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6章 种田啊（六）
“大哥，水冒泡泡了吗？要放这个树叶子了。”于元抱着装着红茶的小瓷罐，踮着脚想往水壶里探看。
“树叶子？”于长很是怀疑地接过了所谓要先泡水再煮所谓“不是牛奶的小牛的奶”的树叶子，奶和树叶煮什么？
结果揭开盖子一看，所谓的树叶子是茶叶。
“怎么不拿外头的？”这罐是他看着阿元从橱柜里头抱出来的，里头可放了阿元的好多宝贝，各种零嘴都有，刚刚还塞了他一口特有嚼劲的酸甜果皮子，那东西他竟也有一罐。
这茶叶，橱柜上头、堂屋和卧房好几处一直都放着有，怎么非得从里头再拿了？
“这不是树叶子，这叫茶叶，你漱口和喝的都是这个。”
“不是这个，这个煮的水红红的，那个煮的水绿绿的。要拿这个煮小牛的奶才好喝。”于元很专业地摇摇头。
“难道不会是黑的？”于长捻了一撮在手里细看，确实不一样，这茶叶看着比普通茶叶要黑，边缘还带点黄，感觉就像快烧焦了的那种，很劣质啊。
这难道不是做坏的东西？煮的水是红色的？
“红的。大哥快放啊，再多放一点。”
于长在于元的催促和指导声中泡茶、滤茶叶、煮奶、加糖，加糖他都是边尝边操作的，所以，亲口见证了茶——奶——奶茶这一奇妙味道的融合和质变。
于元迫不及待地尝了一口，觉得大哥煮的奶茶差强人意，还是没有夏夏煮的那么好喝，但他知道不能要求再多了，而且能节省一点这个叫茶叶的东西和糖也是不错。
“做这个喝的，你，嗯，你怎么这么清楚啊？是你，咳，那个哑婆婆教你的？还是你自己偷偷学的？”于长觉得他一个不做买卖的人都尝得出来，这种味道肯定是能卖出钱的，那人怎么会都让别人知道做法呢？
“夏，哑婆婆没教我，可是我都看到了啊，我就记住了啊，我不用教也能学会的。”于元有点委屈，怎么难道大哥也觉得他很傻吗？这么简单的事他怎么会学不会呢？
“大哥的意思是，你偷偷看的还是那个哑婆婆让你看的？”于长必定要追根究底的，他可不想阿元不知不觉做了不道义的事。
“为什么要偷偷的？我都一直陪着夏，嗯，哑婆婆做的，做好多好多吃的，炸果子，炸花生豆，做糖糖，做菜，做蛋蛋，好多好多，我都学会了。”于元不明所以。
于长听了只想扶额，那女子是真的心太大，觉得一个小孩子看不懂，或者看懂了也记不住还是怎么，才会那么大胆地做吃食的时候都带着阿元在身边。
如今阿元不知学去了多少她买卖上的法子，那人估计都还不清楚。
好像自己欠那女子的更多了……
“你从哑婆婆那里知道的怎么做的，以后这些全部都不能跟别人说，知道不？别人问你，你都说不知道。”
他现在也只能嘱咐小孩这个了，真要求小孩以后不看，他估计不会愿意，毕竟阿元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学到了多少别人学不到的本事。而且，突然不让阿元陪，若是那女子觉出不对来，他也怕那女子变了性情，对阿元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来，手艺这种事不是自家人，不拜师，一般是不可能让外人学了去的。
只能等以后这种居住状态改变时，如果一切还好，那女子也愿意的话，他到时可以让阿元认个师傅，不愿意的话，他到时想办法补偿一二。
“我知道的。我不说的。婶娘也说了不能说给别人听，有坏人来问，我都不跟他们说话。我只告诉大哥，别人都不告诉的。”于元乖巧地点点头。
“婶娘？二婶？”于长心头一跳，怎么又冒出一个他不知道的人。
“嗯，唔……哇，大哥，小牛的奶好好喝啊！放了嗯嗯，叶水后一点尿尿的味道都没有了呢！你快喝啊！”于元身体一僵，忙抱住自己的小杯子，仰头喝了一大口奶压压惊，顺便熟稔地转移着话题。
于长叹了一口气，他一看小孩这表情就知道问不出什么了，好在这个婶娘出现在阿元话里的频率不高，他猜肯定也是阿元和那女子一块时认识的什么人。
还有，都喝着东西呢，说尿尿是什么毛病？
没放茶叶之前这奶的味道确实不怎么好，但也没到那种程度吧？
“大哥不喝，你喝吧。”
听了尿尿什么的，谁还喝得下？
现在味道倒是不像了，可颜色却……
而且，他都多大了，让人知道他还喝奶，那还不被人笑死？
阿元还小，真喝一点倒也无所谓。
“大哥也喝，夏，嗯，哑婆婆不让我喝这么多的，每天只能喝这么多的，剩下的都是豆子还有哑婆婆分的，这个给大哥喝！”于元坚持执行夏夏帮着养成的习惯。
“你哑婆婆也喝这个？喝这个奶？！跟你一样每天都喝？”于长似是为这一消息所震惊了，张大了嘴，好一会儿都没合拢来。
“嗯啊。”于元睨一眼身旁的人，不知为什么自己大哥今日都这么大惊小怪，小牛的奶这么好喝，难道夏夏喜欢就很奇怪吗？
难道，难道那人肤色那么白就是喝这奶喝的？
于长觉得自己仿佛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真相。得知这一点，虽然他觉得自己的肤色也没有什么不好，但他对这奶的接受度好了一些。
“那放着等明日你再喝。”
“不行的，每天都要喝光才行的，哑婆婆说不然会坏的。”于元眼睛一亮，可最终还是拒绝了。
“那你不要告诉别人大哥喝了这个。”于长一咬牙，狠狠心妥协了。主要阿元真不肯喝了，这奶里放了茶叶又放了糖，费了不少钱，真让他倒了还真做不到。
“哑婆婆跟，跟我说，她的东西都给你吃的，她不会不高兴的。”于元拍拍于长的腿，安慰着人。
“哑婆婆真好！”于长饱含热泪感叹道，但还是嘱咐了于元，“大哥喝这个连豆子都不能告诉，不然豆子以为大哥喝了他的，会不高兴的。别人知道了，也会以为大哥抢豆子这样的小娃子的吃食，会不喜欢大哥的。”
于元想了一下，虽然他觉得自己的小伙伴豆子没有那么小气，但还是拍怕胸脯保证会守好秘密。
第837章 种田啊（七）
于元迫不及待地尝了一口，觉得大哥煮的奶茶差强人意，还是没有夏夏煮的那么好喝，但他知道不能要求再多了，而且能节省一点这个叫茶叶的东西和糖也是不错。
“做这个喝的，你，嗯，你怎么这么清楚啊？是你，咳，那个哑婆婆教你的？还是你自己偷偷学的？”于长觉得他一个不做买卖的人都尝得出来，这种味道肯定是能卖出钱的，那人怎么会都让别人知道做法呢？
“夏，哑婆婆没教我，可是我都看到了啊，我就记住了啊，我不用教也能学会的。”于元有点委屈，怎么难道大哥也觉得他很傻吗？这么简单的事他怎么会学不会呢？
“大哥的意思是，你偷偷看的还是那个哑婆婆让你看的？”于长必定要追根究底的，他可不想阿元不知不觉做了不道义的事。
“为什么要偷偷的？我都一直陪着夏，嗯，哑婆婆做的，做好多好多吃的，炸果子，炸花生豆，做糖糖，做菜，做蛋蛋，好多好多，我都学会了。”于元不明所以。
于长听了只想扶额，那女子是真的心太大，觉得一个小孩子看不懂，或者看懂了也记不住还是怎么，才会那么大胆地做吃食的时候都带着阿元在身边。
如今阿元不知学去了多少她买卖上的法子，那人估计都还不清楚。
好像自己欠那女子的更多了……
“你从哑婆婆那里知道的怎么做的，以后这些全部都不能跟别人说，知道不？别人问你，你都说不知道。”
他现在也只能嘱咐小孩这个了，真要求小孩以后不看，他估计不会愿意，毕竟阿元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学到了多少别人学不到的本事。而且，突然不让阿元陪，若是那女子觉出不对来，他也怕那女子变了性情，对阿元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来，手艺这种事不是自家人，不拜师，一般是不可能让外人学了去的。
只能等以后这种居住状态改变时，如果一切还好，那女子也愿意的话，他到时可以让阿元认个师傅，不愿意的话，他到时想办法补偿一二。
“我知道的。我不说的。婶娘也说了不能说给别人听，有坏人来问，我都不跟他们说话。我只告诉大哥，别人都不告诉的。”于元乖巧地点点头。
“婶娘？二婶？”于长心头一跳，怎么又冒出一个他不知道的人。
“嗯，唔……哇，大哥，小牛的奶好好喝啊！放了嗯嗯，叶水后一点尿尿的味道都没有了呢！你快喝啊！”于元身体一僵，忙抱住自己的小杯子，仰头喝了一大口奶压压惊，顺便熟稔地转移着话题。
于长叹了一口气，他一看小孩这表情就知道问不出什么了，好在这个婶娘出现在阿元话里的频率不高，他猜肯定也是阿元和那女子一块时认识的什么人。
还有，都喝着东西呢，说尿尿是什么毛病？
没放茶叶之前这奶的味道确实不怎么好，但也没到那种程度吧？
“大哥不喝，你喝吧。”
听了尿尿什么的，谁还喝得下？
现在味道倒是不像了，可颜色却……
而且，他都多大了，让人知道他还喝奶，那还不被人笑死？
阿元还小，真喝一点倒也无所谓。
“大哥也喝，夏，嗯，哑婆婆不让我喝这么多的，每天只能喝这么多的，剩下的都是豆子还有哑婆婆分的，这个给大哥喝！”于元坚持执行夏夏帮着养成的习惯。
“你哑婆婆也喝这个？喝这个奶？！跟你一样每天都喝？”于长似是为这一消息所震惊了，张大了嘴，好一会儿都没合拢来。
“嗯啊。”于元睨一眼身旁的人，不知为什么自己大哥今日都这么大惊小怪，小牛的奶这么好喝，难道夏夏喜欢就很奇怪吗？
难道，难道那人肤色那么白就是喝这奶喝的？
于长觉得自己仿佛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真相。得知这一点，虽然他觉得自己的肤色也没有什么不好，但他对这奶的接受度好了一些。
“那放着等明日你再喝。”
“不行的，每天都要喝光才行的，哑婆婆说不然会坏的。”于元眼睛一亮，可最终还是拒绝了。
“那你不要告诉别人大哥喝了这个。”于长一咬牙，狠狠心妥协了。主要阿元真不肯喝了，这奶里放了茶叶又放了糖，费了不少钱，真让他倒了还真做不到。
“哑婆婆跟，跟我说，她的东西都给你吃的，她不会不高兴的。”于元拍拍于长的腿，安慰着人。
“哑婆婆真好！”于长饱含热泪感叹道，但还是嘱咐了于元，“大哥喝这个连豆子都不能告诉，不然豆子以为大哥喝了他的，会不高兴的。别人知道了，也会以为大哥抢豆子这样的小娃子的吃食，会不喜欢大哥的。”
