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玄幻魔法篡宋灭元TXT下载篡宋灭元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篡宋灭元全文阅读

作者:温白水     篡宋灭元txt下载     篡宋灭元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八十一章 ?程越上朝

    谢道清道:“大都督手下人才不少,为什么一定要用他们两个?”

    程越叹了口气道:“圣人哪,臣手下的人才看起来不少,但用起来就不多喽。这两个人都是难得的人才,臣不忍心看他们就此沉寂,怎么也要给他们一个机会。他们在此事上虽有私心,但同样也是出于公心,所以臣明知此事会让两位圣人为难也非办不可。”

    谢道清摇头道:“大都督,如果只是官田自然好说,但事关大宋风水和历代功臣的衣食田,任何人都不能妄动,你叫哀家怎么办?”

    程越道:“臣心中有一个计较,凡是于国家有利的,才是风水要达到的目的,否则风水岂不成了笑话?退一步讲,风水真这么有用,为何还会有蒙古人南下?再向前推,汴梁的风水不好吗?金人是怎么得逞的?可见风水之说,纯属虚妄。只要国泰民安,何愁风水不好?至于历代功臣贵胄的衣食田还有嫔妃的梳妆田,臣又不是全都征用,只是在中间开一条道出来。路筑成后,因为交通的方便,他们地中的产出更容易运输,从长远看,得到的好处要远远大于被征用的那一点点土地。如果两位圣人为难,不妨就说臣一意孤行,责任由臣来担就是。臣要做的事,本来就要得罪很多人,并不在乎多上一些。”

    谢道清与全玖闻言心中一震,再看程越始终在微笑的脸,敬服之心油然而生。她们从来都没想过,这个二十岁的年轻人,做了这么多事情。领着这么多人,到底会承受多大的压力,遭受过多少艰难困苦。既便这样,无论什么时候看到他,他脸上都没来没有沮丧的样子。一直都面带微笑。

    本来她们还猜想程越是来要钱的,因为修路对大宋有莫大的好处,一点钱不出实在说不过去。但程越说话算话,为了让朝廷撇清以后征南的责任,所有的道路都由他出钱,连往北连接苏州、扬州和福建的路也不例外。她们不是普通的女人。如何不知这其中投入的巨大。

    现在想来,程越的为人真可称之为光明磊落,就算有些独断专行,也是为了能保住大宋的江山和北伐成功。仅仅修路这件事对她们两个掌握朝政的女人来说都如此棘手,而程越要做的事情还不知比这个要困难多少倍。她们终于对程越为什么要掌握如此巨大的权力有了另一番认识。正如他所说,如果交给朝廷来管,根本做不到。这个人身上所背负的责任如此沉重,她们也应该有同样的责任帮他达成目标。

    谢道清深深地叹了口气,道:“风水之事,哀家也不太懂。不过哀家明白,如果不是大都督,此时蒙古人怕是已经踏进临安。哪里还谈得上什么风水,就算有,大概也是坏了。皇庄的地。哀家可以做主,大都督要修路,只管去修。宫里各嫔妃的地,大都督也可自行决断。至于历代功臣的封地,哀家也无能为力,大都督多担待。他们若告上朝廷。哀家只能往大都督身上一推,由大都督自己去应付。朝廷是管不了的。”

    程越一笑,谢道清虽说有些没担当。但这是她的难处,他知道这已经是能争取到的最好结果,深施一礼道:“臣多谢两位圣人成全,感激不尽。”

    全玖看着让她重新有所认识的程越,心中一动,道:“大都督身为帝师,要不要去看一下皇帝的功课?先认识一下学生也好。”

    程越笑道:“臣今天来,不但要去看一下皇帝的功课,臣还记得上次臣说,再进宫时,两位圣人想吃什么臣就给做什么,臣一定要践诺。另外,臣在家中做了几样新的糕点,已经命家人在午前送来给两位圣人品尝。”

    两个女人大喜,她们从来没指望程越真的会践行随口说出来的小小许诺,而且更有意料之外的惊喜。这样看来,程越要经常上朝才好。

    全玖想起上次自己把菜全都吃光的糗事,马上问道:“大都督送入宫中的糕点哀家能不能多要一些?宫中还有其他嫔妃没有尝过大都督的手艺。”

    程越呵呵笑道:“圣人请放心,上次时间仓促,这次送入宫中的蛋糕有二十个之多,宫中的贵人每人都可分到一些。再多臣那两个小妾就不堪重负。至于炒菜,有时间也有味精,臣一定多费些力气,务必能让各位贵人满意。”

    谢道清喜道:“那可辛苦大都督了。哀家上次吃得好,到现在还念念不忘呢。时间尚早,就请大都督先去看看皇帝的功课,哀家就召集后宫,到慈宁宫等着品尝美食。”

    程越笑道:“能为两位圣人效力,正是臣的荣幸,何谈辛苦。”施礼告退出来,由陈保合领着,来到皇帝读书的勤政殿。

    勤政殿中,文天祥正在教几个孩子认字。殿中在很明显的地方摆了一块黑板,那是程越送给文天祥的。文天祥毕竟是大儒,很快就适应了板书,写出来的字苍劲有力,端正挺秀,仅次于赵孟頫,让程越喜欢得真想把黑板搬回家收藏。

    文天祥见程越来到,放下粉笔,笑道:“大都督总算愿意来了么?何时要来开课?”

    学生们回头一看,果然是程越大踏步地走进殿中。不论是皇帝亲王,还是文府公子,孟家少爷,都要一齐来恭恭敬敬地见礼,程越只需对皇帝还半礼,而且可以在皇帝面前先行入座,至于皇帝能不能坐还要看他的心情。

    程越坐到椅子上,示意这些学生都坐下,看到王埜站在角落,也不理他。

    皇帝赵显现在已有五岁多,十分可爱,乖乖地坐在程越面前,两手还放在膝盖上。益王广王都比赵显大,一个八岁一个六岁,坐在赵显稍稍后面的位置也都很老实,三个孩子的家教确实很好。

    程越非常喜欢赵显,对他打了个招呼,再对文天祥笑道:“岳父课上得这么好,小婿岂敢班门弄斧?还是晚些吧,也好多做些准备。”

    文天祥摆手道:“你既然写得出《临江仙》,就不要藏拙,第一次来,一定要教些什么才行,不能只来散步。”

    程越哈哈一笑,道:“岳父学究天人,却来拿小婿开玩笑。也罢,小婿这里有一篇小文,叫做《三字经》,很适合启蒙,这就写出来教给他们。”

    文天祥微微皱眉,凑到程越眼前低声道:“以经为名,写得有一点瑕疵,也会惹人笑柄,要不要换个名字?”文天祥说得已经很客气,中国文学中,只有堪称流芳百世的经典才能称之为经。中国文化几千年,冠以经字为名的书一手一脚都数得出来,而且冠以经字是要别人来冠的,哪有自己大大咧咧地写一本书就叫什么经的?说出去只会被天下人耻笑,骂你恬不知耻都算轻的。

    程越微微一笑,充满信心地道:“岳父且看我写完再说,反正我就叫它《三字经》,别人叫它什么我就管不着了。”

    文天祥见程越并没打算改名字,再想起他的《临江仙》,也不禁有些期待。反正殿中人少,如果写得差强人意,遮掩过去并不难,先看看吧。

    殿中也备有炭笔和纸,程越取过来,刚要开始写,又改变了主意,对文天祥道:“岳父,不如由小婿来读,岳父来写,我们合力完成,也算一段佳话。”

    文天祥不知他这个女婿有什么鬼主意,但写几个字不过举手之劳,有什么关系呢?于是拿起毛笔道:“那我用这个来写。”

    程越喜道:“正当如此。”

    旁边的一个内侍赶忙上前磨墨,他隐隐有一种预感,自己正在参与一件可以载入史册的大事。程大都督向来出手不凡,这篇还没写出来的《三字经》很可能真就如同他那首《临江仙》流传开来,那他不就可以因此夸耀人前了吗?想到这个,全身充满干劲儿。

    王埜脑筋转得更快,看到程越信心满满的样子,他就知道程越的这篇作品很可能又是上佳之作,如果只有眼前这几个内侍在旁听,恐怕两位圣人以后会抱怨,还是通报一声让她们过来听听好,更可借机显示自己一心为圣人着想,并没有记恨程越。退一步讲,一旦程越写得不够好,也可以让程越在宫中人的面前丢一次丑,他反正左右逢源,一点风险都没有。想到这里,王埜悄悄地趁着还在磨墨,快步离开勤政殿,奔向慈宁宫。好在两个地方离得很近,几步路就到。

    慈宁宫中,谢道清与全玖正在与闻讯赶来的众多嫔妃一一说话,所有嫔妃的脸上都挂满笑容,就等着过一会儿大快朵颐。她们早就盼着也能像两位圣人一样天天吃用味精做出来的炒菜,但一直等到今天才托大都督上朝的福可以尝到这种传说中的菜式。

    谢道清正与杨淑妃说话,听到侍候皇帝的王埜求见,惊疑不定,怕又出了什么事情,连忙传他进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三章 ?《三字经》

    王埜给众贵人见礼后,道:“奴才刚才在勤政殿侍候皇帝读书,正好今天大都督第一天去讲学,文相公要大都督一定要拿出些学问,不然不肯放他走。大都督就说他最近写了一篇名叫《三字经》的文章,用来启蒙最好不过。奴才就想,大都督名动天下,出手不凡,这篇文章既然以经为名,必定可以流传千古。这样的话,说不定贵人们也想听听,所以奴才就跑来报个信儿。”

    谢道清一听是这么回事儿,好奇心大起,不禁笑道:“你倒是机灵。不错,此事办得好。哀家真有点儿想去听听,你们去不去?”

    全玖笑道:“难得圣人有兴致,臣妾当然要去,臣妾对大都督怎么上课也很有兴趣呢。”

    殿中其他的嫔妃也兴致盎然地要去听听,反正就在近前,于是说走就走,一群女人浩浩荡荡地移步勤政殿,在殿侧的窗外停下来,稍稍把窗户推开一条缝,以便听清里面在讲什么。

    此时那内侍的墨已磨完,程越注意到勤政殿两侧影影绰绰来了不少人在偷听,还以为是些宫女内侍,也不以为意,拱手笑道:“有请岳父执笔。”

    文天祥欣然拿起笔来,蘸满浓墨,犹豫再三,还是提笔写下《三字经》三个字。

    程越一边背着手慢慢踱着步,一边漫声诵道:“人之初,性本善,

    性相近,习相远......勤有功,戏无益,戒之哉?。宜勉力。”一口气把他从小学的三字经从头背到尾。

    ?文天祥开始时还在担心程越口气太大,结果却是越写越佩服。文章不长,文字也简单,但里面包含的道理和典故却是出奇地多,而且朗朗上口。很适合小孩子来背诵。程越把它命名为三字经,并不算托大,确是精彩至极。就算自己来写,最多也只能写成这个样子。原来这段时间他这个女婿虽然没有来给皇帝上课,在家中却也没闲着,尽心尽力地写了这么出色的一篇文章。

    谢道清与众嫔妃在外面听到程越读出了全文。也不由拍手叫好。正如程越所言,这篇文章用来给孩子启蒙确实是再好不过,大都督大才啊,当初请他来做帝师委实太明智了。

    文天祥写完搁笔仰天大笑,道:“好一个《三字经》!贤婿真是人所难及!好文章!依我看。可以在天下间推而广之,与《千字文》、《百家姓》一起做蒙学的教材!贤婿啊,我以你为傲。”文天祥是状元,比起赫赫武功,他还是更在乎程越在文学上的成就。

    程越其实更高兴,他拿过文天祥手书的《三字经》,笑容满面地道:“这幅字岳父就送给小婿吧,以后小婿有了孩子。就让他们照着这幅字来学《三字经》”

    文天祥见程越发自内心地喜爱他的字,正搔到他的痒处,对这个女婿更加满意。笑道:“那有何妨,我已经背下来了,再写几幅就是。我们翁婿一读一写,堪称佳话,贤婿如果还想要我写,随时开口。”

    程越连连称谢。

    这边翁婿相得。那边谢道清欣慰地握住全玖的手,道:“太后。你当初的建议真是神来之笔,皇帝遇到了好先生啊。”

    全玖面色微红地道:“臣妾不过是运气好。还是托了太皇太后的福气。”

    谢道清笑着轻轻拍了拍全玖的手,正要带着嫔妃们回慈宁宫,就听到程越在里面道:“岳父,小婿还要到厨房去忙一忙,就不打扰岳父教书了,如果中午岳父还没走,我们翁婿一起用饭如何?”

    ??文天祥道:“也好,用完午饭你去哪里?”

    ??程越道:“明天小婿的报纸就要出版,小婿要过去看一下,岳父如果不忙,可否也去指点一二?”

    文天祥惊异地道:“你又要出什么报纸?这报纸与小报可是一样的?”

    南宋时有朝报和小报之分,朝报是朝廷的,官方消息,很严肃。小报是私人的,为了赚钱还养了一批狗仔队,到处刺探消息。有时朝中的官员任免的旨意还没下,小报就已经登了出来,让皇帝很无奈。因为小报的发行量很大,影响也大,很是掀起过几次轩然大波,朝廷曾几次下令禁止,但还是屡禁不绝。

    程越道:“我的报纸不太一样,上面可以有文章,有图片,有广告,有消息,有新闻,反正可以印出来的东西都有。小婿已经写了些文章等着陆续发表,如果岳父不嫌弃,也可以向报纸投稿,一经采用,还会酌情给予稿酬,欢迎赐稿。另外还有一件事,岳父想不想猜猜我这中华书坊的经理是谁?”

    文天祥想了想道:“难道是杨霆杨大人?或是谢枋得谢大人?杨霆办事得力,谢枋得文采出众,还在我之上,都是很好的人选。”

    程越暗赞文天祥胸怀博大,笑道:“他们两位当然是好人选,但可惜他们太忙,所以我就找了一个巾帼英雄来帮我的忙。就是孟之缙的夫人——赵妙惠。”

    “什么?”程越让文天祥吃惊的事情太多了,也不差这一件,但文天祥还是被这个消息给惊呆了。程越竟然真的用了一个女人,而且是一个有夫之妇来出任他手下的官职!这在大宋朝,绝对是破天荒的头一个!之前虽也有苏蓉出任工商银行行长,但大家都知道苏蓉是程越的代表,实际的管理者还是程越。但赵妙惠不一样,她可不是程越的妾室,而是真的独掌一方。

    外面站的谢道清等一群女人也大吃一惊,谢道清也不知为什么身体突然发软,全玖急忙不动声色地扶住她,以免让太皇太后当众出丑,心中也是无比澎湃。程越说的竟然是真的!女人真的做官了!还叫什么经理!这是多大的官?

    众嫔妃也面色激动地互相传递喜悦的眼神,恨不得马上见见这位赵妙惠,看她到底是何等人物,竟然成了大宋第一个女官?

    文天祥有些语塞地问道:“这个......赵妙惠可是住在你旁边的?”

    程越眨着眼睛道:“是啊,她德才兼备,处事周全,小婿早就看好她的能力,现在她终于答应出任中华书坊经理一职,小婿又得一个人才。”

    文天祥又问道:“你自己办的书坊,也要设官职吧?她算是几品官呢?”

    程越道:“暂时无品,免得那里的男人不习惯向她行礼。小婿只能说,她直接向我负责,别人是不能对她发号施令的,这样的人,小婿手下只有区区十几个。”

    我的天哪——!

    文天祥吃惊得嘴都合不拢,而外面的嫔妃们却兴奋到险些跳起来欢呼,彼此虽然平日里总有些勾心斗角,但此时都紧握身边人的手,传递着难以掩饰的喜悦心情。

    文天祥才想起来问一句:“你那报纸叫什么名字?”

    程越道:“《中华日报》,每天都出版。”

    文天祥好奇心大起,道:“那下午我与你一起过去看看,那经理我是见不到的吧?”

    程越笑道:“真见不到,我答应她的条件中其中一条就是她的办公室只有女人能进,我是唯一的例外,但也不能常去。”

    文天祥道:“那我也想去看看,听说你的活字印刷又快又好,长长见识也有必要。”

    程越道:“那好,小婿等一下吃饭时就来请岳父一起。”

    两人商定了下午的行程,外边的一大群女人马上快步回慈宁宫。程越眼看就要从殿中出来,可不能让他给看到。

    谢道清回到慈宁宫,年纪大了,颇有些气喘,但心里却很兴奋。全玖笑吟吟地道:“圣人,大都督果然是信人,说是女人可以做官,真就封了官给一个女人,臣妾真好奇她是个什么样的人,不如找个机会让她进宫来给圣人见见吧。”

    谢道清喘了几口气,想了想道:“提起孟之缙的夫人,哀家有些印象。孟之缙成亲的时候,有人对哀家提过。好像她是宗室,还是位难得的美人,端良贤淑,其它的就不知道了。如果按程越所说,竟然还是个了不起的人才,真为我们女人争气,也为我宗室增光。等一会儿把程越给召过来,一定要他想办法让赵妙惠入宫一见。”

    众嫔妃一片喜气洋洋,纷纷拍手叫好。见到赵妙惠,就知道她的能力是不是真的很强,更可以知道自己的能力到哪里,够不够得上一个女官?她们虽不可能做官,但人总是不服输的。

    慈宁宫热闹非凡,程越在御膳房也忙得团团乱转,他一个人指挥着众多厨子要做出很大份量的饭菜绝非易事,如果不是厨师们已经做了一段时间的炒菜,这个任务是不可能完成的。

    御膳房的管事郭松在一旁乐得轻松自在,想到今天又有美味可吃,美得他正要哼几句曲子,程越却不肯放过他。

    程越眼睛四下一扫,见郭松在远处闲着没事,远远招手道:“郭松,你过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四章 ?后宫享宴

    郭松听到程越叫他,忙堆满笑容到程越眼前道:“大都督,您有什么吩咐?”

