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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温白水     篡宋灭元txt下载     篡宋灭元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八百九十五章 大汗的别墅(上)

    

    天才壹秒記住『uu234 qu 】程越的脑袋,是不是被长生天抚摸过?”

    忽必烈看着地上精巧的道路,不禁摇头感慨道:“程越若是朕的皇子之一,真金的太子之位恐怕早已不稳了。”

    察必闻得此言,也暗生感叹,然而却没有丝毫怒意。一来程越并不是忽必烈的儿子,二来真金虽然贤德,但治国的能力比起程越来,委实相差甚远,承认这件事也并不丢人。

    前方已能看到大别墅的一角,建筑的形式与蒙古和汉人的都大异其趣。

    别墅共分三层,外层都用石材构建,上面再饰以拖雷家族的标志,简约庄重,雄浑典雅,与山势完全融为一体,堪称匠心独运!

    十几辆马车中顿时发出连声惊叹,察必和南必也张大了嘴巴,看得目不转睛。

    忽必烈好奇之心大起,破例把头往外一探,立即也被眼前的别墅深深吸引!

    这是什么房子?!

    大别墅前有一片开阔的空地,程越设计了四个优美的花坛,其中一个就种着一大片梅花,此刻花开正艳,与银白的雪地交相辉映,美不胜收!

    忽必烈不由得把双手狠狠地一拍,喝彩道:“好房子,真是一栋好房子!”

    察必难掩兴奋地道:“大汗,我本来没有太大的期望,没想到这座别墅竟然这么美!”

    忽必烈拈须大笑,道:“好,只要房子里面住得舒适,程越就又立了一功!”

    忽必烈的马车停到别墅前,车还没有停稳,南必已迫不及待地跳了下来,满脸兴奋地看着别墅,啧啧称奇。

    程越的马车就跟在后面,紧跟着也停了下来。

    程越跳下马车,跑过来扶察必下车。忽必烈却不用程越扶,坚持自己踏到雪地上。

    嫔妃们的马车也陆续赶到,纷纷下车,和宫女内侍一起,合起来上百人之多,雀跃不已地看着别墅和附近的景色。

    程越笑道:“大汗,别墅不许闲杂人等进入,所以没人迎候,钥匙也在臣这里。”

    忽必烈笑道:“好,带朕进去看看。”

    程越笑道:“大汗请。”

    程越扶着察必登上台阶,来到门前,再从怀里取出一串钥匙,用其中一把打开了房门,笑道:“大汗和大皇后才是这里的主人。”伸手做了个延请的手势。

    忽必烈哈哈大笑,牵着察必的手,一并走进别墅。

    刚进别墅,忽必烈和察必就大吃一惊!

    外面寒风刺骨,屋里温暖如春,而且这种温暖与火龙带来的温暖不同,更为均匀妥贴,而且不干不燥,十分舒适。

    忽必烈大赞道:“好暖和,真是舒服。”

    程越笑着向左一指,道:“大汗,这里有衣架,大汗不妨把外套脱掉,免得出汗。”

    忽必烈往左一看,便看到并排几个优雅别致的多层衣架,心中更喜,脱掉外套,亲手挂到衣架上,左看右看,越看越是喜欢。

    察必也脱去外衣,由程越为她挂好衣服。

    别墅内宽阔华丽,整洁明亮,大片的玻璃窗洒进灿烂的阳光,与有些晦暗的宫殿截然不同,还没等看到别的,忽必烈和察必已经大为惊艳。

    众嫔妃也跟着走了进来,艳羡的惊呼声不绝于耳。

    忽都鲁坚迷失则是看得傻住了,她哪里想到,世上竟然还会有这样的房子?

    程越领着他们一层层地到处看。别墅里每一个角落都铺着厚厚的地毯,摆设温馨柔和,还放着许多大大小小的软垫,以便忽必烈和察必随时可以坐卧下来。每一个角落都有巧思,器物精致异常,令人流连忘返。不要说忽必烈和察必,就连去过临安的阔阔伦与八八罕都看得连声称赞。

    察必喜得抓住程越的手不放,道:“这里甚好,甚好!程越,你……好啊!”高兴得已不知该说什么。

    忽必烈摩挲着软垫,赞叹道:“好地方啊,程越,你这栋房子盖得好!”

    南必喃喃地道:“这才像个家啊,宫里太过森严,无趣得很。”

    铁蔑赤更是到处疯跑,快活无比,钻进一堆软垫里怎么叫也不肯出来。

    阔阔伦笑道:“大汗,是不是想直接住下来不走了?”

    忽必烈一怔,环顾四周,终究忍不住点了点头,道:“确实如此,宫里清冷,远不及这里舒适放松,朕终于明白,你和八八罕为什么对临安的别墅念念不忘了。”

    八八罕笑道:“程越这栋别墅造得格外用心,比临安的别墅还要更大更好,大汗和大皇后真是洪福齐天。”

    程越笑道:“大汗,既然如此,就由臣带大汗和大皇后看一看寝室吧。”

    忽必烈兴致更高,道:“好,看看朕睡觉的地方。”

    程越带忽必烈和察必来到三楼当中的房间,刚推开房门,程越身旁的忽必烈和察必就同时发出惊呼!

    屋里的摆设大部分都是蒙古式的,同时也融入了各族乃至欧洲的风格,厚重典雅,美仑美奂。

    更重要的是,墙壁上挂着两幅巨大的画像,不是别人,正是忽必烈与察必!

    程越用出征的半年时间,精心地完成了这两幅画作,画的有两个主题。一个是忽必烈和察必并肩上朝的坐姿,另一幅则是忽必烈和察必身着蒙古常服,牵着手相视一笑的情景。

    忽必烈牵住察必的手,先来到两人坐朝的画像前,上上下下仔细端详,连连点头,话都说不出一句。

    身后的嫔妃们也鸦雀无声,静静地看着忽必烈和察必。

    忽必烈又拉着察必来到他们相视而笑的画像前,画上的忽必烈笑得豪爽,察必笑得温柔,但眼中都有半世的深情,平淡而又浓烈。

    程越的这种自然写实的画法,世人从未看过,格外震撼人心!

    忽必烈与察必久久地凝视着这幅画,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程越的这幅画,直接画进了他们的心里,相比整栋豪华舒适的别墅,这幅画却更显珍贵,这就是他们的家!(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八百九十六章 大汗的别墅(下)

    

    天才壹秒記住『uu234 qu 】

    站在程越身后的南必悄悄伸出一只手,在程越的屁股上用力一扭,疼得程越险些叫出来,又不好回头瞪她,只得自己咬牙忍耐。

    忽必烈难得地当众把察必搂在怀里,从怀中取出一方手帕,哽咽着擦干眼泪,再细心地为察必拭去泪痕,轻声道:“察必,这里甚好,朕……我想直接搬进来住些日子。程越说得对,不需要多少人侍候,人尽量少一点,朕陪你在这里清静几天。”

    察必含泪点点头,道:“太好了,我很喜欢这里,比宫里好。”

    程越轻轻推开完泽和囊加真,上前笑道:“大汗,外面花坛的四周,就可以跑马,后面有一座射箭场和一个为大皇后建的羊圈。另外,十栋别墅围起来的地方,还设置了摔跤和滑雪的场地,大汗如果喜欢,臣马上就可以带大汗去滑雪消遣。”

    忽必烈听得眉飞色舞,大手重重地拍在程越肩上,感慨地道:“程越,你……立下的功劳太大,这幅画,朕视若拱璧,可惜……朕再没有公主可以嫁给你了!”

    程越大笑,逗趣道:“不妨事,臣反正还年轻,可以再等上十几年,说不定大皇后哪天一高兴,又为大汗生一位公主,这份人情,大汗就可以还了。”

    程越此言一出,众嫔妃立时哄堂大笑,察必和忽必烈也不禁笑得前仰后合。

    天下间敢开忽必烈和察必这种玩笑的,也只有程越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家伙,说的又是讨喜的话,忽必烈尤为高兴。

    当程越再带着忽必烈查看抽水式马桶和水龙头时,忽必烈震惊的程度一点也不下于第一眼看到他的卧室!

    察必兴奋得像个孩子一般,一会儿打开水龙头,一会儿又关上,忽必烈则对自动冲水的马桶大感兴趣,还特地把众人赶出去,自己亲自试用了一回,满意至极。

    忽必烈立即吩咐下去,要随身的内侍去宫中取一些常用的物件回来,他与察必就此住下,住够了再回宫。

    仅一座大别墅,程越就领着忽必烈等人走马观花地观赏了一个时辰,接下来,还有九座风格各异的别墅可以游玩,每一座都有惊喜,忽必烈和察必看得兴高采烈,废寝忘食,午饭居然都没时间吃。

    直到傍晚的时候,宫中的物品全部送到,忽必烈才终于觉得饿了。

    程越亲自下厨,在大别墅为忽必烈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当香喷喷的烤肉和饭菜摆到桌上,忽必烈环顾四周欢声笑语的家人时,感慨万千,道:“程越,朕真的要多谢你,你不只为朕盖了一栋房子,还给朕重新布置了一个家。好,这份人情,朕一定会记住。”

    程越笑着为忽必烈切下几片肉放到他面前,笑道:“大汗,今天的人到得不齐,等都到齐之后,大汗会更高兴。”

    忽必烈哈哈大笑,轻轻拍了拍程越的肩头,没有说话,但眼中的激赏,已说明了一切。

    当晚,程越也没有回王府,而是与三位公主暂进住进另一栋别墅,算是忽必烈大大地破了例。

    程越也难得老实了一回,乖乖地待在房里和两位公主颠凤倒鸾,哪儿都没去。尽管用完晚饭的时候,南必、阔阔伦等妃嫔都用柔媚的目光偷偷勾引他,他还是不想冒那个险。这里全是忽必烈的人,他不能因小失大。

    第二天一起身,程越带着三位公主去给忽必烈请安,顺便陪他和察必吃早饭。

    忽必烈睡得格外香甜,见到程越时满面春风。察必也很高兴,拉着程越夸个不停,全是房子的好处。

    忽必烈忽然想起一件事,问程越道:“程越,这房子很贵么?能不能多建几套?”

    程越笑道:“大汗可是想赐给宫中的嫔妃和大臣?”

