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6章 变化
晚饭时冯时夏特意观察了小黑狗,发现它并没有很饿的样子,看起来,大狗现在的哺乳能力确实有改善了。
这是一个好消息,说明鲫鱼汤和猪蹄汤不仅对人起作用,对狗子同样也是。更主要的是,有了母乳,小黑狗绝对比喝米汤能获得更多营养,会成长得更快、更健康。
但好在小黑也习惯了米汤的味道,只要他们喂,它也不会表现出十分嫌弃一点都不喝。
只是它还小,就算它现在耐不住食物的味道,想借机跟小家伙撒娇获得不一样的食物,在冯时夏的严格看管下,目前它还是没有得逞的。
她觉得如果拿人来类比,起码应该也要长牙了才能开始慢慢添加辅食吧,在这之前它还是只能乖乖喝奶水和米汤,鱼汤她也是不敢喂的。
所以,今晚能享受鱼的还是只有二人一狗。
冯时夏好奇那条那么贵的大鱼的味道,虽然小家伙是买给大狗吃的,她还是给他俩各自分了一筷子。
这一筷子下去,她发现这种鱼的刺很少,除了大骨刺其他的地方也都是很容易清理的长刺,就跟鲈鱼差不多。
而味道上也是,怕影响米饭的味道,她这点鱼也用黄酒去了腥,却只用了一点点而已,盐也没放,可她吃起来却滋味很是不错。
如果按往常蒸鱼的方式做,她觉得这味道不会比鲈鱼差。
人吃得还不如狗,带着这点怨念,冯时夏丝毫不脸红地又从大狗那块鱼肉上抢劫了一大块下来,蘸了些留出来的卤肉汤给小家伙加菜。
剩的汤她已经烧开放罐子里存起来了,听说这样可以保存到下次直接用。她不知道行不行,但试试总没坏处,如果成功了就省了事,如果不成功下次再熬就是了。
鲫鱼的刺是真的难挑,她不放心小孩儿自己吃,这要是现在卡了喉,不说这里没有内窥镜容不容易取出来,就是有化骨汤药之类的,想去县城看医生也很难。
看来,等下回他们自己吃的时候再买鱼,直接买这种就挺好的。
虽然有点贵,但一个月吃一两次应该还是吃得起的。
蒸好的芋头她自个儿倒了一点辣椒油,直接蘸了就能吃,给小家伙蘸的还是卤肉汤。
这个芋艿滑溜溜,蒸起来味道还不错,想必红烧或者炖肉都不差的。
还剩了五六个小芋头和一个大芋头,够好几种吃法的。
莴笋她挑的小,还是比较嫩的,剩下的一半她打算明天凉拌了吃。
藠头炒熟后冲的味道就小了很多,反而还有点鲜甜,反正她还是很
第537章 抓个正着
“哼!”男人重重哼了一声,端起茶杯稳了稳情绪才道,“怎的,你们也知道律法没有这一条啊?那你们怎就一个个都把老爷我想成一个大昏官,一定会罚那哑娘子呢?我要是真想罚她,还容得留到这时候跟你们说吗?”
几句话下来,众人转忧为喜,接着却都十分惭愧,尤其是桌前水绿衫裙的女子。
“爹,女儿错了。女儿一时情急,就……要不,爹你罚女儿吧。”
“你啊你,又说的什么话,好端端的我怎又会要罚你?你可是我姜家最乖的孩子,我只愿你一辈子康康健健、开开心心。”男人低声说罢,喝了一口茶,迅速转了话题,“那个哑娘子确是有几分不同的,乡野之中,有大智慧大能耐的人可不少,所以,任何时候都不要轻易地以貌取人。来,鹤良不在,你和阿路再陪我玩几局。”
“是,老爷。”
“嗯。”
“老爷,我这就去取。”
此时小羊沟村某院后墙头,
“嗷!嗷嗷!”
“嘘——大黄,别叫了。大壮哥,你今日咋又这么晚?”卫子秋踮脚踩着大石块努力攀在墙头,双眼亮晶晶地盯着对面的人。
赵弘诚瞥一眼旁边也亮着油灯的屋子:“婶子还没睡呢?”
“嗯,娘说怕我读书饿了。你以后还是早点回来吧,不要我不在就挨到黑,谁知夜里会出没什么野物呢?就算是一条长虫,被咬了也是不好的。肉剩一点子没卖完就算了,拿回来你自己吃了补补身子。”卫子秋絮絮叨叨的,丝毫没察觉自己正做着自己平时跟赵弘诚抱怨娘最多的事情。
赵弘诚一句句细细听着,脸上笑意愈深,跟着点点头,却只道:“放心,我心里有数的。那你是不是饿了?”
卫子秋试图往墙那边瞧上一眼,后来又觉得自己的心思有点明显了,微微红了脸,不自在道:“哎呀,谁叫你天天带吃的回来,我肚子都习惯了,然后,其,其实本来我是吃饱了的,可以不饿的。”
“饿也没事的,你正长身体呢,本来就容易饿,”赵弘诚轻笑,不再逗人,从箩筐里拿出三个大纸包,“阿姐今日带的又是新鲜吃食,有肉饼子、青糕团,还有阿元特意留给你的你喜欢的炸土蛋片,说这次的更好吃。”
被“长身体”三个字一下子说服了的卫子秋没再反驳,迫不及待地伸手接了过来,想想又道:“大壮哥,你都还没吃,你把刀递给我,你和大黄翻进来,箩筐先放外头。我偷偷去灶房一并把娘给我留的饭热了,咱们一块吃。”
赵弘诚很是心动,可犹豫了下还是摇头:“你自个儿吃,娘也给我留了饭的。还有,你看,这是我给你带回来的纸鹞,明日你看书看闷了,就可以出去玩一玩。”
“纸鹞?你给我买这个干啥?我又不是女子,也不小了。放这个多不好意思。”话虽这么说,卫子秋还是高高兴兴地接过了这难得的玩具,“几个钱,我拿给你。”
“没几个钱,正好阿姐给阿元他们买,我就也买了,一起还便宜不少。”赵弘诚含糊着。
“那到底几个钱?”卫子秋却很执着。
“十个钱。”赵弘诚干脆地回了。
“十个钱?!就这值十个钱?这纸一文钱都用不上,画都没我画得好,唉,没有我在旁边看着,你就容易被别人哄着乱花钱。你等等我去拿钱给你,要不你还是进来吧,就在我这吃。”卫子秋嘴里方方面面吐槽着,眼睛却也没离开那纸鹞。
“不用拿钱了,你这不是几日没去了?那摊位日日都有钱进的,我从里头扣。我就不进去了,你一个人别偷懒,饼子也先去热一下再吃。”赵弘诚脸微微发烫,一句辩解都没有,一脸“你说得都对”的表情,还给了最后的处理方案。
正准备告辞,旁边屋子里的人出声了。
“子秋,你在跟哪个说话?”
“没,没有啊。我就闷了,到后头来走走,背背书。”卫子秋不敢承认,挥手示意赵弘诚赶紧走。
“大黄!”屋里的人出其不意地喊了声。
“嗷嗷!嗷!”墙外的大黄立即应和。
赵弘诚和卫子秋面面相觑,顿时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从前院进屋吧,你俩小子可真是,学的个什么偷偷摸摸的作派?”只留下这淡淡的一句,屋里的光渐渐远了,似乎是人已经离屋了。
“还是进来吧。”卫子秋懊恼着干巴巴地说了这一句。
转到前院,赵弘诚将卷起的袖子放了下来,抻抻身上的衣衫才进的屋。
“大壮忙到这么晚才回啊?特意找我们子秋有啥重要的事吗?吃没吃?要不在婶子这吃点,刚好给子秋备了有。”院内一个着雪青棉布衣,一丝不苟梳了高髻的妇人迎了过来。
还不待赵弘诚回答,已经从里屋出来的卫子秋扬了扬手里的纸包:“娘,大壮哥是给我送了些吃的来。”
纸鹞他当然是先藏好了,等下回拿出来只说是自己扎的,被说两句也是无事的。
妇人皱皱眉,转头跟卫子秋严肃道:“家里什么没有?你怎的还要向大壮讨吃的?这些个得花多少钱?你礼仪读到哪里去了?”
赵弘诚哪肯见卫子秋被骂,立刻上前表示东西是别人送的,不花钱。
“不花钱你也该拿回家去,给子秋做什么。难道他还比二壮小么?”妇人却不肯同意。
卫子秋早就料到是这种结果,准备将纸包递还过去。
“家里前两天都有的,今日又得了些,我才拿来给小秋尝尝的。婶子,我打小可就认识小秋一个这样会读书的人,还盼着以后遇着事能多得他的提点呢。再来,小秋平时教二壮也耽误了他不少读书的时间,二壮也木得很,我和爹娘心里都过意不去呢。”赵弘诚直言让俩人务必收下这点吃的。
“大壮你呀,可别夸他,他要真有天大的能耐,中等生早就过了。你才这么大个人就能支起一家子了,哪里需得他个不晓事的指点呢。”妇人脸色稍霁,只仍旧推辞,“子秋平日也贪玩,空了给二壮教两个字算不得什么,顺道还巩固了呢。东西是人家费了心思给你的,你就只管拿回家去啊,哪还有嫌多的道理?”
第538章 绝妙的主意
“婶子是不是嫌弃我不会读书,愚笨,才不肯要我的东西?如果是这样,我以后也不敢过来找小秋了。”赵弘诚脸色黯然,低了头似很是受伤。
“大壮哥!”卫子秋焦急地喊了声。
妇人似是没料到大壮会这般说话,叹口气才无奈地将手伸向自家儿子:“来,拿来,娘去热,大壮你就在婶子这儿和子秋一块吃了再回去。”
“好的,娘!这里头还有不用热的,我也去……”卫子秋使了两个眼色,高高兴兴地跟着自家娘先进了灶间。
没一会儿就被赶了出来。
他见着桌边正襟危坐的人,不由得又想起刚刚那句话来,顿时心里不是很舒服:“大壮哥,你别再说那样的话了,明明从小到大都是你帮我的多。你那样说,那是不是嫌弃我太没用了?”
