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6章 整整齐齐
“白菜不要咬坏了呀，这是大哥好不容易才做的饼子，要吃饭的时候才能吃的啊。”于元闪躲着连忙将手里带来的油纸包递给冯时夏，接着又从袋袋里摸出两个亮晶晶递给了冯时夏，“这是大哥要给的，说，新衣裳的布钱。”
冯时夏眨眨眼，小家伙家人给她送吃的了？早饭不用做了？还有新衣服的布钱？
“好，阿越收着吧。”
本来就是自己给小家伙和“肚仔”的员工福利，要什么布钱呢？
打开看了下油纸包里的饼子，低配版肉夹馍和卷饼都有，得有十来个，看来连带午饭一块都能省不少准备时间了。
“哎呀，没有黑黑的了呢？昨夜大哥煎出来的时候外头明明是黑的呀？”于元跟着踮脚看了眼里头装的饼子，结果发现这些饼竟然跟自己昨晚看到的不同了。
“[外面黑]？这个？”不知为何，冯时夏神奇般地就理解了小孩要表达的意思，不觉莞尔一笑。
这孩子还不明白送人的一般都会选择卖相好的吧？否则，怎么都不会一句话就把家人出卖了。
“还睡不睡？”
早饭能省一半时间，她打算再眯一会儿，哪怕十分钟也好。
平日总习惯跟着她的小孩没想到拒绝了，指指桌子说是要写字。
好吧，“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
肯定“说”，必须“说”。
她拿了六个饼去厨房，引来油灯才让小孩写字。
侧躺在床上，看着油灯下本来还不及桌高的孩子认认真真仿着字卡读写，不由得心里一酸。
小孩儿不是天才，也没有什么过目不忘的本领，可如果生在现代，有这份自律的能力，通过一番努力未来想必都不会差到哪里去。
可是，在这儿呢？他可能连进学的机会都不会有。
这是件多么悲伤的事情啊？
她都不确定自己还能在这儿呆多久，或许因为前两天的事故强行要她配合调查也未可知。有关部门要是查证一番后得出她来路不明这个结论的话，进牢房都是可能的。
即便今天没问题，她也许在没教完小孩一本书的字之前就要离开了，谁说得准呢。
还是尽快先教孩子们学会拼音吧，这样到时候她只要留下拼音字卡，万一以后不能进学，孩子们也能靠自学来读写。
如果“学委”到时能继续帮着这几个小伙伴些，理解字义什么的也不会是问题。
数学能顺利数到100对这个年纪的孩子应付日常来说基本够用了，配上各种九九表，后期再看有没有机会教100以内的加减竖式，没有就先教20以内的，别的能留的都留下资料给他们参考自学吧。
她不知道自己做的这些能不能改变些什么，但总归比什么都不做来得好。
阿拉伯数字不比文字，她不怕暴露，孩子们一说出去，大家也只会理解成它们是另一种代表数字的图画符号而已。
一个想偷懒的人自己搞出来的一点小玩意。
就算被哪个瞧出它的便利性传扬出去，能帮这里的人们计算时省些脑细胞，她还高兴呢。因为只要不是坏事，就不会有人花那么些代价去追根究底。
或许让她出现在这儿的原因就只是如此呢？
不然她也想不到自己身上还有什么特别的能让她跨越时空出现在这里。
但这终究是她的一种猜测，若要她主动去发起什么变革，她可不认为自己有那么大的能耐。
而且，出人意料挖掘出的财富和大张旗鼓被人送到手边的财富，前者让人更易接受和安心。
她都还没摸清自己是怎么回事，又岂会轻易让自己陷于危险境地呢？
俩小家伙，今天还是先不要跟着出门了吧？
于元一点不知冯时夏那头已经给自己安排了守家的归属，正心无旁骛地埋头写字呢。
条凳不够高，他是跪坐在上边的，嘴里还念叨着冯时夏平日里哼得最多的九九乘法表。
不过，从昨日开始他心里就有个疑问。
“夏夏，一一后面不是一二的吗？咋一一一后头就是一二二呢？为啥不是一一二呢？”
小孩边说边写了阿拉伯数字的“11”和“12”，跑到了床边来。
这勤学好问的样子着实让人欢喜。
只是看着“一一得一，一二得二”变成了“111”和“122”，冯时夏不由得愣住了，随即认命地爬起来，把小孩重新提回桌前，自己摊开纸，挖了好多花生仁出来，系统解释了诸如“11”和“1+1”、“23”和“2+3”及“2*3”的区别及读法。
并提前简要写了一部分自己平时背的乘法表，给小孩印证。
于元大概弄明白后知道自己闹了笑话，羞红了脸好半天都没再吭声。
“阿越，今日你和肚仔都不去，夏夏一个人去县城卖东西吧？”迟早要开口，趁着机会冯时夏就说了。
只小孩“咻”地转了头，死死盯着她，满脸的不可置信。然后嘟了嘴，接着用最快的速度抓住了她的手，猛摇着头用各种方式表示自己不愿意。
“去的，我要去。反正我就要跟夏夏一块。”
自此，于元当真又如初见时那般，黏着守着冯时夏，寸步不愿离。
冯时夏叹口气，小孩好不容易养出来的一点安全感，这下又烟消云散了。
她哪能说自己今天出去可能会被抓走关起来什么的，也没法说，说了小孩也不懂，懂了也只能让小孩平添担心而已。
退一步，搞定一个算一个吧。
趁“肚仔”没发现，他们先行一——
“夏夏~阿元~”
先行不了了。
她都忘了，这孩子也是个天不亮就会蹲守门口的主。
同样的话说给“肚仔”听，结果这孩子跟小胖墩附身似的，瞬间就哭嚎起来：“夏夏，阿元，你们不跟我好了？不带我了？呜哇——”
“去去去，都去！”冯时夏的念头转了个弯，想着到时若是真有人来带自己去问话，她看若是再次装聋作哑能不能混过去。
实在不行，作为苦主就不追究昨天那一男一女闹的事了，若是以后还真有人来用同样的方式找麻烦，大不了就换个地盘吧。
再怎么都比身陷囹圄来得好。
第867章 什么仇什么怨
冯时夏眨眨眼，小家伙家人给她送吃的了？早饭不用做了？还有新衣服的布钱？
“好，阿越收着吧。”
本来就是自己给小家伙和“肚仔”的员工福利，要什么布钱呢？
打开看了下油纸包里的饼子，低配版肉夹馍和卷饼都有，得有十来个，看来连带午饭一块都能省不少准备时间了。
“哎呀，没有黑黑的了呢？昨夜大哥煎出来的时候外头明明是黑的呀？”于元跟着踮脚看了眼里头装的饼子，结果发现这些饼竟然跟自己昨晚看到的不同了。
“[外面黑]？这个？”不知为何，冯时夏神奇般地就理解了小孩要表达的意思，不觉莞尔一笑。
这孩子还不明白送人的一般都会选择卖相好的吧？否则，怎么都不会一句话就把家人出卖了。
“还睡不睡？”
早饭能省一半时间，她打算再眯一会儿，哪怕十分钟也好。
平日总习惯跟着她的小孩没想到拒绝了，指指桌子说是要写字。
好吧，“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
肯定“说”，必须“说”。
她拿了六个饼去厨房，引来油灯才让小孩写字。
侧躺在床上，看着油灯下本来还不及桌高的孩子认认真真仿着字卡读写，不由得心里一酸。
小孩儿不是天才，也没有什么过目不忘的本领，可如果生在现代，有这份自律的能力，通过一番努力未来想必都不会差到哪里去。
可是，在这儿呢？他可能连进学的机会都不会有。
这是件多么悲伤的事情啊？
她都不确定自己还能在这儿呆多久，或许因为前两天的事故强行要她配合调查也未可知。有关部门要是查证一番后得出她来路不明这个结论的话，进牢房都是可能的。
即便今天没问题，她也许在没教完小孩一本书的字之前就要离开了，谁说得准呢。
还是尽快先教孩子们学会拼音吧，这样到时候她只要留下拼音字卡，万一以后不能进学，孩子们也能靠自学来读写。
如果“学委”到时能继续帮着这几个小伙伴些，理解字义什么的也不会是问题。
数学能顺利数到100对这个年纪的孩子应付日常来说基本够用了，配上各种九九表，后期再看有没有机会教100以内的加减竖式，没有就先教20以内的，别的能留的都留下资料给他们参考自学吧。
她不知道自己做的这些能不能改变些什么，但总归比什么都不做来得好。
阿拉伯数字不比文字，她不怕暴露，孩子们一说出去，大家也只会理解成它们是另一种代表数字的图画符号而已。
一个想偷懒的人自己搞出来的一点小玩意。
就算被哪个瞧出它的便利性传扬出去，能帮这里的人们计算时省些脑细胞，她还高兴呢。因为只要不是坏事，就不会有人花那么些代价去追根究底。
或许让她出现在这儿的原因就只是如此呢？
不然她也想不到自己身上还有什么特别的能让她跨越时空出现在这里。
但这终究是她的一种猜测，若要她主动去发起什么变革，她可不认为自己有那么大的能耐。
而且，出人意料挖掘出的财富和大张旗鼓被人送到手边的财富，前者让人更易接受和安心。
她都还没摸清自己是怎么回事，又岂会轻易让自己陷于危险境地呢？
俩小家伙，今天还是先不要跟着出门了吧？
于元一点不知冯时夏那头已经给自己安排了守家的归属，正心无旁骛地埋头写字呢。
条凳不够高，他是跪坐在上边的，嘴里还念叨着冯时夏平日里哼得最多的九九乘法表。
不过，从昨日开始他心里就有个疑问。
“夏夏，一一后面不是一二的吗？咋一一一后头就是一二二呢？为啥不是一一二呢？”
小孩边说边写了阿拉伯数字的“11”和“12”，跑到了床边来。
这勤学好问的样子着实让人欢喜。
只是看着“一一得一，一二得二”变成了“111”和“122”，冯时夏不由得愣住了，随即认命地爬起来，把小孩重新提回桌前，自己摊开纸，挖了好多花生仁出来，系统解释了诸如“11”和“1+1”、“23”和“2+3”及“2*3”的区别及读法。
并提前简要写了一部分自己平时背的乘法表，给小孩印证。
于元大概弄明白后知道自己闹了笑话，羞红了脸好半天都没再吭声。
“阿越，今日你和肚仔都不去，夏夏一个人去县城卖东西吧？”迟早要开口，趁着机会冯时夏就说了。
只小孩“咻”地转了头，死死盯着她，满脸的不可置信。然后嘟了嘴，接着用最快的速度抓住了她的手，猛摇着头用各种方式表示自己不愿意。
“去的，我要去。反正我就要跟夏夏一块。”
自此，于元当真又如初见时那般，黏着守着冯时夏，寸步不愿离。
冯时夏叹口气，小孩好不容易养出来的一点安全感，这下又烟消云散了。
她哪能说自己今天出去可能会被抓走关起来什么的，也没法说，说了小孩也不懂，懂了也只能让小孩平添担心而已。