    程越道:“我给贵人们做了二十个蛋糕,每个都有铜锣大小,现在应该就快送到,你带人到宫门等着去,不要碰坏,否则我唯你是问。”

    郭松有点儿紧张地咽了口睡沫,外臣敢对他这个宫内管事说这番话的也只有程越一个。当下不敢耽搁,点上几十个内侍和宫女,与他一起到宫门口候着。

    郭松没等多久,程府派人送来的蛋糕就被端到宫门前。宫门护卫刚要呵斥,听说是大都督送来的,连忙把嘴闭上。郭松闻讯迎出去,指挥着他带来的人,加倍小心地把蛋糕护送到御膳房。

    程越正指挥厨师在炒菜,见蛋糕已经送到,就命郭松将二十个蛋糕每个都切成十六片,每一片都用盘子托着,过程中决不允许偷吃。

    郭松打开蛋糕盒,顿时香气四溢。不用说别人,光是郭松就馋得直咽唾沫。偷偷看一眼程越,也不见他往这边看,刚想藏一块自己解馋,就马上想到程越当庭杀人的手段和刚才严厉的口气。郭松暗叹一声,不敢违背程越的命令,只好找到几块掉下来的碎片塞到嘴里。

    我的天哪,太好吃了!大都督肯定是神仙!

    程越此时已炒完了菜,命郭松率人端上去,蛋糕要等菜吃完再上。

    慈宁宫中,众嫔妃已经坐不住了。程越那边的动静,她们身边的内侍宫女都不停地传过来。听说程越做的蛋糕如此诱人,一大群嫔妃都翘首以盼。表面上还要做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炒菜先上桌,众嫔妃发出一阵小小的欢呼。两位圣人知道她们早就等得急了,马上下令开席。殿中立刻碗筷上下翻飞,到处响起一片片赞叹声。

    谢道清与全玖又看到几样新菜色,程越还特别给谢道清准备了两道汤品。谢道清非常喜欢,对程越的细心很感激。

    飞快地吃完饭,众嫔妃还强迫自己留着一点肚子要吃蛋糕。郭松把蛋糕往谢道清眼前一放,谢道清的老眼顿时亮了起来,对着蛋糕又看又闻,竟是不忍下口去吃。

    众嫔妃见谢道清还不动口。急得直向全玖递眼色。全玖见状笑道:“圣人,观赏太久怕不会新鲜,要不要先尝一口?”

    谢道清这才拿起准备好的叉子叉了一块,放到口中。蛋糕入口即化,香甜绵软。喜得她老人家频频点头,竖起大拇指良久都不放下来。

    众嫔妃也都把蛋糕放入口中,反应都与谢道清一样惊喜万分,如果程越在现场,一定能看到无数妩媚的秋波向他狂抛。

    程越虽然呈进二十个蛋糕,但现时的南宋后宫历经三皇,嫔妃众多,一人分不到多大一块。很快就吃得干干净净,很多嫔妃还不怕丢脸地抠下盘子上仅剩的渣渣偷偷往嘴里塞。

    谢道清吃了很大一块,心满意足。转头看到郭松在一旁满脸羡慕地看着自己,觉得很讶异,问道:“咦,你没吃到吗?”

    郭松苦着脸道:“圣人,大都督严命所有人不得妄取,奴才只能捡盒子里的渣渣凑合着尝尝味儿。确实一口也没吃到。”

    谢道清不禁开怀大笑。因为国事焦虑,身体不佳。她已经很久没这么开心地笑上一回了。笑着对郭松道:“这蛋糕很贵吧?大都督这次送蛋糕入宫,是不是又要借着我们搏一个宣传?”

    郭松换上一脸的敬佩。道:“真是什么事情都瞒不过圣人,奴才听大都督说,这蛋糕店正在筹备,再过几天就能开业。依奴才看,等蛋糕店开业何须卖给别人,宫中的贵人还不够分呢。奴才刚刚看圣人就很喜欢,以后奴才天天地给圣人买,吃腻了为止。”

    谢道清呵呵笑道:“别人都是巴不得地往宫中送,唯有这个大都督是借着送东西到宫中来做买卖,被他利用还觉得挺高兴,唉,真是个人精。你去看看,大都督和文相公用完饭没有,如果用完了,就请大都督到这里来。”

    郭松应命而去,他一个御膳房的管事竟然干起陈保合的活儿,也是头一遭。

    程越与文天祥在勤政殿吃的午饭,皇帝等一群孩子在别处吃。程越特地留了蛋糕让文天祥尝尝,文天祥也是大赞,程越马上答应他很快就送一个到文府去。

    两人吃过饭正在喝茶,郭松来传程越见太皇太后。

    程越告了声罪,随郭松进来到慈宁宫。

    慈宁宫的嫔妃们几乎全都退了,只留下谢道清和全玖升起帘子在等着程越。

    程越见礼后还没等说话,谢道清就笑呵呵地道:“大都督,今天托你的福,这么多年没吃过如此之多的美味佳肴,还有那个蛋糕,真是好吃,以后大都督的店开业,哀家一定常派人去买。”说是买,言下之意是要程越送。

    程越才不理她这个话茬,笑道:“只要圣人打个招呼,臣就让他们留出来,不会让圣人派去的人空手而归。”

    谢道清听他这么讲,微微有些失望,但也并不在意,又道:“哀家听说大都督开了一家雅乐居,天天爆满,还有大都督的侍妾唱曲子,不知可是真的?”

    程越道:“不过是臣的一点小生意,不想让小妾在家中无聊罢了。可那里也有一个好处,臣新做出来的菜品都可以在那里吃得到,新做的曲子也都听得到。圣人得闲,不妨大驾光临,臣想请圣人好好吃一顿。”

    谢道清听得食指大动,她这样的年纪还能有多少能让她高兴的事?能吃一顿美食就算其中一样。但她是何等身份,要她到一处酒楼吃饭还是有些为难,犹豫再三道:“以后若有机会再说吧。”

    程越也不再劝。谢道清又道:“大都督下午去哪儿?可要接着给皇帝上课?”

    程越微笑道:“正要与岳父到臣刚开的中华书坊去,那儿的经理是臣刚刚任命的,叫赵妙惠,本是孟之缙的妻子。臣想去看看情况如何,一个女人要管一群男人,怕她有些不方便的地方。”

    谢道清装作刚刚听说的样子,吃惊地道:“大都督竟然真的让一个女子做了官?真是想不到!这位大宋第一个女官,哀家能见见她吗?宫中也应当有赏赐,免得有人说大都督的闲话。”

    程越这才弄明白谢道清想做什么,笑道:“圣人要见她,是她的荣幸。臣这就过去告诉她,让她明天就进宫来拜见两位圣人。”

    谢道清喜道:“那就一言为定。其实大都督的妾室哀家也想见见的,听说她们每个人都独当一面,令男人见到也自愧不如。哀家年纪大了,就喜欢多看看有出息的年轻人。”

    程越灿然一笑道:“就依圣人,臣会带她们一起进宫。恐怕她们也早想进宫来开开眼界,还得多谢圣人。”

    谢道清笑道:“听说大都督的妾室个个美若天仙,哀家才要开眼界呢。”

    两人相对而笑,全玖在一旁充满期待。不知大都督的妾室都是些什么人?还有前些天轰动全城的文家大小姐又是何等人物?想必也是个美人儿吧?

    程越还有事,先行告退,与文天祥一起出了宫,直奔中华书坊而去。

    中华书坊建在离大都督府不远的一处斜街里的大宅内,门里门外都有人密切防备,程越也是第一次来。

    门口的看门人认得程越,急忙过来见礼。程越让他带文天祥去看活字印刷,自己则在一个仆妇的带领下去看赵妙惠。

    赵妙惠在宅子的最里面有一个单独的办公室,隔着不远就是编辑室,由程越搜集来的人才在其是负责编定各种文章,再由仆妇送到赵妙惠的办公室审阅定夺。

    赵妙惠自从来到这里以来,一切都是那么新鲜有趣,因为要尽快接手,所以极为忙碌。刚开始还有些忐忑,担心自己力不从心,但几天下来,工作越发顺手,明天就要开始出报纸,反而没有几天前那么忙,所有人各司其职,全都安排得井井有条。

    程越在仆妇的带领下来到赵妙惠办公室的门口,上面挂着一个白木做的牌子,写着五个字——经理办公室,这是程越的主意。

    程越敲敲门,赵妙惠在里面应道:“进来。”话音竟有了几分威严。

    程越笑嘻嘻地推门往里走,赵妙惠忽然见到程越,想起刚才的语气不禁微微有些脸红,嗔道:“大都督要来,为何不先告诉妾身?也好让妾身派人迎接。”

    程越忙摆手道:“你这么忙,怎么好意思麻烦你?今天就是来看看,有没有什么要我帮忙的?”

    赵妙惠沉吟道:“大家都颇为用命,别的倒是没有,不过明天报纸的头条真是要登那篇文章?”

    程越脸上虽在笑着,语气却格外坚定地道:“就是那篇,照登不误。”

    赵妙惠深吸一口气,道:“大都督可曾想过后果?妾身虽然对大都督深信不疑,但不是所有人都能相信大都督的话。如果遇到大批愚民连结起来抨击大都督,会不会误了大都督的正事?”(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五章 ? 山雨欲来

    程越面上露出坚毅之色,道:“真话总要有人来讲,如果别人不行,就由我来!”顿了一顿又道:“之前我写的书,都是为这些文章在做铺垫,有了它们做基础,反应不会如过分激烈。不过如果有人想惹事,我也不是个怕事的。”

    赵妙惠眼波突然变得很温柔,马上又转成无比的坚定,道:“既然大都督决心已下,妾身誓与大都督共进退。”

    程越深深地看着她道:“为我做事,很辛苦,你要退出还来得及。”

    赵妙惠嫣然一笑,道:“妾身虽不是男儿身,但也决不临阵脱逃。”

    程越闻言,心中简直爱煞了赵妙惠,却又不能表露出半分,只淡淡一笑。思考片刻,突然面色一冷,道:“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奸夫淫妇,不守妇道。一家人都是程越的狗奴才。卖身求荣,天下女子以你为耻。不过一女子尔,竟敢妄谈佛祖,可知廉耻二字的写法?这些话你以为如何?”

    赵妙惠被程越这几句话骂得怔住,愣愣地看着程越,良久才紧咬银牙道:“妾身受得住!”

    程越又道:“如果有人用类似这样的话骂你相公和淳儿呢?”

    赵妙惠顿时只觉得一阵发昏,全身绵软地倒在椅子上,呆坐半晌,无助地望向程越,几乎要哭出来。她接受这份工作的时候也想过很多,但却从来没想过有人用如此恶毒的话去攻击家人时自己该如何是好。如果真发生了,她哪里经受得起?

    程越见她被自己吓得六神无主,微微一笑,道:“不必太担心。我派去给上海送信的已经回来。你相公在回信中说让你放心在这里工作,不管别人说什么,他都经得起。淳儿是皇帝的伴读,敢这么说他的我看绝无仅有,如果真有。我绝不会放过他。而且还有一件大好事,就是今天我进宫的时候,太皇太后和太后都想见你这位大宋第一位女官,还有我的妾室一起。明天我就带你们进宫领赏,到时候谁还敢说你一个女人的不是?”

    赵妙惠眼中的雾气一闪而过,定定地看着程越。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道:“唉呀,如此一来,岂不是坑了两位圣人?”

    程越露齿一笑,道:“我救了她们,坑她们一次有什么关系呢?我这种坏人。天生就是为了坑好人而存在的。”

    赵妙惠突然牙痒痒的,很想咬程越一口解解气。这个家伙,刚才几句话把自己耍得团团乱转,一直以来的从容自若也被他一举打破。刚起这个念头,孟之缙的脸突然浮现在眼前,好像很严肃地看着她。赵妙惠感到头好像有些疼,再一看程越,已经仔细地观察起自己的办公室来。悠然自得。

    赵妙惠道:“大都督还有什么吩咐?”

    程越轻咳一声,道:“刚才跟你开了个玩笑,你别生气。只是想让你知道自己可能会面临什么情形而已。我这就要走了,明天你中午你吃完饭我会派人来接你,我们一起进宫,就这些。”

    赵妙惠点头道:“妾身明日敬候大都督。”

    程越微笑着对她挥了挥手,转身出去带上了门。

    赵妙惠看着程越的背影消失,幽幽一叹。拿起程越写的文章又看起来。

    程越找到文天祥时,文天祥正神情激动地与一个编辑讨论着出版自己诗集的事情。程越闻言插口道:“岳父的诗集就由小婿来出吧。”

    文天祥回头见程越来找他。摇头道:“我的书我自己出,不能再让你多增负担。”

    程越一笑。刚想再坚持,文天祥马上道:“贤婿这个活字印刷与我之前看到的都不同,印出来的书又快又好,难怪你敢出日报。别的小报最多也只能三五天一出,万万比不上你。”

    程越见文天祥不想再讨论,只好作罢。又聊了一会儿其它的事情,各自回府。

    回到府中,程越召来杨霆、张贵、脱脱和张孝忠,与他们秘密交谈了很长时间才放他们走。

    此时已是晚间,众妾陆续回来,八姬却是吃完晚饭就要去雅乐居。

    程越告诉她们明天要进宫见太皇太后、太后和皇帝,众妾惟命是从,当然没什么异议。管道升用黑亮的眼睛看着程越,程越明白她的意思,摸了摸她的小脸儿道:“你们虽然没进门,但也算我的妾室,都要一同进宫。宫里园林景色还要胜于我们家,可以畅游一番也不错。”

    管道升眼波温柔得如水一般,羞答答地看着程越。程越看着她微微一笑,趴在她耳边道:“入宫之后,咱们看看有没有空房间,直接洞房了吧。”

    管道升脸红如霞,轻轻掐了一下程越也不反驳。

    程越本以为她会骂自己几句禽兽之类的话,偏偏却没有,禁不住一阵心动,连忙在心中骂了自己几句。

    八姬中的阿锦担心地道:“官人,明天入宫两位圣人会不会想听曲子?妾身等要不要带着乐器?”

    程越笑道:“明天是进宫讨赏的,不带乐器,想听让她们到雅乐居去。我程越的女人是随便到哪里都给人表演的吗?不提前说好怎么行。”

    八姬心情大好,程越对她们的尊重让她们很受用,虽说众妾出身各不相同,但程越真是做到了一视同仁。玉琼那天情浓时失控咬破了程越的嘴唇,当时就吓得赤条条跪到地上哭起来,以为一定要挨打了。没想到程越却笑着把她抱到床上,还对她说:“怎么样?第一次吃人肉,味道还好吧?”玉琼破涕为笑,一同侍寝的七姬更是感动,庆幸自己能嫁入程府。

    绿绮道:“官人,还是带上乐器吧,两位圣人有赏,我们连首曲子也不愿为她们唱也说不过去。”

    程越嘻嘻笑道:“你们愿意拿就拿着吧,也让宫中人听听你们的本事。”

    丽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道:“官人这手欲擒故纵越发熟练,还好奴家知道官人没那么简单。”

    众妾明白过来,也都笑了。程越笑道:“虽是一手欲擒故纵,但刚才我说的话可是实话,我的女人,不许别人支使。”

    绿绮娇嗔着白了他一眼,柔声道:“知道了,明天我们会好好唱的,这样对雅乐居也好。”

    程越嘻笑着朝她眨眨眼,道:“明天,一定是很有趣的一天。”

    定娘和苏蓉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心中一阵打鼓,不知道她们的相公又要搞出什么事情来。

    第二天早上,程越难得的与众妾都在家中没有外出,管氏姐妹安排好制琴的工匠,也精心打扮后过来与大家会合。

    程越见两姐妹越发俏丽,啧啧连声,管道升故意不理他,管道杲羞答答地躲在管道升身后,怕程越生气还要偶尔探出头来让他看清楚。

    程越一早就派出石秀和丁义到街上探听消息。定娘问程越探听什么消息,程越也笑而不答。

    过了一个多时辰,有人送来几张还散发着墨香的报纸,上面印有赵孟頫手书的四个大字《中华日报》,是程越提前让他写好的,字体极为优雅。这个不算什么,最要紧的是下面就有今天的头版,是程越写的一篇文章——《神佛之虚妄》!

    程越把手中的报纸端起来看了又看,众妾知道这是大事,也都过来围观。一看到标题,就把众妾全都吓了一大跳。

    定娘指着报纸道:“相公,这文章是你写的吗?”

    程越笑着点头道:“当然是了,天下间敢写这篇文章的只有你相公我,没有别人!而且你好好看着,这里写着我的名字呢。”

    定娘道:“相公不信神佛早就不是秘密,为什到还要写这么一篇文章?”

    程越道:“天下人知道我不信神佛的其实并不多,还有人把我当神佛转世呢。就算知道的也不知我是什么理由,所以我要写这篇文章把那些神佛什么的一网打尽。这些东西清理一遍,不知会有多少人得救,再不要有病就到庙里求香灰、拿符水,好好的人都得折腾死。我可以告诉你们,如果不是因为有五百僧兵主动进常州守城,最后全都战死在那里,我早就在特区对佛教动手了。要推广我的学说,现在这么迷信一定不行。之前通过我的书我实际上已经间接否定了神佛的存在,现在就要直接向这些东西宣战。你们看史书可以看得很清楚,佛教越是兴盛,这天下就越衰落。而且这次我不只打算这样而已,我还会有许多其他的手段,务必要狠狠打击佛教。”

    定娘眉头深锁道:“相公如果对佛教不满,似乎也不必现在动手,等相公再站稳一些不是更好?”

