘴唇道:“我才不怕你,你敢要我么?”
程越气得在囊加真的屁股上一拍,道:“如果不是南必临走那句话,你以为我不敢么?”
囊加真“唉哟”一声,也暗自气恼。她早就打定主意,程越想做什么都随便他,只要程越与她有了肌肤之亲,那他还跑得了么?南必真是无聊!
程越道:“我要走了,还要去完泽那儿一趟。这衣服你就穿着吧,我回去后再给你做几套不一样的,不能只让南必美。”
囊加真一听程越要去找完泽,忙道:“我与你一道去,我也想看看完泽姐姐穿这衣服好不好看。”说完怕程越不高兴,又急忙解释道:“我不是吃醋,就是想看看。”
程越知道她就是吃醋,不然为何要急着看?笑了笑,道:“那就走吧,我们马上就去。”
囊加真刚要牵起程越的手,想了想还是没敢,跟着程越走出后院。
一到前院,宫女们看到囊加真身上漂亮的衣服和精致的鞋子,全都眼前一亮。程越与囊加真俊男美女,十分相配,宫女们想象着刚才他们两人在房中风光之旖旎,一个个的俏脸也都红了。
程越与囊加真并肩而行,拐过一道弯就到了完泽的公主府。
完泽不知程越今天会到,正在房中与几名宫女一起研究,试图做出精盐。
程越这次与囊加真一起来,加之有了上次的例子,更没人会拦他。
程越一推门,完泽抬头一看,嫣然一笑,道:“囊加真妹妹,你穿这身衣服和靴子真好看,头发也好看。”
囊加真笑道:“我觉得姐姐穿一定更好看,所以特地来看看呢。”
房中的几名宫女立即知趣地行礼退出,程越拿出衣服和靴子递给完泽,道:“快穿上试试,让我看看你们这对姐妹花。”
完泽听话地转入屏风后换完衣服,走出来在程越面前轻盈地转了一圈,让程越不由怦然心动。
完泽没有囊加真高,身材更像汉人,曲线玲珑。程越为她做的是一件象牙白色的大衣,更衬托得气质出众,端庄柔美。(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一章 马可波罗
囊加真由衷地赞道:“姐姐穿这件真漂亮,我也想要一件。”
完泽也很喜欢,笑道:“你身上的就很好啊,我还想要呢。”
程越手一挥,道:“好,没问题,我再做,我就喜欢看你们穿得漂漂亮亮的。你们一穿出去,我就又要发财啦,呵呵。”
囊加真笑着把南必向程越定了十套衣服鞋子,共花了五千两银子的事对完泽讲了一遍。完泽白了程越一眼,道:“你也要得太多了,少要一点也好。”
程越理直气壮地道:“我是何等身份?专门为她设计衣服能不贵么?这也就是南必皇后,别人我还不管呢,我缺钱么?”
完泽怕他着恼,哪敢再说,于是道:“那察必大皇后那里怎么办?要不要也做十套送过去?”
程越摇头道:“那可不行,厚此薄彼,南必一定会生气。”
完泽道:“大皇后那里,怎么也不能少了。这样吧,南必皇后是自己买了十套,察必大皇后那里除了宫中一起订做的衣服外,再送一件衣服和靴子,这不为过吧?至于察必大皇后脚的尺码,我问过之后会派人告诉你。”
程越满意地点点头,道:“嗯,有个贤内助的样子,就这样决定。”
完泽浅浅一笑,囊加真心中懊恼。对啊,是应该这样做,自己为什么就没想到呢?
两个公主都在,程越又与她们说了一会儿闲话,逗得两位公主笑逐颜开。觉得时间差不多了,程越告辞而出。返回家中。
中书省没什么可操心的,程越就在书房里不停地写东西。写得累了,随便伸了个懒腰,站起身走了几步,看窗外秋意正浓。正想去找柔娘,牵着她的小手在后宅随意走走,罗夫人敲门而入,道:“官人,大都达鲁花赤忽逊找到了官人要找的三个欧洲人,已经把他们带到外宅。官人想在哪里见他们?”
程越大喜,道:“哦?果然找到了?哈哈,这下可好,那三个人对我有大用,我出去见他们吧。”抱着罗夫人深吻。然后笑道:“这其实应该叫法式热吻呢,哈哈。”兴冲冲地向外宅走去。
外宅的花厅中,三个威尼斯人正在忐忑不安地等待着元帝国炙手可热的新贵——中书左丞、未来驸马程越的召见。
说起这三个威尼斯人,其中那个年轻人在历史上赫赫有名,另外两个中年人,一个叫尼科洛,是年轻人的父亲,一个叫马泰奥。是年轻人的叔父,而那个年轻人,就是以一本游记影响了世界进程的——马可.波罗!
马可.波罗的游记为中世纪的欧洲打开了一扇看世界的窗户。让他们意识到,欧洲之外,存在着另一个辉煌灿烂的文明,远比当时的欧洲强大、富庶,人口众多,地域广阔。为后来的欧洲探险家指明了方向,并间接推动了新大陆的发现。
现在来看。那本书的争议也很大,他们三人到底到没到过元朝。也被后世许多人质疑。程越试着让忽逊去找,竟然真的找到了!
尼科洛与马泰奥早先来过大都,当时还带了教皇的亲笔信。忽必烈给教皇写了回信,两人拿着这封信回到罗马,得到许多赏赐。教皇又写了一封回信,还让两人送给忽必烈。尼科洛的儿马可因为听尼科洛讲了许多元朝的事情,十分向往这个远方的国度,于是带着一颗憧憬的心也跟了过来。
马可现在二十一岁,于一年半前与父亲和叔父到达大都。他们完成信使的使命后,就混迹于大都附近各国的商人中,忽逊费了些力气才把他们找了出来。
程越走进花厅,三人急忙下跪用汉语给程越请安,向各自的名字和彼此的关系报上,用的是汉人标准的敬语,没提上帝那一套。口音有点古怪,不过听得懂。所谓入境就要随俗,威尼斯人一向很灵活。听说程越讨厌宗教,他们更不会自讨没趣。
程越饶有兴趣地观察了他们三人一会儿,特别是马可。威尼斯是当时欧洲的商业之都,威尼斯商人既声名远扬又臭名昭著。威尼斯的银行还控制着整个欧洲的金融,威尼斯的金币是欧洲最受欢迎的硬通货,某种程度上,威尼斯的银行家可以用手中的货币决定一个国家的兴衰,而他们也确实这么干过几次。
马可.波罗长得没什么出奇,就是一张普通意大利人的脸,略带鹰勾鼻,谈不上英俊。要说与别人有什么不同,就是眼睛更狡黠,这算是威尼斯商人的特征之一。
程越知道他们会说汉语,道:“起来吧,站起来说话。”
三人规规矩矩地起身,垂手等着程越示下。
程越道:“你们都知道我吧?”
三人脸上都露出谄媚之色,尼科洛道:“左丞大人名震天下,我们三人能认识左丞大人,荣幸之至。”
程越道:“我找你们来有事要问,你们三人谁会讲法语?”
三人眼睛一亮,尼科洛惊喜地道:“左丞大人说的是哪一国的语言?”
程越道:“就是法兰西国的语言,现在的国王叫菲利普三世,是个被称为勇敢者的无能之辈,我把它简称为法语,欧洲的王室贵族不是都说法语么?”
三人高兴得险些跳起来,尼科洛兴奋地道:“左丞大人为什么对我们那里这么清楚?我来往大都与罗马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对我讲这些。”
程越笑道:“我对你们那里有个称呼,叫做欧洲,一直很感兴趣,我的商船正想开辟去欧洲的新航路,把大宋和大元的好东西卖到欧洲,所以我想学法语。你们威尼斯人到处做生意,法语应该是必备的技能,这就是我找你们来的原因。”
三人一脸茫然,尼科洛道:“左丞大人,大元与欧洲不可能海路相通,走到波斯就全是陆地,只能走陆路,大都督所说的新航路是怎么回事?”
程越懒得跟他们解释,道:“不管能不能开辟出一条新路,我都要学习法语,这样才能跟欧洲人做生意,你们法语怎么样?能不能教我?”
古代法语与现代法语不同,拼写差别都很大,后世的法国人读古代法语也很困难,程越当然就更不懂。
尼科洛高兴地道:“回禀左丞大人,我们都会法语,说得还很好,左丞大人想怎么学?”
程越道:“我要你们回去编一部尽可能详尽的字典,用汉语和法语编,你们还要每天至少派一个人来为我上课。我另外有一个想法,不如你们以后就跟着我,一来随时为我上课,二来可以为我效力,你们也知道我有许多东西可以卖到欧洲,对你们大有好处。”
三人乐得险些昏过去。程越是谁?唯一可以在大元和大宋都呼风唤雨的人!世界上最好的东西都在他的手上!发财了,这次真的要发财了!
不需要半点犹豫,三人立刻下跪,尼科洛激动地道:“能为左丞大人效劳是上帝赐与我们的最好机会,以后我们就是左丞大人的仆人,左丞大人尽管吩咐我们吧!”尽管多有注意,激动起来到底还是没忍住,把他们那个上帝给搬了出来。
程越微微点头,道:“好,那我们就一言为定。你们威尼斯人在欧洲的名声不大好,但我还是愿意给你们机会。记住,我要的是忠诚,不管你们在天涯海角,如果胆敢背叛我,等待你们的绝对不亚于你们所说的上帝的怒火!还有,以后在我面前少提上帝,我不信那些。”
三人诚惶诚恐地点头称是,威尼斯人唯利是图,但也有个好处,他们很识实务,知道怎样做对他们最有利。
马泰奥道:“左丞大人,那我们是不是以后都要跟随左丞大人?听说大汗要北征,左丞大人也要去,我们要跟着去么?”
程越道:“当然,你们作为我的随从,我到哪里你们都要跟着,你要你们上战场,你们就得拿起刀枪往上冲!”
尼科洛和马泰奥吓得面如土色,马可却笑着安慰他们道:“左丞大人是在开玩笑呢,左丞大人兵多将广,哪用得着我们三个商人?不过真遇到紧急的状况,拿出武器抵抗不也是应该的么?”
程越赞赏地对马可道:“你不错,以后会大有前途。你们先回去做准备吧,以后每天的这个时候到这里来教我法语,记住了么?”
三人恭身领命,程越从怀中拿出一个布袋,扔给尼科洛,道:“这里有三十几两银子,供你们生活之用,用完我再给。”
三人千恩万谢地告辞出府,刚一出门就拍手相庆,欢呼雀跃。颠沛流离多年之后,他们终于找到了发达的门路,再也不用为生计发愁了!
用完晚饭,程越左手牵着管道杲,右手牵着柔娘,带众妾在回廊中散步。走了几个来回,丁香在他的腰眼上揉了揉。程越心领神会,回房与众妾一场大战,丁香整人个直接昏了过去。(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二章 吕家三将
最近丁香对程越越来越依恋,柔娘和亚古丽受宠后,丁香的危机感更重,一有机会就与程越亲热,竭尽全力地讨好程越。
程越抱着最后宠幸的柔娘和媚儿,正要进入梦乡,宋夫人和罗夫人一个举蜡,一个开门,蹑手蹑脚地推门进来。
其他的妾都已熟睡,柔娘惊讶地抱紧程越,悄声道:“官人,两位夫人这时候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程越对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也不用避讳她们,跳下床,把宋夫人抱在怀里,小声道:“怎么了?这么晚想我了?”
宋夫人脸一红,确认婉儿和阿娇确已睡熟,才贴在程越耳边轻声道:“官人,有几个之前大宋的人趁夜深来拜见,官人要不要见见他们?”
程越一怔,头脑中立即激灵灵闪过几个名字,微微一笑,点点头,道:“走吧。”
两位夫人急忙为程越净身穿衣,柔娘和媚儿看得有趣,怕她们难为情,倒头睡去。
程越穿上衣服,在柔娘和媚儿的耳边小声道:“不要告诉任何人,明白么?”
两妾乖乖地点点头,程越与两位夫人悄悄出了房门,向外宅的花厅走去。
罗夫人轻笑道:“官人真是厉害,我们本以为官人已经入睡,没想到才刚刚要就寝。”
程越搂过两位夫人,一个亲了一下,嘿嘿一笑。转过几道弯,到达花厅。
花厅中,吕文焕、吕师夔和范文虎身穿深色衣服,早已惴惴不安地等候多时。
程越一走进花厅。三人慌忙站起身,向程越大礼参拜,道:“罪将吕文焕、吕师夔、范文虎拜见大都督,深夜来此,万不得已。请大都督恕罪。”
程越和颜悦色地将他们一一扶起,道:“三位大人免礼,我与你们吕家也算是老相识了,有话好说。”
三人见程越脸色并无不豫,心中一块大石落了地,恭敬地站起身。
程越又道:“来。坐下说话,吕师孟在我手下效力,我们也算一家人,没有让你们站着的道理。”
三人陪笑坐下,吕文焕是吕氏之长。对程越道:“大都督,今夜偷偷前来拜见,不是我等失礼,而是因为我等都是降将,有所苦衷,想必大都督也明白。我等早就想来拜见,好不容易轮到今晚巡夜才寻到机会,大都督莫怪。”
程越摆摆手。笑道:“你们有心已属难得,不必客套。”
吕文焕道:“大都督,前几日接到师孟的来信。言及他在南方披荆斩棘,与手下将士患难与共,字里行间十分得意。大都督不念我等旧恶,对师孟仍然信任有加,我等俱铭感五内,特来拜谢。”
程越知道他是在试探自己。正色道:“大人何恶之有?蒙古围困襄阳六年,大人身先士卒。披肝沥胆,足足也守了六年。这期间。朝中对大人的援救少得可怜,以至襄阳城中粮尽援绝。加之阿里海牙用回回炮猛轰襄阳,大人是力竭而降,于公于私,都可称得上问心无愧。我看过大人给朝中的那封《回本国书》,可谓字字泣血,令人动容。我一直觉得,大人不但无过,反而有功。所以进了临安后,我独排众议,不许任何人伤害吕师孟,还对他委以重任,让他到南方独当一面。还有,你的家人之前被卖为奴婢的我也都给赎了回来,全都送进吕府,吕师孟肯定告诉你了吧?”
吕文焕忙起身施礼道:“是,下官感激不尽。如果不是大都督,谁敢不理之前朝廷下的圣旨,为我吕家撑腰。”
程越笑道:“罢了,我是为你们鸣不平,不是讨你吕家什么好。”
程越此言一出,三个虎背熊腰的汉子,立即红了眼眶。他们身负骂名,被天下人唾弃,如果不是程越进临安后力阻,祖坟都险些被人给刨了。说起来,程越真可算是吕家的大恩人。
三人又要拜谢,程越手向上虚扶,道:“不是说了么,都是一家人,不必客气。”
吕文焕叹道:“今晚听到大都督这几句话,我等死而无憾!倘若世人都能如开明如大都督,我吕家何至于此!若朝中早有大都督,大宋又何至于此!”