于元想了一下，虽然他觉得自己的小伙伴豆子没有那么小气，但还是拍怕胸脯保证会守好秘密。
观赏完小孩自觉自动的拿那根带毛的小棒子在嘴里左左右右别扭地洗牙齿的行为，结果被小孩要求着跟着学做的于长一脸清苦，最后哪怕知道用茶水漱口多么招人恨，还是灌了好几口，但他没舍得吐，都吞进了肚子里。
小孩洗脸已经完全都不用他帮忙，自己拧布巾都拧得很不错了。
只他正要带着人回卧房睡觉时，小孩却一扭手说自己还没洗完。
他就那么看着小孩哼哧哼哧搬来自己的另一个小盆盆和小布巾，熟练地配温水，然后脱裤子蹲下来洗屁屁。
洗完屁屁还不够，倒了水，重新换上新的，又搬来小凳子洗脚，还招呼他一起洗。
以前这孩子可没这习惯，肯定是跟着那女子养成的。
他倒不是觉得这有什么不好，只是，忽然他觉得自己好脏，哪怕晚上才洗过澡。
“你的盆太小了，大哥去那个大的来。”他摸摸鼻子，走到洗脸架上端起上方大一点的那个盆，可入手重量就不对，接着手心的感觉也不对了，不是光滑的，他摸到了些纹路。
拿到光下一看，怎么瞧都不像自己做的那个。
他都糊涂了，这盆还能自己变的？
还是自己脑子糊涂了，记错了？
第838章 种田啊（八）
“今日怎么不写字了？”卯足了劲努力了好些天的于长看小孩收拾好他的各样宝贝就撅着屁股往床上爬，不免纳罕地追问了句。
难道认字写字真是小孩的一时热度？
“哑婆婆让早上写。”于元头也不回地答道。
于长嘴角抽了抽，小孩如今是一个顿都不打地拿这个称呼当借口，提起来一点都不忌讳。
“你可真听哑婆婆的话。”
他已化身柠檬精却不自知。
“嗯。”小孩竟还应声了，语气仿佛还颇为自得？
“可是大哥想教你认字呢。”于长气急了，对着那努力向里头爬的小背影尾音都咬了起来。
“好呀。”小孩扭头就是一个灿烂的笑。
于长顿时觉得自己是没法子对付这个小东西的，深吸几口气，认命地拉开抽屉去拿书，却看旁边整整齐齐摞了几沓用线串起来的纸片，上边明晃晃写着的就是一个个大字，他大致翻了翻，每个字都不同。
这些字单独看笔画写得不是很好看，但整体来看一个个端正又清晰明了。
于是放弃了拿书教的打算，他从中选了一串比较适合的字来教小孩。
用的时候才发现，那些纸片的背后还画着一些弯曲的图案，每一张都不一样，更准确地说是不尽相同，他还是能看出有些线条是一样的画法，他感觉这里头应该有着某种规律，可是问了小孩都无果后，他也不再纠结这些东西。
教完五个新字，他想着该教数数了，上回才小孩勉强教小孩数到十而已。
结果他还没起头，小孩兀自在那边玩着纸片，边从一数到了二十，又磕磕绊绊不确定地数了六个数，其实是对的。
他没问小孩哪学的，答案显而易见。教数数的心彻底平息了下来，那女子比他还重视小孩学习这一块，他有些羞愧又有些感激，帮着小孩把数捋到了一百。
慢慢地人就睡着了。
他仔细给小孩掖好被子，躺回自己的位置。明明床铺已经撤下了女子的那些布套子，还是自己那套被褥，他却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安稳。
呼吸间似乎能捕捉到一丝淡淡的香味，那味道有些像阿元抹的那膏，又像阿元那所谓洗澡用的球上散发出来的，也有点他买的香包的味道，他都糊涂了。
天将明未明之时，掀开松软了不少的被子，打着哈欠轻轻地起了身，想着今日下田，习惯性地摸出了做活穿的那套灰布衣，可刚一入手，脑子一个激灵，就像针扎似的抛开了去。
最后从装着旧物的衣箱里翻出一套勉强能穿上却衣袖裤脚都短了些的换上，摸了两把再小时候的一些衣物和放在上头已经不太能看出原色的拨浪鼓，神色坚定了几分，把箱子盖上再放置到最高处。
从地上的衣箱底翻出阿元的钱袋点了点数，叹口气，果然又多了。
阿元这钱袋里银币增长的速度比自己都还快了，他这做大哥的，情何以堪？
好在自己慢慢攒的一些小玩意儿已经有十来个了，如果能一并卖了，卖得好的话应该也能有百来文。
还是得想法子先把工钱要回来，不然再过几个月，他手头也不宽裕了。
没人守着念叨，洗漱的时候他没再用小孩的木棒子，不过，想着小孩日渐讲究，便学着小孩最初的样子拿指头沾盐擦了下牙，又拿剩茶水漱了口。
经过对比，他觉得用手指确实没木棒子方便，什么时候自己也捯饬一个出来最好。只是要打的那么些密密麻麻的小孔他有些为难，师傅那里好多工具他都拿不到，牵钻更是碰都不让碰的。
他眉头微皱，片刻又松开，回到灶屋给小孩煮黑糊糊，又热了所有的包子。
帮忙的几人不会要工钱，自己又还不了工，请一顿晌饭其实还不是很够的。他去开口，二叔那边肯定会帮忙，只是依二婶的性子，饭食做成啥样他就没谱了。
这么多包子他和阿元两人也吃不完，小孩那犟性子他再了解不过，说不吃就不会留的，可再放到明日带走也不是很新鲜了，不如把多的等会带去田里分给大伙当个早饭。
说起来，他忘了跟阿元问问家里还有没有那个怪味的花生，能不能卖，师兄可盼着的。
但这会儿让他叫醒阿元问这个，他也不乐意了，干脆等上午小孩来送水的时候再问吧。
煮好的黑糊糊给阿元热在蒸笼里了，他自己就着凉白开吃了几个包子，剩下的灌到阿元非要借给他的俩葫芦里，等会一并带去田里。
他装了约莫5斤糙米，又到菜地里摘了一篮子菜，留了一点在自己屋里，其他都准备送到二叔家里去。
橱柜上阿元说的那些做好的酱肉他一点没拿，这东西看起来还能放两天，得留着给阿元多补补。二婶做饭的手艺虽然算不得很差，但也就一般，是远远比不上这女子的做饭手艺的。
他还是有些私心的，想让自家弟弟吃得开心些。只提了自己昨天带回的半斤鲜肉打算带过去，顺便再给二婶添30文买肉的钱。
大概也就差不多了。
“阿长，阿长——”
“来了。”
跟李家两父子汇合，他第一时间递上了两包热乎乎的包子。
“叔，金树哥，来，这么大早的麻烦你们了，我自个儿也弄不好别的，热了几个包子，你们拿着填填肚子吧。”
“你这是干啥？你婶子弄了饭食，我们都吃了的，饱得很，你快拿回去！留着给阿元吃吧。”李全林却推拒。
“放心，阿元我留着有。他一个人也吃不了这么多，这回我特意多带了些回来，等会有福叔他们也是个个都有的，李叔你就拿着。”于长温声劝着，塞到了李全林的怀里，又把另一包往李金树那边递了递。
“哎呀，是包子呀？阿长你也太客气了，”嘴里这么说，李金树却没太客气地就接了过去。打开就喜了，一眼就看出正是以往豆子带回来的那种，当下咬了一大口，“阿长，你这包子是在县城哪家买的？我怎的找好久都没找着卖这几个口味的包子铺，这花样多得嘞，馅也调得香得很，素的都好吃。”
第839章 种田啊（九）
他眉头微皱，片刻又松开，回到灶屋给小孩煮黑糊糊，又热了所有的包子。
帮忙的几人不会要工钱，自己又还不了工，请一顿晌饭其实还不是很够的。他去开口，二叔那边肯定会帮忙，只是依二婶的性子，饭食做成啥样他就没谱了。
这么多包子他和阿元两人也吃不完，小孩那犟性子他再了解不过，说不吃就不会留的，可再放到明日带走也不是很新鲜了，不如把多的等会带去田里分给大伙当个早饭。
说起来，他忘了跟阿元问问家里还有没有那个怪味的花生，能不能卖，师兄可盼着的。
但这会儿让他叫醒阿元问这个，他也不乐意了，干脆等上午小孩来送水的时候再问吧。
煮好的黑糊糊给阿元热在蒸笼里了，他自己就着凉白开吃了几个包子，剩下的灌到阿元非要借给他的俩葫芦里，等会一并带去田里。
他装了约莫5斤糙米，又到菜地里摘了一篮子菜，留了一点在自己屋里，其他都准备送到二叔家里去。
橱柜上阿元说的那些做好的酱肉他一点没拿，这东西看起来还能放两天，得留着给阿元多补补。二婶做饭的手艺虽然算不得很差，但也就一般，是远远比不上这女子的做饭手艺的。
他还是有些私心的，想让自家弟弟吃得开心些。只提了自己昨天带回的半斤鲜肉打算带过去，顺便再给二婶添30文买肉的钱。
大概也就差不多了。
“阿长，阿长——”
“来了。”
跟李家两父子汇合，他第一时间递上了两包热乎乎的包子。
“叔，金树哥，来，这么大早的麻烦你们了，我自个儿也弄不好别的，热了几个包子，你们拿着填填肚子吧。”
“你这是干啥？你婶子弄了饭食，我们都吃了的，饱得很，你快拿回去！留着给阿元吃吧。”李全林却推拒。
“放心，阿元我留着有。他一个人也吃不了这么多，这回我特意多带了些回来，等会有福叔他们也是个个都有的，李叔你就拿着。”于长温声劝着，塞到了李全林的怀里，又把另一包往李金树那边递了递。
“哎呀，是包子呀？阿长你也太客气了，”嘴里这么说，李金树却没太客气地就接了过去。打开就喜了，一眼就看出正是以往豆子带回来的那种，当下咬了一大口，“阿长，你这包子是在县城哪家买的？我怎的找好久都没找着卖这几个口味的包子铺，这花样多得嘞，馅也调得香得很，素的都好吃。”
于长眼皮一跳，带上一点若无其事淡笑道：“喜欢你就多吃点，我也不知哪家买的，这都是我师兄去县城办事我让他帮忙带回来的，要不下回我问问？”
李金树点头又道了声谢，这包子要是跟别的铺子里一般价，到时他晌午花一文钱买个酸辣口的素馅的，配着自己带的饼子也能吃得香。
李全林抱着油纸包看着自家狼吞虎咽的大儿子却有些踟蹰，里头足足有5个呢。
除了金树打短工出门得勤，他平日很少去乡里，更别说县城了。所以，一年到头都难得买两回包子，买也是给家里最小的豆子带的，金花偶尔能分着一口，像他媳妇和他阿娘几乎都不沾口的。
包子虽然算不得特别金贵的物件，但一个包子都能买一斤菜了，自家又做不得外头买的那么好吃，也是个稀罕物。
于长心思一转，帮着开腔道：“李叔要是真吃不下了，就拿回去给婶子他们尝尝吧，正好早饭少做两个饼子，省点劲。今日你和金树哥都要来帮我的忙，屋头里里外外都要婶子一人忙活，我都过意不去呢。”
李金树吃了两个便也不再吃了，哪怕里头好些口味自己还没尝着，还是把剩下的塞给自己爹，也道让拿回去给阿娘、金花和阿奶尝尝。豆子平素跟着阿元可吃得不少，也不差这回的。
而且他知道只要到了自家桌上，娘和阿奶还是会先紧着豆子吃的。
想想这样不行，他强硬地给自己爹留了两个，自己抱着两包剩下的回了趟院子。
三人到了于家不久就分开了，李全林带着李金树问于平牵了牛、扛了耙就先去田里了，留他俩叔侄在后头说些话，安排些事。