    忽必烈点头道:“的确如此,朕记得你说过,你在南宋的别墅就有许多大臣在住,臣也想多建几栋分给有功的大臣,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程越沉吟道:“大汗,别小看这区区十栋别墅,臣可是足足用了三百万两银子才建了起来,还不包括里面的陈设,大汗要建的话,臣自当遵旨,但大元一时拿得出这笔钱么?”

    忽必烈大吃一惊,道:“什么?三百万两?这几栋房子居然如此昂贵么?”

    程越点点头,道:“北方建房与南方不同,要考虑的事情也有很多,就拿水管来说,为保证冬天不结冰,臣想了许多办法,造价比南方要多出十倍。再比如墙壁的厚度和地上的地毯,都是南方不必多考虑的。还有,这几栋别墅远比临安的大,还有许多附加的设施,加总起来,造价远超南方,至少要差五倍左右。”

    忽必烈听得目瞪口呆。三百万两银子,已经足够他发动一场大战,而程越只是用它来建了十栋别墅!南宋实在太富庶了!

    程越道:“倘若大汗打定主意要建,其它的交给臣便是。”

    忽必烈不禁为之沉吟不决,这么一大笔钱,他一时之间确实拿不出来,但有好房子不赏给重臣又说不过去,看来,还得弄到更多的钱啊。

    程越则在心中暗笑,他利用中书省的资源和忽必烈派给他的工匠,实际上只用了不到一百万两,只待忽必烈上当,他就又多了一条财路!

    察必听他们说话,忽然想起程越的救心丸,喜滋滋地道:“程越,忘记告诉你了,你的那个救心丸真的好用,这几个月已经救了三条人命,上下都拿它当救命的药物,连大汗身边都带着呢。你赶紧再从南宋运一批过来,有多少,朝廷都买了!”(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八百九十七章 趁机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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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察必说的是实情,程越出征半年多来,有三位蒙古王公先后心脏病发,都被察必所赐的救心丸所救,救心丸因此名声大震,有心脏病的权贵们争先抢购,没有的也要想尽办法备一瓶在身上,要是顺便救人一命,这是多大的人情?因此小小一瓶药,价格已涨了五倍还有价无市!

    这件事曹氏三兄弟对程越讲过,程越正等着察必开口,于是点头答应,道:“好,臣回去就下令往大都送药,马上就要过年了,总要让人安心过年。”

    察必高兴得合不拢嘴,越看程越越是舒心。

    用过早饭,程越向忽必烈告辞回大都,塔剌海、奴罕、阔阔伦、八八罕和撒不忽等嫔妃也要回去收拾些东西再回来,忽必烈干脆大手一挥,道:“程越,你顺便把她们送回宫,免得朕再格外派人,这里人手不多。”

    程越领命,南必一听,马上道:“大汗,我也要给铁蔑赤拿些衣服,不如一起回去。”

    忽必烈不以为意地道:“好,你也去吧,铁蔑赤可以留下,他很喜欢这里呢。”

    南必答应一声,一本正经地往外走,快出门的时候,还是不小心给程越飞了个媚眼,险些被完泽看到。

    程越装模作样地送众嫔妃回宫,到了宫门外,程越对三位公主道:“你们先回去吧,我正好进宫问一下过年的准备。”

    这可是正经事,而且时间很紧,完泽点头道:“王爷别回去得太晚。”

    程越道:“知道了。”开门跳下马车,完泽等随即回王府。

    程越跟着几位嫔妃的马车往里走,直入后宫,始终无人阻拦,答剌罕的身份确实方便得很。

    几位嫔妃一下马车,南必立即便叫住了程越,道:“程越,过来听听我刚练的钢琴,我一直自己胡乱地练,也不知练得对不对?”

    程越笑嘻嘻地道:“是,臣正要去听听。”

    南必是后宫的次主,当然不会有人与她争,于是程越便随南必大大方方地来到她的寝殿。

    一入寝殿,南必便打开钢琴,把宫女内侍都赶了出去。南必随意地演奏了一曲钢琴曲,还没等奏完,程越已经迫不及待地把她抱到了榻上,吻住她的樱唇……

    一番云雨,南必软得如泥人一样,紧紧缠在程越身上不肯放手,询问起程越的病情来。

    程越故作轻松地说了,南必将信将疑,问道:“此病可治么?”

    程越哄她道:“当然可治,天下间所有的事物都是相生相克,有病就有医法,等我回到南宋,总能想出办法来。”

    南必见他充满信心,只能暂且信了他,又抱住程越亲吻,不舍得放手。

    程越与她缠绵了片刻,忽然低声笑道:“这回你要跟我去南宋了,高不高兴?”

    南必媚眼如丝,在程越的肩头轻轻一咬,柔声道:“当然高兴了,巴不得早点儿走,不回来才好。”

    程越笑道:“我也是这样想的,但是不行啊。这样吧,我尽量多留你住些日子,万不得已才放你回来。”

    南必哀怨地道:“要是我一个人跟你去就好了,大不了装病,一住可以住上几年。”

    程越嘻嘻笑道:“那我就把铁蔑赤当我的儿子养,说不定回来以后连大汗都不认得了。”

    南必娇嗔地往程越胸前捶了两下,道:“想当铁蔑赤的爹,你好大的胆子。”

    程越在南必的樱唇上一吻,笑道:“我连铁蔑赤的娘都给占了,胆子本来就不小。”

    南必娇笑起来,拉过程越的手指,在指肚上轻轻咬了一下,道:“铁蔑赤对你可是崇拜得很呢,常常说长大了要跟你去打仗。”

    程越微笑点头:“这孩子不错,也许真的可以呢。”

    南必眼睛一亮,道:“你肯照顾铁蔑赤么?”

    程越笑道:“当然,他是你的孩子,我当然要照顾得好好的。”

    南必大喜,有了程越这句话,铁蔑赤不管怎么,都不会遭到什么危险了。因为她总有一种感觉,程越和忽必烈之间,迟早会分出胜负!至于用什么方法,她可不敢预料,但她明白,双雄自古不两立,忽必烈根本压不住程越的雄心!

    程越此时却凝视南必,问道:“大汗对你跟我去南宋,有什么交待么?”

    南必一怔,疑惑地道:“没有啊,只说让我们好好照顾你,大汗反复说过多次,大元不能没有镇南王。”

    程越闻言,略加思忖,嘴角慢慢浮出费解的一丝微笑,索性先不去想它,一双手在南必的胴体上到处乱摸,笑嘻嘻地道:“好,那你可要好好听大汗的话,不听要打屁股。”

    南必轻咬贝齿,娇喘着道:“还要怎么照顾,连身子都给你了,总不能让铁蔑赤直接喊你爹吧?”

    程越得意地一笑,又与南必翻云覆雨起来,但他的心中却颇有疑惑,这些疑惑,还是得到其他嫔妃那里走一圈才知端的。

    程越不敢在南必的寝殿逗留太久,半个时辰后,程越便大摇大摆地离开寝殿,钻进奴罕的房里。

    奴罕和撒不忽早已等得心急火燎,程越刚到,便立刻被拽上了床。

    程越用了将近一个时辰,才从床上爬了起来,问了她们相同的问题,得到的答案也相似。奴罕和撒不忽也没有从忽必烈那里听到什么,令程越颇有些吃惊。

    撒不忽聪明伶俐,见程越对忽必烈起了疑心,安慰道:“南宋是你的地盘,完泽和囊加真一切也都听你的,谁还能翻上天去?你为大汗立下不世之功,大汗再出手对付你的话,天下谁不寒心?不必过分忧虑。”

    奴罕也道:“宫里宫外的消息,我们都给你听着,一有异动,立即就会派人告知你,总不能让你吃了亏,大汗也不是忘恩负义的人。”

    程越知道撒不忽和奴罕都在有意安慰他,但他心中的困惑反而更大,不过又以不好在她们面前多讲,于是与她们聊过自己的病情后,便迅速离开奴罕的寝殿。(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八百九十八章 程越的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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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越最后来到阔阔伦的寝殿,阔阔伦和八八罕一见程越进来,赶紧打发走身边的宫女内侍,迎上前服侍。她们跟着程越的时间最久,知道该怎么讨程越欢心。

    两妃为程越宽去外衣,一个揉肩,一个敲腿,马上问起程越的病情。

    南必、奴罕和撒不忽也问得详细,但还是没有阔阔伦和八八罕问得巨细靡遗,特别是八八罕,柔情似水,恨不得替程越生病,中间还几度落泪。程越若是出事,她们母女还好得了么?

    程越说完自己的病情后,也向她们问起忽必烈的问题。阔阔伦斩钉截铁地答道:“大汗没有多说什么,只说他很担心你的身体,除此之外,并无其他。”

    程越心中更觉古怪,难道自己猜错了么?忽必烈如果想在临安借机发动,最好的人选就是南必,其次是阔阔伦和八八罕。她们若没有得到忽必烈面授机宜,总不能由塔剌海或伯要兀真出面吧?

    南必的身份最为尊贵,阔阔伦和八八罕是程越的岳母,又是蒙古的皇后皇妃,忽必烈不找她们令程越很难理解。

    塔剌海心地单纯,伯要兀真本分听话,从不干预政事,忽必烈再笨,也不可能把主意动到她们头上,至于奴罕和撒不忽就更不可能,难道,是因为出发之日尚远,忽必烈还未做交待?

    程越困惑不已,但将此事暂且按下不想,好好地抚慰了一回阔阔伦和八八罕。两妃心满意足,却又不得不尽快让程越走。

    给忽必烈戴了五顶绿帽子,程越接着走进忽必烈寝殿左侧的偏殿,这座偏殿专为忽必烈宴饮所用,甚为宽敞。偏殿里有一些内侍正在洒扫,一见程越进来,内侍们马上争先恐后地下跪相迎。镇南王受命负责皇宫过年,谁要是耽误了事情,镇南王可是敢随时杀人的!

    程越摆手道:“不必跪,你们几个,把宫里各房的二十七名内侍主管都给我叫来,我有话要问。”

    内侍们听到吩咐,连忙领命而去,剩下两个小内侍不敢走,一个给程越奉茶,一个给程越拿来取暖的手炉。

    殿上有两个座位,中间最大的是忽必烈的御座,旁边稍小的则留给察必。程越没有坐到旁边的软坐,而是大马金刀地走过去,一屁股坐到了察必的座位上,两名小内侍吓了一跳,却不敢说话。

    忽必烈的御座除了忽必烈,当然是没人敢坐的。察必的座位虽不算御座,照样无人敢随便坐上一坐。如果程越算外臣的话,仅这个举动已经可以免官查办了。但程越偏偏是大汗的驸马,又刚刚赐敕封答剌罕。大致上说,察必的座位,诸皇子和公主都可以偶尔坐一下,那么,镇南王坐上去应该也不是什么僭越的行为吧?