程越喟然叹道:“委屈你们了,现在时机不算成熟,他日我必为你吕家正名!”
吕文焕道:“大都督,我等漏夜来此,正为此事。”
程越道:“哦?怎么说?”
吕文焕沉吟不语,吕师夔道:“大都督,请屏退左右。”
程越看了两位夫人一眼,笑道:“这两位夫人是我的心腹,比我的妾室还亲近,你们有话尽管说。”
两位夫人俏脸一红,这还是程越第一次当众承认与她们的关系,夜深之时,分外甜蜜。
三人见程越将这样隐私的事情都告诉了他们,又是感动又是惭愧,吕师夔大着胆子道:“大都督,那就容末将直言。”
程越点点头,吕师夔道:“舍弟在给我等的信中,每一封都对大都督赞誉有加,说大都督胸怀大志,高瞻远瞩,文可匡济天下,武可镇抚四方。我等看到信后,想大都督年仅弱冠,都有些将信将疑。不过大都督上次在江西时可骗得末将好苦,大都督的智略每每令末将望尘莫及啊。”
程越微笑道:“你还记得你送给伯颜的那两名宗女么?现在她们已是我的妾室了,这次还跟我一起来到大都。这两位夫人就是她们的母亲,你们也算有些缘分。”
吕师夔大窘,急忙起身下拜,对两位夫人道:“下官多有冒犯,不敢为己开脱,当任凭两位夫人责罚,绝无怨言!”
罗夫人道:“过去的事提它作甚?如果不是吕大人,阿娇和婉儿也没办法嫁给大都督,我们两家人能有今天,说起来都多亏了吕大人。”
吕师夔汗下如雨,重重磕了几个头,道:“谢夫人宽恕,当初下官急于讨伯颜欢心,以至行事荒唐,如今已痛改前非,请两位小夫人也原谅下官。”说完又重重几个头叩下去。
程越笑道:“好了,她们因祸得福,早已忘了此事,你也不必再介怀。婉儿和阿娇我甚是宠爱,那一千多名宗女也各得其所,你也算无心中做了几件好事。”
吕师夔擦了擦满头的冷汗,恭声道:“不敢,下官知道自己罪孽深重,日后还请大都督惩治。”
程越道:“先不提这些,你接着说吧。”
吕师夔端起茶,一饮而尽,定了定心神,接着道:“大都督进大都后,我等观大都督所为,方知舍弟所言分毫不差,想起以前种种,不免羞愧难当。今夜冒昧前来,是想赌上吕家全族的性命,从今往后,为大都督效死!”
话音刚落,三人一齐起身,躬身抱拳而立,等候程越的决定。
叛而复叛,对任何人来说都极难,谁愿意相信这样的人呢?但程越手下偏偏有一个这样的,还身居高位,深得程越信重,就是刘顺。
程越凝视着他们三人,对吕师夔道:“这件事由你对我说,是不是你的主意?”
吕师夔道:“是,但下官说完之后,叔父和文虎都同意,连赞大都督知人善任,倘若吕家能效力麾下,必能一雪前耻,光耀门楣!”
程越又道:“忽必烈对你们不好么?为什么要转投到我这里?”
吕文焕苦笑道:“不瞒大都督,大汗对我等尚可,但朝中上下的蒙古人和色目人,有几个看得起我们汉人?下官手下的几个党项人都敢骑到下官头上,对下官任意敲诈索取钱财,下官只能忍气吞声。大都督第一天上朝时,就在朝中大骂群臣,那些鼻孔朝天的蒙古人和色目人一个个都低眉顺眼,不敢还口,何等痛快!下官活得憋屈,宁可被大都督打两下,也比被那些杂种骂强!”
范文虎也连连点头,赞道:“大都督北上后,接连杀伤图特穆尔和鄂罗齐,比武又三战全胜,再以中书左丞之职,在朝中纵横捭阖。朝野上下,谁不为之倾倒?自大都督进大都以来,像我等这样的汉人官员日子好过了许多。大概是怕惹大都督不高兴,纵然是蒙古和色目的显贵也对汉人明显比从前和气。下官就想,人活一世,岂能为看不起我等的人效命?何苦来哉!大都督也许不知,我等皆是中书省门下官员。大汗要远征日本,下官因为懂些水战,总算还有些事情做。而叔父和师夔,响当当的猛将,却全被投闲置散,何其悲凉!”
程越长叹一声,重重地点了点头,道:“我相信你们。既然你们愿意效忠于我,那从现在开始,你们就听我吩咐行事,就算我不在大都,也会有人与你们联络。如果发现有危险,就马上逃离,我都会安排好。”
三人大喜,齐声道:“是,属下遵令!”
程越微笑道:“你们不宜久留,快些离开,过些天北征的时候我会带上你们,你们听命行事即可。”(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三章 蒙古人的恩怨
三人领命速退,吕师夔出门的时候,特地向两位夫人深施一礼,然后才匆匆离去。
程越待他们走后,拉过两位夫人,一左一右坐在腿上,笑道:“真是我的好老婆,就这么放过吕师夔,难过么?”
宋夫人笑道:“我们是真的感激他们,并不难过。”
程越嘻嘻笑道:“那就好,这么晚了,你们还不脱衣服?”
两位夫人娇呼一声,被程越推到床上,呻吟声良久方歇。
与两位夫人亲热后,程越马上回到房中,有丁香在他身边,他总要有所提防。
程越每天早上起身后,总要按例先到纺儿那里转转。
纺儿很有趣,自从被程越接生后,心想反正程越什么都看到了,程越去看她时,连哺乳也不避开,让程越反而很不自在,每次都主动躲得远远的。
程越走进门,纺儿又在哺乳,程越没时间等,权当看不到纺儿丰满诱人的胸部,直接问起她伤口的感觉。又向婉儿和阿娇叮嘱几句,刚走出房门,张弘范也到了。
两人见礼,程越还没说话,张弘范道:“左丞大人,大汗已决心发兵征讨三大汗国,请左丞大人明天进宫商量。”
程越点头道:“好,是那边有消息了么?”
张弘范道:“下官明天也要进宫,到时自有分说。”
程越道:“你去看一下令如夫人吧,我去探望外面的两位大人。”
张弘范一揖而过,程越信步走到外宅,叫来肖震、马福。道:“你们去召李庭、刘国杰、脱脱、张孝忠三天后的晚间到这里来,我有事要交待。让李大时先过来一趟,我另有一件事要交给他办。”
马福道:“大都督,北方诸王生变了么?“
程越笑道:“这是迟早的事情,也是时候了。忽必烈下手还是晚了些,如果是我,早就已经发动大军。”
肖震笑道:“大都督,属下看忽必烈是在等大都督,如果大都督给他捣乱,他怎么敢放心北征?”
马福道:“昨晚吕家来。是不是也得了消息?知道忽必烈要发兵了,才到大都督这里抱大腿?”
程越微微一笑,道:“不管为什么,我们都多了人可用,好事一件。快去吧。”
两人领命而去。李庭率水军在城外。刘国杰在看守御舟,要提前通知他们赶来。
刘国杰在历史上就是忽必烈与诸王大战的主将之一,英勇善战,机谋百出,为忽必烈平定诸王之乱立下大功,这正是程越这次要带他来的原因。李庭也不弱,是后来忽必烈征北的主将。
程越走到廉希宪与乌马尔住的小院门口,看到两人正在院中散步。笑道:“两位大人精神愈发矍铄,再养上一段时日就可以痊愈了,可喜可贺。”
廉希宪拱手笑道:“左丞大人药到病除。再不好,对得起大人的关怀么?”
三人哈哈大笑,彼此间经过这些天的相处,更见亲热。
程越道:“刚才张弘范对我说,大汗要北征,两位大人知道了么?”
廉希宪点头道:“张大人已先到我们这里说过。不知左丞大人知不知道,火州去年被都哇围困了六个月。河西叛军猖獗,朝廷当时与大宋激战正酣。无力救援。等到与左丞大人达成合议后,才从南下的军中抽调别乞列迷失和李恒等人解了河西之围。可是,叛王变本加厉,趁着大汗元气大伤,一群蒙古叛王沆瀣一气,在西面和北面不断兴风作浪,那些曾被大汗饶恕的阿里不哥昔日下属也蠢蠢欲动,大汗不能等他们全部发动,这才要北征。”
阿里不哥是拖雷的第七子,元宪宗蒙哥及元世祖忽必烈之弟。
蒙哥在位时,阿里不哥驻守在大蒙古国首都哈拉和林,素来反对忽必烈的汉化举措。1259年8月11日蒙哥去世。1260年5月5日,忽必烈在精兵拥立下于中原开平自立为大汗;四月,阿里不哥在哈拉和林被蒙古贵族推举为大蒙古国大汗。双方遂展开激烈内战,历时四年之久。
1264年,忽必烈占领哈剌和林后再次发兵进攻,大败阿里不哥军于昔木土脑儿。1264年8月21日阿里不哥力竭投降,忽必烈把他幽禁,两年后将他毒杀。
阿里不哥与忽必烈争夺汗位时,钦察汗国、察合台汗国、窝阔台汗国都支持阿里不哥,唯有伊尔汗国支持忽必烈。阿里不哥失败后,各大汗国纷纷独立,拒不遵从忽必烈的旨意。
当初,阿里不哥的后代和支持阿里不哥的诸王、属下也随阿里不哥一起投降,大部分归于忽必烈第四子那木罕和第八子阔阔出手下。阿里不哥死后,死讯很快传到这些人耳中,忽必烈说的是阿里不哥病逝,他们哪里肯信,加之忽必烈重用汉臣,使他们日益不满。
紧接着,忽必烈连年向南宋和日本用兵,对北方和西方的控制渐趋薄弱,这些人以昔里吉为首,日益骄横,多次斩杀朝廷使臣,忽必烈无暇西顾,只以安抚应对,更使得他们野心膨胀。
按照原本的历史,安童应该被派到那木罕的守地阿力麻里,先是突袭贵由之子禾忽,禾忽随即叛乱。再因分配给养不均,惹得脱脱木儿叛逃。昔里吉奉那木罕之命追击脱脱木儿,反被脱脱木儿说服一起叛乱,回军扣押那木罕、阔阔出和牙忽都等诸王,元朝西北边疆为之风云变色,历经数年的混战由此开始。
但是,因为程越的横空出现,导致安童并没有去阿力麻里,西北部的局势虽不平稳,但昔里吉等人公开的变乱还没开始。这也正是程越有信心说北征只需几个月就可以结束的原因。
既然西部变乱没有开始,忽必烈为何还要西征呢?原因就在于海都。
海都是窝阔台汗之孙,合失之子,后来于1268年建窝阔台汗国。
成吉思汗生前曾经说过,只要窝阔台有一个吃奶的后代,都比其他人优先继承蒙古的汗位,但贵由汗死后,蒙古诸王在忽里台大会上违背了成吉思汗说过的话,推举拖雷的后裔蒙哥为汗,蒙哥汗去世后,忽必烈未经忽里台大会推举,自封为汗,因此他不断反对忽必烈。自蒙哥当选蒙古大汗始,窝阔台后裔逐渐失势。海都为人聪明能干而狡诈,逐渐纠集部众。恰在此时,海都被分封至蒙古以西的海押力(今哈萨克斯坦塔尔迪?库尔干尔),势力日盛,成为窝阔台系诸王的首领。蒙哥汗死后,海都支持阿里不哥与忽必烈争夺汗位,终告失败。但海都希冀大汗之位属于窝阔台后代,遂积蓄实力,联合钦察汗国,图谋与忽必烈争夺蒙古帝国大汗宝座。
有鉴于此,忽必烈遂派察合台后嗣八剌返察合台汗国争夺汗位,企求引起西部诸王内乱,以便其集中精力于对南宋的战争。令忽必烈意外的是,海都虽然与八剌初期激战,但旋即和好。至元六年(1268年),海都、八剌和钦察汗国的忙哥贴木儿在塔拉斯河会盟,公开反对忽必烈和伊儿汗国,并商议以海都为盟主,会盟各王。
盟书中指称忽必烈汗已经被汉族同化,言明要对忽必烈用兵以恢复蒙古人的游牧本性。从此,双方不断发生战争。元军虽始终占上风,却无法彻底击败海都。
忽必烈在西北部的隐患未除,而以海都为首的三大汗国还向中原虎视眈眈,八剌去世后,他的儿子都哇围困火州即为明证。唯一令人高兴的就是,南宋掌权的大都督程越即将成为他的驸马,并且率五千精锐骑兵携带武器而来。既然早晚都要发兵西征,如果可以先下手为强,并且能利用程越达成目的,何乐而不为?
乌马尔道:“下官想请教左丞大人,下官的病是不是不太要紧了?下官想向大汗请命,随大汗西征。”
程越道:“你的病已无大碍,这样吧,我去向大汗请求,让你在我帐下效力,方便我随时看顾你。”
乌马尔笑道:“下官求之不得,待明日上朝时再商议。”
程越检查了一下他们的身体状况。两人恢复良好,因为身体素质奇佳,比一般人快得多。
程越与他们随口聊了几句闲话,转身就要离开。乌马尔伸手拦住程越,道:“左丞大人,下官有件事,一直想对左丞大人说,但唯恐左丞大人疑虑就没有讲。这些天来,下官观左丞大人心胸坦荡,应该不会怀疑下官另有它意,所以斗胆想向左丞大人推荐一个人才。”
程越陡然来了兴趣,笑道:“乌马尔大人,你有人才不向大汗举荐,却要便宜了我,不怕大汗骂你么?”
乌马尔笑道:“此人大汗用不了,他就是大宋的人。”
程越奇道:“你说的人是谁?说来听听。”
乌马尔道:“下官在四川的时候,曾与昝万寿昝大人对峙,虽然下官凭借兵势胜了昝大人,但下官以为,昝大人文武全才,忠诚可信,大都督错过这样的得力臂助,殊为可惜。”(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四章 程越的病好了
程越长长地“哦”了一声,笑道:“多谢你向我推举人才。我不妨告诉你,昝大人在四川败在你手下之时,本想死于阵中,结果被同乡所救,安然回到家乡。我进临安后,广揽英才,昝大人当然名列其中。可惜昝大人对丢掉四川非常自责,羞于到临安见我,一定要立些功劳才愿接受我的委派。我知道他与王应麟王大人素有来往,就让王大人暂且留他在府中做一个幕僚,等到他积攒些政绩,我再对他委以重任。此事外面知道的人不多,倒让你费心了,多谢多谢。”
乌马尔十分欣慰,笑道:“下官就说以左丞大人的知人善任,怎么会对昝大人视而不见,原来如此,是下官多虑了。左丞大人座下人才济济,可喜可贺。”
程越道:“人才永远不嫌多,我只怕埋没了他们。”
两人心中愈发感动,程越对人才的尊重,这几些天来他们有目共睹。
就以他们两人来说,若不是程越出手,最多只剩下几年的寿命。程越与他们毫不相干,却从很久之前就要给他们治病,恩情可谓天高地厚。
程越向他们拱手告辞,两人恭身相送。
下午,李大时赶到驸马府求见。程越请他进来,对他道:“后天我想在这里让热气球升空,你做一下准备。”
李大时惊讶地道:“大都督,让蒙古人看到机密可怎么办?”