于平一听于长的打算便把方氏的顾虑说了，他是为自己侄儿的名声着想，没啥开不了出口的，还说要是银钱不凑手，他这边能帮着先给。
好不容易挣扎着起了身想阻止借牛却晚了一步的方氏在后头恨得都快把袖子扯烂了。
“娘你不舒服了？那快去歇着吧。要是实在不成，晌午我来帮大哥煮饭烧菜就是了。”于娟看着自家娘露了些狰狞的面孔，生怕大哥瞧着不高兴，推着方氏就要往屋里去，还自己揽了这个大活计。
现在方氏是计较这个吗？当然不是。她是心疼于平随口就要给于长贴补的那些个钱，要真是让自家出个百来文，她便立时晕了算了。
“这会儿你倒显能了？平日让你烧个饭怎么就得喊半天了？你个丫头才会几个菜就充王想办席了？到时只怕闹了全村的笑话以后嫁都嫁不出去，我可不会一直白养你在屋头吃闲饭。”
方氏当下狠劲戳了好几下于娟的额头，都戳出了红印子。
“二婶快别骂娟子了，她都是一片好心，着急想帮我这大哥。再说就是今日真得让娟子帮忙了，哪个敢笑话她，看我不打上他家去。”于长忙上前拉开了人，维护着于娟道。
“大哥~”被方氏再次扎透了心的于娟听得于长的话，终是露了些委屈。
“就是，我丫头多懂事呢，别个想办还没那个本事，哪个敢闲话看看？”于平也是愤愤。
“行，就我一个恶人。你们有能耐，打得过人。可你以为你打了人就不说了，人不当你面说，背着你不照样说？我这是为的谁？”方氏摔了手，涨了一肚子气。
“唉，都是侄儿不好，要不是有福叔和李叔他们几个都不会收我的工钱，我也肯定不会来劳烦二叔二婶。但凡我爹娘还在，也……”于长说着就低落了，转身似是想出门。
“阿长你这是说什么呢？你爹娘不在，你二叔二婶不就是你爹娘了？你把这儿不当自己家了？也是叔昨儿没想透，李家和志成他们路来跟你交好，定是不会收银钱的。那现在就这么办，晌午让你婶子整治一桌，请他们一顿晌饭。”
第840章 种田啊（十）
方氏听于平说不让做这半斤肉，自家还得出蛋，出新鲜菜，另外，自家要再出钱买斤肉，买豆腐，顿时那脸又拉下来了。
“家里的蛋没几个了，这些个鸡也是该杀了，小时候拣好的喂了，精心伺候着好不容易长成了，本想着终于能得两个蛋了，哪知没良心的就连个蛋影子都不见了。连荣仔一天两个都应不上，哪有多的。那豆腐是阿长从县城里带来的，乡里的可找不见这么好的口味，买回来的也是酸溜溜的，费银钱，还不如多吃两口菜。也是阿长带回来的没多少，不然今日倒是可以整一个菜，那炸的丸子都没几个了，摆出来反倒让人笑话，就算了吧。还有，这会子找哪个带肉，出去做活的不到天黑回不来，就是卖菜的也要到下晌才打转，旁的哪有几个往乡里去的？我昨儿也没听哪家要出门去买东西的，除了这坨肉，今日怕是买不到旁的肉了。”
说完，她倒真把钱退回于长手里了，但那话里的意思也明明白白，想要脸面过得去，只有把眼前这块肉做了。
方氏这是算准了于平俩叔侄的心理，没得旁的办法了，这肉再怎么也只得做了。
于长呢，肯定是不会真拿那钱回去的，要么留钱给她想别的法子，或者自己另外想办法找人特意去买肉，左右亏不到她身上。
或许新屋里还留着不少呢，她可不相信于长会掏空了把肉菜往这边送，肉、豆腐还有旁的那些七七八八的说不好自家里每样还留了一斤呢。这时不逼他全拿出来，还真想分了家的二叔给他出钱又出力地撑面子啊？想得倒美！
“你不是跟宗旺家的好么？你去问问他家有没有，能不能匀出一斤来？”于平也是皱了眉。
“什么处得好，人家什么条件，能说上两句话那也是面子情。他家顿顿要吃肉的，也是一大家子人，就是有也不可能匀给你。”笑话，她方氏还得上别家低声下气抛了自己的脸面给他于长做脸？
“那要不就不买肉了，杀只鸡？反正不下蛋。我看行，就杀**，拣个肥的杀。”于平琢磨了一会儿，如是道。
方氏听着顿时菜篮子都给脱手了，正好砸着了脚背，“嗷”的一嗓子，都快心梗了。
杀鸡？！还拣个肥的杀？！哪个敢动她的鸡！
“杀什么鸡？也不是真的全不下蛋，隔三岔五也是摸得出的，我看再等几天就会稳下来了。费了那么多粮食好不容易养大了，现在杀了多不划算！你们男人就是不会打算，一天一个蛋，一月就是三十文钱呢，都够买半只鸡了，养两月就赚回一只鸡了。”
这么说着于平也是不舍得了。
“公鸡不下蛋啊，可以杀公鸡。”于娟在一旁疑惑插嘴。
“我咋养了你这么个好吃的？你知道个啥，公鸡是不下蛋，没有公鸡，以后咋孵鸡崽？”方氏气不打一处来，说着就要上手拧“吃里扒外”的于娟。
“咋不能孵蛋了？鸡崽明明都是母鸡孵的，我就没见着哪家公鸡孵鸡崽的。”于娟灵活地躲了开去，她觉着自己委屈，娘小气归小气，但看大哥不养鸡，还想把人当小娃子哄就不对了。
“你个死丫头，还犟！你以为没你爹能有你？哪家姑娘不嫁人就能自个儿生出娃的？”方氏抓着人就狠拍了几下手臂和背。
“咳——算了算了，娟子还小，哪知事，你跟她说这个干啥？快别打了。”于平也是老脸一红，总算还想着上前拉架。
于长则对方氏能为他杀只鸡是完全没抱希望的，他闷不吭声在想着该找谁往乡里去一趟。他常年在外头，幼时的小伙伴早就各自成亲生子，生疏了，同龄人里说得上话的都已经不多了，更别说要麻烦人专门给自己跑腿了。
难道真要把屋里那女子留下的鲜肉和酱肉拿过来了？
于娟对自家娘的那一番说词倒没有多少羞赧，她只以为方氏话里的意思是生娃需要一男一女先成亲成为一家人，鸡崽也需要一公一母在一块成为一家的鸡而已。最可惜的是公鸡也杀不成了，大哥晌午要的荤食又没着落了。
这可不行，如果请的饭太差，村里的唠叨婆子会传大哥坏话的，他们哪家请饭、办桌都要比，十多年前的都记得。
不然她帮着去外头买肉？她记得夏夏和阿元在县诚里认识的一个阿哥就是卖肉的，她去了一说，人家应该不会多哄骗她钱或者卖给她不好的肉什么的。
只是不知道爹娘会不会同……咦？夏夏！
“爹，大哥，我，我知道哪家有肉，我能去换。”她眼睛一亮，兴奋地拉了一下自己爹的袖子。她昨儿可看到了夏夏买了好多肉，要是她拿钱去换，应该能换到一斤半斤的吧。可是她只有几个钱，不够。
“哪家？让你娘去就是，你一个娃子没得让人唬了。”于平忙追问。
于长也点点头。
“那，那个，嗯，哑婆婆家。”于娟小心地看了周围人一眼，犹犹豫豫道。大哥回来了，夏夏肯定住到哑婆婆家去了，肉应该也带走了，不然大哥不会还要去外头买。
听到这两天再熟悉不过的三个字，于长愣了下，心想果然娟子也知道了，来往得还不少，不然怎么知道那女子买了有肉呢？
不过娟子要是真能帮忙跟那女子买下来屋里那块鲜肉，眼前的问题勉强算解决，他拿东西就正当。但这妮子难道以为自己连家里少了块肉都看不出来？还是以为阿元说句“肉自己不见了”他就会相信？
只是，眼下，最好的办法就是这个了，他还真就得当个睁眼瞎。遂，他没出声反对。
“你说哪家？啊，周家？你怎的跟那疯婆子扯上关系了，我以前是怎么跟你说的？你这死丫头，尽会给屋里招祸！你要是沾上那人，以后家里还能有个宁静？不许去！哪都不许去！我看就是之前对你太松泛了，打去西头就不知自个儿是谁了，哪个都敢招惹。我说呢，咋一大清早巴心巴肝地去到黑都不归屋？”方氏尖叫一声就跳将起来要再扑打于娟。
第841章 种田啊（十一）
于长瞬间沉了脸，他知道方氏这话里话外的还在隐射阿元呢。但还是沉默着上前护住了娟子。
“瞎嚷嚷啥？给我闭嘴！什么疯婆子，别胡说。我看嘴上没把门、要给家里招祸的是你。周家婶子还不是因为村里碎嘴的婆子太多才弄成今日这样的，你竟还不知教训胡咧咧，这话要是传出去，咱家能得着好？什么疯婆子，周家婶子能种田种地种菜，样样好着呢，哪疯了？”于平反应过来后立刻抓住方氏，板着脸低吼道。
“大伙不都那样说？”方氏脸色讪讪，到底没忍住撇了撇嘴。
“大伙说阿元是小傻子、小偷儿，阿元就真是小傻子、小偷儿了？咱家阿元明明聪明机灵着呢，还懂事孝顺，一点不调皮捣蛋。那些人就是看不得阿元好，心里羡慕嫉妒我于家的娃子。”于平可没忘方氏刚刚说西头这那的，赶忙找补回来，免得大侄子离了心。
哪知于长闻言眸色更暗沉了几分，于平暗恨自己媳妇这张不饶人的嘴。
“我，我就是路过看到的，她牵着个小娃子，买了肉。”于娟也没想到自家娘的反应会这么大。
她其实很想说哑婆婆一点也不疯，也不坏，人还很好。可她终究有些吓住了，怯怯的，不敢再说自己跟哑婆婆已经打过好多回交道了。
“那可能是英子带她家娃子回来了。”于平忙跟着转移话题道。
于长这时才知道于娟说的这个“哑婆婆”不是那个“哑婆婆”，而真是哑婆婆。
“就是外孙回来了，能买多少肉？她屋里都死，没了那么些了，拢共才几个人，加个小的满打满算也就四个人，有得半斤就了不得了。”方氏持续地泼凉水道。
“我看着还挺多。”于娟小声嘀咕道。
“行，就让娟子去吧。英子难得回来一趟，可能真有多。不然你说家里这晌饭怎么整？你等会子早点拿钱给她，看能不能匀来一斤。周家不知养没养鸡，你再多给几文，娟子你到那边再问声，能再买几个鸡蛋更好。要是人家匀不了或不匀给你，你也别强求，早点来田边告诉我，我再想办法找人去乡里买。”于平一锤定音。
于娟乖巧地点点头，夏夏肯定会答应的，就算买不到一斤，半斤至少能买到，夏夏存的鸡蛋更是多了，买几个绝对没问题。
她琢磨着自己等会再带阿元一块去，绝对能买回一斤来。
方氏见事情已成定局，拦是拦不住了，自己不想去招惹那婆子，便也只能由着于娟去了。但她还是拿眼一直瞪多话的于娟，要不是这死丫头提起这档子，哪个会想到那家上头去？
“不必了，二叔，钱还是我来出。今儿这是给我家插秧，请饭的钱要是还得让二叔来出，旁人还当我于长这般大了都当不起个家呢，白惹人笑话。这块肉不用单独留给阿元，一块做了就是。娟子你再帮着大哥去换半斤肉来就够了，剩的钱都换鸡蛋回来，哑婆婆那里要是没有找别家换也成。家里就这么个条件，多做些蛋也是一样的，李叔、志成他们不会怪我的。二叔，喏，这是我带回的包子，让您赶了早，说了这么会子话，都快凉了，赶紧吃。这是五斤米，劳烦二婶了。”于长平静地将事情敲定，手中的钱也不再经过方氏，直接交给了于娟，油纸包则塞给了于平，米袋递给了方氏。
