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1章 真香
红豆沙煮好边洗边去皮,后边过滤出来炒干水分就行,绿豆糕去皮后蒸熟,碾成泥状拌入一点油和糖直接就可以食用了,后边的程序都简单,想造型的就拿模具造型装盘就是。
去了皮的绿豆糕吃起来滑腻得很,尤其在灶台边,清清凉凉的,口感特别舒服。
两个孩子连手指头都吮了干净,但两人都知道等会还要吃晚饭,并且这个主要是给明天准备的,虽然眼神还是止不住往那飘,但都没有再要求多吃。
卤味还得熬一个多小时,她舂了够做十来个青团的水牛花,便开始准备晚饭了。
大铁锅里卤着、陶罐煮着,只剩下一个空砂罐,不方便同时煮饭炒菜,干脆就给俩孩子熬了红薯粥,之后把下午刚摘的豌豆尖炒了。猪耳切了一点出来,拌了蒜蓉和一点点辣椒油佐餐。
最后小心翼翼打开了自己第一罐腌的咸鸭蛋,乍看里头的盐水没啥异常,捞出来也看不到异常。
她对理论虽然很有自信,但在实践面前难免有些胆怯,毕竟这还是时隔几年亲自动手腌的第二回。
第一罐总共才腌的15个,这一下就捞了7个出来,6个留着包青团用,剩下的一个给俩孩子配粥尝尝。
她呢,则吃一下子找不到好去处的咸蛋白就好了吧。主要她更喜欢留油的咸鸭蛋,目前才半个月,还不太够日子,做糕点刚好,但配粥,她想再等一两周再开坛。
今天就让两个对她质疑的小孩体验一下咸鸭蛋的魅力就好了,而且目前的蛋白不会太咸,小朋友吃也刚刚好。
“这个煮的蛋臭臭的。”小豆子猛吸了两下鼻子,之后有些嫌弃地扭了头。
他已经开始对冯时夏最近的饮食品味产生质疑了,早饭他们要喝有尿尿味道的奶,晚饭他们怎么还要吃臭臭的蛋呢?
“蛋蛋肯定好吃的。”听到豆子说的,于元则不知是为了维护自己的信仰还是维护冯时夏的名声,不管不顾先下了结论。
冯时夏瞥了一眼此时让她又爱又恨的“肚仔”,鸭蛋本来就是有些腥味,纯白煮的话,有些人确实也不喜欢,但咸鸭蛋别看煮的时候还有些味道,吃的时候可是香得很。
咸鸭蛋剥皮的时候就没有白煮蛋那样顺利了,黏壳得很。但好在现在不需要整颗蛋黄了,一会也得弄碎了和肉松拌,她便直接都对半剖了。
打开的样子还是蛮诱人的,雪白中半边蛋黄已经是橙黄中有些透红的颜色出来了,并且已经起沙。
七个剖开的咸鸭蛋排排摆了一砧板,色彩都美得像幅画,咸蛋的香味也开始逸散开来。
“咕咚~”
某个刚刚还一脸嫌弃的小人儿在偷偷咽口水了。
冯时夏好笑地没说话,将六个蛋黄挖到一边单独的碗里放起来,蛋白用勺子从蛋壳上剔得干干净净。主要第一批就15个,吃完起码还得再等十天半月,可不敢有一点浪费。
跟蛋白挨着的那层蛋黄外的膜她没留,直接先塞给一边瞪圆了眼已经等得心焦的俩孩子。
“哇!阿元,这个蛋蛋真的好好吃!”
真香!
剩下的两个完整的半个她没动,看俩孩子到时自己要拿筷子挑着吃还是拿勺子直接挖到碗里,因为有的人是不喜欢把咸蛋泡粥里混一块的。
晚饭清甜咸香的都有,肉蛋菜荤素搭配得全面,粗细粮也都涵盖了。
虽然看起来简单,但勉强算是味道和营养兼具了,冯时夏还是比较满意,俩孩子也吃得开心。
他们不仅对咸蛋表示了大大的喜欢,猪耳朵那脆脆的口感也是颇得趣味,虽然熬煮时间不够长还稍微难嚼了些。
唯一对晚饭不满的可能就只有小蠢狗了,都那副病恹恹的样子了,还忍不住对没了他的饭食表示不满。
但冯时夏就是那么残忍,直接给他放到了篮子里,再次拎到了他们和大狗都有两米开外的角落里。
大狗舔一口掺了蔬菜碎的红薯粥,然后回头看自己的傻儿子一眼,再看向冯时夏这边,似乎是想求情,中间有回它都想站起来过去了,被冯时夏将磨牙骨头丢给小蠢狗玩后安抚住了。
其实今天它如果已经给小羊和小狗都喂过一回奶了的话,晚上本来不会有多少剩余的奶量了,可它还是想过去给会咬自己的不懂事儿子喂,冯时夏挺感动的。
就像第一回他们见面,那么困难的时候,它的第一想法还是把小狗托付好,一点没为自己考虑。
可能因为时间晚了,“肚仔”家人在刚吃完饭又过来叫了第二次,这回不管他用什么借口,都还是被无情地带走了。
那孩子还想继续在这边睡的,但站在家长的立场,冯时夏还是能理解父母的决定。
“肚仔”的爸妈已经是她见过的给了小孩特别多自由的父母了,一整天不回家都不会找。
要不是“肚仔”看起来算是几个孩子里穿戴较好的,大多时候也没什么不太开心的样子,她甚至差点怀疑他们对“肚仔”是漠视。
幸而,不是。小家伙,也不是。
收拾好碗筷,她把下午买回的葫芦里里外外仔细冲洗了两遍。
这东西是她在买完茶叶后在批发街转了一圈淘到的。原先她是想找个容量大质地轻还不易碎的金属罐子用来携带饮品,最后没找着,但在一家皮子店的门口看到挂墙上的一个像古装剧里的水囊或酒囊。
她当时就兴奋了,皮水囊带出去多有格调啊,招手让老板取了下来。
一问价格,得一百四十多铜币。
确实比较贵,约莫能装一两斤的液体,却差不多顶得上一个10斤装的彩绘瓷罐了。
其实如果确实合用,这个价格她也能接受,只是没想到仔细看过后就失望了。
这皮囊外边有一股皮革味不说,打开皮塞后里头也有一股膻味,不知从哪来的。
她实在很难想象自己整天被这股味道包围,于是果断放弃。
那会儿她都决定好去买个干净的细口瓷酒瓶了,还能省点钱,出门多包两层布好好护上就是。结果在一个杂货店又瞅见了这熟悉的酒葫芦。
这东西不比瓷器轻多少,但关键是皮实耐用啊,不用当宝贝。
第642章 点豆腐
剥了三四斤花生,她估摸着时间到了九十点了,就安排小家伙洗漱睡觉。可今天,这孩子揉揉眼睛却不肯配合了。
“夏夏,你每次睡着了都还偷偷起来做好多吃的,是不是?我今天不要睡,我要陪着你,我明天还要比你先起来,我给你磨豆子水。”
这孩子一旦犟起来,冯时夏也没办法。她琢磨着今晚还要花的时间,勉强同意了。
不过幸亏小孩提醒,不然她都忘记了要泡明天的豆子,这也让她想起来早上剩的还有一半豆浆没喝完。
豆浆放到隔天就会有沉淀,不坏都口感差了,倒了么又可惜,她琢磨着不如用来试下做豆腐。
做豆腐的步骤她懂,既观摩过好些影视剧和美食视频,也亲眼见过外婆做过不少回。豆浆煮开,点卤水成豆花,再压制成型即可。
这样做出来的豆腐一般色泽偏黄,口感比较硬,也叫老豆腐。
而另一种比卤水豆腐要细嫩一些的是石膏豆腐,制成的豆腐看起来也白一些。
在这两种传统豆腐制法中,大致步骤还是相同的,只是点豆腐的物质不同。相对来说,卤水豆腐保留的豆味会比较足一点。
比较现代的豆腐制法中,还有内酯豆腐,通常在市面上盒装打包出售,这种豆腐更细嫩,特别易碎,往往用于凉拌和汆汤,豆味会更淡一些。
听起来做豆腐很简单,但这边的豆腐味道都很一般,这就能说明要做出一板好豆腐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点浆温度高一点,时间久一点,可能过老,反之可能松散不成形。就连豆腐最后的压制时间都跟口感密切相关,还有豆水比例、添加的凝聚剂的量的多少等细节把控,都是有影响的。
本来这些对于要求并不高的她来说完全都不是问题,可她目前的情况是连卤水或者石膏都没有,更别说内酯。
这样看起来她还想做豆腐是有些天方夜谭,偏她记得以前在化学课堂上听过的有一个貌似很神奇的方法,用白醋来点豆腐。
她现在就想用这一斤剩豆浆来试试,废了也不可惜。
豆浆再次煮开后她端开罐子冷却两分钟等降温,接下来用醋分次少量地搅拌到豆浆中点豆腐。做这一步她比较小心,因为豆浆少,她都几乎用滴的方式在操作。
开始还没啥反应,她都快以为这个是骗人的,可试都试了,她还是坚持搅拌,过一会儿,真的见到悬浮颗粒,有些出水了,这会儿她就没有再添加醋了。
胜利在望,她最后把罐子重新端上火加温了一分钟的样子,再搅拌一会,出现了更大的絮状物,豆水分离明显,豆花终于有了。
等里面的沉淀反应差不多完全,再用纱布滤出了里头所有的豆花包袱起来。
要正经做豆腐卖,最后一步是上能滤水的规整模具,上边压重物把豆花压实成豆腐。但她就整的这么一点都用不上正经模具,直接拿个碗压上了。
豆腐压成型需要一点时间,她放在一边先没管了,因为大锅里卤的肉和陶罐里白煮的腿肉都好了。她夹了一点酥烂的猪蹄皮肉给小家伙吃,别的在锅里没管,等它们浸泡入味。
煮好的腿肉沥干水分后肉质纹路清晰,很容易就掰成小块,但这还不够,她得把它们都撕成细丝。这是个细致活,别看才一斤肉,做起来也费时。
小家伙看着还有活干,碗都放一边了,自己去重新洗了手又来帮着撕肉。
冯时夏特别欣慰,本来枯燥的活反觉出一种舒压感来,那一丝丝完美扯开的感觉对强迫症来说特别治愈。
肉绒撕好了,最后一步只剩下炒制煸干,全程小火,添上适量的油盐糖酱,翻炒到肉松里的水分都蒸发光,变得金黄蓬松了,就可以了。
出锅的肉松俩人尝了一点,她觉得虽然还是比不上以前买的松碎,但肉香味足足的,偶尔一点酥脆的口感也还不错。而且自己亲手做的没别的添加,卫生又放心。
“夏夏,这个肉肉太香了~今天好多好吃的啊!”于元回味地舔舔嘴唇,完全被这味道征服了。
小孩果然喜欢,但已经晚了,小家伙该睡了,不能多吃了。她也不打算继续蒸青团了,昨天就没睡够,这会儿也快熬不住了。
把肉松彻底摊晾开等冷却后装罐,准备明早再起来处理。
等待的时间她熬好了剩下的那点肥油,俩人便一同洗漱,草草收拾完厨房就回卧室了。一个忘了写字,一个忘了记账,俩人几乎是沾床就睡了,催眠曲都用不上。
村东一间屋里兴奋得怎么都睡不着的江澄正点灯奋笔疾书,他决定好了,先把明天的功课赶出来,这样爷爷明天就没有理由阻止自己出去玩了。
反正只要爷爷同意了,他爹娘反对也是没用的。
半夜起来上茅房的江学亭看到自家儿子窗边映照出的黑影,整个人顿时都吓醒了。
揉了半天眼睛,凑近了往缝里看,见里头坐着的真是那个从来就不会主动碰书的儿子,怎么都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可这梦这么好,他怎么敢去打破呢?就那么憋着在窗外守了十几分钟才傻乎乎地笑着往茅厕去了。回头晕晕地看向那个剪影一眼,重新躺上床的时候还觉得头重脚轻来着。
甚至翻来覆去在床上时不时发出“呵呵”的笑,这可把轻眠的胡杏巧吓得不行,转头看去,一切又正常了。
她也以为自己是做不好的梦了,闭着眼睛使劲让自己睡着,可在她刚闭眼的那一下,身边的位置又轻了,她感觉到江学亭又起身了?