程越笑道:“你放心,他们看到也学不会的。另外,我还有其它的用意,你先别问。照做就是。
李大时不敢再打听,率人开始在驸马府的射箭场做起准备来。
第二天一早,程越穿好朝服,到宫门口准备上朝议事。
安童见程越出现,含笑道:“几天不见。左丞大人的病好些了么?”
程越笑道:“丞相知道下官病重,也不来看望下官,是何道理?”
安童大笑道:“听说大人生病后忙得很,是以不敢叨扰。”
两人相视而笑,其他的官员也都在陪笑。安童不好惹,程越就更惹不起了。他根本不怕你,你要拿他怎么办?
宫门一开,群臣上朝,忽必烈看到程越规规矩矩地站在列中,心情特别好。有了程越的兵马。他此次出征,胜算极大。
先把一些小事处理完,忽必烈道:“海都、都哇与忙哥贴木儿这几年不断在河西骚扰劫掠,朕之前忙于南方战事,无暇它顾。此次恰逢程越带兵北上,欲报效大元,讨伐叛王。朕思之再三,决心远征西北!谁愿与朕同往?!”
所有的武将包括程越在内的一些文官。全都上前一步,齐声呼道:“愿为大汗效死!”
程越边说边在心里暗骂,这个忽必烈。说得好像我要北征一样,看来他是想把我推出去为他打头阵了,狡猾的糟老头!自己想往后缩一缩都不成。
忽必烈满意地点头微笑,对群臣道:“好,从今日起,整军待发!朕亲率中军十万人。阿术领左军八万,程越领右军八万。各自点将!”
“什么?!”群臣皆大惊失色,全都以为自己听错了。连程越也吓了一大跳。大汗竟然要程越领右翼八万大军!大汗就不怕程越出卖他么?一旦到了一决胜负的关键时刻,程越偏偏在战场上按兵不动或违抗军令怎么办?他故意让手下蒙军送死怎么办?甚至他反戈一击又怎么办?他是汉人,而且从来也没听说过他率骑兵打过胜仗,大汗难道失心疯了么?
程越本以为忽必烈会派自己做先锋或者在他的中军下听令,现在听到忽必烈居然敢任命他为右军统帅,震惊之余不禁深深为之叹服。忽必烈能得到众多贤能的效忠,不是没有道理啊。就以这份气魄而言,自己也未必办得到。这下可好,自己可真得出些力气,想低调点也不行。不过如此一来,设计留梦炎和陈宜中的计划会不会就此胎死腹中?那两个老鬼,运气怎么这么好!
程越在心中不停盘算,忽必烈却没打算放过他。忽必烈道:“程越,大军即将出发,你第一次带这么多骑兵远征,朕就让你先挑选手下将领,你想好了就说吧。”
程越略作思索,道:“大都的人当中,臣要赛音谔德齐、宋都木达、吕文焕、吕师夔、范文虎、武良弼、张弘范、奥鲁赤、唆都,斡罗真臣也想要的,不过他是弘吉剌部的,还是由大汗亲自统领更好。到达阿力麻里后,臣要昔里吉、脱脱木儿、药木忽儿、撒里蛮等那些原先阿里不哥的手下!”
程越说得虽平静,话一出口却满殿皆惊,许多人都被吓得目瞪口呆。阿里不哥之事殷鉴不远,至今尚未平息,程越竟然想招揽阿里不哥的手下为自己效力,他想做什么?再者,昔里吉等人怎么可能愿意让一个汉人对他们发号施令?程越霸道,昔里吉等人骄纵,如果双方起了冲突,大汗的远征因此失利怎么办?
程越淡定从容,忽必烈若有所思。大殿上寂静无声,片刻后,终于有人忍不住站了出来。
站出来的是爱不花,他是汪古部的首领,忽必烈讨伐西北,对他借重良多,如果不慎失败,他汪古部可不愿蒙受不该蒙受的损失。
爱不花道:“大汗,昔里吉那些人怎么可能会听程越的命令?若是激起兵变,远征不顺还是小事,危及到大汗怎么办?”
爱不花用的是蒙语,程越听不懂,安童上前一步,亲自低声在程越耳边为他翻译。
忽必烈微微皱了皱眉,并没有说话,而是望向程越。
程越听完安童的翻译后,大摇其头,心道爱不花真是个笨蛋,抬头对忽必烈道:“大汗还犹豫什么?舍不得么?”
忽必烈迟疑之色更重,群臣中聪明如伯颜和安童者,都已猜出了事情的原委,见忽必烈始终不说话,明白他此时心中有多为难。换作是他们,也不可能马上就痛下决心。
程越等了半晌,忽必烈依然不发一语。程越面沉似水,渐感不耐,冷冷地道:“大汗,臣还是换些人吧。”
忽必烈听到程越语气不善,吃了一惊。他贵为大汗,多少年来,哪还有人敢这么对他说话。但他并不生气,程越为什么如此冷淡他心中有数。程越愿为他披荆斩棘,他却踌躇不前,难怪程越生气甚至看不起他。
忽必烈看着程越那张坚毅的脸,一股豪情荡胸而起,陡地站起身,大声道:“好,朕全答应你,昔里吉等诸王就派给你调遣!”
群臣无不大惊失色,伯颜等人同时长叹一声,拖雷家族的内斗终于要结束了么?
程越露出一丝微笑,正要说话,太师伊彻察喇从座位上霍然站起,大声用汉语道:“大汗,蒙古诸王怎么可以置于汉人之下!程越若找借口杀了诸王,那是蒙古人莫大的耻辱!”
太师是朝中三公之一,地位尊贵无比,与诸王同,即使忽必烈也要对他们优礼有加。伊彻察喇一说话,群臣都在心中暗叫不好!忽必烈见程越脸色已变,更是大惊,正在想要怎么回应,就看到程越已勃然大怒,几步就迈到伊彻察喇面前。
程越怒道:“伊彻察喇,你在出征前当朝损害我右军主帅的威信,该当何罪?!如果你是大宋的人,我早一刀劈了你!我劝你把嘴闭上,刚才那种话你如果胆敢再说一遍,不管谁拦着,我都先杀了你再说!”
殿内的空气几乎霎时凝结。伊彻察喇地位崇高,一生中何曾受过这样的羞辱!偏生说这话的人是程越。程越不是别人,他至今为止说过的话还没有不算数的,伊彻察喇这样公开质疑程越领军的资格,程越不大发雷霆才怪!
伊彻察喇气得浑身哆嗦,举起手指着程越,还没等说话,程越两眼一瞪,喝道:“把你的手给我放下!再指我一样杀了你!”
满殿群臣全在装聋作哑,不想涉入其中,反正有忽必烈在,谁也不愿与程越硬碰硬。忽必烈一边在心中暗骂伊彻察喇多事,一边呵斥道:“程越,不可造次!太师也是你可以随便威胁的么?
程越冷哼一声,站回原处,心中对这些榆木瓜脑袋厌烦至极。
殿中一时冷场。伊彻察喇被程越骂得狗血淋头,总要找回面子。但程越是谁?包括大汗在内,谁敢处罚他?最多说他几句。况且程越今天没错,他好心好意地想为忽必烈处置烫手的山芋,竟被伊彻察喇出言挑衅,程越又何苦来哉?
忽必烈头痛不已,只好道:“程越,太师德高望众,你刚才太过放肆,还不快赔礼?”伊彻察喇听到忽必烈对程越如此客气,丝毫没有要责罚他的意思,更加气愤难平。
岂料程越连这点面子也不给他,淡淡地道:“大汗,臣刚才没宰了这老匹夫已经是手下留情,再让臣给他道歉,绝无可能!”(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五章 可惜你不是朕的儿子
丁香从程越口中听到消息,立时惊得神不守舍,找了个仆妇代替自己,借口身体不适,回到房中,惶恐不安。
明天忽必烈一家要来,真金几乎可以肯定会到,她可怎么办?装病?还是索性把胳膊摔断?程越不会让她出去歌舞吧?突然病倒会不会引起程越的疑心?或者,程越早已对她起疑,故意安排这一幕看她如何反应?!
丁香想到这里,吓出一身冷汗。蓦地想起程越那间不许随便进入的书房。连宋罗两位夫人都可以任意进出,为什么程越偏要防着自己的小妾?再想到自己派人在别的报纸上搞鬼,马上就被程越当场警告的事,这难道真的只是巧合?以自己的姿色和才华,却始终无法得到程越的宠爱,程越待她还不如王氏,背后岂能没有别的原因?
丁香由此想起越来越多的蛛丝马迹,都是自己平时没有留意的地方。她太聪明,聪明到根本不觉得自己会被识破。可如果真的被拆穿了呢?自己只是程越的小妾,大元不会承认她,南宋没有人认识她,若是无声无息地死了,谁会记得她?
程越的手段她是知道的,这世上真正明白程越有多可怕的人不多,她就是其中之一。这几个月来,她潜心研究程越,深知程越处事静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动则势如奔雷,无可阻挡。
也许,明天过后,便是自己的死期——!
丁香越想越害怕,怕得浑身发冷,牙齿格格作响。往日的从容优雅全然不知哪里去了。
怎么办?逃?丁安他们没有跟随前来,只她一个人能逃得了么?程越的小妾之中,有没有负责监视自己的?媚儿?王氏?还是于氏和孙氏?又或者是张淑芳?
不对,这些人都不是最关键的那个人。是赵妙惠!真正在监视她的是赵妙惠!程越不许她待在家中,指派了赵妙惠来对付自己!
原来是这样!程越早已布下天罗地网。却并不急着收网,而是在一旁冷冷地看着自己垂死挣扎。现在,程越即将远征,已到了收网的时候!
丁香恍然大悟,登时如坠冰窟。完了,一切都完了。现在唯有等死而已,不知是不是程越亲自动手?一夜夫妻百日恩,他不会让自己太痛苦吧?
丁香想着想着,不禁泪如雨下,她万万未曾想过。以自己的聪明才智,绝代风华,竟然会沦落到目前这种任人宰割的地步!
丁香只觉身体越来越冷,踉跄着爬到床上,用被子将自己厚厚地裹住,却还是冷得锥心刺骨,感受不到一点温暖。
张淑芳在外间指挥众妾和仆妇做准备,怎么也看不到丁香。心里奇怪,寻到丁香的房门口,见房门紧闭。敲门道:“丁香妹妹,你不舒服么?为什么在房中不出来?”
丁香双颊僵硬,勉强道:“淑芳姐姐,我有些难受,想躺一下,过一会儿就会好了。姐姐不必管我,先去忙吧。”
张淑芳听出她的声音发紧。担心地道:“妹妹好像病得不轻,我去请官人来给妹妹看一下吧。不然我不放心,官人也会责怪我的。”
丁香听到程越的名字,更加害怕,一时却找不到理由推拒。张淑芳听丁香不说话,只当她应了,急匆匆地到书房去请程越。
程越又在书房中奋笔疾书,出征后短时间内文书传递不便,他要多写些东西送回临安。
张淑芳推门而入,走到程越面前柔声道:“官人,丁香妹妹身体微恙,官人能否去看一看?”
程越嘴角微微一扬,笑道:“哦?什么时候?”
张淑芳道:“就在刚才,妾身不见她帮忙,就去她房里找她,听出她生病了,好像病得还不轻。”
程越抬起两手,缓缓伸了个懒腰,把张淑芳抱进怀中,亲了个嘴儿,笑道:“你这么聪明的人,猜不出她为什么病了么?”
张淑芳一怔,思索片刻,立即面色大变,惊骇道:“官人要杀她?”
程越避而不答,将张淑芳拦腰抱起,道:“知道害怕就好,让她多害怕一会儿,我们亲热亲热。”
张淑芳陡然听到这样可怕的消息,吓得六神无主,被放到床上后才惊觉道:“官人,外面有许多事情做,容妾身晚上再服侍。”
程越失望地在张淑芳的红唇上吻了吻,道:“你说得对,先忙正事吧,我这就去给丁香治病。”
张淑芳紧紧抓住程越的手,恳求道:“官人,丁香本性不是坏人,官人可以手下留情的话,就饶了她的性命吧。”
程越沉默半晌,叹了口气,道:“你以为我愿意么?全看她如果对我说。总之,我可以向你保证,至少今天,不会是她的最后一天。”
张淑芳不禁打了个寒战,不敢再劝,含泪向程越深施一礼,掩面而去,这已是她能为丁香做的最后一件事。
程越从书房中不紧不慢地踱步走到丁香房门口,敲了敲门,轻声道:“丁香,我来看你了,能进来么?”
丁香失魂落魄地走下床,笔直修长的双腿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沉重,轻巧的门闩似乎重逾千斤,要拼尽全身力气才能费力地推开。
程越推开房门,见丁香面色苍白地站在自己面前,刚要开口问候,丁香忽然双目一翻,就在他面前昏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丁香悠悠醒转,发现自己一丝不挂地躺在床上,被程越抱在怀中。程越睡得正香,一只手还不老实地按在她丰满的胸上。
丁香不敢打扰程越,一动不动,连呼吸都尽量轻柔。
良久,丁香忽然感觉那只盖在她胸上的手似乎揉了揉。丁香一惊,抬头看去,果然程越已经醒了,正笑嘻嘻地看着她。
丁香立即吓得全身僵直,不知该如何是好。程越微笑道:“你头发里藏的那把小刀不用么?刚才的机会很好啊。”
丁香吓得魂飞魄散,哪还说得出话来,嘴唇哆嗦着,身体抖个不停。好半天,用力咬了咬牙,咽了口唾沫,才发觉双唇和喉咙都已干涩。
原来程越全都知道了!自己刚刚只要有一点歹意,此刻必定已成一具尸体!
丁香惨笑一声,就这样一丝不挂地下床,跪到程越面前。
程越没有去扶,起身坐到床头,脸上还是笑眯眯地,道:“你是不是有点纳闷儿,我怎么会知道你头发里的那把小刀,明明你一直藏得很好,连我让你换马尾发型那一次也掩饰得很好,对不对?”
丁香垂下头,一动也不动。
程越喟叹道:“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你在我身边这么久,我又早知你是真金派来的,你有什么秘密能藏得住?我告诉你吧,发现你这把小刀的是媚儿。从你进门的第一天起,媚儿就自告奋勇替我留意你。你觉得自己很聪明,媚儿又何尝比你差呢?我的妾室中,最少有十几个人都对我说过你反常的地方,我都一一派人查明了。你那八个仆役只待我一声令下,就会被砍成十六截。其他的事情你已经想明白了吧?不用我多说。”
丁香脸上的泪珠不停滑落,轻声地道:“官人要如何处置妾身?”