    程越抚着手炉,喝着南宋的新茶,镇定自若。

    很快,外面便传来奔跑之声,四名内侍总管带着他们身边最得力的几名内侍疾奔而来,进殿猛喘粗气,极力向程越显示自己有多听话。见到程越坐在察必的座位中,视而不见,跪拜行礼道:“奴才等奉命前来,参见镇南王。”

    程越微微点头,道:“很好,你们先在旁边歇一会儿吧。”

    一群内侍谢过,规规矩矩地站到一旁。

    两名服侍程越的小内侍惊得下巴都险些掉下来,这可真是见了鬼了!

    原来,这四名内侍主管都是后宫几位皇后、皇妃的心腹之人,平时眼高于顶,对丞相、宿卫也极少买账,没想到程越一召,立即狂奔而至,比接到忽必烈的圣旨都要积极!

    别以为他们是特例,不一会儿的工夫,其他二十三人也接连赶到,没有一个人像平常一样悠哉游哉而来,连内侍的三大总管也赶得上气不接下气。

    程越点名的是二十七个人,但来的可远远不止。各位总管都叫了身边心腹之人一起来,以防程越问到什么事情答不出来,同时也是为了方便听程越的吩咐,别有所遗漏。

    殿内黑压压地站了三百多名内侍,除了忽必烈带走的几位总管外,宫中所有叫得出名号的总管在一刻钟内悉数到齐!

    这种迅捷的速度,不要说程越,就是内侍们自己也没有经历过,看到彼此头上冒出的大汗,想笑又不敢笑。

    镇南王素以执法严明著称,动辄用军令杀人,首次召集内侍总管训话,谁到得晚了,不是正好被镇南王拿来杀鸡儆猴么?大家都是明白人,这个霉头,可万万触不得!

    程越见人已到齐,道:“大汗命我负责此次宫中过年,你们都准备了什么,到达多少程度,一一报来。”

    众内侍心中一凛,心道果然如此!幸好有所准备,否则岂不要出丑?

    当下,二十七个人和他们带来的内侍一组组上前向程越禀报,宫里过年是大事,听说要由镇南王掌管后,内侍们更加小心,相关的事宜都要一再确认,以防出现纰漏。

    即便如此,在程越细致的盘问下,一众内侍还是人人出了一身冷汗。得到几句夸奖者欣喜若狂,大部分都被程越教训了一通。程越平时对内侍们和颜悦色,但此时要他们做事,脸色便不能太好,况且程越挑出的毛病全都无可辩驳,众内侍当然清楚得很,没人会觉得程越打官腔。

    众内侍站得脚都酸了,程越才将宫内宫外的事情了解详细,接着就立即吩咐下去,对各总管负责的事务进行调整。一条一条,清清楚楚,连宴会时相邻座位的间隔和上面摆几个水果都确定了下来。

    众内侍都是第一次在程越的手下办事,越听越是佩服,个个点头如捣蒜,心中感慨,难怪镇南王能有今日的成就,没有白来的富贵啊!

    程越在偏殿一直待到快太阳西下,先是内侍,后是宿卫、乐坊、宫女、厨房、采买、马政等等,一一前来听令,来往络绎不绝,还未过年,已有过年的气氛。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八百九十九章 阔阔真的盘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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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越走出偏殿时,宫内外已开始忙碌起来,时间紧迫,他们可不敢耽搁一点儿。

    程越刚走出宫门,远远地就看到真金和几位中书省大臣的车驾驶来。程越驻足只想打个招呼,没想到真金的马车直接停到了他面前。

    程越面露微笑,真金已把车门打开。

    真金一家七个人,全在车上。三个皇孙和两个小郡主急忙从车上跳下来,向程越行礼,真金和太子妃也乐呵呵地向程越招手致意。

    程越摸了摸五个孩子的头,笑道:“太子,时候不算早,这是要去哪儿?”

    真金笑道:“还不是因为你?你刚把别墅献给父汗,父汗十分高兴,特地让我们去住上一晚,几位亲近的大臣也要过去贺喜赐宴,你不过去么?”

    程越摇了摇头,笑道:“不用了,那里住不了太多人,大汗定是想一批批地赐宴,我也有一大堆的事情要忙。”

    真金点头道:“确是如此,今天去的都是中书省的人,尚书省要明天再去。”

    程越笑道:“太子过去看看,要是喜欢,我再给太子造几栋别墅出来。”

    真金连忙摇头摆手,道:“你的好意心领,我哪里敢和父汗住一样的房子?”

    程越闻言心中感叹:真金在忽必烈的积威之下,几十年来活得谨小慎微,实在是不容易啊。

    刚想到这里,真金便诚恳地道:“程越,有空到我那里坐坐吧,吃杯茶再走,别耽搁到你的正事就行。”

    程越似乎早知真金会请他到府,含笑道:“好,只要不忙,一定去太子府上打扰。”

    阔阔真听到程越答应下来,十分高兴。请程越再到太子府的主意,是她昨天晚上提出来的,真金也很赞成,程越若是不答应,她可就难办了。

    如今的程越,圣眷之隆,简直难以想象,比起真金这个太子,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更难得的是,朝野之中,交口称赞,市井之间,有口皆碑。甚至察必大皇后当面对真金暗示过,如果程越是忽必烈的皇子,那他的太子之位已然摇摇欲坠!

    更可怕的是,脱欢跟着程越立下了汗马功劳,人也大有长进,这次回来,忽必烈和察必对脱欢都刮目相看。而不到二十岁的脱欢,也深知以退为进之道,明明上门道贺的文武百官络绎不绝,脱欢却全都闭门不见,绝不遗人口实,却更得到了群臣的肯定。

    这样的脱欢,还要跟着程越南征,而且忽必烈已经下令,要派遣重兵供程越差遣。程越的能耐阔阔真是非常了解的,南征定然胸有成竹,如此一来,脱欢立下的功劳还能少得了么?再加上他在程越麾下效力,很是得力,程越自然会多少偏向他。如此一来,脱欢只需要再在程越身边效命几年,南征西讨,扩土开疆,积累下来的文治武功和在军中的威望,岂是困在大都的真金可以比拟的?分明活脱脱又是一个拖雷!

    真金和脱欢同是忽必烈和察必大皇后所生,真金是长子,而脱欢是察必大皇后的幼子!察必大皇后是忽必烈的正妻,她的儿子必定会继承汗位,别忘了,蒙古人可是有当家的小儿子这种风俗的,而且,忽必烈也正是太祖成吉思汗的幼子拖雷一系!

    蒙古立国,虽然对外的国号为“元”,但这个称呼并没有得到广泛的认同。大元的蒙古贵族往往私下里自称为“拖雷汗国”,忽必烈在与各汗国之间的书信中,也会这样称呼自己的汗位,而很少会提到“元”这个正式的国名,这就给了脱欢很大的机会!

    真金虽说与程越定立了事实上的同盟,但是,程越并非不能转而去支持脱欢。倘若程越下定决心扶持脱欢继位,与真金素有积怨的阿合马立即就会尽全力辅佐,凭借程越的声望与势力,各大汗国都不会反对此事,朝臣中能为真金豁出性命的也没几个。真金与脱欢皆为忽必烈与察必的儿子,谁做蒙古的大汗,与他们有多大的关系呢?

    阿合马掌管尚书省,程越控制中书省,一文一武,一内一外,两人联手,足以撼动忽必烈的任何决定!

    不知不觉,程越竟已掌握住真金的命脉,蒙古的下一位大汗是谁,就取决于程越的一念之间!

    这一点,真金一开始并没有意识到,还是经过阔阔真的提醒才惊觉他已危机四伏!而现在的状况是不是程越有意造成的,谁也说不清楚,恐怕只有程越自己心里才明白。但不管如何,真金一定要想尽办法拉拢程越,自古以来,逊位太子哪个会有好下场?

    阔阔真笑道:“镇南王,我亲手酿了些酒,太子舍不得喝,非要等你来到家里和你一起喝,五个孩子也想请镇南王教他们些东西,镇南王有空的话,我让三个儿子去王府接你。”

    其他的大臣听到这种殊荣,当场就要跪下了。未来的大汗到府亲自迎接,这是何等的礼遇,岂是人臣可以承受的?!

    程越闻言心中却暗暗一沉,不动声色地摆手道:“不可,不可,这怎么行?臣担当不起。”

    阔阔真连忙笑道:“镇南王不必客气,太子与镇南王亲如兄弟,我们的五个孩子都是镇南王的晚辈,做得不好,镇南王打骂都是应该的,上门迎接算得了什么?”

    程越正色道:“人臣的本分,臣自当遵守,不敢当如此的礼遇。”

    真金笑道:“他们三个还没有封王,论起地位来,远在你之下,上门迎接并无不妥之处,也是对你的尊敬,你就别推辞了。”

    程越闻言转念一想,点了点头,道:“也罢,待我定下日期再说。”

    真金展颜笑道:“好,我们一言为定!”伸出手与程越击掌。

    程越握住真金的手,笑道:“臣又要叨扰了。”

    真金大笑道:“你我之间,不必君君臣臣的,我在家里随时恭候大驾。”

    程越微笑点头,拱手与真金作别。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九百章 阿合马的危机

    

    天才壹秒記住『uu234 qu 】真金与阔阔真在车中也连连向程越致意,亲热异常。

    真金后面的中书省大臣经过程越身边时,不敢直驰而过,全都一一下车向程越行礼过后,才谦恭地上车跟随真金而去,程越的威势比之过去,更上了一层台阶。

    宫中的宿卫送上一匹高头大马供程越骑乘,马是御马,非宫中下旨不得给他人使用,但到程越身上,已经毋须任何人同意了,没人会怪罪下来。

    程越也不客气,骑上就走,一路查看交通划线的进展,回到了王府。

    程越刚与妻妾吃过饭,罗夫人便进来禀报,阿合马派了长子忽逊前来拜见。

    忽逊是大都的达鲁花赤,程越要管理大都的交通,还真离不开他,当下便吩咐请忽逊到书房。

    忽逊跟随罗夫人来到书房,见程越身边站着一位千娇百媚的美妇人,似乎比立于外侧的讃岐局夫人还要美艳,长相与柔娘有七、八分的相似,立时便断定,她就是传说中的顾夫人!