这人是白日在哪里喝多了酒不成?
但怎的回来那阵没看出什么?大半夜的开始闹这些幺蛾子了?
自觉找到了理由,见人走路还稳当,也没再古里古怪的了,胡杏巧就没管了,殊不知这旁边的被窝差点凉了一宿。
这边睡梦中的冯时夏同样不安稳,她总感觉自己还忽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没做,可从入睡到起夜再到天光微亮,她都根本没想起来。
第643章 假冒伪劣的牙刷
等待的时间她熬好了剩下的那点肥油,俩人便一同洗漱,草草收拾完厨房就回卧室了。一个忘了写字,一个忘了记账,俩人几乎是沾床就睡了,催眠曲都用不上。
村东一间屋里兴奋得怎么都睡不着的江澄正点灯奋笔疾书,他决定好了,先把明天的功课赶出来,这样爷爷明天就没有理由阻止自己出去玩了。
反正只要爷爷同意了,他爹娘反对也是没用的。
半夜起来上茅房的江学亭看到自家儿子窗边映照出的黑影,整个人顿时都吓醒了。
揉了半天眼睛,凑近了往缝里看,见里头坐着的真是那个从来就不会主动碰书的儿子,怎么都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可这梦这么好,他怎么敢去打破呢?就那么憋着在窗外守了十几分钟才傻乎乎地笑着往茅厕去了。回头晕晕地看向那个剪影一眼,重新躺上床的时候还觉得头重脚轻来着。
甚至翻来覆去在床上时不时发出“呵呵”的笑,这可把轻眠的胡杏巧吓得不行,转头看去,一切又正常了。
她也以为自己是做不好的梦了,闭着眼睛使劲让自己睡着,可在她刚闭眼的那一下,身边的位置又轻了,她感觉到江学亭又起身了?
这人是白日在哪里喝多了酒不成?
但怎的回来那阵没看出什么?大半夜的开始闹这些幺蛾子了?
自觉找到了理由,见人走路还稳当,也没再古里古怪的了,胡杏巧就没管了,殊不知这旁边的被窝差点凉了一宿。
这边睡梦中的冯时夏同样不安稳,她总感觉自己还忽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没做,可从入睡到起夜再到天光微亮,她都根本没想起来。
“啊——”
“啊——”
“阿越真乖,刷牙从来都不闹。”冯时夏让小孩张大嘴,细细地给他清理换牙的位置和里头新生的两颗小磨牙。
可刷着刷着,小孩瞪大眼睛把牙刷都整个含住了。
?
“蛤~噗~呕唔~”
小孩一连串不适的反应吓了冯时夏一大跳,以为自己刷牙时间过长,让盐水呛到小孩儿的喉咙里了,便赶紧让人弯下来吐。
结果,小孩伸手进嘴里掏啊摸的,最后递给她两根十分眼熟的毛。
嗯?
可不就是牙刷上的么?
蛤?啥玩意?
这牙刷就开始掉毛了吗?不是才用了不到半个月吗?
“假冒伪劣”四个大字瞬间在她脑子里开始蹦迪,但那个年轻木匠看起来属实不像骗子,她怀疑地伸手往自己的牙刷上揪一根。
好么,稍稍用力就拔下来了,看来,真的是不太合格的。
她是不是要庆幸自己只抓的一根,而不是一束?
亏她后边还追加了那么多订单,她顿时有些气愤。
可转念想到对方做的天平秤和木盆都是真材实料、精工细磨的又开始矛盾起来。
那么问题出在哪里?
眼前的问题明显是这些刷毛没粘黏牢,别的方面倒是没有的。
所以,这是偷工减料省步骤了?或者用的胶水过期了?
是啊,胶水?
这儿用的胶水是什么?她根本就不知道。但从“高中生”家熬糊糊就能知道,一般家庭基本都没有那东西。不然如果有更好更便宜更方便的替代品,大家怎还会拿现在比较稀缺的粮食来做粘接剂?
这里边用的肯定不是糊糊,不然这刷毛肯定也不能挺十多天。她仔细看了看屋里几样木质器物的构件拼接处,没有看到明显的胶水痕迹,也没有用钉子,感觉就是用传统的榫卯结构连接起来的。
这牙刷里肯定用了胶水,但这儿的胶水使用率确实不高,为什么?
要么是效果不好,要么是造价太高,要么是不易得。
唯有这三种原因。
这样想着,自己只花了几个铜币就定制到的牙刷如今变成这样子也没那么意外了。
可能真怪不了那位木匠师傅,等以后弄清楚再看看有没有别的改进方案吧?暂时屋里还剩的三个和预定好的几个轮流再撑一段时间是没问题的。
因为牙刷,她倒真想起来被自己遗忘的一件事——风筝。她好不容易学到的技能,今天已经眼看就要出去郊游了,这么重要的事怎么能被漏掉呢?
虽然屋里加上修补回来的已经有四个了,但他们人多啊,真要找到一个合适的地方的话,她觉得一人一个会玩得比较有意思。
“肚仔”今天来得格外的早,她和小家伙就是被他叫醒的。这会儿见小家伙刷出一嘴毛来,捂紧了自己的嘴巴有些不肯配合了。
这冯时夏能妥协?
“不乖乖刷牙的话,以后[牙]齿都会[没有]了,就再也[不能吃好吃的]了。”
这种威胁对小孩子一般来说还是好使的,至少目前“肚仔”是被吓住了。惊恐又委屈地配合着露出小米牙,活像在受刑一样的。
给她看得好笑,不过这孩子本来就不喜欢刷牙,要不是一早因为好奇心过于旺盛而入了坑哪有今天这份“苦”?自己挖的不就得自己填么?
就如同之前的小内内一样的,好奇害死猫啊~
不过,冯时夏肯定是希望他能再多坚持一阵,等这些习惯养成了,怎么看都是利大于弊的。
“夏夏,今日还去卖东西吗?”
“夏夏,我帮阿元背晌饭吧?”
“夏夏,我今日又让大哥来挑满水的。”
“夏夏,吃了饭我们三个还去摘花和挖草。”
这孩子从过来一直在嘀咕,仿佛只要把一切的顺序都按以往的做好,之后的也会恢复如常。
可他仍旧没敢再问“带我去吧”?
但一句句小心翼翼的暗示和试探让冯时夏更难受。
“肚仔睡一觉就忘了?今天我们要和大家一块去山里玩的啊?”
小孩听到这,“咻”地转头来,一瞬的失落后便开心起来。
怎么能不开心呢?
如果大家都不去的话,那也没什么的了,他、阿元和夏夏还是在一起的!
小蠢狗她起床看了下状况,虽然饿了一顿,但精神头比昨天傍晚还是要好些。她决定还是按之前惩罚来,顺便给他清清肠胃,等晚上再喂食。
它不用特意安排吃的了,今天要磨的豆浆又多,羊奶她干脆就没挤了,同样打算等晚上再说。
第644章 江家有望啦!
“昨日哪家请你喝酒了?半夜不睡,早上不起的。这还没个啥名分呢,你就兴起了那作派,小心爹等会来训你。赶紧的起来吧,娘都喊两遍吃早饭了。”胡杏巧推推难得天大亮了还在床上赖着的人。
床上的人“哼哼”两声翻个身,拉起被子罩住耳朵挡掉外头的杂音,根本就没打算起。
“爹,你快点的啊!都等你了。你咋这大个人还这么懒哩?比我个小娃子还懒!难怪我爷要我去他屋拿藤——”江澄风风火火冲进了屋子,见到床上那一动不动的隆起,一下就气着了,“别个吃了饭都还有事呢,爹你还睡啊?”
“欸,铁蛋——”胡杏巧都没来得及阻止,就见自己男人被儿子一把掀了被子。
“你个皮崽子!你知不知道哪个是——”江学亭一下子弹坐起来,瞪着红通通的眼跟自己儿子对视,等看到对方眼下的一片青黑,瞬间火气都没了,“咳,你先出去吧,爹马上就起了。”
“你,你——”江澄本来都做好了被骂的准备,结果完全没想到自家爹突然这么好说话,害他后边准备的词都说不出来了,“你现在就起,我都要饿死了。”
“起起起!不还要换衣裳么?你赶紧出去就是了。”江学亭无奈地挥挥手。
江澄被江学亭这意外的好脾气给整蒙了,见状也没像往常那样怼死人不偿命了,只絮絮地重复了几句让人快点,就老实出门了。
胡杏巧在一旁都看傻了,这是咋回事?这还是那个整天跟儿子斗气斗得像几岁娃儿的男人吗?
“学亭,你咋啦?别吓我啊?铁蛋——”
“嘿嘿嘿,媳妇,你不知道。”江学亭诡秘一笑。
“我不知道。”胡杏巧更傻了,张嘴愣愣地跟了一句。
“你不知道啊——”江学亭悠长地感叹。
“我不知道啥?你说啊?”胡杏巧想探探虚实却不敢走近。
“咱江家有望啦!”江学亭眉飞色舞地。
“蛤?你还发梦呢是不?说吧,你昨日到底喝了多少?”胡杏巧心放回了肚子里,拿了外衣上前,连带捶了对方一拳。
“啥呢?我没喝酒,也没发梦。”江学亭皱眉不高兴。
“那你青天白日说啥呢?”胡杏巧也不跟个醉汉计较,就顺嘴那么问。
“我说咱儿子——”
哪知江学亭刚起了个话头,胡杏巧就给焦急地打断了。
“铁蛋咋了?你不会又想什么浑主意了吧?我就说呢,你脾气能收那快?”
“哎呀,你别打岔,先听我说完啊。”江学亭格开对方再次拍过来的手一把抓住。
“行,你说。”胡杏巧倒想知道他能说出个什么花来。
“咱儿子比我有出息。”江学亭下结论道。
“爹一向也这么说的。”虽然很意外男人夸了儿子,但公公平时教铁蛋的时候确实总是这么说的。
“不是,我说真的。”江学亭无奈地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自己这媳妇怎么就一点都不崇拜自己男人呢?难道他很差吗?
“嗯?”胡杏巧不很明白。
“你知道不?昨晚我起夜看见咱儿子老晚了还在读书写字呢?”江学亭语调上扬,不自觉又露出了那傻兮兮的笑。
“嗯??”胡杏巧能听懂每一个字,但好像又理解不了这句话的意思。
“是不是有种不敢相信的感觉?”江学亭看自己媳妇听到这儿也傻了,顿时更乐了,当时自己也是这种感觉。
“你说铁蛋?!你做梦了吧?”胡杏巧是真不信。
“我先前也以为自己做梦呢,后来又起来看了一遍。是真的,没做梦!咱儿子终于懂得——”江学亭每每想到那个画面,都激动得不能自已。
“啊?敢情昨夜你半夜傻笑、说胡话,才去完茅房又特意起身就是因为看到铁蛋在读书?”胡杏巧终于把真相串连了起来。
“可不是么?后来我怕扰了他,还在外头守到他灯熄才回来睡的,不然我今儿咋可能起不来呢?”江学亭将自己当时的心情一一跟媳妇分享着。
“你没哄我?!”胡杏巧说这几个字慢得连呼吸都放轻了。
“哄你干啥?”江学亭不解道,“哎呀,你咋哭了?”