程越道:“明天真金会来后宅,我可以安排你们单独见面,给你们一个告别的机会。”
丁香哽咽道:“难道妾身只剩一条死路了么?”
程越长叹一声,道:“你知道我给过你多少次机会么?直到我要北上前我都在等着你对我坦白,却始终等不到。这次来大都,我没打算再带你回去。我宅中的秘密太多,比如现在,就有杨淑妃等十妃在为我效力,不怕告诉你,她们都是我的女人。这样天大的秘密如果被你知道,我的麻烦还少得了么?”
丁香大吃一惊,道:“她们果然都是官人的内宠?妾身一直不敢肯定呢。”
程越道:“还有,公主嫁进程家后,你有了公主做靠山,一定会掀起无数风波,我以后要时常出门征战,没有那么多时间和精力去提防你,除掉你也是因为要未雨绸缪。”
丁香苦笑一声,这的确是她被安排的使命之一,什么都瞒不过程越。
丁香深吸一口气,一字一顿地道:“官人明天就要送妾身上路么?”
程越道:“我没那么狠心,你毕竟算是我的老婆。我五天后出发,再过几天,你会死在花园中的一口井里,理由当然是失足落水。抱歉,为了逼真一些,不能给你提前吃毒药,你只能淹死。痛苦是痛苦了点,但好歹是个全尸。等我回来后,会将你厚葬,大汗说不定会赐我几个美女弥补我的损失,真金最多只能怀疑我,但也拿不出一点证据。过一段时间,这件事就会烟消云散,一个倾国倾城的美女,从此再不会有人提及,消失于所有人的记忆中。哦,也许真金和其他曾经深爱你的男人会偶尔想起你,最多只有这样了,你满意么?”(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七章 官人会想妾身么
丁香呆呆地上了半天的神,突然似乎想到了什么,苍白的脸上随之透出一抹红润,缓缓地抬起头,柔声道:“那官人呢?官人会想起妾身么?”
程越目光闪烁,笑嘻嘻地道:“也许想得起来,也许想不起来,谁知道呢?你的牌位我给你留着,照样进我程家的宗祠,我对你够好吧?”
丁香完全不理会程越对她说的这些话,又问道:“官人在看歌舞的时候会不会想起妾身?官人在看《中华日报》的时候会不会想起妾身?官人在与众多姐妹亲热的时候会不会想起妾身?官人看到宋罗两位夫人身上的玉件时会不会想起妾身?官人在有人为官人按摩时会不会想起妾身?会不会?”
程越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僵硬,冷冷地道:“会不会与你无关,反正你已经快死了,问那么多做什么。”
丁香嫣笑一笑,道:“官人若真的想杀妾身,怎么会对妾身说这么多?连妾身要怎样死都说得一清二楚,莫非想要妾身告诉真金太子么?”
程越冷哼一声,侧过脸,没有答话。
丁香又道:“官人在临安不杀妾身,反而要到大都来杀,岂不更加启人疑窦?况且千里运尸,为何要那样找自己的麻烦?”
程越张了张口,还是说不出话来。
丁香起身赤条条地俏立在程越面前,眼中满是深情,柔声道:“既然妾身要死了,能不能最后服侍一次官人?”
不等程越答话,丁香便扑到程越身上,用香唇堵住了程越的嘴。程越也没穿衣服。欲火一点就燃,不管三七二十一,抱着丁香就在床上酣战。
丁香百般奉迎,竭尽全力地承受了程越一次又一次疯狂的冲击。程越今天格外勇猛,丁香到后来已经全身抽搐。依然咬紧牙关,终于等到程越放松下来。
丁香有气无力地躲在程越怀中,过了许久才缓过一口气,马上又抱着程越与他热吻。
程越被她缠得没办法,在丁香的翘臀上用力一拍,气道:“臭丫头。死到临头还勾引我。”
丁香媚笑道:“官人就会吓奴家,奴家知道官人疼爱奴家,才不会杀了奴家呢。”
程越哼了一声,道:“那要看你老不老实,不老实的话就像刚才那样多杀你几次。”
丁香听到程越松口。高兴得又抱住程越激吻,然后才柔声道:“知道了,官人想知道的,奴家都会告诉官人。”
程越把她抱紧,冷冷地道:“说吧,我听着呢。”
丁香嫣然一笑,脸贴在程越胸前感受着程越的心跳,久久才幽幽一叹。道:“奴家的名字不叫丁香,从小父亲一直叫我花儿,说我像花儿一样美。后来取名丁香。也是延续此意。”
程越“喔”了一声。丁香接着道:“我其实不算汉人,蒙古灭金以后,许多女真人都改汉姓,着汉服,说自己是汉人,免得被蒙古人杀掉。我的母亲也是。”
“这次跟官人来的手下里,李庭和刘国杰不也是这样的么?蒙古灭金已经很久。一两代人下来,他们已渐渐习惯了把自己当汉人。只在祭祖时才想起自己其实是女真人。我与他们不同,我的母亲是女真人,但我的父亲是真正的汉人。我母亲是从前金国宫女和一名将军的后代,被蒙古人掳走养大后找机会逃了出来。幸得我父亲收留,于是他们就成亲了。我母亲在逃跑时受了寒,好不容易才怀上我,生下我之后,对我比儿子还好。”
“在我九岁时,当年掳走我母亲的蒙古千户居然又发现了我母亲,于是就借口我母亲是逃奴,要抓走我们母女。我父亲拼命反抗,结果父母双亲都丢了性命。我被那个蒙古千户卖到汴梁城有名的老鸨红娘那里,被她细心调教。说来也巧,阿里海牙强纳了云萝为妾,红娘本来是打算让我接替云萝。不过人算不如天算,在我马上要挂灯时,被汴梁的万户大人买下,与另外几个歌姬一起被送到真金太子的府上,供他挑选。”
“真金太子一眼就看中了我,对我非常宠爱,王妃却讨厌我,每次都靠真金太子为我解围。有一天,他问我想要什么,我就对他讲了我的身世。过了一个月,他端来一颗人头,就是那个杀我父母的千户!”丁香说到这里,全身紧绷,咬牙切齿,即使到了今日,她也无法忘记那个千户对她的伤害。
“虽然我并不喜欢真金太子,但他是个好人,还为我报了仇,我非常感激,便当着他的面发誓,一生都忠于他,无论他要我做什么,我哪怕死了也要去做。后来……官人就都知道了。官人还有什么想问的?”
程越没料到丁香背后竟有这样一段悲惨的故事,一时不知该如何安慰她,只有将她抱得更紧。
程越沉默半晌,才道:“那你现在要怎么办呢?你要遵守誓言的话,我就只能取了你的性命。”
丁香此明白了程越的心意,一点不害怕,撒娇道:“我不管,官人一定要替我想办法。我给真金太子传递的消息中,官人的好多事情我都没写,算起来早就违背承诺了,官人要救我。”
程越奇道:“你居然还有没写的?比如什么?”
丁香狡黠地一笑,用非常非常小的声音道:“比如说……你想一统天下,做皇帝。”
程越一怔,道:“你说这个不怕我现在就杀了你?”
丁香搂紧程越,噘着小嘴儿道:“官人要奴家不许隐瞒的,怎么说了实话反要被杀?”
程越展颜笑道:“好丫头,你还真了解我。”
丁香柔声道:“官人迟早要做皇帝,不如现在就颁一道圣旨给臣妾,臣妾就可以心安理得地跟在官人身边,从此臣妾只属于官人。”
程越笑道:“那你不想对真金报恩了?这可说不过去。”
丁香与程越接了个吻,道:“臣妾正要说此事,等到官人攻破大都后,臣妾想请官人留真金一命,除此之外,臣妾再无牵挂。”
程越顿时眉头紧锁,踌躇难决。
丁香连忙道:“官人想必知晓,真金并无天子之相,官人将他软禁即可,杀了他反而不美,对官人也有好处。”
程越思索片刻,心道真金未必能活到那时,终于点了点头,道:“你说的不错,我答应你。”
丁香喜得在程越怀中一直扭,扭得程越口干舌燥,正想评估丁香还经不经受得住再一次的交欢,就听到敲门声传来,张淑芳的声音传来:“官人,该用饭了,官人起身了么?”
程越气得大声道:“臭丫头给我进来,在外面偷听多久了?快说!”
张淑芳格格笑着与叶依依、媚儿、王氏、于氏、孙氏一起推门而入,对程越笑道:“官人把丁香妹妹吓得死去活来不打紧,把我们也吓了个魂不守舍,所以就偷听了一会儿,官人不会怪我们吧?”
程越指着房门道:“把门关上,脱衣服上床我就不怪你们。”
叶依依笑道:“可是,菜已经做好了呢。”
程越眼一瞪,道:“再热。”
众妾无法,只得关了门,脱下衣服,被程越每人施了五百杀威棒。
早上一睁眼,程越怀里的柔娘睡得依旧香甜,另一边的丁香却已经苏醒,见程越看她,立刻又送上香吻。
程越与她亲热一会儿,叫醒众妾,道:“都起来吧,今天大汗要来,睡不得懒觉了。”
众妾马上起身,留下丁香和柔娘服侍程越,其他人各自去忙。
柔娘一边为程越净身一边道:“官人,这次出征我们姐妹能一起去么?依依姐姐说不妨假护士之名跟过去。”
程越道:“那也不是不可以,但战地苦寒,你们受得了么?如果你们当中谁生病了,我怎么去打仗?依依对我说过,但我还是觉得不好。”
柔娘坚毅地道:“我不怕,官人去哪儿我就跟着去哪儿。我从小身体好,很少生病的。”
丁香也忙道:“官人,我也学过医,可以帮忙。蒙古人出征都带女人去的,官人为什么不行?难道要官人在塞外再找些女人回来么?那样公主岂不是更生气?”
程越呵呵一笑,道:“好吧,你们愿意去的就跟我去,我会照顾好你们。不过打仗的时候我可不会带你们,你们就都安心地在阿力麻里待着吧。”
柔娘和丁香高兴得跳了起来,在程越左右脸上连亲几下。丁香刚刚与程越解开心结,更不想马上分开。
程越从房中走到射箭场,李大时的准备工作已经就绪,一个巨大的气球摊在地上,正等待升空。
李大时见礼道:“大都督,都准备好了,只待大都督下令。”
程越点点头,与他闲聊起来。没聊上几句,有护军来报,忽必烈与群臣马上就到,请程越出迎。
程越迎出大门,廉希宪和乌马尔已等在门外。远远望见整条大街被净空,忽必烈的仪仗铺天盖地而来,这次驾临驸马府可是大出行。(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八章 报复与反报复
忽必烈全家和朝中最重要的大臣都到了。因为进府的人要控制在三百人上下,宫中无数嫔妃都不能来,只能到宫中的高楼处向程越的驸马府方向张望。
前面开路的为五百宿卫,皆鲜衣怒马,到驸马府门前下马后就要往里闯。
程越眉头一皱,还没讲话,肖震伸手一拦,怒道:“不许擅闯!好大的胆子!驸马府是你们能撒野的地方么?”
宿卫们都是一品官,平时横行霸道惯了,若是换作别处,早把肖震打倒冲进去搜查,但在程越面前,他们还真不敢。
带头的千户很客气地道:“左丞大人,大汗出行的规矩,照例是一定要搜查的,左丞大人勿怪。”
程越皱着眉问道:“内宅也要搜么?”
千户道:“大汗要进内宅,当然要一起搜,左丞大人放心,我们决不会碰坏一样东西,也不会惊了女眷。”他身为宿卫千户,这么低声下气地对一个汉人官员说话,对他来说是还是第一次,而且理由冠冕堂皇,心道程越该给面子了吧?
程越冷冷地摆了摆手,道:“不行,要查只能查外宅,东西不许弄坏,查完后立即出府,不许停留!”
众宿卫闻言大怒,忽必烈出行,除了到亲王府以外,都要这样搜一搜,才能确保安全。程越不但不让他们搜,还以这种命令的口吻跟他们说话,实在太嚣张了!
千户怒道:“左丞大人要想好了?待我等回报大汗,大汗转身回宫,大人可吃罪不起!”
程越淡淡地道:“你只管回报。看我吃不吃罪得起。”
千户无奈,恨恨地抱拳为礼,回马向忽必烈禀报。
忽必烈的车驾已望到程越的驸马府,却见前方的宿卫千户怒气冲冲地过来说有急事奏报。
忽必烈唤他过来,千户怒气冲冲地把刚才的事情讲了一遍。说完后本以为忽必烈会生气。不料忽必烈一反常态,哈哈大笑起来。
千户莫名其妙,更觉忐忑。
同在车上的察必道:“你真没规矩,程越是何许人?你真的只把他当中书左丞了?他贵为一方诸侯,又要做大汗的驸马,与亲王有什么两样?既便南宋的皇帝去他府上也不敢说要查他的府邸。让你查外宅已是天大的面子,你还不满意?程越若是想对大汗不利,现在就可动手,大汗能躲到哪里去?多此一举!”
千户被训得额头见汗,硬着头皮问道:“那……还查不查?”
察必气道:“还查?我说得不明白么?”
千户忙躬身道:“是。臣遵旨免查。”急忙退得远远的,免得再被察必骂。
车驾滚滚向前,很快就到驸马府门口。
程越与两位大人下跪迎接,忽必烈有心要替自己的宿卫讨回面子,故意迟迟不下车,让他多跪一会儿。
众宿卫大出一口恶气,心中得意,有人还哼起了小曲。存心要气一气程越。
程越心知肚明,很沉得住气,神色不变。一直跪得规规矩矩。
察必在忽必烈耳边道:“大汗,可以下车了,程越的脾气不太好,别惹急了他。两位大人病体初愈,也不宜久跪。”
忽必烈“哼”了一声,终于抬起屁股走下车。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地对程越笑道:“程越,劳你久等。快快请起。”
程越恍若不觉,站起身笑道:“大汗驾临。等再久都是应该的,请大汗移驾。”
忽必烈点头微笑,对廉希宪与赛音谔德齐温言慰问几句,迈步向里就走。程越三人又向后面的察必、南必等皇后和真金及两位公主施礼,再迅速赶到前面为忽必烈引路。
驸马府的正堂很大,不过也容纳不了这么多人。忽必烈与宫中嫔妃就有一百多,把正堂挤得满满当当。阿合马、安童、阿术等一干重臣只好在门外等候。好在程越早就考虑到了,为他们每人都准备好一椅一几,上面摆满时令水果和茶点,秋风送爽,四周景色迷人,群臣甚喜。
忽必烈吃过一道茶,急着道:“程越,热气球在哪儿?带朕去看!”