退一步，搞定一个算一个吧。
趁“肚仔”没发现，他们先行一——
“夏夏~阿元~”
先行不了了。
她都忘了，这孩子也是个天不亮就会蹲守门口的主。
同样的话说给“肚仔”听，结果这孩子跟小胖墩附身似的，瞬间就哭嚎起来：“夏夏，阿元，你们不跟我好了？不带我了？呜哇——”
“去去去，都去！”冯时夏的念头转了个弯，想着到时若是真有人来带自己去问话，她看若是再次装聋作哑能不能混过去。
实在不行，作为苦主就不追究昨天那一男一女闹的事了，若是以后还真有人来用同样的方式找麻烦，大不了就换个地盘吧。
再怎么都比身陷囹圄来得好。
这世界也不会只有这座城池，东西南北哪个方向不能再去呢？没必要把自己往死路上推，该退的时候要舍得退。
饭后，老人带着小小娃特意到房里找了自己，让孩子给自己鞠躬那一下可唬了她好大一跳。
第868章 什么仇什么怨（二）
和老人想法不谋而合的是冯时夏，蕨菜虽味道独特，但里头毕竟含致癌物质，长期过多食用可不是好主意。
趁时节吃几顿新鲜的，腌一小坛偶尔夹一筷子佐餐或者做包子就可以了。
说起蕨，蕨根能加工成黑色的蕨根粉条，更受大众欢迎。
只是光把蕨根粉碎这一步，在没有电力机器工具的这儿，就纯属是一项力气活了，比做红薯粉丝之类的难度大多了。
想想便罢。
这回俩孩子仍旧想带小羊崽出门，可冯时夏没同意。
到时真出事，她还要托屠户小哥来照顾俩孩子，到时哪有心思顾这几只宠物崽子。
狗子她都不准备带。
老人也是不赞成，一个劲摆手让他们走。
冯时夏特别给小蠢狗调了一大碗面糊糊备着便挑着担子、带着俩孩子出了门。
大狗跟了几步，被绳子阻住后叫了几声，见没人回来牵它便明白了，趴下默不作声。
只早早在小家伙的帮助下进到自己的小篮子里乖巧等待出发的小蠢狗发现摇断了尾巴都没等到谁带它，就傻了眼，“哇哇”叫得又凶又可怜，一副被欺负惨了的模样。
小家伙没忍住，回头跟两狗子好一番安慰解释，最后弄得泪眼汪汪了才重新出门。
“夏夏不喜欢白菜和黑豆了吗？”
一颠一颠的骡车上冯时夏等到了蔫蔫的小家伙的灵魂发问。
她摇摇头，给俩孩子默默编了个花手串，没有多做解释。
城门口下车，赶车的大爷边下东西边对她说了番话：“娃子，你别怕，听说集风楼的大老爷断了案了。只要咱自个儿良心摆得正，就没人能欺了你去。”
冯时夏懵懵懂懂，微笑点头算作回应。
进城时几个看守的兵士见了她纷纷报以善意的笑，有赞她做的东西好吃的，有打听零食价格的，还有问狗子怎么没带来的。
要是小蠢狗知道自己如今在县城竟有了粉丝，怕是尾巴都要翘上天了。
从东城门到菜市街的一路上，她也感受到了来自四面八方不少打量的视线，中间不乏指指点点或窃窃私语的，她只让两个孩子抓紧自己的衣摆，再挨近一些，旁的尽当无视。
等靠近菜市街，更多人竟是围拢了来，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呀，哑娘子这是出摊啦？”
“你连着两日都没来了，大家都还以为你以后不做买卖了，都担心再吃不到你做的零嘴了呢？”
“可不是，我儿子知道哑娘子可能不来做买卖后都伤心得哭了大半天呢。”
“我家小的也是呢，还说什么亏得他背了两天的字了呢。”
“哈哈哈哈哈，这些个娃子是怕以后再没有白领的吃食了吧？”
“都馋哑娘子的好手艺呢。”
“哑娘子你的东西没问题，是那些个丧良心的下作，我们如今都知道了，你千万别放在心上。”
“就是，有些人自个儿买卖做不好，只会眼馋别人。”
“听说是有罚银呢，哑娘子你这也算因祸得福了。”
“哑娘子，给你作证的人昨儿都去你弟那领了半斤肉，我那天可也帮着你说话了呀，就是前日有事没去成集风楼啊。”
“哎呦，你也好意思，那天那么多人，哪个没帮哑娘子说两句公道话？人人都以此要挟问哑娘子讨要好处的话，和那母子有甚区别？”
“呃……我就开个玩笑，你看你，也太当真了些，咱，咱能是那种人？”
“那你等会得好好给哑娘子的摊位捧捧场才是。”
“唉，我何尝不想呢？就是家里前些日子买的都还没吃完。”
“啊，那你不是想吃肉么？去哑娘子她弟那里买肉也算捧场了啊。也不用多买，买个三五斤的就差不多了。”
“不好，我屋里还烧着水呢，忘了，我得先家去了，走了啊。”
“啧啧，当谁不知道呢，那天特特回去取油纸，非让哑娘子赔钱的时候就她喊得最凶呢。”
……
冯时夏顾着有些紧张的俩孩子，就这样被众人裹挟着到了屠户小哥的摊位，才放下东西还没站稳，对面那女老板顶着面粉脸也怼到眼前了。
对她上下好一番打量，最后颇嫌弃地撇撇嘴。
“本还以为算是个有点脑子的，没想到竟是耗子胆，人讹你一回就吓得不敢来做买卖啦？嗤，那你还不如趁早就回去种田。”
冯时夏哪知这女人这么自来熟，她自知道对方店里的东西喊价高之后就没再去那光顾过，谁成想这人却偏爱蹦跶着来自找无趣，活像个受虐狂。
她真懒得搭理。
俩人又没结什么深仇大恨，只上回预定蛋糕那事闹了点不愉快，明明看不上自己，那就离自己远远的就是啊。
她可不是非得挽留一个这样的客户。
给自己找气受么，不是？
瞧瞧那眼神，嘴里说得肯定不是什么好话，可千万离自己远点吧。
她一扭脸，权当没听见。
“你看你，这是什么态度，我跟你说话你听不见吗？你不是不聋了？你当我不知道呢？就你这样，还想做啥买卖，说不好明儿就得收摊了。赚了两个钱就完全不知道自己姓谁名谁了，你当真以为大伙都不怕啊？就算这回没什么事，谁知道你家吃食到底会不会吃坏人，那什么糕就能放一天两天呢，说不好哪天就出事了。你看今儿会有多少人敢再上你家买东西吧。不知好歹。”朱氏见冯时夏不理她，叉着腰快要气炸了。
“朱娘子，可别胡说啊，我们是上过集风楼的，我阿姐家的东西没有任何问题。按你这说法，那我是不是得说谁知道你家猪肉会不会吃坏人呢，还卖得特别贵，把大伙都当傻子啊？你咒我阿姐明儿收摊，你怕是今儿就得关门罢。”赵弘诚这两天正烦大伙猜疑哑娘子不敢再来县城做买卖的事呢，听得“收摊”俩字就炸了。
“哎呦，我说朱娘子，就是啊，你家做买卖也太不实诚了，街里街坊的，不便宜不说还比哪家卖的肉都贵，你爹以前在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啊。要不是咱县城肉不多，你家哪还能开到现在？”有人跟着回怼道。
第869章 什么仇什么怨（三）
这回俩孩子仍旧想带小羊崽出门，可冯时夏没同意。
到时真出事，她还要托屠户小哥来照顾俩孩子，到时哪有心思顾这几只宠物崽子。
狗子她都不准备带。
老人也是不赞成，一个劲摆手让他们走。
冯时夏特别给小蠢狗调了一大碗面糊糊备着便挑着担子、带着俩孩子出了门。
大狗跟了几步，被绳子阻住后叫了几声，见没人回来牵它便明白了，趴下默不作声。
只早早在小家伙的帮助下进到自己的小篮子里乖巧等待出发的小蠢狗发现摇断了尾巴都没等到谁带它，就傻了眼，“哇哇”叫得又凶又可怜，一副被欺负惨了的模样。
小家伙没忍住，回头跟两狗子好一番安慰解释，最后弄得泪眼汪汪了才重新出门。
“夏夏不喜欢白菜和黑豆了吗？”
一颠一颠的骡车上冯时夏等到了蔫蔫的小家伙的灵魂发问。
她摇摇头，给俩孩子默默编了个花手串，没有多做解释。
城门口下车，赶车的大爷边下东西边对她说了番话：“娃子，你别怕，听说集风楼的大老爷断了案了。只要咱自个儿良心摆得正，就没人能欺了你去。”
冯时夏懵懵懂懂，微笑点头算作回应。
进城时几个看守的兵士见了她纷纷报以善意的笑，有赞她做的东西好吃的，有打听零食价格的，还有问狗子怎么没带来的。
要是小蠢狗知道自己如今在县城竟有了粉丝，怕是尾巴都要翘上天了。
从东城门到菜市街的一路上，她也感受到了来自四面八方不少打量的视线，中间不乏指指点点或窃窃私语的，她只让两个孩子抓紧自己的衣摆，再挨近一些，旁的尽当无视。
等靠近菜市街，更多人竟是围拢了来，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呀，哑娘子这是出摊啦？”
“你连着两日都没来了，大家都还以为你以后不做买卖了，都担心再吃不到你做的零嘴了呢？”
“可不是，我儿子知道哑娘子可能不来做买卖后都伤心得哭了大半天呢。”
“我家小的也是呢，还说什么亏得他背了两天的字了呢。”
“哈哈哈哈哈，这些个娃子是怕以后再没有白领的吃食了吧？”
“都馋哑娘子的好手艺呢。”
“哑娘子你的东西没问题，是那些个丧良心的下作，我们如今都知道了，你千万别放在心上。”
“就是，有些人自个儿买卖做不好，只会眼馋别人。”
“听说是有罚银呢，哑娘子你这也算因祸得福了。”
“哑娘子，给你作证的人昨儿都去你弟那领了半斤肉，我那天可也帮着你说话了呀，就是前日有事没去成集风楼啊。”
“哎呦，你也好意思，那天那么多人，哪个没帮哑娘子说两句公道话？人人都以此要挟问哑娘子讨要好处的话，和那母子有甚区别？”
“呃……我就开个玩笑，你看你，也太当真了些，咱，咱能是那种人？”
“那你等会得好好给哑娘子的摊位捧捧场才是。”
“唉，我何尝不想呢？就是家里前些日子买的都还没吃完。”
“啊，那你不是想吃肉么？去哑娘子她弟那里买肉也算捧场了啊。也不用多买，买个三五斤的就差不多了。”
“不好，我屋里还烧着水呢，忘了，我得先家去了，走了啊。”
“啧啧，当谁不知道呢，那天特特回去取油纸，非让哑娘子赔钱的时候就她喊得最凶呢。”
……
冯时夏顾着有些紧张的俩孩子，就这样被众人裹挟着到了屠户小哥的摊位，才放下东西还没站稳，对面那女老板顶着面粉脸也怼到眼前了。
对她上下好一番打量，最后颇嫌弃地撇撇嘴。
“本还以为算是个有点脑子的，没想到竟是耗子胆，人讹你一回就吓得不敢来做买卖啦？嗤，那你还不如趁早就回去种田。”
冯时夏哪知这女人这么自来熟，她自知道对方店里的东西喊价高之后就没再去那光顾过，谁成想这人却偏爱蹦跶着来自找无趣，活像个受虐狂。
她真懒得搭理。
俩人又没结什么深仇大恨，只上回预定蛋糕那事闹了点不愉快，明明看不上自己，那就离自己远远的就是啊。