“唉，你这孩子……行，你自己出钱。我们阿长是真的长大了，当年才到二叔这儿，比阿元可皮多了，总偷摸到灶房寻剩饼子要拿去外头。”于平对于长的这一理由无话可说，只是愈加感慨时光的飞速，“菜带了米也没忘，家里能少了这几斤米？这是跟二叔见外了。包子？还拿这个作甚？你二婶昨晚特意多煮了饭的，我扒两口剩的就成了。你现在工钱不高，攒两个钱也不容易，花钱别这么大手大脚。”
“但奶肯定都藏起来给二叔了，我反正怎么都找不见。”于长没接于平后半段的话，只狡黠地眨眨眼道。
于平老脸一红，作势要去拍于长，终是被躲了去。
叔侄年龄差不过十来岁，说是兄弟关系更贴切。于平当时作为老两口的老来子，自是受尽了宠爱的，尤其在老大于齐挣的钱多起来后，于平几乎成了村里同龄人中人人羡慕的对象。
有个那么本事的大哥，再农闲自己都不用外出打短工找活计，田头随便锄两下都能顿顿吃上白米。成亲家里就起了气派的青砖大瓦房，甚至于现今好多人都嘀咕，就是爹娘大哥都死了，挣的钱还是落到了他手里，还白得一个那么大的院子，哪怕地已经卖了不少，剩的十几亩一家四口怎么吃都够了，这辈子只要不折腾那些败家的事，安安稳稳的肯定不会吃啥苦的，真是从出生就享尽了福了。
“你这人也是的，阿长拿东西来你也要说嘴，还不是孝敬记挂你这个二叔，你不吃就留给荣仔，自个儿扒冷饭去。昨儿娟子拿回来的两个，他都没吃够呢。”方氏终于带上了些喜色，上前就想接过那包子。
“爹，你别扒冷饭了，赶紧带着包子和大哥去下地吧。人李叔都走好一会儿，天都要大亮了，你们去晚了不好。”于娟却连忙推了自家爹一把，嘴里不停催促着。
“哎呦，可不是？走走，阿长，赶紧的。别让有福叔等久了。”于平忙挑了畚箕往外去，完全没想再留包子的事。
方氏气极了：“你这死丫头可真有眼色，还盘算晌午吃鸡吃肉呢？那么能咋刚不问你大哥再多拿几个包子呢？他手里可还提了好些呢。是不是自己在西头吃饱了就不稀罕了，一点都不管你兄弟。”
“昨儿不是给荣仔带了俩吗？爹可是要去干活的，咋吃个热包子不得啊？爹都说大哥没啥钱啊，刚那些一看就是给有福爷爷和志成哥准备的呢，一个多的都没有，我可不好意思要。”于娟扭了身子就先进屋了，反正她娘不急着吃早饭还会回去去睡。
第842章 种田啊（十二）
于平俩叔侄到江有福家的秧田里时，江有福和江志成已经拔了快一担秧苗了。
于长忙上前招呼两人，把剩的两份包子递出去。
“有福阿爷，志成，先别忙了，歇口气，你们起得早，该是还没吃东西，先吃两口包子再忙活。”
“是啊，有福叔，志成，吃了再说，我和阿长来替着。辛苦你们来给阿长帮忙了，可总不能饿着肚子。这些个包子是阿长这小子特意从县城带回来的，味道还成，你们别嫌弃。”路上已经三五口一个吃好了的于平边跟着招呼边挽了裤腿下田。
可江有福和江志成都只道吃了，纷纷拒绝并让他带回去给阿元吃。
有福阿爷家里只有一个半大的孙女了，志成那边媳妇怀娃了不好张罗，这么大清早地起来，两人说吃过了大多还是客气话。好些人家田地活计忙的时候，只要不是重体力活，一般都是先出门干阵子活，等半上午了回去吃一顿，吃了接着出门干活，晌饭不做，等下晌提早做第二顿，吃完再出门干到黑了回来洗洗睡。
故于长带了点玩笑道：“还怕我饿着阿元呢？哪会呢，都是算好的。你们就尝尝吧，金树还说这家的味道好，特地跟我打听地方呢。”
于平也道：“是呢，味道比我以往给荣仔带那家是要好，哪条街买的，阿长？”
于长苦笑了声：“我托师兄给带的，我也不知道。”
说完，又招呼江有福两人上来，并指着一旁的篮筐道，“我还带了点水在篮子里的葫芦里。赶快上来吃吧，现在还有点热乎劲，等会就凉了。”
江志成听于长两人这么说着，不免有些好奇，肚子里也不自觉跟着绞动起来。这可怪不得他，他这年纪本来就容易饿，饭量也大，偏今日确实没吃早饭。
难得农闲歇两天，过两日自家也要忙着插秧了，为了让她娘和媳妇都多歇一会儿，他便没提今日赶早要来帮忙的事，本来想着忙活一会儿再回去随便扒两口的，没想到阿长连这都想到了。
这会儿干脆也不矫情了，他知道大爷爷更不可能让苗苗大早起来准备饭食的，便劝着大爷爷一块，到旁边沟里洗洗就接了包子吃起来。
“你这小子，随便凑合吃两口填填肚子就成了，咋带这般多？这得花多少钱？你这娃子，没娶媳妇就是手松，以后用钱的地方多着呢——”江有福接过纸包才发觉真是实在。
“哎呀，大爷爷，阿长以后手艺学出来了，还能比我们差么？您啊，快别念叨阿长了，我娶了媳妇，我娘不还这样说我么？我看就不是娶媳妇的事。像我跟阿长这样十里八乡少有本事的，您就放心吧，花得多肯定能挣得更多。”江志成忙插科打诨给兄弟解围道。
“你这臭小子，这等大话都说得出口，脸皮比墙垛子都厚。”江有福笑骂道，倒也真的不再唠叨了。
他又不糊涂，阿长带这么多可不是为了显摆什么，完全是看重他们这几个，不然哪家还会管早饭啊？就算管了，也不过一碗稀粥。白面包子想管够，地主家都不可能这么管的，了不起两三个黄面馍馍。
“有福叔，志成这是有志气，好事。他说得对，你就放心吧，他俩脑子都活泛着呢，以后定都是有出息的，咱就等着吧。”于平本来还想说阿长像他爹，可算算日子，到底没提这个了。
“就是，还是平叔稀罕我，大爷爷你就太偏心了，看得入眼的就只有阿长。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姓于，阿长姓江呢。”江志成大口大口咬着包子，还不忘表示自己的委屈。
“瞎说八道。”江有福板了脸。
江志成讪讪地往于长那边靠了靠，他这大爷爷不笑的时候还是太严肃了些，肯定是训他立新叔训的，他看着还是有点怵。
等回过味来，跟于长道：“真的呢，这包子口味好，里头馅料可香，咋还不是一个味呢？”
“好几个味呢，你慢慢吃着吧。”于长熟练地拔着秧苗道。
虽然他这几年都经常不在村里呆，可田里这活计还是每年都做着的。从打小的时候，他就是跟着他阿爷和二叔下田的。除了上学那年做得稍少些，半大小子的时候不比他爹下田的次数少。那会儿他爹最主要的还是在外头跑货，农忙才会抽空留家里干几天。
“那我留两个拿回去给阿秀吃。”江志成大大方方的，一点不怕好友打趣，接着问了于长两句阿元的事，道上回送柴去的时候没碰着人，屋门都关着，在附近喊了几声也没人应。
“谢了，志成。阿元这阵子跟铁蛋几个在一块玩，白日里可能就到处疯玩得远了，经常不在屋头。”于长真心道谢道，要不是村里还有几个偶尔帮他看顾的，他是怎么都不会放心阿元一个人在外头住的。
“跟我客气啥，”江志成拍了于长手臂一下，“我也是看他原先爱一个人呆才不放心，这会儿能跟铁蛋几个玩一块是好事，我会让铁蛋帮忙看着些阿元的。”
他本来还想再问问于长相亲的事，可这会儿大爷爷和平叔都在，他也不好问了。
于长也是差不多，他想问问村里关于说阿元小偷儿的事，可思索了下，两人对视一眼，都默契地准备私下再聊。
江有福在江志成的强烈催促下，勉强吃了一个多点的包子，同样连连夸好。知道口味多不一样，只一个的那些只挑了其中一个素的略尝了两口，剩下的都准备带回去。
于长反正谁也没劝，四人商量着六人怎么安排事，又怎么轮换，因有福阿爷看秧苗准些，还是让他大部分时候守在秧田这边，偶尔起身活动筋骨时去那边赶赶牛耙田或挑点秧子就是，插秧的活计就让他们这些年轻的来。
他们有六个人，两亩地预备了一整天的时间，还不算太急。
于元是被小豆子喊醒的，醒的时候身边的被窝早就凉了，床边地上白菜和黑豆不在，堂屋门槛那边也是空的。
他愣了一会儿才想起来大哥回来了，夏夏已经搬到哑婆婆那儿去了，大哥今日清早就去种田了，他还得去送水。
第843章 种田啊（十三）
江志成听于长两人这么说着，不免有些好奇，肚子里也不自觉跟着绞动起来。这可怪不得他，他这年纪本来就容易饿，饭量也大，偏今日确实没吃早饭。
难得农闲歇两天，过两日自家也要忙着插秧了，为了让她娘和媳妇都多歇一会儿，他便没提今日赶早要来帮忙的事，本来想着忙活一会儿再回去随便扒两口的，没想到阿长连这都想到了。
这会儿干脆也不矫情了，他知道大爷爷更不可能让苗苗大早起来准备饭食的，便劝着大爷爷一块，到旁边沟里洗洗就接了包子吃起来。
“你这小子，随便凑合吃两口填填肚子就成了，咋带这般多？这得花多少钱？你这娃子，没娶媳妇就是手松，以后用钱的地方多着呢——”江有福接过纸包才发觉真是实在。
“哎呀，大爷爷，阿长以后手艺学出来了，还能比我们差么？您啊，快别念叨阿长了，我娶了媳妇，我娘不还这样说我么？我看就不是娶媳妇的事。像我跟阿长这样十里八乡少有本事的，您就放心吧，花得多肯定能挣得更多。”江志成忙插科打诨给兄弟解围道。
“你这臭小子，这等大话都说得出口，脸皮比墙垛子都厚。”江有福笑骂道，倒也真的不再唠叨了。
他又不糊涂，阿长带这么多可不是为了显摆什么，完全是看重他们这几个，不然哪家还会管早饭啊？就算管了，也不过一碗稀粥。白面包子想管够，地主家都不可能这么管的，了不起两三个黄面馍馍。
“有福叔，志成这是有志气，好事。他说得对，你就放心吧，他俩脑子都活泛着呢，以后定都是有出息的，咱就等着吧。”于平本来还想说阿长像他爹，可算算日子，到底没提这个了。
“就是，还是平叔稀罕我，大爷爷你就太偏心了，看得入眼的就只有阿长。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姓于，阿长姓江呢。”江志成大口大口咬着包子，还不忘表示自己的委屈。
“瞎说八道。”江有福板了脸。
江志成讪讪地往于长那边靠了靠，他这大爷爷不笑的时候还是太严肃了些，肯定是训他立新叔训的，他看着还是有点怵。
等回过味来，跟于长道：“真的呢，这包子口味好，里头馅料可香，咋还不是一个味呢？”
“好几个味呢，你慢慢吃着吧。”于长熟练地拔着秧苗道。
虽然他这几年都经常不在村里呆，可田里这活计还是每年都做着的。从打小的时候，他就是跟着他阿爷和二叔下田的。除了上学那年做得稍少些，半大小子的时候不比他爹下田的次数少。那会儿他爹最主要的还是在外头跑货，农忙才会抽空留家里干几天。
“那我留两个拿回去给阿秀吃。”江志成大大方方的，一点不怕好友打趣，接着问了于长两句阿元的事，道上回送柴去的时候没碰着人，屋门都关着，在附近喊了几声也没人应。
“谢了，志成。阿元这阵子跟铁蛋几个在一块玩，白日里可能就到处疯玩得远了，经常不在屋头。”于长真心道谢道，要不是村里还有几个偶尔帮他看顾的，他是怎么都不会放心阿元一个人在外头住的。