    程越喟然叹道:“我又何尝不知道现在不是最好的时机?但杨霆已经侦知,元朝的国师八思八自从弟弟被我杀掉之后,时刻都在谋划复仇,却不料忽必烈与我达成和议,让他无法公开向我报复,所以他就把脑筋动到了南宋的和尚尼姑身上。这些天已经陆续从元大都和西藏四川等地来了许多和尚,很可能其中还有喇嘛扮成的和尚,临安城四周的寺院里到处都有。如果被他们利用宗教蛊惑周围的百姓做起怪来,临安城又不是我能控制的地方,后果如何,实难预料。”(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六章 ?众妾入宫

    众妾听到这里,全都惊出一身冷汗。

    她们都不笨,当然想得出一旦愚夫愚妇被煽动起来后果有多可怕。轻则程越很可能无法在临安立足,重则她们恐有不测之祸。

    原来看似平静的生活下,竟然潜藏着如此之可怕的暗流!

    程越是在趁着对手策划未成,提前动手以防患于未燃,而她们还根本没意识到,好险!

    程越又道:“我讨厌佛教,这些和尚尼姑哪个不知?你们以为他们真就人人都那么老实,听凭我将他们一点点削弱吗?哼,有人不甘心哪。”

    定娘担心地道:“那相公的报纸上突然写了这么一篇文章,会不会打草惊蛇,让他们提前发动或者藏得更深?”

    程越赞赏地把定娘抱过来亲了一下道:“问得好。不过不如此做掘不了他们的根!只要南宋的人还迷信佛教,他们就总是有机会兴风作浪!我已经与杨霆布置好了,现在就要看会有多少人跳出来。”

    管道升面色苍白地道:“相相公准备要杀和尚了吗?”管家全家都笃信佛教,自从跟了程越后虽然收敛了许多,但一想到程越可能会对和尚和尼姑大开杀戒,她还是接受不了。连她一直不愿叫的相公都叫了出来,可见她受惊吓的程度。程越走到管道升面前,轻握住她的手,道:“道升,如果真有人勾结元人或者喇嘛教,不管他是什么人,都会被除掉。他们已经不是大宋人。不是汉人。更不是出家人了。而只是一群为了自己的私心杂念出卖良心的恶人。如果我不制止他们,我也许可以安然无恙地脱身,但你们很可能就会被他们所害。道升,我要你记住一句话,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不过你放心,我们下手得早,他们一伙人不多。而且大部分都是八思八派来的,真正大宋的和尚尼姑现在知道的只有一百余人。但经过此事之后,对佛教收紧是避免不了的,我这次进宫也有这个用意。”

    管道升的小手冰凉,紧紧握住程越的手道:“相公,不要滥杀无辜的修士,他们中有许多好人。”

    程越微笑道:“我知道,就冲着五百僧兵战死沙场,你相公我也会手下留情。”直起身来,又叹道:“那个八思八的确不是个蠢人。我用打击他的喇嘛教来对付他。他就用佛教来对付我。看来我去大都又多了一个对手,只不过。他还是小看了我,更小看了杨霆。”定娘道:“相公是想今天动手吗?爹爹那里要不要打个招呼?他有一些相熟的大师,平常也交往频繁,如果牵连进去怕他不会高兴。”

    程越坚定地道:“正因如此我才保密至今,如果有他熟识的和尚牵涉其中,一并处理,决无宽贷。我打算明天动手,已派杨霆去告知枢密院和岳父,但不管是谁也不能阻止我。”

    定娘幽幽一叹,不敢再说。

    正在此时,石秀和丁义匆匆从外面走了进来,见到程越,马上道:“大都督,因为今天的《中华日报》是免费派发,所以街头巷尾,到处都是,只要是认识字的几乎人手一份。大都督批评佛教荒唐透顶、虚弱国家,有很多人都不赞同,反而为佛教说话,当然也有人觉得大都督说的有道理。如果不是大都督之前有救国之功,再加上大都督那套书的铺垫,我们猜会有不少人开始骂人。大都督,属下以为,只用这么一篇文章必定无法动摇佛教。”两人都面带忧色,以他们来看,形势并不乐观。

    程越听他们讲完,却是满脸喜色,一拍掌,道:“好。”

    石秀和丁义纳闷地抬头看着程越,不懂为什么程越这么高兴。

    程越笑道:“你们不要担心,我当然知道仅凭一篇文章根本不顶用。我要的就是到处都有这份报纸,还有看到后没有太多人对我破口大骂,仅凭这两点就足够了。你们领了兵器去府门看守,配合脱脱,有敢对程府不利的一律严惩,不得有误。孟府也要小心防备,不要漏掉。”

    两人精神一振,久违地向程越敬了一个军礼,转身而去。他们都是勇猛善战的汉子,虽然因伤无法再像以前一样长期上阵杀敌,但只要不跨马长驱,仍然是天下强兵,对付宵小之辈绰绰有余。

    照理说此时应是一片肃杀之气,但程越却悠然自得,拿起六弦琴,教起众妾弹法来。

    吃过午饭,赵妙惠被程越接入府中。赵妙惠见到程越,微微一笑,施礼后就静静地站在一边等待。

    程越让众妾拿上礼物,走出内宅,由肖震马福护卫两侧,一行人浩浩荡荡来到宫门。

    自有内侍到里面通报,陈保合亲自将程越一行迎往慈宁宫。

    慈宁宫中,四周全都拉上了轻薄的帷幕,谢道清与众嫔妃齐聚一堂,正在等着看大名鼎鼎的程大都督和他的妾室女官都长的什么样子。

    众妾全是第一次进宫,不免有些忐忑,特别是出身不太好的,都在低着头靠边走。程越见状,一手牵起苏蓉,一手拉着绿绮,胜似闲庭信步,视别人的目光于无物直向前走。众妾见程越如此洒脱随意,脸上不由露出笑容。

    陈保合不得不凑到程越身边道:“大都督,这光天化日在宫中牵手终究不大合规矩,大都督到慈宁宫时可以放下来。”

    程越笑道:“不会让中官为难。”

    苏蓉和绿绮如在梦中,靠在程越身边,幸福而甜蜜,真希望这条路永远不会到头。

    一直到慈宁宫前,程越才轻轻放开她们的手,一马当先,带领一群娘子军昂首迈进殿中。

    除了谢道清、全玖和杨淑妃,宫中的嫔妃们都是第一次见到程越。见程越果然如传说中一样少年英俊,都大为激赏。而程越身后的一大群美女也让众嫔妃小小地震惊了一次,程越年纪轻轻,艳福却是这等令人羡煞。

    待程越施完礼,谢道清高兴地道:“大都督全家都到哀家这里来,哀家也要多谢。哪位是大都督的平妻文氏?哀家久仰了。”

    赵妙惠听到谢道清讲大都督的一家人,并没有把她单独撇开来,却偏偏又不能出声纠正太皇太后,心里又羞又急,不知如何是好。

    定娘闻声行礼道:?奴家正是文定娘,不敢当圣人称赞。?

    谢道清老眼昏花,又隔着一层帘子,看不清楚定娘的长相,于是道:“来,程夫人请到帘中来,也好让哀家好好看看。”

    定娘轻提罗裙,十分优雅地闪入帘中。

    谢道清等定娘走到眼前,仔细一看,不禁啧啧称奇,道:“好一个难得的美人儿!也只有文相公这样的人物才能有这样出色的女儿!虽是阴错阳差,但最后终于皆大欢喜,好!听说大都督的妻妾都有职责,程夫人进门不久,也有差事吗?”

    定娘落落大方地道:“好叫圣人得知,定娘现在是相公的秘书,协助相公打理各种事务。定娘愚笨,还有锦儿、玉儿、阿娇、婉儿一起帮忙才勉强没误了事。……

    宫中嫔妃本以为程越的妻妾只负责些简单和普通的事务,没想到她们竟然已经进入程越最核心事务的处理,闻言都难掩震惊,彼此交头接耳起来。

    全玖、杨淑妃等看着定娘的如花娇颜,再听到她的一席话,心中又喜又羡。程越的大度,还远在她们预料之外,令她们悠然神往:这么多女人掌握大权,大都督家里应该很有趣吧?能不能到那里去看一下?

    谢道清拿出一盒胭脂,递到定娘手中道:“程夫人难得来宫中,这个就请带回去用,大都督必定喜欢。”又拿出两枚玉桃,晶莹剔透,浑然天成,一见便知是稀世之宝,道:“这两个桃子是先帝赐给哀家赏玩的,哀家不想睹物思人,便送给程夫人吧。”

    定娘心知谢道清正要对程越极力拉拢,也不拒绝,施礼谢恩。程越笑道:“圣人恩典,臣无以为报,臣在苏州做了一种蚊香,这几天蚊虫已开始孳生,只要点上这个,保持透气,就不会受蚊虫叮咬。市场上还没开始卖,臣要献给两位圣人和各位贵人先用。”说完陈保合就与殿中侍候的宫女内侍接过众妾递过来的一个个纸盒拿进帘中。

    谢道清听程越讲又出了这么个好东西,乐得马上打开盒子,拿出一块蚊香闻了闻,道:“这东西就有这般妙用?正好,昨天哀家还看到一只蚊子呢,多谢大都督。”

    程越忙道不敢。

    全玖道:“不知哪位是书坊的经理?可以到帘中来一见。”

    赵妙惠应命走入帘中,刚入帘中,就听得俞如珪的妹妹俞充容惊讶地道:“好个俊俏的妇人,大都督的眼光真好!”

    赵妙惠涨红了脸,马上开口道:“回禀娘娘,妾身并非大都督内宅中人,而是孟府的夫人赵氏,算是大都督的下属。”

    俞充容才想起来赵妙惠的相公的确是孟之缙,忙道:“是本宫记错,孟夫人莫要见怪。”

第一百八十七章 ?清理佛寺

    赵妙惠马上接口道:“妾身不敢,妾身不过薄有姿色,娘娘才是人间绝色。”她并没夸张,俞充容是后宫中有名的美女,可与杨淑妃并称。

    全玖笑道:“你们快别互相吹捧,圣人还要看呢。”

    赵妙惠忙走到谢道清眼前,谢道清上下打量,也赞叹不绝,道:“大都督不只妻妾美艳无比,连下属也是难得的美人,呀,你看哀家又失言了,抱歉。听说大都督要孟夫人负责出版各种书籍和报纸,不知可有成品?”

    赵妙惠早就按程越的吩咐准备好,马上从怀中取出《中华日报》送到谢道清手中,道:“妾身得知今天可以来拜见圣人,正巧有今天刚出第一天的报纸,就带来一份,还请圣人赐教。”

    谢道清拿过报纸,一看头版的文章标题,不禁大吃一惊,再看作者正是程越,抬头看了一眼正在下面含笑而立的程越,突然有种上了当的感觉。程越写了这篇文章,自己却集合众多嫔妃给他们恩赏,岂不成了自己也同意他的看法?这个程越,可恶至极!

    但人来也来了,自己难道还能把他们赶走?对别人行,对程越怎么可能?为今之计,只能硬着头皮支持程越,别无它法。而且就算自己支持他,别人也知道并不一定是自己的本意,风险不大。

    谢道清打定了主意,道:“大都督欲灭佛否?当三思而后行。”

    众嫔妃一惊,宫中寂寞,很多人都笃信佛教来求得内心安宁,如果程越执意灭佛。她们怎么办?

    程越没有直接回答,微笑道:“圣人,自从臣制精盐和精钢之后,宫中和朝中的用度都精减了吧?”

    谢道清禁不住叹了口气,马上道:“大都督为国为民。朝廷当然体谅,况且大都督还解了特区的税收到朝中,各项用度还算够用。”她其实并不敢讲,盐铁的收入要占到宋朝整个财政收入的四成多,结果被程越几乎一股脑都端了去。要想维持住宫中用度,还得内库往里搭钱。好在内库丰盈。撑个十年八年也没太大问题。

    程越道:“圣人体恤微臣,臣当然感激。不过也不能因为臣让大家都过苦日子,所以臣想对天下寺庙道观的庙产如普通百姓一般征税。这样一来,国库也可以缓一口气,百姓也不必把田产转到寺院名下逃税。官家百姓两得。圣人以为如何?”

    谢道清为难地道:“现在宗正寺对天下寺院道观清查得紧,百姓把田产转入寺庙中的本就不多,既使对他们全都征税,又能得到多少呢?反而伤了慈悲之心。”

    程越道:“臣不但要征税,还要清查庙产和僧人的私产,限制出家人的数量,打击出家人中的败类!”

    满殿皆惊,全玖颤声道:“大都督何以要对方外之人出手?难道忘记了常州的五百僧兵?”

    程越道:“正因为臣没有忘。所以才手下留情,否则臣出手只会更重。”

    谢道清听出了程越似有弦外之音,道:“大都督此时突然要对付佛教。可是其是有什么奥妙?”

    程越笑道:“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圣人,元朝的国师八思八为了替他的弟弟报仇,已派遣大批和尚南下,想利用臣与佛教的不睦火中取栗,被臣手下的杨霆识破。臣正要对临安附近的寺庙清理一番,特来告知圣人。”

    谢道清之前从来没得到过相关的消息。惊讶地道:“竟有此事?幸好大都督提早发现奸谋,那要如何清理?”

    程越并不详细解说。只是道:“圣人且看微臣的手段。”

    谢道清知道根本无法阻止程越,索性也不去管他。只是劝道:“大都督莫要多做杀孽。”

    程越躬身道:“臣遵旨。”

    谢道清无奈地看了一眼全玖,道:“孟夫人既是大都督的得力部下,在此事上必有功劳,特赏玉如意一枚,以示褒奖。”

    赵妙惠领赏谢恩。她刚刚亲眼看到程越竟敢当庭逼迫两位圣人,才见识到程越的权势熏天。对比起来,程越对自己可谓格外优容,只要自己去,必定由程越亲自送回家中,与程越的妾室一样。

    全玖打起精神,道:“大都督的妾室还有很多未见,请大都督引见。”

    程越将众妾一一引见,嫔妃们有许多对她们都闻名已久,相见之后,颇为亲热,尤其是云萝,因为程越的那首歌,再加上还是现在声名鹊起的雅乐居女掌柜,更是引得无数好奇心,每个嫔妃都想到那里享受一下。

    杨淑妃跟程越也算有些交情,道:“大都督,今天程府八姬既然已经拿了乐器,可否请她们为两位圣人演唱一次,也让奴饱饱耳福?”

    程越笑道:“太妃有命,不敢不从,若有辱清听,臣先行赔罪。”

    内侍和宫女搬上桌椅,让八姬坐好。众嫔妃见八姬的衣服发式都十分好看,非常羡慕,观察得很仔细,想回去后也照着做。

    八姬调好乐器后,一曲悠扬的《卷珠帘》就回荡在慈宁宫中。宫中上下,全都听得如痴如醉,很多平日里就感伤身世的嫔妃宫女更是被唱得泪如雨下,哽咽不能自已。

    一曲唱罢,谢道清如闻天籁之音,拍案叫好,嫔妃们掌声也不绝于耳,殿内殿外,一片欢腾。

    谢道清叹道:“大都督此曲只应天上有,不想竟能于人间得闻!哀家多谢大都督的心意。”

    程越躬身道:“不敢,圣人且请再听,还有几曲。”

    众嫔妃听说还有,非常高兴,聚精会神地凝听八姬再唱三首歌。全部唱完后,谢道清意犹未尽,有心想再让她们接着唱,又不好意思开口。她们之前虽是歌妓,现在却是程越的妾室,不是别人可以随便吩咐的。

    程越可不管她们有没有听过瘾,道:“晚上她们还要演唱,只能唱到这里,圣人恕罪。”

    众嫔妃听到程越这么说都哭笑不得,从来就没有人把为宫中表演看得如此之轻,竟要保护嗓子为了在外面的演唱。这个大都督,处处都与人不同,但他爱护妾室的心无疑是不错的。

    谢道清有些遗憾,心想真该去雅乐居玩赏一番,道:“大都督对妻妾如此爱护,哀家当然要成全。待他日得闲,当往雅乐居一行,到时再劳烦大都督。”

    程越笑着道:“臣翘首以盼。各位贵人如果有想去的,请提前告知臣,臣定会让云萝安排好。雅乐居后面有专门为女眷准备的雅舍,清幽素净,可供各位贵人赏玩。臣以后还会在旁边建几十栋房子,保证是各位贵人没见样的样式,好玩得紧。”

    众嫔妃大为心动,她们虽说甚少能出宫,但偶尔出去游玩只要不走得太远谢道清也不禁。深宫冷清,何必彼此为难?

    杨淑妃还有一个哥哥在为程越效力,有心想与程越拉近关系,道:“不如过几天奴就拉上几位贵人去给大都督捧场,大都督可不要嫌我们麻烦。”

    程越笑道:“臣欢迎之至。太妃身份贵重,身边服侍甚多,臣怕地方太小,容不下许多人。”

    杨淑妃道:“上次是以官家的身份去给大都督贺喜,仪仗要全套才算尊重。如果要到雅乐居是去游玩,去那么多人做什么?车马从简,有几个侍候的足矣。”

    俞充容心知杨淑妃有心要拉拢程越,心中一动,她自己又何尝没有一个哥哥在替程越做事?笑道:“姐姐莫要落下奴家,奴家也想去凑个热闹。”

    杨淑妃微笑道:“妹妹不用急,到时计算人数,不要太多,只管去就是。”

    好几个嫔妃已经在心中雀跃,打算同去。

    全玖见天色已将傍晚,道:“大都督今天可有什么安排?”