“我,我……我太高兴了……你不知道,我每回看见爹押着他读书写字,他那一点都不情愿也不高兴的样儿让我心里多难受。他还这么小,就得常年一个人住在外头,要是冻着饿着被人欺负了,咱都不知道……呜,他是我儿子,我也想他出息,可咱农家能出几个读书人呢?我是个妇道人家,爹的想法我不敢说啥,我也知道他都是为铁蛋好,为咱家好。可……”胡杏巧像是触到了某个开关,所有因儿子压抑着的情绪这一下都被释放得彻底,“我知道咱家不可能让他不去学,现在能这样,至少他自个儿能情愿些,不拧着了,我就好受多了。”
“是啊,太好了,我终于能解脱了!爹以后肯定不会再守着我了!”江学亭搂过媳妇边安慰边感概。
“你说啥?!你看看你说的还是人话吗?铁蛋才几岁?你们就要把祖辈的宏愿都放他一人身上。就算他自个儿愿意学了,也不能往死了逼他啊?说得那般容易,你当时咋自个儿不考个青学生回来呢?”胡杏巧刚刚才得以平复的情绪又是一阵火起。
“嘿嘿,我这不就证明了没那天分吗?咱儿子比我强就行了。好好好,我也不说他,你放心。他只要有这份心,再有爹管教着,以后肯定比我出息百倍,好吧?”江学亭话虽那么说,但他其实最懂其中的苦,所以,大部分时候,他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儿子去玩的,学业该管的就留给自家爹管了。
“真能如愿那倒好了。”胡杏巧何尝不盼自己儿子出息,但凡吃多大的苦就肯定能换来多大的果,她都没啥好抱怨,“唉,说多了,快点,去吃饭吧,多高兴的大喜事啊!等会让爹也高兴高兴,免得他总忧心铁蛋不知上进。”
“算了,我看还是等两天再说。你现在说他好,他就得尾巴翘上天,明天就回原样了。再等两天。”江学亭还是了解自己的儿子的,跟自己差不太离,只要给点颜色,立马能开染坊。
“行,听你的。”胡杏巧想想也是,而且学业上的事,家里确实只有自家男人和公公最懂了。
第645章 父爱如山
江澄狐疑地瞥向一整顿饭都时不时看自己傻笑的爹娘,不自在地扭了扭身子,感觉白粥都不香了,转头跟自己爷爷告状:“爷,我爹娘他俩咋啦?好瘆人啊!”
“咳!”被吐槽了的江学亭简直一言难尽,咋这娃读书都知道上进了,性子却还是这般哽人呢?
“好好吃饭。”江有保两边各看一眼,哪边都不站。
“我吃饱了,爷。”江澄快速扒拉干净最后一口粥,放下筷子就开始讲条件,“爷,我今儿想去外头跟二毛玩一天,不回来写字了。”
“嗯?”江有保开始皱眉,“玩一天?玩一会儿行,一天不写字哪成?明儿你就又要回学堂了,先生留的课业你都不写,这是不打算去学堂了?”
“先生布置的大字,我昨儿下午回来就都写好了。要不我等会拿给你看看?”江澄很满意自己早就有了应对。
“就算先生留的写完了,那你之前学的可都懂了?我看你前两回问我的就还有好多没学会的。”江有保对于孙子的学业问题一概严肃得很,这会儿笑都没笑。
“那,那我也不可能一天就能全部学会的啊。”江澄不满地嘀咕。
“那你一天都不学,忘得就更多了。你想想爷说得是不是?”江有保放下筷子,开始讲道理,“铁蛋啊,你现在大了,不能再跟村里别的娃子似的,成天只顾着玩儿。咱家现今就你去了学堂,你得好好珍惜,不然以后就还要跟爷一样为几亩地忙活。”
“跟爷一样多好啊,村里大人都归你管,村里的小娃儿都怕爷呢!”江澄完全不知道有啥不好的。
“爷是想你有大出息,能考学当大官,给咱家换门庭呢,不然还花这么多银子送你去学堂干啥?”成亲多年一直没能有自己孩子的江学明难得地插了一句嘴。
“那也得我大了才行啊,我现在才这么点大,别个能让我当官吗?”江澄看傻子似的看着自家大伯。
“你不努力学以后就能成吗?成天只想着——”江学亭不得不出言摁住了又要开怼的儿子,但说到一半就想到昨日儿子的改变,突然说不下去了。
“你还有那么多不会的,哪能说一天不学就不学了?”江有保没有答应。
“那我今天要学多少?写几张大字?”江澄一脸受教地问道。
“唔……学十个字,每个写两张,二十张大字吧。”江有保捋了下胡须思量后道。
“那我写好了就能去玩儿了,是不是?”江澄再问。
江有保对突然这么积极配合,一点儿都不讨价还价的孙子有些不习惯,他觉得有点不对劲,但刚才自己给的话音可没有不准他去玩儿的,便只好点了点头:“写好了就能去玩。”
“那我出去玩晌饭不回来吃了,行不行?我等会让奶给我带两个饼子。我们要去河那边,回来太远了。”江澄再进一步。
“那怎么行?!饼子哪有饭好啊,铁蛋。”没等自家老头发话,这回伍老太先不赞同了。
“可我明儿就又要一个人去学堂了,后边还得学好多天呢,我想跟二毛他们多玩一会儿。”对着阿奶,江澄不自觉的语气流露出了真实情态。
“吃饭哪能不回家呢?那像个啥样子?!”江有保却板起脸来,不为所动。
江学亭两边各看了一眼,想想昨儿夜里儿子的努力,这会儿难免有些心软了:“爹,我看要是铁蛋真写完那些字了,想多玩一会儿就随他吧,只要不饿到。他大了懂事了,学的时候肯定知道要好好学的。反正也不是天天这样。”
“是啊,爹,要不,就容铁蛋一回吧?他毕竟才这么点大的人,以前在村里窜惯了,如今在学堂都没人跟他玩儿,肯定是就盼着回来这天的呢。等,等以后他习惯了就好了,往后他肯定更用功学的。”家里男人说话时从来不插嘴的胡杏巧也小声开口了。
江澄瞪大了眼,完全没想到爹娘不阻拦他也就罢了,还帮着他说服爷爷。
真的是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但是,“嗯,爷,我以后指定好好学”。
保证还是要先给的,总得先出去了再说。
江有保微微皱眉看着一脸心疼娃子的小儿和儿媳妇,虽然内心不想同意,但嘴上还是给了儿媳妇一个面子:“就这一次,以后可不能了。又不是农忙在田地头头做活路,哪有好好的不归家吃饭的?铁蛋都八九岁人了,能上学堂可不小了,都读过书的人还没点规矩是要被人笑话的。”
心疼娃子的江学亭两口子瞬间被说得脸红,而另一边的江学明见状只默默放了碗就离了桌。
伍老太眼神一黯,低叹口气,上前准备收拾大儿的碗筷进灶屋,被大儿媳抢着去了。
江澄不懂饭桌上的暗流涌动,他只听得爷答应了,瞬间乐得蹦下了凳子,边往自己屋里跑边喊:“哦哦……爷,你别走啊,等着我,我给你拿我写好的大字啊!”
江有保都给喊愣住了。
而江学亭和胡杏巧后知后觉明白过来自家儿子打的精怪算盘后,真的是哭笑不得。江学亭更是觉得自己守了一夜的窗真是白瞎了。
但好在,字终归是写了的……
江澄这头搞定了自家,揣着两个葱油饼子就直接去了贵宝家,帮着他用自己的例子忽悠好了孙老太,让这个宝贝孙子到不行的老太也松了口,又烙了三张大薄饼,还摊了鸡蛋的那种。
只是出门的时候,给个小“跟屁虫”赖上了。
“宝儿哥哥,也,也带猫娃去吧?”猫娃似懂非懂地听到俩大哥哥要出去玩一整天,心里可羡慕极了,一摇一摆就跟在了后头。
“不行,你还走不好呢,宝儿哥哥没力气,抱不起你的。”江贵宝十分无情地摆手拒绝了。
“宝儿哥哥你,你都吃好多的,肯定有,好多力气,嗯,猫娃会自己走路了。”小猫娃颠三倒四地摆事实。
“可是你走得太慢了。”贵宝可不懂怎么说好听的,仍旧是揭穿式拒绝。
猫娃眼里瞬间蓄上了泪水,他不知道怎么自己都那么喜欢宝儿哥哥了,他还不愿意带自己玩儿。
“去什么去,你能跟他比啊?成天放了碗就能疯到黑再归屋。也不看看自己是哪家人,人稀罕带你?”江小慈冲了过来,一把扯开自己小弟拽着贵宝的衣摆的手,板着脸对自己弟弟劈头盖脸地吼道。
第646章 多吃一口不会胖
“哇——”猫娃被自己二姐凶巴巴的样子给吓住了,一下子就哭了出来。
“哪家人?你不是江家人你就给我出去!一大清早在这闹。”孙老太刚好从屋里又给孙子摸了些糖糕赶出来,听到这话顿时火大了。
“别哭了,咱猫娃听话啊,你宝儿哥哥他们要去玩虫子呢,咬人的,疼得很,咱不去啊。”江小凤见状赶紧上前哄猫娃试图将这场风波缓过去。
“就是,那里还有好多田耗子,最喜欢咬奶娃子了,你不怕?”江澄着急出发,也赶紧跟着哄人,“你啊,就在家乖乖等着啊,我和你哥给你带叫织子回来玩儿。”
猫娃听着他们左一口“咬人”,右一口“咬人”的,终究还是给唬住了,连哭声都小了许多。
“铁蛋,你们想抓叫织子啊?那要不再等会儿,孙奶奶给你俩编几个草笼子去?”孙老太上一秒还集中在二孙女身上的注意力一瞬就被自家孙子的事情转移了。
江小慈在江小凤的眼色下,十分不甘地甩手走开了,临走还瞪了一眼越来越跟自家离心的猫娃。
亏爹娘那么疼他。
江贵宝无声询问过自己的老大后,抓起手里提的饼子对孙老太摇摇头:“我们等会用这布巾把叫织子兜回来。”
“那……行吧,”孙老太也没说这布是专门用来装吃的这种扫兴的话,直接把糖糕递了过去,“宝儿,这糕拿着,那点饼子怕是不够吃的。铁蛋,等下晌玩够了就早点带宝儿回来啊,可别乱跑太远了。别让其他娃子欺负我们宝儿啊?”
话是跟江澄说的,东西是塞给贵宝的。
江澄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就贵宝这告状的本事,村里谁敢欺负他啊?现在他更是仗着夏夏对他好,可成天得意得快上天了。
那糖糕江贵宝本来不想再拿的,不是嫌弃什么的。对他来说,虽然婶婶做的零嘴更好吃,但奶买的糖糕也不算难吃的。
只是,婶婶都说了今日还会带好吃的,他就懒得再拿那么多了。
可阿奶坚持。
他看向一旁已经停止哭泣只小声抽噎着并眼巴巴望着他的猫娃,还有轻声哄着他又嘱咐自己要小心长虫的大姐,一人给分了一块糖糕。
“猫娃你乖乖的,不能哭了啊,等宝儿哥哥回来还给你带好吃的。”
孙老太见贵宝把金贵的糖糕分了快一半出去,皱皱眉,嘴巴动了动,看向不停推拒的大孙女和懵懂的小孙子,终究啥也没说。
江澄和贵宝跑着去喊了大毛二毛俩人,等四人聚齐正准备往阿元家去时,贵宝倒开口了:“不是还有娟子姐吗?咱不叫她一块啦?”
大毛略显尴尬地移开了眼,江澄好像才想起有这回事,二毛想想:“可能阿元老早就喊她去了呢,而且我们去她家喊的话,万一于小荣知道了要一块跟去,咋办?”