    忽逊在心中大喊:真是个尤物啊!比起柔娘的娇羞稚嫩,顾夫人的成熟温婉更令人心醉,难怪程越如此宠爱她!

    忽逊不敢多看,躬身行礼道:“臣忽逊,拜见镇南王殿下。”

    程越微笑道:“忽逊,你用过晚饭没有?”

    忽逊笑道:“臣用过了,谢王爷。”

    程越笑道:“你来我这儿,不必客气,坐吧。”

    忽逊谢坐,规规矩矩地坐到程越下首,金夫人马上为他倒了一杯茶。

    忽逊连忙起身致谢,敢用朝中重臣的母亲在书房里为客人奉茶,这种排场,实在是吓死人!

    忽逊也不免俗地要先问起程越的病情,程越照样老老实实地讲了一遍。忽逊听过后,宽慰道:“王爷此病,来得莫名其妙,说不定去得也是无迹可寻,也许一觉醒来,不药自愈,也未可知。”

    程越笑道:“多谢你的吉言,这点小病,我并没放在心上。”

    忽逊一笑,道:“王爷吉人天相,自然不必烦忧。”

    程越见火候差不多了,主动提道:“令尊让你来,是要请我过府么?”

    忽逊急忙摆手,道:“岂敢岂敢,王爷何等尊贵,家父安能如此狂妄?是家父想送给王爷一些礼物为王爷庆功,又担心王爷不喜欢,所以想请王爷大驾光临,家父才好放心。”

    程越心知阿合马必定有要事想和自己商谈,而且不方便登门拜访来讲,所以才想请他过府上去。当下也不拒绝,道:“既然如此,那我一定去,不过时间暂时定不下来,我这几天太忙。”

    忽逊见程越同意,喜滋滋地道:“王爷何必客气?只要王爷有时间,任何时候过去,家父也是举宅欢迎大驾,到时候请王爷提前吩咐一声便可。”

    程越点头笑道:“好,我定下来就派人去告知。我送过付出的交通图你都看到了么?”

    忽逊精神一振,夸赞道:“王爷的图画得真好,一目了然,臣都看明白了。王爷想要怎么治理大都的交通,臣当惟命是从,请王爷随时下令。”

    程越满意地笑了笑,道:“这几天要过年,大都的人马都格外多,又要为道路画线,大都内外,你都要多留意,不可出什么乱子。”

    忽逊恭声道:“是,臣省得,多谢王爷提醒。”

    程越微笑道:“好,你还有什么事么?”

    忽逊马上起身,道:“不敢打扰王爷休息,臣告退。”

    程越点点头,淡淡地道:“罗夫人,替我送客。”

    罗夫人上前延请,忽逊向程越深施一礼,又忍不住瞄了顾夫人一眼,才亦步亦趋地走出书房,前后在程越的书房还没待上一刻钟!

    忽逊身为阿合马的长子,到处呼风唤雨,除了在忽必烈的面前,谁不希望能尽力跟他交集?从来都是他撵人,没有人撵他的道理。可今天就实实在在地说完话就被程越给撵了出来,他也没什么脾气好发,反而为见到了顾夫人而兴奋不已。

    忽逊回到阿合马的平章府,快步走进阿合马宴乐的暖房。暖房中,阿合马和妻妾们正在观赏五姬的歌舞,脸上的表情若有所思,明显心不在焉。

    忽逊一进门,阿合马立即站了起来,指向自己的书房,道:“去书房再说。”

    忽逊点点头,父子俩绕了几道弯,钻进书房闭门密谈。

    忽逊也不绕弯,直接道:“父亲,镇南王已经答应要来了,不过这几天他太忙,定下时间后会派人来告知。”

    阿合马听说程越愿意来,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全身都放松下来,瞬间觉得额头发痒,伸手一抹,全是冷汗!

    忽逊吃了一惊,有些困惑地道:“父亲,镇南王来不来如此重要么?”

    阿合马叹道:“你不懂啊,何止是重要,根本是生死存亡!”

    忽逊大惊,问道:“父亲,此话怎讲?”

    阿合马身体缓缓往后一靠,道:“你说,朝中有谁能要我的命?”

    忽逊悚然一惊,细细地思量了一会儿,道:“大汗离不开父亲,自然不必担心,要说有这种力量的话,只有镇南王和太子了,但也绝不是现在。”

    阿合马先是点了点头,然后再摇头,道:“你大部分都说对了,只有一点错误。”

    忽逊忙道:“儿子愚钝,请父亲指点。”

    阿合马叹道:“大汗确实信任为父,太子一时也不能把我怎么样,但镇南王……随时可以要我的命!”

    忽逊闻得此言,全身一震,如遭电击,瞠目结舌地看着阿合马。

    阿合马苦笑一声,打开书桌的抽屉,抽出几张纸放到忽逊面前,道:“你看看这个,这是荆襄一位叫马敬的盐商当着镇南王和阔阔伦皇后、八八罕皇妃说的话,他当时并不知道面前坐的是镇南王,所以说得肆无忌惮。阔阔伦皇后和八八罕皇妃对这番话一直守口如瓶,最近才由马敬的盐商同伙传到我这里来。”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九百零一章 父子密谈

    

    天才壹秒記住『uu234 qu 】”

    忽逊小声道:“那……王爷会不会因此与大汗决裂?”

    阿合马冷笑道:“这又有谁能说得清楚呢?王爷若是与大汗两虎相争,筹措军费的事情就又得落到我的头上,大汗只管花钱,挨骂的全是我,我又有什么好处?”说着紧盯忽逊的脸,一字一顿地道:“你记住,无论如何,一定要拉住王爷,当一条后路也好。”

    忽逊点点头,惊出一身冷汗!他心里明白,阿合马这是在做忽必烈失败的准备!

    万一程越发兵攻元,阿合马并不看好忽必烈!

    没等忽逊细想,阿合马沉声道:“另外,还有一件事。”

    忽逊问道:“什么事?”

    阿合马道:“这次脱欢皇子回来,大汗和大皇后都很高兴,大臣之中,也有人对脱欢皇子赞誉有加,你没有听说么?”

    忽逊大喜,道:“父亲要在此事上做文章么?”

    阿合马冷笑一声,道:“真金看不起我,从不给我好脸色,你以为我会忘记么?若是大汗不在了,真金即位,我们一家人还能活下来几个?”

    忽逊连连点头,咬牙切齿地道:“父亲做的事情,都是听大汗的吩咐,真金偏偏都归咎到父亲身上,既没见识,又十分蛮横!”

    阿合马叹道:“这种苦衷,我向谁说去?反而是镇南王心里明白得很。”

    忽逊叹道:“如果镇南王是大汗的皇子,父亲就毋须担心了。”

    阿合马重重地点点头,叹了一口气,道:“不要说我们父子如此认为,连大汗也这样说,王爷的治世之能,不知比真金强出多少倍!唉,为何蒙古诸皇子之中,就没有一个能比得上的?”

    忽逊道:“父亲以为,王爷是有意扶持脱欢皇子的么?”

    阿合马闻言沉吟不定,思索了半天,方摇了摇头,道:“难说啊,王爷年轻虽轻,城府却深不可测,有心还是无意,大概只有王爷一个人知晓,我们休想猜得出!”

    忽逊道:“但王爷和太子的关系似乎好得很,父亲不怕王爷出卖父亲么?”

    阿合马冷笑一声:“好得很?真金凭什么?!王爷乃天下枭雄,气吞万里,岂是真金可以相提并论?你什么时候听说老虎和山羊可以做朋友的?王爷与真金相交,不过出于利益,虚应故事罢了。不稳住真金,王爷要如何控制中书省?反之,真金若是想控制王爷为他效劳,只能让人笑掉大牙了!”

    忽逊连连点头,道:“父亲所言甚是,真金太子手中的权力有限,不比父亲,王爷若是想有一番大作为,当然要和父亲多加交集才好。”

    阿合马道:“王爷必定早已知晓我在他身边放着的那两个人,但他却始终没有将他们赶走,为的就是不使我因此而猜疑,反正我也没有要对付王爷的意思,有那两个人替王爷传递消息,并不是坏事。”

    忽逊叹了口气,道:“只可惜亚古丽不太听话,她在王爷身边参与机密,却不肯多透露些给父亲知晓。”

    阿合马微微一笑,道:“你错了,这倒没有太大的关系,如果她敢把王爷的机密告诉我,惹火了王爷,我反而危险。怕的是王爷一旦决定对我不利,她还是不愿意告知,那才叫真麻烦。”

    忽逊试探地道:“所以……父亲才要再出手么?”

    阿合马叹了口气,点头道:“是啊,王爷身边,我的人自然是越多越好,大事面前,几个女人只是小事。”

    忽逊佩服地道:“父亲真是大度。”

    阿合马皱眉道:“不这样处事不行啊。我敢跟你打赌,真金眼下一定在想尽办法笼络王爷,若是王爷真的要与真金联手,我就危险了。”

    忽逊脑中突然灵光一闪,压低声音道:“父亲,若是王爷察觉到大汗在暗中盘算他,一怒之下,会不会与真金太子……”说着,做了一个杀头的动作。

    阿合马瞳孔为之一缩!脱口道:“好!你说得好!”

    忽逊紧张地道:“父亲,真的可能么?”

    阿合马思索片刻,沉声道:“如果只有太子一人,他万万不敢有这种念头,但若是加上王爷……未必没有可能!”

    忽逊大为紧张,道:“那……王爷岂不是非要除掉父亲不可了么?”

    阿合马额上的冷汗瞬间已滚滚而下!

    父子俩相对无言,沉默了也不知多久。中间忽逊几度抬头欲言,却又把话咽了回去,最后终于开口道:“父亲,真金太子对大汗一直敬畏有加,王爷又蒙大汗两度赐婚,恩宠无比,应该……不至于才对。”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九百零二章 暗下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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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合马沉思良久,长叹一声,道:“朝中波谲云诡,十几年来,我还是第一次……毫无把握。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我……竟落得这般田地么?”