    程越道:“臣正在等杨霆给臣的回报,想来就快到了,所以臣想现在就告退,多谢两位圣人和各位贵人厚赏。”

    谢道清颌首道:“大都督既然有事要办,哀家就不挽留,请大都督谨记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句话,只当哀家为天下间的出家人向大都督请命。”

    程越含笑施礼,与众妾一起步出皇宫。

    刚出宫门,肖震与马福已围了上来,护住程越回到程府。

    程府一片肃杀,闲人不得靠近府门十丈之内,与宫中的欢乐气氛大相径庭。

    程越走入府中,杨霆、张贵、脱脱、张孝忠已迎面而来。

    杨霆道:“属下以抓逃犯的名义搜查了二十几家寺院,抓到北方来的和尚二百七十二人,逃走和故意放走一百一十几人。与他们勾结的南宋和尚尼姑共一百二十七人也故意放走三十九个人。这些人逃走后,有二十几人都潜到了一个姓洪的都统家中。在各寺庙中找到的兵器、地图不算多,钱财倒是找到不少,里面还有元朝的宝钞。人和东西都关在城外军营中,只提了十几个为首的现在府中等待大都督亲自审问。”

    程越轻舒一口气,道:“看来离他们发动还早,你做得很好。”(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八章 ? 八思八的阴谋

    张贵肃然道:“请大都督下令。”

    程越负手望着临安城,一字一顿地道:“传我的大都督令,奉太皇太后口谕,临安有和尚勾结喇嘛意图作乱,被追捕后逃入城中,全城闭门搜查,限三品以下。各家各户,不得收留和尚尼姑,必须交由大都督审问后处置。凡有窝藏,以谋反论处。各衙门有胆敢误事者,杀无赦!”

    “是!”众将齐齐敬了一个军礼。张孝忠道:“如果搜城时遇到不许搜的宅第要怎么办?”

    程越道:“以礼相待,再三说服后还不许搜就以兵围之,等待我的命令。军中的妇人也一齐行动以便搜查内宅,搜查时不许弄乱了别人家。杨霆,你要多布置些人趁机探访。还有,如果有人胆敢公开对抗,攻击我军,不管是谁,一律反击。”

    “是!”

    “城外的军队今晚整军布置,明天一早就进城搜索,去吧。”

    三人各自行礼,跨马而去。杨霆则陪着程越往府中关人的地方而去。

    程越一边走,一边叫过赵妙惠,告诉她明天的头条要如何写。不想让她参与审讯,命她马上回去把事情写出来。

    众妾也不方便去看程越如何审人,都由定娘带着入后宅去了。程越与杨霆拐了几道弯,在一个偏僻的院落停下来。之前是柴房,现在门口已有护军把守,见程越前来,马上敬礼。

    程越还礼,与杨霆进入院中,推开正房的门,就看到有护军看守着十几个被绑得结果结结实实。坐在地上垂头丧气的和尚还有两个尼姑,其中一个极有姿色,媚态横生。

    僧尼们见有一个长得很英俊的年轻人进来,把他们抓进来的杨霆也只能走在此人身后,又见此人挥退了护军。知道必然是程越亲至,都不由紧张起来。

    一个老和尚努力抬头看着程越道:“阿弥陀佛,大都督素称贤能,为何竟绑了这许多方外之人?难道朝廷真有这么多逃犯?北方来的和尚老衲是收留了几个,但都与喇嘛无关,和尚本就习惯于在各处的寺庙挂单。请大都督明查。”

    程越拖了一把椅子坐下,杨霆坐到他的身边。程越道:“老和尚怎么称呼?”

    老和尚见程越“大师、禅师”什么的也不肯叫一声,更没提松绑之类的事情,暗道一声不好,说话的口气马上变得更加恭谨。道:“老衲智尚,是城北智元禅寺的住持。”

    程越没时间跟他们打禅机,冷笑一声道:“你们听着,把我想知道的告诉我就可以活下去,剩下没用的全部杀掉,你们哪一个先说?”

    这些出家人从来没想过程越竟然如此狠辣,没说几句话就要对和尚尼姑喊打喊杀,难道就不怕有报应?一瞬间吓得都不知如何是好。张大着嘴,满面恐惧地看着程越。

    程越皱了皱眉道:“看来你们是不想说了,我也懒得知道。杨霆,拖出去都杀了吧,不要惊到内宅。”起身就要走。

    僧尼们一激灵,心知程越一走,他们必死无疑。一个个全哭喊起来:“大都督,我说。我什么都说!”

    “大都督饶命!小的是被逼的啊。”

    “大都督,小的该死。小的全都招!”

    一群所谓的大师一着急,连贫僧贫尼的自称也变成小的了。

    程越冷笑着回头道:“不知敬酒吃罚酒。你们说你们是不是贱?!”

    一群人哪里还管什么脸面,连忙磕头道:“是,小的们是贱,大都督饶了小的们吧。”

    程越重新坐下,冷声道:“说,不准添油加醋。”

    这些僧尼马上就七口八舌地说起来。原来这十几个人有奉八思八之命从北方被派到南宋的,也有在南宋当地与他们相勾结的。被派来的打算长居临安,以法会为名,暗地里蛊惑一群老百姓,说程越没有慈悲心,意图灭佛。等时机成熟,马上制造几起杀僧事件,以程越残杀僧侣的借口挑起事端,包围程府,煽动作乱。这样一来,不管程越如何反应,都会民心大失,势必难以在临安立足。只要将程越逼离临安,南宋与程越就无法长期和睦相处,纷乱必起,程越再想对付蒙古就没那么简单。到时候蒙古再派出间谍居中挑拨,制造双方的冲突,就可渔翁得利,而这些被程越所讨厌的僧尼们也就可以继续做他们的大师了。

    虽然早知大概是怎么回事,程越还是被八思八所构筑的这个阴谋所震惊。如果不是自己一直都极重视情报工作,还有杨霆这个天才在为自己效命。等到真的发生了杀僧事件,自己必然百口莫辩,就算自己还能勉强留下来也大势已去。

    好毒的计!

    程越的额头冷汗直流,真是幸亏自己发现得早!不过这其中有一些关节自己没想通透,总觉得还缺一个什么人或者事情才能将这些事情串起来。

    程越面色的凝重全部落在这些僧尼的眼中,令他们更加担心自己的安危。

    那个美艳的尼姑见状,顾不上自己仍然被捆住,拼尽全身力气膝行至程越脚下,脆声道:“奴家还知道一些其它的事情,奴家对大都督还有用。”

    程越闻声,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见她虽是尼姑,却美貌绝伦,如果生出头发,更得是个难得的美人儿,疑道:“你是谁?为什么做了尼姑?”

    那尼姑磕头道:“奴家俗家名字叫媚儿,因山东战乱,奴家全家都被乱兵所杀,奴家为避战祸,就在山东普陀观出家,没想到还是没有逃过元兵的眼睛。见奴家貌美,就将奴家送到大都,想送到阿合马府上讨好他。不料阿合马家中美妾几百人,又不愿招惹出家人惹蒙古人不高兴,就将奴家转送八思八国师。正逢八思八要派人南下,见奴家可以利用,便将奴家再送到临安。为他做事之余,如果能遇到大都督,就要以这身色相引诱大都督。只要大都督上当,制造杀僧案后,就要奴家出来指证。就说这几个和尚撞破了大都督与奴家的奸情,所以被大都督杀了灭口。到时奴家再说出几个大都督身上的特征,大都督就再也休想脱身。”

    程越一拍巴掌,失声道:“好计!原来在这里!我就说这其中少了一环!好一个八思八!好一个连环计!我程越对你真是佩服得很!杨霆,我记得你跟我提过,说大都的那些喇嘛私底下聚在一起,也不知商量了些什么,原来居然定出了这么一项了不起的计策,还让大都的喇嘛都低调行事来迷惑我!哈哈,好得很!如果那些喇嘛真的改过自新了我还怎么下手去铲除他们?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进来!咱们就斗到底吧。”说完手向下狠狠一挥,哈哈大笑,眼中充满杀气。

    杨霆在旁边捏了一把冷汗。他还是把事情看得简单了一点,只想到冲击大都督府,却没料到这里还有计中计,连环计。亏得自己广布眼线,通过蛛丝马迹提前揭穿了八思八的计谋,想起来也真是侥幸。

    众僧尼不安地看着狂笑的程越,身体不由自主地都在往后缩。

    程越笑声戛然而止,看着他们道:“你们不用怕,我说过,只要你们说了,我就饶你们一命,我说话从来算话。你们现在开始,就把自己参与此事的前后缘由,统统详细地告诉杨大人,我要在明天的报纸上登出来。有人问起你们,你们就要现身说法,不得有所反悔,听到了没有?!”

    僧尼们一听程越真的不会杀他们,喜得全都拼命点头。之前还想着要保住自己的地位和财富,现在只要活着就心满意足了。

    程越又看一眼媚儿,道:“你险些害了我,就给我做下人赎罪吧。从此还俗,还叫媚儿。再有心怀不轨,你可知有什么下场?”

    媚儿心中自然是千肯万肯,喜道:“奴家遵命,从此就一心侍候大都督,再不敢有异心。”

    她被众多男人送来送去,每天朝不保夕,这种日子再也过不下去。而天下间能让她脱离这一切的,只有眼前的程越程大都督。只要程越肯收下她,她就有信心得到程越的欢心,自己这一生也就有了依靠。

    程越亲自拿刀来割断媚儿身上的绳索。绳索一断,媚儿就马上规规矩矩给程越磕了个头,乖乖退到一边。青衣僧袍,眉目如画,杨霆也不禁赞叹此女确是个尤物。

    程越叫过杨霆,对他吩咐几句,其它的事情就不需要他再过问。刚要带着媚儿走,媚儿急道:“大都督,我等主事之人还潜逃在外,大都督要不要派人追捕?”

    程越脚步?一滞,知道她想立功赎罪,道:“你们主事的那个人叫智森吧?是个脸上有一条浅疤的老和尚对吧?我早已有所安排,你不必担心。”

    媚儿不是笨蛋,立刻从程越的话中听出他们这些人肯定早就被杨霆盯上了,智森老和尚当然不可能不暴露,否则大都督怎会收网?想想就一阵后怕,默默地低下头,不再出声。(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九章 ? 清除行动

    程越转身出门,大步向后宅走去,媚儿一路小跑地跟在后面。快到后宅的大门时,程越突然放慢脚步,回头问道:“你现在多大?”

    媚儿一边微微喘着气,一边不假思索地答道:“奴家十七岁,可以侍寝了。”说完,自己呆了一呆,怎么突然会说起这句话来?羞得连连后退,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程越却没借机开她的玩笑,看了看她的光头,笑道:“年龄是够了,不过还是等你头发长一长再说吧,这样我总觉得有点怪。”他把媚儿收进来本就是看中了她的美色,问她年龄也是这个意思,他没打算隐瞒这一点。但还有一点他没说,媚儿是他这里唯一一个见过八思八的人,这点对他很有用。

    媚儿略有些失望,等她头发长得可以梳起来至少也要半年,如果程越到那时已经把自己丢到一旁,忘了呢?男人喜新厌旧很快的,到底该怎么办?

    程越并不知道媚儿的想法,他带着媚儿快步进到饭厅,众妾都在等着他吃饭,见程越突然带了个美貌的尼姑进来,俱都一愣。

    媚儿见到程越这么多娇妻美妾,也不管年龄大小,一一施礼道:“媚儿拜见众位姐姐。”因为程越已有言在先,她直接就用了俗家的礼法。

    难得看到一个尼姑向她们施俗家礼,众妾纷纷笑着还了礼,叙了年齿。

    定娘问道:“相公,这位妹妹是相公新收的侍妾吗?”

    媚儿脸一红,躲到程越身后不敢抬头。

    程越笑道:“说起来话长,你们都坐下来。我给你们讲讲。”

    众妾坐到椅子上,程越就把此事的来龙去脉给细细讲了一遍。

    众妾听程越讲完都相顾失色,这八思八好阴毒的计谋!好险恶的用心!幸好相公提前识破,否则相公的大事说不定就会因此功败垂成。再看看媚儿,虽然她险些害到相公。但其实也是个可怜人,身不由己地被八思八利用,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众妾中有不少是苦出身,同情之心油然而生。

    云萝问道:“官人纳她入府,可有什么安排?”她那里太忙,想有个帮手。

    程越道:“你那儿忙就尽量让八姬帮你。再培养些别人,以后还要再开分店,人手你现在就要开始准备。媚儿我打算让她去帮秀秀,秀秀正在按我的意思试制几种新的布料,还要兼顾城中的衣装店铺。再加上造纸和制钢笔尖,每天都忙得团团转。偏偏她只会为别人着想,就是不肯对我叫一声苦。媚儿可以去分担她的工作,也让她可以喘一口气。”

    胡秀秀眼圈一红,感动得走过来靠到程越身上,她不擅言词,只能用这种方式表达自己的心意。程越就势搂过胡秀秀亲了一下,让她今晚陪自己。众妾都习以为常。媚儿却吓了一跳,大都督的后宅怎么这么随便?

    程越一边安慰胡秀秀,一边故意发着感慨道:“看来老婆还是太少啊。每个人都忙得晕头转向,我得要想办法替你们分忧,免得你们累坏了我会心疼,嘿嘿。”

    管道升知道程越是在存心逗她,走到程越身边,在他耳朵上轻轻咬了一下以示抗议。

    程越哈哈一笑。抱过管道升在脸上亲了几下。再牵过媚儿笑道:“来,快吃饭吧。今天要为媚儿接风,她以前是个苦命人。但从今天开始,她重新有了一个家,再也不会受苦了。?转头对媚儿柔声道:?从此以后,我们都是你的家人,什么事都可以对我们说,没有人可以再欺负你。你是我的女人,我就一定会照顾好你,让你有一个幸福的生活,你相不相信?”

    媚儿长这么大,第一次有一个男人对她说这样的话,想起之前全家被杀,自己身如浮萍一样的漂泊生活,如今才总算有了一个家,本想给程越一个笑脸,却还是忍不住捂住嘴“呜呜”地哭了出来。

    怕程越不喜欢看她哭而走开,还一直紧紧握住程越的手,怎么也不肯放。这是她唯一的依靠,也是她此生的幸福所在。

    程越感觉得到她对自己那种深深的依赖,越发怜惜她。将她揽入怀中,轻轻拍着她的肩柔声道:“都过去了,没有人可以再伤害你,一切都有我在。”

    苏蓉等妾身世与她有些近似,感同身受,纷纷围过来好言安慰。

    等媚儿心情平复,程越就亲手给她盛上饭,让众妾照顾她吃。众妾对媚儿很关照,再加上饭菜丰美,媚儿不一会儿就破涕为笑,融入了程越的众妾之中。

    晚上众妾本以为媚儿要侍寝,却被程越拒绝,定要她头发长出来一些才行,还是按平常的规矩轮到定娘、锦儿、玉儿、阿娇、婉儿侍候,另外要再特别加一个胡秀秀。

    媚儿一听,程越竟然一晚要六个女子侍寝,又吃了一惊,红着脸被叶倩儿拉走,由苏蓉帮她安排起居。

    因媚儿是第一天到家中,虽然给她安排了屋子,晚上还是由叶倩儿和苏蓉陪她一起睡,也好跟她讲些程府的情况。三个女子挤到一张床上,当然要谈心事,说着说着就又哭又笑,感情更加融洽。

    半夜刚睡下,叶倩儿就被程越召去,过了一会儿,玉儿又来召苏蓉。苏蓉怕媚儿自己一个人睡会有些害怕,就让玉儿去找云萝去侍候程越。

    媚儿吃惊地趴在苏蓉的耳边问道:“苏姐姐,大都督一晚要几个女人?”

    苏蓉脸红红地道:“他啊,最多时十几个,最少也要三四个,看他的心情。你别担心,官人除了在这件事上有些荒唐,其他的都很好。”

    媚儿却更高兴,道:“那才好啊,也不至于有哪位夫人天天独守空房。”

    两人又说笑几句,困意上涌,恬然入梦。

    早上程越抱着定娘和叶倩儿醒来,兴致大发,又把床上一美女每人耕作了一番才起身,婉儿和阿娇侍候他穿衣。因为今天要在家等消息,程越吃过早饭先不让众妾出门,暂时留在内宅,怕她们会有意外。程越自己则到外宅的花厅坐镇。

    不一会儿,石秀将今天的报纸送来,程越打开一看,果然把八思八的阴谋诡计登得一清二楚,还有十几个人的口供历历在目,这下子铁证如山,宫中也无话可说。自己的大都督令登在最后,用了整整一版,字也特别大,想注意不到都难。

    程越看完,满意地一拍大腿,喝道:“好!这下子看谁还敢帮那些和尚开脱!外边报纸卖得怎么样?”

    石秀笑道:“大都督,就冲着今天的消息,多少份也不够卖啊,别的报纸反正全都卖不动了。属下听说昨晚孟夫人下令连夜印了五万份,今早刚一开卖,很快被一抢而空,临安城还从来没卖出过这么多报纸呢。现在街头巷尾都在大骂八思八奸诈,出卖大都督的和尚无耻,等大军进城后,属下不信能有多少人会被那些和尚给煽动起来,大都督赢定了。不过属下从来没想过,这么凶险的事情,还能顺手卖报纸赚钱哪。”

    程越笑道:“不无小补,哈哈......”