大家均以为然,决定还是先去阿元家汇合再说。
不过贵宝这一提倒让大毛想起了那天和于娟做的约定,于是,他带着仨小孩先往村南的坡边去了。
于家这头,小孩们那边的豆浆第一遍磨完了,她又让磨了两遍。今天这豆浆是要放到中午喝的,不弄得细腻些,到时候上层就只有淡水味了。
她在一边把一会要用的风筝线编好才弄的早饭。
为了减轻俩孩子的工作量,她本来就没预备早上豆浆的份,再来,每样食物一天定量吃一些就行,多了也可能增加身体负担,造成负面影响。
反正豆浆是不喝了,磨好了煮开了就放在一边晾凉。炖了一早上的大骨汤,这会儿用烙饼剩下的面下了三碗面条,添上卤味和青菜,就是既暖胃又满足的一顿早餐了。
三人正吃着呢,院外的动静就大了起来,那两颗桃树都似乎被几人过路带起的风刮下了不少花瓣。
是小黑仔他们。
来的可真早啊!不过,孩子们的心情她是能理解的,早点出发肯定能在外边多玩一会儿,是她拖了大部队后腿了。
“婶婶,我来啦~~”贵宝划桨似地挥舞着双手奔进了门,得到了迎出来的冯时夏第一个大大的笑脸和摸头。
“阿元,你们才吃早饭啊?”二毛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进屋。
“唉,大人都一样。”江澄小声嘀咕。
“啥一样?”小豆子对江澄的话从来都特别敏感。
“就是自己起不来还总让小娃子大早起来。”江澄撅撅嘴,他爹就总是这样,全家总是他起得最晚。
小豆子一下子就领悟了这句话的内涵,他可气了:“江澄你别胡说,夏夏才没有睡懒觉的。天蒙蒙亮我们就起来了,我们做了好多好多好吃的。”
“那么那么多,”于元听到对话,忍不住也伸手比划了一大个圈来争辩,“我和阿元还磨了好多好多豆子水,磨了好久的,夏夏说带出去喝的。”
大毛对“挑事王”江澄也是无奈了,伸手戳了戳对方的背,示意对方赶紧打个圆场,自己则同样站在门口没动,不过他注意到于娟并不在。
优先进屋的贵宝对此毫不知情,一点不带客气地就自动爬上了条凳,主人般地对着还在门口的几人招招手:“婶婶,阿元,豆子,你们快来吃饭啊,不吃就要凉啦~”
冯时夏嘴角抽搐了下,思考着要不要给这几个孩子再下点,反正现成的汤和料都有。
大毛、二毛和江澄一眼就看出了贵宝的意图。
江澄:“江贵宝!出来!”
二毛:“贵宝,你刚刚才吃了早饭的,别吃了,不然等会肚子胀到走不动我可不会管你。”
大毛则直接用眼神表示得明明白白。
“可我还能再吃一点的。”贵宝扭扭身子。
“那你要吃就吃你奶给你带的饼子和糖糕,免得你一会儿又说拿不动,我们可不会给你拿的。”江澄冷哼一声。
“就给贵宝吃几口吧?对吧,贵宝?”已经回桌的于元见不得小伙伴馋兮兮的样子,忍不住帮着说了话。
“可他太胖了……”小豆子却忍不住揭穿。
贵宝刚刚因为于元的话感动得稀里哗啦的小眼神瞬间怨念地转向李金豆。
“那,那你就尝一口吧?尝一口不会胖的。”小豆子还是被看得有些心虚了,煞有介事地弥补道。
“嗯,我就只尝一口,”贵宝对着门外的反对派们大声宣告,然后转头对李金豆灿烂一笑,“豆子,我想吃你碗里的。”
第647章 你就是想偷懒
院子里嘻嘻哈哈热热闹闹,院外有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都快要瞪穿了,良久,无声地敛眸离开了。
饭后还不能出发,小家伙已经照旧跑去村里了,冯时夏厨房的事几个孩子帮不上忙,大的拿了锄头去后院锄地了,小的围着两只新晋屋宠团团转,俩狗子才入住不到一个月俨然已经成了旧狗。
得了她的首肯,大小羊都被解开了绳自由漫步。然后,时不时外头传来一阵惊慌的喊声。
第一回她探了身去看,小羊都已经欢快地奔到她的蒜苗地,显然对里头鲜嫩的青草表露了十分的兴趣。
几个孩子忙围堵过去,就这么一次次的,明明跟大羊一样把绳牵了更省心,但他们却对小羊格外宽容放任。
她摇摇头,专心自己的事。
于元跟二叔问好后,努力抱起自家的盆子悄悄跟黑骡说了几句话之后才喊旁边的于娟跟他一块走。
“爹,我去给大哥家里扯草。”
“你大哥前日自己还在屋头呢,用的上你去?你这妮子,越来越会偷懒了,要扯自家地里那么多你赶紧扯了去。”不知为何,方氏越发觉得自家女儿最近变得古里古怪了。
“爹——”于娟不理方氏,只跟自己的爹对话。
“阿元,地里还有活计要干啊?”于平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先开口问了于元。
于元点点头:“有啊,还有好多地要挖的。大哥都挖了好多了,还有没挖完的。可是我没有那么大的力气,只能挖挖草。”
这确实是事实。
“那二叔——”于平有一瞬的愧疚,阿长出门也没跟他打声招呼,他以为那边地不多那孩子顾得过来,便没去管了。
“不要二叔去!”于元吓了一跳,头摇得像拨浪鼓,坚决拒绝了。
“阿,阿元是怕耽误爹做家里的活哩。大哥都做了那么多了,我再去慢慢做几天就好了。爹,你还是留在家里吧。”于娟压制着砰砰的心跳,不太自在地帮着把话说圆了。
于元闭紧嘴巴使劲点点头。
“是不是你想借阿元躲懒?”方氏总觉得这里边有问题,就算没有问题,那不也是先得给自家做好了再说吗?
而且,就算娟子再不招她喜欢,那也是自己生的女儿,凭白让出去给人做劳力,人给钱了还是给米了?
“爹,那我晌午不回来吃饭了,我就在大哥那吃,顺便给阿元做顿正经饭,他一个人都是吃的菜粥,没一顿干的。下晌做完活了我再回来。”这是于娟后来跟于元的交流中得知的,也不算假话,所以说得很理直气壮。
“你不回来晌午饭哪个煮?你回家煮了再去给阿元煮。”方氏虽然满意中午能少出一把米,但比起要自己做饭,她还是不太情愿,同时也不敢反对。
“娘的手割了?崴了?啥时候的事儿?”于娟一把伸手就抓住方氏的手上上下下翻看,那担心的模样让旁边的三人全都愣住了。
谁知于娟翻看后又嘀咕着来了一句,“好好的啊,没啥事啊?咋就饭都不能煮了呢?那以后荣仔要吃娘做的饭可咋办啊?”
于平两口子听到这才明白于娟的意有所指,于平一脸尴尬,方氏则气得脸红一阵又白一阵的,她真是觉得眼前这个女儿怕是被人换了个个。
“好了,娟子你就在西头给阿元做饭就成了,别来回跑了,上午下午的做活也累。那啥,晌午要吃啥等会从灶屋里直接带过去做,米面和菜都拿点。还有你娘早上烙的糖饼子,还剩几个你也一并装了去。”于平可不想再看媳妇和女儿这般闹得没脸了,直接拍了板。
“那是给荣仔煎的,等下没有了他不得闹?”方氏不能反驳前边的,后边的她可不甘心就这样让出,那可是糖饼子,精白糖都得二十文一斤哩。
“那阿元就吃不得了?上上回你不还从阿长那里带回来十几个青饼子,也是糖饼子。上回娟子和荣仔从阿长那里各得了一大包油果子,他俩平时得阿元吃的少了?你是当婶子的!荣仔要吃你再给他做了就是!”于平因着最近村里人和娟子日日提醒两家的关系,还有昨天阿元那盆精料,他觉得自己这做叔的还是亏欠了两个侄子的。
方氏在两个孩子面前被于平这么训,心里可气得要命,但她是万万不能发作的。这男人,就是个耳根子软的,真要被那头或别的什么人说句什么笼络去了,她往后可就没这松快日子了。
“我这不就是怕他回来看到没了等不及就闹么?”
“咱给荣仔留一个,行吧,阿元?”于娟转头跟于元眨眨眼问道。
于元想说一个都不要,但于娟抢抱过陶盆的时候还捏了捏他的手。于是,他默默点了点头。
这在于平看来就是于元明明很想吃但却不敢说而已。
于是,他更加愧疚了,亲自去了灶屋米面和蔬菜给装了满满一大篮子让于娟提了走,里头还有一两肉和五个蛋。
这一幕看得方氏差点把门框都捏出几个坑来。
同在厨房的冯时夏这边。
炒瓜子、煎厚蛋烧和南瓜饼,这几样的操作都比较简单。
厚蛋烧只要把调好的蛋液边煎制边卷起就是了,爱添什么辅料都可以加一些。
胡萝卜、火腿、彩椒和嫩玉米粒都是很惯常的中式搭配,海苔、芝士和沙拉酱是比较日式的做法,但这些她都没有,甚至其他黄瓜、西芹、秋葵等蔬果她也没有,只好添了一点香葱提提味。
南瓜蒸好了,豆沙馅还剩了有,直接和点糯米粉包一包煎制就行,几乎没有难度。
这几样她很快就准备停当了,然后洗了一斤左右的荸荠晾干水分。早上在炸油条的时候已经顺便炸了够今天出去吃的多口味花生米,至此,食物部分就全部齐备了。
最后一件重要的事,就只剩风筝了。
在这中间,小家伙已经带着小女孩回来了,另外还有一篮子的菜,她疑惑地看过去。小孩只抿唇偷笑,小女孩也是如此。
而另一个让她一点没想到的是,老人也过来了。
她按照那天“高中生”的妈妈的做法熬好了浆糊,唤回几个孩子给四张空白的纸上画上画。
第648章 启发和成长
冯时夏有点摸不着头脑,老人除了必要的时候基本都不往她这来,上回都知道她这边不缺土豆了,今天肯定不是专门为了送土豆过来的。
于娟紧盯着冯时夏的表情,跟人暗示性地提了句:“哑婆婆也想跟我们一块去。”
如果夏夏真是拐子,肯定不会答应,或者就不会再出去了。
“哇,哑婆婆也跟我们一起去玩!”于元单纯觉得人多热闹。
冯时夏听到几个关键字,顿时有点愧疚,不是没想过让老人一起去,但是在这儿春游不比以前,出行都是车,轻松得很。这次他们去的是大山里,全靠腿。
而老人平时照顾地里就很累了,不知还有没有那精力和时间出去一整天。最主要她担心老人的身体,不一定能支撑这个活动的运动量,所以,她才没邀请老人一起。
可现在她觉得,当时至少应该向老人邀请一下的,毕竟现在看来,老人还是很愿意参加这个活动的。老人为人相对严肃,若不是自己同意,大家很难勉强的。
她了然地点点头,现在多一个大人去,小孩们的出行安全就更有保障了,她当然是乐意的。这么多小孩,要不是里边有两个大点的,她可不敢大意地发起这个活动。
另外,她准备的吃食多,再来两个大人应该也是够吃的,这一点上也完全不用担心。
于娟原本紧张到指甲都掐到肉了,这下看到冯时夏出乎意料的坦然态度,瞳孔都微微放大了,但内心里还是隐隐升起了喜悦。无论如何,今日应当不会出什么不好的事了吧?