    忽逊苦笑道:“归根结底,全因为王爷得了一场病,如此而已。”

    阿合马闻言也摇头苦笑,道:“王爷的病,实在是祸根,王爷大概也头疼得很。“

    忽逊见阿合马满面愁容,连忙把话头别开,道:“父亲,这次去镇南王府,我亲眼看到了顾夫人,那般天仙的容貌,真正是……啧啧。”

    阿合马一听,顿时来了兴趣,道:“哦?果真美艳么?”

    忽逊笑道:“这样说吧,父样,如果王爷让我拿所有的妻妾交换顾夫人,我马上就点头,根本不需要犹豫。”

    阿合马吃惊之余,不禁心向往之,叹道:“王爷真是好艳福,亏得他没掉进温柔乡里出不来。”

    忽逊嘻嘻笑道:“我也佩服得紧呢,由此可见,王爷确是个做大事的人。相比之下,我若是得到顾夫人和柔娘这对天仙化人的母女,怕是要****也在所不惜了。”

    阿合马刚要发笑,忽然又收了回去,想了想,郑重地道:“忽逊,我们一家的性命,有可能就着落在王爷身上,这些说顾夫人的话,你到外面不可乱传,以免犯了王爷的忌讳,那可就糟了。”

    忽逊一惊,马上肃容道:“父亲说的是,顾夫人是柔娘小夫人的母亲,这其中的利害,儿子省得。”

    阿合马点点头,道:“那就好。王爷请你进书房,没有令顾夫人回避,是把你当自己人看待,其中的分寸,你一定要明白。”

    忽逊唯唯诺诺,心里对父亲的谨慎十分服气。

    两父子在阿合马的书房里秘谋甚久,直到很晚的时候才出来。

    与此同时,程越在忽逊走后,也静静地坐在书房的椅子上思索了许久。五位夫人不敢打扰他,静静地坐在一旁相陪,分外温馨。

    完泽见程越迟迟没有吩咐晚上由谁侍寝,只好亲自到书房问。进门之前,本以为程越必定是与五位夫人亲热忘了时间,没想到一进门,便看到书房里一片静谧,五位夫人规规矩矩地陪在程越身边,没有半点旖旎。

    完泽不禁有些吃惊,心知程越必定在思考大事,大气也不敢喘地悄悄来到程越身边坐下,忐忑不安地想问又不敢问。

    程越见完泽进来,并不理睬,继续沉浸在思索中,明显是要有所决断。

    过了一会儿,柔娘、张淑芳、叶依依、亚古丽、管道杲等妾室觉得不对,一一进来查探,结果全都如完泽一样,蹑手蹑脚地坐到一边,努力保持书房的安静。

    程越一直想到深夜,才隐隐下了决心,轻轻晃了晃头,缓缓站起来,舒适地伸了个懒腰,面上露出微笑。

    完泽等妻妾见程越动了,全都松了口气,马上便跟着动起来。她们为了不出声音,动也不敢动,想咳嗽都要努力地忍着,连从几个时辰,坐得腰酸背痛,这时才能放松一下,屋里顿时充满了“唉哟唉哟”的娇嗔声。

    程越环顾妻妾,心中疼惜,上前一把抱起柔弱的叶依依,笑道:“走,我的小依依,咱们睡觉去。”其实叶依依比程越大好几岁,但因为她娇柔俏丽,说她比程越小都有人信,程越也极为宠爱她,从来不觉得她比自己大。

    叶依依撒娇地在程越脸上一吻,柔声道:“王爷,妾身等得都睏倦了,王爷可要搂着妾身睡。”

    程越笑嘻嘻地点头答应,刚要抱着叶依依走,完泽急忙凑上前来,问道:“王爷,方才想了这么久,可是想明白了一件大事?”

    程越轻松地道:“差不多,此事比我想得要快一些,不过没关系,我应付得了。”

    完泽迟疑地道:“王爷,能告诉我大概是什么事情么?”

    程越长吸一口气,微笑道:“事情还没有最终定下来,只是有了腹案,你等着看吧,到时自知。”

    完泽不禁愕然,小声道:“究竟是什么大事,王爷想了这么长的时间还没有确定?”

    程越的眼睛陡然明亮起来,微微一笑,道:“天机不可泄露,总之,是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完泽知他甚深,看到程越眼中放射出与平时截然不同的神采,不由得忧心不已——天下间值得程越如此认真对待的事情,只怕已经不多了!

    仅仅用了三天,大都的街道便已全部画好了白线,工匠们紧跟着便用中书省送来的白石沿白线砌好,积水潭等热闹的地方已经有了专门的交通警察管制,全是镇南王的护军暂时充任。其余的地方,护军也在四处巡弋,遇到有拒不遵守交通规则的,便严格按照法规处置,胆敢反抗的,即刻拿下,送到中书省严惩。

    蒙古人一向在大都横行霸道惯了,色目人和汉人之中也有很多人习惯极差,即使知道交通警察是镇南王的护军,仍然有许多人不服管教,惹出不少乱子。

    警察上街的第一天,大都城内到处一片喊杀之声,程越派出去的两千护军和与护军配合的忽逊手下官兵一天之内与不听话的蒙古人、色目人和汉人打了五千多架!

    上至朝中的一品大员,下至普通的贩夫走卒,无论男女老少,不管身份贵贱,全都被打得鼻青脸肿!

    镇南王护军强悍的战力发挥得淋漓尽致,常常能看到两、三个护军提着哨棍追着十几人打,单个护军赤手空拳地也能对付几个蒙古大汉,打得这些人鬼哭狼嚎后再把人送到中书省或者大都的牢里关起来,大都各处的监狱为之爆满!

    被打的官吏不服气,诉苦的奏折雪片一般送进宫中,可此时的忽必烈却在香山的别墅中安心享受,哪还管得了那些?

    中书省也乱成一团,锁人的,叫屈的,赎人的,求情的,吵架的,办车牌的,将中书省围得水泄不通,人潮如涌,喧嚣声大老远地就听得到。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九百零三章 宿卫吃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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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连几天,王磐等十人忙得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中书省的官吏也被他们支使得脚不沾地,王磐一天最多只能睡上两个时辰,还是在中书省睡的!

    王磐年纪大了,委实承受不住,心里却又兴奋异常。其他的九个人也一身干劲,从早忙到晚,没人抱怨过半句。

    前一天忙了大半夜,早上迷迷糊糊地刚伏案睡着,中书省的门又被叫开了。十人里面最年轻的李孟和申屠致远被唤醒,两人起身一看,竟是一群宫中的宿卫满脸尴尬地来到他们面前,领头的是一位叫忽里热的色目千夫长。不用说,定是他们的马匹或车子被护军扣了,来讨人情的。

    蒙古宿卫都是一品官,向来眼高于顶,横行无忌,还真没有栽过这么大的跟头。他们也不好意思大白天地到中书省来求人,只好赶个大早,来与李孟和申屠致远商量。

    李孟揉着眼睛问道:“各位大人请早,大清早地前来中书省,不知有何指教?”

    宿卫们面面相觑,尴尬不能言,李孟和申屠致远的官位都远在他们之下,他们要如何向他们讨饶呢?

    申屠致远笑了笑,道:“各位大人之事,下官略有知晓。昨天送来一份卷宗,说是有一批宿卫随意纵马,惊扰路人,事后又不服管教,被没收了马匹,是这件事吧?”

    忽里热闻言勉强笑道:“申屠致远大人所言甚是,但此事并非如大人所说,其实不过一场误会罢了。”

    申屠致远温和地道:“事情可有冤枉么?”

    忽里热支支吾吾地道:“这个嘛……大致上也差不多,不过呢……没收我们的马匹,我们也没有反抗,这件事……卷宗里面说了么?”

    李孟哈哈一笑,道:“忽里热大人,此事很值得夸耀么?还是应该算作功劳?”

    忽里热硬着头皮道:“宿卫的马匹,岂是可以随便没收的?若是有所闪失,谁担当得起?”

    忽里热说的确是实话,宫中宿卫的马匹和武器,只有宫中下令才可以调配,任何官府不得随意没收和损坏。当时他们这些人也是仗着有这道护身符,所以敢于对抗镇南王的护军,没想到镇南王的护军根本不把这条禁令放在眼里,当着他们的面就毫不客地地将马匹没收。

    若是平常的人敢这样做,这群宿卫早就拔刀杀人了!可一想到镇南王程越,宿卫们大眼瞪小眼,谁也不敢轻举妄动。禁令归禁令,这位镇南王可是权势熏天,大汗的圣旨都经常不当回事,他们又算得了什么?

    李孟眨了眨眼,笑道:“忽里热大人的意思是……这几匹马的事,王爷担当不起?”

    忽里热听得李孟此言,吓了一大跳,急忙摆手道:“不,不,不,不是,李大人不要曲解我的意思,我可不敢这样说王爷。”

    李孟笑道:“那忽里热大人是什么意思呢?”

    忽里热急得抓耳挠腮,他本就不善言辞,哪里是伶牙利齿的李孟的对手?况且他又不占在理上,气势自然就输了。

    申屠致远见忽里热再也说不出来什么,笑了笑,道:“忽里热大人,既然没有冤枉,我们就要依法而断,忽里热大人若是有所不满,可以到王爷那里告状,也可以把折子递到大汗面前。”

    忽里热气得直翻白眼,道:“你们两人,恁地欺负人,王爷和大汗面前,我们也敢告这种状么?”

    李孟朗声笑道:“若是理直气壮,为何不敢?”

    忽里热气得直想撞墙,无可奈何地道:“两位大人不要再说了,我们认罚,请两位大人定罪吧。只求两位大人不要往王爷面前通报,此事就在中书省了结了吧。”

    申屠致远微微点头,笑道:“既然如此,请恕下官放肆,按照王爷颁下的法令,各位大人都要吃上三鞭子,另外每匹马加罚一两足银,请各位大人领罚吧。”

    众宿卫一听,当即就炸了锅!

    忽里热大怒,双手猛地一挥,张牙舞爪地咆哮道:“区区一点小事,就要对宿卫动手么?还有没有王法了?我看谁敢打我!”

    申屠致远面色不变,淡淡地道:“忽里热大人,这是王爷颁下的法令,大人若是不服,要么去镇南王府向王爷讨个说法,要么不必理会下官的判令,自行回去也可以。”

    忽里热瞪起眼睛,道:“那你把马还给我们。”

    申屠致远微笑道:“大人真是爱说笑,没有领罚,如何放马?哦,对了,王爷还有一道命令,一个月内不领马,便视同放弃,忽里热大人不介意的话,下官就要多谢大人把马送给王爷了。”

    忽里热气得哇哇大叫,他怎么可能不把马领回去?宿卫的马匹都是战马,一匹高于百金,马匹虽是自备,养马的钱却是朝廷出的,骑兵讲究人马合一,他的马更是千里挑一,随便换马岂是件容易的事情?