    程越正高兴时,张贵、脱脱、张孝忠已各带一万人入城。

    城外的军队入城是要宫中的手谕和枢密院、兵部的核准。宫中证实了口谕,枢密院的吴坚和谢堂等人听杨霆说程越要引兵入城搜捕和尚,又有宫中口谕,也下令准许。他们看过杨霆送来的证据,看得出这不可能是程越的诡计,必定确有其事。

    至于文天祥那里,杨霆也不用费什么口舌,他当然不会疑心自己的女婿骗他,八思八的阴谋也令他十分愤怒。

    城门守军得到各部证实,马上封闭城门,凡是秃头的,一律不得出城,守了一夜之后,终于等到程越的三万大军入城。

    大军入城后,兵分三路,封锁所有路口,清查城中各寺院道观,军中的妇人也配合进到百姓的家中查探,大部分百姓都愿意配合,有少部分不许的,就只围住而不进入,派人苦口婆心地劝说。为了最后不要被程越盯上,被围住的人家只好一个个打开门,坚持不肯的并不多。

    说来也有趣,古代的尼姑其实有不少是挂羊头卖狗肉,借出家之名操持皮肉生涯的不在少数。官员富绅以礼佛为名,蓄养尼姑为妾的也大有人在,还有强迫清秀的小童扮作和尚道童以供狎玩的,在程越大军的逼迫之下,这些人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把人全都交了出来。

    程越早知道这种情况,并不想干涉这些私事。所以凡能证实自愿的,当场就放回去,免得那些官员富绅下不来台。如果是被迫的就直接解救,送他们与家人团聚,相关的人也要送官法办。此举一扫临安城中的乌烟瘴气,赢得了百姓的一片叫好之声,对程越的做法更加支持。

    从城中各处搜出的僧尼共六千多人,全都被暂时带到程越改建的两座兵营之中,由杨霆负责甄别。程越的注意力则集中在被围住的那些人身上,特别是其中有几个是当官的。

    一个就是那个洪都统,他的家早在大军进城前就被杨霆派人团团围住,里面的人想出来也不行。还有一个是赋闲在家的推官,家中人口众多,仗着祖上为大宋立过功,说什么就是不开门。据他的邻居说,他家中最近一段时间常有和尚出入,并且一有机会就向他们宣扬佛法,听口音全是北方人。(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章 ?程越是个孤独的人

    杨霆和张孝忠围了这两个宅子,等到程越派肖震与马福前来传令后,立即破门而入。在洪都统宅中找到和尚三十二人,躲在后院自己挖的地窖中,其中就有那个智森和尚。而在那个推官宅中则找到僧尼十三人,都是八思八派来的间谍。人虽找了出来,但因那推官全家笃信佛教,拼死也不肯让张孝忠把人带走,还拿出武器想攻击四处搜查的妇人。张孝忠大怒,为以儆效尤,当场格杀推官全家二十七口。宅中惨叫之声连绵不绝,鲜血流出门外百步方止。

    消息传出,整个临安府为之惊骇,这才明白大都督所言非虚。倘若这些人不被抓住,假以时日,必成大患。其他小门小户不肯配合的,此时也老实起来,除了个别死硬的,都把藏在家中的和尚交了出来。

    黄昏时,为防人犯趁夜逃窜,程越终于下达灭门令。传令的护军将一支支黑色令箭送到已经围得不耐烦了的诸军手中。诸军精神大振,最后一次向里面喊话,接着就撞开大门冲了进去。城中最后几十户窝藏和尚的人家不管有没有负隅顽抗,都被蜂拥而入的程越大军满门抄斩。杀得人头滚滚,血流成河,临安城中几乎到处都听得到惨叫声和号哭声,最后报上来的竟有一千余人。程越`万$书$吧```nsb`m看着手中的数字,也不免有些后怕。现在他们还没成气候,就有这么多人不顾一切地掩护他们,真要等到事发,自己要杀多少人才抵挡得住?就算可以把他们都杀了。自己的大业也完了。

    杨霆来到程越身边。道:“那些找出来的僧尼已经被押来。大都督要不要审问他们?”

    程越长舒一口气,道:“我不想再审了,交给你吧,如果有新的发现告诉我就可以。明天把这些人都推到宫门前斩首,我也要亲自上朝,将我拟定的《宗教法》呈上御批。”

    杨霆道:“如果有地方的官员不肯照做的呢?”

    程越冷哼道:“那正好让我能看清楚谁可以为我所用。凡是不听命令的,能动的就动,暂时动不了的。把帐都记下来,迟早要他们还。”

    杨霆领命告退。

    程越站起身来,松了松筋骨,伸了个懒腰,步伐轻快地向内宅走去,一个大大的隐患被解决,他的心情很好。

    定娘见程越一派轻松地进来,急忙问道:“相公,事情已办完了吗?可还顺利?”程越揽过她的纤腰,在她的唇上重重亲了一下。道:“所有相关人等该杀的杀,该抓的抓。就算有漏网之鱼也不足为患,你相公我大获全胜。”

    定娘绽开笑容,轻拍着胸口道:“那就好,不然妾身都不敢放妹妹们出去。”

    管道升颤声问道:“相公,你这次杀了多少人?不会太多吧?”

    程越放下定娘,长叹一声道:“也不算少,我本不愿杀这么多人,但这是没办法的事。”说着把管道升再搂到怀里,道:“有几十户人家不听反复劝说,非要包庇那些贼和尚,诸军遵照我下的命令,已经将这些人清除。”

    管道升紧紧抱住程越,带着哭腔问道:“有多少人?几十户可是不少人啊,到底有多少人?”

    程越低声道:“一千一百三十九人,还不算明天要处死的僧尼,都加上的话,差不多要一千六七百人。”

    管道升闻言把头埋进程越怀中痛哭失声,她知道程越这是逼不得已,但听到这么多人被杀,她一时间还是难以接受。

    程越温柔地抱着管道升,让她在自己怀中哭成一个泪人儿。管道升表面上很坚强,其实内心却是一个很柔弱,心也很软的女孩子,不知道自己这次有没有伤害到她。

    管道升一哭,众妾心里也不好受,吃饭的时候平日里的欢声笑语也不见了踪影,众妾之间的交谈也都轻声细语,点到为止。程越知道这需要时间去排解,毕竟在自己的命令下一千多人身首异处,她们还能开心大笑才是怪事。

    略显沉闷地吃完饭,程越照例牵起管氏姐妹的手送她们回家。

    管道升平静而柔弱地靠在程越身上,还没有从这件事中摆脱出来。到了家门口,两姐妹正要与程越道别,程越却没有如平日那样离开,而是牵着她们的手直入内宅。

    管氏两姐妹又惊又喜又羞,管家的仆从见状,全都躲得远远的。他们早得了吩咐,大都督要进只管进来,不得阻拦。

    程越还是第一次到管府来,在管道杲的带领下,左转右绕,很快就到了她们的闺房。

    管府虽大,两人却是住在一个屋子里,互相也作个伴儿。

    程越进到屋中,因为是两个才女尤其是管道升所布置,处处精巧优雅、匠心独运,程越看什么都喜欢,不断夸奖着两姐妹。管道升的小脸重新露出笑容,还得意地向程越详细地说起屋中摆设的来历。

    四十根象牙被取走十根试制钢琴的琴键,剩下的三十根仍然堆得屋中没多少落脚的地方。

    后世这东西是禁止交易的,宋代大象还很多,暂时没有这个问题。程越也是第一次看到象牙,管道杲见他感兴趣,取过一盏灯,让他好好看个仔细。

    象牙细致紧密,光滑温润,确实是极好的材料,程越爱不释手,回头对管道杲道:“用不了的象牙我要拿它做麻将,但与现在的麻将有所不同,明天我把图样交给你,你把它做出来,无聊的时候可以用来打发一下时间。”

    宋朝时麻将已颇为盛行,李清照就是个中高手,而且逢打必赢,赌性坚强,有人还作《麻将经》传世。

    麻将两姐妹也会玩儿,想到能有一副精巧的象牙麻将。不打拿来把玩也很好。脸上都露出调皮的笑意。

    程越趁热打铁。与她们聊起大宋麻将的打法。两姐妹你一言我一语,与程越聊得热火朝天。其实当时麻将的打法与后世并无多大不同,最不一样的反而是牌张的叫法。

    程越一直抱着管道升,说了一会儿话,见管道升心情大大好转,在她们姐妹脸上各亲一下,转身要离开。

    管道杲心情正好,见程越要走。不自觉地手一紧,不想放他。管道升眼中现出一丝雾气,也拉着程越不放。

    程越心一软,笑道:“不让我走,那今天晚上我就住这儿吧,道杲陪我,道升在旁边侍候。”

    管道杲羞得连忙把手放下,管道升白了他一眼,把程越的头扳过来,在他的脸上轻轻一吻。

    程越被管道升的柔情弄得心痒难忍。生怕自己真的直接留下,赶快走出两姐妹的闺房。现在可不是把她们收房的好时机。

    两姐妹看着程越离去的背影,恋恋不舍。程越第一次来,却只待了这么一小会儿的工夫。

    程越步出管府的时候,很明显地看出管府的人有点失望,其实程越也有一点的。

    本来离开管家后应该要回府,程越不知为什么却鬼使神差地拔腿往孟府走去?…

    赵妙惠很忙,她在府中要准备明天的稿件,桌上到处都是杨霆、张贵等人送来的记录,她整理好后,还要连夜送到书坊印出来。明天必定会有无数人等着看今天发生了什么事情,她要好好地替程越辩护,对迷信佛教的人进行劝解。现在她终于完全理解了程越当初对她讲的那些话,她的工作的确至关重要,如果没有这份报纸,程越要面对的困难会大上许多。

    家中的仆妇告诉赵妙惠大都督求见的时候,赵妙惠很是意外。已经要入夜了,程越来做什么?莫不是又有了什么不得了的消息,竟还要他亲自来通知自己?连忙吩咐仆妇将程越带到客厅,她马上就出去迎接。

    程越也不知自己为什么心血来潮就到了孟府,只是突然间很想见到赵妙惠。在客厅坐定,仆妇点上熏香退出后,程越一个人坐在那里微闭双眼,浑然忘我,说不出的安定和舒服。

    赵妙惠换了一件碎金洒花的罗裙,拿出自己私下买的香水,在身上点了几下,做完自己还有些莫名其妙,这么郑重其事做什么?

    程越见赵妙惠精心打扮才出来,微微一笑。他的妻妾虽多,但只有赵妙惠,能让他一见就内心平静,刚才心头隐隐的烦闷就在刚才赵妙惠出现在他眼前的这一刻消失得无影无踪,原来自己就是为这个来的。

    赵妙惠看到程越的微笑,知道程越注意到她精心打扮了一番,不知怎么有些脸红,福了一福道:“大都督入夜来此,有何吩咐?”

    程越道:“这几天你很辛苦,一来探望你,二来想问你一下有没有人威胁你。”说完自己都觉得无聊。

    赵妙惠睁着一双美目看着程越,觉得今天的程越有些奇怪。真如他所说的话,也不用这么晚专程来一趟,道:“大都督有话只管讲,对妾身还有什么好客气的?”

    程越对赵妙惠的聪明有点无奈,女人啊,你有时候为什么就不能糊涂一点呢?急中生智道:“今天我杀了一千多人,明天还要再杀几百人,我担心你心里不舒服,所以特地来看看。”

    赵妙惠神情一黯,程越说到了她心里。她毕竟是女人,这次程越杀了这么多人,她总觉得与她有些关联,于心不忍,所以一直在努力工作试图排解。程越百忙之中还惦记着她的感受,赵妙惠非常感动。马上振作道:“大都督多虑了,妾身虽然是一个妇人,却也明白国事为重的道理。大都督此举,实属无奈,妾身在明天的报纸中也写了,就是要让百姓们都明白大都督的苦心。妾身没什么,大都督要做什么只管去做,妾身愿为大都督效犬马之劳。”

    程越长身而起,笑道:“既然如此,我就回去了,你不要熬夜太晚,人手不够我可以派道杲来帮你。”

    赵妙惠浅笑道:“只是这几天比较忙,书坊中人也很得力,还应付得来。如果一直这样,就要麻烦大都督请管小夫人来指教。”

    程越不方便久留,就此告辞,这次反倒换了赵妙惠来送他出府。赵妙惠走在程越身后,看着程越坚定挺拔的背影,心中却突然泛起一阵心酸,隐隐约约地体味到程越今天与平时相比的不同。

    孤独。

    赵妙惠看着前面孑然独行的程越,脑海中全被这两个字所填满。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为什么好像很孤独?他有那么多妻妾,手下文武齐备,猛士如云,无数人都指望着他,依靠着他,但谁能真正了解他呢?他从哪儿来?他的家中是什么情况?他为什么知道那么多事情?谁教他的?他身上还有多少谜?这样的一个人,每天都在笑着,但他心中真的快活吗?他为什么突然来找我?说不上几句话又要走了?他把我当什么人?

    赵妙惠越想越觉得不妙,马上制止自己再想下去,但她对程越的了解已再加深了一层。也许现在世上只有她一个人意识到,程越是一个何其孤独的可怜人。

    程越走到孟府门口,转头向她挥手告别,接着就一个人孤仃仃地走回程府。赵妙惠在他身后默默地目送他离开,突然有一种想哭的感动。转身快步回书房继续工作,这种莫名的感动却挥之不去。

    酣睡一晚,程越由绿绮、丽云侍候穿上朝服,刚走到府门口,肖震、马福已经率人等候在那里。

    程越奇道:“我还没去叫你们,你们怎么就来了?有什么事儿吗?”

    马福道:“大都督,从昨夜四更开始,就有愚夫愚妇跪在大都督府门前为今天要处死的僧尼请命,现在更是越聚越多,石秀丁义他们正在外面向他们解释想让他们散去,但他们怎么也不肯。我们怕有意外,就带兵守在这里,外面有一圈人马守住围墙。大都督要上朝的话,要不要从侧门出去?”

第一百九十一章 ? 宗教法

    程越微皱双眉道:“为什么不通知我?”

    肖震道:“是末将的主意。那些人只是或站或跪在那里,并无任何不轨之举,手中也没有武器,更没有人带头煽动,属下怕贸然告知大都督打扰大都督休息,那样还要我们做什么。”

    程越点点头,道:“现在有多少人了?”

    马福道:“已经有两百多个,如果消息传开,还不知有多少。”

    程越面现憎恶之色,道:“我才不会向那些蠢货妥协,就要从前门出去。如果有人敢攻击我,全部杀掉!明明铁证如山却还敢为那些所谓的出家人开脱,跟他们讲得通道理吗?用说的讲不通就用刀来说话!其他愿跪的就让他们跪,我们寸步不让。还有,门口的土地是我的私产,他们跪在门口阻挡交通,有碍观瞻,每人每天收一两银子,不给钱的不许跪!”

    “啊?!”肖震、马福被程越的后面一句给吓到差点跳起来,肖震结结巴巴地道:“大都督,这这也行啊?会不会太过分?哪有人家跪在那里还跟人家收钱的道理?从古至今,闻所......未闻。”

    程越理直气壮地道:“我这里是私宅,又不是衙门,他们也没什么委曲,不过是求我法外施恩,这叫什么?这叫请托。请托不是公事,还占着我的地,不给钱怎么行?必须给钱!不给钱就滚!他们想人多势众地跪在那里逼迫我让步,我就得遂他们的愿吗?如果不这么对付他们,人越来越多你要怎么办?”

    正好石秀和丁义在外面劝解不成,灰头土脸地回来禀报。程越把他们叫过来。道:“你们在门口划上格子,一个格子能跪一个人就行,统计有多少人要跪在那里,每人每天收一两银子,哪怕只跪一下子也要收!不跑只站的收半两!我倒要看看这些天能收多少银子!收的银子你们留一成。都给我盯好了!不给钱的只管打跑他,不走就直接抓起来让人来赎。没人赎就送去修路,一个铜板的工钱也不给,就这样!”