她可不是非得挽留一个这样的客户。
给自己找气受么，不是？
瞧瞧那眼神，嘴里说得肯定不是什么好话，可千万离自己远点吧。
她一扭脸，权当没听见。
“你看你，这是什么态度，我跟你说话你听不见吗？你不是不聋了？你当我不知道呢？就你这样，还想做啥买卖，说不好明儿就得收摊了。赚了两个钱就完全不知道自己姓谁名谁了，你当真以为大伙都不怕啊？就算这回没什么事，谁知道你家吃食到底会不会吃坏人，那什么糕就能放一天两天呢，说不好哪天就出事了。你看今儿会有多少人敢再上你家买东西吧。不知好歹。”朱氏见冯时夏不理她，叉着腰快要气炸了。
“朱娘子，可别胡说啊，我们是上过集风楼的，我阿姐家的东西没有任何问题。按你这说法，那我是不是得说谁知道你家猪肉会不会吃坏人呢，还卖得特别贵，把大伙都当傻子啊？你咒我阿姐明儿收摊，你怕是今儿就得关门罢。”赵弘诚这两天正烦大伙猜疑哑娘子不敢再来县城做买卖的事呢，听得“收摊”俩字就炸了。
“哎呦，我说朱娘子，就是啊，你家做买卖也太不实诚了，街里街坊的，不便宜不说还比哪家卖的肉都贵，你爹以前在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啊。要不是咱县城肉不多，你家哪还能开到现在？”有人跟着回怼道。
“呸，你当铺子和摊子都一回事呢？哪个铺子里的东西不都贵一些，这能比么？只有那些乡下泥腿子才在摊子上买东西呢，里头唾沫星子和灰怕是都占半斤吧？街面上哪个有头有脸的人家不都往铺子里采买呢？再说，我家这铺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可花了不少钱买的，和摊子上卖一个价，你咋不想都白送了给你呢？”朱氏不屑道。
第870章 什么仇什么怨（四）
见总爱说夏夏的坏女人走远了，于元从胸前摸出自己的油纸包，拿出一个酸甜的果卷递给秦艽道：“小艽哥哥，那个糖糖没有了，这个你要吗？”
秦艽瞧得又是样新鲜的，自然忙不迭地点头，接过来本要直接往嘴里塞，可看得一旁小伍颇为嫌弃的表情，当即不愤又肉痛地把那卷展开撕了一半给对方。
“吃吧，别说我不对你好。这是哑娘子专门做给阿元和豆子吃的，摊上都没得卖呢，只有我能先吃到了。”
小伍将信将疑，他对甜食没有特别爱，但还是无不可地接过来了，扔进嘴巴里嚼两下，当即眼睛大亮。
这酸酸甜甜的味道他喜欢，跟一些腌渍的果子似的，口感却更温和和劲道。
顿时有些后悔自己一口就下肚了，瞧小艽那个精怪的，还一点一点撕着尝呢。
“小医师，你们手里这新吃食是什么啊？味道如何啊？”有人盯半天了，见人一直吃不完，性急地就问了。
“这个我也是第一回吃呢，像是果子做的，可也说不好是什么果子。怪呀，这季节哪来的什么果子呢？味道嘛，酸酸甜甜的，好着呢，我吃了这个感觉好想再吃一顿早饭啊。”秦艽摇摇头感慨道。
“咕嘟~”
竟有人都偷偷咽口水了。
“哑娘子怎的不卖这个？”有人抱怨。
“就是呀，上回那个白色的糖块，看起来味道也是极好啊。我家娃子那天看到都馋哭了，哑娘子怎的也不卖啊？有钱都不挣啊？”有人叹气。
“小娃娃呀，伯伯跟你买一个呀，好不好？”有人眼珠一转，开始对于元和小豆子诱哄。
“不好，袋袋里的吃的是不卖的。”于元不假思索，一口便拒绝了。
开口的人不由得失望。
哪知于元顿了一下，接着又道：“是给的，不要钱钱。”
此人闻言大喜，伸手便作势要接。
结果于元看他一眼，瞪大眼就扭了身子：“我不认得你，不给你的，你不要问我要。”
旁边的小豆子听罢也是捂了口袋就窜到冯时夏身后躲了去，双眼打量一圈周围的人，满满都是警惕。
“哈哈哈哈哈~嗝，还要点脸吗？哈哈哈，人小娃子不认得你，你还想去讨吃的？”旁人尽是讥笑。
“哼，不认得我难不成又认得你了，这里哪个还真能再讨着不成？大家都彼此彼此，我又有什么好丢脸的。”那人拉下脸，不悦道。
“啧，那你可想岔了，还真有一位呢。喏，我保管那位能讨着。”有人朝赵弘诚努努嘴。
赵弘诚先前带回去的那大半颗糖可是让在家拘了好些日子又开始闷闷不乐的卫子秋欢喜了一整天，于是，他自己这两天除开正经办事的时候嘴更是没合拢过。
现在听这些人嘀咕念叨阿元手里的新吃食，他内心不免也火热起来。
要是小秋再吃到好吃的……
“阿元，豆子，阿诚哥哥也想要一个。”
这么直接的吗？好歹你也哄哄俩小娃子啊……
众人内心疯狂吐槽。
“好。”于元点点头，伸手就再掏油纸包去了。
这个吃的虽然分了大哥一些，可他还有一大半呢，而且夏夏没有说只准带几个，他今日就多带了几个。
“我也给你一个，阿诚哥哥。”小豆子见阿元分了大家两个了，自己一个还没分，都有些不好意思。
“行。我替小秋哥哥多谢阿元和豆子了。”赵弘诚喜出望外，阿姐这个东西都不卖，多难得啊，自然不拒绝。
可这结果，有人欢喜，自然有人愁。
好？
我也给你一个？
众人掏掏耳朵，简直要吐血，这能是刚刚躲都躲不及的孩子说的话？
还有这小屠户，随随便便给别人要都要到了？
认识跟不认识，这这差距也太大了吧？
俩小的可不管旁边的大人心里想什么，仗着身边有夏夏，柜子里的零嘴从来不会断，对这些哥哥们分什么都大方。
而始终置身事外的冯时夏倒瞧出客户们的一些意思来，她倒是想卖这果丹皮来着，老少皆宜，不管好甜还是嗜酸的都不会嫌弃。
更重要的是，这东西保质期比蛋糕长，甚至比她炸的豆泡长，好好保存放个个把月都没问题。
只是偏这原材料在里头那几座大山里，后山真没见着有。跑一趟可不容易，带着孩子进山风险大，不带孩子自己一个人能摘的又有限，这买卖着实不太好做。
谁不想挣钱啊，但再看吧。
有进山那功夫，她不如扯一些麦芽糖出来，纯粹又方便携带的糖是怎么都不会愁销路的，利润估计还只多不少。
风险更是小不少，除了要避免因自己力气不够而造成肌肉拉上或者一不小心闪了腰而已。
最大的问题还是一个人的精力有限，能同时维持个几样产品就顶天了。
知足常乐，知足常乐，如果大家真喜欢，以后有多的她再拿来卖就是。
“阿姐，上次那母子不是葛天指使的。是那家大儿子无意中听到几个吃食铺子的管事不愤你买卖做得好又眼馋那糕的方子后动了心思，想法子让你做不成生意，然后借此向那几位去讨个什么小管事的活做做。”
“他倒是想得美，打算一箭三雕呢。便是活计讨不成，这边拿了咱的五十两，好几年都不愁吃喝了，若是有了方子就更别说了。可惜阿姐你事事细心，才没让他们得逞。”
“那家的大儿子心思毒着呢，他在家受宠些，自己倒不出面。正好他家二弟路来就有腹痛的毛病，看起来跟吃坏了肚子极像，便让他娘逼着他二弟来咱这演了一出戏。后来集风楼医部的人仔细诊治，确是肚腹里久来有的病，不是一时吃坏了东西。那油纸他们是寻了一家大户的门子使了几个钱讨来的，旁的便和你猜的无异了，那糕真是当日他们叫别人帮着领的一口。”
“现今他家三人都被下了牢了，关四年，还有，这里是罚银四两，刑律科的大人说用来补偿阿姐你摊位被损的名声。本来能再多一些的，可是再怎么打板子，都要不出再多的钱了。”
第871章 你走哪条道
秦艽瞧得又是样新鲜的，自然忙不迭地点头，接过来本要直接往嘴里塞，可看得一旁小伍颇为嫌弃的表情，当即不愤又肉痛地把那卷展开撕了一半给对方。
“吃吧，别说我不对你好。这是哑娘子专门做给阿元和豆子吃的，摊上都没得卖呢，只有我能先吃到了。”
小伍将信将疑，他对甜食没有特别爱，但还是无不可地接过来了，扔进嘴巴里嚼两下，当即眼睛大亮。
这酸酸甜甜的味道他喜欢，跟一些腌渍的果子似的，口感却更温和和劲道。
顿时有些后悔自己一口就下肚了，瞧小艽那个精怪的，还一点一点撕着尝呢。
“小医师，你们手里这新吃食是什么啊？味道如何啊？”有人盯半天了，见人一直吃不完，性急地就问了。
“这个我也是第一回吃呢，像是果子做的，可也说不好是什么果子。怪呀，这季节哪来的什么果子呢？味道嘛，酸酸甜甜的，好着呢，我吃了这个感觉好想再吃一顿早饭啊。”秦艽摇摇头感慨道。
“咕嘟~”
竟有人都偷偷咽口水了。
“哑娘子怎的不卖这个？”有人抱怨。
“就是呀，上回那个白色的糖块，看起来味道也是极好啊。我家娃子那天看到都馋哭了，哑娘子怎的也不卖啊？有钱都不挣啊？”有人叹气。
“小娃娃呀，伯伯跟你买一个呀，好不好？”有人眼珠一转，开始对于元和小豆子诱哄。
“不好，袋袋里的吃的是不卖的。”于元不假思索，一口便拒绝了。
开口的人不由得失望。
哪知于元顿了一下，接着又道：“是给的，不要钱钱。”
此人闻言大喜，伸手便作势要接。
结果于元看他一眼，瞪大眼就扭了身子：“我不认得你，不给你的，你不要问我要。”
旁边的小豆子听罢也是捂了口袋就窜到冯时夏身后躲了去，双眼打量一圈周围的人，满满都是警惕。
“哈哈哈哈哈~嗝，还要点脸吗？哈哈哈，人小娃子不认得你，你还想去讨吃的？”旁人尽是讥笑。
“哼，不认得我难不成又认得你了，这里哪个还真能再讨着不成？大家都彼此彼此，我又有什么好丢脸的。”那人拉下脸，不悦道。
“啧，那你可想岔了，还真有一位呢。喏，我保管那位能讨着。”有人朝赵弘诚努努嘴。
赵弘诚先前带回去的那大半颗糖可是让在家拘了好些日子又开始闷闷不乐的卫子秋欢喜了一整天，于是，他自己这两天除开正经办事的时候嘴更是没合拢过。
现在听这些人嘀咕念叨阿元手里的新吃食，他内心不免也火热起来。
要是小秋再吃到好吃的……
“阿元，豆子，阿诚哥哥也想要一个。”
这么直接的吗？好歹你也哄哄俩小娃子啊……
众人内心疯狂吐槽。
“好。”于元点点头，伸手就再掏油纸包去了。
这个吃的虽然分了大哥一些，可他还有一大半呢，而且夏夏没有说只准带几个，他今日就多带了几个。
“我也给你一个，阿诚哥哥。”小豆子见阿元分了大家两个了，自己一个还没分，都有些不好意思。
“行。我替小秋哥哥多谢阿元和豆子了。”赵弘诚喜出望外，阿姐这个东西都不卖，多难得啊，自然不拒绝。
可这结果，有人欢喜，自然有人愁。
好？
我也给你一个？
众人掏掏耳朵，简直要吐血，这能是刚刚躲都躲不及的孩子说的话？
还有这小屠户，随随便便给别人要都要到了？