“跟我客气啥，”江志成拍了于长手臂一下，“我也是看他原先爱一个人呆才不放心，这会儿能跟铁蛋几个玩一块是好事，我会让铁蛋帮忙看着些阿元的。”
他本来还想再问问于长相亲的事，可这会儿大爷爷和平叔都在，他也不好问了。
于长也是差不多，他想问问村里关于说阿元小偷儿的事，可思索了下，两人对视一眼，都默契地准备私下再聊。
江有福在江志成的强烈催促下，勉强吃了一个多点的包子，同样连连夸好。知道口味多不一样，只一个的那些只挑了其中一个素的略尝了两口，剩下的都准备带回去。
于长反正谁也没劝，四人商量着六人怎么安排事，又怎么轮换，因有福阿爷看秧苗准些，还是让他大部分时候守在秧田这边，偶尔起身活动筋骨时去那边赶赶牛耙田或挑点秧子就是，插秧的活计就让他们这些年轻的来。
他们有六个人，两亩地预备了一整天的时间，还不算太急。
于元是被小豆子喊醒的，醒的时候身边的被窝早就凉了，床边地上白菜和黑豆不在，堂屋门槛那边也是空的。
他愣了一会儿才想起来大哥回来了，夏夏已经搬到哑婆婆那儿去了，大哥今日清早就去种田了，他还得去送水。
他连连爬起来，本想赶紧着吃了出门，可昨天没写字他还记着，便拉着已经吃过饭的小豆子去小院子里运动，运动完写字，写了好几行字才收手去洗漱吃饭。
清早被大哥挖起来特地嘱咐了要把包子让给家人吃的小豆子在阿元这儿又蹭了半个大包子，一个小包子和两口糊糊，美得很。
两人合力收拾并洗好碗勺才准备出门。零嘴揣袋袋里，夏夏不在，于元还是按夏夏规定的数量拿。豆子的早就吃没了，于元也每样都分点给他。
小豆子知道这些全部都是阿元家的东西，因而并没有计较多少。反正他心里知道，要是他实在真想吃，他只要跟阿元和夏夏说，他们都会给他的。
临出发前，于元爬上圆凳试图学着夏夏给自己梳个小啾啾。可哪怕小豆子都来帮忙了，两人还是一根都发都没绑得上。
头发有些乱翘的压都压不下去，就这样出门，于元以前能面不改色地做到，现在却怎么都不愿意了。
他现在是有夏夏的娃子了，怎么还能跟以前一样呢？
没办法了，他决定戴上夏夏做的布斗笠，看外头太阳不是很大，就拿了自己很久没戴的，有狗狗，不是，是买花姐姐说的熊耳朵的那个。
对着铜镜左右照照，看了又看，脸上漾出一个小梨涡，觉得很满意。
各屋子关门上闩上锁，俩娃子抬着半壶茶水，晃悠悠往村里去了。
那头于娟正焦心等着呢，要不是听大哥说等阿元睡饱了起来会过来找她，她就肯定先过去西头了，她有些担心晚了夏夏会把肉都做了别的。
第844章 六个蛋
“夏夏，你在那里干嘛呀？”于元和小豆子手拉手飞快地就跑到了近前，发现冯时夏的双手都背在了身后，忽地眼睛一亮，“夏夏，是摸法？你是不是在做白白的糖糖呀？”
“……”小孩的声音难得地娇软，双眼饱含期待，冯时夏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一步，手上没控制住力道一用力，公鸡被掐得忽地挣扎起来，脖颈都挣脱了束缚，不停扭动着，终是在孩子面前露了身影。
“是大鸡呀。”小豆子见不是糖，有些许失望。
“夏夏，你要杀鸡啊？”其他几个孩子不太明白，于娟一看地上摆的空碗就有些明白了。
“杀，杀鸡！”贵宝激动了，杀鸡干嘛，当然是吃啊。
于元却有些诧异：“夏夏，要把大鸡杀掉吗？”
“啊？”小豆子也有些反应不过来，他们家虽然也喂了几只鸡，但一年当中大概就也过年的时候能吃上一回，平日是没见过杀鸡的，所以这会子都没联想到那上头去。
“夏夏，它还这么小，你不要杀它了吧。你不是已经买了好多肉了么？先吃肉吧。”于娟急着道。连她娘都舍不得杀鸡，这只鸡还这么小，夏夏怎么舍得呢？
于元大吃一惊：“夏夏你要吃了大鸡？”
小豆子跟着吃惊：“夏夏，你要吃鸡？”
贵宝吞咽了下口水，却一时说不清话来了，只叠声唤着：“婶婶，婶婶……”
冯时夏心里一阵烦闷，不是因为这些孩子突然出现打扰了她的计划，而是郁闷自己连杀只鸡都做不到。
她现在哪可能再动刀啊？而且被这么些孩子知道了，还盯着，她更是无法动手的。
她千防万防，没让他们给这公鸡起名字，没让他们喂食，却没成想“大鸡”这样的也是他们院子里养的这些小动物中独一无二一种称呼，无法替代的。不管平日照顾了多少，孩子们终究是知道这只鸡的存在的，很切实地知道。
如果它忽然消失了，并不是没人会提起，当那时若是让他们再知道曾经有过几面之缘还住过同一个屋檐的鸡已经被自己吃进了肚子，似乎也不是什么好收拾的场面。
不是关乎感情，而是对生命的存在和理解他们还不那么透彻，自然会慌张到无所适从。
她不会教授他们不杀生而只吃素，这里有没有和尚或者素食主义者还两说呢，若要以一己之力跟俗世抵抗，也只能是他们自己理解了现实和世界之后自主的选择。
可即便这样，把这些血淋淋地、毫无征兆地摆到他们面前并不是一个好方式，至少得让他们有准备，明白为什么。
而她，同样该准备准备，毕竟这个世界鸡鸭鹅这种禽类可没有处理干净的半成品可卖，想吃都得自己动手。
“不，啥。吧。”孟氏走上前伸手道。
冯时夏双肩一垮，把手里的鸡递给了老人，任她送回了后边的鸡棚里。
她只得安慰自己，公鸡虽然不下蛋，但是能打鸣。之前自己还抱怨没有钟来着，就养着它当作闹铃也还行。
于娟放了心，等冯时夏收了碗和刀，扯了下身旁的于元，提醒他路上说好的事。
“夏夏，大哥去种田了，要我去送水的，还要娟子姐和我来换肉肉和蛋蛋，拿钱钱换，换半斤那么多，好不好？”大鸡不用被杀掉了，于元挺高兴的，指指于娟手里的水壶给冯时夏看，又摸出于娟给的钱一个个递过去，奶声奶气的叠词接二连三地往外蹦得欢。
冯时夏有些意外小家伙的家人会跟自己来往，不过这也算好消息。半斤肉和蛋，也没多少。
[种]什么？种地吗？他们家里难道还有别的地吗？所以这孩子有时间过来？
不过想找她买点肉和蛋倒不是什么大事，她是留了半斤鲜肉在厨房的，蛋也有些，不够吃？
没多想了，她直接切了一斤左右的肉和六个鸡蛋，给他们放到篮子里，钱却没收。
自己住了一个月了，房租是一个铜币都还没付的，好意思收别人钱。
于娟本来还想着她娘念叨了一早上的30文至少得换半斤肉和15个蛋回来。如果肉换不到那么多，也不能全拿去换蛋，最多换15个就够了，剩的钱得拿回去。
她一看夏夏给的蛋只有6个，远远不够数都不知怎么办才好了，不是之前大毛他们买的时候，鸡蛋一文钱甚至还能买两个吗？
结果后来看人一文钱都不要，内心就为自己刚才怀疑了夏夏而觉得十分羞耻了。
“夏夏，要给钱的，这钱是大哥特意给我来买肉的，你就收着吧。”于娟从于元手里把钱重新数了又强硬地推了回去。
冯时夏看小女孩这样，只能收了钱，本想再给多添点肉和蛋，可她之前都把这些肉都安排好了，蛋她还要预留做蛋糕和中午吃饭的，再来，对方要不要得了那么多也不好说，想着心里有了个别的决定。
他们难得放一天假，也要忙着种地，时间应该很紧，自己不如稍微帮把手。
于娟见夏夏收了钱也没有再多放鸡蛋，心想夏夏肯定是在县城买的鸡蛋就很贵，不然不可能骗她的。如果夏夏心地坏，之前还怎么可能白送他们那么多吃的玩的呢？就是昨日，都送了他们好多豆腐菜，都很好吃，爹都说外头卖得很贵的。
还有大哥早上拿的包子，她都知道是夏夏昨日做的，她都送给他们这么多东西了，她难道还要贪心吗？
她在心里唾弃了自己几声，立刻就接受了这个结果。
冯时夏指指日头，比划着让几个小的把其他人中午都叫来吃饭，连“学委”一块。
于娟大吃一惊，他们都好久没有一起种地了，都没帮夏夏做什么，还能凑一起来吃饭？
于元几个却没有多想，都乖乖答应。只片刻后于元就纠结了，大哥说了，要他晌午去二叔家一起吃饭的，他不能不去的。
“哎呀，等会我们送完水，你就先回去你二叔家吃饭啊，吃了你再赶紧来这里跟我们一起吃啊。我和铁蛋以前就这样的。”贵宝十分积极地帮着出主意。
第845章 加菜
“杀，杀鸡！”贵宝激动了，杀鸡干嘛，当然是吃啊。
于元却有些诧异：“夏夏，要把大鸡杀掉吗？”
“啊？”小豆子也有些反应不过来，他们家虽然也喂了几只鸡，但一年当中大概就也过年的时候能吃上一回，平日是没见过杀鸡的，所以这会子都没联想到那上头去。
“夏夏，它还这么小，你不要杀它了吧。你不是已经买了好多肉了么？先吃肉吧。”于娟急着道。连她娘都舍不得杀鸡，这只鸡还这么小，夏夏怎么舍得呢？
于元大吃一惊：“夏夏你要吃了大鸡？”
小豆子跟着吃惊：“夏夏，你要吃鸡？”
贵宝吞咽了下口水，却一时说不清话来了，只叠声唤着：“婶婶，婶婶……”
冯时夏心里一阵烦闷，不是因为这些孩子突然出现打扰了她的计划，而是郁闷自己连杀只鸡都做不到。
她现在哪可能再动刀啊？而且被这么些孩子知道了，还盯着，她更是无法动手的。
她千防万防，没让他们给这公鸡起名字，没让他们喂食，却没成想“大鸡”这样的也是他们院子里养的这些小动物中独一无二一种称呼，无法替代的。不管平日照顾了多少，孩子们终究是知道这只鸡的存在的，很切实地知道。
如果它忽然消失了，并不是没人会提起，当那时若是让他们再知道曾经有过几面之缘还住过同一个屋檐的鸡已经被自己吃进了肚子，似乎也不是什么好收拾的场面。
不是关乎感情，而是对生命的存在和理解他们还不那么透彻，自然会慌张到无所适从。
她不会教授他们不杀生而只吃素，这里有没有和尚或者素食主义者还两说呢，若要以一己之力跟俗世抵抗，也只能是他们自己理解了现实和世界之后自主的选择。
可即便这样，把这些血淋淋地、毫无征兆地摆到他们面前并不是一个好方式，至少得让他们有准备，明白为什么。
而她，同样该准备准备，毕竟这个世界鸡鸭鹅这种禽类可没有处理干净的半成品可卖，想吃都得自己动手。
“不，啥。吧。”孟氏走上前伸手道。
冯时夏双肩一垮，把手里的鸡递给了老人，任她送回了后边的鸡棚里。
她只得安慰自己，公鸡虽然不下蛋，但是能打鸣。之前自己还抱怨没有钟来着，就养着它当作闹铃也还行。
于娟放了心，等冯时夏收了碗和刀，扯了下身旁的于元，提醒他路上说好的事。
