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1章 奉献
“哑娘子,你真的都要啊?那敢情好,家里娃娃要知道全部卖光了,肯定都高兴呢。这东西山里没那么多,也没那么好找。几个娃儿知道这个能换钱,出去找了好几天才攒了这么些呢。今年可能也就还能再来卖两三回。我这做爹的总算没拖娃儿后腿,能给他们换点东西回去了。”男人高兴得合不拢嘴。
“那你等等我啊,我去借杆秤,立马就来啊。”
说完,东西放哑娘子跟前也不管了,直接转身就跑了。
结果,回来时后头还跟了四五个脸色不太自然的摊主。
一想便知,这是见男人都卖光了,马上就能得现钱,他们便等不下去了。
价格自然同意还是3铜币两斤。
冯时夏挑挑眉,最后什么都没说,把其他人的都挑着各买了三四斤。
她可不想在像上回那样个个都全部包圆了,这些人不就是因为她看起来好说话,才敢随便拿捏她的吗?
而且,他们心眼可多着呢,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
要不是男人先追来了,他们还不一定愿意降价呢。
因着之前冯时夏的果决态度,这回哪怕有人见她只要了部分不是很高兴,也没人敢再多说什么了。
这些人心里大概也知道,如果自己跟那汉子一样早点想开,刚刚立马跟上来,就可能也一起被包圆了。
这下来的人多,东西却都差不多,哑娘子单买哪个的都不好,干脆就一人只要一点。
毕竟她再喜欢吃,家里人再多,也一次要不了大几十斤吧?
上回都买了好些,恐怕现在都还没吃完呢。
可其实冯时夏哪是买回去鲜吃的呢,这要不是没有那个加工条件,一次买上百斤她都不觉得多。
不过,这回就当给他们个教训,再来,屋里就那么几个簸箕,能用的几乎都占上了,一次做不了十来斤。
一回买个二三十斤差不多,再多就得放烂在屋里了。
除非……
她忽然想到小家伙家里还有几个大的晒垫,或许,她能想想办法把那东西搭到晒衣架上用,晒一回能顶三四个簸箕呢。
这样,下次或许能接着再买上几十斤了。
相信,这些人经过这次,该知道什么叫知足,什么叫适可而止。
其实想创造财富,更多的还是要开动脑筋。
因为除开一些珍贵的,基础原材料本来价值就不高。
而经过加工,赋予它们一些别的附加值,才能卖上好价钱。
就像瓜子花生,哪怕只是简单炒一炒,利润也肯定比卖生的高。
其实这东西像山楂,或许做成糖葫芦挺不错的。
那玩意完全是古装影视剧里必备道具,然而她在这里根本就连个草靶子都没见着。
当然,也可能是时节不对,山楂估计是秋冬天才有。
但如果糖葫芦真的那么常见,稍微脑子灵活些的,要想到用红果子代替山楂这点,并不很难吧?
反正,不管这里有还是没有,她决定下回带上几串来卖试试。
这个生意她是不打算自己长久做的,只是如果这里真没有这种做法,这几个卖红果子的摊主就是再傻,想赚钱的应该都会跟着她学吧?
就是不知道他们能不能琢磨出熬糖的方法了。
总不能要她现场一对一明着开班授课吧?
有心的稍微多尝试几回,肯定能弄出来的。
什么都不想付出,那还是算了吧。
说到底,她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没有菩萨那般的心肠。
渴望赚钱的,会懂得自己抓住机会的。
不过,她觉得肯定也有人会想着白糖不便宜,舍不得花钱动手实验的。
然后就只能看着别人挣钱。
红果子不好卖,糖葫芦小孩却少有不喜欢的,在县城肯定能卖得开。
一两个钱一串,不算贵。
可是么,现在都快五月了,这生意不抓紧,要是再犹豫一阵,就算红果子山里还有,天气热那也做不了了。
别看糖葫芦单价不高,要真做起来,比卖红果子,收入起码是能翻倍的。
虽然翻倍也存不下多少大钱,但是对这些本来就没什么收入途径的人来说,肯定还是值得高兴的。
冯时夏对自己的这个临时决定还是比较满意的。
她说不上什么伟大,这个生意就跟花生糖似的,简单得很,只要自己弄出来卖,要不了多久肯定能有人自己跟着研究出来的。
只不过,她既然有了果丹皮这项生意,糖葫芦提前让出来也没什么。
她不是这个时代的人,过惯了勉强衣食无忧的生活,很是难适应如今这样什么都得精打细算的日子。
她现在的生意不算差了,可她还是不觉得自己能够放松下来,目前的收入,离她要的衣食自由还差得远着呢。
然而即便如此,得知小哥的收入后,她才知道自己已经是这条街上排前列的商贩了。
那其他人呢?
卖菜、卖蛋、卖这些农副产品的,他们不是日子更难熬?
可能就跟自己刚到小家伙家里那日子一般吧,或许还不如。
因为小家伙家里的房子和一些用具都是新的,想来不是村中最难过的那等。
她要是什么都不知道也就算了,可亲身经历过那种只能喝杂粮稀粥,吃红薯、野菜来饱腹的日子,她无法做到全然的无动于衷。
她一个人死守着脑子里那么多信息有什么用呢,不说自己能力有限,基本不可能在这里因它们变得富可敌国。
她如果真能获得巨额财富,就算在这里被困十几年,一个人能享用的也实在有限。
而老天让她出现在这里的目的,难道就是赠送她一场超长超真实《变形计》?还是说让小家伙跟着自己过得稍微好些?
