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浮生困梦的一封信
考虑了很久才决定写文的。
当初你只是想把这个故事说出来而已,对吗?
不抱期待,这只是你的一个愿望而已。
事实虽证明你确实没有什么写作的能力。
但你也幸苦码字两个月了,写了十几万字了。
真的辛苦了!
知道你很难受,也很想停止,但是再多坚持一会吧。
你难道就已经忘记自己当时那么强烈的渴望了吗?
别人可以随时果断放弃,重新开第二篇、第三篇……及至有读者感兴趣的故事,开篇就会有大把的人喜欢。
你不可以,你不可以。
你傻,你也没能力,你只能讲完这个故事而已。
你只能先讲完这个故事。
请你先讲完这个故事。
如果可以的话。
请你。
我知道你困了,累了,想休息了。
这是最后一件事。
等你完结。
如果哪一天真的等不到,请告诉我你下一站的位置。
没有关系。
还有我陪你。
我在,只要你在。
2019.10.1凌晨四点零四分
谢谢大家!!
多谢你们的关心!
真的很感谢!
但我还是想坚持做这件事,我会注意好身体的。
腰痛不是总那样的,偶尔痛一两天就又没事,以前没有过,可能是我还在自己调整适应吧,应该不是大毛病。
实在不舒服码字不了,我会跟你们请假的。
这个故事是我难得起的决心,我想完成它。
以前我觉得自己要保持每天更新都很困难,但因为有你们支持,我说开始二更吧,然后每天居然真的能勉强保持二更了,虽然时间上还不够稳定。
但这也算是一种小小的进步吧,我挺高兴的。
作为写故事的,当然希望有更多人能喜欢它,也希望能通过这个换得收入来证明自己。
但就像初始时说的,你得有足够的天赋或者足够的实力、足够的勤奋加足够的运气才能通过码字挣到足够的钱。
我尚觉自己各方面离达到这些还有距离,所以,我虽然期待但也并不因此特别懊恼烦闷。
我想完成这个故事,这是我的初心,我希望自己能坚持下去。
它也许不算很好,更谈不上完美,但这是一份信念般的东西,开始了就不想半途而废。
再次感谢书友20180419142251890、明河素影、_/~↘[偲.淰]、迴來、书友120***434、银烛饮泪、3aj等陪文章一路过来的你们。
谢谢你们的不弃、包容和理解。以及给我这个蠢作者的关爱!
2019.12.28凌晨4点14分
入V通知
明天,即2020年1月7日本书将会入V,因为具体时间得等编辑通知,所以明早的一章可能得收到上架通知后再发,最晚下午一点前会更新,其他更新时间暂定不变。
由于字数较多,编辑让直接倒V了,倒V暂定是第118章开始,具体也得看明天编辑大大那边的结果。所以前面如果还有某些章节内容没补上的小可爱,可以今天先补上哦。
然后,感言的话,本来好像没啥要说的,但还是稍微说一下。
就是从这个故事动笔开始,我也没想到自己能坚持到现在。然后最重要的是,一直有大家在,没有放弃我,一直在支持和鼓励我,我特别特别感激!
尤其有时身体不太舒服的时候,其实我更新的时间也挺乱的。有时熬夜就那样睡过去了,中午才能更,有时甚至连更新时间都自己忘了,但大家都在包容我。
反正,最想说的是感谢!
谢谢一路以来的你们!鞠躬!!
2020年1月6日下午三点十分
就是想久违地啰嗦几句
本来这些写在篇后里,但出了点问题,我觉得还是放到篇前正式说一下。
我是个比较啰嗦的人,可能很多人看到现在也有感觉了。
不喜欢啰嗦的,现在赶紧立马关掉这个页面吧。
出来说这些似乎没有什么好的,但我还是选择说,反正应该也影响不了什么了,文章怎么样,码字的人是什么德性,看了500章的你肯定也差不多有数了。
如果几十年后我火了,可能会嫌弃现在如此多话的自己吧。
总之,其实,我写这个故事真不想超越那些网文巨长经典,就是那些可以看一辈子的那种。某王某花那几本文的那些前辈,真的不想超越。
2018、回来、
但,慢慢地发现自己控制不住把一些细节写出来,渐渐有往那看齐的趋势了。
不想写一本剧情大纲,但如今的进度确实有点慢了,比起常见的书慢,也比我自己最初预计的写得长的多。
在我的理解里,这本书虽然是有主角,但却是一群人的生活,就是慢慢摸过去的日子。所以,有些地方不太想放弃,我希望他们活生生在书里哭,笑,存在着,可能再过些日子,第一部分就要到此为止了,慢慢地他们也会远去,很难再见。
说回更新。
中间几个月差点放弃,更新时间乱得一塌糊涂,心态崩了,状态糟糕透顶。不再写留言,不看评论,只留着最后一股劲码字。
不管写得好或者坏都写下来了。
我一直在努力调整,希望能尽快回到最初的状态并进一步。
如果你看到了这段话,我想对手机那头的你说声谢谢!
如果有让你失望了,我想说对不起!
我知道肯定有的,我会加油,直到我真的做不到。
这本书可能很差劲,但我希望这个故事是相对实在的,我也尽量对每一段话,每一个数据负责。为了一个数据研究三天三夜熬出血丝眼是常常有的,所以我更新量真的很难上得去。
我不知道这种严格有没有什么作用,可若是有人能在某个片刻共鸣到其中的一段,不论是开心的、感动的,还是悲伤的、压抑的,只要是从内心底真实感受到的那种,那也许这本书它就有了些许存在的意义了。
2018、回来还有思念(感觉简写比较亲切,真的不是偷懒(●'◡'●)),不管你们还在不在,谢谢你们一路过来支持我!这本书,一年了呀~
最后,祝好。
所有人都是。
2020年6月4日
上午8:11
第1章 又做梦啦
似有什么滴落在脸上,柔软又温凉的触感带来的骚动终是让那紧闭的双眼有了动静,眼球几不可察地滚了滚,低垂的睫毛轻微地颤动了几下,耳边传来的忽远忽近“啾~啾啾~啾~”声让两弯黛眉开始蹙起。
冯时夏觉得自己还没睡够,迷迷糊糊的,可是这扰人的声音就是不停下来,她只能放弃抵抗依从本能自混沌中“醒”过来。
半睁半闭着眼睛,手抬到胸前准备掀开,却怎么摸也摸不到被子,难怪身上有点凉,看来被子是昨晚又掉下床了。
她模糊这样想着又把手放下,撑起身子打算坐起来。可瞬间手掌下潮湿又刺刺的不对劲松了她的力道,伴随着一声低呼,她又跌了回去,鼻间涌入一股都市早已捕捉不到的大自然的清新和泥土气息,这下彻底清醒了。
明亮的眼眸里盛满了疑惑和不解,头顶不是熟悉的天花板,是树枝?
稀稀疏疏的几束松叶和不知名的绿色树叶交杂在一起,天空好像被打碎的玻璃,散落在眼前的这一片绿之间,视野也暗下几分让人辨不清时间,松针尖还垂挂着几滴露珠,摇摇欲坠的。
她转过头,发现自己是躺在一片草地上,严格说来,是以一种独特的姿势蜷缩在一片石块、细碎树枝、腐叶和青草混杂还不平整的土地上。
还没待她反应过来,突然,“啾~啾”地扑棱数声,几个褐色身影接连窜起飞向远一点的树丛。
原来耳边一直扰人清梦的就是这些家伙,叫得可真欢快啊!
这一动也让她感觉到了身体的不对劲,刚刚的两个动作就让她觉察到肢体的酸软,头也晕晕的,还隐隐有点痛,来自皮肤上的那种崩裂感。
她试着抬手碰碰自己的额角,余光从莹白手腕处滑落的“衣衫”上略过,不自觉地脑海里蹦出了这个词,她没有这样的睡衣,甚至没有这样的衣服。
额角似乎真的有伤口,稍稍碰到就一股刺痛。
她不自觉地咽了两口唾沫,连呼吸都放轻了几分,嘴巴里也干得很,她又闭了闭眼睛,试着重新让自己“醒”过来。
这个梦真实得很,可是快到时间了吧?
但并不如往常在迷迷糊糊几次意识挣扎过后,就能摆脱那一个接一个逻辑混乱又累死人的梦境,而后顺利清醒。她尝试好几次,还是在这个场景里,没有任何变化。
“那就继续做吧,这种多梦的毛病真是差劲!”冯时夏嘟嚷着只得无奈顺从。
趁着这梦多呼吸呼吸新鲜空气也是不错,可比那些森林公园还好呢,话说某宝卖空气一小袋也得几十呢,冯时夏尽量忽略身体的不适乱七八糟地想着。
可是一直干躺在这也不是一回事啊,万一林子里窜出一只老虎或者是一群穿兽皮拿石矛的野人,她就跑不掉了。
还是再躺躺吧,希望这不是个连环逃生梦,实在是关节哪哪都酸,身上软得很,得好好休整下再说。
多久没用这个角度看过世界了啊!