    忽里热踏上一步,凶狠地瞪着申屠致远道:“我只问一句,钱我可以出,马你放不放?”这已是他最大的让步,换作别人扣他的马,不把对方打个半死已经很好了!

    申屠致远淡然一笑,道:“王爷令下官经办此事,就是看中下官不肯受别人的威胁,忽里热大人要不要试试看?”

    李孟在旁边冷笑道:“忽里热大人,这里是中书省,我们是奉王爷之命办事的,大人最好想清楚。”

    跟随忽里热前来的两名百夫长担心忽里热真的头脑发热,急忙一左一右地拽住他,低声道:“大人,不可轻举妄动啊。”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九百零四章 父子受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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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忽里热的脑袋清醒得很,刚才的张牙舞爪不过是虚张声势而已,眼见自己的威胁吓不住申屠致远和李孟两个人,马上就势后退,忍气吞声地道:“我们是宫中宿卫,岂能随便挨打?最多让你们多罚些钱罢了。”

    申屠致远不为所动,依旧平静地道:“法令在此,恕下官不能更改,忽里热大人,下官为大人着想,趁现在人不多,那几鞭子赶紧挨了吧,下官也不会四处宣扬,再拖延下去,罚银又要涨,鞭子也要加。”

    忽里热见不能折服申屠致远和李孟,无奈之下,只好下狠心点头答应。

    申屠致远不为己甚,派人带他们到后院行刑,不让外人看到,算是给宫中留一点体面。但行刑的力道丝毫不减,三鞭下去,打得这些宿卫皮开肉绽,惨叫声不绝于耳。

    行刑之后,照例敷了药,一群宿卫一瘸一拐地还要去交罚金,然后再把马领回来,吃尽了苦头。

    忽里热等人牵着马往回走,人人憋了一肚子气。屁股上火辣辣地疼,不用猜他们也知道,一个月以内甭想坐舒服了。

    没走出中书省多远,迎面来了也烈拔都儿和玉哇失。父子俩两员大将,也老老实实地牵着马而行,不敢在街上打马。

    忽里热等人连忙忍痛上去行礼,也烈拔都儿笑道:“你们这么多人这是要去哪儿?怎么看起来垂头丧气的?”

    忽里热哀叹一声,道:“不怕大人笑话,我们刚在中书省每人领了三鞭子,正要回去请假几天养伤。”

    也烈拔都儿一怔,随即哈哈大笑,道:“连你们也挨揍了么?好得很,好得很!”

    忽里热吃了一惊,问道:“大人,除了我们,还有许多人挨揍么?”

    也烈拔都儿笑道:“你以为宫中的宿卫了不起么?前天宫里有两位嫔妃要到城外大汗的新别墅去,因为不服从王爷护军的安排,非要跑到相反的道路上,被护军拦了下来。随身的一个内侍不忿,抽了护军一鞭子,这下可好,连车带人被押走,两位嫔妃只好共乘一辆马车去了别墅。听说她们当面向大汗哭诉,反被大皇后教训了一通,不准她们留宿,当天就被赶了回来。至于打人的内侍,现在还在宫里躺着呢,你们要不要过去看一看?”

    忽里热等人大吃一惊,忽里热满面震惊地道:“宫里娘娘身边的人也不放过,王爷真是……铁面无私啊。”忽里热本想说六亲不认,总算还是忍住了。

    玉哇失指了指街道,插口道:“不过这街上确实比从前顺畅许多,不是王爷的话,谁也管不住。”

    众人顺着玉哇失的指尖看去,只见路上行人、马匹各行其道,没有飞驰的驴马,也没有乱穿的行人,虽说不算尽善尽美,但比起之前来,的确显得秩序井然,走路也不必担心安全。若非程越的铁腕,蒙古人是不会这样守规矩的。

    忽里热也不由佩服,摸了摸屁股上的伤痕,道:“总算这三鞭子挨得不冤,王爷做到了这分上,我口服心服。”

    也烈拔都儿苦笑道:“只是苦了我们,不敢随意纵马,有点不太方便。”

    忽里热奇怪地道:“敢问两位大人要往何处去?”

    玉哇失道:“蒙王爷相召,我们父子要去拜见王爷。”

    忽里热喜道:“王爷召两位大人去,可是有重任要托负?”

    玉哇失摇头道:“我们是宿卫,岂能由王爷差遣?大概是上次迎候未成,王爷觉得过意不去,召我们父子过去慰勉一下而已。”

    忽里热一拍手掌,道:“那也好啊,算是王爷欠了两位大人一点人情,王爷手里有的是好东西,两位大人不妨借机会讨一点,机会难得。”

    也烈拔都儿笑道:“你这个家伙,只知道要东要西,不怕让王爷看不起我们么?”

    忽里热一惊,赔笑道:“这个……下官决无此意。”

    也烈拔都儿哈哈大笑,道:“好了,你们快去吧,我们也得赶路,王爷还在府中相候,我们不好让王爷久等。”

    忽里热等人急忙让到一边,也烈拔都儿和玉哇失牵马快步而去。

    过了热闹的地界,路上有了马道,两人纵身上马,向镇南王府疾奔。一路赶到镇南王府,刚到门口,多讷尔已迎了出来。

    多讷尔笑嘻嘻地行礼道:“两位大人,王爷在府中等候多时,快请进去吧。”

    父子俩将马交给多讷尔,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出大门。绕过影壁,一名三十出头的****笑吟吟地已等在外宅,正是罗夫人。

    罗夫人深深一福,笑道:“两位大人,妾身姓罗,两位大人请随妾身来,王爷正在书房和王磐王大人议事。”

    也烈拔都儿问道:“罗夫人,我们来得是不是早了?没有打扰王爷吧?”

    罗夫人微笑道:“大人太客气了,王爷在府里,很少有空闲的时候,谈不上什么打扰。”

    也烈拔都儿笑道:“那就好,有劳夫人带路。”

    罗夫人带他们来到书房外,还没有进书房,就听到里面王磐高声道:“王爷,臣以为,不只大都城内,大都城外也要管起来!借机会好好杀一杀那些权贵的威风!”

    王府的书房甚大,中间还有屏风间隔,却在外面都能清楚地听到王磐的声音,可见老学士的激愤。

    也烈拔都儿和玉哇失吓了一跳,心道这位王磐大人,真是年老弥坚,性子更硬,一点不嫌麻烦多,好在是在跟王爷说,若是换作其他人,心里必定烦死了他,这不是在找麻烦么?

    罗夫人温婉地一笑,道:“两位大人,妾身进去通报,请两位大人稍等。”

    也烈拔都儿含笑点头,罗夫人敲门而入。

    过了一会儿,只见书房的门又被推开,罗夫人陪着王磐走了出来,后面还跟着艳若桃李的讃岐局夫人。王磐脸上已全然不见一点激动的模样,乐呵呵地拱手道:“两位大人请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九百零五章 父子受召(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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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烈拔都儿和玉哇失连忙回礼。也烈拔都儿笑道:“王学士不再坐一会儿了么?我们可以再等一等的,不急。”

    王磐笑道:“中书省还有事,不敢耽搁太久,刚才已经跟王爷告辞,两位大人请进,回头下官再去拜访。”与父子两人行礼而别,由罗夫人送出府外。

    讃岐局夫人躬身目送王磐走远,方才深施一礼,道:“两位大人请。”

    父子俩心中暗赞讃岐局夫人得体,跟着讃岐局夫人,终于进了书房,来到程越面前。

    程越的书桌上堆满了一叠叠这几天送来的奏折和文书,顾夫人、宋夫人和金夫人各自负责几叠,在一旁忙得不可开交,另外还有真子、和子、宰子和乡子做她们的副手,也是忙得手脚不停,见到两人进来,飞快地一福,立即又埋头苦干。

    程越手里拿着一份卷宗,抓紧时间看着,身边还站着王绣,服侍程越的笔墨和茶点。

    程越见也烈拔都儿和玉哇失进来,起身笑道:“你们来了,请坐。”

    也烈拔都儿和玉哇失没想到程越竟然忙成这般模样,深施一礼后,也烈拔都儿道:“王爷,不如我们父子改天再来,反正我们也没什么事情。”

    程越摇了摇头,道:“那可不行,我忙归忙,这点时间还抽得出来,快坐吧。讃岐局夫人,上茶。”

    讃岐局夫人答应一声,立即为他们倒上茶,然后就去旁边忙自己的了。这种情景,也烈拔都儿和玉哇失都是生平仅见,又是佩服,又是想笑。

    程越歉意地一笑,道:“你们莫要见怪,这几天都是如此,过些天就好了。”

    也烈拔都儿笑道:“王爷为国操劳,下官钦佩之至,不敢见怪王爷。”

    程越摇了摇头,叹息道:“大都明明人口更少,道路更笔直宽阔,说起来应该更容易管理才是,但没想到几天之内大大小小地出了这么乱子,到我这里来告状和求情的就有上千件,中书省就可想而知了。”

    玉哇失忍不住道:“王爷,交通的法令刚刚颁布,是不是可以先放松一点?总要让朝野上下都明白了才好推行。”

    程越摇头道:“不行,有法必依,这是铁律,除了战乱时,不能因为任何理由打折扣。这次虽然麻烦了些,但下次我再颁布法令的时候,朝野之中便知道该怎么做了,况且我已经提前把法令都送到了他们手里。令行禁止如果都做不到,那朝政迟早会出大的乱子。我就是要让所有人明白,有法必依,没有侥幸的可能。”

    也烈拔都儿和玉哇失闻言心中大震!难道,镇南王还有法令要颁布?镇南王的心中,究竟还有多少了不起的事情等待他一一完成?

    程越没有让他们继续想下去,道:“我回大都的时候,你们来迎接我,前后的处置很得当,完泽在我面前多次夸过你们。后来,你们与我手下的大将比武,深明进退,心胸开阔,我很赞赏。”

    也烈拔都儿忙道:“王爷,陈将军与许夫人的搏击之术,确实在我父子之上,我父子败得心服口服。”

    程越笑道:“我知道,看得出来,不过你们也不必难过,他们两人,自小便习武练剑,与人搏斗争胜。许夫人为此还一直着男装,免得被别人另眼相看。再加上得到名师指点,以步战而论,能赢得了他们的恐怕少之又少。”

    玉哇失大着胆子追问道:“如果是王爷呢?”