赵弘诚正努力纠正着自己的规矩礼仪,闻言“咻”地抬头,头摇得像拨浪鼓:“胡说,小秋你就是最厉害最聪明的。我,我不说了,你别不高兴。我就是怕婶子不喜我跟你一块儿。”
“你才胡说,怎么会?娘只是怕我养成老占你便宜的坏性子。你对我这么好,她怎么会不许你跟我玩儿?”卫子秋捧着土蛋片包鼓了眼。
“没有占便宜,你不,不是也喊我哥嘛,我当然要对你好的,你说是不是?更别说这些吃的本来就是阿姐有算你一份的。”赵弘诚憋了个理由赶紧转了话题。
“那反正都是沾了你的光,”卫子秋想起最开始的见面都特别心虚,忽而又说起,“那个,我这几天已经又画了几张好点的,我觉得可以拿给阿姐了。”
赵弘诚看到说起画就眼睛发亮的人,也宠溺地点了头:“等哪天你自己去的时候一起带去吧,阿姐看到指定会高兴的,我也觉得那纸鹞上的图样都没你画得好。”
“我就说嘛,你还花了那么些钱,唉,都够我摆一天摊的了……嘿,我想到一个好主意……”卫子秋小声嘀咕着,突然灵光一闪,扒到赵弘诚耳边就说起了悄悄话。
赵弘诚感觉到那轻轻柔柔的喷气,瞬间耳朵通红,完全不知自己听到了什么,直至最后对方那句“你觉得怎么样”,他才愣愣地点了头,反正不论小秋说什么都好。
“那你空的时候就把东西准备准备啊,线我来弄。”卫子秋贼兮兮地笑眯了眼。
“你又扰大壮啥事?他一天到晚哪有个歇的时候,还得陪你瞎胡闹。”妇人嗔怪地瞪了一眼自己的儿子,“来,先吃吧,大壮肯定都饿坏了。大壮,这些真不是你特意花钱买的吧?这几样吃食一看都不便宜,如果你骗婶子,婶子可不高兴的。婶子家没什么好吃的,就煎了两个蛋,炒了个厚皮菜。子秋晚饭吃了的,吃不了多少,你多吃点。”
“真的没花钱,我认识的一个阿姐自己做的,上次跟我去县城子秋也见到过的,”赵弘诚忙摇摇头,并指了桌上的吃食对妇人道,“婶子你也尝尝吧,我都吃过好多了,这是特意拿给你们的。我就爱吃厚皮菜,蛋留给小秋明儿吃。”
“唔,娘让你吃,唔,你就吃呗,”卫子秋早就左手一个肉饼,右手一个绿糕团吃得欢了,转头又对自己娘说,“娘,你也快吃,真的好吃,这饼子里边的肉好香。这糕也甜。”
“你这孩子,哪有你这样一口甜一口咸的吃法啊?看来你是开始嫌弃娘做的饭了。”话虽这么说,妇人也是各尝了一点,跟着点点头,“你这阿姐做的这肉跟我以前吃的那种比都不差的。这青团也是,就是用的菜味道怪一些,口感还是很好的。”
“这是白头草做的,田边就有,不过我也是第一次这样吃,”赵弘诚扒了一大口饭,正准备吞,想想又分作了三下,小口小口地就着菜来,“我们村也没见谁做过这种团子,可能是江村那边的做法。”
妇人摇摇头:“这是江米做的。这种米少有人种的,一般也就糕点铺子才会用这种米。”
“阿姐果然厉害,什么新鲜吃食都会做。”卫子秋听娘都这般说,越发觉得手里的吃食更香了。
赵弘诚只腼腆笑着,咬着嘴里小秋夹过来的煎鸡蛋,同样觉得喷香。
槐树村,
“阿长,唉,可怎么办?才吃了几天的包子,嘴都给养刁了,这稀汤水简直太……要是咱再省着点吃就好了,可有那么多呢……”陈冬生一脸懊悔地端着手里的粥碗。
“能都吃进肚子里就是好的了,真要给放坏了,你恐怕比现在更心疼。”于长给陈冬生又夹了一筷子自己带过来的腌菜,戏谑地看了一眼惆怅中的人。
陈冬生十分不好意思地瞧一眼自己的师弟,本来东西都不是自己的,自己沾了大光,还说这种不够吃的话,要是他娘在,准是会给他一笤帚的。
“嗯,你说的是。这包子连师娘师妹都吃着好,还想问你买,要是拿去卖肯定也能换钱的。你那亲戚对你可真好。”
对阿元是挺好的,于长颇不自在地扭了脸,含糊应了过去。稍顷,跟陈冬生商量:“师兄,最近要是有到县城办事的,你就让我去呗,行吗?我正好还有些零碎玩意没弄出去,想赶紧卖点钱。”
陈冬生也是知道于长家的情况的,没有多想就点点头。而且说实话,比起跟外头的人打交道,他更宁愿简简单单在院子里埋头做物件的。
被各方讨论着的冯时夏细细洗了一斤多荸荠,留了几个生的,其他的都煮了。没有削皮刀,就叫小家伙去干净上头的茎叶,连皮一起嚼了。
虽然算不得特别甜,但口感还是不错的,清脆多汁,有种沁凉的感觉。
小孩动作慢,却耐心十足,自己一个已经下肚了,他也不着急,不紧不慢认真按她说的摘去上头附着的薄叶。
冯时夏笑笑,用刀速度给他处理了两个,自己把拿回的鸭蛋先擦洗了,明天正好安排和白菜那些一块入缸。
这些鸭蛋有9小把,54个,按市场价得36铜币,已经不算贵,她没打算让大娘再多给便宜,但大娘还是少收了她一个钱。
第539章 开启制皂大业?
“唔,娘让你吃,唔,你就吃呗,”卫子秋早就左手一个肉饼,右手一个绿糕团吃得欢了,转头又对自己娘说,“娘,你也快吃,真的好吃,这饼子里边的肉好香。这糕也甜。”
“你这孩子,哪有你这样一口甜一口咸的吃法啊?看来你是开始嫌弃娘做的饭了。”话虽这么说,妇人也是各尝了一点,跟着点点头,“你这阿姐做的这肉跟我以前吃的那种比都不差的。这青团也是,就是用的菜味道怪一些,口感还是很好的。”
“这是白头草做的,田边就有,不过我也是第一次这样吃,”赵弘诚扒了一大口饭,正准备吞,想想又分作了三下,小口小口地就着菜来,“我们村也没见谁做过这种团子,可能是江村那边的做法。”
妇人摇摇头:“这是江米做的。这种米少有人种的,一般也就糕点铺子才会用这种米。”
“阿姐果然厉害,什么新鲜吃食都会做。”卫子秋听娘都这般说,越发觉得手里的吃食更香了。
赵弘诚只腼腆笑着,咬着嘴里小秋夹过来的煎鸡蛋,同样觉得喷香。
槐树村,
“阿长,唉,可怎么办?才吃了几天的包子,嘴都给养刁了,这稀汤水简直太……要是咱再省着点吃就好了,可有那么多呢……”陈冬生一脸懊悔地端着手里的粥碗。
“能都吃进肚子里就是好的了,真要给放坏了,你恐怕比现在更心疼。”于长给陈冬生又夹了一筷子自己带过来的腌菜,戏谑地看了一眼惆怅中的人。
陈冬生十分不好意思地瞧一眼自己的师弟,本来东西都不是自己的,自己沾了大光,还说这种不够吃的话,要是他娘在,准是会给他一笤帚的。
“嗯,你说的是。这包子连师娘师妹都吃着好,还想问你买,要是拿去卖肯定也能换钱的。你那亲戚对你可真好。”
对阿元是挺好的,于长颇不自在地扭了脸,含糊应了过去。稍顷,跟陈冬生商量:“师兄,最近要是有到县城办事的,你就让我去呗,行吗?我正好还有些零碎玩意没弄出去,想赶紧卖点钱。”
陈冬生也是知道于长家的情况的,没有多想就点点头。而且说实话,比起跟外头的人打交道,他更宁愿简简单单在院子里埋头做物件的。
被各方讨论着的冯时夏细细洗了一斤多荸荠,留了几个生的,其他的都煮了。没有削皮刀,就叫小家伙去干净上头的茎叶,连皮一起嚼了。
虽然算不得特别甜,但口感还是不错的,清脆多汁,有种沁凉的感觉。
小孩动作慢,却耐心十足,自己一个已经下肚了,他也不着急,不紧不慢认真按她说的摘去上头附着的薄叶。
冯时夏笑笑,用刀速度给他处理了两个,自己把拿回的鸭蛋先擦洗了,明天正好安排和白菜那些一块入缸。
这些鸭蛋有9小把,54个,按市场价得36铜币,已经不算贵,她没打算让大娘再多给便宜,但大娘还是少收了她一个钱。
于元看着家里如今到处都是蛋,眯起眼满足地咬了一口之前外头全是泥巴的丑果子,没想到吃起来还有刺栗子的味道,比它还水多。
给狗子忙活完,俩人回屋写了一会儿字,能好好坐桌上的时候冯时夏也是不想让小孩用凳子将就的。
之前给小胖墩跪坐的衣物如今直接也让小家伙当了蒲团坐了。她是有想过做一个蒲团或者坐垫的,可她瞧着自己现在还没啥大进展的衣物和床单,只想叹气。
她真的越发佩服在这个没有机器批量生产的时代,这些人到底是凭着怎样的意志力才将各类生活所需凭自己的手工准备齐全的。
她特意带着小家伙的手认真试用了新墨和新砚台,发现确实比用墨丸或碗底磨的更细腻一点,色泽也更浓黑一些,总之还算满意。
当然墨的黑度还是比不上现代化学工艺制作的碳素墨水,但总的来说,看习惯了,也没有什么影响。
这儿的黄纸也是,不好控墨,稍不留神一笔停留久一些就能把一个字晕成一团。尤其她写的字小。
小孩们刚写的时候更把握不住羽毛笔的力道,直接戳穿划破了都是常有的事,好在最近这种情况越发少了,因为她也将笔尖调整了下,跟做钢笔头似的也压了一点弧度,这样孩子们用起来就更顺畅。
她试了下今天买的新纸,晕染度还是差不多,但写起来更流畅,毕竟杂质更少,表面更光滑了。
但她决定还是不动用了,这些先留着做风筝,到时候看有没剩下的再说。
经过四五天的学习,“学委”教的一百来个生字她已经反反复复记牢了小半,只是大多还不知道对应的什么意思,字形和字音记住了。
小家伙因为是边练习书写边记的,每天她也最多只教一两个生字,有时还要复习前边学过的,所以,进度看起来有点慢。但她觉着按幼儿园小朋友的进度来就差不多了。
过多的话不止孩子压力大,一时难以消化,更怕打击他学习的兴趣,占用他本身就不多的和小伙伴们玩耍的时间。
虽然不认字不好,但不快乐更不好。
如今重新开始,她更觉得能在生活的点滴中收获快乐是多么的珍贵。
小孩似是知道她要忙,写完字也没准备睡,紧紧跟在她身边又回到了灶房,乖巧地坐在板凳上拿出他专用的花生袋剥起了花生。
冯时夏今天是打算来试一试肥皂了的,在橱柜里翻找之前买的各种油,倒是摸到了昨天放在厨房的萢和刺根,当时忙着摆所谓的下午茶,就暂时放进橱柜了。
小家伙脸上和手背的两道血印子还没完全好起来,她有点内疚,别人同样那么费劲地得来的东西送了她,自己却全忘了。
好在才隔一天,用碗装的也没压烂,除了一早被小胖墩捏在手心的那两个。
“阿越,你瞧瞧,我这里还有什么?”
她装作惊喜般地将东西端出来,小孩果然很讶异自己还有这么多。
“我们一起吃吧,太多了,我一个人都吃不完。”
说着,她又拿了个小碗,分了小半给小家伙。她知道如果自己给太多,小孩也不会接受的。
小家伙摘的那些她一眼就能看出来,真的是又大又红还完整,拈一颗扔进嘴里,是甜的。接近果蒂的那一点酸味对这种食物来说,完全可以忽略不计的。
第540章 骗我的吧
把小家伙搬得离灶孔远一点了,其实冯时夏的化学操作也快忘得一干二净了,这会儿什么仪器也都没有,只能大概凭着直觉来。
取大概半斤油到买回的那个像大碗又像茶杯的广口容器里,要多少碱她不确定,但是配比就是能刚好完全反应的量。
按化学实验的方式,到时候验证一下是否反应完全也是可以。
本来最初的实验数据就是这么来的。
她知道提高温度能加速化学中分子的运动,使碰撞几率变大,从而加快反应进程。但也有些放热反应,一接触就反应剧烈,这种情况就完全不必要加热的。
这么想着,在常温下她便紧紧盯着油面试探着倒了一点灰水溶液进去,准备如果油面一冒泡反应自己就后退再躲远一点。
然而,双手都撤回后发现,那油面其实没有什么翻涌之类的变化,除了添入灰水溶液后浑浊了一些。
再等了几秒还是如此,她又多倒了一些灰水溶液,一切仍旧平静,除了浑浊开始蔓延。
拿出筷子,抓着最顶端进去搅拌了几下,感觉没有什么太大变化,除了油液由透明变得不透明。
没有剧烈反应,她稍微安心了些,但是肥皂在哪里?