或许,她能顺便做点更有意义的事。
那么,即便到时自己离开了,只要一想起这时空有人因为自己而得到启发,进而改善了生活,那就真的不枉费这样折腾一场了。
不过,想是这么想,她也不会给自己太大的压力,一切都还是随心吧。
她就普普通通一女子,从来没有过为全人类无私奉献自我、拯救世界之类的崇高理想,天时地利人和之时,顺势而为就是。
第1212章 忙碌的日常
其他摊主卖完东西都离开了,唯独最初那个追上来的黑瘦汉子一直巴巴地在旁边看着她,还没走。
那目光欲说还休的,不明所以的陌生人撞见了估计都在心里给他俩编排上一出大戏了。
“哑,哑娘子,那个,我知道你收摊了……我,我就是想问,你这还有没有剩的油果子?你做的零嘴大伙都说好吃,我也想带些回去给娃。嘿嘿,就是真的不便宜,我估计买不起多少。是不是好的都卖完了?那就拿你给人尝味的那种也行。碎些没事的,反正味道不差,我一样花钱买。要是没有油果子了,别的也行……就是,这样的能不能便宜些啊?咳,那个,不能便宜也不打紧。反正,我想买一点……”见人都走光了,这男人终于期期艾艾开口了。
尤其在点明最后的意图时,手势打得花里胡哨的,不知道在比划什么了,那黝黑的脸庞更是泛出明显的红来。
男人的心思很好理解,可冯时夏这儿的状况却跟对方预料的不同。
麻花不用切块,整形炸过后硬实得很,一点不像花生糖、芝麻糖那般易碎。
所以,麻花的试吃基本就是冯时夏自己刻意掰的。
估摸着需要了,就动手准备一些。
而且,如今弄了奖学活动,试吃消耗得也快。
就算能剩下一点,自从摊子上有了其他员工,最后基本都当作福利给打包了。
没卖完或者实在不够斤两卖的那些,各样凑起来,三不五时给屠户小哥和胖大姐他们送点,回程的背篓大多都是空的。
现在摊位上的销量都比较稳定,她不会准备太超量的来。
不过,今儿背篓里正巧还有几根完整的麻花剩着,本来是打算留给小哥的。
现在既然男人想买,冯时夏便改了主意。
她点点头,转身挡了挡,借着翻背篓的工夫,把那个油纸包用力拧了几下。
大概感觉不会有两个好的了,她又颠倒翻转了两回后才把东西拿出来。
打开给男人一看,果然里头都没有一个完整的了,不过男人不常去冯时夏的摊子,根本没看出来这碎块明显比她平日提供的试吃要大得多。
只是想着哑娘子太实在了,这样的其实跟那些好的没啥两样,居然都白给大家尝了。
多亏啊,都是大油炸出来的呢。
“那我称称这多重,估计得有一两多,差不多快二两。”
男人说着,就打算把纸包往秤上放。
冯时夏摇摇头阻住了,重新从包里掏出另外两个小纸包来。
里头是碎到她不好意思送出手的糖块,她准备自己带回去给村里的小家伙们分一分。
这些孩子可不讲究那么多,只要是跟甜沾边的,那就没有不喜欢的。
阿越和“肚仔”同样不会嫌弃,哪怕如今屋里的零食很多了,他们最常不高兴的点还是她太浪费。
比如,隔两天的饭菜明明还能吃就倒掉了啊,比如,好好的一颗菜她非得择掉一大半啊。
对于零食,不管是她买的,还是亲手做的,哪怕就筷子上沾的一点糖浆,或者是油纸上剩的一点碎屑,他们都会舔得干干净净。
他们对食物的珍惜,远超她的想象。
不过,这大体算是个优秀品质。
除了可能变质的东西坚决不准他们下肚外,其他的她都睁只眼闭只眼,由得他们去了。
反正扔是不可能扔的,而且早间如果熬甜粥或芝麻糊,也能掺上一些。
但,现在么——
她把两个约莫各二两的纸包一一打开给男子看了,三包放一块,比划了个“六”的手势,单独那包碎麻花,给比了个“四”。
意思很简单。
小家伙们还在一旁贴心地翻译了。
“真的全部只要6文钱啊?这两包看着都快小半斤了呢,拢共只要两文钱?碎是碎了些,可也是能吃的啊,里头都是糖呢。”男人一脸替冯时夏心疼的模样,又开始犹豫不决了。
这时代的淳朴人儿可真不少。
冯时夏无奈地苦笑了下,干脆作势收起东西,背上背篓准备带着小家伙们走人了。
“欸,欸,买,我买!哑娘子,我真的买!我全部都要……给,给,这是6个钱。”
男人见冯时夏一言不合就要走,急得不行,连忙上前压住了背篓。
他就算不过去,也是知道哑娘子摊上最便宜的零嘴都得四五十铜币一斤的。
6文钱就能买半斤多东西,这上哪去找啊?