能感觉到天在慢慢变亮,新的一天在慢慢到来,她就和这些树木小鸟一起迎接崭新的一天……自然的力量真的伟大,连自己这种没啥文学素养的人也变得文艺起来了。
冯时夏就在那仰躺着畅想人生和哲学奥秘,不知不觉又眯了过去。
或是片刻又不知道多久,她又醒了过来,感觉自己被一股灼热的视线盯住了。
她微微转头,小心翼翼地撩开眼皮,隔着她几米远的地方,有一个看身高约莫十来岁、下身着布裙的小女孩,脚边放着一个竹篮,手里握着一把小挖锄,正紧紧盯着她的方向。
发现她醒过来,小女孩原地迟疑了下,最后像是做出了什么决定。握着那把小锄头,慢慢往这边靠拢。
走得近了,才发现女孩身上稍显宽大的灰布衣衫破旧得很,洗得有点泛白,还有几个针脚不太好的补丁。很明显的瘦弱,不同于都市小孩脸上的白嫩红润和肉嘟嘟,有几分蜡黄的脸色说明这个女孩已经有一段时间的营养跟不上了。长头发用布条扎成一束垂在耳边。
冯时夏想先开口主动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梦里打招呼的第一句台词该说些什么。“你好!”、“你是谁啊?”……在这个氛围下,感觉都怪怪的,张了张嘴最后还是闭上。
征愣间小女孩已经在冯时夏身前两步停下来,弯下腰,凑过来仔细打量了她。
小女孩眼里好奇的目光让她内心升起一股羞耻感,明明自己只是想放松多躺一会,哪知就被人抓包。
“¥#*%*@¥……”小女孩把锄头换到左手,抬起空了的右手,指着她的额头,嘴巴里在说些什么,可是冯时夏一个字都没听懂。
难道这个梦里的配角都不讲普通话的吗?还好她能从小女孩的目光和动作大略知道她要表达的意思。
“我叫冯时夏,哦,我的额头可能是摔倒时弄伤了。你是谁啊?来这林子里做什么的啊?”冯时夏还是想尝试沟通看看,毕竟语言不通这可是个要命的问题,不然后续的情节都无法继续下去啊。
小女孩的眼神在听到她的声音后变得更加奇怪了,不一会还带出一种怜悯来。
似乎发现她俩是无法交流的,小女孩用手先指了指冯时夏以奇怪姿势蜷缩的的身体,又指了指地,然后拍了拍地面,最后放下挖锄靠过来双手扶住她的肩膀似乎想帮助她坐起来。
冯时夏看出小女孩的意图,就顺着她的力道坐起来。
没想到这小女生年纪不大,力气倒还挺大的,冯时夏想。
“咕——”一道不合时宜的声响打断了她的胡思乱想,冯时夏立即抬头向小女孩挤出一个尴尬的微笑,肚子叫得可真不是时候。
这该是有多久没吃了,才声音这么响亮啊。
不过这响声过后,冯时夏还真的觉出胃里空荡荡的难受来。
在梦里也没法自己选择早餐是面包还是馄饨吧?又或者真的得自己想办法出去找吃的?
小女孩此时却又望了望她的脸,垂下眼眸想了想,随即抬头看看天色,捡起挖锄转身又朝刚刚过来的地方走去。
“???”这是第一个配角已经完成任务线了?冯时夏盯着小女孩的背影,还隐隐作痛的脑袋里一团乱麻,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第2章 画个圈圈蹲
可不一会,在她眼前那个身影又越来越近,手里还多了样东西,是之前小女孩放在地上的竹篮。
这会,小女孩把挖锄放进篮筐里,又把竹篮放在她脚边。
冯时夏看见篮子里面是一些小颗的绿色植物,她也认不出来是什么,她盯着小女孩的动作,好奇着接下来又要触发什么剧情。
小女孩放下篮子后,又拿起小挖锄围着她在地上画了一圈,然后用手比划着刚刚画的痕迹,又指指篮子,又指指自己,最后又指向林子的一个方向。
这时冯时夏秒懂了,这可不就是孙悟空给唐僧画的那个圈吗?让她在原地不要动,顺便看会篮子,小女孩要离开一会的意思。
冯时夏瞬间觉得自己的智商真的是棒棒哒。
回视小女孩探询的眼神点点头,怕自己点头得不明显,又冲小女孩比了个“OK”的姿势。
看到冯时夏反馈的动作,小女孩明显也愣了一下,接着也意思意思地点了点头,再次转身离开了。
冯时夏越发觉得饿起来了,可能一番沟通下来,自己的意识更清醒了些。所以肚子里传达出来的饥饿感才越发明显。
这时林子里已经光亮很多了,周围的一切也都一目了然,冯时夏为了忽略腹中的难受开始查看起周身的环境来。
这应该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林子,说不大是因为好像能从树干的缝隙间看到远处隐隐约约的几处房子,说不小是因为自己目光所及的范围内没有啥特别明显的路或者被人们经常踩踏的痕迹。
自己的身后是一个斜坡,不算陡,倒是有些高度,人还是能依靠攀援上面的树木石块上去的。估计自己头上的伤就是从这坡上滚下来造成的。
周边是一些看起来有些年份的树木和一些零散的灌木。树木有好几种,不过冯时夏也只能认出那长着针叶的松树来。
郁郁葱葱的林间,间或有小鸟从这个树枝跳到那个树枝,还不时地发出叫声。
不远的草丛里还散落着零星几朵紫色的小花,花瓣未完全展开,似是刚伸完懒腰准备舒展开来的样子,还有几颗小女孩篮子里的那些植物,只是比较少,椭圆或锯齿状的叶片上的露珠都还未干,晶亮的水光越发衬托出叶片的嫩绿来。
整个林子都是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
不过看到露珠,冯时夏的嘴巴不自觉地抿动了几下,嘴巴里也口干得很,醒那会就觉得干了,人饭不吃可以,水不喝可不行。
可是这荒郊野外的,啥都没见着,不说肯定没有纯净水、自来水,目视范围内是连泉水、溪水也都没有啊。
看来等会得好好跟小女孩比划下,看能不能到她家喝杯水。
这女孩年岁也不大,估计这林子也离她家不远,才敢一个人出来挖东西。
不过,谁又说得准呢,梦里可没什么东西讲逻辑的,也许那女孩就是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呢?这梦还得自己这么艰难地觅食也是够够的了。
这阵休息后,腿倒是缓过来不酸了,但一个坐姿久了,冯时夏觉出腿麻来,得敲敲腿。
视线落到自己的下半身,被一淡黄色布裙遮住,裙子就是简简单单的单一色,连个花纹都没有,还挺长,坐着连脚面都盖住了。
冯时夏穿裙子的时候少,尤其长裙。
裙身上还有不少沾染的污泥印记,这时她才恍惚想起来,自己这有点洁癖的人居然就这样坐在泥土杂草地上,还躺在林子里那么久,手掌上也是沾了不少泥土。
这泥土和裙子顿时把冯时夏心里弄得别别扭扭的。
想想还是得站起来,冯时夏借着身后的坡度一撑站起来,腿还麻着,没法好好控制,她小心翼翼地跛着脚挪到近旁的一颗树边,身体靠到树干上,又反手朝后拍拍屁股上沾到的草叶碎土啥的。
继续活动活动脚腕,待脚板有些知觉了,才扶着树碎步慢慢转圈走动起来。
等待的时间还是挺无聊的,冯时夏觉得得找点什么事做。
在这林子里,一个人,爬树?不可能的。抓鸟?抓不到的。摘花?就那几朵不够摘的。唱歌?一时也想不到什么应景的歌曲,再说一个人对着空旷的树林唱歌,怕真的被人当神经病。
待再转到篮子旁,总算找到点事情可以做了,就照着这篮子里的草帮小女孩多挖点吧,她应该就是来挖这些草的吧。
说做就做,冯时夏拿起篮子里的小挖锄,在草从上蹭蹭上面明显的泥块,又大概拨弄了下篮子里的几种植物,略略记下它们的大体样子,就朝刚刚看到的那些位置走了过去。
本以为轻松就能做好的事情,却没像以为的那么顺利。
首先是这锄不像市面上那些精巧的挖锄,看起来大小差不多,拿起来分量可重好多。
再来锄刃也没有很锋利,不止厚还有点钝,看起来就是使用过度的样子。
最后地面也不是冯时夏想象的那么松软,轻松一挖一带就可以了,上面还有些小石子,一锄下去,不用点力道,这常年只用来滑手机和敲键盘的手可真没法让锄头锄进土里。
冯时夏只得慢慢找准位置和角度,试探着用不同的力度来做这个事情,至于挖出来的到底是对的还是错的,她也不想那么多了,等到时挖差不多了再捧过去比对吧。
就这样,冯时夏在这幽静又喧闹的林子里专注地做起活来。
待把这圈附近的都挖出来,冯时夏开始往圈外拓展了。不一会这周围十几平方也差不多被她清扫完了。
她也不打算走远,免得小女孩等会回来找不见自己,再说自己也答应对方呆在圈里不动的。
她折回去把挖出来的都抱到一起,在篮子边仔细将挖错的挑拣出来,再堆放进篮筐里,这下也有小半篮子了。
左扭扭,右扭扭,冯时夏活动着弯得有点酸的腰,突然视线里有一片独特于树林的靛青色闪过——在自己背后的土坡上的某树根处。