她看不出来。
可能是碱的量还不够吧,本来灰水溶液就不纯,现在的量还只是杯水车薪。
如此,可能更需要自己人工干预和加速下反应了。
这么想着,她把容器放入事先烧好的热水里,进行水浴加热,这样温度上升的速度虽然慢一点,但容器四周的温度会更均匀。
灶膛留着小火,她觉得目前来说还是不需要把小孩叫回来帮忙烧火的,不自己实验到最后一步,她都不敢叫小孩接近。
这期间她也没停下手中的搅拌,能感觉浑浊区域是有变化的。等差不多感觉到油液的温度升高了,她立刻往容器里混合进越来越多的灰水溶液,手下的搅拌速度更快了,直到容器里开始看不到明显的油液,没有明显界限,她要判断灰水溶液是否足量了。
容器里的溶液还是溶液的样子,只不过透明度和颜色变了些,依然看不出皂再哪里。
但反应需要时间,她还是耐得心去等的。
现在需要确定的比例问题眼睛是做不得准的,怎么检验?
一般来说是要确定两种物质都没有多余,都是完全刚好的量,但目前她只能粗糙地判断。油是定量,碱是不确定量慢慢添加的,如果超量应该也不会太多。
她觉得更应该确定的是油脂是不是反应完全了。
毕竟灰水溶液碱性不强,肥皂里碱多一点她还能接受,可要是油多了,那肥皂还能叫肥皂么?可能应该叫油皂吧。
油脂怎么检验,总不能抹到手上直接感受,她能想到最简单的判断方式是,碱溶于水,而油脂会漂浮在水面。
如此,她用另一支筷子沾了一滴溶液到一只瓷白的茶杯内,端到眼前晃了晃,看看是否还有残留的油液漂浮。
果然,虽然眼睛看不到澄黄的油液了,但上层还是有油星的。
再慢慢一点点添入灰水溶液,快速搅拌,直到验证通过为止。
容器里液体的温度越来越高了,照道理按这种反应温度,时间久点也是几分钟就能完成的了。
那时候,应该要生成肥皂了吧?
当然不是指溶液里突然变出一块方方正正的硬肥皂出来,而是应该有肥皂特性的物质出来才是。
怎么说呢,无论是她从侧面了解的还是她以前购买过的一块手工皂,她知道在制出来的皂至少是能成型的,后续只是等待时间成熟。
而自己眼前的东西,在她看来,完全不能跟肥皂关联起来,甚至和溶液差不了多少。
这样的东西已经是肥皂了吗?难道要搅拌到把里头的水分蒸发掉吗?
还是她失败了?其实皂化反应还有她不知道的添加物或者别的实现条件?
为什么一直还是有油液漂浮?
难道需要的碱液那么多吗?她感觉不能再加下去了,否则这个容器都快装不下了。
但为什么还不够呢?
冯时夏想着哪里出了问题,直到她想到如果反应完成应该可能至少会有乳化物似的东西出来,但像现在这样看不出什么明显变化的,如果就是反应进程慢,那不一定代表她添加的碱量不够,也有可能是没有反应到。
反应速度跟不上她加入的溶液速度。
这样想着,她觉得很有可能自己做的实验比例已经不太对了,让她现在放弃,似乎又有点不甘心,毕竟这两样东西混合在一起并不是真的毫无反应。
她至少要验证到底是不是有肥皂出来,哪怕得到的皂少又不纯正。
她不再往里加灰水溶液,容器的容量也不允许。
坚持吧,虽然现在什么都看不到,或许再给它们一些时间,再等二十分钟,或许把混合物里的水分蒸发掉就可以了。
这会儿她有点后悔没有直接在火上操作了。
容器外边的水开始沸腾了,蒸汽渐渐上来,晃得冯时夏都快看不清容器里混合物的样子了。
慢慢地,换着使用的双手都再忍受不了那蒸汽的灼热了,而容器里,混合物也开始沸腾了,她甚至感觉那儿的温度甚至比两边都要高了,一股子热气直往手心冲。
她感觉到哪儿有点不对劲,实在受不了了,她将锅里的火熄灭了。
然搅拌搅拌着,等水蒸汽不冲手了,容器上方那股气却还在,混合溶液还有在波动冒泡的现象。
这?
会放热?
为了验证这一想法,她把容器从水中端出,在灶台上感受了一会儿,确实,那容器的温度并没有如她想象的快速降低,而是一直维持在一个十分烫手的温度。
所以,她好像又操作错误了。
冯时夏没敢再把容器放回去,如果到时大量放热喷发出溶液来,她的手估计要遭殃。
只能继续在外头搅拌着,又十分钟,十五分钟,她终于看到溶液里渐渐有什么厚重的东西生成了。
更浑浊的。
她似乎看到了希望,以打发蛋清差不多的频率,高速搅拌着容器里的东西。
好在,她有锻炼基础,容器里头的混合物慢慢地透出更多乳黄来。
再几分钟,应该,也许她的肥皂就能跟她见面了。
第541章 等待
一般来说是要确定两种物质都没有多余,都是完全刚好的量,但目前她只能粗糙地判断。油是定量,碱是不确定量慢慢添加的,如果超量应该也不会太多。
她觉得更应该确定的是油脂是不是反应完全了。
毕竟灰水溶液碱性不强,肥皂里碱多一点她还能接受,可要是油多了,那肥皂还能叫肥皂么?可能应该叫油皂吧。
油脂怎么检验,总不能抹到手上直接感受,她能想到最简单的判断方式是,碱溶于水,而油脂会漂浮在水面。
如此,她用另一支筷子沾了一滴溶液到一只瓷白的茶杯内,端到眼前晃了晃,看看是否还有残留的油液漂浮。
果然,虽然眼睛看不到澄黄的油液了,但上层还是有油星的。
再慢慢一点点添入灰水溶液,快速搅拌,直到验证通过为止。
容器里液体的温度越来越高了,照道理按这种反应温度,时间久点也是几分钟就能完成的了。
那时候,应该要生成肥皂了吧?
当然不是指溶液里突然变出一块方方正正的硬肥皂出来,而是应该有肥皂特性的物质出来才是。
怎么说呢,无论是她从侧面了解的还是她以前购买过的一块手工皂,她知道在制出来的皂至少是能成型的,后续只是等待时间成熟。
而自己眼前的东西,在她看来,完全不能跟肥皂关联起来,甚至和溶液差不了多少。
这样的东西已经是肥皂了吗?难道要搅拌到把里头的水分蒸发掉吗?
还是她失败了?其实皂化反应还有她不知道的添加物或者别的实现条件?
为什么一直还是有油液漂浮?
难道需要的碱液那么多吗?她感觉不能再加下去了,否则这个容器都快装不下了。
但为什么还不够呢?
冯时夏想着哪里出了问题,直到她想到如果反应完成应该可能至少会有乳化物似的东西出来,但像现在这样看不出什么明显变化的,如果就是反应进程慢,那不一定代表她添加的碱量不够,也有可能是没有反应到。
反应速度跟不上她加入的溶液速度。
这样想着,她觉得很有可能自己做的实验比例已经不太对了,让她现在放弃,似乎又有点不甘心,毕竟这两样东西混合在一起并不是真的毫无反应。
她至少要验证到底是不是有肥皂出来,哪怕得到的皂少又不纯正。
她不再往里加灰水溶液,容器的容量也不允许。
坚持吧,虽然现在什么都看不到,或许再给它们一些时间,再等二十分钟,或许把混合物里的水分蒸发掉就可以了。
这会儿她有点后悔没有直接在火上操作了。
容器外边的水开始沸腾了,蒸汽渐渐上来,晃得冯时夏都快看不清容器里混合物的样子了。
慢慢地,换着使用的双手都再忍受不了那蒸汽的灼热了,而容器里,混合物也开始沸腾了,她甚至感觉那儿的温度甚至比两边都要高了,一股子热气直往手心冲。
她感觉到哪儿有点不对劲,实在受不了了,她将锅里的火熄灭了。
然搅拌搅拌着,等水蒸汽不冲手了,容器上方那股气却还在,混合溶液还有在波动冒泡的现象。
这?
会放热?
为了验证这一想法,她把容器从水中端出,在灶台上感受了一会儿,确实,那容器的温度并没有如她想象的快速降低,而是一直维持在一个十分烫手的温度。
所以,她好像又操作错误了。
冯时夏没敢再把容器放回去,如果到时大量放热喷发出溶液来,她的手估计要遭殃。
只能继续在外头搅拌着,又十分钟,十五分钟,她终于看到溶液里渐渐有什么厚重的东西生成了。
更浑浊的。
她似乎看到了希望,以打发蛋清差不多的频率,高速搅拌着容器里的东西。
好在,她有锻炼基础,容器里头的混合物慢慢地透出更多乳黄来。
再几分钟,应该,也许她的肥皂就能跟她见面了。
冯时夏实在没想到的是,又快两个小时,她终于坚持不下去了。
她盯着容器里已经不能称之为溶液的乳状物,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她一直感觉容器里还有放热的温度,里边的水分却没有怎么蒸发掉。
从搅拌到差不多三十分钟后到现在一直都是差不多的样子。
她想着以前肥皂泡水膨胀后软烂的样子,深刻怀疑自己灰水是真的加多了。
但这时混合乳状物里头的水分她不敢再用加热蒸发的方式去操作了,她怕再乱来连这点东西都被破坏掉。
这东西很像乳黄色的的稀糊糊,反正她在油灯下看起来有点如此。
如果按肥皂泡水倒推,或许等里头的水分自然干掉,肥皂就又变硬了。
这么想着,她欣喜地将这些混合物倒入自己早就准备好的系了标签的笔筒,再等上一两个月,她的肥皂应该就成了。
时间有点晚了,全神贯注的她都没发现小家伙已经靠在门边睡着了,手里还捏着剥到一半的花生米粒。
懊恼着煮好的荸荠孩子都还没吃到,她给人轻手轻脚地抱回了房间,用温水擦洗了手脸,没有再叫醒他刷牙了。
而她还不准备睡,既然已经开始了,她就打算把这个实验一次性完成。大不了通宵到天亮。
只是为了减少实验时间,她把其他油的用量又减少了一半,灰水她也按第一回的容积比例心里给了一个上限。
第二回菜籽油,不用水浴,常温搅拌,然而半小时后才有些许反应的她感觉这样操作也是太慢了,连判断灰水需要量也是更难,她用了1:1比例,最后也是用了一个多小时到达了第一次那种状态,没有好多少。
第三回芝麻油,她调整了做法,前期搅拌达到充分相融混合需要时间,她就前期仍旧隔水加热混合,等差不多快要沸腾才拿出来。灰水她又减去了三分之一,这回时间上好一点,四五十分钟就差不多了。
第四回另一种不知名的油,有点刺鼻的。有了前三次的经验,她这回把灰水再次减去三分之一,看是否合适,但是似乎,到后来乳状物差不多都形成的时候,油还多一些,便又添了些回去。这次的用时更短,大约半小时就搞定到第一回实验的状态了。
第542章 这是在干嘛呀?