外头的那些铺子也没有这么便宜的,6文钱大概也就能买一个巴掌大的糕饼吧。
就算是同样的东西,就算他们的价钱比哑娘子这儿便宜些,也绝对不可能6文钱就能买到。
只那包油果子,哪怕看着是碎了,人家6文钱都不一定卖。
本来他还想着反正以后还能卖两回,这次干脆狠狠心把卖麻枣子的钱都给娃儿买油果子算了,不然不够分。
没想到如今买够了零嘴,还能剩几个钱拿回去。
可真是撞了大运了。
好险他多说了两句,不然人家以为他就要全乎的,那就买不到这么便宜的了。
就是有些不好意思,总归让哑娘子亏了些。
果然,哑娘子如大家传说的人好心善。
不知不觉被发了好人卡的冯时夏这会儿真没时间跟男人墨迹了,接了钱便转身带娃走了,因为再晚就赶不上“班车”了呀。
她还得到小哥那儿接一众小崽呢。
……
隔天休息,冯时夏简直忙得脚不沾地。
备货,编拦网,做洗涤用品,熬红果子酱,打磨简易竹筒……还得抽空给大美人想回礼。
恨不能把自己一个人掰成八瓣用。
她十分怀疑,其实出摊的时候才是她真正休息的时候。
唯一安慰的是,坛子里的东西差不多都能随意吃了,她仗着自己是大人,当着几个孩子的面可劲造。
一顿饭的工夫就能干掉大半碗。
她其实知道这样猛吃不好,可不知怎的,她就是忍不住。
放在以前,这些酸辣的,她再喜欢也就能吃几口,多了还是会受不住。
如今却是一点感觉都没有。
好吧,还是有感觉的,那就是停不下来的感觉。
第1213章 准备进行中
她把两个约莫各二两的纸包一一打开给男子看了,三包放一块,比划了个“六”的手势,单独那包碎麻花,给比了个“四”。
意思很简单。
小家伙们还在一旁贴心地翻译了。
“真的全部只要6文钱啊?这两包看着都快小半斤了呢,拢共只要两文钱?碎是碎了些,可也是能吃的啊,里头都是糖呢。”男人一脸替冯时夏心疼的模样,又开始犹豫不决了。
这时代的淳朴人儿可真不少。
冯时夏无奈地苦笑了下,干脆作势收起东西,背上背篓准备带着小家伙们走人了。
“欸,欸,买,我买!哑娘子,我真的买!我全部都要……给,给,这是6个钱。”
男人见冯时夏一言不合就要走,急得不行,连忙上前压住了背篓。
他就算不过去,也是知道哑娘子摊上最便宜的零嘴都得四五十铜币一斤的。
6文钱就能买半斤多东西,这上哪去找啊?
外头的那些铺子也没有这么便宜的,6文钱大概也就能买一个巴掌大的糕饼吧。
就算是同样的东西,就算他们的价钱比哑娘子这儿便宜些,也绝对不可能6文钱就能买到。
只那包油果子,哪怕看着是碎了,人家6文钱都不一定卖。
本来他还想着反正以后还能卖两回,这次干脆狠狠心把卖麻枣子的钱都给娃儿买油果子算了,不然不够分。
没想到如今买够了零嘴,还能剩几个钱拿回去。
可真是撞了大运了。
好险他多说了两句,不然人家以为他就要全乎的,那就买不到这么便宜的了。
就是有些不好意思,总归让哑娘子亏了些。
果然,哑娘子如大家传说的人好心善。
不知不觉被发了好人卡的冯时夏这会儿真没时间跟男人墨迹了,接了钱便转身带娃走了,因为再晚就赶不上“班车”了呀。
她还得到小哥那儿接一众小崽呢。
……
隔天休息,冯时夏简直忙得脚不沾地。
备货,编拦网,做洗涤用品,熬红果子酱,打磨简易竹筒……还得抽空给大美人想回礼。
恨不能把自己一个人掰成八瓣用。
她十分怀疑,其实出摊的时候才是她真正休息的时候。
唯一安慰的是,坛子里的东西差不多都能随意吃了,她仗着自己是大人,当着几个孩子的面可劲造。
一顿饭的工夫就能干掉大半碗。
她其实知道这样猛吃不好,可不知怎的,她就是忍不住。
放在以前,这些酸辣的,她再喜欢也就能吃几口,多了还是会受不住。
如今却是一点感觉都没有。
好吧,还是有感觉的,那就是停不下来的感觉。
“夏夏,夏夏,我想好了,我想吃那个有汤的小包子。”
“夏夏,我也跟豆子一块想好了,我想吃那个摸法糖。”
“婶婶,我,我,二毛和豆子都不帮我想……我自己想了,我最想吃好大块的红红的肉,还想吃——”
“江贵宝,你走开,没你的份了。你凭啥一个人就想吃那么多?等老大回来给你好看!夏夏,你能再做那个肉絮絮吗?还有,我二哥说随便你做啥都行。”
几个小的拽着风筝牵着狗从外面呼啦啦跑回来,围着冯时夏争先恐后地回复他们谨慎思考了两天的答案。
还不算热的天都个个小脸红扑扑的,额头起了一层薄汗。
只小胖墩一人瘪了嘴,吊着眼角用幽幽的目光轮番谴责另外三个小伙伴,浑身上下散发着不小的怨气。
冯时夏无奈地摇摇头,谁叫小胖墩总是忍不住什么都想要多的呢?