认识跟不认识，这这差距也太大了吧？
俩小的可不管旁边的大人心里想什么，仗着身边有夏夏，柜子里的零嘴从来不会断，对这些哥哥们分什么都大方。
而始终置身事外的冯时夏倒瞧出客户们的一些意思来，她倒是想卖这果丹皮来着，老少皆宜，不管好甜还是嗜酸的都不会嫌弃。
更重要的是，这东西保质期比蛋糕长，甚至比她炸的豆泡长，好好保存放个个把月都没问题。
只是偏这原材料在里头那几座大山里，后山真没见着有。跑一趟可不容易，带着孩子进山风险大，不带孩子自己一个人能摘的又有限，这买卖着实不太好做。
谁不想挣钱啊，但再看吧。
有进山那功夫，她不如扯一些麦芽糖出来，纯粹又方便携带的糖是怎么都不会愁销路的，利润估计还只多不少。
风险更是小不少，除了要避免因自己力气不够而造成肌肉拉上或者一不小心闪了腰而已。
最大的问题还是一个人的精力有限，能同时维持个几样产品就顶天了。
知足常乐，知足常乐，如果大家真喜欢，以后有多的她再拿来卖就是。
“阿姐，上次那母子不是葛天指使的。是那家大儿子无意中听到几个吃食铺子的管事不愤你买卖做得好又眼馋那糕的方子后动了心思，想法子让你做不成生意，然后借此向那几位去讨个什么小管事的活做做。”
“他倒是想得美，打算一箭三雕呢。便是活计讨不成，这边拿了咱的五十两，好几年都不愁吃喝了，若是有了方子就更别说了。可惜阿姐你事事细心，才没让他们得逞。”
“那家的大儿子心思毒着呢，他在家受宠些，自己倒不出面。正好他家二弟路来就有腹痛的毛病，看起来跟吃坏了肚子极像，便让他娘逼着他二弟来咱这演了一出戏。后来集风楼医部的人仔细诊治，确是肚腹里久来有的病，不是一时吃坏了东西。那油纸他们是寻了一家大户的门子使了几个钱讨来的，旁的便和你猜的无异了，那糕真是当日他们叫别人帮着领的一口。”
“现今他家三人都被下了牢了，关四年，还有，这里是罚银四两，刑律科的大人说用来补偿阿姐你摊位被损的名声。本来能再多一些的，可是再怎么打板子，都要不出再多的钱了。”
赵弘诚边伸手比划，边要来方便说话的本子涂涂写写，把那天去集风楼的结果仔细告知给冯时夏听。
冯时夏确实很多都听不懂，但看懂了那三人是被关起来了，好像还得关四天？应该是四个月吧？
第872章 你走哪条道（二）
“这不没走么？还判了好几年。弇州那般远，那老婆子不知还有没有命回来。还有那小子，病成那样，到不到得了弇州都难说。”
“要不是我们声势浩大，你以为……”
“我们当日不也差点被那老婆子骗了么？”
“最恶毒的还是那大儿子，害了自己全家。最无辜的就是那二儿子了，自小在家里没得一分好，病成那样了一副药都不配喝，这时还要给大哥赔上命。”
“哪有什么无辜不无辜呢？你当他是什么好人？不也想趁机狠敲哑娘子一笔么？要是真无辜，真没有害人之心，他不来不就行了？哪个捆他脚了？又或者当日他不配合说那些害人的话，哪怕是自个儿走开，他都算得无辜。可他明明就什么都干了，说什么无辜。”
“就是，这是没闹成，要不是哑娘子聪明，若真被害了去，50两啊……轻点的，卖房卖地。严重些，不说那般不把儿媳妇当人的人家，就是一般人家，哑娘子现今肯定也被打出家门了，哪家受得起这样招祸败家的媳妇？你当到时候这老二能劝住他老娘还是他大哥？还是会好心娶了哑娘——咦，娘的，莫不是真打了这主意吧？”
“嚯，歹毒啊，歹毒，要钱、要方子，要活计还要人啊！”
“你们也太小看哑娘子了吧，她脑子那般好，就是你，你能再嫁给一个害自己的仇人？”
“娘的，你骂我？老子是男人。”
“啊呀，他说你脑子不好。”
“咳，没有没有，我知道你是男人，我说假如——”
“放你娘的屁，没有假如，男人就是男人！”
“……”
“我觉得吧，要真是无家可归或者那家再使个什么计，这也不是不可能啊。你们想想，那老婆子什么话不敢编？就是当着大人还扮可怜说她家还有个小孙子哩。啥小孙子哟，我听说，毛都没看到，那家两儿子都没成亲呢。”
“成什么亲？那家大儿子就是个闲混日子的，成日游手好闲，这么大人了一点活不干，就靠他娘和二弟养着哩。就这样还做梦想当小管事呢，啧啧~”
“哪个铺子眼瞎了才会要这样的人吧？”
“欸，你们说，这是哪些铺子眼红哑娘子的买卖啊？说到底，要不是他们想要那糕的方子，可能也不会有这事了。”
“真不要脸，自家都开铺子了，还抢人摆摊的生意。”
“想挣钱要什么脸，不要脸的多着呢，你现在去看，哪家不学哑娘子这儿的吃食？就是对面那家最好的，我听说也卖哑娘子这种炸果子和花生糖块了呢。”
“这要是没有那些人学走了，哑娘子这儿的生意怕是不知多好了。就是自个儿想开铺子也是不愁的吧？”
“可惜了……你说那家人是真不知道？我不相信。他们这边能准备得这般好，另一头不可能什么都不打听吧？这是上头不让说了？”
“说什么说，毕竟人就是嘴巴动动，啥事都没干。就算真知道是哪个，也牵扯不到那去吧。你偷摸着咒人死，有人听到了就真把那人杀了，这能怪到你头上？”
“那要是那些人招了，总该写出来吧，这些个铺子明显不怀好意，哑娘子不该防着些。”
“你也没去看那告示？我猜是不会写的。你当能在县城开铺子的，真没两分底呢？多多少少都跟里头有关系的，铺子越大，关系越硬，知道不？”
“那，那哑娘子不也有关系么？秦医师、齐船主、孟队长这些还不够硬啊？”
“这谁知道呢，说是这么说，喏，这小医师那天不也不承认秦医师跟哑娘子有关系么，这都没摆在明面上，是真是假，只有上头的人知道了。”
“你的意思是——”
“我可没啥意思，我看他们跟哑娘子关系真还挺好的，不然怎么一大早都等这了，要是一般人，不得巴巴的送他们门口去？”
“我糊涂了……”
“糊涂些好，傻人有傻福。”
“……，你才傻呢。”
“哟，这小哥把哑娘子的钱收了啊？”
“那是哑娘子她弟，那天就是他帮着去集风楼的么。估计这钱就是给他了。”
“可真舍得啊。亲弟弟啊？这……看起来不咋像呀？再说了，这小哥看起来比哑娘子更大些吧？”
“不是亲弟弟，好像说是远房弟弟，人只是长得老成些，杀猪的么，那股子气势稳些。他俩就是在县城碰面才认的亲，你说巧不巧？”
“啥？不是亲弟弟？这是4两银子啊，又不是4文钱。就是亲弟弟，给个40文都不得了了吧？这小子命也太好了吧？半年的钱就这么来了。”
“这算啥？哑娘子对人大方着呢。就那日帮她对付老婆子的那几个，听说除了零嘴，肉当场每人分了一斤半，全是好肉。还有她这远房弟弟，这附近的都知道，哑娘子只要出摊都给他带晌饭，那吃食都不带重样的。这也是哑娘子没开饭馆，不然我看县城这些饭馆都要愁白头。”
“你说的是真的呀？”
“当然是真的啊，这种事还能瞒得着啊？旁边哪个摊主不都看着的呢。不过，哑娘子这弟弟对她那也是不差的，有事都是顶在前头，自己的摊位都不顾，都先要顾着哑娘子的。连集风楼那边都愿意帮着出头，很是难得了。”
“那倒也是，就是亲弟弟，有的都不见得会这般护人的了。诶，你是说哑娘子的饭食也做得好？你吃过？”
“这话说得，我跟哑娘子又没啥关系，我去哪吃过啊？但你想啊，哑娘子这零嘴做得就不一般，吃食这东西，不都是靠同样的手艺么？饭菜我想也不会差到哪去。主要他们见过的都说，那些饭食好多也是新鲜式样的。小哥右边那位屠户是吃过的，他说要是哑娘子摆食摊或者开饭馆，他定是愿意天天去吃的。”
赵弘诚可没管其他人的议论，他不想当这么多人面再跟阿姐为这钱推推拉拉，这事他打算等下市了再说，便直接帮忙先去支摊了。
再耽误下去，有些人家都不乐意等了。
眼前，还是买卖最重要。
好在今日有秦小医师几人来捧场，应该不会差到哪里去了，就是其他人都不买，这三人都够把阿姐摊上的东西包圆吧，以往每回都见他们买得不少。
第873章 你走哪条道（三）
“嚯，歹毒啊，歹毒，要钱、要方子，要活计还要人啊！”
“你们也太小看哑娘子了吧，她脑子那般好，就是你，你能再嫁给一个害自己的仇人？”
“娘的，你骂我？老子是男人。”
“啊呀，他说你脑子不好。”
“咳，没有没有，我知道你是男人，我说假如——”
“放你娘的屁，没有假如，男人就是男人！”
“……”
“我觉得吧，要真是无家可归或者那家再使个什么计，这也不是不可能啊。你们想想，那老婆子什么话不敢编？就是当着大人还扮可怜说她家还有个小孙子哩。啥小孙子哟，我听说，毛都没看到，那家两儿子都没成亲呢。”
“成什么亲？那家大儿子就是个闲混日子的，成日游手好闲，这么大人了一点活不干，就靠他娘和二弟养着哩。就这样还做梦想当小管事呢，啧啧~”
“哪个铺子眼瞎了才会要这样的人吧？”
“欸，你们说，这是哪些铺子眼红哑娘子的买卖啊？说到底，要不是他们想要那糕的方子，可能也不会有这事了。”
“真不要脸，自家都开铺子了，还抢人摆摊的生意。”
“想挣钱要什么脸，不要脸的多着呢，你现在去看，哪家不学哑娘子这儿的吃食？就是对面那家最好的，我听说也卖哑娘子这种炸果子和花生糖块了呢。”
“这要是没有那些人学走了，哑娘子这儿的生意怕是不知多好了。就是自个儿想开铺子也是不愁的吧？”
“可惜了……你说那家人是真不知道？我不相信。他们这边能准备得这般好，另一头不可能什么都不打听吧？这是上头不让说了？”
“说什么说，毕竟人就是嘴巴动动，啥事都没干。就算真知道是哪个，也牵扯不到那去吧。你偷摸着咒人死，有人听到了就真把那人杀了，这能怪到你头上？”
“那要是那些人招了，总该写出来吧，这些个铺子明显不怀好意，哑娘子不该防着些。”
“你也没去看那告示？我猜是不会写的。你当能在县城开铺子的，真没两分底呢？多多少少都跟里头有关系的，铺子越大，关系越硬，知道不？”
“那，那哑娘子不也有关系么？秦医师、齐船主、孟队长这些还不够硬啊？”
“这谁知道呢，说是这么说，喏，这小医师那天不也不承认秦医师跟哑娘子有关系么，这都没摆在明面上，是真是假，只有上头的人知道了。”
“你的意思是——”
“我可没啥意思，我看他们跟哑娘子关系真还挺好的，不然怎么一大早都等这了，要是一般人，不得巴巴的送他们门口去？”
“我糊涂了……”
“糊涂些好，傻人有傻福。”
“……，你才傻呢。”