完成制皂实验的冯时夏特别舒心地睡到了隔天的半上午,当然,这是相对现在的作息而言,要是比起以前的周末,那她可还是起太早了。
这还是于元久违地从村里回来后见人还在床上躺着担心地以为她出什么事了才被叫起来的。
廊下燕子的巢已经搭了一半,进度还算不错,比她想象得快。这毕竟是一口树枝一口泥地摞起来的,蚂蚁搬家似的,难度和工程量都是非一般等级的。
烧上一大锅开水,心情舒畅,哪怕太阳已经很高了,她也拉着小家伙围着院子跑了两圈。
俩人还傻乎乎地站在桃树下一脸渴盼地期望着从哪里窥出个大桃子来。
这应该就是桃树,冯时夏的直觉。
广播体操小家伙已经做得很顺溜了,完全不用她带也不用她提醒,小胳膊小腿就能自己把动作一气做下来。
她只是偶尔要求一下标准度。
这回,冯时夏甚至能在一个稍后的位置跟以前在校园内早操那会儿似的,躲在认真的好同学背后偷偷懒了。
那侧脸严肃认真得,跟体育考试似的,小胳膊小腿踢踢踏踏的,连扭身也是,萌哒哒——
呃,被抓包到自己在摸鱼了。
“今天天气好晴朗~处处好风光啊~好风光~”
“蝴蝶儿忙啊蜜蜂也忙~小鸟……”
榜样怎么能偷懒呢,都是错觉,错觉,快忘记,忘记……
似催眠般地,她越唱越激情,越唱越豪迈……
听到新的调子,于元很是欣喜,只是,
“麻滴贱~德罗~花儿香~”
豆子在院子外都听到了,他也在哼了。
“夏夏!嘘——”于元紧张地左看右看,连忙跑到人前大大地比出夏夏平时让他们安静下来的手势。
“水也歌唱,啊——啊?嗯??”冯时夏直到看到不知何时过来的“肚仔”也在放声应和,她才忽地醒悟过来,自己放肆了,“唉——”
连歌唱都没有自由!!
可能是下过雨的关系,或者是水沟边的位置真不错,四根葡萄枝都还活着,理由就是每根藤她留的那片叶子都挺精神。
对于吃葡萄的盼望她又高了两层,屋后的那几支目前看着也还好,枝条并没有干枯,只是因为有的截取的中间段,实在没有叶子,她也判断不出是不是死了。
姜块还是没有出土,她担心原来的茎块也许已经从内里变质腐败了,准备姜蒜和这次的菜一起再种点。
毕竟这两样平时都用得多。
地里只能再种两样,已经没有多少现成的土了,但她还有十来种菜要种的,望着屋后到竹林的这一片坑坑洼洼长满草的荒地,好像真的只有从这里下手了。
其他外头的地,其实比如隔着路的小孩子们玩的那一块草坪,应该要比这里容易处理得多。
但综合考虑照看的方便度,被发现的风险,生长在那的各种野花,被埋葬的蝴蝶等等,她觉得那里不适合。
最重要的,她想起第一天来的时候,那一大群孩子在那儿自由自在追逐玩耍的快乐。
她没有任何理由去剥夺和破坏的。
行吧,虽然这后边的地处理起来工程量大,但浇水施肥什么的其实都比那边好得多,而且想干了就出去挖两锄头,累了就回屋歇一会儿。干活的心理压力也小,挺悠闲自在的。
到时候瓜菜长起来了,更不怕像上回那样被人莫名其妙拔光。
至于土地好不好什么的,反正她要求不高,能长几株够她和小家伙俩人吃就行了。
米店瘦老板给了她9样菜种,加上自己有三四样,虽然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最想要的,但真种出来,饱腹一定是没问题的。
白菜晒了两天已经脱去一些水分,今天就能入缸了,萝卜条和萝卜缨子还得要几天,她把泡了一天的坛水倒掉,又用开水冲洗了一遍晾上,锅里的剩的开水彻底晾凉等会装坛用。
“夏夏,阿元,这是干嘛的?”小豆子一脸羡慕地对夏夏拿那个上回他们带回的小木头在阿元嘴里弄啊弄的。
“肚仔”那表情冯时夏看出来了,就如同他们正享受什么美食似的,对面的孩子正眼巴巴地问“这是什么呀”。
“噗~”
实在忍不住。
于元等夏夏把他上上下下的牙都刷到了,才伸出小舌头皱着眉头等夏夏刮一刮。
他猜定是因为昨天晚上忘记了,所以夏夏今天才洗得久一点的。
“这个是洗嘴巴的,现在有这个栽了毛毛的棍子,就不要用手啦。”
“那,夏夏,给我也洗洗吧~”小豆子指指阿元刚刚用过的牙刷,配合地张开嘴。
他虽然觉得记忆里苦苦的味道不好忍受,但是新奇的东西他都想体验。
冯时夏一脸苦笑,之前“肚仔”确实也跟着他们漱口刷牙过,对于培养起一个孩子良好的卫生习惯,她肯定是很乐见的。
但这是小家伙的牙刷。
哦,好吧,房间里还有一支新的,或许她该再整理一些猪毛出来多定做几支。
想着确实三个月内不用换,她取了新的给在“肚仔”试用。
然后收获了满满三分钟的表情包。
龇牙咧嘴的。
每次想偷偷逃离的都被她禁锢住了,那孩子甚至不由自主咽下了嘴里的盐水,瞬间苦得打了个颤,整个脸都皱巴到一团了。
看来,刷牙对小孩子来说,确实事件不那么美好的事情,尤其在没有香甜水果味牙膏的情况下。
难为了小家伙,每次都格外配合乖得很。
“哈哈哈~”
对于“肚仔”,冯时夏只有无情的嘲笑。
这就是好奇心大的代价。
哦,不,这是成长的代价。
小豆子漱了五次绿茶水,才从那把“凶器”带来的后遗症里解脱出来,第一次,他觉出了茶这个东西的美味。
粥,小家伙又是早早就煮上了,冯时夏偷了大狗一点鱼汤、鲜鱼片,切了点生菜弄了个生滚鱼片粥,一点也没有脸红。
于元更没有说什么,在他心里,夏夏想做什么都是对的,都是被允许的,更别说只是分了那么一点白菜的鱼。
况且鱼他们买了两条,夏夏后来也有给钱了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还要给一次,但他都记得,夏夏比他给的都肯定多得多。
小豆子一贯在阿元家里蹭吃,哪怕今日在家里真的正正经经吃过早饭了,他也跟着上桌吃了小半碗粥。
饭,还是阿元家的香~
第543章 农家的忙碌(一)
俩孩子抓了几个昨晚煮的荸荠在堂屋跳绳,冯时夏挑了准备做辣白菜的10颗精选白菜出来,切四瓣,一层层擦了盐腌上。
做完这个,她把昨天带回的三斤葱赶忙见缝插针地在院前院后都种上,这东西好活,但也不能一直就那么放着。
剩下的藠头,她留了一顿鲜吃的,剩下的也都去须去叶地择洗干净,晾上等待入坛。
藠头叶子她掐了嫩的一截没扔,这东西又像葱又像韭菜的,拿来炒鸡蛋或者摊饼子应该都能吃。
屋里的事忙活好,她带上两样不知名的瓜豆种,给俩孩子戴上帽子,把大狗小狗都带上,一起上山去种菜了。她自己的帽子根本还没空动手,只能戴斗笠。
仿着老人种花生的方式,她没有偷懒,打算把拔了白菜萝卜的两块地重新平整了之后再刨坑种。
小黑仔他们似乎已经摸清楚他们出摊的规律,在刚挖土的时候就找来了。本来就这十来平方的活计用不上他们帮忙,她也示意他们去玩,可几个孩子都没离开,没有大锄头就用小锄头。
石头剪刀布,赢的有使用权,蹲下来认真挖土。
大男孩肯定是抢不过四个小的,默默地提了桶子去打水。
小黑仔和小胖墩两个小的很是稀罕那个小熊帽子,跟小家伙和“肚仔”大概商量好了试戴,可几乎每两分钟他们就要轮换一次,四人挨着挤着菜地里窜来窜去,连小黑狗也出来凑热闹,在土里围着几个孩子扑腾得很欢乐。
她不知是自己松土松得快,还是他们踩得更快。
最后,实在受不了了,她表示只允许赢了小锄头的留在待挖的空地里,其他人都只能站别的地方。
吐着舌头被赶出阵地的其他三人无奈只能扑蝴蝶的扑蝴蝶,拔草的拔草,甚至小胖墩还摘了花试图投喂给小黑狗吃,被冯时夏架着胳膊提开了。
等窝窝都挖好了,让孩子们在每个窝里都丢两粒精选的瓜豆种子,一人负责一排,最后盖了薄土。
目前为止她学到的种菜方式就是挖沟沟或者打窝窝,成活技巧就是浇水、埋底肥或者洒草木灰,论技术贫乏得可怜,更不知后两种到底有什么使用上的区别。
可聊胜于无,反正她也没希冀能丰收,种都种下去了,之后顺道过来浇点水应该就没问题了。
两包种子还剩下很多,这里的种子不好买,发芽率也说不好,所以,她打算开出院后的荒地之后再多种一些,顺便也能补苗。再有多的,她就先留下来,万一以后能有用。
这里的种子实在不好买。
带籽或者有豆仁的瓜豆她倒知道等成熟了留下这些就可以做种子,红薯地瓜直接种植它们本身就行,红薯还能直接用藤扦插。可那些蔬菜类的,比如现在的白菜、萝卜、菠菜、韭菜和生菜,吃完了地里的,如果在外面买不到种子,她就不知该用什么种了。
所以,这些种子也得精打细算省着些用。
甜杆的种子倒好留,只要有一根成活了,黑了的穗就能留种,只是它的种子太小了,不方便这样直接点种,比较合理的方法还是跟菜种那样统一育下苗再移栽。
今天是种不了了,不过,反正还有辣椒等其他好些都要弄,她也就先不着急了。
她已经按不同类的种子在纸包上分类编了号,等种出来东西,她就能知道每个纸包里对应的各是什么了。
自从在心里给自己绑定了这几块土地的责任,她遇到最麻烦的事就是拔草了,几乎每两三天就要来料理一回,不然它就要长得比菜还好给你看,生命力极其旺盛。
要不是偶尔摘菜时顺手会薅两把,又时常有这几个孩子在帮着忙,这七块地,她觉得光拔草就可以不用干别的了。
那几块“甘蔗”地两天没见又长高了不少,她有点怀疑是不是自己认错了,因为如果甘蔗在这村里就这么大面积被种植的话,不应该县城买不到红糖。
难不成也是甜杆?可这叶子又像更密一些。
看来看去还是没看出名堂来。
清理了地头,她得捡一块压缸的石头回去。这边不近河,而且田区的河道她之前也一路看过,几乎没有河滩上那种大的鹅卵石。
小家伙上次找的那块石头边角太多,很不平整,太难清理干净,不管对酸菜有没有影响,她都不愿意拿去压缸,已经被放在厨房角落防风压门。
奈何她转悠了半天,连山坡和那条小沟渠边都找过了,完全没找到有合适的,连小家伙那种大小刚好的都没碰上一个。
只得空手而归。
“阿姐,你要找什么样的石头?”大毛见冯时夏眉头一直没松开,忍不住开口问了。
嗯?