规矩在那,大家都默认会好好遵守,这种情况都不用她出面说一句,其他孩子都会自动让他打消了念头。
孩子们内部的日常小矛盾,她几乎都不去参与。
真有什么为难的大问题,阿越和“肚仔”会自动来找她商量解决办法的。
她喜欢看他们这般有生气和活力的样子,嬉笑也好,吵闹也罢,比起她小时候那样一坛死水的生活,这些场景都多么可贵啊……
她比了个“ok”的手势,表示自己都接收到了。
对于这个手势当初在林子里换回了三块干粮的误会,她还记忆犹新。
不过,如今这些孩子都熟悉了她一些比较现代的表达,适应得非常良好,不会再闹出那种笑话来。
如告别的挥手,称赞的大拇指,安静的食指,无奈的摊手,加油的小拳头,激动的飞吻等等。
而对于孩子们给食物配上的奇奇怪怪的形容,她也早就不陌生了。
不就是灌汤包、麦芽糖块、红烧肉和肉松吗?
还有好几天,准备这些也没有多大困难。
说这些孩子单纯么,几个人愣是没有提到重复的,就跟商量好了似的,大伙都说不一样的。
说他们机灵么,冯时夏知道他们差不多都很喜欢薯片、青团和蛋黄酥,却没有一个人提出要做这些。
不知是不是特别体谅她的缘故。
她索性就这么认为了,没多矫情,接受了他们的好意。
确实近段要做的事情都堆在了一起,太费工夫的吃食,她估计是没那么多时间折腾的。
薯片本来算不上有什么难度,但八成观摩过两回后,这些小孩都知道自己刀工很一般,没有老人帮忙的话,做出来的成品味道会大打折扣。
所以,才根本就没提这个。
小孩们着急,睡了两觉起来就巴巴地赶紧来先把要吃的东西定了,两个大的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冯时夏大概猜到他们脸皮薄,许是不好意思提。
那就到时碰面再说吧。
这回休息他们两个都没往小家伙这院里来,可能自家要干的活又多了吧。
这边除了长期的学习任务,别的需要他们出力的事,如地里的菜已经全移栽到指定位置,日常只用管好肥水外加除草,用不上他们特意来支援了。
她又不好强硬规定他们必须在她不出摊的时候都来学习,谁知道他们在自个儿家里有多忙呢。
那俩孩子可都不是爱偷懒的,知道大家都聚在一块,真有空,肯定早就找过来了。
反正他们的答案,还是等下回见着了,她再亲自问就是了。
这几个小的要求的,像红烧肉得当天临时做了,其他都可以提前慢慢准备。
下回称肉必须得记着称些带皮的肉回来才行,不然少了皮冻怎么做灌汤包?
第1214章 信赖
冯时夏更不理解的是,明明自己是打算找两个一看就不好惹的“二流子”来当保安的,怎么突然间另一位变成了邻家小少年?
难道这少年其实是扮猪吃老虎的伪装高手?
“哑,哑娘子。那个,我,我定会好好听你和我二姐夫的话,好好做活,保证不会让小娃子丢掉一个的。”
好吧,这紧张到结巴要都是装的,那未免也入戏太深了。
失策了。
本以为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二流子”带来的小弟肯定也是“二流子”,谁曾想给了她这么一个大“惊喜”。
当场PASS掉吗?
看少年才刚开口就紧张到开始搓裤边了,她忽地心里一软。
其实见过了摆摊的“高中生”、做服务生的小“哪吒”、当实习生的药箱小哥,还有成为小厮的“娃娃脸”,她早该明白,这时代除了家境好的孩子能有机会上学,其他的不是在干活,就是在准备去找活干的路上。
无关性别和年纪。
只是这活分家务活、农活以及去外头打工的活而已。
像大男孩和小女孩,他们少有出村的机会,小小年纪,已经把家务活、农活做得比她这个大人都手熟。
当然,更多的家庭肯定希望自家眼见着就要成人的孩子能找到一份更挣钱的工作。
不会读书写字,没有一技之长,唯一的好出路可能就是一份固定工作而已。
她如果甫一照面就拒绝,是不是对这个少年过于残忍了?
没事先跟“二流子”核定具体招聘条件的是自己。
照道理说,自己算是已经给出offer了,现在人家都来入职了自己却忽然改口说不要,这貌似有些不要脸啊。
冯时夏下不了这个决心。
来都来了,要不,还是给人一个机会吧?