    程越毫不犹豫地摇头道:“空手搏击,我有取胜的可能,若是用上兵器,我必败!”

    也烈拔都儿钦佩地道:“王爷的心胸,远胜于我父子。”

    程越笑道:“我只是实话实说。另外,若论马上对战,我也不是你们父子的对手,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也烈拔都儿见程越面色坦然,一无遮掩,心中大赞镇南王胸怀坦荡,道:“王爷以武器和精兵名震天下,弓马兵刃,本就非王爷所长。”

    程越点头笑道:“我最近各种事情太忙,身体又有毛病,身手更不比从前了。”

    听程越提到他的身体,也烈拔都儿和玉哇失连忙问起程越的病情,程越一一作答,没有半点掩盖,也烈拔都儿父子二人更是佩服。

    程越道:“我今天请你们到府,一来要多谢你们在城外的处置,二来还有一件事情要你们做。”

    也烈拔都儿一怔,不由道:“王爷,我们父子是宿卫军,若是随便听从王爷的命令……”

    程越赞许地点点头,道:“不错,你说得好。”

    也烈拔都儿连忙行礼道:“下官并非有意顶撞王爷,王爷恕罪。”

    程越笑道:“你做得对有什么需要道歉呢?你放心,我不是要私自调动你,而是私下提醒你。”

    也烈拔都儿怔道:“请王爷明示,下官不是很明白。”

    程越道:“我刚为大汗建了十栋别墅,这件事情你知道吧?”

    也烈拔都儿点头道:“是,下官听说别墅建得巧夺天工,人人称羡,下官还想有朝一日能到别墅游览一番呢。”

    程越笑道:“你们父子若是想去,简单得很,下次跟我一起去吧。”

    也烈拔都儿大喜,道:“王爷真的能带我父子去么?那可太好了。这几天朝中文武陆续都去了别墅,回来后个个赞不绝口,可是除了一些重臣,其余的人全都只能简单在外面看看,毕竟是大汗和各皇后皇妃的住处,不敢造次。”

    程越笑道:“的确如此,所以你们才得跟着我,我带你们进去,就没人会拦着了。”

    也烈拔都儿眼睛一亮,大笑道:“是啊,是啊,王爷可是答剌罕哪!那里又是王爷所建的居所,当然不会有人阻拦王爷。”

    程越摆手一笑,道:“这个且不说,我要说的,是关于你父子的事情,你们要听好,不要轻忽。”

    也烈拔都儿忙身体坐直,正色道:“请王爷指教,我父子无有不从。”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九百零六章 父子受召(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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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烈拔都儿回过神来,连连点头,道:“是,我们的确要快些回去,多谢多谢。”

    两人与多讷尔告别,喜滋滋地坐上马车,由王府派来的车夫赶着,很快回到家中。

    家里的女眷和孩子看到马车立时一片欢腾,大赞镇南王心思细密,待人慷慨大度。

    也烈拔都儿顾不上这些,快步走进自己的书房,亲自执笔写了一封奏折,令玉哇失出城送给忽必烈。

    忽必烈到后山的滑雪场滑了两回雪,累得满身大汗,心里却是高兴无比,兴冲冲地回到别墅,先是在程越专门为他砌的汗蒸房里痛快地蒸了一会儿,接着再洗了一个热水澡。在别墅洗澡可不同于宫里,一丝凉气也没有,格外舒适。

    洗完澡,忽必烈躺到旁边的暖房里,由宫女擦干身体,再由精通按摩的内侍为他松肩揉背,分外惬意。忽必烈看着外面的冰天雪地,对身处的别墅更添喜爱,真是一点也不想回宫了。

    忽必烈穿着程越为他准备的松软的袍子,乐呵呵地走到一楼的小厅。察必在那里与几位嫔妃和囊加真、忽都鲁坚迷失两位公主一起品尝新送来的蛋糕,铁蔑赤和王璋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吃,看得忽必烈更加高兴。

    察必见忽必烈衣着随意地走进来,笑道:“大汗,这幅模样可别让那几位大臣看到,不然又要啰嗦几句。”

    忽必烈笑道:“程越给朕弄的那间汗蒸房真是好啊,当时他对朕讲的时候朕还没当一回事,现在可是越来越喜欢。哈哈,朕想好了,就在这儿住着,宫中哪有这里舒服啊?”

    察必笑道:“这里什么都好,就是送奏折麻烦些。”

    忽必烈一挥手,道:“那有什么,多跑一小段路而已。”

    察必拿起一封奏折,道:“大汗,方才玉哇失亲自送来也烈拔都儿的一封奏折,我觉得应该是大事,大汗请看一下吧。”

    忽必烈一怔,上前接过奏折,打开细细读了一遍,脸上立即露出赞赏的表情,轻拍奏折道:“好!也烈拔都儿考虑得很是周到,不愧为宿将!”

    南必好奇地凑上来道:“大汗,也烈拔都儿说了什么事情?”

    忽必烈笑道:“也烈拔都儿要调动宿卫军,将香山重重保护起来。朕这几天只顾着住得高兴,宿卫布防的事还真没有顾得上。”

    南必笑道:“如今是太平盛世,大汗何必要考虑这些呢?”

    忽必烈点头笑道:“不过也亏得也烈拔都儿提醒,这件事他办得好!南必,替朕拟旨,让也烈拔都儿立即调动宿卫,同时往宫中和兵部报备。”

    南必答应一声,自去拟旨。察必赞赏地道:“我之前还担心也烈拔都儿败给陈吊眼之后意气消沉,这不是很好吗?”

    忽必烈叹道:“也烈拔都儿可堪大用啊,这时候还能想得到朕的安危,而且也猜得出朕打算在这儿多住一段时日,心思可比从前缜密了不少。”

    撒不忽闻言轻轻一挑眉,刚要说些什么,却又把话咽了回去,嘴角不觉露出一丝微笑,端起一块蛋糕躲到远处。

    忽必烈的旨意连夜被送到也烈拔都儿府上,次日,也烈拔都儿便调遣大军,将围绕香山各处的要道牢牢地把守起来,香山附近的百姓也全都接到告诫,不许随便上山,更不许靠近忽必烈大汗的别墅四周。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九百零七章 年前的最后一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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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右司郎中脱欢察儿待群臣说了祥瑞,忽必烈龙颜大悦之时,冷眼往程越的脸上一扫,大袖一挥,慨然上前奏道:“大汗,臣有一本奏上。大都有一名汉人术士,善于测算八字,推算天象,言则必中,姓曹名震圭。前些时日此人夜观天象,发现天有异象,大都的王气已有所折损,特地就此上书,臣不敢隐瞒不报,请大汗御览。”说完递上一道奏折,由内侍传了上去。

    脱欢察儿此言一出,满朝皆惊!

    天象之事,图谶之意,古已有之,朝野上下颇有对其信以为真的。所以每当朝中有大事发生或面临转折的时候,总有些朝廷命官或江湖术士出于各种目的上书进言,若能被当权者采纳,一场大富贵就是免不了的。因此,虽然要冒些风险,但总有人愿意火中取栗。

    程越在南宋大权在握,自然有许多术士以此为进,还有人曾甘愿大不韪,送来密信,说是在程越的府第上空看到紫气升腾,暗指程越有帝王之像。

    程越对这种事情一向置之不理,这些人也无从得手。不过,在大元就不一样,蒙古人因为很迷信,导致大都的江湖术士成群结队。这些人里面什么人都有,说出什么来都不稀奇,往往言论越是惊悚,名气也就越大,比如脱欢察儿所说的这位曹震圭,就是其中之一。

    曹震圭今年五十多岁,从年轻的时候就给人看相批八字,所言之事,十有八九必中,因而声名鹊起。这些年在大都更是如鱼得水,经常出入官宦人家,朝中的大臣他几乎都给算过。

    前些天他到脱欢察儿家,见脱欢察儿满腹心事,便顺着脱欢察儿的话越说越远,后来更是一口咬定,天有异象,大都的王气有损,对蒙古不利。

    脱欢察儿闻言大喜,马上送他黄金二十两,请他将这些话写下来。

    曹震圭乐得冲昏了头脑,当场挥毫,毫不在乎。但他没想到的是,脱欢察儿竟然将这种虚无飘渺的事写成奏折,送到忽必烈面前,并指名道姓地提到曹震圭!

    曹震圭的提法,实乃诛心之言,分明是暗指程越坐大,威胁到大元,却又不明讲,而是拿天象做搪塞。如此一来,程越便不好把这件事安到自己头上,只能吃个哑巴亏,脱欢察儿的目的也就此达到,不得不说,脱欢察儿上的这道奏折,十分高明,治不了程越的罪,恶心一下程越总是做得到的。

    满朝文武都在偷偷地看着程越的脸色,然而程越面色如常,看不出丝毫波动,似乎完全没觉得这道奏折与他有什么关系。

    阿合马、伯颜、安童和阿术等大臣知程越甚深,他们知道,程越表面上越不当回事,反而越是说明他已愤怒到了极点!

    阿合马等人猜得没错,程越此时几乎已经气炸了肺!

    脱欢察儿屡次与他为敌,程越却因投鼠忌器,一直没有出手对付他,同时算是给忽必烈一个面子,却不料脱欢察儿根本不知收敛,竟然连这种手段都使得出来,程越还能忍得下这口气么?!

    再这样下去,朝中的大臣,岂不是要把他当笑话来看?

    真金满脸尴尬地看着程越,心里面已经把脱欢察儿一家老少全给骂了个遍!

    脱欢察儿,你简直混账至极!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九百零八章 脱欢察儿发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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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脱欢察儿这番话说完,殿上即刻鸦雀无声。这种事情,谁也说不准,都是宁可信其有,总不能说长生天是不存在的吧?较量的两方,一面是端出所谓天象有异的大帽子,一面是权倾朝野的镇南王,还是莫要插手,在一旁装糊涂吧。

    忽必烈不禁大感棘手。他当然不懂什么天象,但他很相信长生天在保佑蒙古人,若是天象真的生变,他作为蒙古大汗,岂能置若罔闻?