冯时夏借着坡上的树,攀上前去看了个仔细,那是个鼓鼓囊囊布袋似的东西,看起来挺像一个包袱。
冯时夏看看还算干净的包袱和坡上的泥土痕迹,在这没什么人路过的林子,她大略判断这应该是自己滑下坡时跟着滚落下的了,是自己梦里携带的东西。
将包袱小心地取过来,掂了掂,不轻不重的,也就几斤的样子。拿到手后,她又小心翼翼地下到小女孩圈起的位置,蹲下来准备好好看看。
第3章 神TM的“三”
忽而,林子里传来说话的声音,冯时夏循声望去,见是小女孩回来了,不过身边还跟着个只她腰间高的孩子。
小女孩一手提着些东西,一手牵着小孩,边走边跟身边的孩子说着什么。那小孩专注地啃着手上的吃食,偶尔回她一句。
像是感应到她的视线,小女孩往冯时夏的方向望了一眼,确定她还在就加快了步子。
冯时夏正犹豫着该怎么跟女孩比划去她家喝水的事情,便停下了解包袱的动作,静静等女孩过来。
小女孩过来后瞧她还蹲着,就放下手中的小篓子,指指她的腿,歪歪头,似乎在询问她的腿是不是没事。
冯时夏即刻起立又蹲下还走了两步表示自己腿好好的。不过这“卖拐”似的动作,“扑哧”自己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女孩听见她的笑声,也羞涩地回了一个浅浅的笑,那笑窝在嘴角还漾出一朵小花来。
她又用手拍拍地面示意冯时夏坐下来,冯时夏皱了皱眉还是依了小女孩的示意。
冯时夏还挺好奇这又多出来的配角,仔细打量了下小女孩身边的男孩,约莫几岁,正正好留了一圈金箍似的发,发顶是光秃秃的。
男孩也是着一身斜襟短衣和棉布裤子,只是看起来比小女孩身上的补丁衣服要齐整不少。
此时他也正一脸好奇地盯着冯时夏,连塞食物的动作都停下来了。
小女孩见他俩对望着,像想起什么又轻声朝小男孩叮嘱和解释着什么,言语间还时不时指指冯时夏。
小男孩听到又瞥了瞥冯时夏,随即皱眉跟小女孩反驳了几句,扭扭身子像是不依的模样。
小女孩却蹲下来摸摸小男孩的头,声音放柔几分,耐心十足地劝说着。
最后小男孩还是撇撇嘴点点头表示接受,但转过头看冯时夏的眼神里还带着一分不甘心。
终于说服了小男孩,女孩又蹲到冯时夏的面前。
此时,冯时夏想起自己刚刚给小女孩挖的,还不知道对方是不是需要呢,遂把脚边的篮子提起来在小女孩眼前晃了晃,又指了指里面明显多出来的植物。
小女孩大概也没预料到冯时夏会给她挖这些,愣了好一会才又感激地冲冯时夏一笑,这会的笑里更多了一种温暖的东西。
她接过篮子重新放回地面,然后把刚刚提过来的小篓子拉到两人中间。
冯时夏想起自己喝水的事,她拍拍小女孩的肩膀,又比划着喝水的动作,指指自己的嘴巴,“喝水。你家离这远吗?能去你家喝点水吗?我太渴了。”
哪怕知道小女孩听不懂,冯时夏还是焦急地边比划边说,生怕女孩看不懂。
女孩仔细辨认着冯时夏的动作,恍然大悟后松了口气,低头的瞬间还脸红了一下。
这时冯时夏才注意到小女孩耳际的发辫边有小片的暗红胎记,鼻翼处还有一颗小小的黑痣。
小女孩打开篓子上的盖,冯时夏看到里面是一个盛着水的粗制陶碗,旁边还塞着一小块布头。
冯时夏顿时感动了起来,原来女孩离开就是为了给自己取水过来啊,自己当时都没想到,女孩都已经先给她考虑好了,这也太贴心了吧。
小女孩捧出篓子里的陶碗,小心地递给冯时夏,又紧张地盯着她。
冯时夏被她的目光看得有点莫名奇妙,难不成这水还有啥问题不成,可是从醒来到现在也看不出她有什么坏心啊。
反正做个梦而已,没啥可担心的,管她谁谁。
冯时夏也不多想了,端起碗就喝了,入口的甘甜让她恨不得长叹一声,虽然略带了些泥土气息,但是纾解了干渴的舒爽让这点小瑕疵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接连喝了好几口,碗里还剩了一点,但她没那么渴了,便将碗放下。
这时发现一直紧盯她的小女孩神情放松了下来,将篓子里的那块布头掏出来,端起剩下的水,倒出一点沾湿了布后冲冯时夏招招手。
难道顺便还要做个法?
冯时夏不解地凑过去,然后见小女孩迅速拈起沾湿的布团向她的额头移过来,布料碰上伤口的刺疼让冯时夏颤了一下,头往后躲了躲。
只是在看见小女孩抱歉的眼神时又放松下来,而且刚刚碰过额头的布头上有点红色晕在了上面,看来小女孩只是想给她清洗下伤口。
她又深呼吸几口,慢慢将头凑过去,指指布头,示意小女孩继续。小女孩才又重新开始清洗的动作,只是动作更加小心翼翼了。
真是个温柔的女生啊!
不一会,小女孩仔细看了下冯时夏的伤口周围,确定血迹基本清除了,才用水重新冲了下布头,拿起没有脏污的另一面,又给冯时夏的脸庞几处轻轻擦了擦。
最后还拉过冯时夏的双手,将手掌也擦拭干净后,又把最后一点水再重新擦了一遍冯时夏的手。
冯时夏都觉得不好意思了,好多年都没有人这样细致入微地照顾过她了。心里的那股异样被小女孩的认真给压制下来。
待小女孩都做完,她也大大地冲小女孩笑起来,冯时夏觉得自己这时的样子肯定很傻,可是这却是此时最能表达她感受的方式。
小男孩先时并没有凑近,只在远处看着这边,这会看小女孩好像停下来了,立时疾步过来,边拉扯着小女孩的衣袖往后拖,边嘴里嘟嚷着。看样子是已经等太久不耐烦了。
小女孩又托起小男孩捏着东西的手往他嘴边送送,嘴里也说着什么。
小男孩看小女孩并不为所动,最后跺跺脚,使劲瞪了冯时夏一眼,才安静下来又开始啃起捏在手里的食物来。
冯时夏觉得好像气氛又有点尴尬了,该干的都干完了,语言又无法沟通,这种安静真的让人害怕。
可是接下来小女孩的动作让她可没空考虑这个了,只见小女孩从怀里掏出两块东西来递到冯时夏的手里,不,就是和小男孩手里捏着的是一样的,只是块头稍微大一点点。
冯时夏攥着两块干粮似的东西有点零乱了,不是她嫌弃这看起来不知道是零食还是饼子的东西做得粗糙什么的,只是这放嘴里吃的东西怎么能放到衣服里呢,这真的让冯时夏有点无法接受,没办法就那样坦然自若地放进嘴里。
她觉得自己也并不那么饿了。
可能小女孩看冯时夏并没有吃的样子,担心她不懂,又比划着将手里的东西塞嘴巴的动作。还歉意地比了个“OK”的姿势后又放下一个手指头,不好意思地指指小男孩手里的那块。
“???”冯时夏简直……
所以她看自己之前比划的“OK”手势是以为自己要她带过来三块食物吗?
第4章 真是个凶女人
老天爷啊!这真是一个解释都没法解释的误会啊!
冯时夏老脸也不由得一红,自己莫名其妙地就已经打劫了别人。
她还能说什么,该怎么比划解释“OK”就只是“OK”的意思。
冯时夏觉得解释是无法解释了,还是得把食物还给他们,况且自己现在真的也吃不下去,拿在手里也是浪费。于是,她把手里的食物递给吃得很欢快的小男孩。
小男孩看见递过来的东西,伸手就要抓,却被小女孩挡住了。
小女孩一手推回冯时夏的手,一手又捏着小男孩的手腕放回他身侧,嘴里又呜里哇啦地跟小男孩一通说,看那严肃的表情,似乎这时在训斥小男孩了。
好像自己又做错了点什么。冯时夏只好继续抓着那两块食物,然后安抚地向小女孩表示东西自己收下了。
可是白拿别人东西这事,尤其还是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冯时夏觉得自己得表示点什么。
但估计梦里自己身上也是没钱的,手机发个红包啥的在这个场景下怕是要疯。这身上就没有啥口袋可以装手机的。小女孩也不像带着手机的样子。
突然灵光一闪,想到刚刚找到的那个青色包袱,还没打开呢,也许里面有钱或者别的值钱的东西吧。
冯时夏没管还在继续跟小男孩说话的女孩,从身子另一边拿过包袱,费了点劲才解开。
也许有好几千块人民币呢,毕竟出门的人不带手机,总得带点现金的吧。
抱着美好期待的冯时夏在仔细翻看了包裹里的东西后失望不已,不仅没有几千人民币,连个硬币的影子都没有。
包裹里的东西也有点乱,有一些五颜六色的衣物,一把半月形的木梳,一块有点黑的木牌子,上面画有一些粗糙的线条,一个不规则的圆,圆下面还有一个云朵状的图形,冯时夏看不出啥名堂就放在一边了。
有几个扁圆的盒子,有的上面有花样,有的没有,冯时夏开始还惊喜地以为是零钱盒呢,结果摇一摇里面没动静,就随便打开了一个,发现里面是一块黑色的东西,冯时夏也完全看不出是什么来。
还有就是几根彩色丝线编的像是手链的东西,倒是有好几个样子的。
哦,还有一根指头粗巴掌长的棍子,一头尖尖的,她估计是用来编绳子的工具吧,类似毛线针那样的。
一分钱也没有,这身无长物的感觉真的是太差劲了!