“哟，这小哥把哑娘子的钱收了啊？”
“那是哑娘子她弟，那天就是他帮着去集风楼的么。估计这钱就是给他了。”
“可真舍得啊。亲弟弟啊？这……看起来不咋像呀？再说了，这小哥看起来比哑娘子更大些吧？”
“不是亲弟弟，好像说是远房弟弟，人只是长得老成些，杀猪的么，那股子气势稳些。他俩就是在县城碰面才认的亲，你说巧不巧？”
“啥？不是亲弟弟？这是4两银子啊，又不是4文钱。就是亲弟弟，给个40文都不得了了吧？这小子命也太好了吧？半年的钱就这么来了。”
“这算啥？哑娘子对人大方着呢。就那日帮她对付老婆子的那几个，听说除了零嘴，肉当场每人分了一斤半，全是好肉。还有她这远房弟弟，这附近的都知道，哑娘子只要出摊都给他带晌饭，那吃食都不带重样的。这也是哑娘子没开饭馆，不然我看县城这些饭馆都要愁白头。”
“你说的是真的呀？”
“当然是真的啊，这种事还能瞒得着啊？旁边哪个摊主不都看着的呢。不过，哑娘子这弟弟对她那也是不差的，有事都是顶在前头，自己的摊位都不顾，都先要顾着哑娘子的。连集风楼那边都愿意帮着出头，很是难得了。”
“那倒也是，就是亲弟弟，有的都不见得会这般护人的了。诶，你是说哑娘子的饭食也做得好？你吃过？”
“这话说得，我跟哑娘子又没啥关系，我去哪吃过啊？但你想啊，哑娘子这零嘴做得就不一般，吃食这东西，不都是靠同样的手艺么？饭菜我想也不会差到哪去。主要他们见过的都说，那些饭食好多也是新鲜式样的。小哥右边那位屠户是吃过的，他说要是哑娘子摆食摊或者开饭馆，他定是愿意天天去吃的。”
赵弘诚可没管其他人的议论，他不想当这么多人面再跟阿姐为这钱推推拉拉，这事他打算等下市了再说，便直接帮忙先去支摊了。
再耽误下去，有些人家都不乐意等了。
眼前，还是买卖最重要。
好在今日有秦小医师几人来捧场，应该不会差到哪里去了，就是其他人都不买，这三人都够把阿姐摊上的东西包圆吧，以往每回都见他们买得不少。
摊位一支起来，冯时夏便临时改了主意。
因为早就商量了顺序，大伙自然是排了队的。
阿路理所当然地排在了第一个，依小姐的吩咐，买了六两带两层酱的糕，炸果子、花生糖块、芝麻糖块各买了半斤，外加半斤混称的花生豆，花也要了一把。
想起小伍的话，他灵机一动，又加了半斤辣味的花生豆。
也是今日运气好，哑娘子还做了新的花生豆口味，尝起来甜津津的，也不知她脑子里哪来这么多花样。
他不嗜甜，可架不住小姐和青如喜欢啊。
他看来看去，觉着买这么些差不多小姐会高兴了。
可后边的人就不高兴了，花倒无所谓，可别的，这他一人就买了三斤多，哑娘子每回也就差不多带二十来斤的东西，再等齐船主和万寿医馆两边买完，还轮得到他们买么？
“差爷，你看能不能少买一些？后头还这么些人呢，大伙都是等了几个集的。你已经买了别的口味的，要不那辣味的花生就别买了，让给我们吧？”有人实在没忍住，开口了。
第874章 你走哪条道（四）
你问为什么不是跟蛋糕搭配而是花生？为什么只有一支不是一束？
很简单。
首先这是个临时主意，能把大佬这边赠花的缘由变得合理就行。
其次蛋糕的女性受众多，花也是，如此买蛋糕的群体和买花的群体是重合的，恰好这部分人是她摊位最有消费能力的那些，她怎么能剥夺人家买快乐、买浪漫、买美丽、买愿景、买情怀的乐趣呢？
同作为女人，她认为白得的真的不会很被看重和珍惜，只有自己花钱买的，意义才大不相同。
所以，她不会把一笔看得到的财富拒之门外。
再次，买酒鬼花生的多是些大老爷们，他们拿到了这支花会怎么样？扔是大概率不会扔的，应该会顺手递给身边的妻子或小孩，这难道不正是她想要带起来的花文化吗？
最后，免费的给多了也不好，花上次就有活动促销过了，可不能长期打折，不然总是能白得，大伙以后都会觉得花钱买花是交智商税。
先有一支传达那么个意思就足够了，而若是大家体会到其中的妙处了，以后自然有人来订购她后期推广的各类花语花束。
999朵暂时不考虑互相伤害了，但99朵什么的还是可以玩转起来的。
“哟，小伍你也有？那我应该也有了。诶，这四四方方的，看起来倒有些像油果子，到底什么味道呀？小伍，我先尝尝啊？”说时迟，那时快，秦艽趁小伍不注意，拈了一颗豆泡就整个扔嘴里了。
花什么的，看确实好看，但哑娘子时不时就会给医馆送一大堆，他不是很在乎。
看到这一幕，众人皆惊，冯时夏都傻了，而两个小的嘴巴微张，眼睛更是瞪得滚圆快脱眶。
秦艽兀自嚼吧嚼吧，神情凝重道：“怎么这么软？这不是面炸的吧？味道有点淡啊，里头好像还有点生，不是很好——”
于元痛心疾首：“小艽哥哥，那个是菜啊。”
小豆子跟着附和：“不是零嘴，不是这样吃的。”
早晨的凉风裹着稚嫩童声喊出的“是菜啊”“不是零嘴”几个字飘到已经走了三四米远的阿路耳里，生生把人都给拽停了。
他打了一个寒噤，拍拍胸脯，暗自庆幸不是自己闹笑话。
“哇哈哈哈哈哈~小艽，你，你……哈哈哈哈……”
往往最好的朋友扎最深的刀，旁人倒还给几分面子忍着，小伍则毫无形象地在一旁无情嘲笑着。
秦艽觉得自己仿佛被下了油锅，极难受地想跳出去，可是无处可挡，无缝可钻。
他用手捂了捂脸，非一般的烫，想来现在是红得不行吧。
“唔哈哈哈哈哈~嚯嚯~”小伍已经笑到状似癫狂。
冯时夏都有几分不忍了。
“你，你还笑？有什么好笑的？啊？难道菜就不能当零嘴吃吗？这又不是生的，是炸好了的，我看当零嘴吃就味道极好，你知道个什么？”秦艽怒了，抓住小伍的手臂就一顿暴捶。
亏他还把这人当兄弟，这人来医馆都是特别关照，得了什么好吃好玩的都分享给对方听。
小伍不说话，也不还手，只一脸“你小你任性，就当你说得对”的忍笑表情看着秦艽。
“你还不信我是吧？不信，不信你问哑娘子啊，你看是不是能就这么当零嘴吃？”秦艽气极了，一时口不择言竟说找冯时夏对质。
小伍依旧静静看着秦艽，不说话。
可于元好奇啊……
“夏夏，小艽哥哥说这个可以直接当零嘴吃，是不是真的啊？”
这话一出口，四周是死一般的寂静，秦艽觉得自己都快喘不过气来了。他嘴贱什么啊？还非得问什么啊？
要不是就这么跑回医馆，肯定会被全县城笑话……
他抬头恳求般地看向哑娘子，多希望——
冯时夏点点头。
真的点头了？
他没看错吧？
眨眨眼，再看对面俩小的和旁边小伍错愕的眼神，他不禁畅快至极。
“我就说吧？我秦艽吃过那么多东西，一眼就看出来了，怎么可能弄错啊？”
小模样还挺骄傲。
冯时夏无奈地摇摇头，不过这油豆腐要做成零嘴，她想起来最好的吃法就是炸串、卤串和铁板烧，配上葱花、辣椒面或辣椒油，那滋味简直就是停不下来。
小时候卖这个的阿姨那小推车一来，如果吃不到真能馋哭了。
就是做这些常用的是三角豆腐、方形豆腐或者豆腐串，但豆腐泡跟这几样本质是一样的，只是形状不一样而已，用豆泡来代替完全没问题。
唯一的问题是，这种小食严格来说到底该归为零食还是菜，恐怕是有争论的。不过眼下这种情况，她不介意帮药箱小哥一把。
她不得不承认自己是被这样的吃货精神打动了。
虽然哑娘子承认了这个东西能做零嘴吃，但大伙又不是傻子，看秦艽之前的表情就知道直接吃并不怎么样，大家带回去肯定还是要做菜吃的。
可这是样新鲜菜，该怎么吃没人知道啊。
当然是可以拿回去随便做，但要是做出来不好吃岂不浪费了？
哑娘子这儿的东西，哪怕是送的也很珍贵的啊。没看就那么多，来得晚的肯定就分不到了么？
幸好他们来得早，早起的鸟儿有虫吃，真理啊！
于是，大家开始向哑娘子讨教起做法来。
无他，刚不还有人言之凿凿哑娘子做的饭食也很好吃吗？
他们自己是不懂、不会做，但他们会听、会说啊，想来回去复述个七七八八，自家老娘或者媳妇就能做出差不多的来吧？
秦艽恨不能把这菜让哑娘子帮着做好再拿回去，可他最终也只是开口问了。
但无论他们怎么说，这么一句简单的话，冯时夏就是不明白。
“做法”“怎么吃”这些还不在冯时夏词汇库内，偏这意思又不好比划。
好在于元在一旁热心地给解了围：“把肉肉放在里头吃。”
豆子：“煮了吃。”
？？？
众人一脑门问号。
啥玩意？把肉放里头？放哪里头？怎么放？
这不是炸好了么？怎么还要煮呢？
“阿元，豆子，好好说，说好了，以后你俩去医馆小艽哥哥也送你俩一副药。”秦艽熟练地哄着小娃娃。
？？？
是吧，这是在咒小孩吧？
第875章 你走哪条道（五）
小伍不说话，也不还手，只一脸“你小你任性，就当你说得对”的忍笑表情看着秦艽。
“你还不信我是吧？不信，不信你问哑娘子啊，你看是不是能就这么当零嘴吃？”秦艽气极了，一时口不择言竟说找冯时夏对质。
小伍依旧静静看着秦艽，不说话。
可于元好奇啊……
“夏夏，小艽哥哥说这个可以直接当零嘴吃，是不是真的啊？”
这话一出口，四周是死一般的寂静，秦艽觉得自己都快喘不过气来了。他嘴贱什么啊？还非得问什么啊？
要不是就这么跑回医馆，肯定会被全县城笑话……
他抬头恳求般地看向哑娘子，多希望——
冯时夏点点头。
真的点头了？
他没看错吧？
眨眨眼，再看对面俩小的和旁边小伍错愕的眼神，他不禁畅快至极。
“我就说吧？我秦艽吃过那么多东西，一眼就看出来了，怎么可能弄错啊？”
小模样还挺骄傲。
冯时夏无奈地摇摇头，不过这油豆腐要做成零嘴，她想起来最好的吃法就是炸串、卤串和铁板烧，配上葱花、辣椒面或辣椒油，那滋味简直就是停不下来。
小时候卖这个的阿姨那小推车一来，如果吃不到真能馋哭了。
就是做这些常用的是三角豆腐、方形豆腐或者豆腐串，但豆腐泡跟这几样本质是一样的，只是形状不一样而已，用豆泡来代替完全没问题。
唯一的问题是，这种小食严格来说到底该归为零食还是菜，恐怕是有争论的。不过眼下这种情况，她不介意帮药箱小哥一把。
她不得不承认自己是被这样的吃货精神打动了。
虽然哑娘子承认了这个东西能做零嘴吃，但大伙又不是傻子，看秦艽之前的表情就知道直接吃并不怎么样，大家带回去肯定还是要做菜吃的。
可这是样新鲜菜，该怎么吃没人知道啊。
当然是可以拿回去随便做，但要是做出来不好吃岂不浪费了？
哑娘子这儿的东西，哪怕是送的也很珍贵的啊。没看就那么多，来得晚的肯定就分不到了么？