冯时夏按照那天“高中生”妈妈的做法熬好了浆糊,唤回几个孩子一起来给四张空白的纸画画,等会这些作品就要被糊到风筝上。
当然风筝不是不能直接糊白的,但是那就没什么意思。他们自己玩不讲究那么多,最重要的是孩子们参与的过程,参与本身才是最有意义的。
几个孩子先是不知所措,不知从何画起,因为这次冯时夏让他们执笔操作的是另一端的羽毛,而不是羽梗。
当然冯时夏这样是为了避免他们力道掌握不好戳烂了纸,这纸比他们平时写字的还要薄。练习写字和画画写破了没问题,但做风筝纸面,要是破了,那就彻底没用了。
倒是小黑仔有上次的作品经验,这回孰能生巧地直接就上手了,因为这回只要四张画,所以画画也是分组的,大男孩直接给他打了下手。
两个灵魂画手“肚仔”和小胖墩被她分了一组,他们能彼此欣赏,放一组能避免不少矛盾,他们还能互相理解,这一点也是很难能可贵的。
小胖墩见得小黑仔的动作后,立刻就有了反应,眼珠子转啊转的,突然跑下桌子问一旁继续在给冯时夏编丝线的老人要了两段线条回来。然后在冯时夏惊讶的目光下,分了“肚仔”一根,用线条蘸墨汁印痕迹,玩得不亦乐乎。
冯时夏想起第一张正式的画上对方那恨不得涂满整张纸的线条,有种不详的预感,但确实没想到这孩子还挺有偏好的。
“学委”被跟小家伙分到了一组。本来小家伙想跟她一组的,但是她瞥到一旁的小女孩参与活动还是有些局促,便把分组人选给换了,先等她跟大家都熟悉起来再说吧。
“学委”瞧见了小胖墩的画法,眼神里满满都是鄙视,但他倒没出声说啥,却同样跟着去老人那讨了一根线,也沿用了自己上次的风格——画格子。
小家伙看看自己队友的操作,懵了。他其实想画些别的,或者跟夏夏一样印些羽毛的,但是江澄已经都画了好多地方了,全部都是格子。
他无助地看向冯时夏,冯时夏只对他鼓励地笑笑,并没有上前干涉。
“江澄,你留给我一点地方画,好不好?”于元超小声。
一心沉迷创作的孩子根本没听到。
“江澄,你分给阿元一点地方画啊,你都画完了!”小豆子离得近,见状连忙帮着好友出声抗议。
这语气有点硬,豆子真的胆子大啊,于元小心地偏头探看江澄的反应。
“哎呀,他自己太慢了啊,能怎么办,我都画了这么多了?”江澄闻言有些无奈,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阿元,我这里还有一些没画完的,都给你画吧?”二毛跟于元招手道,根本都忘了跟自己二哥商量就准备让开自己的位置。
好在大毛肯定是不反对的,甚至于娟都准备把自己要画的部分让给于元。
但于元这下却有点脸烧了,确实是因为自己之前没跟江澄说好,动作又慢才这样的,他看看冯时夏,然后摇了头。
江澄画的格子还比较大,其实跟上次夏夏给他画的圈圈框框感觉差不多,他想他可以努力在江澄画的格子里画些东西。
受到伙伴们的启发,他甚至搬出了自己以前的那袋玩具,夏夏给他重新收好用袋子装了的那袋,他都好久没玩了。里头有小石头、小木头和小布块,现在这些都成了他的画画工具。
江澄见于元想到了这么好的办法,顿时也满意起来,甚至还觉得对方的画法也挺有意思的,跟着参与了进去。
冯时夏在一旁锯竹子,劈竹条,听得争吵声才过来看了两眼,没有出声干涉,这会儿点点头,对这结果也比较满意。
她和小女孩分组的那张,她自己用羽毛印成圆形成簇的一朵花,剩下的部分就交给小女孩去发挥了。
可能大家对印染的兴趣都特别大,小女孩最后也去外边院子里找来好些不同植株的枝叶,给印了很多不同脉络特征的植物上去,甚至还有桃花的。
虽然出来的效果因为晕染的不均匀并没有那样精致,但冯时夏觉得这幅画就像有生命一样的,是真的美。
其他几个孩子看了小女孩的法子顿时也都羡慕得恨不得重新画一张,但因为纸很贵大家都知道,所以没有任何人提出要多画一张。
小胖墩他们组出来的效果也很特别,各种自然弯曲的线条,比他们自己第一回画的要接地气得多了。
小黑仔他们这组是完成速度最快的,几乎是复制了上一次的画作,但是呢,他这回努力控制着每一次的蘸墨量,每个印染都差不多的力度,几乎没有任何一处有晕成墨团的,进步特别大。
第649章 了不起的自己
江澄画的格子还比较大,其实跟上次夏夏给他画的圈圈框框感觉差不多,他想他可以努力在江澄画的格子里画些东西。
受到伙伴们的启发,他甚至搬出了自己以前的那袋玩具,夏夏给他重新收好用袋子装了的那袋,他都好久没玩了。里头有小石头、小木头和小布块,现在这些都成了他的画画工具。
江澄见于元想到了这么好的办法,顿时也满意起来,甚至还觉得对方的画法也挺有意思的,跟着参与了进去。
冯时夏在一旁锯竹子,劈竹条,听得争吵声才过来看了两眼,没有出声干涉,这会儿点点头,对这结果也比较满意。
她和小女孩分组的那张,她自己用羽毛印成圆形成簇的一朵花,剩下的部分就交给小女孩去发挥了。
可能大家对印染的兴趣都特别大,小女孩最后也去外边院子里找来好些不同植株的枝叶,给印了很多不同脉络特征的植物上去,甚至还有桃花的。
虽然出来的效果因为晕染的不均匀并没有那样精致,但冯时夏觉得这幅画就像有生命一样的,是真的美。
其他几个孩子看了小女孩的法子顿时也都羡慕得恨不得重新画一张,但因为纸很贵大家都知道,所以没有任何人提出要多画一张。
小胖墩他们组出来的效果也很特别,各种自然弯曲的线条,比他们自己第一回画的要接地气得多了。
小黑仔他们这组是完成速度最快的,几乎是复制了上一次的画作,但是呢,他这回努力控制着每一次的蘸墨量,每个印染都差不多的力度,几乎没有任何一处有晕成墨团的,进步特别大。
冯时夏真心觉得每个孩子的想法都很独特又可贵,每人都毫不吝啬地给了一个大笑脸,每张画都给落了他们各自的签名字母。
孟氏坐在门边听得几个孩子欢快的笑闹声,终于没忍住跟着过来看了一圈。她之前以为几个孩子是又在学字呢,这下看到他们并没有写一个字,而是在随意涂涂画画,心里真的是复杂难言。
她虽然不认字,但让人代写过这么多年的书信,还是分得清纸张的好赖,这么白这么细的纸她可是一回都没见写信的人给她用过。肯定不便宜的。
而这么精贵的纸,女娃就任着这几个娃子放肆玩了,浪费是肯定的,但转眼看看几个娃子笑得不知多开心的样子,拿着那纸个个都美得不行,她似乎隐约明白了女娃的心意。
这孩子,总是想让这群娃子们开开心心的,不论吃的玩的都是,不论自家的还是别家的,从来不计较贵贱。女娃的心很大,而且软得不成样子。
因为冯时夏只打算做最简单的三角风筝和菱形风筝,屋子里有现成的模板,她直接按了他们的尺寸来就是。所以,竹条不需要很多,绑框架也不复杂。
她用锯子截了最长的一段竹子,劈两半,用砍刀劈两毫米厚度的竹片出来。竹子有纹理,好劈得很,顺着下去就成了竹片。
竹片再分成竹条也简单,要小心的就是自己别扎了竹刺,还有竹条要剖得粗细均匀,以免影响平衡。
冯时夏自己是最怕竹刺的,别看上次给小家伙挑木刺她很稳,但要轮到自己手上扎了,她会很崩溃。所以她一早就戴了手套,还借了小女孩的,直接戴了两层。
劈出来的一把竹条,她按需要的长度都截好。
一比一组合搭架的操作对冯时夏这个以前手工还勉强过得去的人来说并不难,难的是竹条连接点的打结技巧。
她自己打的结不仅松还容易让竹条滑动,这样糊纸上去,肯定最后飞不了几分钟支架就会不成样子,纸面也会被戳破的。
不过,这个难题在孟氏看出女娃打算做什么后就上前帮着指点了特殊的打结技巧,每个结点都绑得很牢。
最后把她规定了范围的小孩们的画裁到合适的大小,糊上绑好的竹制框架,多余的碎边她还仿着裁了一些长条飘带。她还教小女孩剪了几个螺旋的立体纸带用浆糊粘接在一起,一拉起来有点像古早时候办喜事装饰在房间四角的那种感觉。
等飘带粘上去,风筝的大致样子就出来了,几个小的在一旁拍手兴奋得又叫又跳,连向来喜欢装老成的“学委”都忍不住摸了又摸最后完工的作品,笑得可傻可傻。
这些可是夏夏和他们自己做出来的呀!
他们可真了不起啊!
于娟发现这些读书人家里才会有的玩意儿居然经过自己的手就这么做出来了,都忍不住呆了。
风筝做完,他们就该出发了,时间还不算晚,应该才七点多。冯时夏拿出那天画的示意图把大家召集起来再次说明了一下他们的目标和路线。
“哦哦,去大山里哦!铁蛋,你说过的,你爷爷说那里头有大狐、大猫、大狼、大野猪和大兔子,对不对?那我们等下把他们全部都抓起来,就有好多肉吃了!”贵宝完全兴奋得不能自已,挥着小胖手似乎要把所有都拢到自己怀里来。
江澄满脸黑线,他表示不想说话,虽然他同样兴奋,但是他知道那些肯定不是他们这种小娃子能抓到的。
大人们还都说它们吃人,尤其喜欢吃小娃子,这种吓小娃子的话他现在是不太相信的,他只想着看一眼就好了。
孟氏眼睛眯了眯,对这个一开始就被自己吓哭过的胖娃娃的胆子有些质疑。
“大狼吃小娃子的。”于元戳一戳贵宝,他对大哥说的深信不疑。
“就是,我们就去抓抓大兔子和大野鸡就好了。”小豆子也是同样的迷之自信。
冯时夏只听懂了他们在讨论鸡,很遗憾自己不能告诉他们,上次自己走了那么久,确实连个野鸡的影子都没见着。
不过重新拿出这张计划图,她突然就想起来自己昨夜一直梗在心里被漏掉的那一点是什么了。
是他们路途中她曾经标过的另一个点。
是那个曾经给她递水敷药的老人。
她上次还想着这回趁机带点什么礼物过去表示一下感谢的,结果这几天忙起来,全部都忘光了。
第650章 带不带?