看来看去,也只有那个手链似的东西能出手了,反正也只是线编的,还有好几个,应该不是这梦里什么了不得的重要道具。只是倒感觉还比不上人家给的那两块食物。
冯时夏仔细比对了下手里的这几根,然后挑了一条颜色轻快且有点花样的,准备送给小女孩。
小女孩之前还安静看着冯时夏的动作,看见她手里的几根编绳时眼里也闪闪发光起来。不过稍后就转过视线,整理起自己带过来的篓子了。
待一根明亮的彩色绳子猝不及防地递到她眼前的时候,她还是惊了一下,抬头望向冯时夏。
冯时夏又扬了扬手,示意她接过去,另一只手拿起那两块食物比了比。意思是为了交换送给她的。
小女孩却被吓了一跳的样子,连连摆手,并把冯时夏的手用力往回推。
可冯时夏却打定主意不能白白接受别人的馈赠,她坚定地拉过小女孩的还想往后缩的手,将绳子塞进她还小却已经略显粗糙的手心里,令她五指收拢握紧,另一只手还轻轻安抚地拍了拍。
这下小女孩没有动静了,只是抬头望着冯时夏的眼睛里略有水光闪过。
冯时夏觉得自己是看错了。
还没待她仔细看清楚,“*%¥#**……@#%¥*”一个声音无比洪亮的女声出现在林子里。
而小女孩此时浑身一抖,小男孩听到声音便转身往那方奔去。
冯时夏在猜想远远过来的那个魁梧女人到底是什么身份,看小男孩亲近的动作,估计是他的亲人什么的吧。
妇人也是一身简单的布衣,这里的人穿得还真的都挺仿古的啊,全是斜襟布衣,也没有其他多余的样式或者布料。妇人的头发是盘在脑后的,用一块布头稍微绑了绑,还插着一根不知什么材料的簪子。
比起小女孩的瘦弱,这女人应该伙食还是不错的,体态丰腴。只是脸上的表情可不那么好看了,眼睛瞪得似要冒出火来,盯着小女孩和冯时夏来回看。
“**……%”女人转头对小女孩说了什么。
小女孩怯怯地看着女人,很小声地慢慢回着,还不时望一望冯时夏的方向。
冯时夏猜出来小女孩应该是跟女人在解释自己的事情,只是不知道她们到底在交流些什么。所以自己也只能默默地缩小存在感。
说着说着,小男孩拉着女人的手却一扯,把女人的注意力成功吸引到,然后叽叽喳喳了一阵,看那小表情就是在告状。
果然小女孩的身子又是一抖,急急地跟小男孩使眼色哀求,小男孩看到女孩眼里的神色,终于闭了嘴巴。只是估计要说的都说了,女人脸上的神色比之前又难看几分,盯着冯时夏的眼神愈加不善。
“@#*%¥*”女人向冯时夏说着什么。
“……”听不懂啊。
“@#*%¥*,*%¥啊?”女人又重复了一遍。
可惜冯时夏只能听懂最后的尾音是个问句。她只能用无辜的脸对着女人僵硬地笑笑。
女人看怎么都问不出啥来,只恨恨地又瞪了冯时夏一眼,然后一手扯起小女孩,“%¥#*@”干脆利索。
小女孩顺从地起身并快速提起地上的篓子和小篮子,跟在妇女和小男孩身后看也不敢抬头看冯时夏一眼,更不敢比划什么,只匆匆地走了。
只是待快走出这个林子的视野范围时,小女孩又停顿转头看了这个方向一眼,终还是走了。
整个过程,冯时夏就感觉看了一场有声的默剧,只是还没来得及说一声再见呢!
“再见……”冯时夏看向女孩离开的方向轻喃道。
真是好凶的女人啊!
冯时夏在确定林子里真的没有别的动静了的时候,太阳早已经完全升起了。
金色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间洒在这林间的土地上,草上的露珠也已经蒸发干了,那几朵小花的花瓣也已经完全舒展开来,像是在迎接一场圣光的洗礼。
要不是手里还攥着那两块食物,冯时夏快要以为刚刚遇到的小女孩不过是自己无聊的臆想了。
现在人都走了,自己也不可能跟上去,跟上去干啥呢?
就像在游戏里你不会跟踪NPC的行迹一样,她也不可能在梦里跟上去找配角续剧情啊。何况,后面那个女人那么凶,看起来就一副很不好惹的样子。
还是自己慢慢探索吧。
第5章 迷路了(求收藏)
冯时夏把刚刚翻得乱七八糟的东西又一股脑塞回去,看着手里的两块干粮却不知该怎么办。
扔了吧,这是小女孩的一番好意,而且浪费粮食不论在什么时候都是很可耻的事情。
吃了吧,想想它曾经呆过的地方,也吃不下。
而且好像熬过去那阵,现在感觉也不那么饿了。
只能把这东西装起来带上,可这也没有塑料袋什么的,直接放包裹里吧,里面还有好几件衣服呢。
真真是左右为难得紧。
怎么就偏偏连放个东西的地儿都没有呢?
冯时夏突然想到了口袋,自己穿的是裙子,也不知有没有口袋呢。
左右看看,林子里还是没有动静,于是她放心地掀开上衣的下摆,在腰部找起口袋来,都快把后片转到正前方了,但结果注定是要让她失望的,不止连裙子没有口袋,自己的两层上衣也没有任何口袋。
这服装设计师也太不人性化了吧。
她撇撇嘴,把衣服重新理理,扯到衣摆的时候发现腰带有点异样,有一个位置就是扯不平整。
她也快没耐心了,打算重新系,刚松开,忽然眼前飘过一片白色的东西,冯时夏眼疾手快地在它落地之前捞住了它。
拿到眼前一看,就是一方小棉布片,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不过,冯时夏觉得这看似手帕或者毛巾似的东西终于能解决她面前的难题了。
她又对着阳光仔细看了看这布片,确定上面没有干涸的鼻涕渍或者其他什么印记的时候,就把那两块食物用这布帕包好后放进了包裹里,然后重新系好腰带。
这下清清爽爽,冯时夏拎起包裹准备出发了。
四下都没有任何路,刚刚小女孩走的那个方向她是不打算过去了,她可不想再碰上那个不友好的女人。
冯时夏决定还是朝远处那隐约的房子走,那边有人住,不说一定能走出这个林子,至少能找到路。
俗话说,望山跑死马。
那么现在她这情形,也算是望房走死人了。
这林子里又没有路,而且并不是平平整整一块地,这儿小坡那里小坑的。光上面的碎土石块都快把脚给硌死了,更何况野蛮生长的灌木丛和荆棘千姿百态伸出的枝条更是让人防不胜防。
冯时夏好几次都差点摔倒,幸而穿的裙子,冯时夏走得比平时还小心。
想想之前的信心满满,冯时夏这个一贯的文静女子现在都快要飚脏字了。
谁能料到自己脚下穿的不是运动鞋也不是小皮鞋,甚至连橡胶底都没有,竟是一双圆头粉色绣花布鞋呢。
鞋面覆盖的部分不多,只盖到脚趾,脚背上的白袜子都是露出来的,鞋头上和前半部分的侧边上绣着富丽的花草。
之前裙子盖着脚面自己也没发现,后来走了一段路觉出不对劲了,踩到石子脚底硌得慌,这才撩开裙子看到了现实的残酷。
即使这样冯时夏还是坚持了好长一段路了,担心自己迷路,径朝着那个房子的方向走的。
冯时夏觉得自己磕磕绊绊也快走了半小时了吧,可远处那个目标仿佛还有那么远,像是始终跟她保持着距离同速后退似的。
冯时夏觉得自己是真的走不动了,只能歇歇了,谁知道这个梦到底是为了让自己做什么的,难道就是为了锻炼自己的体力吗?
她四处望望,找到一个稍微高点的土坡,在周围扯了几把草稍微垫了垫就一屁股坐下了。
突然又羡慕起这身边的树来,活着的一辈子也不用挪地方,就站这儿就完事了。
可是稍后又想想它那发达的向下伸长的根系,还有密密麻麻与它竞争土地和水资源的其他植物和树木。又觉得自己的羡慕可笑起来。
幸而现在的天气没有很热,温度在十几度的样子,走起来也没有出汗。不然在这林子里又一身汗涔涔,那可绝对让自己抓狂。
坐了一会,林子里有微风拂过,树叶发出摩擦的簌簌声,伴随着微风过来的好像还有隐约的人声。
冯时夏惊讶了一下,因为这半小时,在这林子里,除了之前的小女孩三人,她就没见过任何人影。
是不是马上就要走出这片林子了?冯时夏顿时振作精神想冲出去了。
“@#¥*%*¥*%”
“**#%¥#%#”
……
那声音是越来越近的,冯时夏分辨出是几个男人的声音。
不知怎的,冯时夏当下身体的第一反应就是躲进坡上的一处茂密的灌木丛后。
也许是之前那个凶女人带来的阴影,也许是这些陌生的语言和陌生的地方,也许是几个男人带来的隐隐压迫和危险感,毕竟现今各种恶性事件仍是层出不穷,冯时夏也是有基本的警惕防范意识的。
那几个男人果然是往林子中来的,透过枝条的缝隙,冯时夏压低呼吸看着不远处走过几个穿着类似短衫长裤的男人,边走边交谈着,他们手中或拿或抗着镰刀之类的工具。
冯时夏眼都不眨地盯着,判断他们已经跟自己有一段距离,很难再注意到这里的时候,飞快地朝背离他们的方向奔走,跟刚刚那个快要瘫软在地的自己简直判若两人。
在这种紧张的情绪下,冯时夏几乎完全忽略了脚底的不适和周边的阻碍,只埋头往前走。
只是在重新慢下来的时候,冯时夏发现周边怎么都看不到那房子了,自己迷路了。
远处只是同样的大山。
往回走吗?可是自己后来完全是凭本能挑好走的方向走,上下左右完全没有方向,自己也没有做标记,想找回去那个休息的地方也是不可能了。
冯时夏觉得自己真的太失败了,这么个林子绕这么久都没绕出去,可是刚刚那些男人既然也到了这片林子,说明他们可能是在这附近住的,或者离这林子不远应该有路有车才对。
冯时夏拼命在脑子里回忆各种野外辨别方向的知识,后来反应过来,就算知道了东西南北也没有作用,因为自己根本不知道哪个方向才能找到出路或者哪个方向才有人烟。
朝一个方向走,前面没有标示的话,冯时夏看看周边的大山,觉得不一定几天才能走出去。
她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看着对面的大山,快要哭了。
第6章 什么情况?!