幸好他们来得早，早起的鸟儿有虫吃，真理啊！
于是，大家开始向哑娘子讨教起做法来。
无他，刚不还有人言之凿凿哑娘子做的饭食也很好吃吗？
他们自己是不懂、不会做，但他们会听、会说啊，想来回去复述个七七八八，自家老娘或者媳妇就能做出差不多的来吧？
秦艽恨不能把这菜让哑娘子帮着做好再拿回去，可他最终也只是开口问了。
但无论他们怎么说，这么一句简单的话，冯时夏就是不明白。
“做法”“怎么吃”这些还不在冯时夏词汇库内，偏这意思又不好比划。
好在于元在一旁热心地给解了围：“把肉肉放在里头吃。”
豆子：“煮了吃。”
？？？
众人一脑门问号。
啥玩意？把肉放里头？放哪里头？怎么放？
这不是炸好了么？怎么还要煮呢？
“阿元，豆子，好好说，说好了，以后你俩去医馆小艽哥哥也送你俩一副药。”秦艽熟练地哄着小娃娃。
？？？
是吧，这是在咒小孩吧？
于元和小豆子这样那样跟众人好一番比划解释，终于大家明白了这新鲜菜要怎么吃了。
只是大多一言难尽，把没有开口的这个东西切开，再把里头掏空，然后把肉剁碎了塞里头，再然后要煎一遍，最后还要用放了很多东西的什么黑黑的水煮一遍。
哦，最后的最后一定要撒绿绿的葱，必须绿绿的，不然不行，不好吃。
这东西实心的，炒肉就炒肉吧，还必须挖空了塞剁碎的肉。这就算了，炸了的还要煎，煎了还要煮，这不是瞎折腾人吗？
非要这样弄，直接吃肉馅丸子不香吗？
尤其后头什么加好多东西的黑黑的水，反正现场没一个能明白的。
黑黑的水，靠谱吗这？
于是，众人对冯时夏的做饭水平保持了高度的质疑。
看来，零嘴做得好吃真不一定饭也能做好吃。
队伍里一个路过因听说哑娘子在送新鲜菜又附赠做法的而连忙排进队的小伙计这会儿完全打消了跟哑娘子低价采买剩下的新鲜菜的打算。
他原来还暗搓搓地想借这机会给饭馆里贡献个新菜式，到时得个赏或涨点工钱岂不美哉？
要是得店家看重了，提拔个小管事也是说不好的。
哑娘子饭做得好吃，这菜式肯定好，就算只一般好他也不亏。如果能略花几个小钱再把剩下的菜也买了，转头再卖给馆子里，今儿可不是直接就能出新菜了。
生怕前头的人领得多了，又怕做这菜的步骤记不全乎，他凝神静听心急着哩。
谁知那食单里又是要肉，又是要说不明白的黑黑的水，他可没那闲钱胡闹。
这菜是不要钱，但想让掌厨和管事试菜，食单里的主材肯定是要自己先掏钱的。
他略算了算，里头的肉少说也要一二十文吧。
要是保证好吃，他狠狠心也就买了，可这听起来就很不靠谱了啊，还是算了吧。
不过，这菜他还是要领的，反正上回管事就说想尝尝哑娘子这儿做的那些个花生豆。
这回他帮着买一点，回去应该能要到钱，还能得个好。不过得少买点，真要不到就当卖个好了。
反正到时他得了哑娘子的新菜也不亏，自己拿回去当零嘴吃也好，借厨间的灶随便炒一炒也好，终归是样正经吃食。
还是拿油炸过的呢，再难吃都不可能难吃到哪里去。
就是不知自己这样排下去，那名气最大的辣味花生还能不能买得到。
他对那味道也好奇得很啊。
大家也还是决定回去试一试，毕竟目前没别的做法了，而俩孩子都表示这菜十分好吃，但他们都觉得塞了半个肉丸子怎么可能不好吃呢？
所以，这到底是算吃菜还是吃肉呢？
不过，总而言之，等会还得去买肉。
买肉？
刚那哑娘子弟弟不就是卖肉的吗？
不如就去那摊位买好了。
大部分人都不约而同地这么打算着，同时又觉得哪里怪怪的。
送菜，买肉？
该不会……
一些主家同样是做买卖的都纷纷觉得哑娘子这生意做得实在毒辣。送菜既给自己带名声，又给自己弟弟带生意。
不过，他们倒没有人反感这做法，人没逼着你去买肉，更没逼着你去她弟弟家。
第876章 你走哪条道（六）
糖霜花生她第一回卖，只带了3斤，大多数来买花生豆尝过味道的都愿意买点尝尝。
只不过这种购买大多不是额外增加，而是替代了同类产品的量，比如说香酥口味的少买一点，换成糖霜的这种，一共还是买半斤、一斤的这样。
所以，总的销售量提高得不大。
但是怎么说呢，长远来看，随着品类的日益增加，只要品质保障住了，自己这个摊位的消费群体会涵盖得更全面。
小孩子绝大多数都喜欢糖霜的，而大人呢，如果要买去送礼，在这个如糖、醋、酒这些调味料价格不低廉的情况下，同等价格的商品，大部分人还是会选择跟糖相关的，看起来就比较体面。
因此，糖霜花生的市场还是有的，并不完全等于白折腾。
今天是第一天，她不着急，而且就算糖霜做不成爆款，能维持住老客户的新鲜感也就可以了。
而类似的产品，她还能推出很多。
因为今天冯时夏的摊位上有免费赠送的菜，量也可以，只不过却是限量的，所以第一波已经各自商量好顺序的人自然不会让后边来的人抢在自己前面，更何况辣味花生也不多了呀。
可此时，他们却抓着一个不识趣的。
“喂喂，你怎么回事？没看我们都还等着吗？”
“走那么近干什么？要买排我们后头去，还轮不到你呢？”
“咦，我怎么看你眼熟？”
“哟，不是隔壁彭屠户吗？你自己摊都不要了？怎么来哑娘子这儿转悠了？”
彭屠户被认出来倒没有什么不自在的，两手抱拳朝大家一拱：“各位，我家小女前几日病了，念着想吃糖。今儿好不容易哑娘子出摊了，等会我那边一忙起来就没有时间过来。能不能让我先买一点？很快的。我想买到后早点托人送回去。”
“不好吧，大家都一样大早来等着的，哪个屋里还没点事？现在人不多，你想买就排着吧。也不差这点时间吧？你摊不就在那么，看着不就好了？”有人不同意。
“人姑娘都病了，就念一口糖，着急着呢，让就让呗？就算离得近，看得到摊，但摊上真要来了客，照样得过去招呼啊。”有人马上就共情上了。
“要让你让，让出位置到时别后悔，当哪个看不出是为的辣花生呢？”不同意的那人撇撇嘴。
原来同意的人这回也不吭声了。
彭屠户听见了摆摆手忙道：“不不不，我保证不买辣花生，我就想早点买好糖块托人送回去给我闺女。别的都不买，保证不耽误时间。”
这会儿，不同意的人也都不好意思了，见人说得这么诚恳，改口道：“那我没意见。”
其他人也都无可无不可。这下给人点方便，大伙觉着自己还做了件好事，心里有些暖暖的。
可当彭屠户摸出一个铜币问哑娘子要了两块花生糖，又拿眼去瞧那送的菜的时候，大家伙都觉得有点反胃了。
“不是吧？”
“彭屠户，你姑娘都病了，你给她买一文钱糖就够啊？”
“我……”彭屠户略低头，一副囊中羞涩不好意思开口的样子。
可你一个屠户，还能难成这样？谁信呐？
“呸。娘的，一个大男人一文钱也拿的出手？”
“哑娘子，人半斤糖都没有买到，你就不要送那菜了吧？这你都倒亏啊？”
不过人一多，后边的客人站别的摊位前又挡道，围成一堆又说不清。
凡是路过听到消息都会来瞧个究竟，有人还以为他们想插队，
等第一波的七八个客人都送走，豆泡也只有几份了，她把余量比划给大伙看，免得为了领免费菜而排队的人到时排了又得不到。
“咦，这画的是啥意思啊？”有人指着冯时夏刚挂出的励志奖学活动海报好奇。
“这都看不懂？这画的是哑娘子的摊位嘛，那天不是画过？这画的是几个小娃娃嘛，你看头发就是了。虽然画得还是那么丑，但意思不难明白。”旁边的人凑过去瞅了一眼，点评道。
“下面这儿呢？懂么？大格子里只有五个小格子，这小格子里的是字还是画啊？有点像字，又有点像画，怪怪的啊……”那人又指着漫画分镜呈现的第二幅图问道。
“我看是字，主要这也不像画了个啥？更不可能是乱画的。你看到没？前头格子里左下边是一样的，应该是字。”那人默默下巴思索片刻，指着画上的认字卡左下部分道。
提问的人点头表示同意：“你说得有点道理，不过看样子这五个字你也不认识吧？哪个认识啊？来认认哑娘子这儿写的什么意思？真是奇了怪了，我怎么一个都不眼熟？我幼时也去学堂读过两天书的啊，先生教的好像没这般难吧？哑娘子竟然能认这么多？”
两人一通嘀咕，旁边的人都十分感兴趣地聚拢来看热闹。可始终没人能认出那五个字怎么读，是什么意思。
人越来越多，后边的见挤不进去，忙高声开路：“读两天书能认几个字？让开，让开，我读过两年书，当年先生就夸我是个读书的好苗子，可惜家里不同意了，不是我吹，认字书里就没几个字难得住我的。”
“来来来，你来。看你多能？”里头的人俱是发现那五个字自己一个都不认识，见有大言不惭的，真就让开了。
喊叫的人颇志得意满弟地挺挺胸，朝其他人拱拱手，就上前去了。结果两眼刚一对上那画上的格子，脑子就懵了。
片刻后，脸涨得通红转身道：“唔……其实我只在学堂读了几个月书，咳咳，这几个字先生还没教到。”
众人哑然失笑，接着又猜疑起来。
“哑娘子这是咋了？往常不都给大伙画个光头小柴火人啥的么？丑是丑了点，画的什么我们还都能琢磨明白。这突然写几个这么难的字，莫不是疯了？”
“你才疯了吧，哑娘子这不好好的做买卖么？难不成你想说，人是疯了才给你白送菜啊？”
“我就说说嘛，你看你，那又没哪个认得出。”
“初等生肯定认得。”
“哪个初等生这个时不在屋里读书啊，能跟你一样闲？”
第877章 你走哪条道（七）
只不过这种购买大多不是额外增加，而是替代了同类产品的量，比如说香酥口味的少买一点，换成糖霜的这种，一共还是买半斤、一斤的这样。
所以，总的销售量提高得不大。
但是怎么说呢，长远来看，随着品类的日益增加，只要品质保障住了，自己这个摊位的消费群体会涵盖得更全面。
小孩子绝大多数都喜欢糖霜的，而大人呢，如果要买去送礼，在这个如糖、醋、酒这些调味料价格不低廉的情况下，同等价格的商品，大部分人还是会选择跟糖相关的，看起来就比较体面。
因此，糖霜花生的市场还是有的，并不完全等于白折腾。
今天是第一天，她不着急，而且就算糖霜做不成爆款，能维持住老客户的新鲜感也就可以了。
而类似的产品，她还能推出很多。
因为今天冯时夏的摊位上有免费赠送的菜，量也可以，只不过却是限量的，所以第一波已经各自商量好顺序的人自然不会让后边来的人抢在自己前面，更何况辣味花生也不多了呀。
可此时，他们却抓着一个不识趣的。
“喂喂，你怎么回事？没看我们都还等着吗？”