虽然从保安职能上来看一般招聘方都爱找那些牛高马大、身强体壮的,最好还有点身手。
原来冯时夏也是差不多这么打算的,才挑中了比较不怕惹事的“二流子”。
但其实自己这里的保安岗位真的不太可能会跟人直接正面动手,主要还是预防为主。
要是她自己是人贩子,如果明眼都看到这摊位边有人把守,还不怕死地冲过来刷存在感,那绝对不是疯子就是智障。
完全是不把县城的治安管理人员放在眼里啊。
稍微有些脑子的就算盯上了自己这活动,应该也不会在附近下手。
所以,这两名保安的职能更多是威慑性的作用。
有没有打架的本领,抗不抗揍不是重点。
能尽职尽责地守好本职岗位,不给那些潜在的犯罪分子可趁之机,那就算基本合格了。
要是还能给对方造成一些压力,那就是表现优秀了。
因此,少年模样看着不顶事,不代表就一定不能做这份工作。
反正也没别的体力活需要他来做。
事情已经这样了,干脆就给个试用期好了。
最不济,如果真碰上什么事,这孩子表现得不尽如人意,又不是不能正常辞退。
就这么着,冯时夏跟新入职的俩员工顺利签订了新的劳动合同——同样是半图文版的。
刘达虽然很意外哑娘子明明认识不少字却弄了份这么古怪的契约,但来这边晃悠多了,也习惯了这人无论打算做什么都喜欢用图画来表达。
他觉着哑娘子就是为了照顾他们这些不怎么识字的,才有意如此的。
他其实也是没正经去过学堂的,不过在外面混的日子久了,什么人、什么地方都接触过一些,渐渐地在各处摸爬滚打中也会了不少常用字,不至于完全就是睁眼瞎。
不然,一个大字都不认识,他凭什么让人相信他刘达能靠脑子混饭吃?
而这也是他佩服哑娘子的原因之一。
他们都没上过学堂,可自己身为男人,外出行事方便,又打小生在长在县城,才能在各种机会中学到一星半点。
哑娘子身为女人,一直生活在乡村,能接触到的认字的人估计一个巴掌都数得清,却不知付出了多少代价才能比上过学堂的都不差。
不,可能是更厉害。
那快到人脑子都跟不过来的算数本事,那一摞摞厚厚的大字,无一不说明她的能耐。
只可惜,哑娘子是个女子。
可折腾出这样一份合同的事实真相到底如何,就只有冯时夏自己清楚了。
十分不好意思地说,她字是认了好几百了,却偏偏还写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咳,说出去真的很给受过十几年教育的现代人丢脸。
她自从买了地理书后,不是没有试图去造句过。
可说到底,她能凭借一个简单句子中五六成的词汇量猜出句子表达的大意,甚至能根据不同句子的使用状况对比推测一个生字的可能意思,却是始终没办法确定它们的确切含义的。
这要是自己随便仿照、挑拣过来拼凑着用,八成是会闹笑话,给人看穿底细的。
总之,感恩艺术无国界、无时空,不然她还真没法跟这些本地土著沟通。
不过,她觉得这俩新员工跟跑腿小哥差不多,对合同的态度都不是很在乎。
自己一个人在这边尽职尽责地每条每款细细解释,他们却摆出一副吃瓜看表演的神情直愣愣盯着自己,最后结束时,想都没想就麻利地签了字、按了手印。
这要是放去现代跟人做生意,不被人坑到倾家荡产掉内裤,不被人坑到跳楼才怪呢。
世上哪有那么多如她这般纯良的老板呢?
要知道资本家的本质就是剥削劳动力,榨取剩余价值。
当然,依照目前这个规模来说,哪怕算上自己身边的两个小童工,她也只能够上个个体户,离资本家还远着呢。
而刘达真是对契约不在乎吗?
那当然不是。
他混迹县城这么久,自然十分清楚契约的作用。
可同时因着他交友的广泛,对某一部分人,他同样信赖直觉和道义。
明面上他是不在乎这契约,实际上他是更相信哑娘子的为人。
或者说有没有这契约,对他来说都无所谓。
就算哑娘子到时因为某些原因完全履行不了上边的承诺,他也能接受而已。
第1215章 自古套路得人心
现场教学的第二次开课,陆续有家长把自家小孩领到了冯时夏这摊位来的。
不过,因为场地实在有限,大人只能暂时离开。
见到家人离开,有的孩子睁着懵懂的大眼睛,完全不知道自己要干嘛。
有的跟被抛弃到狼群的小绵羊一般,惊恐地打量着他们这些陌生人,没几秒钟就不知自个儿脑补了什么,哭得震天响了。
值得一提的是,虽然冯时夏早就表明了这些活动不限制性别,但被带过来的毫不意外,几乎都是男孩。
摊后唯四的女孩竟然还是上回那个衣不蔽体的男人带来的七朵金花中的。
只是上次唯一没通过考核,没拿到奖励的小女孩这次真就没见着了,只有一位年纪稍大些的这次还在,另外带着上回被临时喊走的三个。
她们可能因为有老人带队的原因,哪怕有的是第一回来,表现得也比其他人镇定多了。
相比于其他人的茫然或恐惧,她们眼中更多的是好奇和跃跃欲试,外加几分初来乍到的拘谨。
“哎呀,你们哭啥啊?有啥好哭的?又没人打你骂你。等会吵得我听不到阿元哥他们教认字的话,那你们就赔我糖块噢!”二孬对这些娇气的小孩烦得不行,一吸鼻子,哪怕是对着比他大两三岁的,他都不怂。
麻子哥这回没让细妹来,本来也不打算带他来的。
可是他都还没回到前头得上一把糖呢,他怎么能就这样放弃呢?