    程越却仿佛什么都没听到,依然一派镇定自若,但殿上的气氛却已越来越明显地不利于他。

    脱欢察儿见无人应答,心中不免有些得意,接着道:“大汗,臣以为……”

    真金见脱欢察儿还要再讲,心中厌烦,但以他的身份,又不好出面驳斥他,颇有无可奈何之感,不由盼望着有哪位大臣出来反驳脱欢察儿。

    姚枢没有让真金失望,不等脱欢察儿再说下去,姚枢闪身而出,打断了脱欢察儿,躬身道:“大汗,臣有一言启奏。”

    忽必烈闻声暗暗松了口气,和颜悦色地道:“学士有什么话,尽管说来。”

    姚枢道:“天象之说,博大精深,自古便非一家所能断言。臣以为,若要论断天象,仅凭曹震圭的片面之词,恐难服众。”

    姚枢这几句话说得平和公允,即使脱欢察儿也不能反驳。忽必烈与察必连连点头,察必微笑道:“学士此言甚是。”

    脱欢察儿对姚枢的这种说法也早有预料,马上接口道:“既然如此,臣以为,不如就召集大都精通天象的人一起讨论,看结果究竟如何?”

    窦默白眉一挑,上前道:“大汗,恕老臣愚钝,不知此举究竟所为何来?若大汗真的召集众多术士夜观天象,天下岂能不为之震动?所谓庸人自扰,大概就是这种情形吧?”窦默在朝中亦有敢言之名,为程越与脱欢察儿对上,自然无所畏惧。

    两位学士出面,脱欢察儿依然毫不在乎,道:“天象之事,乃国之大事,倘若担心天下纷扰,那么私下召集即可,学士以为呢?”

    许衡岂能让姚枢和窦默专美于前,闻言出列道:“臣请问,倘若召集来的术士各执一词,又当如何?朝廷岂不成了笑柄?”

    三位顶尖的大学士,也是脱欢察儿的上官一同质疑,脱欢察儿仍旧半步不退,反驳道:“天象有无异变,总要看看才知分晓,学士又何必急着下结论呢?”

    不忽木不禁心中大怒,脱欢察儿无中生有,肆意攻击镇南王,中书省的官员内斗,上下不分,实在让人看笑话!

    不忽木含怒大步上前,道:“大汗,臣有一言,不知该不该讲。”

    忽必烈微微点头道:“说吧。”

    不忽木朗声道:“臣对天象所知不多,但天象若果真有异变,难道是大汗为德不修么?如今天下刚刚平定,大汗重新统一蒙古各部,足以告慰先祖成吉思汗,大汗莫非要为此下诏罪己?世上还有更荒唐的事么?”

    忽必烈听得连连点头,脱欢察儿面色铁青。

    不忽木接着道:“臣以为,脱欢察儿这封奏折,即使不是危言耸听,也不值得大费心思,否则真要令后人耻笑。”

    程越听到这里,暗暗点了点头,心道:到底是不忽木,见识比那三位老学究还是要强一点,这才说到了要害上。

    脱欢察儿不能沉默,于是道:“臣绝无借天象之变责备大汗之意,臣只是担心天意示警,而朝中却无所警觉,殊为不智。”

    不忽木马上训斥道:“脱欢察儿,倘若朝政不彰,变乱频生,你大可上书议事,如果想要大汗多加警惕,你也可以明言其事,大汗英明,自会觉察警醒。但若是想借所谓天象恫吓大汗和满朝文武,你未免也太小看了大元,小看了蒙古!”

    不忽木一番话说完,朝臣无不在心中暗自喝彩!

    镇南王一手提拔的大臣,的确不同凡响!

    忽必烈点头道:“不忽木说得有理,朕自当勤勉于朝政,不必大张旗鼓地夜观天象。”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九百零九章 曹震圭入宫

    

    天才壹秒記住『uu234 qu 】他本来打算借天变之语引出程越献给大汗十座别墅之事,给程越栽上个诱使大汗离开大都的罪名,将天变的原因归咎于程越破坏了大都的王气,迫使程越上书请罪,动摇程越在大都的根基,却没有想到,不用程越出手,他手下的爪牙们已经甘冒奇险,一个个地跳出来驳斥他。而忽必烈看起来也不想借此事打击程越,自己的一番苦心,还没来得及发动,已然白废了!

    程越却依然面不改色,仿佛没有听到有那么多的大臣为自己辩护,整个人如老僧入定一般。他当然不是不在乎,而是他不认为此事会就此结束,他还在等待。

    正当脱欢察儿自怨自艾的时候,忽必烈忽然又接着道:“不过天象之说,朕不可等闲视之,来人,去传曹震圭来,朕要当面问问他。”

    脱欢察儿一怔,既而大喜!

    大汗果然还是不放心,想知道天象警告了他什么!

    程越眉头微微一皱,心中的怒意重新泛起。

    曹震圭并不知道他写的那些东西已在朝中引起轩然大波,脱欢察儿只告诉他,如果宫中有人来问,让他把写过的话重复一遍即可。这种含含糊糊,没头没脑的说法,曹震圭自认不会得罪谁,反正忽必烈总有做得不好的地方,上天示警又有什么不对?

    曹震圭久历官场江湖,不是没想过脱欢察儿会将此事扯到镇南王程越身上,所以他在写的时候故意含糊其词,似是而非,给自己留下了脱身的后路,就算当着镇南王的面,他也有自信能解释得过去。官场险恶,这点眼色如果都不长,他早就死了不知多少回了!

    两名宿卫赶到曹震圭家中,对他宣读忽必烈的口谕,让他尽速进宫。

    家人一片兴奋,曹震圭倒并不慌乱,立即穿戴整齐,随宿卫往宫中走。心里还在盘算着如何才能说得动忽必烈,若是顺利的话,这场富贵可就大了。

    曹震圭走到宫门才知道,忽必烈还在上朝,满朝的文武都在等着他!

    宫外寒风刺骨,曹震圭的冷汗却流个不停,冻得他直哆嗦!还未走到大明殿,曹震圭已经涕泪交加,后悔不迭!

    这种事情,岂能在上朝的时候写成奏折当朝递上去?脱欢察儿疯了么?倘若他被镇南王认定与脱欢察儿沆瀣一气,他区区一个江湖术士,哪还会有命在?!

    从宫门外走到大明殿这段路明明不短,可曹震圭却觉得转眼即到,一抬头,巍峨的大明殿近在眼前!

    殿外还站着一些大臣,一个个冻得搓手跺脚,看到曹震圭来到,没一个人给他好脸色。反正曹震圭也没心思看,他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殿内那位镇南王身上,别的人他才不在乎呢!

    宿卫送他到殿门口便停住了脚步,示意他进殿去说话。

    曹震圭不敢托大,在殿外就“噗通”一声跪到地上,四肢着地,头也不敢抬,连滚带爬地进了殿。

    忽必烈正等得不耐烦,见曹震圭来到,重重地咳了一声。

    曹震圭吓得险些趴倒在地,急忙顿住身形,连连磕头道:“草民曹震圭,拜见大汗,愿大汗长生不老,永镇天下。”生死面前,往日装出来的仙风道骨,全都不见了。

    忽必烈淡淡地道:“你就是曹震圭?”

    曹震圭忙答道:“是,就是草民。”

    忽必烈道:“朕问你,你对脱欢察儿所说的天象异变,究竟是怎么回事?你给朕详细说来。”

    曹震圭闻言心中一震,偷眼向两边一看,果然看到一名身穿王服、头发剪得很短的年轻汉人站在太子真金身旁,相貌英挺,从容不迫,不怒自威,气势夺人,定是镇南王程越无疑!

    曹震圭暗暗叫苦,心道脱欢察儿你这个笨蛋,果然要公开对付镇南王,可镇南王岂是他小小一个右司郎中对付得了的么?就算忽必烈认了他的奏折,镇南王又岂会伤到分毫?实乃多此一举!

    忽必烈还在等答案,曹震圭忙镇定心神,将自己奏折中所说的天象异变用更加模糊的方式说了一遍,说完以后别说忽必烈听不懂,他自己都糊涂了。

    忽必烈只听得曹震圭云山雾罩地讲了半天这颗星星亮,那颗星星暗之类的废话,却迟迟听不到任何确定的结论,更不耐烦,叱道:“曹震圭,你不要讲那么多没用的虚饰之词,只要告诉朕,长生天是想提醒朕什么?大都的王气为何受损,这两件事就足够了,其他的朕不想听!”

    曹震圭身上的冷汗又流了下来。他绕了半天的圈子,就是想将这两个问题回避过去,但忽必烈可不是好糊弄的,非要他讲清楚不可!

    曹震圭用力地咽了两口唾沫,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程越的脸色。却发现程越根本没看他,而是好整以暇地闭目养神,仿佛事不关已一样。

    脱欢察儿在心里大骂,曹震圭这个滑头,就是不肯说出有用的话,既然已经上了殿,还能不说明白么?只要他把对自己说的话再说一次,镇南王就少不了要上请罪的折子!

    满殿君臣都在等曹震圭解释,曹震圭思之再三,只得硬着头皮道:“长生天示警,玄之又玄,草民只看得出警示的天象,而看不出为何示警,这就是所谓的天意难测。至于大都的王气受损的原由,草民只能说与天象有关,天意示警,自然折损王气。”

    曹震圭这几句话说得滴水不漏,所有能闪避的问题全都避而不谈,又给出了充分的理由,连程越也挑不出大毛病来。

    忽必烈眉头紧蹙,对曹震圭的答案十分不满,他特地找曹震圭来,岂想听这些无用之词?不禁用眼角的余光瞄了一眼脱欢察儿,目光中颇有责备之意。

    脱欢察儿大急,心一横,索性上前道:“大汗,曹震圭有未尽之言,臣听他讲得详细,可以代替他说。”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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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在大型反恐行动看守武器物资的特种兵,莫名奇妙地穿越到了南宋末年元军即将攻破临安前。别无选择,他拿起了武器,以一己之力开始阻止这一历史进程。但困难也很大,武器是有限的,南宋的奸臣,元朝的精兵悍将,尽失的士气。他坚韧不拔,乐观开朗。威震独松关,奇袭潭州,打出一场又一场精典之战,逼得元朝只能谈和。忽必烈的公主,文天祥的女儿,南宋的太后,战俘的小妾,他风流倜傥。他将如何挽狂澜于既倒?扬汉人威武于天下?请收藏篡宋灭元,一幕幕历史大剧为您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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