冯时夏想着确实这些孩子在外面跑的时间比她多,干脆拿了纸笔画了一个椭圆形来,给几个孩子看了一圈。
“呀,二哥,是我捡的那种呢!你还说没用,不让我捡,你看!”可惜二毛话都没说完,自家二哥就已经跑回去拿了,他只得拍着胸脯跟冯时夏保证,“夏夏,你放心,我们家有好多个这样的石头的,都是我从河里摸到的。每一个都特别好看。”
“你吹牛,阿元的石头最好看!”小豆子一心只为好友撑腰。
“你才胡说,二毛的才好看,”贵宝也给自己的兄弟争辩,可一会儿看到还在旁边的夏夏,一转头捏起胖手指加了一句,“阿元的也好看,只比二毛的少一点点。”
冯时夏看着刚刚还一团和气,这一下又火药十足的几个孩子摇摇头,搬了已经晾干的坛子进屋码咸鸭蛋去了。
试了上次买的最小号的,虽然看起来比油坛大不了多少,五十几个蛋放进去却刚好。
封坛挂上标签没一会儿,大男孩就回来了,背篓里放了四五个她想要的那种大鹅卵石。
她不知短短时间大男孩从哪给找到的,还不止一个,但真是忍不住地高兴。
她挑了个一面比较平坦的,冲去泥巴后,第一遍用稻草蘸荚果水粗略刷洗了,第二遍用丝瓜络蘸茶水细细洗了,第三遍又用开水烫了才算完事。
第544章 农家的忙碌(二)
在大男孩的帮助下,冯时夏把大缸挪回厨房最角落,一直放堂屋,她想想怕到时候腌菜出酸味了,味道不好过。
现在不是冬天,气温还是有点高,放外边肯定也是不行的。
屋内就不一样了,虽然黄泥屋十分简陋,可这房子其实比砖瓦房或者钢筋混泥土结构的房子还要凉快些,室内还是相对适合腌菜的。
只是如今这厨房几乎摆满了她弄回来的坛坛罐罐,装菜的,装糖油的,腌蛋的,5斤以上的就有十几个,更比说那些小的容器,空出来的橱柜都放不下,她一早洗了晾干放堂屋去了。
橱柜还往外挪了地才勉强放进去那口大缸。
她想弄的是东北酸菜,到时候炖豆腐,炖肉、炖粉条、包饺子或者炒肥肠都能用上。其实以往她也很少吃这些菜,但怎么说呢,这些白菜总得有个处置办法。
凭她这种体力想像大娘那样挑去县城卖简直就是笑话,想想昨天就知道了。哪怕现在力气锻炼得大一些了,最多带二三十斤的东西赶路。
况且卖菜利润实在低得可怜,这么几十斤白菜全带去,还比不上卖两斤糖块和半斤蛋糕,更不用说菜市街几乎家家有卖白菜的。
所以,还是整酸菜吧。
她知道的东北酸菜比较常见的做法,要么直接生水进缸,敞开就那么放着。或者用开水烫一烫,放缸里一层盐一层菜地码上。
她自己想了下,前一个感觉不是很卫生,后一个很麻烦,而且操作不好很容易过熟而快速腐烂。
心里那点别扭作祟,她决定还是按腌酸笋的方式来,用凉开水泡白菜,上头还封下缸。
反正直接接触空气也能成,这个不是坛子不好密封,她就直接拿油纸麻绳象征性大概挡下灰就好了。
前前后后都想好了,她把晾了两天的白菜用凉开水洗去上头浮灰,在缸底摆上一层,粗盐洒一点,再加上剩下的凉开水。
这个缸很大,她起码还得烧两锅水才行,急不得。
几个小的在院子里争相围着摆弄大佬送的两个哨子和小风筝,连大男孩也不例外,听得“肚仔”小嘴高声叭叭炫耀着,再也掩饰不了脸上的好奇和羡慕神色。
自己这边用不上怎么帮忙了,冯时夏挥挥手,把他赶去跟那群小的一起玩。
没一会儿,小家伙拿着风筝跑来跟自己指指院外请示了两句,知道他们耐不住了,她也同意。
只是这会儿一点风都没有,她想,风筝怕是飞不起来的。
她没顺着小孩儿的意一起去,因为又整理出来好些罐子瓶子,看着越来越拥挤杂乱的堂屋,有点强迫症的她忍不下去了,预备动手收拾一番。
不说这里头她的东西不少,她本就有责任清理,她主要想彻底看看这堂屋有没有老人家里那种鼠洞,不然那么多米粮和布匹怕是都要糟了。
好在一番搬弄后确实没看见老鼠的踪迹。
只是,眼前这是什么?
她挪开了最左边角落里的几个箩筐和杂物,居然发现后边有一扇像童话故事里矮人王国的门,上了锁的。
这门出现在这儿真的十分违和和搞笑,倒不是真小得那么夸张,但这门只有胸口高,宽度也只比一个箩筐宽那么一点。
除了小家伙进去很自如,连她这种矮个子进去都必须躬身弯腰,这家里弄这样不方便的门是干什么的?
而且她去厕所从后边从来没发现过这扇门的,所以,这里边是还有一间屋子?
她从中门两边分别仔细踱了步子测了下,藏在里头的屋子大概有一米多深。
这里的屋子本来就进深长,少了一两米看起来没啥区别,要不是今日搬开东西,她是真没发现。
这么隐蔽的屋子?
里头有什么?
财富还是罪恶?
冯时夏脑子里已经开始了各种奇葩脑洞,从没落逃亡的贵族到深夜荒郊的鬼影全都想了一遍,后来自己都打了个冷战吓得不行。
直到跑出屋子重新感受到阳光的温度才平静下来。
不过就是间泥巴屋子,连个机关都没有的,能有什么大不了的秘密?
她晃晃脑袋把自己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都粉碎掉。
虽然不知道里边是干嘛的,也不知对方是不是有意遮掩,反正都与她无关。自己在这里住了好多天了,确实没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犯不着自己吓自己。
她重新按差不多的方式把那门掩起来,能收纳的小东西通通都收纳到了暂时空着的箩筐里,有装红薯土豆的,有装米面花生的,有装布匹棉花的,有装空瓶空罐的,还有装杂物的,一排码得整整齐齐。
撮箕几个叠起来放最里头不太动的地方,筲箕和大簸箕挂墙上,小簸箕和笸箩直接当了箩筐盖子
右边只在角落放了长竹竿和大木头,三床大晒垫太重她没法搬,就没动它们了,一些碎木块、空竹筒她拿麻袋收拾到左边的箩筐里。
奋箕锄耙等农具收拾到右边门后的位置,大小三个背篓摞起来和几个篮子靠进门的右边墙放,方便取用。
小家伙以前的那些小石头、小木块和碎布头等玩具她也没扔,同样拿布袋装得好好的放在空篮子里。
破罐子被她全搬到卧室后边放着了,她打算如果在山里碰到好看的花草了,可以挖回来养一养,等屋外的柴晒干了,可以搬前头去弄个架子摆着。
现如今她是不敢在前院晾自己的内衣物了,她在屋后头又立了一个支架,专门晾小衣服。
不过这里的屋檐窄得很,只能立在外头,而后院除了到厕所的路,其他的地方草还是多,下雨一踩一个水坑,拔出来带一脚泥水。什么时候得找点石板或者小石子回来将这块铺一铺才是。
收拾打扫一番,彻底没了那些零零碎碎的物件,堂屋看起来整洁顺眼不少。
中间又空出了不少地方,她把饭桌往里移了点,外头的活动空间就大了些。偶尔下雨天她和小家伙锻炼就更方便伸展了。
只是看来看去,总感觉屋子里少了点什么。
站到门外看一圈,她才觉出是自己第一回过来时同样的感觉,屋里少了装饰的东西。
第545章 农家的忙碌(三)
这里的屋子本来就进深长,少了一两米看起来没啥区别,要不是今日搬开东西,她是真没发现。
这么隐蔽的屋子?
里头有什么?
财富还是罪恶?
冯时夏脑子里已经开始了各种奇葩脑洞,从没落逃亡的贵族到深夜荒郊的鬼影全都想了一遍,后来自己都打了个冷战吓得不行。
直到跑出屋子重新感受到阳光的温度才平静下来。
不过就是间泥巴屋子,连个机关都没有的,能有什么大不了的秘密?
她晃晃脑袋把自己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都粉碎掉。
虽然不知道里边是干嘛的,也不知对方是不是有意遮掩,反正都与她无关。自己在这里住了好多天了,确实没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犯不着自己吓自己。
她重新按差不多的方式把那门掩起来,能收纳的小东西通通都收纳到了暂时空着的箩筐里,有装红薯土豆的,有装米面花生的,有装布匹棉花的,有装空瓶空罐的,还有装杂物的,一排码得整整齐齐。
撮箕几个叠起来放最里头不太动的地方,筲箕和大簸箕挂墙上,小簸箕和笸箩直接当了箩筐盖子
右边只在角落放了长竹竿和大木头,三床大晒垫太重她没法搬,就没动它们了,一些碎木块、空竹筒她拿麻袋收拾到左边的箩筐里。
奋箕锄耙等农具收拾到右边门后的位置,大小三个背篓摞起来和几个篮子靠进门的右边墙放,方便取用。
小家伙以前的那些小石头、小木块和碎布头等玩具她也没扔,同样拿布袋装得好好的放在空篮子里。
破罐子被她全搬到卧室后边放着了,她打算如果在山里碰到好看的花草了,可以挖回来养一养,等屋外的柴晒干了,可以搬前头去弄个架子摆着。
现如今她是不敢在前院晾自己的内衣物了,她在屋后头又立了一个支架,专门晾小衣服。
不过这里的屋檐窄得很,只能立在外头,而后院除了到厕所的路,其他的地方草还是多,下雨一踩一个水坑,拔出来带一脚泥水。什么时候得找点石板或者小石子回来将这块铺一铺才是。
收拾打扫一番,彻底没了那些零零碎碎的物件,堂屋看起来整洁顺眼不少。
中间又空出了不少地方,她把饭桌往里移了点,外头的活动空间就大了些。偶尔下雨天她和小家伙锻炼就更方便伸展了。
只是看来看去,总感觉屋子里少了点什么。
站到门外看一圈,她才觉出是自己第一回过来时同样的感觉,屋里少了装饰的东西。
本来要没有柜子或多宝阁,可以往墙上装置物架放点摆件,但这屋子不定结实不结实,她是不敢随便动手的。
或者买两幅字画什么的挂一挂?