“夏夏，大哥去种田了，要我去送水的，还要娟子姐和我来换肉肉和蛋蛋，拿钱钱换，换半斤那么多，好不好？”大鸡不用被杀掉了，于元挺高兴的，指指于娟手里的水壶给冯时夏看，又摸出于娟给的钱一个个递过去，奶声奶气的叠词接二连三地往外蹦得欢。
冯时夏有些意外小家伙的家人会跟自己来往，不过这也算好消息。半斤肉和蛋，也没多少。
[种]什么？种地吗？他们家里难道还有别的地吗？所以这孩子有时间过来？
不过想找她买点肉和蛋倒不是什么大事，她是留了半斤鲜肉在厨房的，蛋也有些，不够吃？
没多想了，她直接切了一斤左右的肉和六个鸡蛋，给他们放到篮子里，钱却没收。
自己住了一个月了，房租是一个铜币都还没付的，好意思收别人钱。
于娟本来还想着她娘念叨了一早上的30文至少得换半斤肉和15个蛋回来。如果肉换不到那么多，也不能全拿去换蛋，最多换15个就够了，剩的钱得拿回去。
她一看夏夏给的蛋只有6个，远远不够数都不知怎么办才好了，不是之前大毛他们买的时候，鸡蛋一文钱甚至还能买两个吗？
结果后来看人一文钱都不要，内心就为自己刚才怀疑了夏夏而觉得十分羞耻了。
“夏夏，要给钱的，这钱是大哥特意给我来买肉的，你就收着吧。”于娟从于元手里把钱重新数了又强硬地推了回去。
冯时夏看小女孩这样，只能收了钱，本想再给多添点肉和蛋，可她之前都把这些肉都安排好了，蛋她还要预留做蛋糕和中午吃饭的，再来，对方要不要得了那么多也不好说，想着心里有了个别的决定。
他们难得放一天假，也要忙着种地，时间应该很紧，自己不如稍微帮把手。
于娟见夏夏收了钱也没有再多放鸡蛋，心想夏夏肯定是在县城买的鸡蛋就很贵，不然不可能骗她的。如果夏夏心地坏，之前还怎么可能白送他们那么多吃的玩的呢？就是昨日，都送了他们好多豆腐菜，都很好吃，爹都说外头卖得很贵的。
还有大哥早上拿的包子，她都知道是夏夏昨日做的，她都送给他们这么多东西了，她难道还要贪心吗？
她在心里唾弃了自己几声，立刻就接受了这个结果。
冯时夏指指日头，比划着让几个小的把其他人中午都叫来吃饭，连“学委”一块。
于娟大吃一惊，他们都好久没有一起种地了，都没帮夏夏做什么，还能凑一起来吃饭？
于元几个却没有多想，都乖乖答应。只片刻后于元就纠结了，大哥说了，要他晌午去二叔家一起吃饭的，他不能不去的。
“哎呀，等会我们送完水，你就先回去你二叔家吃饭啊，吃了你再赶紧来这里跟我们一起吃啊。我和铁蛋以前就这样的。”贵宝十分积极地帮着出主意。
于元还没想好，于娟就先摇了头：“今日是请饭，有客人来，小娃子也不能提早先吃饭的，要等客人都来齐了才能一起吃的。而且插秧的时候忙，大哥他们晌午不会那么快回来的，娘做饭也没那么早。”
“那怎么办？”贵宝挠挠头，不知道了。
小豆子眼珠一转道：“阿元，你跟我们和夏夏先一块吃饭，吃完了你再去你二叔家吃，这样不就好了？”
于元蓦地一扭头，觉得这主意好极了。
“那得夏夏做饭早一些才行。”于娟泼冷水道。
三小却一点没灰心，立刻就叽里呱啦围着冯时夏商量去了，结果当然是可以的。
冯时夏菜都准备得差不多了，汤她都已经炖上了，有老人帮忙，光炒菜用不了多久，提前一些完全不是事。
第846章 加菜（二）
于娟愣住了，多？
她快速眨巴着眼：“就大哥给我的30个钱啊。草里就是鸡蛋。有，有6个。”
“还有6个蛋啊？”于平看着那奇怪的裹蛋法子，上手确认了一番，都有点不敢相信。
他本来答应让娟子过去试试说到底只是为了应和自己说的那番话，只想着娟子不被骂就行了，甚至已经在心里琢磨好了能帮忙跑腿去买肉的人选。谁成想娟子竟然换成了，而且30文钱换了足足一斤多肉，另外还有6个蛋，哪有这样的好事？
他极力辩解周家婶子不疯的时候其实心里想的是，对方还知道做田地活计，哪怕疯也没疯得多厉害，却不知道周家婶子竟然还能给自家这么大的人情面子。
他爹娘还在世的时候，他们跟周家还是有些来往的，甚至比村里一般的人家还来往得稍多一些，毕竟他们在江村都是外姓人，有些时候还是需要抱团的。他家还稍微好些，他娘就是江村人，在村里还能说上两句话，像李家和周家就是彻底的外姓人家，在村里很多时候都被大家刻意忽视，因此他们跟于家的关系就相对好一些。
可那只是以前，甚至最好的时候也不过是村里有大事的时候三家会聚头商议一番，要说平时，那也是没有什么密切的人情往来的。
他爹娘和大哥大嫂相继过世后，以前的那种关系都没能维持了，都是各家管各家的事。也就阿长分出去后，又跟李家走得亲近了。
而周家，自英子出嫁后，自周家婶子在村里消停了，大家几乎都没再跟周家打过交道，虽然不说见到就躲，但一般就是碰到也会主动隔开点距离，搭话是更不可能的。要不是娟子今儿提起，他都快忘了村后坡上还有周家这户人家。
所以，哪能想到自己随口说的话能换回这么大的人情呢？
就凭娟子好好地换回了这么些东西就能证明周家婶子一点都没有疯，相反脑子清醒得很，他家娟子一上门就主动示了好。
也是，周家现在基本就她一个，真有点什么事，还是独木难支的。
他想着周家这些年的事，决定若是周家以后开口有什么需要他帮忙的，只要不太为难，他都愿意帮一把。
“娟子，你换到了一斤多肉？！”这时，于长已经赶过来了，一看，也十分惊讶。
等看到了一把那草扎的鸡蛋心下似乎了然，原来“哑婆婆”还是那个“哑婆婆”。
不过转念又想，那女子跟哑婆婆来往得多，还偶尔住一起，或许这换东西还真是哑婆婆也不一定，至少自己上次上门，就觉出哑婆婆人还是挺好的。
“是，是啊，可我不知道有这么多……大哥是不是不要这么多？那我再退回去一些。不，不过，蛋没有那么多，只有6个。大哥你放心，我，我再去别家换。”于娟面对于长又紧张了些，毕竟大哥当时说好是只换半斤肉，别的都换鸡蛋的，现在自己换回来的都不对，也不知行不行。
于长发现于娟的忐忑，忙安慰道：“不用，娟子已经做得很好了，能换回这么多东西。要是大哥去，怎么都换不回一斤肉的。肉不怕多，原先说半斤是因为觉得换不到这么多，现在换到了，鸡蛋就用不上那么多了，这么几个也够了，不用再去别家换了。你等会带回去家里就是了。”
“好！”于娟很是兴奋，她就知道夏夏不会骗她，原来竟然多给了他们好多肉。
“大哥，快吃！”于元双脚一踮，递上一个已经打开了油纸包的包子。
哪来还有包子？阿元的早饭没吃，给送这来了？
还不待他开口问，李全林那边就已经板着脸出声了：“阿长，你这是把你李叔我当外人了？哪就用得着这么精细招待了？你是要养家的，银钱得多攒些下来，以后成亲、再起屋子都得花大钱哩。这包子、茶、肉饼子，哪样不精贵？”
好么，已经是第二个说他大手大脚的了。
可天知道，除了晌午饭上的花费，这些东西一个子都不是他出的。但他能这么说吗？当然不行，只能默认了一切都是他的安排，都是他的花费。
肉饼子？
他想他能确定了，这包子应当不是早上给阿元剩的那些了。
他摸摸鼻子讪讪地冲李全林一个傻笑，之后便避开了对方的视线，没辜负小孩的好意，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口，果然不是的。
里头是新的馅，是昨晚自己吃的那种比较有嚼劲的豆腐做成的，还带些辣味，没有肉都吃起来带劲。
“大哥吃了，你吃。”
他把包子又退回给小孩。
“我还有的。”于元笑眯眯地拍拍胸脯满足道。
于长简直没脸看小孩得意的样子，唉，他如今算是知道了，只要那女子在，阿元会比村里任一娃子都吃得好，一点都不用他担心。可他仍是道：“大哥早上吃得饱，现在还不饿，你就吃这个，你自己的留着晚上再吃。”
“那我也不吃了，晚上再跟大哥一块吃。”于元如是道，把咬了一口的包子包起来又放回篮子里。
当然更主要的是，等会他们就要去哑婆婆那儿吃饭了，现在吃的话，等会怎么吃得下啊？
于长等这边三人吃喝完，留了一点茶水灌在葫芦里，便带着人又往有福阿爷的秧田那边去了。
虽然没再被数落，但老人看着他的目光里明晃晃就是三个字——“败家子”。
好在志成吃喝得开心，对他的行为赞叹不已，把他从头夸到了脚，快要夸到每一根毛发的时候有福阿爷总算笑了，多少给他化解了一些尴尬。
未免再被荣仔纠缠，于娟没让于元跟着自己回屋，只让他们远远等着，自己仅带了换回来的肉蛋先回了屋。
方氏一见鸡蛋的数量就要上前揪人，于娟好歹理直气壮地说哑婆婆给了一斤多肉才堪堪避过了。之后她便借口还要去送水，如愿再次出了门。
他们重回哑婆婆院子的时候，贵宝和二毛他们已经先到了，一个都没少，正带着喜娃子在院子里和几只玩着呢。
喜娃子不停挪动身子全方位护着被江澄致使着黑豆上前骚扰的鸡鸭崽子，又焦急又兴奋地不时发出“咯咯咯”的笑声。
大毛在灶屋那边仔细帮着洗青菜。
于娟此时无比庆幸自己选择了过来，哪怕等会回去该做的还是一样都要做，她都庆幸此时此刻能和他们在一块。
第847章 加菜（三）
可那只是以前，甚至最好的时候也不过是村里有大事的时候三家会聚头商议一番，要说平时，那也是没有什么密切的人情往来的。
他爹娘和大哥大嫂相继过世后，以前的那种关系都没能维持了，都是各家管各家的事。也就阿长分出去后，又跟李家走得亲近了。
而周家，自英子出嫁后，自周家婶子在村里消停了，大家几乎都没再跟周家打过交道，虽然不说见到就躲，但一般就是碰到也会主动隔开点距离，搭话是更不可能的。要不是娟子今儿提起，他都快忘了村后坡上还有周家这户人家。
所以，哪能想到自己随口说的话能换回这么大的人情呢？
就凭娟子好好地换回了这么些东西就能证明周家婶子一点都没有疯，相反脑子清醒得很，他家娟子一上门就主动示了好。
也是，周家现在基本就她一个，真有点什么事，还是独木难支的。
他想着周家这些年的事，决定若是周家以后开口有什么需要他帮忙的，只要不太为难，他都愿意帮一把。
“娟子，你换到了一斤多肉？！”这时，于长已经赶过来了，一看，也十分惊讶。
等看到了一把那草扎的鸡蛋心下似乎了然，原来“哑婆婆”还是那个“哑婆婆”。
不过转念又想，那女子跟哑婆婆来往得多，还偶尔住一起，或许这换东西还真是哑婆婆也不一定，至少自己上次上门，就觉出哑婆婆人还是挺好的。
“是，是啊，可我不知道有这么多……大哥是不是不要这么多？那我再退回去一些。不，不过，蛋没有那么多，只有6个。大哥你放心，我，我再去别家换。”于娟面对于长又紧张了些，毕竟大哥当时说好是只换半斤肉，别的都换鸡蛋的，现在自己换回来的都不对，也不知行不行。