程越笑道:“大汗先莫心急,臣已下令开始充气,等到它竖起来臣再带大汗过去不迟。”
忽必烈哪里肯依,道:“还是现在去吧,充气时朕也想看一看。”
程越悠闲地笑道:“充气很麻烦,最少要半个时辰,臣可以陪大汗在此间叙一叙家常,臣还有些独家的茶点,大汗还未品尝呢。”
忽必烈气得吹胡子瞪眼睛。刚才他不急着下车,现在程越也不急着带他过去看热气球。要知道热气球的秘密,最好连充气的过程一起看,这是昨天郭守敬一再叮嘱他的,所以他才特地命朝中重臣随他这么早就来。结果急病遇上慢郎中,也不知程越是报复他刚才的举动还是故意想隐瞒些什么,又不好强迫他,真是急死个人。
南必笑道:“程越,大汗为了今天来看热气球,昨晚连觉都没睡好,早上起得又早,用过早膳后恨不得插翅就飞来,你快带大汗去看吧,我怕大汗要急出病来。”
程越这才不紧不慢地将手中的茶饮尽,又往口中塞了一块糖,费力地咽下去,起身施礼道:“大汗,对不住,臣早上忙于迎接大汗,没有吃饭,只好先将就些。大汗请起驾,臣为大汗引路。”
忽必烈气哼哼地站起身,心里早把程越从头到脚骂了个遍,有点后悔刚才故意整治程越,没想到程越的报复来得这样快,弄得自己浑身难受。
察必心中暗笑,对程越更加喜欢。忽必烈一言九鼎,谁敢给他气受?唯有程越让他吃了几次瘪,还不得不咽下去,说不定对他克制暴躁的脾气有些好处。
忽必烈走得飞快,一点不像六十一岁的老人。程越却悠然自得,胜负闲庭信步。忽必烈一再停下来等他,气得直想把他一脚踹翻。众嫔妃大臣见了,无不暗笑,真正领教了程越的胆大妄为。
驸马府甚大,程越故意带着忽必烈绕圈子,边走还边向忽必烈讲些轶闻趣事,比如大雁为什么南飞?为什么不会迷失方向?时不时地再发出些爽朗的笑声,显得很是热情。但走了半天,连一半路都没走到。
忽必烈被气得七窍生烟,又拿他没办法,只有回头向察必频频使眼色。
察必十分为难,只好装作没看到。她们之前的确来过,但当时只看了看里面的装饰是否舒适,谁会去到射箭场去一探究竟?她也不知道在哪儿。
忽必烈不由仰天长叹,没想到自己精心为程越准备的驸马府,居然被这个小子用来气自己,真是情何以堪!
程越带着忽必烈七拐八拐,路过池塘时就停下来喂鱼,路过奇花异草时就请忽必烈品鉴。
忽必烈气着气着,反而不气了。干脆绝了看热气球充气的念头,程越想气自己,怎能让他如愿?
正在此时,囊加真突然张大了嘴巴,又喊又跳地指着远处冉冉升起的一个巨大的球说不出话来。
忽必烈被程越气得头昏脑胀,被囊加真一指,才注意到有一个大球竖了起来,顿时惊得目瞪口呆。想过它大,没想过这么大,难怪程越说给它充气得半个时辰。
这下知道了地方,忽必烈也不用程越带路,急吼吼地向热气球跑去,后面大批重臣也跟着跑起来。
程越微微一笑,并不急着跟上,上前扶住察必,慢慢向热气球走。
察必不跑,后宫嫔妃公主哪个敢动?再急都得老老实实地跟在后面。
察必会心一笑,道:“你今天可把大汗气到了,怕不怕他将来找机会折腾你?”
程越笑道:“臣以为,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大汗万金之躯,怎可在不熟悉的地方胡乱奔跑?好在这里离热气球已经不远,臣也算尽到了职责。臣的一番苦心,大汗一定可以体谅。”
南必“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指着程越笑道:“你怎么这么狡猾?照你这样说来,大汗还要感激你么?”
程越一本正经地道:“感激就不必了,只要能护得大汗安全,臣于愿足矣。与此相比,臣被别人误会,受一点小小的委屈又算得上什么呢?”
这下连察必也笑了出来。两位公主隔得远,听不到程越在说什么,急得直向前探头探脑。
拐过两道弯,前面终于出现射箭场。大大的空地中间,一个庞大的热气球已经拔地而起,随着热气的不断涌入,越胀越大,越来越饱满。
热气球旁围了许多人。忽必烈与一干重臣都在兴奋地对它指指点点。在向热气球喷气的煤油炉旁,也站了一些大臣。其中一个看得格外仔细,顾不上热火焰灼人,努力地凑在煤油炉的喷嘴前,试图搞明白煤油炉到底怎样运作。
程越看到那名官员的背影,认出了他,面带深意地一笑,分开群臣,将察必大皇后和众嫔妃领到热气球旁。
忽必烈见察必也到了,高兴地指着热气球道:“你来看,这就是热气球,朕虽没见到它升空,也看得出它肯定是个宝贝!”(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九章 问苍茫大地 谁主沉浮
察必和嫔妃们全都围上去,对着热气球欢声笑语,就怕过一会儿乘不上。
两位公主走到程越身边,完泽好奇地问东问西,程越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答了几句,不想解释得太详细。完泽听出程越有所保留,怕程越恼她,马上住口不问。
程越估计了一下升力,回头对忽必烈道:“大汗,现在气球已经可以升空了,但除臣之外,一次只能坐两个人,大汗和大皇后敢与臣一起上天么?”
忽必烈豪情大发,大声道:“你敢小看朕?朕何曾怕过什么?来,朕与你一起上!”
察必确实有些许害怕,但忽必烈要上,她一个女人还能说什么。
程越打开吊篮,自己先上去细细检查一遍,然后站直身子,向忽必烈做了一个延请的动作。
忽必烈激动无比,拉着察必道:“别怕,有我在,我陪着你。”
察必用力地点点头,与忽必烈一起跨步进入吊篮。
程越对李大时做了个向上的手势,李大时命护军放松牵绳,热气球迅速腾空而起!
周围的惊呼声与尖叫声响起一片,察必紧紧握住忽必烈的手,咬紧牙关,怕自己不小心叫出来徒惹笑柄。
忽必烈却是老夫聊发少年狂,兴奋得举起另一只手狂吼,完全不在乎吊篮的晃动。
程越可不能让他摔死,急忙伸出两手,从后面把忽必烈和察必的腰带牢牢勾住。忽必烈一怔,大为感动。察必也不再害怕,对程越更添好感。
气球快速上升。很快就升了几十米。再向外望去,驸马府周围的街道上已密密麻麻地挤满了人,远处只要有高的地方也都黑压压地全是人头。整个大都,不分男女老幼,贵贱高低。所有人都在引颈眺望,看着驸马府那个突然冒出来的大球青云直上!
看到那个大球下居然有人,而且其中两个很明显是大汗和大皇后,另一个不问可知,定然是程左丞。围观的人群立即发出巨大的欢呼声,很多人都不禁下跪高呼万岁。忽必烈开怀大笑,更加得意。
有了程越在后面保护,忽必烈可以与察必可以安心地欣赏大都风光。气球急升一百多米后,景色前所未见,大都的所有细节都呈现在三人面前。连皇宫也清清楚楚。
忽必烈发现了这一点,不由皱起双眉。
程越笑道:“大汗,这就是臣要先请大汗上来的原因,不能让凡夫俗子随便窥伺内宫。”
忽必烈点头道:“你说得对,大都以后不能允许随便升热气球,否则皇宫内院岂不要任人观看?”
程越道:“是,臣遵旨。”
忽必烈道:“还能再升么?”
程越道:“可以。”言罢点起煤油炉,一股火窜上去。气球又笔直向上。
升到两百多米的最高处,忽必烈神情更加振奋,试探着道:“程越。你这个热气球是好东西,能不能卖给朕一个?”
程越摇了摇头,道:“此物新造,安全与否还不能确定,臣暂时不能卖。”
忽必烈知道他推托,然而无计可施。只得叹了口气。阿合马说的没错,一定要自己会造。靠别人是不行的。
高空的景致绝佳,忽必烈看了许久还不想下去。并且不时地向下面欢呼的人群挥手。程越也不急,笑嘻嘻地与察必聊天,逗得察必更加开心。
忽必烈对脚下壮阔的大地越看越痴迷,回头对程越道:“程越,你写过《临江仙》,已成千古绝唱,现在你还能不能写出一首诗来?”
程越一愣,忽必烈一个蒙古人,为什么要问他能不能写诗?道:“臣一时写不出来,大汗见谅。”
忽必烈遗憾地道:“你们汉人中的读书人,看到这样壮观的景色时,总要忍不住赋诗一首,我此时心里也有感慨,可就是写不出来,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程越笑道:“原来如此。臣诗是写不出来,不过想到大汗要远征,又看到此情此景,得到一句词,算是聊胜于无。”
忽必烈道:“哦?只有一句么?”
程越道:“对,只有一句。”
忽必烈兴致盎然地道:“一句也行,说说看,你那首《临江仙》每一句都是经典之作,这一句想必也很好。”
程越笑了笑,手掌向下,虚压着脚下广阔无垠的大地河川,沉声诵道:“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
这九个字一出口,如同一个滚雷轰然在面前炸开。忽必烈须发皆动,惊骇莫名,右脚不自觉地后退一步,看着程越那张英气勃发的脸,心底的恐惧竟无法抑止!
程越一脸莫名其妙地看了一眼忽必烈,道:“大汗即将横扫北荒,恢复太祖基业,臣以此句献上,有不妥么?”
忽必烈两鬓生汗,勉强笑道:“好词,朕刚才一时出神,没有站稳。程越,你还是把这首词写完吧,朕想看看。”
程越忙不迭地摆手道:“这怎么行,大汗显然并不喜欢,臣一时游戏之作,不写也罢。”
忽必烈心有余悸,也没勉强,道:“朕疲累了,下去吧。”
程越恭声答是,取出一面旗子向下晃了三晃。李大时在下面望得脖子都发酸,总算得了信号,指挥护军将气球缓缓拉了下来。
忽必烈定了定神,与察必携手而下,嫔妃和群臣山呼万岁,忽必烈浅浅笑了笑,忽然升起一个古怪的念头:程越就在我身后,这些人算不算也在跪他?
程越不知忽必烈在想什么,等南必起身后,笑道:“殿下,请上气球。”
南必兴奋地拉着囊加真的母亲阔阔伦皇后一起登上吊篮,而不是排名第三的塔剌海皇后。
阔阔伦皇后在嫔妃中排名第六,明眸皓齿,身材风流,今年只有三十三岁。她十四岁时就嫁给忽必烈,十五岁生下囊加真。程越在忽必烈赐宴时见过她,但主持公主婚嫁的是忽必烈与大皇后,她虽身为囊加真的娘亲,也不得妄语,所以程越竟还是第一次与她面对面地接触。
塔剌海皇后并不怪南必,而是面带深意地看向完泽。完泽的母亲是八八罕,妃子中排位最高,但并非皇后,南必此举,支持谁嫁给程越已昭然若揭。
程越脸上虽在笑,心中却对完泽有些担心。向完泽望过一眼,正巧完泽也在看他。两人视线一碰,完泽嫣然一笑,不见忧容。
程越赞赏地向她眨了眨眼,完泽害羞地低下头,脚上的皮靴轻点地面,说不出的可爱。
阔阔伦得到南必的公开支持,心里非常高兴。她难得有个机会可以与程越拉近关系,指着头上的气球笑道:“程越,这个能飞多高?”
程越笑道:“臣还真不知道。从这个气球制成以来,臣并没有放任它不断向上爬升,但臣可以肯定,它最终可以达到的高度,至少要几十倍于刚才的高度。”
两位皇后吃惊不已,本以为刚才已经极高,却不料连零头都不到。
程越示意,气球开始向上。两位皇后到底是草原儿女,非常大方,程越从背后扣住她们的腰带时碰到了她们的腰,她们连理都不理,只顾着兴致勃勃地欣赏高处的风景。
气球越升越高,很快就爬到最高处,程越从后面观赏着两位皇后成熟曼妙的身材,心情也是极好。
北方的秋天常有阵风飘过,刚才还不觉得,忽然就一阵疾风劲袭而来,两位皇后立身不稳,吓得刚要叫喊,程越马上两手向后急拉,将阔阔伦拉倒在煤油炉左边,他与南必则挤到宽大的煤油炉右侧。
吊篮里地方狭小,程越只好将南必抱在怀里,才能不至于挤到煤油炉。
南必这辈子,除了忽必烈之外,从来没有哪个男人这么紧密地抱过她。程越的手老实不客气地环在南必的腰上,南必的腰很细,没有一点赘肉,抱起来非常舒服。
这阵劲风还在刮,程越借机紧紧搂住南必,身体也与她贴在一起。秋高气爽,两人穿得都不多,彼此都可以感觉到对方身体的热度和充满弹性的肌肤。
南必整个人已经傻住,想动又动弹不得,只能任由程越以这种销魂的姿势抱着她。
最糟的是,她能清楚地感到有一个不该有的小东西慢慢抵到了她的香臀上,吓得她拼命向前顶,试图离它远一点。
程越也很尴尬,他又不是故意的,这是男人自然的反应。怀里搂着一个美女,没有感觉才不正常吧?
阔阔伦只看到程越的后背,不知道他们靠得有多紧,此时也顾不上。风似乎更大了,她可以听到热气球上的绳子吱吱地响,不会有危险吧?想问程越又不敢问,程越若是生气了,不娶囊加真可怎么办?
南必急得努力转过身,面对程越,小声地问道:“这气球遇到风没关系吧?下面的人为什么不收?”
两人的脸只相隔几寸,恰似一对交颈鸳鸯,南必羞涩难当,吐气如兰,让程越一阵意乱情迷,根本没听到她问什么。(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章 色胆包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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阔阔伦的眼睛笑得如同一轮弯月,道:“她呀,你如果受了伤,她一定比谁都心疼!我偷偷告诉你一件事儿,她‘私’下‘花’高价找了几个会一点炒菜手艺的厨子,一心要亲手做你们汉人的饭菜给你吃。不过大都哪有几个会炒菜的?到时候如果炒不好,你要多担待,别让她伤心。”
程越不禁‘露’出温柔的笑意,笑道:“我怎么会嫌弃她呢?这份心意才最珍贵。”
阔阔伦来了‘精’神,笑道:“那等一会儿是不是能吃到你府上的饭菜?”
程越微笑道:“是啊,臣特地让府中上下准备了很多,从昨天就开始忙,现在应该快做好了吧?”
南必听到这里忽然转过身,▲哈,m.眼睛亮亮的,充满期待地道:“我听说你才是世上最好的大厨,今天能吃到你亲手炒的菜么?你不会让我失望吧?”