书店的应该很贵,“高中生”那倒可能几十铜币能买到,只是想到上回那幅肖像画,她又瞬间打消了这个念头。
还是算了,这也不是她家。
人家许她住了是一回事,她为了整洁卫生,动了人家的东西本来就不礼貌了,要是再自作主张地大张旗鼓装饰房子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要是她是原主人,也不会高兴的。
好像,她真的不应该动人家的习惯摆放,更不该随便往屋子里添这么多东西,她逾矩了。
但现在已经全部整理完毕了,零碎的东西太多原先也没好好记放的位置,这下也根本不太可能恢复原状了。
她提醒自己,以后千万得克制些了,非必要不能再随便往这个院子里添物件。
说到这个,她一拍额头想起来,自己真忘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事,狗狗来了后她私自征用了对方一个木盆还一直没给人家买,只希望那个盆还没有被他们想起来用。
她把这件事记到随身的本子上。
忙忙碌碌一早上,菜才种了不到三分之一,腌缸也才弄了三分之一。
晾干水分的藠头本来想入坛,可拿回来闻到味道还是有点大,又重新抓了盐、白醋和酒腌上,打算去去味再入坛。
早就该这么做,她感觉自己浪费了不少时间。
晾的南瓜子已经干了,挑了十来粒南瓜子泡上,其实真要种有两三株结果的就够了,但是她也不知发芽率,只能保守地多挑了些。
南瓜种皮硬,她觉得还是人工催下芽比较好,泡一两天再放灶台附近催芽,破口她再拿去下种。
泡南瓜子的时候,她恍然意识到自己又做了重复的事情。
各种冒出来的小问题弄得她心烦意乱起来,本来就已经没有什么能好好歇歇的时间,自己还这么没用,反反复复地做了许多无用功。
以前她觉得农村生活除了农忙的那四五个月,别的时候都是闲得不行,而真当陷入其中的时候,才发现方方面面什么都要考虑齐全,不然想挤出点时间眯一会都难。
比上班的时候可忙多了,随时都有一大箩筐的事情排在后头等着你。
农家不是少闲月,根本就是无闲月才是。
能怎么办,现在自己也没有别的选择,脱身不得。压下心里的烦躁,她拿了锄头和镰刀到厨后的荒地割草。
至少今天要开出一块能育秧苗的地来。
算算自己要用的地盘,就算其他瓜菜只需要一点地方,光辣椒和玉米都要好大一片地,另外还有可能要种过来的甜杆。
按低标准,每样菜2、3平米,辣椒这些得要3、40平米,就目前这么几样种子,她都要将近五六十平米,加上育秧地,再预留一点,还有其他以后可能要用到的七七八八算一算,头先开个七八十平米至少是要的,最好开上一百。
主要她想着辣椒、豇豆和玉米这些多种一点,可以晒干了用,红薯也还没地安排。
真的要了命了,一百平米得老大一块地了。
关键这得从割草拓荒开始,虽然这里的灌木不算多,但地势可不平坦,任务量实在不轻。
要是按她所想,今天没风,最快的除草方法就是割除隔离带火烧。这样之后翻耕下去的灰烬还能肥地。
可现在她见不得光,这边地理位置又高,要是一冒烟起火,怕是全村都要来围观的。
第546章 农家的忙碌(四)
“夏夏,都怪于小荣。我们玩得好好的,要不是他来抢,根本就不会坏的。不是阿元的错。”虽然自己上次弄坏了那个飞花子,夏夏没怪他,可这是第二回了,两个都破了,是个大人肯定都要生气的,他怕夏夏怪阿元。
“是的,婶婶,荣仔太坏了,他全家都坏。他娘抢阿元吃的,他就抢阿元玩的。哼,要不是老大去学堂了,他们肯定不敢来抢的。”贵宝可不服气了,好不容易他们有个新鲜玩意儿,自己都没玩够,荣仔凭什么来要?明明他们都不跟他一起玩的。
“二叔和娟子姐不坏的。”于元从看到冯时夏后就一直闷闷地低着头,听到这句话还是忍不住小声反驳。
“阿姐,都是我的错,我没看好阿元的东西。”大毛很内疚,他是几人中年龄最大的,却没护好几个小娃子。
“不是二哥的错,我们要是不去外头玩就好了。夏夏,你不要怪阿元,要打就打我吧。”二毛挡到于元前面,他有点懊悔,觉得要不是他们心里也存着炫耀的心思跑远了些撞上那些人,也就不会这样。
其实要是别人有好东西,一般的娃子最多就羡慕着看看或是哄着对方给自己玩玩,大多是不敢上手抢的。
可阿元,村里的娃子个个都知道他们家里没大人,欺负了也不会有人管。尤其今天开口问阿元要东西的还是荣仔,想着荣仔爹娘都不会站在阿元这一边,有几个胆子大的就跟着一哄而上了。
要不是有二哥在,他们可能还会挨上一两下也说不好,毕竟对方人数也不少,还有八九岁的孩子。
最后他们没抢到,就说东西是阿元偷的,还说阿元经常偷东西,真的太不要脸了。
可惜他们还没把这个纸像阿元说的那样飞上天去就被那些人抢坏了。
其他人见东西坏了,一听小豆子让他们赔10个钱,全都说着难听的话跑掉了。
而于小荣是阿元堂哥,他们不好向他要钱,只能就这样回来了。
冯时夏对小黑仔闭眼挺胸的动作挑挑眉,见几人衣服都皱巴巴还有点零乱的样子,挨个拉着转了一圈,看到不少大片沾染的尘土。
打架了?
再检查手脚,没看到抓痕、擦伤、红肿或淤青。
还好。
看几人的表情不像内部闹矛盾,那就是跟其他孩子了?
想起在草地里编花环那回遇到的三个孩子,她心里有了点数。
男孩子间打打闹闹倒是很常见的,她现在问不出缘由也不好插手,几个孩子都不是特别调皮捣蛋的性格,应该不会故意去伤到别人,自己这边没吃亏她就放心了。
风筝嘛,也算放过一回了,破了就破了吧。补一个是补,补两个也是补,反正她纸买得有多,补不好就自己做个简单的,反正之前早有这种想法。
若真做不出来,10个铜币,到时候再买吧。
看这几个孩子大气都不敢出、偷偷瞧她脸色的样子,把还在内疚中的小家伙头抬起来,给个笑,指指卧室示意他把风筝收回原处去。
“啊,婶婶,那个,你在拔草啊,我来帮你吧。”贵宝见夏夏一点没生气,立刻笑眯眯地黏上来,弯腰就开始干,比以往都积极不知多少倍。
他的屁股快好了,他觉得都是夏夏做的那么多好吃的养好的。
贵宝的话像按下了一个开关,刚刚还杵在一边的几个孩子都极为有眼色地奋力干起活来。
大毛还去问阿元拿了不少工具,看到一会儿没见就大变样的堂屋,心下又愧疚了两分,他们在外头玩得那么开心的时候,阿姐一个人在家里竟偷偷干了这么多活。
冯时夏最后只允了大毛跟着她行动,其他几个孩子,毕竟这里的草比坡道上的可难对付多了,她可不想几人伤了手或者刮了脸,只准他们跟在后头捡捡碎石头、挖挖小野菜,范围是他们已经把深草处理过的地方。
之前大家都是零零碎碎拔几根地头的草,她也没感觉出什么,这会儿认真开始攻略一个任务,她才发现大男孩虽然还是青少年,这些活可比她做得快还好,令她不由得汗颜。
六人勤勤恳恳忙了半个多小时后,没任何预兆地,小胖墩突然一个人就撒腿跑了,急吼吼的。
她以为累着孩子了,忙叫几人休息。可其他人都没听她的,就回屋喝了口茶水就过来继续干了,小家伙没忘给她也端了一碗。
又差不多半小时,他们终于把约一百平米地的轮廓线给弄出来了。
有孩子们在,冯时夏不打算接着做了,而且大中午的太阳越来越晒了,斗笠,帽子全用上也挡不了太多阳光。虽然温度不高,几人身上可出了不少汗。
回屋梳洗一番,安排几人排排坐吃果果,哦,吃荸荠,她就忙着做午饭了。
大男孩见状要走,她给拽住了。“肚仔”跟她和小家伙请示了两句,她就放行了,她知道“肚仔”不是个会客气的,能在这吃不用说就会留下,不能在这吃,那肯定是要回家的。
小黑仔俩人虽表示拒绝,神色并没有那样慌张的为难,上回看他们年纪小小就自己当家作主的样子,她便有了怀疑,他们是不是也跟小家伙一样,平时就两个人在家而已。
“二毛,你们就在我家吃吧,夏夏昨日换了好多我家没有的菜菜,她肯定想让你们也一起吃的。”于元现在越来越理解冯时夏的做法,他完全不觉得别人在自己家吃饭有什么不对,再也不会一个人对着灶台吃饭了,大家热热闹闹的围坐在桌上一起吃,他不知多欢喜的。
大毛摸着手里圆乎乎的水栗,看着灶间里走来走去忙个不停的人影,忽然鼻酸得很,要是……要是……
“二哥,你咋不吃?这个好好吃的,糯糯甜甜的,跟栗子一样。”二毛催着一直发呆的大毛。
“这个就叫水栗,以前大哥吃过的,这都留给你吃,你没吃过。”大毛从来没想到有一天他会跟二毛这么亲近,明明以前都不怎么说话来的。
第547章 有缘千里凑一桌
于元慢悠悠地学着夏夏撕着外边的皮皮,听到俩人的话眨巴下眼:“哥哥和弟弟都要吃才行,我大哥都要听我的。夏夏买了好多的,那里还有的,大毛哥你也吃吧。”
二毛跟着点点头,托起大毛的手往上送。
大毛笑着看一眼这一唱一和俩小小人,也没去皮,直接如他们所愿地咬了一口,确实很甜。
他都不知道自己以前怎么会觉得小娃子特别烦人的。
大男孩帮着烧火,今天没有准备特别麻烦的,几个菜做起来快得很,凉拌莴笋丝、藠头叶炒鸡蛋、红烧芋头、清蒸鱼和香菇青菜,院里的青菜再不抓紧吃就要老了。
蒸好的鱼给大狗分了三分之一,她们留了剩下的调好味再吃,她尝了一口,好好弄一弄确实比昨天更美味。
算一算,约摸两斤的大鱼,他们和狗子其实差不多是对半分了的,说不上欺负谁。
主要大狗每顿除了鱼还得吃点别的,比如饭和其他蔬菜,现在它胃养回来些了,眼看着长点肉了,一天偶尔也跟着他们吃一顿干饭,菜大多冯时夏在放盐之前给它挑一些准备好,或者吃饭时涮涮味给它加一些。
这么大一条鱼它真的一天吃不完,放坏了可就浪费了,隔几天他们再买就是,这是冯时夏心里给自己的解释。
饭煮的是碎白米,掺了一点黑米,她始终觉得偶尔配着吃点粗粮对身体有益。
其他几个孩子吃高粱怕是吃得不知多少了,黑米是粮店老板不知从哪找出来送她的,店里都没有卖,估计在这里不会很常见。
换着掺这个应该会比较讨孩子们喜欢,毕竟它也是米,口感比高粱还是好不少的。
果然,小黑仔他们研究了半天又试吃了一点后,表情是又惊又喜的。
“阿元,你家好多奇怪的吃的啊,我都不知道还有黑色的饭,但是都好吃。”
“嗯,全部都是夏夏换的,还有好多种的。上次夏夏放了好多一起煮了个黑黑的粥,好好吃的,就豆子在,下回我喊你来吃。”
“嗯!”