于长发现于娟的忐忑，忙安慰道：“不用，娟子已经做得很好了，能换回这么多东西。要是大哥去，怎么都换不回一斤肉的。肉不怕多，原先说半斤是因为觉得换不到这么多，现在换到了，鸡蛋就用不上那么多了，这么几个也够了，不用再去别家换了。你等会带回去家里就是了。”
“好！”于娟很是兴奋，她就知道夏夏不会骗她，原来竟然多给了他们好多肉。
“大哥，快吃！”于元双脚一踮，递上一个已经打开了油纸包的包子。
哪来还有包子？阿元的早饭没吃，给送这来了？
还不待他开口问，李全林那边就已经板着脸出声了：“阿长，你这是把你李叔我当外人了？哪就用得着这么精细招待了？你是要养家的，银钱得多攒些下来，以后成亲、再起屋子都得花大钱哩。这包子、茶、肉饼子，哪样不精贵？”
好么，已经是第二个说他大手大脚的了。
可天知道，除了晌午饭上的花费，这些东西一个子都不是他出的。但他能这么说吗？当然不行，只能默认了一切都是他的安排，都是他的花费。
肉饼子？
他想他能确定了，这包子应当不是早上给阿元剩的那些了。
他摸摸鼻子讪讪地冲李全林一个傻笑，之后便避开了对方的视线，没辜负小孩的好意，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口，果然不是的。
里头是新的馅，是昨晚自己吃的那种比较有嚼劲的豆腐做成的，还带些辣味，没有肉都吃起来带劲。
“大哥吃了，你吃。”
他把包子又退回给小孩。
“我还有的。”于元笑眯眯地拍拍胸脯满足道。
于长简直没脸看小孩得意的样子，唉，他如今算是知道了，只要那女子在，阿元会比村里任一娃子都吃得好，一点都不用他担心。可他仍是道：“大哥早上吃得饱，现在还不饿，你就吃这个，你自己的留着晚上再吃。”
“那我也不吃了，晚上再跟大哥一块吃。”于元如是道，把咬了一口的包子包起来又放回篮子里。
当然更主要的是，等会他们就要去哑婆婆那儿吃饭了，现在吃的话，等会怎么吃得下啊？
于长等这边三人吃喝完，留了一点茶水灌在葫芦里，便带着人又往有福阿爷的秧田那边去了。
虽然没再被数落，但老人看着他的目光里明晃晃就是三个字——“败家子”。
好在志成吃喝得开心，对他的行为赞叹不已，把他从头夸到了脚，快要夸到每一根毛发的时候有福阿爷总算笑了，多少给他化解了一些尴尬。
未免再被荣仔纠缠，于娟没让于元跟着自己回屋，只让他们远远等着，自己仅带了换回来的肉蛋先回了屋。
方氏一见鸡蛋的数量就要上前揪人，于娟好歹理直气壮地说哑婆婆给了一斤多肉才堪堪避过了。之后她便借口还要去送水，如愿再次出了门。
他们重回哑婆婆院子的时候，贵宝和二毛他们已经先到了，一个都没少，正带着喜娃子在院子里和几只玩着呢。
喜娃子不停挪动身子全方位护着被江澄致使着黑豆上前骚扰的鸡鸭崽子，又焦急又兴奋地不时发出“咯咯咯”的笑声。
大毛在灶屋那边仔细帮着洗青菜。
于娟此时无比庆幸自己选择了过来，哪怕等会回去该做的还是一样都要做，她都庆幸此时此刻能和他们在一块。
冯时夏在灶房已经煮上饭，开始炒菜了，除了几种泡开的干菜、青菜和葱姜蒜什么的这些还要理一理再清洗，别的都是切一切就差不多了。
阿元他们回来后几个孩子都一窝蜂要来帮忙，要不是小胖墩望着灶边碗里那直勾勾的眼神，她真就差点相信了。
大概想帮忙的心和急切的心一半一半吧。
她忍住笑后本来只打算让小女孩和大男孩留下帮忙洗洗菜，烧烧火什么的。
后来觉得自己的念头不对，他们也都不是两三岁的孩子了，怎么就有了尽情玩的权利呢？
他们可能不太会处理菜，烧火也不比两个大的会更好，可是他们能干别的。
于是，她一点没带客气地索性提了袋花生出去，让他们在院子里帮忙剥。只是没要求他们剥多少，也不管他们会不会偷吃或偷着玩。
第848章 加菜（四）
冯时夏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职，只想着任由孩子们自己的喜好来，却没想到他们想自己来有时候也没有办法。
连忙给小胖墩夹了三大块红烧肉补偿，又给“学委”夹了两块他喜欢的糖醋排骨。之后她拍拍手集中了大家的注意力后比划着表示，谁要是夹不到菜都可以叫她、老人和两个大孩子甚至是离得近的小伙伴帮忙夹。
于是，这间堂屋里顿时就热闹非凡了，大家纷纷向小伙伴发起必要或非必要的求助，特意找她和老人夹菜的时候反而不多。
“二毛，我要一个白菜，只要全部是叶子的，不要有梗的。”
“大毛哥，我想吃那个里头有肉的球，要那一个，不要你夹的这一个。是那边那一个。”
“娟子姐，你帮我夹一个有油炒的蛋蛋，不要里头的菜菜。”
“阿元，你戳一个土蛋让老大递给我吧。”
“贵宝，我要两根脆脆的长长的肉，里头有白的软骨头的那个。长的，不是圆的！两根，不是一根！你太没用了，两根都夹不起来，你以后还是别叫我老大了！”
“那我叫你铁蛋！铁蛋，你特别有用，你把碗里那个香蛋给我吧，好不好？还有，李金豆，给我吃一个你汤杯子里的肉，我的吃没了——”
“江贵宝，你不要脸！这是我自己的！才不给你！”
“不给就不给吧，反正你和铁蛋一样……切，婶婶会给我的。婶婶~~婶婶~~~”
喜娃子看得眼热，“咯咯”“嘻嘻”着听了一会儿拌嘴的热闹后就跟在后头主动凑热闹了。可他这个“哥哥”那个“哥哥”都挨个喊了个遍，都没人听到他的诉求。
为什么？
因为实在太吵了啊！
越发活泼的小外孙此时可怜巴巴的样子让孟氏既高兴又心酸，她忙舀了一勺小外孙喜欢的滑溜溜、香喷喷的蒸鸡蛋给他拌饭。
“阿婆——”喜娃子这时才侧仰了头注意到身边的人，先前还有些委屈，后来见阿婆又接连给他夹了几种他喜欢的菜，便只是笑了。
他现在有阿婆，也挺好的。
他知道哥哥们不是不喜欢他，他们会带他玩，给他吃的，还送他东西，他们肯定喜欢他的。只是他长得还不够大，声音太小了。
“喜娃子弟弟，你喊我啊？哎哟，再喊一句贵宝哥哥来听听？你要吃啥？哥哥给你夹，保证夹多多的。”挨得近的贵宝不知怎的听到了，忽然特别关切地问了句。
“贵宝哥哥，我，我，我要，我要一个……菜。”小喜娃这下可激动了啊，想了半天，看了半天才激动地决定道。
结果一扭头——
你的[贵宝]哥哥已离线。
注意到这幕的冯时夏没忍住在心里接了句旁白。
可她如何见得小小孩的眼神就那么黯淡下来，立刻暗示身边的小家伙用公筷夹了一片香干通过众人艰难的传递送到了对方的碗里。
碗里突然多了一块掉落的豆干，已经在默默埋头吃饭的小小孩连忙抬头，瞧见了拿着筷子的他的贵宝哥哥，又瞧见了正用期待的眼神看着他的其他哥哥姐姐，然后见他们轮番接力又给自己夹了一块软乎乎的肉，他大张着嘴巴，满脸的不可置信又欣喜若狂，就像得到了什么珍宝。
“好吃！”小小孩的笑灿若艳阳。
“嘿嘿~”
“呵呵呵呵呵~”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冯时夏同样觉得这顿饭相当好吃，哪怕刨开厚厚的情感滤镜，她对食材本身的精心预处理和细致烹饪还是没给她减分的。
肚肺汤煨了近两小时，汤色浓白、味道鲜美；红烧肉配合孩子们的口味做得更偏甜一些，可仍旧红亮软糯、味厚浓香、肥而不腻；糖醋排骨外酥里嫩，酸甜可口，一根绝对不过瘾；干煸肥肠酥脆麻辣，她比上回又多吃了几筷子；酱爆猪肝咸鲜嫩滑，让味觉在红烧肉到干煸肥肠间完美过渡；豆泡酿肉肉香汁浓，配着翠绿的葱花，光摆那就特别好看；卤入味的香干豆香味浓，口感细腻又弹牙，配什么都下饭；干锅土豆外酥里软、香辣开胃，出锅还撒了些白芝麻，吃起来格外过瘾，既能当饭也能当菜；醋溜白菜清口爽脆、开胃解腻，三不五时夹一筷子，饱了还能再吃点。
所以，最后，没有任何意外地，所有人都挺着肚子吃撑了，而桌上的菜还有不少剩余。
等大家在桌边静坐消化了一会儿后，冯时夏把昨天准备的果丹皮拿了过来发到了大家的手里，并叮嘱了暂时只能吃一个。
那红果子的味道和山楂有些像，不知会不会有同样的消食功效。
老人去担水了，冯时夏带着几个小的收拾残局，大家分工合作，“肚仔”、“学委”和小胖墩帮忙收放碗筷，小家伙和小女孩跟着她洗碗，小黑仔和大男孩则包揽了擦桌子和扫地。小小孩属于机动人员，哪里有需要往哪里搬。当然，活是做不了多少，但跟在大伙后头走动得可勤快，消食也快。
于娟在哑婆婆这里烧了一壶水，准备再和阿元他们跑一趟田里就回家帮忙做饭去。
谁知夏夏还有好几碗菜让他们带回去。
阿元说是夏夏要给大哥吃的。
为什么？
大哥难道也知道夏夏了吗？不然现做的菜端回去，大哥怎么可能不怀疑呢？
“娟子姐你就放心吧，大哥一点都想不到的，我就说是哑婆婆给我做的，大哥就不会怀疑了。”于元抬高了小下巴，颇得意。
“是吗？”于娟很是怀疑，哪户人家会给别家小娃子做这么多肉呢？这哪里正常了？大哥是傻了吗？
“我昨日都说家里的东西全部都是从哑婆婆这里买的，大哥相信的。因为我有很多钱钱，大哥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的钱钱会生小娃娃哩~”于元小声地偷笑。
于娟瞪大了眼睛，觉得这个理由勉强说得过去。但你一个小娃子买这么多肉，敢这么花钱就正常了吗？
可无论心里怎么想，她都不能替大哥和阿元拒绝。
江澄也要回去一趟，其他几个孩子见碗多，都纷纷帮着拿，决定一块送阿元回家去，免得这么多好吃的菜都撒了，那就得哭了。
第849章 加菜（五）
“那我叫你铁蛋！铁蛋，你特别有用，你把碗里那个香蛋给我吧，好不好？还有，李金豆，给我吃一个你汤杯子里的肉，我的吃没了——”
“江贵宝，你不要脸！这是我自己的！才不给你！”
“不给就不给吧，反正你和铁蛋一样……切，婶婶会给我的。婶婶~~婶婶~~~”
喜娃子看得眼热，“咯咯”“嘻嘻”着听了一会儿拌嘴的热闹后就跟在后头主动凑热闹了。可他这个“哥哥”那个“哥哥”都挨个喊了个遍，都没人听到他的诉求。
为什么？
因为实在太吵了啊！
越发活泼的小外孙此时可怜巴巴的样子让孟氏既高兴又心酸，她忙舀了一勺小外孙喜欢的滑溜溜、香喷喷的蒸鸡蛋给他拌饭。
“阿婆——”喜娃子这时才侧仰了头注意到身边的人，先前还有些委屈，后来见阿婆又接连给他夹了几种他喜欢的菜，便只是笑了。