白米白面用粮店三斤装的袋子各装了一袋,花生糖、麻花和花生豆这些零嘴,除了早上自己做的,冯时夏还找小家伙借了点,凑了一包,估计有一斤多。
本来她还想添一块布过去,够老人做件衣裳啥的,可翻来翻去,染色的布料她基本是买回来做内衣物和帽子什么的,都是一米多长、六七十厘米的一块,如今被她裁剪得更是零碎,根本不完整。颜色总舵,凑都凑不出五六米布来,而且都是比较浅淡色系的。
上回买的那些布里到是有五六米的整块布料,但是呢,原色、白色、暗色或黑色,稍微亮色的就算抛开颜色又都是棉麻布料的,看来看去,真的就没有一块合适的,着实送不出手。
如此,她想想还是算了。这回就带米面零食这些东西也勉强算过得去,等自己以后身份曝光了,无需这样谨小慎微的时候她再给老人挑一款明亮大方还带花色的过去。
她到时就专门选适合老人穿的那种,免得被别有用心的人讨了去。有这种担心主要是类似桥段她在影视剧里不知看过多少回,同样,现实生活中各种找借口顺父母东西的人也不少。
正式整理东西准备出发了,最多的是她准备的吃食,虽然每样都量不多,还是小小个,但架不住种类多,最后收拾起来也有十几个包,除此之外还有一大葫芦的豆浆和一竹罐茶水。
当然还有茶杯,幸而当时选的都是薄而小巧的,9个不到两斤。这要是带碗,那就惊喜了。
全部这些加起来的重量她还能负担,拿自己的小背篓装好,刚好一背篓满满的。
但是,
“哇,夏夏,这里面全部都是好吃的啊?”贵宝对着背篓里满满的油纸包两眼放光,吸溜着口水,想想,将奶给自己装的布包放到了一边,“那我的饼子不拿了。”
下一秒,又跑去打开了布包,抓出里边的糖糕,嘀咕道:“糖糕还是拿着吧。”
江澄直觉想斥责贵宝,但是他仔细想想,好像如果夏夏真带了很多吃的话,他们自己带的饼子可能真的就用不上了。
他有点犹豫,理智让他学贵宝那样做,那才是最轻松的,但这是阿奶特意给他用白面加了大油和葱烙的,生怕他吃不饱,本来还要他把四个全带上的。
大毛紧抓着装了糙米团子和鱼仔干的布包,一时也不知该不该放下。
二毛没顾及那么多,他抓过了二哥手里的布包,当场就打开了,把里头单独用油纸包好的小鱼干拿出来递给了于元:“阿元,这是我和二哥之前抓的小鱼,都烙得香喷喷的,还放了油的呢,给你吃。”
“二毛!你太偏心了!”贵宝听到“香喷喷的”四个字,忍不住就跺脚抱怨了起来。
“夏夏和阿元给我好多好吃的,我也给他们,咋偏心了?你自己有好吃的不给别人,还怪别人偏心?”二毛很熟练地捋卷起自己还是有些宽大的新衣裳的衣袖,满脸不以为然。
贵宝被这话回得支吾了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来,最后眼一闭,手一伸,张口极快地喊道:“那,那我的糖糕也全部给婶婶和阿元就是了。”
生怕说慢一点自己就会反悔似的。
于娟此时也从菜篮子里把那碗糖饼子端了出来,无声递给了冯时夏。
孟氏在一旁没做声,静静看着冯时夏的反应。
冯时夏本来都觉得这次出行不太能成功的,毕竟她在这个村里都没有身份,几个孩子要替她隐瞒,又能有什么理由能说服爸妈出去一天呢?
哪怕到昨天夜里,她都觉得就算有些家长好说话,肯定还会有一两个被落下的,给准备食物什么的估计就更不可能了。
因为对于“不听话”的孩子,家长们的做法很可能不回来吃饭那你就饿一顿好了,反正一顿是饿不死人的。所以,她是把所有人的吃食都准备足足了的。
但可能这儿的家长心都大吧,不仅“肚仔”之前次次都能跟她出去一整天,今天汇合的时候,居然全员都到齐了。现在更让她惊讶的是,且所有人都自备了干粮。
要不是她早上去浇水的时候,俩孩子还是很小心地探着路,她都要怀疑其实自己的存在已经被曝光了。
不过,这样的话,他们所有人带的食物总量肯定是超了,绝对吃不完的。
怎么办呢?
带哪些留哪些?
这个问题在她脑海里一瞬闪过,可也就在意识到眼前这几个孩子的举动的当下,她立即就决定好了。
这次春游不止是为了美景美食,更重要的是过程中收获到的快乐。
计划这次春游时她最初的想法就是每个人都能从自己家带一样食物,到时大伙一起分享。因为那样,快乐会是加倍的。
只是限于实际情况,她那天没把自己的想法透露出来。
而现在,它们与眼前的一切不谋而合。
她拍拍手,把每个人的带的食物都收拢了来,准备自己一块背上。
她倒不是怕他们拿不动,而是今天要走的都是山路,注意安全就是他们的头等大事了,要是这些饼子不小心被弄掉了、弄湿了会破坏游玩的心情,干脆她一并来保管就好了。
他们就纯粹开心地玩乐就好了。
将不防水的布包都换成油纸包,见他们多是带的饱腹的饼子,考虑到几个孩子的食量,她便每样只挑了所有人够品尝的份量带上,同时把自己的那些辅食也做到最精简的几乎每人只带半个。
多余的就留下等回来再给他们分。
这样替换一下,重量几乎没有改变。
江澄看自己家的葱油饼子有被装进去,心里不由得轻松起来。他知道这么多吃的他们肯定吃不完,不能全部带上,不然到时候夏夏还要背很多回来。
贵宝就根本无暇再想糖糕的事了,满脑子都是夏夏刚才重新打开背篓里的纸包露出的各种好吃的。
好多好多,有些还是他们从来没吃过的。
“阿元,婶婶最厉害了!怎么会做这么多好吃的呢!”这语气里只有满满幸福的惊叹。
这话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不认同。
第651章 春游,出发吧!
因为对于“不听话”的孩子,家长们的做法很可能不回来吃饭那你就饿一顿好了,反正一顿是饿不死人的。所以,她是把所有人的吃食都准备足足了的。
但可能这儿的家长心都大吧,不仅“肚仔”之前次次都能跟她出去一整天,今天汇合的时候,居然全员都到齐了。现在更让她惊讶的是,且所有人都自备了干粮。
要不是她早上去浇水的时候,俩孩子还是很小心地探着路,她都要怀疑其实自己的存在已经被曝光了。
不过,这样的话,他们所有人带的食物总量肯定是超了,绝对吃不完的。
怎么办呢?
带哪些留哪些?
这个问题在她脑海里一瞬闪过,可也就在意识到眼前这几个孩子的举动的当下,她立即就决定好了。
这次春游不止是为了美景美食,更重要的是过程中收获到的快乐。
计划这次春游时她最初的想法就是每个人都能从自己家带一样食物,到时大伙一起分享。因为那样,快乐会是加倍的。
只是限于实际情况,她那天没把自己的想法透露出来。
而现在,它们与眼前的一切不谋而合。
她拍拍手,把每个人的带的食物都收拢了来,准备自己一块背上。
她倒不是怕他们拿不动,而是今天要走的都是山路,注意安全就是他们的头等大事了,要是这些饼子不小心被弄掉了、弄湿了会破坏游玩的心情,干脆她一并来保管就好了。
他们就纯粹开心地玩乐就好了。
将不防水的布包都换成油纸包,见他们多是带的饱腹的饼子,考虑到几个孩子的食量,她便每样只挑了所有人够品尝的份量带上,同时把自己的那些辅食也做到最精简的几乎每人只带半个。
多余的就留下等回来再给他们分。
这样替换一下,重量几乎没有改变。
江澄看自己家的葱油饼子有被装进去,心里不由得轻松起来。他知道这么多吃的他们肯定吃不完,不能全部带上,不然到时候夏夏还要背很多回来。
贵宝就根本无暇再想糖糕的事了,满脑子都是夏夏刚才重新打开背篓里的纸包露出的各种好吃的。
好多好多,有些还是他们从来没吃过的。
“阿元,婶婶最厉害了!怎么会做这么多好吃的呢!”这语气里只有满满幸福的惊叹。
这话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不认同。
于娟无声懊恼地咬着唇,直觉自己真的是弄错了。
因为如果只是要拐小娃子,没有一个拐子会这么用心给准备这么多吃的,连她娘给荣仔都不可能一次做这么多好吃的。
不可能的,没有人会这样……
只有夏夏……
孟氏在看清楚了纸包里各类花样的吃食后,更是微叹了口气。她还以为女娃又是蒸的一背篓的包子,毕竟女娃连大蒸笼都置办回来了。
她早该知道的,就凭她那宠娃子的心思,真真是无人能及的。
安排好最重要的食物,冯时夏在考虑风筝是不是让几个孩子自己拿。
她一个担心小的身高不够,毕竟有的风筝还有飘带,那东西拖起来还是很长的。另外是线卷,托老人的福,后做的几个风筝线从原来的十米长增加到了二十米,足够几个孩子自由自在地放了。可这二十米不比鱼线那种只发丝细,一团团起来,孩子们也是不太好握的。
考虑到这两点,再加之担心他们拿着风筝一路玩闹在狭窄的山路上走会不安全,她准备用油纸包一下一起绑在自己的背篓上。
除了风筝,其他就是她准备给孩子们带的画画油纸、笔墨和手帕这些,为了以防万一出现什么别的情况,她把几双手套和口罩都带上了,还带了一些伤药和纱布。
好在这些哪怕再多点,也不重,而且很好拿。她直接分散塞到了自己清空的挎包和小家伙的背篓里。
哪怕是用不到钱,她还是习惯性地在包里留下了钱袋。
“阿元,我们等会去山里还要写字啊?”贵宝苦着脸看到被带上的纸笔,烦恼得很。
江澄更是一脸菜色,本还以为今日可以从早玩到晚,没想到逃过了爷爷,却躲不过夏夏。
于元不知道冯时夏的具体打算,但是写字么——“那肯定啊,要写的呀,我和夏夏每日都要写字的啊!”
两个本来还带着一点希冀的小孩瞬间话都不想说了。
冯时夏感觉自己收拾得差不多了,正准备把包好的风筝捆自己背篓上,却被老人阻止了。
孟氏拿放在一边的麻绳将纸包捆了捆,弄成可双肩背的样子,打算自己背上。
“哑婆婆,我来背吧。”大毛却率先出声,抢了位置。
她愣了愣没阻止,往墙边的放农具的位置去,取了个提篮装了镰刀、小挖锄和砍刀,墙上的粗细麻绳各拿了一捆。还给五个小的从柴堆里各挑了一根腿高指粗的柴火棍。
万一碰到什么玩意,这些总能帮上些忙。或者真如贵宝那孩子说的,他们还能抓只野鸡或野兔也不一定,但大是不可能的,山里的野物都瘦巴着哩。
冯时夏看到老人取的各样东西,顿时感觉自己还是大意了,她虽然因为之前没见着野物才放心安排的去大山里春游,但是她却忘了她所经过的地方连那广袤之地的一个角落都不到,哪能那么自以为是地把它当成城市森林公园来同样对待呢?
若不是老人跟了来,若他们没有带上这些防具,就算碰上条蛇,也会够呛。
如果孩子们在这次春游里因为山里别的攻击性动物受伤,她一定不会原谅自己。
于娟起先见大毛抢先自己行动了,她一个人手头空落落的站在一边比阿元还轻松,特别不自在。
所以,哑婆婆的动作刚停顿下来,她也有样学样地上前,把篮子要过来自己提了。
孟氏失笑,看来自己的这把子力气,小娃子个个都看不上眼了。
“夏夏,还有小葫芦!”于元的眼睛瞟啊瞟的,今天他很想背上那个小东西试试。
夏夏昨天都编好绳子让他试过了,绳子只有他那么长,一定是给他买的。
满足吗?满足吧!
反正买来就是用的,今天确实用得上,不然一路上要在她背上取水也不是很方便。
冯时夏把两个葫芦灌上茶水,给俩孩子背上,他们的小包就干脆撤下来了,钱袋她带了就够了。
第652章 公平点
“江澄,贵宝,都别闹了!不准吵架!吵架就都别去了!”大毛作为几个男娃子中最大的,看着冯时夏皱了皱眉,直接拿出了大孩子的气势。
孟氏在一旁点点头,表示认同大毛的做法。
“豆子,别生气了,等贵宝给我背,我就给你背好不好?”于元忙劝另一头。
“豆子,娟子姐力气可大了,能给你背。你要是走累了,娟子姐也背你,好不好?”于娟也适时出声。
“我又不是真的背不动。”小豆子瘪瘪嘴委屈地挤出一句话后就没做声了。
江澄本来还真想硬气回说不去的,耳尖地听到这句话后,还是忍下来了。
冯时夏这边实则在懊恼向来考虑得全面的自己忽略了大问题,这年纪的孩子正是爱攀比的时候,她在集体活动中突然只单独给其中两个孩子这么与众不同的东西,其实是真挺不合适的。
不是不能给,是时机不对,尤其在别的孩子还都没有家长陪同的时候。
这么想着,她把本来准备半路悄悄给孩子们惊喜的礼物提前从一旁的箩筐里拿了出来。
一摞软顶渔夫帽,大宽檐特别能遮阳,她都是抽时间做的。
从第一回见几个孩子轮流着争戴小家伙们的小熊帽子开始她就有这个想法了。后来等他们确定要去春游,她就立刻动手缝制了。
有了前头三顶的经验,她做帽子的速度提高了不少,但因为要做的数量多,时间还是紧张。加之考虑到等日头真的再大一些,小熊帽子就不那么实用了,她便选择了做这种更轻便遮阳的款式。
为了提高工作效率,帽顶她没有裁六片式的那种了,而是直接采用呈倒扣的桶状的帽顶,只需要两片布料就能缝制,这中间可省了不少时间。
做帽子时她都是用之前剩的布料缝的,并没有特意买布,所以帽子的颜色没法完全一致。
但因为帽顶软,易造型,她便用了一个比较讨巧的办法,把之前的纯白里布替换成了有色的布料,将它做成了双面可戴的帽子。
这样哪怕孩子们不是很满意其中一个颜色,还能选择另一个颜色。
因为要翻面使用,帽绳也被她改成了系在绳孔里的那种可拆卸的活动式的。
时间有限,帽子只是最简单的纯色帽,没有绣东西,只标记了每个人的代号。
和帽子搭配的还有一条同色系的棉帕子,这东西比较简单,她裁剪出来后绣个字母、锁个边就完成了。
送手帕是希望提醒他们在家也要坚持在这边这种随时洗手的卫生习惯,这样会大大减少病从口入的几率。
在这儿生一场病,真的就像一次赌局和冒险一样的,她不想他们去赌。现在她都还担心小家伙身体里那个“定时炸弹”,生怕哪天就爆炸了。
尤其大男孩和小黑仔看起来家里经济比较困难,到时候真生病了,要是连药都买不起该怎么办?