    石秀和丁义听程越讲完,高兴得哈哈大笑,刚才的沮丧一扫而光。兴冲冲地去带人找东西划格子。

    程越在肖震、马福的拱卫下骑马走出正门,外面果然跪满了为僧尼求情的信众。一见程越出现,哀声四起,拦住程越的马头不让程越走。

    不用程越吭声,肖震与马福指挥护军。一边大喊一边开路。因程越昨天已经大开杀戒,信众自然不敢过分,被护军一推就让出一条道来。

    程越一走,门口的信众有的跟着程越要到宫门口拦阻处斩僧尼,有的继续跪在原地,他们听说大都督已决定要打击佛教,只希望自己能让他打消这个念头。

    程越来到宫门前,大批的信众已经云集在那里。足有三千余人。他们拦住能见到的所有官员为今天要处斩的僧尼求情,众多官吏被缠得无法脱身,颇为无奈。有些官员虽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但因为本身笃信佛教,也不主张要杀这些僧尼,但他们又有谁能阻止得了程越?只能对信众好言相劝,盼着程越来解他们的围。

    程越一出现,众多信众组成的人群马上就转移目标,向等待上朝的程越围去。程越身边的四百护军立即环成三个圆圈。把程越护在中间。大批信众无法靠近,只好在外围高声求情。有的磕头,有的作揖。有的还焚香,也不知是什么意思。

    程越对那些信众毫不理睬,好整以暇地等到宫门打开,百官上朝,率领一众武将走上大殿。

    谢道清与全玖当然已经得知宫门外有大批信众聚集,要替马上就要被处死的几百僧尼求情,她们也为难。自古以来,杀僧尼的不是没有,但一次性公开杀这么多却没听说过。虽说这些人是罪有应得,但总是些出家人,令人于心不忍。

    两人见程越走上大殿,神色从容坚定,知道无法改变他的主意,彼此相视一眼,暗叹一口气。话说回来,那个元朝国师八思八真是个不简单的人物,竟然能策划出如此精妙的行动,如果对手不是程越这种多智近妖的人物,任何人都会着了道儿。大宋险些被这些和尚给弄得支离破碎,想来他们也确有取死之道。

    百官施礼已毕,程越与上次截然不同,不等别人说话,第一个站了出来,道:“臣有本奏。臣已拟定宗教法十七章共一百四十三条,请两位圣人恩准颁行天下。”

    御使徐囊一听此言,压抑不住怒气,马上跟着站出来道:“两位圣人,臣要参大都督越权立法,包藏祸心。大都督本是武官,虽为帝师,也无立法之责。武官可以立法,要有司何用?”一番话说得堂堂正正,谁也挑不出毛病,连文天祥想为程越开脱也说不出什么。

    其实程越本来不用自己把奏章递上,只需要随便找一个文官替自己递上就行,比如说现在还没走的陆秀夫,反正每个人也都知道是他的意思。但此事涉及各个宗教,递上去的人要承担巨大的压力,不敢得罪程越,还不敢得罪他吗?被千夫所指、恶意中伤是意料中事。程越不愿让别人承担这种压力,所以谁都没找,自己亲自上奏。

    徐囊用激烈的言词弹劾程越,朝臣本以为程越必然会马上反击。但程越面色如常,仿佛根本没听到,连看都不看徐囊一眼,很慎重从怀中取出他写的法律条文双手呈上。

    站在皇帝御座前的王埜略微犹豫了一下,上前接过来把程越的奏章递入帘内。

    贾余庆一咬牙,站出来道:“臣再参大都督妄越职权,混乱朝纲,被御使弹劾仍不知收敛,按朝廷律法,应贬官一级!”他本来不想站出来,因为之前曾有定计,对程越要先行退让再找机会反击。但他看机会难得,程越方才对徐囊的话置若罔闻,明显是自知理亏。徐囊已站了出来,自己若不站出来,很可能这个机会就此错过。就算参不倒,还有两位丞相转圜,最重要的是自己在民间可以博一个敢于对抗程越的直臣之名,这才是他想要的。如果以后程越想杀他,就要考虑到这点,会让他投鼠忌器。

    殿上群臣见两位丞相的部属突然一齐出手,再看留陈二人面沉似水,不喜不怒,似乎并没有提前商量好,都小心地互递眼色,看程越如何反应。

    程越仍然对他们不理不睬,静静地站在原地,等着帘中的两个女人翻看他定的律法。

    谢道清和全玖在上次程越进见的时候就已经听他提到此事,今天不过是交上来而已。以朝廷的规矩而言,程越确实有些越权,但程越不守规矩也是出了名的。

    陈宜中一直在观察着程越的举动,见他连续被参,依然不动如山,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心中暗暗盘算。

    谢道清看完程越拟的律法松了口气,她本以为程越这样的年轻人,险些遭到八思八的暗算,一定非常愤怒,定出的法律恐怕会很苛刻。但程越并没有,而是宽严相济,立足长远,看来真是念及到了常州的五百僧兵。

    程越有的地方定得极为严格,比如所有寺庙道观都必须在官府注册,各种规格必须达标,否则不受官府保护。每一千人只允许有一人出家,正式在官府造册,发给度牒,其余出家人都不被承认,自然也就不能免于各种税赋和劳役。庙产规定每人十庙地免税,其余正常纳税,接受的供奉也要纳税,而且要层层递进,庙产越多,纳税越多。僧人一旦有了劣迹,立即取消资格,强令还俗服刑,而且罪加一等。如此种种,不一而足,照着做下去,天下间就不可能有这么多僧尼了,这也是程越的目的吧。

    全玖看完,又将它给了留陈两位丞相,道:“大都督此法虽好,但似乎操之过急。而且每千人只许一人出家,会不会少了些?僧尼又不能免除收税和劳役,哀家以为还可以再商榷。”

    程越开口道:“圣人所言极是,此法的制定的确有些急,但正逢八思八设计杀我,此时不立法,更待何时?日后再推,时机已错失,更加困难。至于圣人所说的出家人比例太少,臣认为并不少。现在临安有一百五十万人,再加上前段时间各地进入临安的人和来往的商旅,足有两百万人,就以一百五十万人算,也有?一千五百个正式在册的僧尼道士。未来随着人口的增多,势必越来越多。不加以控制的话,都去做出家人,国家要向谁去征税?如果临安有了一千万人,就有一万出家人,在臣看来,已经太多了。臣考虑的不是现在,而是未来几百年甚至上千年后的事情,所以,立法势在必行。”

    留梦炎摇头道:“大都督未免危言耸听,临安怎么可能有一千万人?哪里有地方住?粮食又怎么够吃?西湖的水怕都要被喝光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二章 ?杀!

    程越毫不客气地道:“平章只看得到眼前,却不见长远。地面上不够,可以往天空发展,臣现在正在制造的钢筋水泥,可以轻松建成十几层的高楼,如果不是考虑上下不方便,未来几十层也毫无问题。我可以与平章打赌,以后肯定可以造一百层甚至几百层的高楼,可以乘着直上直下的自动梯轻松上下,到那时,临安城生活上千万人并不困难。粮食的问题也可以解决,现在臣正在苏州种植新的作物,一年三熟,明年可以向其它地方推广,粮食的产出可以提高五倍以上,未来还可以大量养殖牲畜,每个人想吃肉就随时可以吃到各种肉类。以后的人们,不只住得好,吃得也必然比现在要好。平章若是不信,我可以在西湖边建起一座高楼来,让你看看未来是什么样子。”

    殿中上下,俱被程越所描绘的未来给迷住了,一百层以上的高楼,直上直下的自动梯,那到底是什么样啊?可以种出五倍粮食的作物又是什么啊?

    陈宜中道:“大都督不要吹嘘,十几层的楼现在也并不是造不出来,只不过昂贵无用罢了,大都督的钢筋水泥又有什么了不起?”

    程越笑道:“好,眼见为实,耳听为虚,我就与两位丞相赌上一赌。我不但能建起来,还不会花很多钱,更可以赚钱,两位要不要与我对赌?”

    留梦炎沉吟道:“多长时间?”宋朝建一个十几层的楼前前后后要用一年到两年,动用无数工匠,准备上好的材料,靡费甚巨。所以历来大臣都劝阻官家盖这样的奢侈之物。

    程越想了想道:“半年吧,第一栋高层楼要谨慎些,我也要培训一些工匠,没那么快。”

    “半年?!只有半年?!”文天祥急得险些冲过去把他这个女婿拉走,半年时间怎么够?水泥虽好。但铺在路上行,建楼谁也没用过啊。朝堂之上的话传出去,如果到时候做不到,谁还会再信他程越所说的话?

    谢道清转圜道:“半年时间是不是太少?十几层的高楼,一年的时间也嫌短,大都督不要心急。”她也想看到十几层的高楼矗立在眼前。但如果因此出事,就不是她所愿意见到的了。

    程越躬身道:“圣人请放心,臣可立下军令状,半年之内,臣必定在西湖边建起一座十二层的高楼。到时臣就请圣人登楼远眺,想必景致大为不同。”

    听到程越连军令状都立下,群臣不禁亢奋起来,十几层的高楼啊,以程越的本事,半年时间后说不定真能看到,自己也一定得去看看。到时候就可以在高楼上饮酒赏景,何等美妙。

    徐囊在旁边简直要急死。不是说宗教法吗?怎么又跑到建高楼这件无关的事上去了?不要中了程越的计啊。

    徐囊轻咳一声,众臣才想起来今天谈的是立法的事情。谢道清道:“两位平章,大都督所定的法条如何?有无越权。可以颁布吗?”这可不是谢道清故意推卸责任,而是确实要征询他们的意见。

    留梦炎和陈宜中互看一眼,他们并不想阻止程越关于宗教的立法,反正得罪人的是程越,与他们何干?如果百姓反感,他们还可从中得利。但若支持了程越。那岂不就是承认程越可以就任何事情立法了?况且徐囊和贾余庆已站出来弹劾程越,他们总不能不管不顾吧?

    陈宜中向左右各使一个眼色。留梦言心领神会。

    陈宜中站出来道:“臣以为,大都督确有越权之嫌。宗正寺并无失职之处。要立法也要由宗正寺来立。八思八利用僧尼生事被揭穿之后,势必无法再施毒计,而且生事的僧尼毕竟只有几百人,大都督对僧尼的压制却遍及天下,臣窃以为不可取。”

    留梦言接言道:“臣以为,大都督险些被八思八暗算,正是因为有僧尼被利用,大都督为此立法,并不越权。取与不取,皆在朝廷。大都督的法条虽然前所未闻,但其中宽大之处并不难见,也没有强迫不得信佛,不得为僧尼,差别只在朝廷承不承认罢了。对各教虽有约束,但并无迫害,还可以充实税赋。为防再有僧尼和信众被他人利用,大都督立法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臣附议。”

    两位丞相一正一反,演得一出好戏。

    程越淡淡一笑,两人的反应基本没出他的意料,自己站出去得罪人,他们为什么要反对呢?

    谢道清心中暗骂一声:两个老滑头。她也知程越今日上朝,不达目的不会干休,反正与她无关,骂也是骂程越,于是道:?留平章所言甚是,大都督险些为外敌所害,立法确有必要,就将大都督所立法条交诸有司,定立后即刻颁行天下。?

    程越谢恩,徐囊、贾余庆讨了个没趣,自回列中。

    此时已近午时,可以听到宫外喧嚣之声大起,哭喊声连成一片。很快有内侍来报,今天要被处死的四百七十余名僧尼已被张贵推至宫门外,请大都督下令。

    殿中群臣心中冷气直冒,四百七十余人哪,而且全都是出家人,大宋何尝一次杀过这么多人?程越下手之狠,真令人胆寒。

    谢道清与全玖也觉得浑身不自在,她们是女人,听到杀人吓都吓死了,有罪的官吏她们也往往网开一面,没想到却遇上百年不遇的大决。

    处斩犯人本来是朝廷的职责,每年都有固定的日子,也要走一定的程序,但程越以军法绕开这些限制,还故意要在上朝时杀人,就是要表达自己一定要通过《宗教法》的决心,根本不会有任何妥协。可笑徐囊和贾余庆还跳出来弹劾程越,他们根本不了解程越的决心。

    有大臣心中不忍,刚想站出来劝解一下,程越一摆手。不许他们出来,朗声道:“臣已查明,这些僧尼祸乱国家,蛊惑百姓,勾结外敌。死有余辜,按军法应全部斩杀!若有人敢冲击法场,阻碍行刑,视为同罪,立斩不饶!首级传递四方,令天下僧道信众戒!慎!传我的大都督令。杀——!”:

    全玖早已把赵显的耳朵捂住,不想让他小小年纪就听到这么杀气腾腾的话。殿中群臣俱都为之一震,禁不住身体发抖,头皮发麻。幸好刚才自己没有出言反对程越,以后还是别惹他为好。

    程越负手站到大殿门口。望着宫门的方向,时刻注意倾听宫外的动静。殿中上下看着他的坚定挺拔的背影都面露畏惧,谢道清与全玖的眼神也颇为复杂。两人不约而同地都想起了过世不久的度宗,如果度宗能有程越一半的才能和果决,大宋何至于落到这般田地?

    宫门外很快传出如山海般的吼叫,是信众在鼓噪,马上又被张贵所率众军的怒吼声压制了下去。

    行刑鼓声骤起,连绵不绝。钟声激荡,天地色变。时辰已到,众军再次齐声大吼“杀!”。一大片刀光顿时冲天而起,带起一片风声,齐刷刷地斫了下去。

    几百颗秃头应声而落,喷溅而出的鲜血将刑场中的每一寸土地都盖上一层浓稠的红色。刚才还喧嚣一片的刑场此时鸦雀无声,每个人都被眼前的场景吓得呆若木鸡。这种片刻的静寂马上被一阵狂乱的悲鸣打破,接着又是一阵疯狂哭喊。众军再次大喝,这次的大喝声很有规律。声声不绝,是张贵集结众军将哭喊着的信众推挤到一边。

    众军在气势上完全压倒几千名信众。宫外传来的哭喊声逐渐变小,又再变得稀稀落落,过了许久,终于偃旗息鼓,宫门外再次恢复了平静。

    程越转身回到殿内站好,群臣也松了一口气。刚才的内侍又回来禀报道:“启禀两位圣人,僧尼已全部斩首,张军长率军平复骚乱,人群已散去,张军长在宫外候命。”

    程越从容地道:“这几天请宫中加强戒备,外面可由臣负责。”

    谢道清道:“有劳大都督。”

    群臣叹息着散朝,程越走出殿外不远,就被文天祥拉住衣袖。

    程越回头看到文天祥、陆秀夫等人,笑道:“岳父可是忧虑我所立军令状一事?”

    文天祥忧心忡忡地道:“贤婿,十几层的高楼啊,现在连个图样都没有,怎么就会在半年内盖起来?就算盖起来,能坚固耐用吗?西湖边的湿气很重,你说的钢筋会不会生锈?水泥会不会脱落?贤婿,此事不可莽撞,谨慎些好。”

    程越胸有成竹地道:“岳父放心,小婿早就想在西湖边建几十座别墅,地方都选好了,就在雅乐居旁边,现在只不过是再加一栋楼罢了。我说的半年绰绰有余,说不定还可以提前完工,到时小婿就请岳父全家登楼一观。”

    见程越信心十足,文天祥等人也不好再说。程越的本事他们是见识过的,还从来没有过虚言,也许程越所说的钢筋水泥真的可以建起他们从前没见过的高楼。

    程越走出宫门,与文天祥等人一一拜别。张贵早已等在旁边,这时迎上来道:“大都督,脱脱与张孝忠已看守住城中各紧要处,末将在此听令。”

    程越点头笑道:“今天你做得不错。我府上人手够用,你去看紧城外各处,防人生事,我担心会有人试图连结其它地方的官吏和信众生事。”

    张贵敬了个军礼,领命而去。

    程越带着肖震和马福,走过还是血流满地的刑场,直奔雅乐居。

    雅乐居旁有一块颇大的水岸空地,有后世一个小区那么大,后面还有一座小山。本是别人买了要建成别院的,却因之前的战乱而荒废。程越把它买了过来,打算照后世的样子建一些别墅,自住之余,也可以用作雅乐居的营业之用,更可用来宣传自己的水泥、玻璃和整个房屋的设计。除了电暂时解决不了,程越打算尽量靠近后世的生活,每天用木制马桶真的用烦了。

    脱脱因为担心雅乐居被人冲击,正在雅乐居附近守着,见程越来到,忙过来听命。

    程越命脱脱派人用镐头把地掀开,不停地深挖,他要看看地基,以决定是否能够在此盖楼。利用别人正在挖的时间,他到处走来走去,对之前的规划进行调整。很快地,一个小区的布置图已经在脑海中成形。

    上百人忙了一下午,挖出一个几丈深的大坑,再往下就越挖越硬,实在挖不动了。程越跳下去看了看,地基不错,下面的岩石层够厚,足以托起十几层的楼,也没有地下水的烦恼,真是个好地方。

    程越高兴地爬上去,指着自己确定好的地方告诉脱脱自己的想法和具体的规划,命脱脱将明天组织人手,马上就开挖地基,他要建楼,建高楼!

    脱脱听到程越要建高楼,高兴得拍掌大叫,十几层的高楼啊,他只在梦里见过。

    定下此事,程越心情舒畅地回府,还没到府门,就有等在路边的家人拦住了程越。

    程越勒住马问道:“什么事?”

    那家人道:“大都督,现在府门前人太多,又有焚香的,又有号哭的,还有和尚念经超渡的,夫人怕大都督看了生气,所以命属下问大都督,要不要走侧门回府?”

    程越笑道:“人多就好,我还怕人太少呢,你们大发利市了吧?”

    那家人嘿嘿一笑,道:“没想到要交一两银子跪在那儿也有人掏钱,这世上还真是什么怪事儿都有。还有很多想来凑热闹的人听说不给钱不许在府门口站着,只好老老实实回去了,掏钱的傻瓜毕竟不多。大都督这招真是高明”

    程越笑道:“好,我们就走侧门回去,后门也行,免得耽误你们发财。”说罢众人都哈哈大笑,进到侧门回到府中。

    肖震马福自去前门守卫,程越走到书房,拿起炭笔,开始画起大楼的设计图。他是特种部队出身,专门学过建筑的相关知识,太复杂的楼设计不了,没有电梯的普通楼房还难不住他。(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三章 ?美艳的岳母

    图纸画了一张又一张,定娘来到书房请他去吃晚饭,看到程越画的图纸,兴奋得又跳又笑,扑到程越怀中娇喘着道:“相公,这是什么房子?为什么这么高又这么好看?真的建得起来吗?”