程越笑道:“不瞒殿下,其实那些话都是以讹传讹,臣的手艺没那么神奇。毕竟臣不常做饭。哪比得上专‘门’的厨师?现在臣府上的厨娘都不比臣差。甚至尤有过之。差别只在各人喜好罢了。”
南必的脸又在隐隐发红,跺脚道:“我就要吃你炒的,你做不做?”忽必烈当然不会为她做菜,所以她就更想吃程越亲手做的。
程越笑道:“是,谨遵殿下旨意。臣已经许久没下厨了,今日就请殿下尝尝臣的手艺,别笑话臣就行。”
三人说笑着随气球下降,很快稳稳落到地面。在众人的欢呼声中走了下来。
忽必烈本来很焦虑,不料却见到两位皇后与程越有说有笑,一点没有害怕的意思,十分惊奇,高兴地问道:“你们都在说什么,说得这么兴高采烈?”
南必笑道:“大汗,刚才程越答应了我,说是要亲自为大汗做菜吃呢。”
忽必烈没想到程越这么好说话,笑道:“程越,你是说真的?”
程越怔道:“难道还可以与两位皇后殿下开玩笑不成?大汗怎不早说?”
众人大笑。[起舞电子书]阿术被程越俘虏时是吃过炒菜的,凑趣道:“大汗。左丞大人所发明的炒菜之法,妙绝天下,宫中的厨子最多只懂三成,能吃到左丞大人亲自炒的菜甚是难得,大汗一定会喜欢的。”
忽必烈更加好奇,观察风向后道:“现在天上风向不定,也到了午膳的时候,不如就不要再飞,一起用饭去吧。”
众人都很赞同,忽必烈大手一挥,由程越带路,领着嫔妃和群臣向后宅走去。
真金脚步略显沉重地默默跟在后面。自从进到程越的驸马府,他就一直沉默不语——丁香,你就在内宅吧?今天会不会看到你?你过得好么?
程越故意不去理他,免得他黯然神伤。程越真的很同情真金,不愿去刺‘激’他。
程越的‘女’眷都在后宅相候,忽必烈与察必等人程越的导引下绕过照壁,便看到面前姹紫嫣红,十几位美‘女’拜倒于地迎接他们。众妾习惯了见到各种达官贵人,面对忽必烈也没有什么失态的地方。
忽必烈呵呵笑道:“程越,这些就是你的‘‘侍’‘女’’吧?”
程越笑道:“不全是,里面有臣的两名小妾和两位总管夫人,其他的才是‘侍’‘女’。她们都学过医,是臣特地带过来的,远征时会协助臣救治伤患,十分关键。”
两位公主最关心程越小妾的长相,听说程越进城的时候曾有一名小妾打开窗户向外张望,虽只惊鸿一瞥,已轰动一时,不知是这里面的哪一个?
忽必烈是出了名的老‘色’鬼,笑眯眯地道:“既是你的家人,不用再跪,都起来吧。”
众妾平身,柔娘一抬头,正好面对忽必烈。忽必烈立时便张大嘴巴,身体瞬间动弹不得,心脏狂跳不止,冲动得险些扑上去。
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美的‘女’人!
不只是忽必烈,连身为‘女’人的元朝后宫诸妃也都傻在当场。很多嫔妃平时自负容貌,彼此争风吃醋,但在柔娘面前,连这个想法都不敢有!幸好她不是忽必烈的妃子!而且不只柔娘,叶依依、张淑芳、丁香、媚儿等妾也无一不美,程越的后宅似乎比忽必烈的后宫还‘精’彩!
两位公主目瞪口呆,她们虽贵为公主,又是‘蒙’古有名的美‘女’,在柔娘和叶依依、丁香面前也黯淡无光,程越的小妾这么美,她们怎么办?
忽必烈好歹也见过美‘女’无数,急忙收敛心神,咽了一口唾沫,指着柔娘问道:“她是谁?叫什么名字?”
程越脸上漾起笑意,道:“她叫柔娘,是臣的‘侍’‘女’。”
“柔娘!好名字!”忽必烈忍不住大赞道。
再向旁边一看,岂止是柔娘,程越的其他小妾同样‘艳’光四‘射’,让忽必烈心‘花’怒放,浑身的老骨头都轻了几两。
真金痴痴地看着丁香,柔娘虽美若天仙,他的眼里却只看得到丁香。丁香看起来过得很好,‘艳’若桃李,面带微笑。
丁香注意到真金一直在看她,转头向真金浅浅一笑,眼中已看不出多少昔日的情意。
真金苦涩地低下头,用力咬了咬牙,再抬起头时。目光也放到了别处。
大臣们陆陆续续都跟进到内宅。当看到柔娘和叶依依等妾时同样难以置信。几乎怀疑自己在做梦。
阿合马看着柔娘,懊恼得直想捶‘胸’顿足。为什么?为什么她非得是程越的‘女’人!程越不抢他的‘女’人就不错了,他哪还能把柔娘抢到手?他下狠心把亚古丽送给程越,没想到程越的小妾这么美,亚古丽会得到程越的宠爱么?
程越伸手延请,示意忽必烈往里面走,忽必烈舍不得柔娘,问程越道:“柔娘能‘侍’酒么?”
程越‘露’齿一笑。道:“家中人手紧张,她们都要‘侍’奉大皇后,恕臣不能奉诏。”
忽必烈真不愧与阿合马臭味相投,他也在心中抱怨,柔娘为什么偏偏在程越的手中?只要换一个人,不管是谁,他总能不择手段地夺过来占有己有。有了柔娘这样天仙般的美人欢娱晚年,人生才能算圆满嘛。
察必暗暗发笑。历来凡是忽必烈看中的‘女’人,从来没有不能‘弄’到手的,这回碰到程越。终于吃了一个大大的瘪。
走到堂前,程越请忽必烈入后堂。张淑芳则请察必等后宫嫔妃到后面的暖香阁用膳。
察必见张淑芳雍容大方,美‘艳’无双,非常喜欢,边走边问道:“你也是程越的‘‘侍’‘女’’么?程越平时让你在府中做什么工作?”
张淑芳将自己与众妾的工作简单地对察必说了一遍。察必听说张淑芳竟是定娘的左右手,连声赞叹,不禁好奇地又问起定娘。
两位公主忙将耳朵竖起来,恨不得趴在张淑芳的嘴边听。定娘深得程越信重,掌管程府后宅,可向程越所有的部属发号施令。不管她们谁会嫁进程家,都必须要与定娘好好相处,她会不会很可怕?
张淑芳笑道:“夫人年纪虽轻,但聪颖**,人所难及。内可主持中馈,外可号令三军。官人在家中总是为所‘欲’为,唯一能对官人稍加抑止的,就只有夫人而已。”
南必双眉一挑,笑道:“为所‘欲’为?他胆子那么大,都干过什么荒唐事?”
张淑芳微微一笑,道:“府中‘私’事,恐不足为外人道,请殿下恕罪。”
南必恨得牙齿发痒,又想起程越在热气球上对她动手动脚兼动嘴,道:“能管得住程越这个胆大妄为的家伙,定娘一定很厉害吧?”
张淑芳察觉到南必的语气中有一点微妙的异样,微微一怔,笑道:“夫人‘性’子和善,从来也不对别人发火,生气的时候最多抱怨几句。官人不忍夫人难过,总会听夫人的。程府后宅能安宁和睦,夫人居功至伟。”
察必笑道:“那就好,一家人最要紧的就是好相处。这样公主嫁进程家才不用担心。”
两位公主的脸都红了红,含羞退到一边。‘蒙’古公主向来不肯与别的‘女’人共‘侍’一夫,除非对方是四大汗国的汗王,对程越确实大大破了例。
众妾见察必通情达理,两位公主颇知进退,都十分高兴。她们也担心公主不好‘侍’候,刚才见面的时候还很紧张呢。不过,两位公主都不错,官人到底会属意谁?
完泽的母亲八八罕十分客气地对张淑芳问道:“张……夫人,如果把‘‘侍’‘女’’也算上的话,程越的妾室现在大概有多少人?”
八八罕今年三十六岁,眉清目秀,肌肤莹白,长得很像汉人,完泽就继承了八八罕的长相。
张淑芳想了想,难以回答,因为想不通杨淑妃她们与程越到底是什么关系,只好含‘混’地道:“回娘娘,官人甚有节制,加上‘侍’‘女’在内,也只有几十人。”
阔阔伦笑道:“那还好,我只当他胆子大,‘女’人也多呢。”那时的‘蒙’古诸王,有几百名妻妾是基本的,程越独霸一方,府中几十个美‘女’的确不多。
说着话一大群‘女’人到达暖香阁,纷纷落座,张淑芳领众妾在一旁殷勤招待。;
第三百五十二章 争夺
趁着上菜的空档,八八罕悄悄抓住柔娘,用衣袖盖着,塞给她一块巨大的蓝宝石,低声道:“我与小夫人初次见面,这是一点心意。我女儿完泽,生性恬静,最喜欢汉学,从不与人争宠,宫中内外,没有不喜欢她的。若能嫁入程府,当与小夫人结为姐妹,共享富贵。”
任谁都看得出,柔娘一定最得程越宠爱,如果能让她在程越面前为完泽美言几句,那完泽嫁进程家的可能性必然大增,毕竟没有哪个男人希望自己的夫人和最宠爱的小妾彼此不融洽。
八八罕不知道程越与完泽相处得如何,完泽从来不说。她不是皇后,地位上有天然的不足。阔阔伦又得到南必的公开支持,与程越也有说有笑,令她大感焦虑。再不出手,程越很可能就会娶囊加真!
大汗的驸马虽多,但若论实力之强,权势之煊赫,地位之高,没人能出程越之右。而且程越不仅在大宋一言九鼎,就算在大元朝中,也已隐隐成势,自忽必烈以下,哪个敢惹?如果完泽能成为程越的夫人,她八八罕在宫中又岂是一个普通的皇后可以相提并论的!
柔娘,就是八八罕所下的一着妙棋。
柔娘捏着手中沉甸甸的蓝宝石,心中的震惊难以名状。既使不是行家,也能明白这块宝石绝对堪称价值连城。换作以前,柔娘连看都看不到这样的宝物。而现在,为了让自己的女儿嫁给官人,蒙古的皇妃竟然低声下气,亲自对自己重礼贿赂。只求自己能在官人面前为蒙古的公主说几句好话!
权势,自己居然已经有了这么大的权势!足以决定一些重要的事情,左右一些重要人物的命运!
柔娘眼中不禁闪过一丝狂热,手掌重权的滋味原来如此美妙!
等等!这东西该不该要?要了的话官人会不会不高兴?
该问谁才好,淑芳姐呢?柔娘立即想起张淑芳。心中顿时有些不安,急忙向上张望。
张淑芳已被阔阔伦拉住不放。阔阔伦身为皇后,在张淑芳这个“侍女”面前却一点架子也没有,亲热地为张淑芳剥了一个桔子放在面前,道:“张夫人,今天多蒙款待。无以为报,先吃几片桔子歇歇,等上了酒菜,我要敬你几杯。不瞒张夫人说,我从刚才一见你就觉得喜欢。用你们汉人的说法,应该叫一见如故吧?以后你不要叫我什么殿下,就叫姐姐,不用怕程越不高兴,都是私下里叫。有机会到宫里来的时候,姐姐那里有些私房的东西要送给你,这才不辜负我们之间的缘分。”说着就要摘下手腕上戴的手串送给张淑芳。
阔阔伦心思灵巧,早看到八八罕叫住柔娘。手底下似乎还有所动作。心里一急,马上押宝张淑芳。
张淑芳是这里的众妾之首,又是定娘的心腹。必定也深得程越宠信。如果柔娘为完泽进言,那就必须要让张淑芳为囊加真尽力!
张淑芳见惯了人情世故,对这些明争暗斗一点兴趣也没有,阔阔伦的热情她消受不起,从头到尾微笑以对。阔阔伦的手串虽是稀世奇珍,张淑芳也不稀罕。反而借口要帮忙上菜赶快躲得远远的。
她深知程越的脾气,倘若自己真的不知天高地厚。敢在程越面前替人游说,必然会因此被程越冷落。程越让她们帮忙处理政务不假。但决不会允许她们在其中私心作祟,那是取死之道!
柔娘一向敬服张淑芳的处事周全,见张淑芳淡然置身事外,悚然一惊。她也是聪明人,很快想明白了后果,吓得冷汗透衣,急忙将手中的蓝宝石塞还给八八罕,告罪回房中换衣服再回来侍候。
阔阔伦与八八罕徒劳无功,并不觉得多难堪,反而对程越更添好感。程越的侍妾面对巨利诱惑不为所动,程越治家之严可见一斑。
察必和南必等人都将事情看在眼里,彼此相视一笑,感慨万分。看来两位公主无论谁嫁过去,都可以不必身陷后宅的勾心斗角之中,令人欣慰。
此时饭菜已如流水般端上来,尽是元宫中见不到的菜色。察必吃到口中,惊喜不已,连连称赞,暂时把两位公主的事情抛在脑后,大快朵颐最是要紧。
其中有一盘程越亲自炒的鸡蛋,命人单独送到南必面前,吃得南必心花怒放。炒鸡蛋不是什么名贵的菜肴,除了阔阔伦,没人注意到。
后堂中,程越已向忽必烈敬了三次酒。忽必烈想到柔娘就在身后的暖香阁,坐立难安,对眼前可口的饭菜也没了胃口。
阿合马对忽必烈知之甚深,他自己的眼前也一直全是柔娘的音容笑貌,实在忍不住,痛饮几口马奶酒,壮了壮胆子,对程越笑道:“左丞大人,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没有歌舞助兴,算得什么欢宴?不知能否请柔娘小夫人出来为大汗歌舞一番?”
程越停住筷子,皱着眉道:“柔娘会是会,但不算精通,岂能在大汗面前献丑?”
忽必烈大喜,道:“会就行,不好也不妨事,朕看腻了宫中的歌舞,换换口味也好。”
程越心中暗骂几句老色鬼,唤过一个仆妇去请柔娘。
满堂君臣听到柔娘要来,连忙都把口中的饭菜咽下,擦干净嘴,正襟危坐,不能让柔娘看轻了自己。
柔娘刚换完衣服就得知程越要她为忽必烈献艺,也在心中暗骂忽必烈好色得过分,还是得随仆妇来到后堂。
柔娘一进门,忽必烈就乐开了花。满脸堆笑地道:“柔娘,今日要委屈你献艺,你会什么?”