早知道就不躲了,也许能跟着那些人出去呢。他们肯定要出去的。看他们手里只有工具的样子,应该是刚进来林子,还什么都没做呢。
对啊,他们刚进来,那刚刚他们来的方向就是能出去的路。只是自己已经离开那个地方了。
这个方法也是不行呐……
肯定有什么自己忽略的地方,冯时夏看着周边的环境仔细观察着,树?草?石头?土?
土!!这里的地面不是平坦的,是有坡度的,而刚刚那几个男人也是从冯时夏下面的位置往上走的。
是啊,人烟大多聚集在地势低的地方啊,马路一般也是优先修建在地势低的地方,很少有翻过高山的啊。
而且现在能确定对面是座大山,这中间肯定是低谷啊。
往下走,往下走才能找到正确的方向!
冯时夏立即决定往坡下的方向去。
在又一个半小时要过去的时候,冯时夏觉得自己应该快到谷底了,她站在一个视野开阔的地方往下望。
此时山下终于出现了山路的样子,还能望见不远处有一条河流通过,像一条银带蜿蜒在这青翠的山峰之间。
冯时夏简直要喜极而泣,希望就在眼前,找到路就意味着快要结束在这山林里钻来钻去的旅程,也意味着马上就能见到熟悉的人群了。
谁懂一个人在幽静的林子里无头苍蝇似的转悠时内心的慌乱。
正是因为快要到了,冯时夏反而倍加小心起来,下坡可比上坡时危险得多,她还穿着裙子,脚上也不是登山或者防滑鞋,一不小心滑下去可会出大事的。
她思量着最合适距离的路线,扶着依势而长的树木和突出的大块石头慢慢地往下移动着,这心思放开的时候,她才发现原来这林子里还有些不太认识的树已经蕴育了几个或粉或白的花苞。
这美好的发现也让她心情更加舒畅起来。
终于在脚踏上那条两旁还长着野草的路时,心里的不安烟消云散。
冯时夏舒心一笑,“有志者,事竟成”,古人诚不欺我也。
她回望来时的方向,才发现自己一直以为的林子也是一座大山。
天边重重叠叠高低起伏的山峦,让冯时夏恍惚来到了原始森林。
在这纯净大自然的山水间行走,冯时夏兴奋得随手在路边拔了一根长长的野草,悠起圈来。
哪怕脚下的路还是土路,甚至只有中间浅浅一些土皮露出来,但是这路上被人踩踏过的痕迹就预示着美好的前方在等着自己。
冯时夏沿着山路往最靠近河流的地段走去,她看到那个位置有坡可以下去到河床的地方,实在是想看看这脑门上那个伤口怎么样了。
虽然疼痛还可以忍受,但要是伤口太深破相就不好了。况且刚刚走了这么久的山路,之前喝的那一点水早就不顶事了。
也就一小会,冯时夏就到了那个弯口,眼前的斜坡离路面还是有一定高度的,应该也是有人从这里下去过,因为下方的杂草并不如两旁的那么深。
冯时夏想幸好这裙子里还有裤子,她把包袱放在地上,看看前后暂时没有要来人的样子,撩起裙摆在腰间打个结。背过身子,小心地探下一条腿,触到地面后再挪下另一条腿。再解开腰间的结,拿过包袱就向河床走去。
快到河边了,或者应该准确地称为山涧。
大大小小高低错落的各种石头堆积在涧里。水并不深,最深的地方估计也就半米的样子,却是很清澈,一眼就能看到水底的石头。
这让打算勉强自己喝点河水的冯时夏好受很多。
看起来没有什么污染的河水,而且在这大山之间,估计和山泉也差不了太多吧。
冯时夏小心地踩着河边的大石头到水边,把包裹放在旁边的一个大石块上。撩起耳边的长发,探身往河边伸长脖子就想好好看看伤口。
结果一个趔趄,差点没摔进河里。
冯时夏觉得自己的脑子可能是摔出点问题来了,连带视神经也出了问题了,怎么会看到一个完全陌生的模样呢?又或者自己眼花了?
压抑着心间越来越快的怦怦心跳,冯时夏再次慢慢地探头过去,这下真真地看清楚了,确实不是镜子里自己熟悉的脸啊。
她简直惊呆了,又被吓蒙了,一屁股跌在石头上。
想要尖叫却怎么都发不出声音来。一股寒意从周身慢慢缠绕上来,刚刚水里和她对望的眼睛让她禁不住要颤抖。
她感觉自己快要呼吸不过来了,好久都一动不动。
眼泪在眼眶迅速聚集,无声地滑落。
怎么会?怎么回事?
一万个问题在冯时夏的脑海里打转,把脑子都转成了浆糊,根本无法思考。
恐惧和无知让她只能呆滞到无法动弹,就像整个人已经被抽去灵魂似的。
静谧的山林里,此刻除了眼前的山涧流水偶尔撞击石块的哗哗声,其他的声音几不可闻。
这个拐弯的河道上没有任何遮蔽的阴影,阳光就那样无声笼罩着呆坐的冯时夏,她还是觉得冷。
不知道过了多久,对面山林里飞出一只白色的鸟,许是过来喝水,许是单纯为了练习飞翔,它直直地冲着河道俯冲而来。
伴随着尖利的“呖——”声,它在冯时夏面前的水面上滑翔了一段距离又螺旋着向上飞起,翅膀扇动的声音和眼前的动静终于把冯时夏的目光拉了过去。
冯时夏盯着眼前的白鸟,在空中往远处又反复盘旋几次后,最后还是停在了对面的一块石头上,和冯时夏所处的位置一样,选择得十分合理。
它似乎并没有发现这里有一个人,或者是发现了也没有在意。顾自用它那长长的喙疏理着自己的羽毛,不时还停下来抖抖翅膀,似乎在享受着这难得的日光浴。
冯时夏这才重新感受到了温度,依旧盯着对面梳妆着的白鸟,思绪却转动开来。
出现在水里的那个陌生面孔是谁?
这完全没有答案。
为什么自己能看到这个陌生的面孔?
因为自己确实控制着这个身体,这是唯一的答案。
冯时夏是不怎么觉得会是有鬼神之类的改变了自己眼睛看到的东西。
不是因为不相信,毕竟世界和宇宙那么宽广,人类所知的实在有限得不值一提。而是她不觉得自己有什么是值得鬼神觊觎的,就算它们需要选择一个人来进行什么,也不会是自己。
而这还是个梦吗?
第7章 这可能不是梦吧
从来没有听说过梦里自己使用别人身体的事情,自己做过的无数个梦中,也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经历。
第一,从一开始“清醒”到现在,她一直感受着这具身体,非常彻底。而梦里大多不会有这么清晰的自我感受,尤其是生理上的。
第二,这个梦的剧情事件几乎可以说是零,只有小姑娘给自己送了点干粮这么点小事。
第三,这个梦的时间线太过清晰,她一直几乎与平时一样地感受着时间的流动和空间的变化。这种经历也是特殊的,以往的梦里时间和空间跨越都没有任何规律,本人也不会感觉到这种不合理。
第四,这时想想,之前的遇到的那些衣着怪异的人还有自己听不懂的语言都是很大的疑点。
第五,也就是最大的疑点,自己拥有了一张陌生的面孔,也许连身体都不是自己的吧,毕竟之前自己根本没有任何怀疑,也没有注意到。
冯时夏抬起手,看了又看,虽然眼前这双手和自己之前的乍看很像,都十指纤长、皮肤白嫩。
但是自己的右手掌心无名指和小指指根处是有薄茧的,右手中指第一关节因为以前握笔姿势不对也磨得有茧,还有点点变形。左手食指也因为有次不小心切到而留过一条小疤,仔细看都能辨认的。
而眼前这双手,却并不相符,虽然也有薄茧,但是左右掌心都是有的,疤痕根本都找不到,也没有什么手指变形的模样。
而且自己的手指是中指最长,食指和无名指一样长的。这双手却是无名指比食指略长的。
果然,虽然自己现在没法测量身高什么的,但是冯时夏基本已经能断定,不止脸,这个身体都不是自己的。
第六,这个梦真的已经做了很久了,如果真的是梦,也该醒了。但自己还没感受到那种半梦半醒的意识模糊,能确定是在做梦的状态。
所以,这么多的问题,难道这真的不是一个梦吗?
如果这不是梦,那这里又是哪里?自己怎么会到这里来?这个身体的主人去哪了?不知是什么力量,让自己到这里来并给了自己这具身体,有什么目的?
这里只有眼前的山山水水,这些问题没有人或者东西能回答她。
难道自己以后就只能在这里了?还是要完成什么指定的任务才能离开?或者这里是有什么方法和通道可以让自己回到原位?该不会要死了才能回去吧?