“婶婶,我,我也有的是不是?我看到我的两个圈卷了!”贵宝指着其中一个帽檐上明显的“B”惊喜到变声地喊道。
冯时夏抿唇忍笑着把每个人专属的帽子发放到了他们的手上,顺便给几个小的同样系好棉帕领巾。
小家伙和“肚仔”也有新的,他们脖子上原来系的丝帕这下也被她替换成跟大家一样的棉帕。
大毛和于娟两人抓着手里的两样物件有些失了神。
“杂……我,的?”孟氏看到连自己都有,无措地托着手里的布斗笠皱了眉。
她都老皮老脸的了,哪还用得上这东西?这不是浪费布吗?
这还都是细棉布做的,一面用的淡灰,另一面是上次女娃缝被子的那块土色的布,可软和了,上头还带花色的,她肯定没看错。这种布一匹怕是半两银子都打不住的。
还有,女娃不是不知道这次她要跟去的吗?咋还会连她的都准备了呢?
“哑婆婆,你不喜欢这个色吗?哎呀,要是那天我也让夏夏给你做个跟她一样的就好了。”于元拉着小豆子兴奋地跑到每个人的面前瞧了一遍大家拥有的不同颜色,见孟氏皱眉便误会了。
孟氏闻言下意识地看向冯时夏手里的那顶,正红色的,亮眼得很。不过,要她这岁数戴出去,怕是唾沫星子都得给她淹死。
女娃年岁轻,人长得好又白,戴这个色却是顶好看的。
冯时夏被老人打量过来的眼神看得有些羞耻,其实她一早根本就没打算给自己用这么夸张的颜色的,她原来的想法是做顶米白和黑色搭配的而已。
谁知被小家伙得知这顶是给她自己做的,死活非要贡献出他自己那件还没开始动工的棉衣布料,一定要她用这个大红色,说是就那块布最好看。
她实在耐不住小孩可怜巴巴的眼神和无休止的哼哼唧唧,最后只能听了他的。
天知道,她从出生到现在就从来没用过这么红的东西,从服装配饰到日常生活用品,都没有。
好在,另一面她总算保留了她的米白色。
她瞬间把帽子翻了一面,若无其事地戴在了头上。为了戴帽子,今天她只编了一个侧辫。
小女孩也是两个羊角辫,直接就可以戴。
倒是几个男孩子的发型要调整一下,这令她觉得当时应该直接做成露发顶的款式可能会比较好。
“哑婆婆,你也不喜欢那个色吗?那我把我之前的借给你好不好?”于元再次小心翼翼地探问。
孟氏惊醒般地回过神,等听懂于家小娃说的什么,连忙摇摇头。她哪里是不喜欢,只是,这么个上好的东西给她这个老婆子用,真犯不上。
“泥……牛,捉……”
冯时夏一早知道老人可能不肯要,但她可不是没有准备的。她接过老人的那顶帽子直接跟自己头上的比大小给老人看,继而很理所当然地摇摇头,表示自己都是给每个人定制的,只能自己戴自己的。
但其实她把自己的放宽了些,老人头围跟她差不多,老人发量少些,而且喜好梳很贴的发式,她就做得比较小。自己的发量多,梳头也很随便,还喜欢戴宽松的,便放宽了些尺寸。
这点小心机她连给老人确认的机会都没给,就再次戴上了自己的帽子,在小家伙的软语攻势下,还厚脸皮地带了红艳艳的那一面。
两个小的就那么站在她面前笑眯眯地仰望着,星眸里都是她的倒影,表情特满足。
嗯,他们开心就好!
第653章 出游or逃难?
所有的都准备齐全了,想到孩子们之前的不愉快,临关门前冯时夏带上了五子棋。
“夏夏,白菜和黑豆不去吗?”于元惊讶地问,他以为是大家都要去的,可现在白菜和黑豆显然又要被关在屋里了。
“夏夏,小牛和小白不去吗?”小豆子被提醒了,挤眉弄眼地歪头卖着萌。
“婶婶,带小牛去吧!我来牵!”已经美得快上天的贵宝强烈建议。
“夏夏,我,那个,我可以抱小白。”江澄别扭地走上前,指指后棚的位置,表示自己能分担任务。
“夏夏,我能背黑豆。”二毛也站了出来。
大毛和于娟比其他几个年龄都大,虽然内心某一个瞬间也冒出过同样蠢蠢欲动的想法,但他们知道真要是全部都带上,一路肯定会比较麻烦,因此并未出声干扰冯时夏的决定。
孟氏同样一声不吭,可心里已经在考虑具体人员安排了,因为她大概预料到了结果。
而最终结果也如她所预料的那样,冯时夏真的就敢满足这些娃子的任性要求。
于元家里就三个背篓,二毛和贵宝各带了一个小背篓来,但考虑到黑豆和小白之后可能都要靠背的,如果大家轮流来就不会那么累,于是,小豆子就近回家又带了一大两小三个背篓来。
小的一个自己背,另一个借给江澄,大的分给了于娟,她之前用的提篮干脆就不用了。
“呀呀,这样我们就能带好多好多肉回来了!”贵宝两手抓着自己的帽檐一抖一抖的,兴奋得小眼睛都在放光。
要出发了,小羊被江澄牵着,母羊被大毛牵着。
鉴于两只狗子的特殊性,最后冯时夏自己用大背篓背的大狗和它的专用食碗,外加一篮子礼物。她之前的食物背篓到了老人的背上。
担心小黑狗无意中再伤到别人,它也依旧被安排到了与之最熟悉的于元背上,小家伙背篓里之前装的纸笔那些东西被装到了二毛的背篓里。
江澄、贵宝和小豆子的背篓里现在都空空的,他们主动央求给哑婆婆分担一点。
孟氏象征性地各分了一包,要说,凭她的力气再背个几十斤走一天山路都没问题的,这一二十斤的东西根本用不上几个奶娃子操心。但他们个个都是好意,已经了解冯时夏带娃子风格的她只能同样选择满足他们。
最后真正出发的时候,冯时夏感觉他们个个大筐小篓还背着狗、赶着羊特别像是去赶集的或迁徙的,甚至像去负重徒步的,反正就是不像去春游的。
小豆子:“哎呀,小牛你快走啊,不能再吃了,等到了山里你就有好多好吃的了!”
贵宝:“好多好多!嘿嘿~”
江澄:“傻子啊你!”
于元:“江澄,你不要骂贵宝了……”
黑豆:“昂昂昂!”
二毛:“老大——哈哈哈,别踢我,不关我的事!你不能耍赖喊小白欺负我啊!”
于娟:“阿元,拉着姐,别踩坑里扭到脚了。”
大毛:“小牛,往这里走!哞哞!啊呸呸,咩咩~这边这边!”
白菜:“……”
好吧,他们高兴就好!
那头不被小豆子允许跟着一块去山里的李金花心里可不得劲了,豆子不待见自己就不说了,怎么最近于娟也见不着了?最近她心里都是七上八下乱得很,想找个人说说话都没办法。
可她不知道的是自己娘的想法再一次被她爹给压下去了,理由是:“阿长这边才刚想明白,咱可不能那样做人。你当我真是嫌弃他?可但凡他对咱金花有一点想法,肯定不会几年都没松口,偏这当口突然就愿意相看了。再等等吧,要是阿长这回相不上合适的,咱再去提一嘴,成不成都有回转的余地。真现在找上去,成了自然是好,但要是不成,到时候咱两家不好再来往不说,金花的名声也就完了。”
“咱金花样貌不差,人又勤快,是哪点不好他于长还能看不上啊?”吴氏很不服气。
“唉……那你仔细想想阿长这个点突然想娶媳妇了能为的啥?咱金花就是小啊。”李全林无奈地摊摊手。
“咳,那我不是说的嘛,要,要真是那样也没啥……金,金花也不小了——”吴氏还是不甘心,她就怕这一等就再没机会了。
“别说了!要是阿长一点那个意思都没有,凭他的脾性我看就是过后去说估计也是不会同意的。”李全林阻住了吴氏的未尽之言。
“你就知道等等等!那要是于老二这回真给阿长相上了呢?咱金花咋办?!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的心思。”吴氏急了,自己当初嫁给李全林就是图他人老实,可如今一看,当家男人要是没点胆气,是真憋屈。
“心思?啥心思?她一个没长成的小女娃子能有啥心思?!你这个当亲娘的成天胡咧咧啥?世上就阿长一个男子了不成?等金花年纪到了,十里八乡能缺了大小伙子?哪怕找不到阿长这般好的,凭咱金花的性子想找个踏实过日子还能找不到了?!”从来好声好气的李全林这会儿低吼了起来,瞪着眼睛盯准了自家媳妇,“你就看到那两分银钱,脑子被屎糊了是不是?偏要让咱金花背上个年纪轻轻就没羞没臊想汉子的名声才好是不是?!真要那样,万一阿长不想娶,咱金花就没得活路了,想明白了没?”
吴氏被吼得浑身一抖,她从来没见过李全林这副样子,顿时也委屈起来:“啥就看中银钱了,你当我是啥人了?要不是金花自己有那想法,你以为我多乐意?阿长千好万好,他家这样子,金花自己都还是个娃子,过去还要养个豆子这般大的,哪就能立马过上好日子了?你觉得我心里就真的没一点介意的?我当娘的能不心疼?我做这些还不都是为的咱女儿?阿长脾性和本事都不赖,金花要是能跟个中意的人过一辈子,就算眼前苦一点,心里也不知会多欢喜。”
“唉,你自个儿都说了,世上没有样样好的十全人……那你就听我的吧,啊?”李全林深深叹了口气道。
“就不能你悄悄地问一声吗?”吴氏依旧觉得只要不声张,这事便只有他们两家知道,就算不成也影响不到金花以后啥的,阿长不是那种乱说话的人。
第654章 努力试一试
“要是不成,你让我以后还咋见阿长?他会咋看我们?”李全林还是摇摇头,“等吧,啊?要是这回阿长没相上,等到谷子抽穗,金花又大个半岁,我指定要去问上一问的,那会子许还有些机会成的。就再等俩月,成不?”
吴氏在心里计算着俩月于长能回来的次数,自觉要不是自家对他了解得很才不嫌弃他没爹没娘,别家肯定没这么好说话的。
就比如那牛家,桂花婶都给方方面面相好了,指定还说了不少好话,偏她娘家人还相不中,这阿长满打满算得再相个五六回也不是不可能吧?