他都想好了,他就偷偷跟在麻子哥后头,不算要他带。
其实菜市街他又不是第一回来,就是没人带路,他也能自己找过来的。
他可是窄巷里无敌的二孬!
他奶说了他就是窄巷里第一聪明、第一厉害的。
只是阿奶又说他还小,小娃子都是要跟着大人才行的,非让麻子哥带他。
总归,就算麻子哥不怎么高兴,他还是跟来了。
他反正是很高兴的。
却没想到这些有爹娘爷奶来送的娃子,竟然还会哭!
有糖吃还哭,他真的不能理解。
“你们别哭了!要哭就走远点,烦人!不想在这里那就回去啊?你们傻到不会认路啦?”
二孬这个三岁小豆丁面对一众比他大的孩子,一脸怼天怼地的样子,连冯时夏都难免侧目。
她是真担心当中有哪个脾气急了,一指头就把这个臭屁王干翻啊……
哭么?
小孩子爱哭再正常不过了。
都是幼儿园小朋友,哄也是好哄的。
左不过零食和玩具那一套。
转移掉他们的注意力,等他们跟同龄人熟悉些了,就好了。
见多了小视频中入学第一天扒着父母,扒着校门、教室门,哭喊得撕心裂肺,隔天天不亮就自己爬起来装好小裤子、小水杯,拿起小书包等在门口要上学的。
这点小场面,冯时夏还是不怎么放在眼里的。
她从台板下拿出两串特意留下的糖葫芦,撇开其中它们外边包裹的油纸,带上一丝恶魔般的微笑,就那么慢动作地在对着远方悲伤呐喊的几个小孩面前不经意地划过一遍、两遍、三遍……
然后,似乎是嗅到了空气中散发的甜香,就连闭着眼睛干嚎的那个都不由自主睁开了眼睛。
所有人的目光都黏着在了那两串亮红晶莹的糖葫芦上,从左到右,从右到左,比任何命令都来得整齐划一。
虽然这东西没见过,但几乎所有孩子在看到它的第一时间就在心里确定了,这一定是非常非常好吃的!
“咕嘟——”
“嘶——”
哭喊声早就停歇了,取而代之的是接二连三吞咽口水的声音。
就连摊前那些着长袍的学生们都把头伸得跟个长颈鹿般地,一个劲想再往前看清楚些。
“熊孩子”仗着跟两个孩子熟悉,更是直接就跑到后头来,近距离观摩研究得不知多带劲了。
“阿元家又有新的零嘴了!”
“一看就很好吃!”
“哑娘子婶婶怎么给他们,不给我们啊?明明我们认字多。”
“唉,还不是因为他们年纪小,又爱哭。就跟我堂弟一样的。”
“呸,不要脸。只会哭的小娃子最讨厌了。”
“小豆子,小豆子,你快过来!快过来!嘘——你让你娘把这亮果子分给我们吧?成不?你说,我们是不是跟你关系最好了?下回我让我哥带你们玩抢窝。”
“何义,何义,哎呀……”
诱惑效果拉满。
很好!
完美!
冯时夏迈着高贵优雅的步伐又把糖葫芦裹好,放回了原处。
拍拍手,示意俩小助教可以开始他们的工作了。
“阿,阿姐!哑娘子夏夏阿姐!是不是等会儿我认好了字,就能换一根这个了?!”二孬好似才从震惊中醒神过来,第一时间就蹬蹬跑到冯时夏跟前,极为大声地想要提前确认自己的奖品。
这孩子……有前途啊……
竟然知道来向她求证画出的大饼是不是真的存在。
她当然不是戏弄孩子的,既然拿了出来,那肯定是会发下去的。
不过,肯定要等到他们学完了之后再说。
不然,谁知道这些个鬼机灵会不会前脚拿了东西,后脚就转头跑路?
要知道,眼前问话这个就是最擅长干这种事的。
这孩子从来是目的性极强的。
冯时夏刚想点头,身边的“肚仔”却先她抢过了话头:“二孬,你还想要一根?没有那么多的,夏夏一共就只有五根了。你一个人就要一根,别人分不到怎么办?”
冯时夏一听,可不是?