他现在有阿婆，也挺好的。
他知道哥哥们不是不喜欢他，他们会带他玩，给他吃的，还送他东西，他们肯定喜欢他的。只是他长得还不够大，声音太小了。
“喜娃子弟弟，你喊我啊？哎哟，再喊一句贵宝哥哥来听听？你要吃啥？哥哥给你夹，保证夹多多的。”挨得近的贵宝不知怎的听到了，忽然特别关切地问了句。
“贵宝哥哥，我，我，我要，我要一个……菜。”小喜娃这下可激动了啊，想了半天，看了半天才激动地决定道。
结果一扭头——
你的[贵宝]哥哥已离线。
注意到这幕的冯时夏没忍住在心里接了句旁白。
可她如何见得小小孩的眼神就那么黯淡下来，立刻暗示身边的小家伙用公筷夹了一片香干通过众人艰难的传递送到了对方的碗里。
碗里突然多了一块掉落的豆干，已经在默默埋头吃饭的小小孩连忙抬头，瞧见了拿着筷子的他的贵宝哥哥，又瞧见了正用期待的眼神看着他的其他哥哥姐姐，然后见他们轮番接力又给自己夹了一块软乎乎的肉，他大张着嘴巴，满脸的不可置信又欣喜若狂，就像得到了什么珍宝。
“好吃！”小小孩的笑灿若艳阳。
“嘿嘿~”
“呵呵呵呵呵~”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冯时夏同样觉得这顿饭相当好吃，哪怕刨开厚厚的情感滤镜，她对食材本身的精心预处理和细致烹饪还是没给她减分的。
肚肺汤煨了近两小时，汤色浓白、味道鲜美；红烧肉配合孩子们的口味做得更偏甜一些，可仍旧红亮软糯、味厚浓香、肥而不腻；糖醋排骨外酥里嫩，酸甜可口，一根绝对不过瘾；干煸肥肠酥脆麻辣，她比上回又多吃了几筷子；酱爆猪肝咸鲜嫩滑，让味觉在红烧肉到干煸肥肠间完美过渡；豆泡酿肉肉香汁浓，配着翠绿的葱花，光摆那就特别好看；卤入味的香干豆香味浓，口感细腻又弹牙，配什么都下饭；干锅土豆外酥里软、香辣开胃，出锅还撒了些白芝麻，吃起来格外过瘾，既能当饭也能当菜；醋溜白菜清口爽脆、开胃解腻，三不五时夹一筷子，饱了还能再吃点。
所以，最后，没有任何意外地，所有人都挺着肚子吃撑了，而桌上的菜还有不少剩余。
等大家在桌边静坐消化了一会儿后，冯时夏把昨天准备的果丹皮拿了过来发到了大家的手里，并叮嘱了暂时只能吃一个。
那红果子的味道和山楂有些像，不知会不会有同样的消食功效。
老人去担水了，冯时夏带着几个小的收拾残局，大家分工合作，“肚仔”、“学委”和小胖墩帮忙收放碗筷，小家伙和小女孩跟着她洗碗，小黑仔和大男孩则包揽了擦桌子和扫地。小小孩属于机动人员，哪里有需要往哪里搬。当然，活是做不了多少，但跟在大伙后头走动得可勤快，消食也快。
于娟在哑婆婆这里烧了一壶水，准备再和阿元他们跑一趟田里就回家帮忙做饭去。
谁知夏夏还有好几碗菜让他们带回去。
阿元说是夏夏要给大哥吃的。
为什么？
大哥难道也知道夏夏了吗？不然现做的菜端回去，大哥怎么可能不怀疑呢？
“娟子姐你就放心吧，大哥一点都想不到的，我就说是哑婆婆给我做的，大哥就不会怀疑了。”于元抬高了小下巴，颇得意。
“是吗？”于娟很是怀疑，哪户人家会给别家小娃子做这么多肉呢？这哪里正常了？大哥是傻了吗？
“我昨日都说家里的东西全部都是从哑婆婆这里买的，大哥相信的。因为我有很多钱钱，大哥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的钱钱会生小娃娃哩~”于元小声地偷笑。
于娟瞪大了眼睛，觉得这个理由勉强说得过去。但你一个小娃子买这么多肉，敢这么花钱就正常了吗？
可无论心里怎么想，她都不能替大哥和阿元拒绝。
江澄也要回去一趟，其他几个孩子见碗多，都纷纷帮着拿，决定一块送阿元回家去，免得这么多好吃的菜都撒了，那就得哭了。
“[小坛子]里的咸蛋还有三个，阿越你想吃的话就自己拿出来煮吧，你知道的吧？那些也可以给你[大哥]们吃的。”冯时夏最后俯身在小孩的耳边又如是交代道。
“嗯嗯。”于元闻言乐眯了眼，之后便猛点头。他就知道夏夏是最好的，什么都给他和大哥的。之前他还为自己偷偷吃了很多好吃的肉但大哥却吃不到而烦恼和羞愧，现在他完全都不用操心啦。
到屋里放好东西，再次来到田边，他的心情是无比飞扬的。
“晌午你二婶肯定做了好吃的菜，阿元今日可以吃个够啦。哎呀，你身上的香喷喷的肉味可馋死二叔啦~”于平玩笑着将小孩托起，使劲在他身上嗅闻了几下，之后又转头跟于娟道，“等不了多久都吃饭了，这回不送水也没事，回去也能喝。你该在屋里多帮帮你娘做饭，今儿得有一大桌呢。”
于娟三人都呆了，于元更是吓得身子都僵住了，哪敢说身上的味道是别处吃饭沾惹的呢？更不敢说自己都还没回家，娘应该还没开始做饭呢。
第850章 加菜（六）
要是以前，方氏这么说于平也就被说服了，可今儿自己明明白白看到娟子换了六个鸡蛋和一斤多肉回来。先不说蛋了，就换的肉加上阿长早上带的半斤，最起码做两碗扎实的肉菜足足的。要是还添别的，弄三四五六七八样荤菜都是使得的，端看个人能耐。
现在桌上顶多半斤来肉，这少了一多半，当谁傻子呢？
“别给我说别的，赶紧再整两个肉菜。鸡蛋给娃子吃了就吃了，这个我不说你，只上桌的菜那份不能少，再拿四五个炒一盘出来。”于平很不耐烦道。
“你发什么疯？没肉哪来的菜？拿啥做？有本事让你侄儿再买个十斤八斤来啊，我保管让他们吃个够。你冲我发火？我好心帮你于家侄子操办席面还做错了？一分好没得着倒贴了油盐酱醋糖，光柴火都烧了我两大捆，还得被你甩脸子？我这忙活得没歇一口气是为的谁？”方氏被于平理所当然的态度激怒了，攥起灶台上的抹布就往于平身上摔去。
“你想闹是不是？给你台阶你不下，那你出去闹去，闹！让大伙看看，你是怎么做人婶子的？人阿长米面菜肉蛋，哪样不准备得齐齐的？只多不少。你呢？你刚说啥？一根柴都要跟阿长算？你这是做婶子的样儿？我是不做饭，可你当大伙瞎呢？半斤肉还是一斤半肉我能看不出来？阿长能看不出来？外头哪个看不出来？你这就是让村里人看我于家笑话！”于平忍无可忍地指着方氏低吼道，说话间就要把方氏拽出灶间。
方氏被暴怒的于平斥责得心惊肉跳，但仍佯装镇定般地坚持辩解：“哪，哪有一斤半，哪个说有一斤半？是不是那死丫头说的？她个小丫头片子看得准啥？她说她换的肉有一斤？你脑子掉茅坑里啦？你拿30文去外头换回一斤肉试试？”
“你还不认是不是？哪个说？还用人说？阿长和我都知道，我们是亲眼看见娟子换回来一斤肉和一提禾草裹的鸡蛋的……不，还不止一斤，光娟子换回来的那块得有一斤半、两斤了。”于平眯了眯眼道。
“你胡说，哪来的一斤半，两斤，那块肉顶多一斤三两。”方氏瞪大了眼怒道。
“承认了？那一斤八两的肉你做了有半斤吗？你哪来的脸昧下阿长这点东西，啊？他昨儿还巴巴地送来那么些稀罕的菜，就指着咱这唯一的亲叔婶帮一把。你这倒好，我看你以后咋见大哥大嫂！”于平重重甩开方氏的手失望道。
“你可别吓唬我？什么见大哥大嫂？好啊，你个方平，咒我是不是？是不是就盼着我死再娶一个新鲜的？你好狠的心啊？当初是哪个死活要娶我的，要不然我能跟了你这没出息的？我早嫁到县城做富家太太去了！现今还用得着为这一点肉跟你掰扯？想让我荣仔跟后娘？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方氏起先还稳得住情绪，说到后头，简直就跟自个儿被于平害得真的明儿就要蹬腿了似的，音量再也控制不住。
“阿长他二叔？咋啦？出啥事啦？有话好好跟弟妹说，两口子千万别置气。”外头传来李全林远远的一声询问。
于此同时，于小荣抱了一个碗跑了进来，嘴边还油乎乎的。他把还残留了一点肉屑的空碗直接递给方氏道：“娘，我都吃完啦，你再给我盛一碗。”
“让你娘盛啥？”赶在方氏阻止前，于平便开口问，哪怕答案显而易见。
“肉啊。娘今日煮了肉，我还吃了两个蛋，娘让我一个人偷偷的在睡屋里吃。哼，小傻子不给我好吃的，娘也不给小傻子吃肉。”于小荣如此道，表情甚是解气。
话音刚落，于平就把碗夺了，拍到一边，本想抓着儿子揍一顿，可念及今日还有客人在，最终只是瞪了人一眼：“再有一次我听你喊‘小傻子’，你就一个月别想吃肉。你先出去呆着去，别碰堂屋的菜，等会吃饭了才能吃。”
说完看着人不甘不愿地出了灶间，他才转头阴沉着脸跟方氏道：“你就这样教娃子的，啊？今儿这么多客人在，你还让他捧着碗先吃饭？就专门让人看咱家笑话呢？刚不是说没肉了，这肉又是哪来的？还不给阿元吃？你教的？我现在是真后悔——”
没等于平说完，方氏就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炸了：“后悔啥？姓于的，你敢！不就让小娃子提前吃一口么？这就咋了？你当哪家不是这样的呢？人家也是躲着你没看见罢了。这是你亲儿子，我给他吃块肉你还怨我？是，我是另外留了些肉，那又咋了？三娃子上桌能抢过哪个大男人啊，你当现在是家家都的什么好日子，你自个儿不顾着难道还巴望人替你紧着孩子？哪家不缺肉吃？我这是为的谁？为的我自个儿吗？”
“你为荣仔就应该？教得他这么没规没矩！自你嫁到我于家来，我于平缺你一口肉吃了？咱家缺不缺这一斤肉，你说？！咱家的钱我都归了你管，我对你还不好吗？村里有几个这样对媳妇的？你现在是在折腾个啥？赶紧把肉拿出来做了，今儿这出就算过了，有外人在我就不跟你计较。别说荣仔一人全吃了，你要是说他能吃一斤肉，那你就去买。买不到你就把家里的银钱全给我交回来，回你那娘家再嫁哪个富户吃肉过好日子都由得你，反正是我于平没出息不是？”说完，也不管方氏什么表情，径自拿了些碗筷就出门了。
方氏可气极了，但又不敢真的出门去跟于平闹。虽然本来关系再好的亲戚间都有私心，人人心里都想为自家多扒拉，但这事要放在明面上，就是自己不占理，就是会被指着鼻子唾骂的。
那么她能真摔了手包袱款款回娘家？当然不能。
不说自己给于平生了两个娃子，舍不舍得，她都一把年纪了，再嫁除了四五十的老鳏夫，还能嫁着什么好人不成？而她可是凭着家里多塞了好些银子给媒婆变着法子谋划才嫁进于家这个江村当年数一数二的人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