四人刚上桌没多久,院外一颗大炮弹冲进来了,冯时夏呆呆地看着嘴边还挂着几粒米饭的小胖墩一脸欣慰地自己来得很及时,接着自如地搬了自己的专属座椅快速爬上了凳,一脸等着她盛饭投喂的模样。
怕伤了孩子的自尊心,她十分自然地指指角落的水盆示意对方先去洗个手,自己则憋笑着回了厨房。
原来竟是想了这么个办法么?
先回家吃了再来这和小伙伴们一起吃?
所以之前才走得那么急?
唔……不要撑了才好。
把盛好的半碗又扒了些下去,饭意思意思就好,还是让那孩子多吃几口菜吧。
刚安顿上小胖墩,没一会儿,“肚仔”也来了,这位就更厉害了,直接端了饭碗来了。
嗯,饭是不用另盛了,直接上桌就能接着吃。
还是完完整整的六人组呐,冯时夏环视一周,心下满意。
想想因为上学已经很多天没见到的“学委”,不知道那孩子在学校食堂吃得如何。
被冯时夏惦记着的江澄此时攥着一个水红钱袋正和另一个差不多年纪的男孩站在自己的先生面前,一脸倔强地扭了头。
“肯定是他干的!”
饭后这个点温度还有点高,冯时夏把白菜彻底一层层洒盐码好压上石头,在倒进晾好的开水盖过白菜封了缸,十几颗差不多刚好装了一缸。
等看到眼前这么多的白菜,她心里才忽地有了概念。这么多酸菜,她和小家伙怕是要吃到天荒地老吧?
她买缸的时候只考虑了够不够装,却完全没考虑他们能不能吃这么多。
浪费了就太可惜了,还不如一天一颗抱去卖,能卖一个钱算一个钱,投入一个大缸反还亏本,从下种到收获,耕地、除草、施肥,她付出多少心力啊……啊,不对,好像这些白菜不是她种的呢……
意识到这一点,她看看院子里还晒着的那么多萝卜,好像萝卜也不是她种的呢……
她吃着吃着地里的菜,拔着拔着地里的草,不知不觉就把那些当成自己能全权处理的东西了。
天啦~
等小家伙家里人下次回来看萝卜白菜全让她霍霍光了,心里该怎么想?
而且那地里也被她私自占用种上东西了。
完了。
可做都做了,怎么办?
虽然她没有扔没有送,做好的腌菜也不是不让他们吃,可别人肯定有自己的安排和打算,并不是简单的东西还在不在的问题。
赔偿吧。
唉——
十分抑郁的冯时夏一不做二不休,把早就准备好的姜、蒜切末,混合了盐、白糖、辣椒粉和韭菜段,将腌了大半天的十颗白菜挤干水分,每一片叶子都均匀抹上腌料入坛,码得紧紧实实的。
盐味她调得比口尝稍淡一点,以前她做过,刚好的味道腌出来的白菜就太咸了,只能煮菜或炒菜的时候用,直接吃就不太行。
辣白菜的量没计算好,剩下的空坛子大的大了,小的小了,她懒得分装两个,把那个原先准备腌青菜的大坛子用了,反正院里这块青菜地她也不敢随便动了。
大毛觉得阿姐处理白菜的各种做法很奇怪,但他只默默洗干擦净了手准备去帮忙,却被阻止了。
冯时夏当然会阻止,虽然她买的干辣椒不算特别辣,但没有一次性手套直接接触辣椒粉还是会辣手。而她刚刚递棉布给这个孩子,看到他手心有几道被茅草割伤的血痕,可这孩子从割伤到现在,哼都没哼一声。
几个孩子应该吃饭前就看到了,却没有一个表现出异样来的,似乎这样的伤口很寻常。
她不由得感到几分心酸。
这活不辛苦,就是得细致些,半个小时她自己就能搞定。
她抽身先给男孩的手上了药,缠上了层纱布,看他站在一旁无措的样子,她干脆招招手把小家伙叫来,让他们烧水负责给俩狗子洗澡。
要不是大狗受伤了身体也虚,小狗又太小,距离上次给它们洗已经有十几天了,这事早就该排上日程了。
第548章 凭自己的本事成长
今儿天好,正好他们有劲没处使,只吩咐了别让狗子的伤腿和大男孩受伤的手碰水,其他随便他们几个折腾去。
她不担心狗子突然伤人,不止是因为有小家伙在,还因为大狗一向温顺,这几个孩子来得勤,两只狗对他们熟悉得很,任抱任摸的,不会乱来。
被安排了重要任务的几人兴奋得很,有过经验的小家伙和“肚仔”指挥着大伙做事,从准备哪些用具到按什么步骤洗澡,俩人都记得清清楚楚,井井有条地分配了每个人要负责的事情。
当然还没完全适应洗澡的俩狗子不免给了几人点颜色看看,一阵鸡飞狗跳后,个个身上都湿了不少地方。
等把两只狗子都擦干后,大家都狼狈得不行,但每个人都笑嘻嘻的。
白菜都处理完了,冯时夏揉上晚上要炸麻花的面团就把腌的藠头重新冲洗晾上。
几个孩子在给狗子烘毛发,她坐在一旁缝劳保手套,用的两层布,外头粗麻布,耐磨,里层用细棉布,戴着会比较舒服。
这种不讲究细致度只需要简单缝合的手工她现在做起来快得很,分分钟就搞定一双。谁知她做完试戴后几个孩子都当宝贝似的争相传看起来,哪怕自己手小都想着往里伸试试,眼里都是纳罕和渴望。
冯时夏哪受得了这个,想想这几个孩子总上山入林,帮着她在地里就不知做过几回活了,等会怕还是要去跟她去劳动的,戴个小手套也能防止不小心被尖锐的石头和刺刮伤。
有备无患。
于是,每个人都有了一副自己的小手套,几个孩子把手伸出来打版时笑得可高兴了。
“学委”不在,虽然这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她也给他备上了一副,按他的个子取了比大男孩小两个号的样。
大家都有的,哪能漏了他,至于用不用得上就再说了。
真的再次干活了,问题是手套解决了,帽子没解决。三个太阳帽加两顶斗笠,偏就少一个。
小孩们现在完全把这看成了一个置装大赛,谁也不肯相让。她和大男孩把斗笠让出来,得斗笠的孩子还委屈,石头剪刀布出来的都还撅着嘴。
她被几人捂着帽子护崽的样子弄得哭笑不得,干脆一个个过去,全摘了,反正这会儿太阳不大。
小黑仔那都多黑了,其他几个也不遑多让,不差多晒这一天了。
几个孩子都惊呆了,然而在冯时夏难得的严肃表情下,一个个都不敢再出声,只能默默接受了这无比公平的结果。
一阵风吹来——
嗯?
不戴帽子好像也蛮舒服的嘛。
于是,又比赛谁捡的石头多,都不再去想帽子的事情了。
本来冯时夏是要求大男孩休息,但他自己甩甩手完全不当回事,非要接着干。
看着因为一双劳保手套就兴致勃勃浑身充满干劲的几个孩子,她只允了对方动用没受伤的右手拿小挖锄挖一些有用的草。
比如上次她拿来煮鸡蛋的那个,还有艾草,野菜不用她提醒,他们挖到了肯定不会扔。
孩子们拣出的小石头都被冯时夏倒到卧室后边,刚好昨天想找些来铺衣架附近那一小块地来着,这倒是赶巧了。
有了计划也不贪心,她挑了块十平米的地准备先细细开出来,除草半小时,翻地快一小时。
她没工具也没力气,做不到深翻也没勉强,大概就挖了两锄的深度,她只打算靠天吃饭,看地给面子,能随便能长点就长点,它愿意回报多少就回报多少。
幸而有老人之前的培训,她勉强能把锄头挖进去,但地面板结得厉害,挖出来还是一大块的,还带着草根。
她懒得一遍遍重复着来,每翻一平米就把挑草根、碎土块、拌腐土和草木灰、起垄沟等后续一整套所有的事情都做了。
几个孩子捡完了石头也不走远,没除过深草的地方她不让他们去,他们也听话。
小家伙拿着小挖锄帮着碎土挑草根,没轮到锄头的小胖墩甚至上手捏,像极了武林高手要表演徒手化石为齑粉。
小黑仔和“肚仔”就实在多了,跟着帮忙撒撒腐土和灶灰,这样她就省了来回弯腰,他们边撒她边碎土搅拌混合。
大男孩见大伙挤成一堆,他干脆就没来凑热闹,把今天挖出来的各种用得上的草都分类好一趟趟清回院子里。
太阳西斜的时候他们的活计就干差不多了,她没弄过菜秧,反正都凭感觉来,浇透水后均匀地撒下去菜种子就完事。
从以前的影视里她了解的,好像育秧还要盖薄膜,可这里又没有。她是想过要不要用稻草来代替,但仔细考虑了下,觉得薄膜应该是拿来保温的,而现在的天气好像不算凉了,便放弃了这一行为。
地里能长出来多少就凭它们自己的本事了。
十平米的地被她划了6大块,辣椒她自己这边攒的撒了两平米,甜杆那半斤种子挑沉底的全撒了,也是两平米,其他四种从粮店得的菜种除了不知道是不是一样的辣椒籽播完了,其他三种都留了一半。
怕自个儿忘记,她还画了一个土地规划表,每一个区域播的哪号种子都标得清清楚楚。
拍拍手,她打算叫大伙收工,还是大男孩犹犹豫豫地不知从哪撮来一些地灰,表示要撒上去盖上。
冯时夏愣了一下,想想好像种子确实应该埋起来的。他们点种最后也要盖薄土,这种子再小那也还是种子啊,点点头接受了这个看起来很有道理的建议。
几个孩子要回家了,忙了一天,她也没弄别的零食,每人给揣了点荸荠和麻花带上。
挖出来的艾草和那个煮鸡蛋的她留了些晒干,野菜留了一餐凉拌,其他的全给他们几人分了带回去,主要她也没时间料理了。
干活的小手套她通通截留了下来,准备晚上给大家弄上各自的标记,以免以后戴混了。
“婶婶,以后都不用摘花了吗?我们好久都没摘花了。”第一次干活干出了热情的贵宝想起这两天奶奶问的话,不由得也提出了疑问。
花?
冯时夏把屋子里每两天都会换的花都拿出来,一人分了一小把。
贵宝瞪大了眼,第一回觉得婶婶和自己没了默契。
第549章 多出来的时间
“婶婶,以后都不用摘花了吗?我们好久都没摘花了。”第一次干活干出了热情的贵宝想起这两天奶奶问的话,不由得也提出了疑问。
花?