冯时夏被这种匪夷所思的猜测弄得烦躁不堪。
冯时夏真的不愿相信这些假设,哪怕之前自己已经分析得那么透彻了。
她鼓起勇气站起来,再次向水边靠近。她起身的动静惊了对面的白鸟,“噌”的一下子,白鸟飞离了河道。
她一遍遍给自己做心里建设,这里没有别人,只有自己。白鸟也在附近呢,不要怕。
这个身体也只不过是一个正常人,并没有什么怪异之处。就当认识一个新朋友,去和它见见面。
“Everythingisgonnabeok.”冯时夏甚至不知道自己下意识都说了些什么。
她一次次探头又缩回去让自己慢慢熟悉水里倒影的发型、轮廓、五官。
那一是个约莫十七八岁的女孩。长发上部分中分后编了两股辫,在脑后右侧扭转绾了个髻,上面还簪着一根简单的木簪,簪头是一只镂空简单勾勒的鸟儿,剩下的发都自然散在耳后。因为之前的滚落,发型微微有点凌乱了。
右额角有一处的硬币大小的磕破伤口,伤口已经不再流血了,周边的血迹之前被小女孩清理干净了,现在只剩伤口处还有暗红的血印。脸上还有几条被枝叶划破的血痕,和着衣衫上沾的尘土,整个人看起来还是挺狼狈的。
撇开这些伤痕,冯时夏定神细看女孩的五官。
一双明亮有神的柳叶眼,不算矮的鼻子,鼻翼稍宽有点肉,厚薄适中的嘴唇,
唇色红润,嘴角自然微微上扬,耳朵小巧,圆润的耳垂上戴着一对花朵形状的耳钉,脖颈白皙修长。
眼前的女孩虽只中人之姿,却面带三分讨喜,让人看着觉得舒服。这让惊慌的冯时夏变得平静许多。
只是如此境地的自己又该何去何从?
虽然可能厘清了自己的现状,然而懂得是一回事,接受又是另一回事。
突然面对生活巨变并受到如此大信息量的冲击,冯时夏自认没能力立刻就轻松接受并消化掉,脑子里充斥着纷繁芜杂的问题,没有丝毫解决的头绪。
解决不了就先放下。
许是情绪起伏让精神消耗过大,冯时夏纵使已经休息了好一会还是觉得很疲累。与此同时身体的干渴和饥饿如潮水般一同涌上来。
但冯时夏只身一人处在山峦之中,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一路行来,也没有见着什么野果子,野物,再说冯时夏也没有徒手抓猎物的高强本领。
在毫无选择的情况下,现在包裹里那两块原本看不上眼的干粮就显得尤为珍贵起来。
饭前洗手是个好习惯,冯时夏也想就着河水再擦擦脸,虽然小女孩给她擦了擦,但就那喝剩的两口水,估计也干净不到哪去。
冯时夏在包裹里翻翻,想找出一件小点的衣服来蘸水擦脸,结果倒是意外之喜,零乱的衣服堆里还让她翻出几条小布帕来,看来之前是和衣服团在一起,被自己忽略了。
几条有短有长的帕子,冯时夏谨慎地选择了一条像包干粮那种方帕,不然保不齐就拿人家擦脚的布巾擦脸了。
可能是气温还不算高的原因,此时的河水含着一丝清凉,拂过肌肤又带走几分燥郁。
擦洗过后,冯时夏压下心底的别扭又捧起水喝了好些,这山涧水品起来还略带甘甜的味道。水分得到补充,疲累也消去几分。
将仔细清洗后拧干的帕子系在手腕,冯时夏打开了装着干粮的布帕。
那两块干粮,虽然都不到拳头大,但是冯时夏可不敢一顿就解决掉,眼下自己只要没找到解决办法,在这不见人烟的地方,还得靠这点子东西活命呢。
冯时夏小心地掰下一小块粗黑的干粮,放进嘴里。
没有白米饭的软糯口感,也没有纯面食的香软或者焦脆。似是一种混杂了多种粗粮的面饼,吃起来有点干,有点难嚼,没有什么突出的味道。
也不说多难吃,只是冯时夏一时难以适应这种复杂的味道和口感,嚼得腮帮子都有点疼了,才艰难地咽下一口,此时冯时夏分外感慨那个吃得很香的小男孩的牙口。
第8章 精致女孩
大概吃了大半块的时候,冯时夏觉得饥饿的感觉下去不少,看来这干粮虽然口感不怎么样,却十分顶饿。
收起剩下的干粮,又喝了几口水,仔细洗好手后冯时夏决定理理包裹,里面的衣服一直都是乱塞的,一个包裹装得鼓鼓囊囊的,之前提起来在林子里走也很是不便。
而且现在这些也是冯时夏全部的家当了。
看着头顶明晃晃的太阳,还没到正午呢,时间还早,冯时夏决定把一些轻便的东西洗一洗。
冯时夏本来就是一个遇到不愉快的事便喜欢洗洗涮涮,做点家务来排解的人。这下顺便也休息一会,之后的路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用水冲冲脚边的石头,冯时夏折了点树枝,把梳齿缝隙里里外外都刮一遍,又涮了好几遍,把它摊在刚冲洗过的石头上晾干。
除了手上的和包食物的帕子,还有五条帕子。三条方帕,两条长一点的。
五条方帕都是不同颜色,边角还绣着不同的图样。包食物的是茶白色,绣着一株不知名的植物;手腕上的是藕荷色,绣着两只蝴蝶;一条鸭卵青色,绣着一枝梅花;一条米色,绣着一些竹叶;一条月白色,绣着回纹还夹杂着细小的碎花。
还好不是一模一样的帕子,不然冯时夏也分不清。
就像那两条长一点的灰色布帕,没有任何花纹,不是完全一样大小,冯时夏大略能猜出是擦脸和擦身用的,但是却无法明确分辨,只好当它们都是用来擦身吧。
她把这些帕子都清洗了一遍,搭在旁边的灌木丛上晾干。然后整理起衣物来,衣服是洗不了了,但这乱蓬蓬的,还是要好好叠一叠。
这女孩的衣服也和手帕一样,很多彩。不像冯时夏的衣服,绝大部分都是黑白灰、格子还有条纹这些。
此时,冯时夏上身也是一件藕荷色宽袖中长上衣,没有多余纹样,系着同色系裹白边的封腰,下摆平齐。下身是一条淡黄色多折直裙。
包裹里的则是一件水蓝色的宽袖上衣,点缀着和月白色帕子上类似的细小花朵,下摆是呈入字形。
一件象牙白的琵琶袖短衣,带有墨白色印花暗纹。
一条蓝灰色的,前幅平整,只两侧和后幅掐褶的半身直裙,裙摆下部有一圈枝叶花纹。
一条杏色交领长裙,并一条茶色腰封,衣领和袖口也是带卷形花纹的茶色镶边,裙身上绣着零散的兰草,裙摆呈喇叭形。
一套天青色窄袖并同色腰带的苎麻布衣裤,两套白色中衣。
两件小衣,吊带样式的,只有前片,后背是绑带,就像小巧的厨房围裙。水红色的那件是菱状印花暗纹,橘黄色的那件中心位置是一幅圆形的花鸟图。
两双白色中筒布袜,袜口留有细带。
忽略那股说不上来的不对劲,冯时夏看得啧啧赞叹,这姑娘的随身衣物不但齐全,还样式、花色都不带重复的,连帕子腰带都是一一精心搭配过的。论做精致女孩这件事,真是自愧不如。
这得有十数件衣物,难怪之前一大包。
冯时夏叠了又叠,卷了又卷,还用腰带绑了绑,仍只减小了小半体积,不过总归看着是规整多了。
其他就只剩下那几个盒子和那根棍子了,倒也无需整理,只是冯时夏实在好奇里面都装了什么。
这些大大小小的盒子最大不过掌心大小,寸高,有素色的,也有彩色的,有简洁的,也有带花纹的。花纹有雕的,也有绘的,有的精致有的粗浅。
一个朱红色雕花圆木盒里装着大半盒铅白色的粉末;一个棕黄色圆形雕花铁盒里装着桃红色的粉末,一个黛青色花形铁盒里装着石榴红色的粉末,这两个盒子里都余量很多;两个牙白色扁圆瓷罐,一个是约半罐胭脂色的稠膏体,另一个是大半罐霜色的稀膏体;一个檀色云状木盒里空荡荡地滚着三颗弹珠大小的枯黄色圆球;一个鸦青色方盒里是一块墨色的像炭块似的东西。
冯时夏看着眼前一溜的盒子,用指腹轻沾了些石榴红的粉末,先捻了捻,柔腻细滑,后又闻了闻,一股清淡的花香盈于鼻尖。
她突然福至心灵,联想之前包袱里的那些物品,这些莫不是化妆品吧,粉底、腮红、唇膏、面霜,刚好样样齐全。
至于那块黑炭、大补丸还有那根棍子?
对了,眉笔!那棍子可不就是眉笔?自己之前还以为它是用来编绳子的针呢,现在想来可笑,哪有这么粗的针呢。
如此,那块黑炭就是眉粉块了吧。
那丸子呢?还少了啥,化妆品都有了,还少了什么……还少了洗面奶和卸妆乳啊。
拈起一颗丸子又闻了闻,果然一股皂香。
冯时夏再次为这妹子所折服了,出游什么都可以少,化妆品和美美的衣服一定要带!
可是妹子,你好歹也带点钱哪,分文没有,好意思出门?
还有妹子,你得带上身份证哪,不然怎么乘车买票,最重要的是没有身份证,我怎么帮你找到回家的路?
身份证呐,身份证!是呢,好像还少了一样东西啊,之前翻包裹时明明里面还有块木牌子啊,怎么不见了?
冯时夏把衣服提开,把包袱皮各个角落都展开,都不见木牌子的踪影,又在石块周围的缝隙里瞧了瞧,也没有发现掉在周围哪里。
自己就开了两次包裹,看来那块牌子估计是被落在之前的那个林子里了。
难道就这样把身份证弄丢了?