柔娘想了想,道:“奴家唱官人的歌不如丁香姐姐好,就唱奴家家乡的小调吧。”说完就毫不忸怩地开口唱起来。声音如出谷黄鹂,清脆动人,听得忽必烈更加心痒难忍。
柔娘轻轻拍掌打起节拍,众人连忙跟着拍起来,听柔娘唱了一曲荆襄的小调。
柔娘唱的小调类似于后世的山歌,只是更柔和些,柔娘唱得声情并茂,一曲唱完,连程越也情不自禁地鼓掌叫好,场中更是欢声雷动。
接着又由众人打节拍伴奏,柔娘跳了一段简单的洒水舞,再次得到满堂喝彩。
柔娘表演结束,面色绯红,娇喘吁吁,不等忽必烈吩咐,取过程越面前的果汁一饮而尽,向忽必烈行礼退下。
忽必烈啧啧连声,恨不得化身为那个杯子,被柔娘的香唇吻上一吻。望着柔娘离去的身影,久久不愿转头。
张惠艳羡地道:“不想左丞大人有如此佳人陪伴左右,人生至此,夫复何求?”
程越微微一笑,道:“人间绝色亦是英雄冢,倘若沉溺其中,迟早意气消沉,百事衰微,到时候还保得住佳人么?”
安童叹道:“红颜祸水,红颜祸水。到底是红颜还是祸水,只在人的一念之间。”
忽必烈想着柔娘,越想越不甘心,根本没注意到程越与安童话中有话的劝谕。犹豫再三,硬着头皮对程越道:“柔娘刚才所唱的曲子,朕非常喜欢,想请柔娘进宫教朕的歌姬演唱。柔娘每在宫中待一日,朕就许你从宫中任选十名宫女带走,你看如何?”
忽必烈真爱煞了柔娘,竟不惜用宫中的宫女甚至嫔妃为诱饵!在他看来,只要能得到与柔娘的一夕之欢,这点代价不算什么。
群臣听到忽必烈对程越开出了如此优厚的条件,都吓了一跳,相互对望一眼,不约而同地放下筷子,屏息以待。
宫中美女如云,任何男人都难以抵抗这种诱惑。而且忽必烈说得清楚,一天十个,十天就是一百个,如果程越愿意让柔娘一直陪在忽必烈身边,宫中的美女岂不是要尽入驸马府?大汗好大的手笔!不过,柔娘确实值这个价钱,且看程越会如何接招?
程越压抑住胸中泛起的怒火,淡然一笑,拖慢了声音道:“臣想请问大汗,如果大汗是臣的话,会不会答应?”
忽必烈沉默良久,几经挣扎,终于长叹一声,颓然道:“万万不会答应。”
程越面露笑容,起身举杯道:“臣祝大汗此次出征,全胜而归!”
群臣也连忙一同举杯,许多人手心里都捏了一把冷汗。
程越的意思很明白:不要痴心妄想,到此为止,再敢惹他,出征的事他就不管了!
程越为了自己的宠妾,竟不惜要当面与忽必烈翻脸,好硬的脾气!
忽必烈摇头苦笑,与程越相对互敬,一饮而尽,心中的惆怅难以排解。
用过午饭,忽必烈与察必又和群臣回到热气球旁边。察必眉开眼笑地道:“大汗,程家的饭菜如何?”
忽必烈点头道:“好吃!程府家宴号称天下第一,确实名不虚传!”
察必笑道:“我吃得都不想走了,能不能从驸马府弄几个厨娘走?”
忽必烈咬不准程越会不会答应,把程越叫到面前,对他讲了察必的意思。(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三章 察必看诊
程越笑道:“这个不难,臣随大汗出征后,家中的厨娘就闲下来了,可以让她们到宫中教授炒菜之法,等臣回来正好教完。”
察必高兴地又道:“你为廉希宪和赛音鄂德齐治病,今天看他们两位已大有好转。又为张弘范的小妾接生,保得她们母子平安,称得上医术通神,不知能不能到宫中为我看诊?”
程越道:“臣在苏州与脱欢皇子会面时,脱欢皇子再三恳请臣为大皇后看病,臣当时就答应了。大皇后既然相信臣,不如过一会儿就让臣看一下。”
忽必烈与察必伉俪情深,闻言大喜,道:“程越,大皇后的病朕就交给你了,如果能药到病除,朕可以答应你任意一件事情,随便你要求什么。”
忽必烈满以为程越会喜出望外,不料程越却连连摇头,严肃地道:“大汗此言差矣,臣身为驸马,大皇后就如臣的母亲,为母亲治病竟然要回报,臣不以为然。”
忽必烈一愣,登时张口结舌。察必笑得合不拢嘴,握住程越的手笑道:“好孩子,别管大汗怎么说。这个人情我记下了,治不治得好都算数。”
热气球重新充好了气,程越先后载另几位皇后、各位皇子飞上天空。午后风势平稳,频繁上下没有任何意外。
轮到八八罕时,她有意对程越极力讨好,与她同乘的伯要兀真皇后对程越也很感兴趣,可惜她的女儿忽都鲁坚迷失已经嫁给了高丽国王王昛。
最可爱的就是两位公主,囊加真高兴得又蹦又跳,完全不在乎高空中气球会不稳。一会儿放声高呼。一会儿缠着程越要再向上升一点。
完泽从踏上气球起,就一直紧紧牵住程越的手。她有点害怕,靠在程越怀中闭着眼睛不肯睁开。后来还是程越“威胁”她再不睁开眼睛就亲吻她的嘴才不得不张开。
一看到空中壮阔的景色,完泽就忘记了害怕,沉浸在前所未见的风景中。程越当然愿意与她们多待一会儿。结果因为他们在天空中待得太久,忽必烈不放心,非要李大时把气球收回,让程越很无奈。
两位公主之后,就轮到各位大臣。阿合马和安童最先,其他重臣接连而上。当那个一直在研究煤油炉的汉人官员走上前来时。程越微微一笑,道:“你是郭守敬?”
郭守敬略显慌张,急忙施礼道:“下官正是,有劳左丞大人。”
程越道:“听完泽和囊加真说,你对我的书很有兴趣。还给她们讲过。”
郭守敬眼现异彩,道:“左丞大人的书非天才不能作!下官久仰大名,早就想当面请教,左丞大人愿意指点么?”
程越道:“可以,但我这几天很忙,等到出征回来才会有时间,你可以等么?”
郭守敬道:“朝闻道,夕死可也。下官恭候左丞大人凯旋而归。”
程越道:“我有一句话。你要记住。科学,容不得半点马虎和一知半解。我猜你一定在仿制热气球,但这个东西真没有看起来那么简单。你要小心谨慎。不要使别人因此受到伤害。”
郭守敬一惊,庄重地向程越深施一礼,道:“下官谨受教,当终身奉行左丞大人的教诲。”
程越拍了拍这位历史上著名的科学家的臂膀,勉励他道:“学无止境,你我共勉之。”
郭守敬受宠若惊。重重地点头道:“是。”
此时已近黄昏时分,风势再起。程越遂下令热气球不再升空。忽必烈在驸马府玩乐了一天,恋恋不舍。对程越感慨道:“如今才知道你过的是神仙般的日子啊,朕不如你远矣。”
程越笑道:“大汗身负天下,岂能如臣一般没有出息?”
忽必烈哈哈一笑,道:“这种没有出息的日子你要让朕的公主一直过才好。”
程越笑着点点头。
忽必烈面色一整,道:“来,快为朕的大皇后看病吧。”
程越将忽必烈和察必请到廉希宪他们两人养病的小院,医疗器具都是现成的。
忽必烈看得眼花缭乱,更觉敬畏。
程越请察必坐下,伸出舌头,开始为她检查。看过舌头后,程越又不厌其烦地问了许多问题,再对察必的口鼻手足细细观察,最后得出结论,察必得的是胃病。胃病在古时已是大病,很难治疗,但程越却有药。而且当时察必的胃病不算很重,不用药慢慢调理也可以恢复健康。
忽必烈听程越讲完,高兴得手舞足蹈,抱住察必连亲了几下,完全不避开程越,倒让察必害羞了一下。他与察必的感情十分深厚,历史上察必去世后,忽必烈从此郁郁寡欢,脾气更加暴躁,做了许多错误的决定。
察必今年五十多岁,跟着忽必烈风风雨雨四十年,陪着忽必烈从最危急的时刻走过来,在忽必烈心目中的地位无可取代。忽必烈其他的皇后嫔妃几乎都不超过四十岁,年轻貌美的嫔妃也有很多,但她们加在一起也不能与察必相提并论。
察必自知身体不好,还担心年纪大了后无法得到忽必烈的欢心,所以就早早地从弘吉剌部挑选了南必作为自己的继任。忽必烈爱屋及乌,对南必也很宠爱,并指定她为仅次于察必的皇后。
程越写下调理的方子,递到忽必烈手中,道:“臣敢担保,只要大皇后照臣的方子去做,持之以恒,胃病当可痊愈。方子中的花生,臣在南方已开始准备大量种植,等明年第一季成熟后,臣当快马送来大都。此物更适合种在北方,是难得的宝贝,到时臣再细细分说。”
忽必烈感激地抱住程越双肩,道:“你真是朕的天赐驸马啊,朕从你身上得到的好处不胜枚举,却没什么可以回报给你,实在惭愧。”
程越道:“臣蒙大汗青睐,将臣召为驸马,已是天大之喜,怎敢要求别的?”
忽必烈连道三声好,再道:“此次远征,你如果还能立下大功,朕当有重赏!”
程越谢恩。
天色已晚,忽必烈不宜久留,下旨回宫,群臣告辞。程越与两位大人送出很远方回。
廉希宪边走边道:“左丞大人,方才下官已向大汗请求,随左丞大人的右军出征,到大人的帐下效力,不知左丞大人肯收留么?”
程越喜出望外地道:“廉大人是大汗的心腹,可以到我帐下屈就么?”
廉希宪笑道:“左丞大人向大汗点了乌马尔大人,却不提下官,下官只好厚着脸皮毛遂自荐。都是为大汗效力,何必一定要直属呢?”
程越高兴地道:“那太好了,我正愁军中的事情没人帮我处理,还想着要我的小妾亚古丽试着做呢,现在有了廉大人,我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乌马尔道:“左丞大人,昔里吉等人如果真被大人所杀,很可能会激起蒙古诸王的愤怒,到时恐有不测之祸,左丞大人最好从现在就要小心。”
程越道:“你说的不无可能,但那几个人必须除掉,而且只能由我来动手。杀了就杀了,随便那些蒙古诸王怎么恨我,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蒙古诸王不满归不满,若是他们敢因此发难,那就一并除掉!”
廉希宪和乌马尔心头一震,不由被程越的豪情感染,精神振奋,不约而同地答了声:“是!”
程越回到后宅,众妾正在收拾。柔娘一见程越就哭着扑进他怀中,哽咽道:“妾身就知道官人不会舍弃妾身,今天若不是官人,妾身就被忽必烈给抢了去,再也见不到官人了。”
程越轻吻柔娘的樱唇,笑道:“我不是说过么?我的女人,我一生都会好好地呵护,谁也休想欺负你们。”
众妾一脸崇敬地看着程越。她们的男人,敢于当众拒绝忽必烈的威逼利诱,更没有让丁香献艺羞辱真金,不但敢于担当,还始终为她们考虑,真正值得她们为之骄傲!
丁香心里最为激动。真金为保住自己太子之位牺牲了她,程越面对忽必烈优渥的条件却不为所动,两相比较,优劣立判,这样的男人才值得托付一生!
张淑芳担心地道:“官人,蒙古人为了女人什么都干得出来,以后不会有麻烦么?”
程越微微一笑,道:“我天生就不怕麻烦,谁惹到我,他才叫有麻烦。”
柔娘水一样软在程越怀中,双颊泛红,娇喘着贴在程越的耳边道:“官人,抱奴进房吧,让奴好好服侍官人,奴不想等到晚上了。”
程越被柔娘的媚态撩拨得兽性大发,猛地抱起柔娘,对张淑芳道:“收拾完了尽快进来。”话音未落已冲出暖香阁。
众妾也急切起来,与仆妇匆匆打扫一下,拿了几样点心,急不可待地全都去找程越。
与众妾一场混战,程越筋疲力尽地瘫倒在床上。柔娘和丁香猫一般贴在他的怀中。
丁香在程越耳边道:“官人,以后妾身还要不要给真金送密奏?”(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四章 程越荐官
程越懒洋洋地道:“你这条线断了的话,忽必烈势必会打别的主意,所以当然要送,送什么你自己斟酌吧。[txt全集下载]亲,百度搜索眼&快,大量小说免费看。还有,你那八个仆人能用你就用,不能用的话我可以帮你一把。”
丁香想了想,道:“那八个人是妾身亲自从真金的太子府中挑选的,没有一个是蒙古人,算是妾身的心腹,不妨待妾身回去后再说。”
柔娘轻声将八八罕贿赂她的事情对程越说了一遍,对自己的一时糊涂也未隐瞒,更重重地夸奖了张淑芳。
程越听说阔阔伦和八八罕都试图贿赂自己的侍妾,眼中闪过一丝莫测的光芒,听到张淑芳果然识大体,把张淑芳抱到身边狠狠亲了几下,笑道:“你们现在明白我为什么这么看重淑芳了么?她进门晚,但一进门就被我委以重任,这次又将她立为临时的大妇,你们服气了么?”
张淑芳嫣然一笑,害羞地把脸埋进程越怀中,众妾对她更加敬服。
早上起身后,神清气爽,程越写了一封密件派人送往临安。众妾则忙着做出征前的准备。她们大多不会骑马,要坐马车前往。程越考虑再三,将管道杲唤到书房。
管道杲进门后,见程越躺在床上休息,乖巧地躺到程越身边,柔声道:“官人找妾身有什么事交待?”
程越搂她入怀,道:“是有事情要交给你,你猜是什么?”
管道杲把脸贴在程越胸前,道:“官人要远征,驸马府要有人打理,官人是想要妾身留下来吧。”
程越点头道:“你说的对。这里的事情很重要,既要留意大都,又要联系临安,淑芳要替我打理身边事务,丁香身份敏感,雪儿对临安不熟悉,其他人或者能力不如你。或者性情不及你稳重,所以我打算留你在这里,你愿意么?”
管道杲温柔一笑,道:“官人做主。妾身做什么都可以。”
程越抚摸着她的秀发,道:“你平时不显山不露水,很多人都不知道你的才能,但我是知道的。你识大体,处事沉稳。个性坚强,任劳任怨。除了书画不如道升,其它一点都不比她差。明明应该做夫人的,偏要自己做主嫁给我为妾。最新章节全文阅读你的勇气不亚于任何人,性子温柔又做得一手好女工,处处为我着想,这些我都记在心里。”
管道杲默默流下热泪。程越的妻妾美女如云,她虽是有名的秀外慧中,但在这么多美女当中也无法脱颖而出。除了用饭时可以在主桌就坐,她没什么可以引人注目的。从小她就被妹妹的光芒笼罩。结果到程家后更甚。她只有默默地对程越好,而程越对她也确实很好。现在,她的才能终于被程越肯定,将这么重要的职责交到她手上。
程越笑呵呵地拿出手帕为她拭干眼泪,道:“你想要谁留下协助你?尽管说。”
管道杲道:“王氏、于氏、孙氏,她们三个身体柔弱,怕受不了北方的风寒,不如留下助妾身打理内外。”
程越点头道:“好。”
管道杲道:“她们也颇有才华,尤其是孙氏,上得厅堂。下得厨房,里里外外都是一把好手,被埋没的话就可惜了。”
程越笑道:“我知道,但她们还是不如你。就让她们留下助你一臂之力吧。”
管道杲点头道:“那妾身现在就去告诉她们。”说着要起身。
程越将她拉回身边,笑道:“哪里走?我快走了,还不单独陪陪我?”