她男人说得也有道理,再等俩月,金花的岁数说起来好听些,再加之阿长相过一圈后肯定更明白自家的难得,再考虑金花的可能性就确实要大些。
要不就这样吧,她多警醒着些,万一阿长那边真相到合适的了,大不了她舍了脸在定事前自个儿悄悄过去问一声。
等下回阿长回来,自己得喊他过来吃顿饭了,这回都没见他露面。说不能说,但俩家再走近些,哪怕只有半分心思,兴许他自个儿就明白了呢?
于长可一点都没想明白,或者说都没咋想,相媳妇的事他自己可没法处理,哪怕再急还得交给他二叔那头来安排,他到时听信去见就是了,急也急不来。
而其实,他现在也不那么急了。
按女子最近的行事推断,这个人短期内应该不会离开。更难得的是她对阿元方方面面照顾得那么细致,他在外头除了那个最极端的担忧,别的都还是很放心的。
所以他更想借此机会好好找个真正合适自家的人,而不是勉强凑合,这样就算女子走了,后续有嫂子的悉心照顾,阿元也不会太难过。
除了这一点,他目前最想做的事还是挣钱。要是按之前的日子,他每回带够阿元吃的米粮回去,偶尔添几个蛋,买一点糖,自家屋里也种了菜,就算隔阵子会给李叔家割二两肉,但别的花用基本就没有了。
他自己在师傅这里有吃有住,得的工钱加上田里的产出,再加自己偶尔挣的小钱,还算勉强维持得下去的。
可自从女子来后,阿元的生活完全就被改变了,吃的精细粮,用的好棉布,还有女子给做的或买的各种小玩意和小零嘴。
这花销可不是一般的大。
虽然女子没问他要过一文钱,但是这可是他于家的娃子,怎么能让别人养呢?哪怕自己现在挣的钱不够,确实还是女子在贴补,但他总要还给人家的。
或许有某一个时刻,碍于自己的境况,他心里有闪过想让阿元不要接受女子任何东西的想法。
可终究他在阿元性子日渐活泼,身体日渐健壮的见证中把它彻底抛之脑后了。如果爹娘还在,阿元本就该这样地活着,时刻有人陪,无需忧虑生活。在他还没有拼尽全力去试一试的时候,他作为大哥有什么理由要求对方放弃呢?
他答应过娘的,一定要把阿元好好养大。
他知道,娘的好,是希望他哥俩都能高高兴兴,平安顺遂。
她一个比自己还小的女子都能供起阿元这样生活,自己身为一个男子难道开头就要认输吗?
当然不行!
他必须得赚钱,不然到女子离开的时候,他恐怕连偿还对方照看阿元所花费的银钱都给不起。
为了这一点,他想尽快学会这门手艺的心更急切了,白天他想尽一切办法偷摸着琢磨师傅的构件处理,有空自己就拿废料一遍遍试,不会的再跟师兄请教或者互相探讨,总算开始摸到一点门道了。
他现在就是要弄懂其中的原理和基本步骤,再多长见识、多积攒经验,等以后自己做得多了,估计就好很多了。
但要真靠这门手艺挣钱根本还是没影的事,就算现在师傅立马让他开始接活,不说他能不能做好,哪怕是他独自完工挣的,这里的大头他还是要跟师傅分的。
等真正出师单干怕还得要个几年。
所以,想立刻从这块挣钱完全不可能,但这是他和阿元以后生活的全部保障,他必须一丝不苟去对待。而之所以急切是担心万一女子那头出了什么变故,他要是提前把本事都学会了,就能有更多的选择。
师傅那头挣不来别的钱,于是,在保证自己第二天不打瞌睡的前提下,他晚间把能用上的时间几乎都用上了,绷紧了神经忙活着手头能换钱的小物件。
不顾师娘最近天天念叨的废灯油,他总是要等到对方拍门板喊他熄灯了才睡觉,偶尔他还会等对方再进屋后偷偷再点灯熬上一会儿。
小物件里最简单也最好卖的还是木簪和木梳,虽然一个值不了几文钱,但攒得多了也能买两斤肉。
有空的时候自己上县城摆会摊,能多赚几文,没空他就直接再便宜点倒给一些杂货铺子,总归不会白做。
其他的摆件小玩意儿雕得粗糙卖不出去,雕得精细些,他花的时间就长,便宜不了。而价高了的话,杂货铺为了少担风险一般不收,一个两个的人家更懒得废这工夫卖。
因此,他变着花样做簪子梳子做腻了的时候才会拿出别的物件动几刀,但要雕得活灵活现还是费时费神得很。
他手头的工具除了师傅这边的,自己手头就一把刻刀,有些太精细的真的是费尽心思也无用。
但终归,他现在得把阿元这每月300文的花费先撑下来,慢慢再想别的办法。或许等他出徒了,努力一点的话,状况会更好一点。
“窝肚子走在脚崴的小路上,窝爸糕店带给外婆尝一尝,……似否有大飞囊……”
“窝有一只小猫绿,窝从来也不七,……窝心里hin得意……”
“门前大桥下,有锅一群牙,快来,嗯嗯,快来数一数,鹅丝扭七八,咕嘎嗯嗯咕嘎……赶牙老耶耶,胡子白发发,……”
“采磨菇滴~小姑凉,被着,一格大竹筐,……最多……杏杏数不清~”
“阿门阿前一颗葡萄树,阿嫩阿绿地刚发芽,蜗牛……一步一步……”
“在山的~辣边,海的辣~边,有一群男~精灵……呕,哼!坏人!大哥哥把坏人全部抓起来!!”
第655章 谁怪?
冯时夏这次选择的路线并不是之前过来的沿河路线,他们一行九人打眼得很,她可不敢冒险再被人瞧见,不然就算哪个好奇的问一声去哪,她怕都是要为难的。
她从记忆中搜寻到曾经讨过水的那户大娘家附近有条从山脚下来的一米多宽的小路,如今想来很可能就是大多数人进村的路,那条路应该也是与后山的马路相通的。
这说明这马路至少是环着这山腰平行向前的。
而从山谷口到大娘家那一段,还有不少跟老人家附近类似的斜坡小路,从那里过还可以直接绕过大娘家,这样,他们直接从后山越过村子后再由小路绕到山谷口那边就保险得多。
大娘家到山谷口之间没有别的人家了,应当是遇不到别人的,他们唯一要预防的是在这大马路上碰见村里人,这一段路是从出村到去县城的必经之路,风险是有点大,但这段路是最短的距离。
且她在这大马路上走,只要跟小孩们保持了距离,没人会怀疑他们是一起的。类似造型就更算不上什么了,这阵子她在大路上碰上的,几乎都是背筐提篮的,背个包袱或者空手的才叫稀奇。
唯一有可能被怀疑的帽子她已经先摘下来了,等到了山谷口她再戴起来。
而至于孩子们,真要有人问起他们这几个孩子这齐齐浩浩去做啥,他们就说是回村也没人会闲得非跟过去守着直到把几人都送回家吧?毕竟这里头有年纪大点的,大人们通常都会放心。
只是冯时夏想着尽可能低调呢,那几个孩子却兴奋得嗷嗷的,尤其钟爱唱歌的三小只,就差没把林子里的鸟雀都吼起来。
她想过阻止,却难得见他们兴奋成这样,想想问题不大,便还是算了。
只是《蓝精灵之歌》?
“肚仔”啊,还是别了吧?她都快有心理阴影了。
“李金豆,你哼的调子怎么都怪怪的?”江澄哪怕因为没学好矜持着没敢开口,他觉得自己作为听众还是有分辨能力的。
“哪怪了?就是这么哼的!阿元和夏……唔……反正就是这么教我哼的!”小豆子可不服了,这江澄真是讨厌,总是要找他麻烦,亏自己还借了他小背篓。
他们三个人都在哼,怎么偏就说他一个人怪?
“不是吧?我记得那天阿元和贵宝好像就不是那么哼的,是不是,二毛?”江澄捅捅自己最得力的小弟。
“嗯,唔,我,我不记得了,呵呵~”二毛觉得此时还是不要火上浇油比较好。
“你看!你就会欺负我!”小豆子又有点生气了。
江澄这回还真不是故意挑刺,他就是觉得有问题,于是他不甘心地让于元和贵宝也哼一个一样的。
于元眨巴着眼,两边看了看后,摇摇头,抿嘴一笑。豆子可是他的最好的玩伴,他怎么能做这种事呢?
再说,豆子哼的,嗯,也只有一点点,一丁点儿怪,嗯。
“阿元你不会哼豆子那个了?那贵宝你来。”江澄可不想被认定为自己故意挑刺,他要证明自己的清白。
要说阿元刚哼的那几首,贵宝还真不会。
但他会的两首正好就是“阿门阿前”和“采蘑菇”。尤其“采蘑菇”在山里的时候可是经常要哼的。
他一早就滚瓜烂熟了。
“采蘑菇滴小姑娘,背着一格大竹筐。勤早光着小脚鸭,走遍梳林和山冈。她采的蘑菇最多,多得像那杏杏数不清……噻箩箩箩箩,箩箩箩……”
虽然根据标准对比这首歌里还有好多吐字不准的,但小胖墩的曲调和乐感真的一级棒,这唱出来完全跟他的师傅——阿越复制粘贴。
连那部分“喂猪间奏曲”都一模一样啊。
这孩子确实是个唱歌的好苗子,像《蜗牛和黄鹂鸟》,因为小家伙跟她学过很多遍了,发音很标准,小胖墩再唱出来的就也非常标准。而“肚仔”其实学的次数比小胖墩多多了,但就是一言难尽。
“你看!是不是不一样?贵宝哼的比你好听……”
“胡说!我就是贵宝这么哼的!是你耳朵坏了!”
冯时夏这厢还没感慨完,那前头就再次争吵起来了。
“那你再哼一遍?”
“哼就哼,采磨菇滴~小姑娘,被着,一格大~竹筐——”
“明明就不一样……”
“你胡说,你问阿元,我就是这么跟阿元学的!”
于元见战火又烧到了自己身上,连忙装作很忙碌没听到的样子。
“阿元跟你好!”
“二毛和贵宝还都跟你好呢?贵宝哼的不算数。”
“那我们问问大毛哥、娟子姐和哑婆婆?”
两人齐齐转身站定,眼睛直射过来等待答案。
大毛扭头拽拽又停住不动的小牛,半晌才道:“你们说啥?”
于娟避无可避,干巴巴地回了一句:“我,我觉得贵宝和豆子,嗯,都哼得好。”
孟氏向前方一抬下巴:“……揍。”
后来,一路上,这倆孩子你讽刺我一句,我讽刺你一句,从唱歌怼到吃饭穿衣,再到读书写字,最后到玩乐干活计,聊得“热火朝天”。
其他人完全不敢站边,只能吃吃零嘴,逗逗狗和羊,偶尔才上前搭腔劝上两句。
有惊无险,直到快到达正式进村的那个岔路口,冯时夏他们只遇到了两拨人,一个赶驴的汉子和几个结伴的中年妇人。
可这些人虽然都带点好奇地往这边看过,却都没有跟孩子们中的任何一个打招呼,看样子应该是不认识,可能只是觉得他们顶着这么些五颜六色的帽子有点奇怪吧?
但靠近岔路口时,从下边上来的人就多了些,冯时夏已经直觉先停在后边了,等于娟他们发现冯时夏没跟上去,才意识到什么似的,让几个孩子都把帽子摘了。
好在,前头出现的三三两两都是往大马路更前边去。
等几人撤回来,冯时夏掏出了地图,比了手势让他们几个先到前头的某个点等她,她找准下一波没人的机会再跟过去。
于元瘪了嘴不乐意。
冯时夏只得留了他一块行动,一大一小两个背影也没啥奇怪的吧。
小豆子也想留下,被孟氏板着脸拉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