“走那么近干什么？要买排我们后头去，还轮不到你呢？”
“咦，我怎么看你眼熟？”
“哟，不是隔壁彭屠户吗？你自己摊都不要了？怎么来哑娘子这儿转悠了？”
彭屠户被认出来倒没有什么不自在的，两手抱拳朝大家一拱：“各位，我家小女前几日病了，念着想吃糖。今儿好不容易哑娘子出摊了，等会我那边一忙起来就没有时间过来。能不能让我先买一点？很快的。我想买到后早点托人送回去。”
“不好吧，大家都一样大早来等着的，哪个屋里还没点事？现在人不多，你想买就排着吧。也不差这点时间吧？你摊不就在那么，看着不就好了？”有人不同意。
“人姑娘都病了，就念一口糖，着急着呢，让就让呗？就算离得近，看得到摊，但摊上真要来了客，照样得过去招呼啊。”有人马上就共情上了。
“要让你让，让出位置到时别后悔，当哪个看不出是为的辣花生呢？”不同意的那人撇撇嘴。
原来同意的人这回也不吭声了。
彭屠户听见了摆摆手忙道：“不不不，我保证不买辣花生，我就想早点买好糖块托人送回去给我闺女。别的都不买，保证不耽误时间。”
这会儿，不同意的人也都不好意思了，见人说得这么诚恳，改口道：“那我没意见。”
其他人也都无可无不可。这下给人点方便，大伙觉着自己还做了件好事，心里有些暖暖的。
可当彭屠户摸出一个铜币问哑娘子要了两块花生糖，又拿眼去瞧那送的菜的时候，大家伙都觉得有点反胃了。
“不是吧？”
“彭屠户，你姑娘都病了，你给她买一文钱糖就够啊？”
“我……”彭屠户略低头，一副囊中羞涩不好意思开口的样子。
可你一个屠户，还能难成这样？谁信呐？
“呸。娘的，一个大男人一文钱也拿的出手？”
“哑娘子，人半斤糖都没有买到，你就不要送那菜了吧？这你都倒亏啊？”
不过人一多，后边的客人站别的摊位前又挡道，围成一堆又说不清。
凡是路过听到消息都会来瞧个究竟，有人还以为他们想插队，
等第一波的七八个客人都送走，豆泡也只有几份了，她把余量比划给大伙看，免得为了领免费菜而排队的人到时排了又得不到。
“咦，这画的是啥意思啊？”有人指着冯时夏刚挂出的励志奖学活动海报好奇。
“这都看不懂？这画的是哑娘子的摊位嘛，那天不是画过？这画的是几个小娃娃嘛，你看头发就是了。虽然画得还是那么丑，但意思不难明白。”旁边的人凑过去瞅了一眼，点评道。
“下面这儿呢？懂么？大格子里只有五个小格子，这小格子里的是字还是画啊？有点像字，又有点像画，怪怪的啊……”那人又指着漫画分镜呈现的第二幅图问道。
“我看是字，主要这也不像画了个啥？更不可能是乱画的。你看到没？前头格子里左下边是一样的，应该是字。”那人默默下巴思索片刻，指着画上的认字卡左下部分道。
提问的人点头表示同意：“你说得有点道理，不过看样子这五个字你也不认识吧？哪个认识啊？来认认哑娘子这儿写的什么意思？真是奇了怪了，我怎么一个都不眼熟？我幼时也去学堂读过两天书的啊，先生教的好像没这般难吧？哑娘子竟然能认这么多？”
两人一通嘀咕，旁边的人都十分感兴趣地聚拢来看热闹。可始终没人能认出那五个字怎么读，是什么意思。
人越来越多，后边的见挤不进去，忙高声开路：“读两天书能认几个字？让开，让开，我读过两年书，当年先生就夸我是个读书的好苗子，可惜家里不同意了，不是我吹，认字书里就没几个字难得住我的。”
“来来来，你来。看你多能？”里头的人俱是发现那五个字自己一个都不认识，见有大言不惭的，真就让开了。
喊叫的人颇志得意满弟地挺挺胸，朝其他人拱拱手，就上前去了。结果两眼刚一对上那画上的格子，脑子就懵了。
片刻后，脸涨得通红转身道：“唔……其实我只在学堂读了几个月书，咳咳，这几个字先生还没教到。”
众人哑然失笑，接着又猜疑起来。
“哑娘子这是咋了？往常不都给大伙画个光头小柴火人啥的么？丑是丑了点，画的什么我们还都能琢磨明白。这突然写几个这么难的字，莫不是疯了？”
“你才疯了吧，哑娘子这不好好的做买卖么？难不成你想说，人是疯了才给你白送菜啊？”
“我就说说嘛，你看你，那又没哪个认得出。”
“初等生肯定认得。”
“哪个初等生这个时不在屋里读书啊，能跟你一样闲？”
“你不也一样，谁比谁差呢？”
“可惜啊，这里没有一个能认出哑娘子写的字的人。”
第878章 不聪明
“你认都不认得，能知道对不对？不是上头都画好了树杈吗？那不就是对的意思吗？”
“那……不懂，不明白。诶诶，看最后头这儿，哟，哑娘子这画的哪个哟？这么丑？脑袋那么大，脖子那么短，鼻子是削的吧？嘴宽得能塞进一整个碗了吧？腿呢？咋没腿啊？你说这身板能是个女人？我看像个男人。”
“……，我看，这是哑娘子自己。”
“……，你咋看出来的？”
“哑娘子这摊位上除了那卖菜的大娘不就她这一个大人了吗？还能有谁？上回哑娘子也画过她自己的。另外，你看发式啊，不是一样一样的么？别人的头发都盘得高啊，只哑娘子放得低。”
“那个，哑娘子真不聋啦？”
“好像上回是这么说的。”
“……，那你觉得我还能得着那送的菜么？我现在说些好话还来不来得及？”
“自求多福吧。”
“哎呦，你们看呐，哑娘子这画得可真好啊！一看就能看明白。这是一个娃子——哦，一定是她儿子吧——抱不动石头了，哑娘子就抱过去了。这告诉我们什么，这告诉我们啊——啊——要对自家娃子好。怎么对娃子好呢？你们看看人哑娘子是怎么做的，她的……”
人慷慨激昂、滔滔不绝，冯时夏却无法接受对方指着她画的礼物说是“石头”？
她拍拍两个孩子的肩膀，让他们看一下那副画，再对大伙解释去。
这画别人不懂，他们肯定是能看懂的。
“啊呀，有何义和宝鸿呀，怎么没有我？”小豆子嘴巴嘟嘟。
还没转身的冯时夏无语了，她哪里画那两个孩子了，“肚仔”的想像力未免太丰富了些，要不要这样时时刻刻酸啊？
“喂，小娃娃，怎么说的？你娘画的啥意思啊？”有人琢磨出点冯时夏的意思，开口问道。
“啊？我不叫喂，我叫阿元呐。”于元扭过头，眨眨眼，一脸认真。
“我也不叫，我叫豆子。”小豆子跟着道。
“阿元、豆子是吧，那跟我们说说？”众人从善如流，对俩个小娃娃笑得格外可亲。
可不得可亲些么？免费的菜还没领到呢。
“夏夏画的这么清楚你们都看不懂呀？你们都是大人了怎么还看不懂呢？”于元没急着介绍，反而显得十分好奇。
“嘘，阿元，他们有点不聪明呢，都还不认得夏夏写的字呢。”小豆子跟于元咬耳朵，十分体贴地让于元不要揭别人伤疤了，可那音量着实太清楚了些。
众人汗颜。
“小小年纪一点礼数都没有，难道那几个你们认得？学堂都没上过，一个字都不认得的削娃子都有脸说别人不聪明了？”有羞恼的不太服气了。
“我们肯定不认得那么难的字呀，”小豆子挺挺小胸脯，理直气壮道，“我们还是小娃子呀，你都这么大了，怎么还跟小娃子比呢？”
“还有，我们认得字的，我能认二十个那么多的字了，都是夏夏教的。夏夏最聪明了，等我们长到夏夏这么大了，这几个字肯定也能认得的。我们会比你厉害。”于元捏着拳头反击。
在这个摊位上见得人多了，他渐渐也不怕别人的一些不客气的言语了，尤其经历了前几天被“围攻”那场面后，现在这一个大人不高兴地说句话算什么呢？
他要保护夏夏。
“我还以为哑娘子只是会比划着写几个简单的而已，当真认字啊？都能教小娃子了，这……”
“着实让人想不到啊，难怪算数也那么好。这要真是个男儿，怕是了不得的，我看考上中等生是不难的，说不得能成高等生都不一定。”
“可女人认字有个什么用？还不如学学绣花，能挣几个钱贴补些家用。”
“那倒是。”
“别瞎说，你小门小户的女儿家不识字，那些个小姐可多是要学几个字的，识字才被夫家看得起呢。”
“人哑娘子有这做买卖的本事，还要靠什么绣花啊？绣花能有这买卖挣得多？我看识字就好得很，能自个儿记账算账呢。”
“说得有理，能识字总比不识字好些。难道识字还有坏处了？识字若有坏处，还要大家进学作甚？要先生教授作甚？”
那人还想说什么，却被人拉住了：“就是，就是，哑娘子能识字，懂算数，还会画画，做的零嘴又好吃，可再聪明不过了，没得说的。小娃娃啊，你们这么小就能认字了，真真了不起。那你们跟伯伯说说那画的意思呗？”
“就是，就是夏夏让宝鸿认字，宝鸿好厉害的，全部都认出来了，后来夏夏就给他零嘴吃的。”于元解释道。
“宝鸿是哪个？”有人问。
“宝鸿就是宝鸿啊。”小豆子鄙视地看人一眼。
“……”
“你们说，哑娘子画这个作甚？”
“难道也是让我们认字？认对了就给零嘴？哎呀，小娃娃呀，是不是认对了字后买零嘴就不用给钱啊？”
于元想想，点了点头。夏夏给宝鸿的零嘴都是不要钱的。
众人惊了，激动又怅然。
谁都没想到在哑娘子这儿买东西还有这样的说法，可是他们之前竟没一个知道。
不过，这几个字确实很难，现场就没人认识的。
也不知那叫“宝鸿”的是个什么人，竟然全部都认对了。
确实有本事，活该白得了吃食。
但他们不会，不代表他们没有办法啊，早知道有这样一回事，他们肯定能把这几个字问清楚了。
于是，个个都努力地记着那五个字的字形，准备回去弄清楚了，下回好得个免费吃食。
只是真的有点难记啊……
近处的已经决定等会回去拿纸笔来抄写了。
“呀，我认出两个啊。小娃娃，你看，最上头这儿这个小人旁边是不是个‘八’？右边这个石头这边是不是个‘一’？这认出两个有没有零嘴给啊？”忽地有人激动道。
于元和小豆子伸长脖子瞧了瞧，摇摇头：“不是认这个的，要认纸片片上的字才行的。”
“这样的？”那人指着图中间那些看起来黑乎乎的字团道。
俩小孩点点头。
“就是嘛，那‘一’和‘八’有几个不认识的，哑娘子又不是傻。”
第879章 问题来了
“啊呀，有何义和宝鸿呀，怎么没有我？”小豆子嘴巴嘟嘟。
还没转身的冯时夏无语了，她哪里画那两个孩子了，“肚仔”的想像力未免太丰富了些，要不要这样时时刻刻酸啊？
“喂，小娃娃，怎么说的？你娘画的啥意思啊？”有人琢磨出点冯时夏的意思，开口问道。
“啊？我不叫喂，我叫阿元呐。”于元扭过头，眨眨眼，一脸认真。
“我也不叫，我叫豆子。”小豆子跟着道。
“阿元、豆子是吧，那跟我们说说？”众人从善如流，对俩个小娃娃笑得格外可亲。