“一根”和“一个”,区别大了去了。
今儿带来的糖葫芦,昨天就经过孩子们的一致投票肯定,第一次亮相,她特意准备了二十多串。
主要再多了她就不好拿了。
少了么又怕那些卖红果子的听不到这消息。
可结果,就算准备了这么多,要不是自己提前预留了五根,早上一上新,直接就要被老客户们抢完了。
主要是自己定价并不贵。
现代的高端糖葫芦十几、二十几一串,经典带核山楂款也要好几块。
而她呢,考虑到这生意是要送出去的,最终定价为县城人一般都消费得起的三铜币一串,一串六颗。
这果子比山楂要小,看着没多大利润,其实就算卖2铜币也还是挣钱的。
第1216章 期待
她觉得3铜币一串并不算贵,早上的热销也印证了这一点。
她刚把新做的草墩子搬上台面,糖葫芦还没插满,就已经被陆续赶来的客户们一串接一串顺手带走了。
这回还是没有分发试吃的。
但她知道促成这一切的背后有自己这个摊位的信誉加成在里头。
大家对她摊位的出品已经有了一定的信心,所以才会一听到价格能接受就立马掏钱尝新了。
不过,这个能接受的价格还建立在跟自己摊位上其他产品的价格对比上。
来她这消费的,动辄几十上百铜币,这么一看,3铜币就算不得什么了,找零出来都能带两串。
而要是3铜币一串出现在别的摊主那,或许有人是会犹豫一会儿的,毕竟在那情境里大家所想的就成了省下来便能买一两斤菜了。
所以,如果是一两个铜币一串,可能更容易被市场接受。
她在自己摊位特意定高了一个钱,同样是为了让其他摊主更顺利地接管这个生意。
在她这儿买过的人有了既定印象,如果其他摊主同样卖三个铜币,似乎是理所当然。
而如果他们能再降哪怕一个钱,大家就会觉得便宜,从而更容易接受。
到时她这边不再出售的时候,其他摊主只要不自己在产品品质上作死,生意肯定不会差到哪去。
只是上半年卖不久了。
但下半年等山楂出来的时候,生意肯定更火爆。
反正她这边如果早上没留那么一手,现在是不可能有剩的。
而她留下来的就几串,除了预备给这些孩子尝鲜的,其中还有两串她是打算给小哥他们的。
而此时被“肚仔”点明,她冷汗都出来了,差点就被这小鬼头给套路进去了。
孩子们这边能分到的总共不过三串,18颗而已,哪有多余的给他一人分一根啊?
要不是这边的孩子哭闹,她原是想作为参与奖分给前边的孩子们的。
现在这状况显然大部分得优先考虑现场教学部了,剩下的再考虑给通关的孩子先分配,至于其他亟待她安抚刺激的孩子们,只能等到下一回了。
到时她顺便留一些给大美人回礼。
“没有一根,那能分几个?一根本来有几个?”二孬鼓着眼睛,显然对小豆子的回答十分不满意。
“哎呀,二孬,你还得学数数呀?我昨儿都数过啦,一根上头是串了六个的。”于元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二孬身边,拽着人的袖子,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人默默从冯时夏身边拉远了一点,再拉远了一点。
“那我要一半。”二孬最多就能数到二,根本不知道六下面比较大的数是多少,想想刚刚一串上头那么多,干脆取了个不太吃亏的中间值。
“夏夏?”这事于元可做不了主,只得问冯时夏。
他是知道的,如果不给二孬说好,这个小弟弟肯定不会好好学认字的。
要一半自然也是不可能的。
这边的小孩得有快十个,每人两颗都不够分。
冯时夏对这小鬼头讨价还价的能耐再次提高了警惕,她直接伸出食指晃了晃,态度很坚决。
“一个。夏夏说你能分一个。”于元这小翻译十分尽职尽责。
“啊?只有一个啊?”二孬显然对这个答案很失望,瞬间连学习的兴致都有些提不起来了。
“一个还不够啊?大家都只有一个啊。你要是不想要,那就还拿芝麻糖片吧。而且,万一你今儿都没学会一个字呢?”小豆子可不惯二孬的坏毛病,在他看来,所有小娃子都得听夏夏的话,哪有说七说八的权利?
不得不说小豆子这招以退为进很有用,跟已经吃过两回的芝麻糖片相比,一颗没吃过的果子,显然更有诱惑力。
二孬瞬间就屈服了,同时心里感觉好受多了,跟在于元身边一步三回头望着放糖葫芦的背篓,捏着小拳头给自己接下来的学习鼓劲。
其他小孩默默听了全程,又见二孬这副志在必得的模样,心里不由得也升起几分期待来。
所有人的心神都被那两串糖葫芦给吸走了,都在考虑怎么才能得到其中一颗,再没有人在乎自己是不是身处陌生环境。
冯时夏这回给俩孩子准备了简单的教具。
她用麻绳串了一叠几张空白的油纸固定在后方的墙头上,正好是小家伙平视的高度。
这些天练大字的笔墨砚台也都准备了过来。
写满一张纸可以直接扯掉,再接着用后面的。
她已经提前确认过俩孩子报备的授课内容笔顺无误,字体字形勉强过得去。
如此,让他们直接用小管的毛笔边板书边教其他的孩子并没什么大问题。
十来个孩子新奇地挤在小家伙身后,看他强自严肃着小脸一笔一划认真写字,里三层外三层的。
这似曾相似看热闹般的场景让冯时夏不由得在考虑再制作一批草墩子的问题了。
说到草墩子,她不由得又想到后棚那两大摞稻草如今只剩不到一捆多了。