    程越把定娘抱进怀里,深吻了许久,才放开她道:“建得成,当然建得成,记得我入宫时说的话吗?我说我要在雅乐居旁建几十栋新房子,现在我想再加进这一栋高楼。等它们都建好了,我们可以时常过去住,我告诉你,在我设计的房子里住,比住在这里要舒服很多。”

    定娘开心地环住程越的脖子,道:“相公不许骗我,我一定要住进去。”

    程越笑道:“你相公我答应过的事情,从来算数。走,我们吃饭去,明天就要开始挖地基,我还要准备各种材料和工具,忙得很。”说完也不用定娘下地,亲亲热热地背起定娘去吃饭。

    转过天早上,程越起身用过饭后就来到外宅,正碰到阿娇和婉儿的娘亲宋氏和罗氏在外宅的花厅打扫。

    她们的女儿虽然是程越的妾,但她们心中明白,自己两家人决不能在程府中锦衣玉食地什么都不做。程越并不会要她们做什么,她们要自己找事情做。休息几天之后,她们就与孩子一起,在外宅各处干起活儿来,还向女儿提过,想到外面也开几个小买卖,但阿娇和婉儿都没敢向程越提。

    罗氏和宋氏都是三十岁出头的妇人,长相也很出众,因此才得以嫁给宗室,虽然所谓的宗室已经俨然众人矣。经过这几天的调养。定娘又送了新衣服给她们,人也滋润不少,成熟妇人的美态也显露出来。

    程越看到她们的时候,她们正弯着腰背对着程越在擦拭着两个花瓶,腰身窈窕。动作也优雅,与一般的仆妇大相径庭。程越一眼扫过,颇觉惊艳,但没想到是她们,还以为是自己没注意过的仆妇。

    程越走进花厅,刚坐下就发觉到原来是自己的两个岳母在收拾。忙道:“两位岳母为什么到这里做起活儿来了?快快请坐,小婿可不敢当。”

    罗氏和宋氏都是很柔顺的女子,听到招呼就走到程越身边的两张椅子上半坐下。

    程越几天不见她们,细一打量,两个岳母的气色与当初进府的时候不可同日而语。仿佛看到了阿娇和婉儿十几年后的美艳模样。罗氏比阿娇要再丰腴一点,身材更好,人也娇美。宋氏清丽妩媚,脸上还有一对浅涡。

    程越心中暗赞,果然美女的妈妈大部分也是美女,她们年轻的时候不会逊于阿娇和婉儿半分。

    罗氏和宋氏见程越在打量她们,有些不安地扭了扭身子,罗氏道:“大都督。我们在府上只是寄住,总不能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做些活儿也是应该的。”她们的身份低微,女儿也只是程越的妾,古时是不承认这种亲戚关系的,不敢贸然称呼程越为女婿。

    程越“哦”了一声,道:“我本想要你们好好养养身体,不着急派事情给你们做。府上仆妇也不少,要你们帮我收拾怎么敢当?”

    宋氏浅笑道:“大都督不要客气。我们住在府上,当然要为大都督做事。大都督若有什么吩咐,我们两家听候差遣。”

    程越对她们两个突然有了兴趣,问道:“两位岳母可曾读过书?”

    罗氏道:“读过一些,阿娇认识的字大半都是我教的。”

    宋氏道:“先夫虽没有高中,但也是乡中小有名气的秀才,四书五经也背过几句。”

    程越抚掌笑道:“好,那就好,我正愁人手不足呢。这样吧,因为没找到合适的人选,所以内外宅的管事就一直空着。就请罗夫人为外宅管事,宋夫人为内宅管事,省得定娘每天还要为琐事忙碌,可以专心做我的秘书。”

    两位夫人喜出望外,她们本想弄点小买卖能养活自己一家即可,却不曾想程越竟然让她们做内外宅管事,这可是炙手可热的差事,也必须得是程越信任的人,可算他的心腹。她们当上内外宅管事,对阿娇和婉儿也有好处。

    两人虽是程越的岳母,也得马上给程越施礼道:“是,妾身多谢大都督照顾。”

    程越笑了笑,又问道:“我的小姨子们呢?”

    罗氏现在已是外宅管事,马上答道:“都在各个院里忙活,大都督要找她们过来吗?”

    程越见她马上就有了样子,点头道:“不必了,她们虽然是女子,也要学习,回头去夫人那里领两套书,晚上可以自己学习,不明白的可以随时问。白天就到紫烟诗芸那里去帮忙,工钱从优,过几天蛋糕店开业了会很忙,她们需要帮手。”

    罗氏和宋氏喜得又向程越施了好几个礼。罗氏除了阿娇还有两个女儿,一个十五岁,一个十三岁,宋氏则另有一个女儿,今年十四岁。阿娇和婉儿在内宅势单力孤,两人都有心把她们的妹妹都送给程越做妾,正愁找不到机会,这下可好,程越此言一出,赖也要给他赖上。

    程越道:“两位夫人不用客气,今天就到任吧。罗夫人去把肖震马福唤来,宋夫人到内宅去找定娘做交接。”

    罗氏和宋氏答应一声,满心欢喜地各自去做事。

    过了一会儿,肖震和马福进来向程越施礼。

    程越问道:“外面情形怎样?”

    肖震笑道:“大都督昨天杀了那么多人,哪里有人还敢生事?最多就是在外面跪着,求大都督不要迫害僧尼。属下已经对他们解释过,大都督的宗教法并没有什么不合理的内容,但他们就是不信。等到今天的报纸出来,让他们看看大都督定的法条就会明白。有一些和尚在门口超渡亡魂,念经属下不管,别的就不行,免得打扰到大都督。”

    马福道:“有人得知孟夫人就住在隔壁,而且孟夫人还是大都督的书坊经理,就集合了一大群人到孟府门口。属下怕出事,就派人去那里守着。不过那群人也老实,就在那儿等报纸,没有别的举动。”

    程越听到事关赵妙惠,心里揪了一下,担心她受到惊吓,问道:“派人去孟府问了吗?不要让孟夫人受惊。”

    马福道:“大都督放心,孟夫人自己派人传了话来,说是全交给大都督,她一点也不担心。孟之缙真是好福气,娶妻如此,夫复何求啊。”

    程越斜了他一眼,心道这家伙不是也看上了赵妙惠吧。

    肖震笑道:“大都督的报纸这几天可是卖到脱销,临安城只有大都督一家可以保证天天出报,内容又吸引人,以后临安城的第一大报不做他人想。属下听说《中华日报》在外地也卖得风风火火,大受欢迎。大都督办报这一手真是神来之笔,既可以赚钱,又可以影响人心,孟夫人这个经理找得也好,真没想到女人可以这么能干。”

    程越笑道:“你记住,永远别小看女人,包括你老婆。”

    肖震嘿嘿一笑,道:“大都督今日有什么安排?属下好去准备。”

    程越道:“还是要到雅乐居,我有事情要布置。我这儿有些名单,你们派人把这上面写的人都请到那儿去,我有许多东西要找人做。”

    两人接过名单,发现全都是工匠,有做瓷器的,有做铜器的,还有做木器和漆器的,长长一串名单,足有一百多人,个个是临安附近最好的工匠。

    马福道:“大都督,这么多人,一天都找来您见得完吗?”

    程越道:“见得完,快派人去。上海那边从苏州找了不少工匠,我从临安找,我很想看看两地的工匠哪边更出色。”

    肖震和马福自去安排人,程越拿好自己之前准备好的资料和昨天完成的归纳在一起,捆成一大捆,用布包着,亲自提在手里,等两人回来,一起骑马出府。

    府门外还是一片人群,一个个方格内也占满了人,有的跪,有的站,有的坐,程越没细数,大概总有千八百个格子。

    这些人等了程越很久,见程越终于出现,马上围了过来。

    程越不待他们讲话,高声喊道:“诸位看看今天的报纸便知,我并没有毁灭佛教,只是要严格管制,任何宗教都不允许凌驾于国家之上!言尽于此,列位让开。”

    信众听到程越亲自对他们这么讲,本来想请命的人也将信将疑,反正报纸很快就到,到时自知。人群让开一条通路,供程越驰马而过。

    程越到达雅乐居后,一面测量,一面让人用石灰在地上划出线,再马上用绳子标记出来,哪里要做什么,要挖多深,都告诉脱脱和他找来的工匠。

    随后,程越找的工匠也陆续来到,程越把相关的图纸发给他们,一面教他们看图,一面给他们讲自己的构想。这些工匠都极为优秀,听程越一讲完,自己就已经在脑海里把楼房完成的模样给勾勒了出来。一想到自己可以建出那么漂亮的房子,每一个工匠都热血沸腾,况且还有大都督亲自监工,以后的生意做不完哪。(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四章 ?这是大都督的侍妾吧

    程越忙得昏天黑地,直到入夜才回到家中。好消息是府外的人群已经散去,不好的消息是石秀和丁义收不到钱了。

    程越刚进门,罗氏就迎上来,尽心尽责地一边陪着他往里走,一边跟他说着今天外宅的事情,还轻轻掸落程越身上的灰尘。

    快到内宅时,程越转头问道:“你吃饭了没有?”

    罗氏听到程越对她的称呼很亲密,心里很高兴,大都督分明没有把自己当外人,马上回道:“我还没吃呢,要等大都督回来才吃,孩子们已经吃了。”

    程越道:“看你的样子也没吃,来吧,我们一起吃,以后你们全家就都和我们一起吃。都是一家人,又没有个男人,没理由还要让你们在外宅自己吃。”

    罗氏更喜,心想莫不是大都督看出自己的两个女儿都是美人胚子了?这可是好事。

    程越与罗氏进到内宅,众妻妾果然都饿着肚子在等着程越。紫烟诗芸还做了蛋糕,也放在一边一动不动。

    阿娇和婉儿知道程越让她们的娘亲做了内外管事,又是甜蜜又是感激,就等着程越回来。一见程越,两个丫头马上迎了上去,每人牵住程越的一只手,把他拉到桌边坐下。阿娇给程越按腿,婉儿则是按肩,众妾看得都忍不住笑。宋夫人则代替了定娘的角色,张罗着马上把饭菜备好。

    程越靠在婉儿身上,享受着她们的柔情。宋夫人恍若未见,前后忙碌着,众妾一齐动手。很快就把饭菜摆上。程越一动筷子,众妾就全都动起来。

    罗氏与宋氏特别开心,她们在外宅吃的饭菜还是不如内宅精美,全家现在有了倚靠,以后的日子一定是越来越好。

    吃完饭。今晚侍寝的正巧是定娘、锦儿玉儿、阿娇和婉儿。罗氏和宋氏才知道程越一晚上竟然要这么多女人侍候,难怪内宅的床都特别大。

    宋氏作为内宅管事,还要负责将女婿和女儿的床铺好,令她有些难堪。好在她是成熟的妇人,性情也柔顺,马上调适好心情。与怕她不好意思帮她的罗氏一起把床铺好。

    程越和定娘也觉得有点怪,阿娇和婉儿更是害羞。明天娘亲还要收拾床铺,看到那一片狼藉会怎么想?还是早些起身,自己收拾好算了。

    当天晚上,程越特别勇猛。半夜还召苏蓉和云萝过去侍候,好在宋氏不住在内宅,否则看到这个更得难堪。

    接下来的几天程越一直泡在工地,每天都跟许多工匠进行讲解和培训。

    宗教法已勘定,几乎原封不动地照着程越所拟颁布天下,因为程越《中华日报》的不停鼓吹,再加上程越布下的天罗地网和程越确实险些被暗算,各地的信众对法条虽有不满。但也可以接受,毕竟没有强迫信众不得信奉佛教,也没有毁寺灭佛。

    程越派张贵搜索涉事寺院。得到大量土地财产,自己留一半,另一半送入宫中,作为自己的供奉。谢道清非常高兴,但她是个明白人,土地留下。钱财全都以赏赐的名义又回赐给程越供他修路。

    那些本来想上书的人得知此事,知道宫中也支持程越。只好偃旗息鼓,再也不敢纠缠此事。

    这天程越得到消息。元朝的尚书左丞张惠来到临安,不知有什么事情。刚回到府中,陆秀夫求见,还带着一个人,赫然就是张惠。

    陆秀夫在等待出使日本,要准备很多东西,最主要的是船和水手等等,也要派人先行联络,离真正出发还有一段时间。

    程越听说陆秀夫带着张惠来访,大感兴趣。张惠是阿合马的心腹,诡计多端,他来肯定是代表阿合马来的,到底想要跟自己谈什么,莫不是想和自己做生意?

    程越并不托大,亲自迎出去,与张惠互相见礼。

    张惠之前只远远地在船上望到过程越,这次拜访,他也很想了解程越是个什么样的人。

    三人施礼完毕,程越将他们让进府中,一路上张惠不停地称赞程府的景致,程越笑道:“张大人若是属意寒舍,这次来不妨在寒舍小住如何?”

    张惠笑道:“大都督爱护下官,下官感激不尽,但此次是官差,不敢随便在贵府叨扰,如果以后还有机会再来,下官一定想办法到这里赖上几天。”他贵为尚书左丞,在元朝位高权重,但在程越面前,他还不敢摆什么谱。

    程越听他说得条理分明,心中也暗自称赞,笑道:“那就一言为定,我随时欢迎。”

    来到正堂,三人落座,罗氏与两个仆妇端了茶点来。张惠当然没见过罗氏,陆秀夫看她也眼生。

    张惠见她美艳,年纪也不算大,还以为是程越新收的妾室,那时候娶个年纪大一点的妾并不少见,不由赞道:“听说大都督艳福不浅,妾室人人美若天仙,这位也是大都督前些日子娶的十六位妾室之一吧,名不虚传哪,真是令人羡慕。”

    罗氏不料张惠竟然说出这番话来,羞得满脸涨红,正想反驳,又觉得自己身份不够,只好用求助的眼光看向程越。

    程越摇头道:“张大人误会了,这位罗夫人是我府上的外宅管事,并非我的妾室。”

    张惠以为程越还没来得及下手,闻言笑道:“既是府中人,迟早也是大都督的妾室,下官就提前恭喜也说得过去。”

    程越哈哈一笑,也不解释,却把罗氏急得差点昏过去,又不敢插话。

    张惠见罗氏又羞又急,还道自己帮着程越把这层窗户纸捅破了,笑着向罗氏拱拱手道:“恭喜恭喜,若是来得及,下官一定讨一杯喜酒喝。”

    程越这才大笑道:“这位是我一位妾室的母亲,张大人误会得深了些。”

    张惠大窘,忙起身向罗氏致歉,罗氏不便待在这里,还礼后就退了出去。

    程越道:“张大人此次不远千里而来,想必有什么指教吧?”

    张惠定了定神,从容答道:“下官此次来,是奉大汗的旨意,要与大都督做些生意的。”蒙古人不讳言利,反而时常加以讨论,所以张惠说起做生意来面无愧色,与南宋的士大夫截然不同。

    程越其实很欣赏这种态度,微笑道:“既是大汗有命,本督自当遵从,请问大汗想与本督做什么生意呢?”

    张惠也暗喝一声彩,程越给了他极大的面子,果然是大汗的好女婿。于是也不客气,道:“下官临行时,阿合马平章交待过,大都督是大汗未来的附马,只要是大都督制出来的新东西,不管是什么,平章都愿意为大都督代为分销,免得有人乱卖,坏了行情。”

    张惠转述阿合马的意思很清楚,他想独家龚断程越的货品在元朝的销售,以从中牟取暴利。阿合马算准了程越急于找到元朝的销路好为他的计划筹集资金,算盘打得极好,不愧是元朝理财的第一把交椅。

    程越也不罗嗦,当即立断道:“阿合马平章这么照顾本督,本督岂能不领情?明天我就把样品和报价送给张大人带回去给平章。另外还有一些小礼物,也请张大人带给大汗和列位大人,作为我的一点心意。”

    张惠忙起身致谢,心中又惊又喜。程越连问都没多问几句就马上把事情敲定下来,自己本以为还要与他讨价还价许久。可见他对自己有着充分的自信,也对阿合马有着极深的了解。

    张惠又道:“下官临行时,大汗特地嘱咐,蒙古的好马很多,却没有好一点的钢来铸造马镫,以至时常有因生锈导致坠马的情形发生,所以想买一些大都督炼的好钢制马镫,拿马来换也可以,不知大都督意下如何?”

    程越大笑,所谓买钢制马镫完全是借口,当然是拿回去造武器,而且是忽必烈亲自下的命令。话也说得很清楚,不给钢就不给马,亏张惠能把这些话说得这么圆,这个张惠,真是个人才。

    陆秀夫当然也听明白了张惠的意思,深知其中的利害,非常担心地看着程越。

    张惠见程越大笑,不知他是什么意思,只好在一旁陪着程越一起笑。把程越所制的精钢带回去,才是他此行最大的目的,也决定着他回去后到底交不交得了差。

    程越早有准备,笑声稍歇后道:“张大人真是雅士,说话一点烟火气都不带。大汗要我炼的钢,不是不行,但那钢可是很贵,大汗能要多少?”

    张惠眨了眨眼睛,狡黠地道:“我们蒙古的马也不便宜,大都督想要多少?”

    程越笑道:“张大人不愧为阿合马平章的心腹,做事极为稳妥。这样吧,我的钢按市价下浮两成给你们,绝不掺假。你们的马也要符合我的要求,只按市价下浮一成,另一成就是给你们的饲料费,每年最少要一万匹,张大人看,可以吧?”

    张惠大喜,心中大赞程越是个知趣的。那一成说是饲料费,其实是给他们经手人的提成,只要把马的事做好,每年就可以坐收大笔的财富。马上道:“大都督给的价钱极为公道,下官没什么意见。”(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五章 ? 秋天去大都

    程越笑道:“好,那就一言为定。”

    张惠也笑道:“一言为定。”两人一击掌,这件大事三言两语就被确定下来。

    陆秀夫在一旁颇有感慨,南宋缺马,以前只能被元朝敲诈,高价买些不太好的劣马。现在幸好有程越所炼的精钢,元朝志在必得,双方才能平等论价,不然再苛刻的条件也要答应。

    正事谈完,程越也不闷坐着,领着张惠与陆秀夫在各处的院落中随意散步。此时已是农历四月,各处庭院百花绽放,花香影斜,漫步其中,令人心旷神怡,浑然忘我。

    张惠久在北方,没体验过苏杭的园林之美,见之不禁啧啧称赞,道:“大都督的府上,真是神仙居所,下官回去一说,怕是各位皇子为了来这儿享几天福要打破头了。”

    程越一听便知,他是在打听自己什么时候去大都,笑道:“我这府上,可不能让别人久住。我在西湖边正在另起一处别墅,比这里不知好多少。大汗的皇子来了,可以在那里尽赏湖光山色。旁边就是我开的雅乐居,菜品天下第一,我的几个小妾还每天在里面演唱,那才是神仙住的地方呢。”

    张惠大喜道:“这样也好,不知南方夏天热不热,皇子久居在此会不会不舒服?”