可不得可亲些么？免费的菜还没领到呢。
“夏夏画的这么清楚你们都看不懂呀？你们都是大人了怎么还看不懂呢？”于元没急着介绍，反而显得十分好奇。
“嘘，阿元，他们有点不聪明呢，都还不认得夏夏写的字呢。”小豆子跟于元咬耳朵，十分体贴地让于元不要揭别人伤疤了，可那音量着实太清楚了些。
众人汗颜。
“小小年纪一点礼数都没有，难道那几个你们认得？学堂都没上过，一个字都不认得的削娃子都有脸说别人不聪明了？”有羞恼的不太服气了。
“我们肯定不认得那么难的字呀，”小豆子挺挺小胸脯，理直气壮道，“我们还是小娃子呀，你都这么大了，怎么还跟小娃子比呢？”
“还有，我们认得字的，我能认二十个那么多的字了，都是夏夏教的。夏夏最聪明了，等我们长到夏夏这么大了，这几个字肯定也能认得的。我们会比你厉害。”于元捏着拳头反击。
在这个摊位上见得人多了，他渐渐也不怕别人的一些不客气的言语了，尤其经历了前几天被“围攻”那场面后，现在这一个大人不高兴地说句话算什么呢？
他要保护夏夏。
“我还以为哑娘子只是会比划着写几个简单的而已，当真认字啊？都能教小娃子了，这……”
“着实让人想不到啊，难怪算数也那么好。这要真是个男儿，怕是了不得的，我看考上中等生是不难的，说不得能成高等生都不一定。”
“可女人认字有个什么用？还不如学学绣花，能挣几个钱贴补些家用。”
“那倒是。”
“别瞎说，你小门小户的女儿家不识字，那些个小姐可多是要学几个字的，识字才被夫家看得起呢。”
“人哑娘子有这做买卖的本事，还要靠什么绣花啊？绣花能有这买卖挣得多？我看识字就好得很，能自个儿记账算账呢。”
“说得有理，能识字总比不识字好些。难道识字还有坏处了？识字若有坏处，还要大家进学作甚？要先生教授作甚？”
那人还想说什么，却被人拉住了：“就是，就是，哑娘子能识字，懂算数，还会画画，做的零嘴又好吃，可再聪明不过了，没得说的。小娃娃啊，你们这么小就能认字了，真真了不起。那你们跟伯伯说说那画的意思呗？”
“就是，就是夏夏让宝鸿认字，宝鸿好厉害的，全部都认出来了，后来夏夏就给他零嘴吃的。”于元解释道。
“宝鸿是哪个？”有人问。
“宝鸿就是宝鸿啊。”小豆子鄙视地看人一眼。
“……”
“你们说，哑娘子画这个作甚？”
“难道也是让我们认字？认对了就给零嘴？哎呀，小娃娃呀，是不是认对了字后买零嘴就不用给钱啊？”
于元想想，点了点头。夏夏给宝鸿的零嘴都是不要钱的。
众人惊了，激动又怅然。
谁都没想到在哑娘子这儿买东西还有这样的说法，可是他们之前竟没一个知道。
不过，这几个字确实很难，现场就没人认识的。
也不知那叫“宝鸿”的是个什么人，竟然全部都认对了。
确实有本事，活该白得了吃食。
但他们不会，不代表他们没有办法啊，早知道有这样一回事，他们肯定能把这几个字问清楚了。
于是，个个都努力地记着那五个字的字形，准备回去弄清楚了，下回好得个免费吃食。
只是真的有点难记啊……
近处的已经决定等会回去拿纸笔来抄写了。
“呀，我认出两个啊。小娃娃，你看，最上头这儿这个小人旁边是不是个‘八’？右边这个石头这边是不是个‘一’？这认出两个有没有零嘴给啊？”忽地有人激动道。
于元和小豆子伸长脖子瞧了瞧，摇摇头：“不是认这个的，要认纸片片上的字才行的。”
“这样的？”那人指着图中间那些看起来黑乎乎的字团道。
俩小孩点点头。
“就是嘛，那‘一’和‘八’有几个不认识的，哑娘子又不是傻。”
等第一波客人都买好离开，豆泡也只有几份了。
她把余量比划给大伙看，并算了下大概到第几位，把这些人单独分开，让小家伙们传达自己的意思。
除了这些人，其他的今天都领不到免费的菜了，免得有人就为的领免费菜来，排了队却又等不到。
这一消息突然公示明白，遗憾的人有，抱怨的人有，离开的人更是不少，但仍旧还有小部分人守在一旁等着买别的。
这些人心里都明白，能怪什么呢，别人就是比你来得早。
下回如果想来哑娘子这儿买东西就再早些来便是了，说不准能领到的就是自己了。
怪哑娘子打算送的菜准备得不够多？
你做买卖愿意白送出去那么多啊，人还要不要挣钱了？
再说了，哑娘子这儿的东西就没有哪样便宜的，也就是不卖，要真卖，这些菜怎么都能值几文钱，味道好的话一二十文也是值的。
为啥？
别处没得卖啊。
而且其他店铺可能买几十上百文的东西才能饶个几文钱，更没听说哪个会主动送东西的，但哑娘子这儿，就是买几文钱的东西都一样送，没听说刚隔壁有个不要脸的摊主一文钱买两块糖哑娘子都送了他菜吗？
虽然他们是干不出同样的事，但这就说明哑娘子为人很大气了啊。
真没啥可说的了。
第880章 问题来了（二）
“大妹子又不是开善堂的，这只要能认几个字就不收钱白送小娃子吃的，县城哪里还有别家啊？愿意要的就带娃子来呗，不愿意的又没哪个逼你，咋还怪上人了呢？”
“哑娘子既没偷也没抢你们哪家的东西，白给你们大的菜，给小的零嘴。不想要的就别呆这儿了啊，嫌少你拿你家钱给大伙一人发一两银子呗？”
“哑娘子拿自己的钱做善事，怎的还弄得像杀人放火了似的招骂了呢？那些个做尽坏事的你们怎么不找上门去骂呢？来这儿闹，要不要脸啊？就为的人没白多给你钱？你哑娘子家谁啊？人凭啥白给你啊？”
“这娃子就是人太好了，才总是被欺负，我看还不如什么都不送的好。她啊，还是太年轻了，不知人心不足。”
“你们有钱得很，看不上我们这些个穷人家里一文两文的，不要就不要，走人就是。让开点地方别挡路，别在我阿姐摊前说嘴，还有其他人要买东西呢，反正给也不是给你们的，你们不要，有的是小娃子自个儿想要。”
不知何时出现在摊位外边的苏阮、刘达、麻子、王氏和赵弘诚接连反击，把那些领了号还唧唧歪歪的人说得尽是面红耳赤。
有些个脸皮薄的听了是真想走，可大多都是替主家来买的，还得在这等着，不过再没有人敢说三道四了。
自己能作主的就更是不想走了，等都等一会儿了，眼见着就能拿到白得的菜了，还走？不存在的。
“是嘛，不管钱多钱少，我看哑娘子这做的也算一件好事。你们个个都是大户，肯定看不上这几文的东西，只是，也别在这儿闹事啊。上回来闹事的人有什么后果大家都心里有数的吧？不清楚的等会好好看看、听听啊。”
随着这洪亮的声音响起，众人都诧异地回头，见得来人，俱是心头一震，不由得惊恐地反省自己刚刚有没有说过什么太过分的话，然后自动自发地在摊前让开了一条两人宽的道来。
薛进带着两位下属上前，命其中一位把带来的告示先当众宣读了。
里头的大意是上回发生的事件纯属构陷污蔑，哑娘子是清白的，官方特此作证，并把闹事之人的处罚结果再次公示了一遍。
好些没有去集风楼看热闹的人听人说了大概结果，但是都没有官差当众宣读来得震撼。
他们都小声议论着哑娘子如何如何厉害，集风楼的大人如何如何公正，诬陷的人如何如何罪有应得。
以前不是没有过类似的事，可是几乎所有沾上这种事件的摊子和店铺最后大多都是不见了。根本就没有这样大快人心的结果，更别说能得到集风楼的证实。
这哑娘子的能耐确实不容小觑。
此时所有人的心里都浮现了这样一个念头。
不由得对这摊位生出了两分敬意来。
内容一宣读完，薛进就命人把这告示贴在这摊位附近。
冯时夏自是听不太懂声明告示里的内容，不过她从来人的身份，围观之人的讨论和表情也大概猜出了这三人是在干嘛。
有这样一份类似法院判决书的官方声明在自是好事，自家的清白不用说了。但若长期贴着这告示，以后不知道的人也要上前问两句，反而给人心里添了疑虑。
到时她撕也不是，不撕也不是。
实在不好。
她决定这告示暂时就公示两回便差不多了，之后自己就收起来，若是有人质疑她便拿出来证明清白，若无人再提及就再好不过了。
于是，她忙掏了一张大油纸让官家的人把那告示贴在大油纸上，然后用绳绑在了后边的树上，方便自己灵活收取。
贴告示的人虽觉得奇怪，但考虑到哑娘子这人在县城闯荡得日益如鱼得水，这一点点不违反规定的小动作便也容许了。
“哑娘子，我看你这买卖是做得极好的，如果暂时不考虑开铺子的话，这摊位你怕是长期要租的吧？那不若你一次性交齐一两年的摊位费，免得到时中间忘记了出了什么岔子就不好了。这个摊位虽不是菜市街最好的，但你这儿的客人都熟悉了这个位置，想来你也不打算换别的位置的吧？反正钱也不多。”转身临走了，薛进忽地扭过头跟冯时夏说了这么一番话，语意莫名。
冯时夏被“笑面虎”这一回头给弄懵了，走都要走了，说什么“钱”啊的？
难道自己打赢官司了还欠诉讼费？
不合理吧？
就算真要收，应该在那罚金里会一并抵扣的吧？
没得这时候还来特意找自己要吧？
那还有什么钱？
又听他提到摊子的事，那表情怎么感觉有点毛毛的，这是威胁？还是警告？
难道是要茶水钱？
好像电视剧里古代官差出门办事，确实多少都会收点“茶水钱”什么的。
要不要给？
自己一个现代人，以前没做过什么生意之类的，都是老实上一天班领一天工资，极少需要去跟别的部门和单位沟通办事。
就是有也是十分基层、基础的一些事情，公事公办就能顺利办好的，完全不需要处理什么特别关系，自是十分不习惯这种方式的做法。
但自己没经历过不代表没听说过，前期不出点血，想顺利开业就有难度，很多部门都要找你谈谈法制法规的。
没想到今天自己也会碰到这种事。
她知道对方现在才来的原因，因为如果就是菜市街普通一个摊位，每天的收入就那么些，他们真要去敲上一笔，无疑是断人生计。
而自己呢，想着那本账册被迫呈出去了，每天的收入如果被研究出来，在他们眼里可不就是一个香饽饽嘛？
换位思考，放着这种人还不找的那是傻瓜。
这“笑面虎”看起来在县城的地位不小，尤其街道上这些事似乎他手里的权力挺大的，如果自己不给，对方以前能替她赶走小混混，以后说不定就能约来小混混。
她现在有本事对抗找自己麻烦的普通人，但能跟这种权力中心的人作对吗？
分分钟让你在县城呆不下去吧？
他竟然敢这么光明正大问自己要，想来是大家都默认了的潜规则吧？
要怪就怪自己生意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