冯时夏把屋子里每两天都会换的花都拿出来,一人分了一小把。
贵宝瞪大了眼,第一回觉得婶婶和自己没了默契。
“我们还摘的,不过每回只要摘一篮子了。大家都不戴花了。”于元适时给出了解释。
“是啊,百花节过了啊。”大毛还是懂一些节日习俗的。
“那我明早还来给你们摘吧,奶说摘花能多得钱,然后就给我多买一斤糕。”贵宝想想有点激动。
“可是,可是”小豆子觉得哪里不对劲,“大家都不要了啊。”
“嗯,好多花都换不到钱钱了。”于元点头认同。
“贵宝,夏夏拿了你摘的花都卖不到钱,哪还有钱给你?”二毛板着脸道。
“江贵宝,你为什么总是只听你奶的?”被二毛一总结,小豆子反应过来,叉腰表示气愤。
“可,可……我奶对我最好啊~”被众人怼了的贵宝有点小委屈。
“夏夏是不是也对你很好?那你就不能老是帮着夏夏做点事就想着钱。上次都跟你说过了的。”大毛也表情严肃地点出重点。
“我,我……上次你们说的是蘑菇呀,又不是花——”贵宝转着小眼睛嘟囔,见大伙都不想搭理自己了的样子,忙开口保证,“那我不要钱,好吧,我都不要钱了,反正我也没有很喜欢。”
“也没说不准你要,就是这里的事,你要听我们和夏夏的,不能在家里随便瞎说和答应什么话,”小豆子给这个一根肠子的伙伴讲规矩,“而且,你奶买的糖糕都还没有夏夏做的糕好吃,你真傻。”
被不知第几次说傻的贵宝想反驳点什么,但是小豆子后边那句话是真的,不说夏夏做的糕了,就是夏夏做饭菜,甚至煮的鸡蛋都是格外好吃的。
孩子们离开了,冯时夏把再次晾干水分的藠头小半用一斤装的罐子拌了些辣椒粉和盐封装在橱柜里,剩下的大半塞进了装酸萝卜的坛子,在标签上又加了一行字。
写着写着她忽然背后出了一身冷汗,她所有的标签上都写的不属于这儿的简体汉字,也不知咸鸭蛋和酸笋坛上挂的上回有没有被发现。
大概是被忽略过去了,不然对方应该会有所动作。
安了下心,她赶紧把屋里瓶瓶罐罐上的所有标签重新换了,只用图案、拼音和数字来标记,全部写得歪歪扭扭,看起来像没有标准胡乱画的,她只要保证自己能辨认就行了。
接着又将屋里所有草稿纸检查了一遍,凡是写了汉字的地方都撕了下来,让她扔整张,她这会儿是舍不得的。
她自个儿的日记本和账本也不敢放抽屉里了,直接和常用的衣服塞一块放箱子里。记事本随时都塞在自己的包包里,也没有轻易给别人看过,除了几个孩子。
不过,他们应当现在还没有概念,但是以后随着字认得多了可就不一定了。
她觉得以后还是谨慎些,尽量不在孩子面前用汉字。
没人的时候再偷偷写。
识字卡她自己的那一套不仅正面有拼音,背面还有文字解析,露馅的概率大。看来以后出门还是得带给小家伙考核的那一套,正面只有字形,背面才有拼音的,小心着点用应该不容易被人察觉到异常。
搜罗出来的东西最后全扔进了灶膛,看那火舌把它们都化为灰烬,再怎么也找不出半点痕迹,她才去忙别的。
又一次忙到半夜,小家伙被她早早哄睡了,外边一丝月光都没有,站在无边的黑夜里,她举着手里的一点萤灯望着夜空发呆。
虽然到这后失眠的症状是好多了,但是好不容易才扭转过来的作息又被自己打乱了,她忽而又感到一阵焦虑,不知自己这样忙得跟陀螺似的到底要往哪去。
如果还是无目的的奔忙,这和以前又有什么区别?
除了刚来的那一回,现在自己连坐下来好好欣赏个月光的时间都没能安排上。
她该去哪里找寻以后的路?这不是她熟悉的世界,她真的就要被困在这儿了吗?
“喵~呜~”
不知从哪传来绵长的一声猫叫,把冯时夏的万千愁绪彻底给打断了。
护了下被风吹乱的油灯,好吧,其实本来这几天就没怎么见月光。
这倒让她愣了下,仔细一想,如果按前两天猜测的是已经农历月初几,月亮很可能因为落下了而看不见倒正常,但天黑的时候月亮应该早就升到半空了,哪怕只是弦月,也不至于一丝光都看不见。
而她确实连着好些天日落的时候没见着月亮了,这两天都是晴天。
所以,如果按以前的地理和时间推理,其实这几天不是农历月初?
从天黑到下半夜都看不见月亮,如果那真的也是月亮的话,那现在应该是农历月末,而照已经持续了几天的这个情形,至少都应该是农历二十五以后了。
农历二月底?三月底?
依气候和温度,感觉是二月底比较靠谱,刚来的那几天她还碰到寒潮来的。
原来三月三还没来啊~
她一下子觉得时间充裕了好多,清明应该还没到,她的菜地无需那么慌忙了,应该不至于误了农时的。
除了身边人事物的变化,太阳似乎还是那个太阳,月亮也还是那个月亮,宇宙星河根本并未因她的改变而改变,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其实还在梦里。
虽然不知公历也就是太阳历的具体日期,但能有一个月亮历参考,她也觉得是很有帮助的。
毕竟他们华夏自古用农历也过下来了,阳历的话,根据节气大概也能判断日期。
阳历一般在农历之后,农历每四年多一个闰月,日期间隔天数变化也会每四年有个重复,平分下来,邻近三年一般月份从相隔四十几天到三十几天再到二十几天再回到四十几天这样往复变化。
其实更好判断的是,比如春秋分昼夜等长,要是这儿有时钟就好了,如果今年不是闰三月,观测一天时间看下,有可能春分刚过不久。
第550章 面对它
“哎呀,客人,真是不好意思,您看,那糕太好卖了,没想到今日这么早就卖完了,”胡亮小心地瞧了一眼对方的脸色,才接着躬身探问,“其实这儿的其他吃食也都不错的,我们县城好多门仆经常来买的。您要不试试别的?”
冯时夏今早是特意赶早起的,在山上多转悠了两圈,找到的萢青的多,红的少。估计第一批红的都被村里的孩子扫荡光了,刺根倒是发现不少,她摘了一小把装篮子里带上。
出发时少背了几斤糕却要多带一个大罐子,还有给粮店老板还回去的一些袋子瓶子,重量一样不轻。
好在还没出山就碰上了老人的车,看着是坐满了,他还是给妥善地安排出了位置。
虽然跟以前一样挤,但她觉得这种小确幸已经足够让人欣喜。远处山坡上的那抹金黄甚至难得地勾起了她游玩的兴致。
应是油菜花田吧,不知什么时候竟悄悄开得这般热烈了。
当时她如是想着,连带着到了菜市街看到肉铺女老板那飞过来的一贯不屑的眼神都没放在心上,而对于对方每次见面的“问候语”,她都在心里给自动加了字幕——“吃了吗”。
可现今她的心情,犹如万里晴空忽然飘来了一朵乌云,恰恰好就罩在自己头顶。
上个集才刚刚拟定的饥饿营销计划,头天实施就迎来了一波采购高峰,然而她没有货,除了不知道自己运气好的某几个家伙,连后来的那些熟客都只能对着缺了一角货物的案板发呆。
他们好久没碰到有钱都买不到东西的情况了。
虽然有人反应过来哑娘子这儿老早就是预定的模式,可也有不少人一脸失望地直接离开了,脸上是十分直白的三个字“凭什么”。
也是,她在推出蛋糕不久就迎来了不知什么的那个节日,后来每次基本都是现货出售,就是有预定的基本也是隔天能出货。
所以,很大一部分人其实对她的预定模式并不是十分了解的,更别说马上就接受。
她换位思考大概能猜到毫不犹豫就转身的这些人心里所想,这县城这么多家卖糕点的,你没东西卖,大家就缺了东西吃?
她心里原有的七分把握到现在便只有了三分,毕竟其实在她眼里,蛋糕既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更算不上出品有多精致。要她来说,她觉得那些大店铺里的很多糕点其实比她这个来得更值。
她唯一占的优势就是独家。
而如果这个独家被大家不再看好甚至抵制,那么生意跌落肯定是必然。
以前她观察的,出入糕点铺的大多是男人,还觉得男性的钱袋更松,可到了她真正做上这生意的时候她才发现,来自己摊位的男女比例均衡多了。
可能这跟她自己就是女性这一点多少分不开,但剩下的一半男性在等待这种事情上其实更没耐性,反和她之前要的效果相反。
她唯一能希冀的就是,来这的男性采买者居多,他们的态度不一定百分百代表真实客人的态度。
除了这些让冯时夏心里禁不住咯噔,眼前的情况更是,她从没有想过再次碰到赶车小哥是在这种情境下。
他穿了一套看起来格外规整的同色衣裤,那眼色、姿势和手势,都表示对方是给她介绍了客户过来,很明显,同样的表情,是特意来蛋糕的。
这还是新客。
她心情复杂地看小哥谨小慎微地应付着眼前绸缎加身的客人,想想,招来两个孩子“商量”了下,决定把他们自留的那些让出去,不让小哥为难。
虽不知他从哪领来的客人,但终归是一番好心。
好在这位客人好说话,出手也大方,不仅毫不介意地接受了他们非正常包装的蛋糕,还顺便带了其他几样零食。
遗憾的是,小哥没能多留,只跟他们对了个笑就领着那客人又走了。
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冯时夏猜想或许上次“肚仔”其实没有看错,这位客人很可能是赶车小哥在工作单位接触到的。
脸颊带痣的“二流子”今天在她的摊位呆了好一会儿,不是来买东西的,而是来跟俩孩子下棋加聊天。
对,就是这么无聊。
俩孩子虽然上次一直处于下风,可好些日子过去,他们自觉棋艺有了进步,足够再开一轮比试。俩人都跃跃欲试地,引来不少闲人围观。
她当时都有种感觉自己是七八十年代开小杂货铺的,门口围一群老大爷激烈地在进行象棋对战,一声带点志得意满的“将军”,脸上的褶皱全部舒展开来。
或许她该考虑卖点普通的瓜子、花生米,多好的看热闹必备品啊。
一个钱一把,那才够那个味儿。
结果是俩孩子依然战败,给气得啊,鼓个包子脸扭头就不待见人了。
“二流子”青年浑不在意,赢了俩孩子跟打了大胜仗似的,脸上那个邪魅得意的笑就没下去过,幼稚得不行。
冯时夏只好揉了孩子的头安慰下,鼓励俩人跟其他围观的人接着玩。
在这个世界上比你强的人比比皆是,你要做的不是被打倒后就掉头转身,而是直面前边的障碍,有目的地训练和提高自己,直到自己能到达跟对方同样的高度,甚至是超越。
可能你选择转身是不会再碰上它,可每一条前行的路上都有无数个不同的它在等待,逃避是最无用的选择。
而对于她自己,或许该想想怎么将蛋糕现货定到一个适合的量,又该怎么将鲜花顺利引入人们的日常生活。
她今天还有看到“小混混”,跟以往的他的同伴们走在一起,经过她的摊前,几人有片刻的停留。
“小混混”看起来精神不是很好,自己和倆孩子跟他笑着打招呼都吓了他一跳。
不过,她今天确实没有什么需要他帮忙的。
在她以为他们是不是想要买点什么时,几人忽地又齐齐浩浩走了,就像自己眼花了似的。
矮子:“麻子,你咋不问?”
鸡头:“我看你还是跟我们混。”
大头:“这……不像……跟那些人不像。”
鸡头:“有什么不像,我看就坏得很,那俩娃子都还当面喊‘坏人’呢。”
大头:“你从小对着讨厌的人是笑眯眯喊的?”
矮子:“麻子,其实鸡头说得也对。我们这种人嘛,有几个真的能瞧得起的?咱哥几个一起不也很开心嘛~老老实实的挣活路的最吃亏,你还没看透吗?”
麻子:“……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