    程越道:“我夏天的时候还去不成,总要到秋天,手头的事情才能处理得稍有头绪,房子也盖得起来,不如就请皇子秋天来此。我也可以趁那时候,陪大汗一起打打猎。吃吃肉,我许久未吃烤全羊了,馋得很,哈哈。”

    张惠得了准信儿,高兴地施礼道:“大汗期盼已久。公主也望眼欲穿,大都督还要早日成行,下官就在大都等着大都督大驾光临。”

    程越握住他的手道:“一言为定,到时一定去打扰阿合马平章和张大人。”

    两人哈哈一笑,陆秀夫微皱双眉,若有所思。

    程越送走张惠和陆秀夫。便马上到后宅让众妾把自己答应张惠的东西准备好,再命石秀明天送到张惠住的地方去。

    晚上送完管氏姐妹,程越回府往内宅走,罗氏迎面而来,见到程越时有些不自在。还在想着张惠误会的事情。程越向她笑了笑,也没说话,自去内宅安歇。

    第二天程越递了张贴子给张惠,邀他一起宴饮,一尽地主之谊。只是请客的地方不是雅乐居,反而是绿绮她们之前待的雨荷苑。

    雨荷苑的宋掌柜这段时间过得颇为惬意。虽然他少了四个台柱,但也因为大都督从他这里要走四个美女而使得他这里更加出名,其他的歌妓卖相也不差。虽然雅乐居抢了他不少生意。但雅乐居毕竟消费很高,天天爆满,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凑热闹。也不是所有人都喜欢雅乐居那种新的唱法。

    而且自从他秘密拜见程越说了自己的处境以后,程越就对外放话,自己欠雨荷苑的宋掌柜四份人情,一定要陆续还上,所以众多觊觎他生意的人一夕之间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留梦炎也不再派人来。宋掌柜每天又可以吃得香睡得香,连临安府的人都要对他客气几分。

    少了四个台柱。宋掌柜总要想办法补上这个空白,但像绿绮她们那种色艺双绝的美女一时间哪里找得到。宋掌柜也有些心焦。

    这天宋掌柜正在教歌妓们歌舞,一个妈妈手舞足蹈地走进来,或者说根本就是冲进来,一把拉住宋掌柜,难掩兴奋地道:“掌柜的,快来,咱们雨荷苑又要发达了!”

    宋掌柜一愣,随即一喜,道:“可是找到人了?在哪里?快带我去看。”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雨荷苑的一个雅室,宋掌柜推开门一看,惊喜难当。一个明眸晧齿、怀抱琵琶的绝美少女笑吟吟地站起来道:“请问您是宋掌柜吗?奴家丁香,今后还要宋掌柜多多关照。”

    歌妓之中,有一些没有固定的东家,而是四处接受雇佣,这个丁香看来就是这样的。

    宋掌柜见她比绿绮还要美上几分,喜得直搓手,道:“丁香姑娘愿意屈尊到我这里,那是我的福分。丁香姑娘会唱什么曲子,试唱几段给我听听如何?”

    丁香笑道:“自当如此。”说罢调了调琵琶,唱了几首小调。音色清脆高亢,听得出功力不凡。

    宋掌柜拍掌笑道:“好好好,丁香姑娘真是个中高手,歌艺一点问题也没有。但我有一个疑问,以姑娘的色艺,应该早就闻名遐迩才对,不知姑娘之前在哪儿驻唱?我怎么没听说过?”

    丁香早有准备,笑道:“掌柜的多虑了。奴家之前是山东枣阳富绅丁家的妾室,因元军掳掠,奴家为躲避战火,就向南到了淮阳一个亲戚家暂住。后来淮阳为大都督占领,奴家的亲戚想将奴家卖了换成钱去做精盐的买卖。正在谋划的时候,为奴家所查觉,奴家只得又逃出来。前天才辗转逃到临安,奴家身上的盘缠也将用尽,又没有别的技艺,听说宋掌柜这里要找歌妓,就厚着脸皮毛遂自荐,掌柜的若是不信,尽可以去查个清楚,奴家别无他求,只求掌柜的赏口饭吃。”说罢提笔写了几个地名和人名交给宋掌柜。

    宋掌柜接到手中,又问道:“丁香姑娘一个人孤身上路,不怕危险吗?”

    丁香掩口笑道:“宋掌柜真是谨慎,奴家不过一个女人到这儿寻口饭吃,还能把掌柜的怎样呢?”说是这样说,丁香向着门外喊了一句:“丁安,你们进来。”

    外面应声进来四名大汉和四个妇人,四名大汉的长相都很憨厚。身体却极为高大强壮,手上还有厚厚的茧子,看来长年都握着锄把,脸晒得黝黑发亮。四个妇人也很粗壮,就算赤手空拳,普通的男人只怕也不是她们的对手。

    丁香道:“他们四对夫妇是我家三代的佃户,也是当初护着奴家从枣阳逃出来后来又保护奴家逃到临安的家人,没有他们,奴家早就不知流落到哪里。”说到这里,丁香的眼眶立刻红了,那八个家人只是憨厚地点点头,咧开嘴笑着,十足乡下人的做派,看不出别的什么。

    宋掌柜见状,暗笑自己太多疑。就如丁香所说,她就是要到雨荷苑卖唱的,能图他什么呢?就算丁香把这里当作跳板,想嫁入有钱有势的人家,又关自己什么事?自己真是多虑了。想到这里,宋掌柜命一个妈妈拿过一份契约,一边与丁香商量,一边就添写上去,两人再一画押,丁香就正式成为了雨荷苑的歌妓。

    丁香在雨荷苑一露面,立刻引发轰动,达官贵人排着队来见她的不计其数。因为有绿绮等美妓的前车之鉴,所以有一些贵人开出很高的价钱要马上替她赎身,免得再被别人抢了先。但丁香不管什么条件,都一概只是笑笑,连入幕之宾也不让他们做。因为丁香没有卖身契,雨荷苑也无能为力。

    今天程越特地来到雨荷苑倒真不是为了丁香,而是他觉得自己欠宋掌柜人情,更抢了他们的生意,总要来表示一下,否则显得自己太刻薄,非招人骂不可。其它的几家青楼他也要偶尔过去走走,八姬都是他们的当家红人,就这么被自己挖走,真有些不好意思。

    程越作为地主,一定要先到雨荷苑准备。接近中午来到雨荷苑时,里面又是高朋满座,等着见丁香的贵客来了十几个,后面还有陆续到达的。

    程越走进雨荷苑,宋掌柜早得了通报,含笑迎了上去施礼道:“大都督大驾光临,本苑蓬筚生辉,大都督里面请!”故意说得很大声,就是要让更多的人听到。

    程越也大声道:“久闻雨荷苑景致风雅,艺冠临安,早就想来打扰,今日一见,名不虚传哪。”

    宋掌柜谦逊几句,就把程越向里让。边走边低声道:“大都督,最近小的这里来了个绝世的美女,之前是山东一个富户的小妾,叫丁香,比绿绮还要漂亮,只可惜她没有卖身到雨荷苑,小的没办法献给大都督。”

    程越笑道:“盛意心领,我家的女人都要开三桌席了,没兴趣再左一个右一个。我要在这里宴请元朝的尚书左丞张惠,他若有兴趣,可以让那个丁香过来唱几曲,其他的就不用安排了。”

    宋掌柜闻言也很感激,他当然很愿意再让丁香嫁进程府,也是他的功劳,但这样又会影响他的生意。程越不让他多做安排,显然是在照顾他。

    宋掌柜带程越进了后面楼上的一个单间,凭窗可远眺西湖,地方也宽敞,桌椅摆设都极为考究,方便里面谈话,是雨荷苑最好的单间。

    程越落座后赞不绝口,真是个好地方,肯定是宋掌柜特地留出来的。宋掌柜再适时地推荐几道拿手的菜食,都是不用味精的做法,程越也都喜欢,还为张惠点了几道北方的肉食,免得他吃不习惯。(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六章 ? 丁香

    张惠接到程越的邀请也很惊喜。今天早上,石秀把样品和礼物都送到了张惠眼前。精美的玻璃杯、一擦就亮的火柴、精盐、香皂、蚊香等等,张惠大开眼界,每样都喜欢得不得了,恨不得马上就运一大批回去卖,一定可以大赚一笔。而从石秀手中拿到程越的请贴就更让他高兴。

    程越是大汗未来的附马,现在又是南宋的辅国大将军,有机会能与程越拉拉关系,对他肯定大有好处。

    张惠不敢让程越久等,估计时间差不多了就马上动身,一路观赏着临安的繁华富庶,心中遗憾没能占领这里。

    程越刚点完菜没多一会儿,张惠就乐呵呵地由宋掌柜带着走进单间。程越起身相迎,两人互相施礼再坐下来谈话。

    先聊了一会儿风景,张惠就谈起货品,道:“大都督制造的东西真好,下官觉得,大汗每一样都会喜欢,平章也会很高兴。大都督的报价下官也看了,比市面上的价格低了许多,很公道,只是为什么市面上没有火柴?”

    程越道:“原料不足啊。现在正在抓紧时间筹备原料,只要原料的问题一解决,很快就可以大批生产,到时候我一定先送一批货过去。”

    张惠装作漫不经心地道:“大都督需要什么只管吩咐下官,赶快把火柴生产出来,下官也有一份功劳。”

    程越笑得像一头老狐狸,道:“不麻烦大人了,这几天就会准备妥当,很快火柴就可以上市。我估计等大人到达大都后。火柴也会紧跟着众多货品一齐到。一开始不会有太多,主要是大宋的需求很大,还没上市就已经订出去三十多万盒。等满足了大宋的订单后,就可以再向大元发货。”

    张惠微微一笑,道:“大都督可以先向我们发一些货的。提高一点价钱也可以。这么好的东西,大宋已经遍地都是,大元却还看不到,一定会造成私贩泛滥,大汗会不高兴。”

    程越就等他这句话,装作考虑了半晌。叹了口气道:“好吧,就依大人,这样也好,免得我去大都时被大汗抱怨。”

    张惠笑道:“大汗宽宏,不会对大都督有怨言的。只怕公主气大都督有好东西不送过去,说不定会给大都督一点脸色看。”

    两人哈哈大笑,货品的事情就此商定。

    此时菜也端了上来,两人一边吃,一边欣赏景色,快活无比。

    吃完饭,茶又送上,两人喝着茶。程越道:“听闻这雨荷苑的歌妓非常有名,不逊于我的雅乐居,张大人要不要听上几曲。舒缓一下远来的疲乏?”

    张惠喜道:“那当然好,听说大都督有四名妾室就出自此间,早想领教。”

    ?宋掌柜一直在外面侍候,听到里面这么一讲,马上就去请丁香到单间来。

    ?丁香听到宋掌柜召唤,连忙送走房中听曲的客人。整理好衣服,拿起琵琶跟着宋掌柜来到程越和张惠面前。深深一福道:“奴家丁香,拜见大都督。拜见张大人。”

    ?程越和张惠看到如弱风摆柳般出现在他们面前的丁香,都不禁目眩神迷。

    好一个漂亮的女人!

    ??张惠有些神不守舍地道:“小娘子芳龄几何?现在可有人家?”

    ??程越见到他的样子,好笑之余也并不觉得他失态,这个丁香的姿色可以与定娘和叶倩儿一较高下,只是不知道媚儿蓄起头发来比她如何?

    ??丁香妩媚一笑,道:“奴家今年十八岁,之前的家中已没有人,现在是孑然一身,张大人还要多关照。”

    ??张惠道:“小娘子棲身于此,实在太委屈了,不如与我一同北上。本官是大元尚书左丞,正二品,只有一妻三妾,家中正少小娘子这样一位解语花。如果小娘子愿意,此生的荣华富贵本官可以保证,阖府上下,谁也不会给你半点气受。”他明天就要回大都,已经来不及走平常的步骤慢慢与眼前的美人儿耗时间。

    ??丁香嫣然一笑,施礼道:“奴家多谢张大人抬爱,只是北方是奴家的伤心地,再也不想回去了,除非未来的夫君要奴家陪着去。张大人想听什么曲子?奴家很想为大人唱几支酬答。”

    ??张惠看得出她瞧不上自己,长叹一声,又不能相强,只好道:“小娘子只管拣喜欢的唱就可以,本官都喜欢听。”

    ??丁香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又看着程越道:“大都督呢?奴家还练了几首大都督作的歌,真是太好听了,奴家做梦都想向大都督请教,大都督肯指点一二吗?”

    ??程越看着这个美得惊人的女子,潜意识中却升起一丝警惕。这是他特种兵的本能,一种近乎于野兽般的本能,这种本能已多次救了他的性命。

    危险,这个女人让他感受到了许久没感到的危险。

    程越懒洋洋地半倚在靠背上,道:“你随便唱吧,我听听就行,指教可不敢当。”

    丁香见程越并没有如同其他男人一样对她露出爱慕的目光,有些意外,心道他不是很好色的吗?还是在欲擒故纵?沉住一口气,操起琵琶,唱起刚刚学会的《卷珠帘》。

    她刚才没说谎,这首《卷珠帘》她一听到就喜欢得发狂,拼命学起来,?果然派上了用场。

    张惠听得陶醉其中,拍手叫好,不禁对程越行礼道:“大都督才华盖世,下官真是佩服。”

    程越笑道:“不过是游戏之作,张大人毋须客气。”

    丁香趁热打铁地道:“请问大都督,奴家刚才唱得哪里有不对的地方?奴家也好改进。”

    程越闻言抚掌道:“姑娘唱得堪称完美,比我的绿绮唱得还好,我不觉得有需要改进的地方,反而要谢谢姑娘将这首歌唱得如此出色。”

    丁香知他不愿讲,心中有些焦急。这么难得的机会就在眼前,不能轻易错过,否则下次还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接近程越。于是娇声道:“大都督不愿指教,可是嫌奴家侍候得不好?奴家就给大都督跳一段舞好么?奴家自到这里来之后,可从来没给别人跳过。”

    程越笑嘻嘻地道:“那可多谢姑娘,今天是我请张大人,姑娘还是问问张大人吧,我没什么意见。”

    张惠见程越处处为自己考虑,美色在前也不为所动,心中更加佩服,道:“那好,小娘子主动请缨,本官岂有不允之理?小娘子请。”

    丁香闻声起舞,竟然在没有音乐的情况下,用手和脚拍打着身体和地面打节拍,把一段舞跳得精彩至极。程越虽对她有提防之心,也禁不住拍案叫绝,好一个色艺双绝的绝代佳人!

    张惠心头一阵火燎,恨不得立时把她占有已有,金屋藏娇,再也不给别的男人看到。

    丁香竭尽全力地跳完,一张樱桃小口急促地喘吸着,丰满的前胸不停地上下耸动,看着程越道:“大都督可还喜欢?能给奴家一点指教么?”

    程越由衷地道:“姑娘的舞艺,即使不是天下第一,能在姑娘之上的也屈指可数,我有十一个妾室是歌妓出身,都没有姑娘这般的才华。可惜姑娘晚来了几天,否则我想尽办法也要把姑娘收进我的府中。”

    丁香眼波微转,轻咬嘴唇,柔声道:“大都督所言差矣,今天奴家能见到大都督,哪里又晚了?奴家听说大都督的妾室都如夫人般受宠,大都督娶妾时更是费尽心思,轰动全城,想必做大都督的女人一定很幸福吧?”

    程越叹了口气道:“其实你说得不对。我这个人,见一个,爱一个,用各种手段把美女娶进门后就立刻变脸,让她们在外头给我干活挣钱,明明她们跟着我就是想过安稳日子,我却偏偏让她们每天都疲于奔命,想起来真觉得自己禽兽不如。”

    张惠听完这席话,忍不住放声大笑,笑得前仰后合,丁香也哭笑不得,哪有这么骂自己的?

    张惠笑了许久,才勉强收住笑容道:“大都督自谦过甚,下官不敢苟同。”又对丁香道:“你这个小娘子,眼光倒是极高,竟把主意打到了大都督身上,难怪对我这个正二品的尚书左丞也不理不睬。不过大都督的妾室都美若天仙,你能不能得偿所愿难讲得很。”

    丁香羞红了脸,轻声道:“奴家就怕没这个福分能侍候大都督,其实奴家只想给大都督当一个婢女就知足了,不知大都督府中还缺人么?奴家干活儿很利索的,吃得又少,不会给别人添麻烦。”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低,人也忸怩不安,红晕满面,平添无限诱惑。

    张惠满脸羡慕。程越表面上色迷迷的,眼睛盯在丁香高耸的胸部上看个不停,心中却更加警惕。这个女人打的主意很明显,而且看得出她很急,急于到自己身边来,否则哪有刚见第一面就自荐枕席的道理?

    宋掌柜见程越已动心,忙道:“大都督,小的那张契约可以随时作废,大都督尽管带丁香姑娘走。”(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4798/ 第一时间欣赏篡宋灭元最新章节! 作者:温白水所写的《篡宋灭元》为转载作品,篡宋灭元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篡宋灭元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篡宋灭元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篡宋灭元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篡宋灭元介绍:
关于篡宋灭元:
一个在大型反恐行动看守武器物资的特种兵,莫名奇妙地穿越到了南宋末年元军即将攻破临安前。别无选择,他拿起了武器,以一己之力开始阻止这一历史进程。但困难也很大,武器是有限的,南宋的奸臣,元朝的精兵悍将,尽失的士气。他坚韧不拔,乐观开朗。威震独松关,奇袭潭州,打出一场又一场精典之战,逼得元朝只能谈和。忽必烈的公主,文天祥的女儿,南宋的太后,战俘的小妾,他风流倜傥。他将如何挽狂澜于既倒?扬汉人威武于天下?请收藏篡宋灭元,一幕幕历史大剧为您打开。
篡宋灭元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篡宋灭元,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篡宋灭元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