回去找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冯时夏在心里默默为自己点一根蜡。如果哪位热心人士捡到它后交给警察叔叔,也许自己就要跟“亲人朋友”见面了。
虽然自己莫名其妙地出现在这个身体里,而这个身体的主人现在又不知在哪里,但是如果有人真的找来,来认领或者要回这具身躯,冯时夏还是会配合的。毕竟,自己也算是“非法入侵”。
站在对方角度,她也能理解。
至于怎么归还或赔偿,就要看对方了,只要不对自己这个同样无辜的受害者太残忍,自己也都能接受。
哪怕是死亡。
说不定通过这种方式自己反而就回到自己身体里了。
谁能什么都不想不做,安然地就转换成另一个人的身份,在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就这样活下去呢,毕竟另一个地方还有自己的人生纠葛呢。
第9章 to be or not to be
虽然自己不是因为死亡而来,但如果这里没有固定通道回去,那么让自己从这个身体里脱离也许才有回去的可能。
没有任何依据的推测,冯时夏也不知道这样究竟能不能成功,但至少这是一个思路。
所以,如果到时候对方的家人真需要用这种方式来索回躯体,她也不是不能接受。
而现在,这种不可逆的方法,她却是不敢也不好去尝试的。
遑论这种极端行为需要的强大意志力,行为过程的痛苦等等,在这人影都见不到一个的地方,可没有什么轻松无忧的药可吞,眼前的河水也不过腰深,选择一个高处是可以,但是山林里都密布着大树,跳下去可能不是先摔死而是先被做成肉串,最后流血而亡。
想想那情景就让人发颤。
唯一能付诸实施的,可能就是利用这腰带来悬挂自尽。但这种电视剧里的情节,到底有多少可取性也不可知,万一自己没有一次成功,反而把自己折腾得半死不活的,到时连求救的机会都没有,那同样会是一场惨剧。
何况,现在还不到那种逼不得已的时候,事情很可能还会有转机。
最主要的是,万一推论有误,哪怕自己真的实施成功了,但还是无法回去。那么就此彻底放弃的生命还如何能挽回?
随意就去尝试这种方法还是太轻率了。
虽然自己本也感慨过生活太无趣,也曾动过几次“就这样放弃也没什么不好”的念头,但那毕竟是过往经历的人生所堆叠出“怨言”。而且就算是要放弃,也得回到那个地方——那个能看到、听到自己过往的地方,处理好能处理的一切,再跟它正式告别。
而不是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因这样轻率的举动,就莫名其妙湮灭在某些还在乎她的人的世界里,而同时自己也轻易放弃了本可以拥有另一种人生的可能。
所以,那个最坏的决定只能先压在心底。
在那之前,自己得好好在这活下去,去寻找别的生机和可能。
而如果真的有人找来相认。
最好的情况是,女孩的生活环境和经历都比较单纯,周边的人也没有多想,轻易就认可了自己。这样她不仅能以女孩的身份顺利生存,女孩的社会关系圈也将为她适应这个地方提供最大的帮助。
但一个人十几年的行为习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要做到滴水不漏,很难。
而自己连他们的话都听不懂、也不会说,让装失忆这种本就离谱的谎言也无法实施。
如果装聋作哑不开口,可以是可以,但如果要装一辈子,这样“偷来”的人生又还有什么意义呢?
如果情况坏一点,女孩的背景复杂或身边的关系比较危险,又或者周围人发现真相却无法接受,不问青红皂白就将她定为妖魔鬼怪来凌虐报复之类的,那见面无异是自投罗网。
碰面的结果究竟会是如何都是未知的。
但冯时夏却清楚,在一些常人都无法理解的事情发生时,人们往往会极度恐慌然后极端行事。
由此可知,其中的风险有多大。
所以不到万不得已,冯时夏不想主动去寻找这身体的来处。
虽然使用了别人的身体本应承担相应责任,但那是在她主动侵占的前提下。现今自己也是被莫名其妙地送到这个地方,塞入这个身体的。自己还算是受害者呢。
如果是天意让彼此遇见也就罢了,哪还能事事以对方为先呢?
说不准自己是被这个原主人施了什么秘术替换过来的呢,而她本人却不知在哪逍遥快活了,这样的话,自己还非得自虐到去接盘可能她都不愿意过的人生吗?
更何况退一万步,就算自己想找,难度系数也好比大海捞针。
因为自己没有钱,又没有任何能说明身份户址的东西或线索,更没有手机这种联络工具,最重要的是自己在这里连语言都不通。
更遑论她的内心仍存着也许下一刻她就会在自己熟悉的房间醒来的念头——因为她实在找不到自己会变成这样的任何理由。
她并不特别,没有什么特殊的经历,也没有非凡的能力和智慧,更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怎么想她都不可能成为这种被选中的人,无论这代表好运还是厄运。
冯时夏无比期望这就是一场短暂的梦。
可如果这个“梦”根本不会主动消失,她也怎么都回不去呢?那她可能真得在这里呆上一辈子呢。
自己的前路究竟会是怎样,她甚至连想象都无法想象。
这“身份证”的丢失,总归是将自己陷于被动了。
幸而那片林子人迹罕至,而那个小女孩和凶女人看起来都不认识自己,这说明原主应该不是那附近的人。那么寻找的人去到那片林子肯定需要时间,而自己现在行走的方向许是渐渐背离家乡的也说不定。这样,他们就是寻到那“身份证”,也很难判断自己离开的方向了。
冯时夏转头看向来时的山,此刻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看一步走一步了。
她敛下心思,把那些盒子罐子护在身前小心翼翼地又盖好收起来,唯恐一阵风过来就把那些粉末都吹走了。这如今就是自己全副身家了,少了哪怕一丁点可都是巨大损失。
穿着布鞋走了那么久的山路,脚也早就抗议了,只是自己被这一连串的事情给砸蒙了,都没顾得上考虑到脚的问题。看着远处连绵的大山,自己还不知要多久才能走出去。
这身体暂时也算是属于自己的了,还是得好好爱惜。
冯时夏挪到更靠近水边的位置坐下,脱鞋褪袜,把脚伸进水中,河水轻轻冲刷脚面带来的舒适让冯时夏发出一声喟叹……
太阳慢慢升上正空,冯时夏将晾干的帕子都收回了包裹,手腕上仍系好之前那条,方便赶路时擦汗什么的取用。
又寻了个隐蔽处解决好生理问题,冯时夏这时发现一个惊悚的问题,这姑娘没有穿胖次,可能是原身早就习惯还是什么的原因,之前根本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可是现在发现这个问题后,冯时夏真是觉得哪哪都不对劲,难怪整理那堆衣物时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可现在再想也无济于事,只能努力压下那不得劲的小心思,待回到河边洗手顺便想再喝点水时,想起自己刚刚才在这洗过脚,又转身往上游去了。
第10章 山外总会有人家
这期间一直没见这山路上来人,而之前上山的几个男人也没有从这路过,不知是没到下山的时候还是没有走这个方向。
看来这里离聚居地还是有点距离的。现在都正午了,自己得在天黑前找到能留宿的地方。
冯时夏迅速打好包袱,想想之前提起的重量和前方还不知要走多久的路程,又解开,抓起两对角从背后绕过系于胸前,将包袱贴身背在了背上。
顺着河水下游的方向,沿着山路转了不知道多少个弯,爬了不知道多少个坡,冯时夏的眼前终于开阔起来。
并行的山脉在这里话别,向两侧延伸开去,留下一片平坦腹地,在远处似乎又再次汇拢。
冯时夏恰处于高处,此时细看过去,前方并不是高楼林立的城市,也没有川流不息的车道。
目之所及是数不清的田垄谷地。
潺潺的山涧也从这里开始变得静谧又深沉,它依山而下,如一条蜿蜒的玉带铺设在这盆地间,给这片土地孕育出原始的生机与活力。或者说,眼前这些良田沃土都是因它而存在。
农田在渐渐宽阔了几倍的河道两旁密布,沟渠田陌交错,树木和房屋都顺势聚集或三三两两散落在这片宽广的土地上,几缕炊烟袅袅升起。少许房屋依山而建,掩映在坡地的树林间。
这一派乡村田园景象,虽然不至于让冯时夏十分惊讶,毕竟自己刚刚也是从山林里走出来,但是,她还是轻轻地叹了口气,这个地方的生活和自己曾经的生活也许真的完全不同了吧。
那些衣着、语言、用具等等虽然也早就提醒了她,可是,她仍旧还是抱着期待向前走的。
粗略看来这里约有好几十户人家,但现在田地间能看到的人影不算很多,可能因为正午的关系,约是都回家吃饭了吧。
冯时夏下意识捏捏放着干粮的包裹一角,为自己目前的处境深深担忧起来,尤其在这种鲜明的对比之下。
自己先得离那个醒来的地方远一点是肯定的,情况未明之下不能这么快地被找回去。
可虽然对方不知道自己往哪个方向离开了,自己同样也不确定是不是正一头找回“老家”。
但毕竟自己能走到这也是天意,该面对的还是面对。往好了想,就算真找回了“老家”,至少今晚不用担心落脚的地方了。