管道杲娇羞地轻捶程越的胸膛,道:“官人昨晚还没累够么?”
程越边吻着管道杲的樱唇边道:“累是累,可是不想放你走。”两人嬉笑着缠到一起。
王氏、于氏和孙氏听说管道杲留她们在驸马府做事,不用陪程越北上。心中喜忧参半。喜的是她们一直担心自己的身体承受不住长途征战,忧的是与程越正在情浓时,一旦失了宠可怎么办?
管道杲再三向她们保证,程越也对她们解释后,三妾才放心地留下来。
中午,程越刚用过午饭,宫中就派人来传,忽必烈要他进宫商议事情。
程越换衣上马,很快来到宫中。本以为自己来得算早,岂料进到殿上一看,忽必烈最亲近的一些重臣齐聚一堂,看样子已经商量了许久。
忽必烈见程越进来,略显疲惫地对他招了招手,道:“程越,你来得正好,帮朕拿个主意。”
程越行礼道:“是,大汗想让臣参谋什么?”
忽必烈道:“朕这次出征,要确定两位大臣处理朝政,一位自然是阿合马,但另一位就很难确定。本来董文炳没死的话,朕是要用他的。可是他死在了你手里,你要朕怎么办?”
程越道:“那也不难啊,朝中人才济济,又不是非要董文炳不可。”
安童轻咳一声,道:“程左丞,我们都要随大汗出征,剩下的人当中很难找到朝廷上下都认可的人。阿合马平章推举忽都察儿,阿术丞相认为太子当监国,我以为应留廉希宪暂时理政,大家争执不下,大汗左右为难。”
程越听完,认真地想了想,点头道:“嗯,各有道理,也各有缺点。”
忽必烈揉了揉额头,道:“哦?程越,你说说看,你觉得他们三人中谁最合适?”
程越认真地思索片刻,道:“臣以为,最合适的人选并不是他们三位。”
忽必烈和群臣俱都一怔,忽都察儿与真金面色微变。忽必烈问道:“你说是谁?”
程越道:“臣以为应当为姚枢!”
姚枢已不算忽必烈亲近的大臣,所以不在殿中。
忽必烈连连摇头,道:“姚枢才能卓异,可惜不识实务,可用,但不可大用。”
程越道:“大汗是担心他做事迂腐吧?”
忽必烈道:“是,他让朕很不放心。”
程越道:“臣也有这个担心,所以要再派一个人做他的副手就可以避免。”
忽必烈笑道:“你到底想推荐谁?是姚枢还是那个副手?”
程越正色道:“姚枢的才能、威望、资历都足堪重任,再以这名副手佐之,大汗当可安心远征。”
忽必烈目光闪动,道:“你说的副手是谁?”
程越道:“不忽木!”
群臣听到这个名字,大都一脸错愕不忽木是谁?
真金嘴角露出微笑,暗赞程越的急中生智。不忽木现在中书省,姚枢与程越交好,程越又在为中书夺权。
忽必烈眼睛半开半闭,眨也不眨地看着程越。
安童插口道:“程左丞说的是国子监的那个不忽木么?”
程越道:“正是。”
忽必烈道:“如果朕没记错,他今年只有二十岁。朕从小看着他长大,十六岁的时候他就曾上书给朕,谈论国家大事,切中时弊,勇于担当,朕十分感动。而且他品行端正,刚正不阿,朕一直觉得他是个人才,所以放到国子监培养,时刻准备要重用的。”
程越接口道:“不忽木的确是个难得的人才。”
忽必烈道:“你举荐国子监诸生去了中书省,他们为避嫌疑,却没去你府上拜谢,你还觉得他们值得推荐么?”
程越道:“大汗此言差矣。臣是为国举荐人才,他们是为国效劳,为什么要感谢臣?”
忽必烈与群臣听得此言,无不大受震动,略作停顿,立时须发齐扬,拍掌叫好。
忽必烈感叹道:“得你一言,胜似三年苦读!古代的贤臣,不过如此!”
阿术迟疑道:“不忽木只有二十岁,在中书省也没待上几天,才能如何,尚未可知,左丞大人也没见过他,又怎么能肯定他不会误事呢?”
程越道:“臣知道会有这个担心,所以才以姚枢为主,不忽木次之。姚枢老成持重,干练通达,不忽木年少正直,又是大汗心腹之子,大汗可私下叮嘱不忽木,不必怕出什么乱子。”
忽必烈道:“你为什么一口咬定不忽木是难得的人才?明明你连见都没见过他。”
程越道:“大汗没见过臣,还不是照样要把公主下嫁给臣么?臣没见过不忽木,更可以证明臣与他没有私谊。臣封官数百,可曾用错一人?姚枢大汗很了解,不忽木大汗是看着他长大的,臣有没有推荐错?大汗,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大汗不必犹豫。”
程越素有知人之能,天下皆闻,这番话一出口,忽必烈更加动摇。
忽都察儿才能有限,真金是太子,不能让他随便监国,以免东宫的人另作他想,廉希宪久不在朝中,有些事情未必明白,而且自己刚刚答应他到程越身边效力,不好反悔。
这样算来,姚枢似乎是很好的选择,有阿合马和不忽木制约,也不怕他书呆子病发作。
不知不觉间,忽必烈已养成对程越的信赖,道:“各位爱卿以为如何?”
听到忽必烈提问,一群重臣都很头疼。阿合马不方便反对,阿术不愿再反对,安童不想反对,真金乐观其成,其他人大眼瞪小眼,不敢反对。(未完待续。)xh118
第三百五十五章 门庭若市
忽必烈一拍大腿,果断地道:“好,就这样决定,朕简拔不忽木为参知政事,即刻上任。【阅读本书最新章节,请搜索800】【首发】”
元朝的参知政事有很多,重臣在被重用前,基本上都要从参知政事做起,这个官职就像一个门槛,当了参知政事,才算走上了成为高官的康庄大道。程越三言两语,不但让一位早已被冷落的老臣重新得到重用,顺便还将一个二十岁的年轻人送上高位,可见程越受到的信重,足以令群臣为之心惊。
忽必烈说干就干,廷议刚结束,诏书已发了出去,顿时引发朝野上下一片轰动。姚枢在家中接到诏书,震惊万分,立即入宫拜见忽必烈当面谢恩。忽必烈对他温言勉励,引得姚枢当朝老泪纵横,让忽必烈唏嘘不已。
姚枢拜别忽必烈回家时,已经冷清多年的家门口挤满了前来贺喜的官员,以至于许衡、窦默那些人来到时险些挤不进去。
众人看到许衡等人时态度明显大不相同,奉承之声不绝于耳,国子监的声势也水涨船高,坚持要拜师的人瞬间暴涨了许多倍。
不止姚枢,不忽木进宫谢恩回来后,清贫的家被道贺的人把门框都挤坏了,门外也人声鼎沸,过年的时候都没这么热闹。
他的母亲金长姬从未见过家中来这么多人,慌了手脚,把家中所有的东西拿出来也不够招待,急得直掉眼泪。
不忽木骤登高位,平静如初,从容地对金长姬道:“母亲不要担心失礼,家中已倾尽所有,不会有人怪罪母亲。”
金长姬抹着眼泪道:“你到底做了什么事情,让左丞大人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对你两次提拔?等家中的人散去后,快快去驸马府拜谢,再不去我就要生气了!”
不忽木摇头道:“母亲恕罪,儿不是忘恩负义之人,左丞大人再三施恩于儿。用意不明,儿观左丞大人有大志,恐不利于大汗,故不去拜谢。”
金长姬愤怒地拍着地面道:“国子监几百学生靠左丞大人养活。你们可以到中书省做官,靠的还是左丞大人,这次左丞大人又在大汗面前进言,替你谋得高位,并且不求回报。此恩天高地厚。你竟然连谢都不谢么?与禽兽何异?!”
不忽木见金长姬动气,急忙拜伏于地,依然倔强地道:“左丞大人说得很清楚,他是为国举荐,儿如去拜谢的话反而会落入下乘,为左丞大人着想,不去为佳。热门小说”
金长姬无奈地看着儿子,长叹一声,挥手道:“你出去会客吧,你不能去。那就我去。”
不忽木一怔,刚要开口,就听到门外传来一声高呼:“中书左丞程大人礼到!”
不忽木与金长姬大吃一惊!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反要左丞大人送礼来?
不忽木奔出门外。肖震带人抬了许多招待用的茶点器具站在那里,见不忽木现身,躬身为礼,道:“恭喜不忽木大人高升。左丞大人担心来道贺的人太多,大人家的茶点等未必够用,所以派末将送些驸马府多余的器物来,请大人笑纳。”
不忽木张大嘴巴,呆呆地看着程越送来的东西。道贺的众人满脸羡慕地在一旁议论纷纷。
肖震又道:“左丞大人有言。不忽木大人能升居高位,皆出于大汗恩典,与左丞大人无关。这些东西,只不过是驸马府剩下来的。大人也勿需领情。再不然,可以作价,待大人有钱时随时偿付即可。”
不忽木从开始的惊讶中回过神来,越想越惭愧,施礼道:“有劳大人送达,多谢左丞大人惠赐。下官感激不尽。”
肖震再一礼,也不多话,闪身而退。
程越扭转了姚枢的命运,又将不忽木提前送入元朝中枢,全不当一回事。围观众人个个竖起大拇指,人生能得到这样一位贵人提携,定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吧。
不忽木请了几个人帮忙,将东西抬进家中,直接就用来招待宾客。随即对金长姬请罪道:“母亲,儿错了,请母亲与儿一起去驸马府拜谢。”
傍晚,程越用完晚饭不久,罗夫人来报,姚枢、许衡、窦默求见。
丁香柳眉微蹙,对程越道:“姚枢还是担心被归为官人一党,竟然拉着许衡和窦默一起来,羞也不羞?”
程越淡然道:“意料之中,他来已经不容易了,我出去应付几句。”起身到书房去见他们三人。
姚枢一看到程越,快步上前深施一礼,道:“多谢左丞大人荐举之恩,老朽无以为报,惭愧无地。”算是为自己拉着别人一起来致歉。
程越与他们三人见礼落座,笑道:“姚大人不必谢我,大汗之所以用姚大人任事,全是因为姚大人的才干,与我有什么关系?”
三人见程越不居功,连声赞叹。
程越与他们寒暄片刻,又道:“我与大汗有言在先,政事随姚大人与阿合马平章一起处理,由不忽木辅之。唯有一点,不能碰科举和办学的事,姚大人能答应我么?”
姚枢苦笑一声,道:“左丞大人的意思,老朽早已明白,请左丞大人放心。”
程越安慰他道:“姚大人想再有作为的话,就先把眼下的事办好,大汗远征期间,不要让朝政出什么乱子,这样等大汗回来,方可再谋其它,不可急于一时。”
姚枢连声称是。
许衡道:“左丞大人,下官有一事不明,请左丞大人指教。不忽木是下官的学生,的确出类拔萃,但他从未显露出多少政绩,大人为何一再提拔他?”
程越道:“不忽木人品高洁,见识卓越,我注意他很久了。既然他是人才,就要把他放到最适合的位置上,不管他年纪有多大,许大人觉得他可不可以胜任参知政事呢?”
许衡慨然道:“当然可以,下官敢以官位担保!”
程越笑道:“许大人言重了。大汗正是用人之际,一定要让不忽木这样的人才尽早脱颖而出,才对得起许大人对他多年的栽培。不忽木授官,国子监的日子就会好过一点,也算是我为许大人分忧。”
窦默感慨地道:“左丞大人到大都区区几日,便搅乱了大都的一池春水,但愿左丞大人待得越久越好,让我等可以早晚聆听教诲。”
程越急忙起身施礼道:“窦大人此言我如何当得?不过一时侥幸得到大汗垂青,再待得久些就要使人生厌了,呵呵。”
三儒哑然失笑。程越说得没错,像他这样强势的人,如果久在朝中,要么权倾朝野,要么黯然下台,做不得太平官。
姚枢没带贵重的礼物,只捡了几副自己最得意的墨宝送给程越。
姚枢取出来时还在忐忑不安,不料程越大喜,连连称谢。奇珍异宝他那儿不缺,这种墨宝才最对他的胃口。
三儒大起知遇之感,在书房即兴挥毫,每人都为程越又写了几幅字,姚枢还画了一丛墨竹,盖上自己的私印。程越如获至宝,小心翼翼地收藏起来。
三儒与程越谈得投机,又聊了好一会儿才告辞而去。
三儒刚走,罗夫人又来报,不忽木与母亲金长姬求见,已等待多时。
程越再请,过了一会儿,一个衣着朴素的年轻人跟着一位中年美妇走进书房。
两人一进书房,便一前一后向程越行礼。
金长姬今年三十六岁,成熟而妩媚,与旁边的宋罗两位夫人相比毫不逊色。此时跪在程越面前,美好的身段显露无遗,让程越一阵口干舌燥。
程越故作镇定地道:“金夫人、不忽木大人,快快请起,这里是我的内宅,何须多礼。”
金长姬恭敬地又行一礼才与不忽木起身侧坐。
不忽木面带愧色地请罪道:“左丞大人,下官拜谢来迟,祈望大人海涵。”
程越笑道:“我不是说了么,你不必谢我。以你的才能,迟早会得到大汗的重用,我推不推荐没什么区别。”
不忽木苦笑道:“左丞大人这样讲,下官更加惭愧。”
程越摆摆手道:“不必如此。大汗远征在即,你做好你应该做的事情就是对大汗最大的报答。”
不忽木听他言必称大汗,更加心安,道:“大汗此次出征,左丞大人掌右军,定能助大汗旗开得胜,安定西北。”
程越不由叹了一口气,道:“打胜容易,安定就难了。三大汗国路途遥远,打败了就远遁,除非发动西征,彻底征服欧亚大陆。”
不忽木来了精神,道:“左丞大人在书中说的欧洲诸国很难征服么?”
程越道:“难,也不难。”
不忽木道:“请教。”
程越道:“现在不能细说,以后你就会知道。”
不忽木一怔,失声惊呼道:“莫非左丞大人有西征的打算?”
程越道:“那要先问过大汗才行,我自己想是没用的。”
不忽木沉吟半晌,道:“此事大可商议,未必不能成功。”
程越笑道:“不急,还早得很,先战胜三大汗国再说。”
不忽木点点头。(未完待续。)xh1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