自己如果要离开这里,目前看来也绕不开这片村庄,冯时夏还是决定赌一把,去探探情况,顺便再讨碗水喝。
现在到了有人家的地方,没得还要喝河水,而且这地段的河水肯定已经被各种用过了,说不定洗尿布的都有。
冯时夏沿山路往下走了十来分钟,就看到离山脚不远处有一大间低矮的土坯茅屋,屋侧开着几垄菜地,墙侧靠着几捆柴,木制的大门虚掩着。
冯时夏重新调整了下包裹,理理衣襟,压下心中顿起的慌乱,走上前去,敲了敲门。
等了一会,没反应。
冯时夏差点想叫门,想起之前她听不懂的语言,不知道这里是不是也是那样。
还是先看看吧,再说,万一自己真是这里的人,说出来莫名其妙的话岂不是明晃晃告诉别人自己有古怪。
又重重地拍门几下,这时,从她左边突然有细碎的动静传出,冯时夏向左边看去,一位着泛白布衣、脑后梳着一丝不苟的圆髻、模样五六十岁的老大娘佝偻着腰,慢吞吞地从一个低矮的门口走出来。原来那边还有一间小房。
当老大娘疑惑中带着两分警惕的眼神上下打量过来的时候,冯时夏顿时心下了然,自己应该不是这的人。
“大娘,我从这里路过,太渴了,您能给我一碗水喝吗?”冯时夏双眼紧紧盯着眼前的老太太,耳朵尖都快竖起来了,屏息等待着对方的回应。
“咳……咳……*¥%#@来¥……%?”似是感觉到眼前的姑娘在说话,老大娘忙开口了,但是开口就是两声咳嗽,看起来身体略有不适。
冯时夏也彻底失望了,确实还是听不懂的语言。看来自己似乎要变成一个“残废”了。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门都敲了,水还是要喝的。
冯时夏冲老大娘比比嗓子又比划了喝水的动作,用祈求的目光热切地看着对方。
大娘先是愣了一下,还晃了晃脑袋,可能是想不通刚刚好像还跟自己说话的姑娘怎么就又不作声,打起手势来。可最终她还是了然地点点头,转身朝原来的小房里去了。
不一会,小心翼翼地端出一个木碗正跨过门槛,里面快满满的水。
冯时夏两步上前,抢先一手接过了碗,另一手搀上老大娘的手臂,让老大娘稳当地出来。
还从来没有过到陌生人家里讨水喝的经历,且现在这情形连尬聊都没法进行。
微妙的气氛下,冯时夏只得微微侧开身子,朝着远处的田野几口喝下了这碗水。甚至她能明显感觉到右边的那股迫人视线。
眼前也没有水井什么的,想刷个碗还给人家都不行。
冯时夏无措地端着空碗转过身来,可是,撞见的却是与第一眼见面完全不同的略带慈爱的眼神。
“**%¥#?”老大娘指指她,也做了个喝水的动作。
上扬的语调大约能听出来是个问句,冯时夏猜是要不要再来一碗的意思。她不好意思地忙摆摆手,可能是自己喝得太急,老人家还以为自己没解渴呢。
“那个……大娘……哪里有水啊?我帮您冲冲碗再走。”冯时夏一急也顾不上对方听不懂了,边说着边扬扬手里的碗要往小房走。
大娘似乎看出来她的意图,拦下了她的动作,麻利地抽走了碗,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腕两下,又仔细瞧了瞧她的脸庞,这下慢步朝大门走去。
冯时夏决定等大娘出来再走,虽然自己连句“谢谢”也无法说出口,但就这样悄悄离开也是太没礼貌了。
冯时夏看着对面的山野发呆,自己现在又要去哪呢,现在还是没有任何能回去的迹象。又身无分文,连个栖身的地方也找不到。难不成今天就要露宿荒野?
或者,还是跟这位看起来貌似还挺好的大娘申请借宿一晚?
但之后呢?明天又要怎么办?去哪里呢……
第11章 路在何方(求票票)
冯时夏正胡思乱想着,手臂被人拍了拍,转过身来,是大娘出来了。
大娘另一只手掌里还托着一块布条,上面有一些墨绿色的东西。她拉过冯时夏,矮身朝门槛拍了拍。
冯时夏懵懂地依势坐下,不解地望着她。
老大娘指指她额头的伤口,冯时夏才恍然,自己是一直顶着一张有诸多伤痕的面孔示人的。老大娘没有被吓到也是心脏承受能力强大了。
冯时夏的脸一下子热度就上来了。
老人家又指指手上的布条,略带询问地等着她。
冯时夏知道她手中的东西肯定是对自己伤口有帮助的,怎么还好推脱,现在自己这种状态,能得到这么细心的帮助已经就很好了。如果光靠自己,连怎么去找医生都不知道呢。
她把脸仰起向前凑了凑,老人家眼里的慈爱更甚了,给冯时夏绑好布条后又细细地整理起了她的发丝。
冯时夏的爷爷奶奶早就没在了,在陌生城市里呆的这些年,也好久没有跟这个年纪的长辈打过交道了。她的内心因自身的奇怪经历而产生的惊慌、恐惧和茫然在这会有一部分已转成信赖和依恋。一股陌生的安全感冒了出来。
她几乎就想,这么呆在这里多一会,久一会。甚至,如果暂时不能回去,就在这里也似乎不坏。
待老人停下动作,满意地微微点头。冯时夏起身也拉住老大娘的手,却苦恼,表达借宿要不要在地上躺下来?
冯时夏双手合十放在颊边,闭眼歪头做了个象征睡觉的动作,可是,这会,老大娘可没能接收到她的信号了。仍旧只含笑地看着她。
“……”冯时夏真是觉得刺激来得太快,无法接受。
之前顺利“交流”了半天,现在到最关键的时候给她掉链子是闹哪样?
“我能在您家睡一晚吗?我今晚可能没地方可去了。”冯时夏急急地又说了一串,又比了一次睡觉的动作。
老人家又疑惑了,但半晌还是笑笑不语。
冯时夏挫败地失落下来,刚刚兴起的念头瞬间就被浇灭了。没办法了啊,还是得走,那就果断点吧,自己要走的路还远着呢。
冯时夏恭敬地朝老人鞠了一躬,掉头继续向前方的原野走去。
老人在门口看着她渐渐走远,微微地摇了摇头,也转身进了最初的小房……
冯时夏也没有再去敲门借宿的打算,肯定还是同样的结果,若是遇到个凶女人那样的,可能还会被当作神经病赶走吧。
自己只得去找找宾馆酒店什么的了,这个村子里肯定是没有的。这里也不像有开民宿得旅游胜地的样子,农家乐估计也是没有的,不然附近各岔路口必安置的广告应该早就被自己看见了。
而且,该死的,自己还没有钱啊。
为今之计,只有先找到能住宿的地方,然后看能不能用身上这些东西换点钱,至少要先解决睡觉的问题才行。之后再找份包食宿的短期工作,挣点钱再想下一步。
可一想到自己现在这种连话都听不懂,也说不了的情况,冯时夏真是对找工作半点信心都没有。
不能想了,再想就活不了了,先去有宾馆的城镇吧。
也不知往哪走才能找到……
眼前也没有大马路什么的,都是泥巴路,还特别窄,汽车都过不了。更别说有路标什么的了。
但是,顺着河水走应该是没错的。自己顺着河水找到了这个村子,大的城镇肯定也是靠近河边建立发展的。好多城市的河还经过市中心呢。
冯时夏想清楚后,就朝河边的田垄走去。
这些田间都蓄着不深的水,有的能看出是刚刚被翻过的。
沿河的路边和宽敞点的田垄间还长着些柳树和其他冯时夏不认识的树,最多见的是一种叶片似心形,叶片边缘呈锯齿状的树。
从山上往下看,下面是一片平整。但切身走在田间却是不同的感受,地势也高低错落。有小坡、小崖,也有坑地。水田之间偶也夹杂一些乱石地和旱地。
离村落较近的地方,还有池塘。池塘边的大树下还绑着两头牛,它们正绕着圈在散步呢。
身旁的河道蜿蜒曲折,宽的地方有五六米,窄的位置可能还不到两米。河水因河底生长着水草而看不出深浅,但肯定比山涧里深多了。
河边偶有一些粗陋搭砌的石台阶。相隔一定距离,就挖有半米左右宽的引水渠,贯穿在河道左右的各片农田之间。
冯时夏边看边走,其实直线距离也没有走出特别远,但因为沿着河弯弯绕绕的,约莫半小时她才走到一座石桥边。
桥面是由一些大石块铺设起来的,表面被处理得相对平整,边缘看得出这些石块是没怎么经过精细打磨的。
石桥两米多宽,桥下还有好些大木柱辅助支撑。
石桥的另一端通往河道另一侧的一个大平地。平地周围,是有二三十户人家聚集的地方。
冯时夏发现这边的房子都还是那种老式的人字形屋顶,也只有一层,并没有印象中农村那样的平顶楼房。
这会正午的,平地上也没什么人转悠。
一路过来,只远远看到几个田埂上的人影,并未与人近距离照过面,冯时夏也是松了口气的。
虽然自己还没碰到什么极端对待,但是,对于自己这种非原装来说,多少内心还是有些虚的。谁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奇人异士人能看出些什么来。
自己还不能做到面不改色地在来来往往的人群间穿梭吧。这还需要更多了解这里的机会和自我适应的过程。
冯时夏继续往前走,又过了约半小时,建在这边的房屋越发少了,只偶尔能看到一两间。
两边的农田也窄了许多,很近就能看到山脚的坡地了。
路也不那么好走了,越来越窄不说,路旁的杂草比之前也长得旺盛得多。
她终于发现沿着河走这个理论虽然看起来是对的,实施起来却又不太一样。
比如现在,自己就貌似已经走到了大山再次靠拢的位置了。之前就隐约听到有水流冲刷声,还好奇咋回事呢,怎么都没想到河流会突然就不见了。
好吧,不是不见了,是掉下去了。
冯时夏走上前去,面前是一个断崖,河流在这里形成一个瀑布,约莫几米高,所以田埂只开到近前,曲折着又绕向山脚,再没有往前的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