唉,谁叫他们院里小崽子们多呢,一天都不知要换多少新的,尤其给狗子们做定点排便训练以及给羊圈更换,几乎每天都要用上大半捆。
好在更换下来的她有一部分仍旧留着引火用了,不然就是后院那两个新挖的“墓坑”怕是都要被稻草填满了。
她琢磨着从哪再弄些新的过来。
其实最方便的肯定是在小家伙本村里收集,可惜她不能暴露身份,就算只是跟小胖墩他们交换,也容易带来后续的很多麻烦。
她可不是只需要换两背篓就能满足的。
想想还得往外面来找。
县城里头有卖柴火的,却是没有卖稻草的。
她动过跟卖柴火的人家商量求购稻草的念头,可转念想到,自己肯定不会花大价钱买。
而这东西轻泡,如果没有大板车,光靠肩挑手提那点,三五趟都不够她用的。
这对卖方来说,便不划算。
进城费就得多少了,不说还得赶这么远的路来来回回跑县城。
如此,就只有她亲自上门收购了。
可遇过好几回抢劫事故后,现在她完全不敢掉以轻心带着俩孩子往其他陌生地域去,她觉得自己最好的选择还是屠户小哥的村子。
第1217章 不同的结果
等小家伙下回把骡车借到,她再跑那边一趟,顺便把陶瓷店的存货带回去。
对了,还得备些花生了。
也不知米粮店那边如今到没到货,单价涨了多少。
新来的少年工作第一天显然很不适应,直愣愣站在她指定的位置,只偶尔扭下脖子,身体连动都有些不敢动。
亏得他就这么笔挺地站岗了近半小时,还跟那歌词一样一样的——“眼睛瞪得像铜铃……耳朵竖得像天线”,感觉精神都没怎么放松过,她看着都累。
其实保安嘛,时不时走动巡视一番完全是可以的,尤其是这样护卫人身安全的工作。
当然了,或许是自己这摊位太小,围着这儿打转就跟道士做道场一样的,看起来会比较傻、比较诡异。
可这么僵着不是办法,她这招聘的是保安,不是为了设岗哨,更不是为了罚站。
让人这么杵一个小时,她都有亏欠感。
她招招手,把人叫过来,直接将现场教学部考核的任务交给他,顺便给自己节约些时间到认字奖学部这边。
这任务一点不难,少年只要核对小孩们默写的字跟自己提供的标准答案是否一致,至于笔顺和字形,她算是没要求。
而读音,有俩小家伙在旁边盯着,不会出问题。
稍微要少年费点精神的,只是核对好号牌,并在冯时夏做好的考核登记表上记录上相应结果。
这份考核表跟学生们的那份又不一样。
学生那份主要是统计学生们的参与次数和考核准确率。
而现场教学部这边更是仔细地记录了每天教学的内容和对应场次每个参与的孩子的学习成果,细化到每个字是牢记了读音还是字形。
这样方便一段时间后冯时夏给这些孩子们组织抽查和复习,并针对每个孩子记忆的不同做出针对性的补习。
少年的工作就是直接在每人完成项的对应空格处勾选就可以了。
得到新任务,少年先是惶恐了几秒,以为自己哪儿做错了,后来见冯时夏并没有其他批评和责罚的表示,才集中心神努力跟上冯时夏的示范。
带着少年一块考核过两个孩子后,这工作的每一步流程他都十分清楚了。
本来考核后可以让少年连着奖励一块发放的,可冯时夏考虑到确实有不少家长愿意把孩子送过来,同时有一部分孩子真愿意持续过来学习,这托儿所兼扫盲班可能就要往更严谨正式上靠拢了。
对于年纪幼小的孩子,光是物质奖励还不够,最好一并培养他们的成就感和荣誉感。
这对他们以后长大进入更制式的学习后很有帮助,他们会变得更积极向上和自律。
幼儿园小朋友往往十分在意老师的一句表扬,甚至是一朵鼓励的小红花。
这能让他们感觉到自己被关注。
小孩们就喜欢大人满心满眼都是自己,不然何来争宠的说法呢?
自己家长要是对别人家的小孩过多地表示了喜爱和亲近,小朋友们那绝对都是不依的。
考虑到这些,她便决定暂时还是由自己来颁发奖励。
毕竟自己和两个小家伙才算是这个摊位的实际掌控人和这个项目的执行者,在孩子们心中的地位可能跟其他人不太一样。
冯时夏把这项任务放手后,少年的状态渐渐放松了下来。
跟小孩的交流不比成人,当孩子们不理解你说的话或者心思还在其他事情上面时,本该是双方沟通的状态会变成单向输出,或者说是鸡同鸭讲。
而对小孩没有耐心的人,往往在这种时候容易抓狂。
在这些人看来,一个十分简单的问题,明明你可以直接正面回答我,却扯出一堆乱七八糟的事来,简直是在故意捣乱。
这是跟孩子相处的过程中一个极大的考验。
而能坚持完成的人中,有好方法的会引导孩子尽快集中到自己的问题上来,没有快捷方法的人会等孩子调整回状态或者重复到孩子注意为止。
少年则是最后一种。
冯时夏不觉得这是多差的表现,至少他面对这些孩子时没有露出不耐、发怒等消极情绪。
其实换成她来,有时候也会绷不住。
人最应该懂得的就是换位思考和互相理解。
十来个孩子统计完成后,冯时夏大概看了下结果,“鼻涕包”和之前来过的小女孩这回都是两个字全通过,其他新来的小孩,差不多一半能通过一个,另一半则是勉强能记住一小部分内容。
这个结果和冯时夏预计的差不多。
对比来看,上次的单字通过率明显比这回高。
可这回参与的人数增加了,这不仅代表着俩小助教花费在每个孩子身上的时间变少了,而且人数扩大时,孩子们内心首先会感受到更大的压力,再来容易被环境、社交等其他因素分散掉不少注意力。
她没有多纠结什么,依旧微笑着给这些孩子逐一分发各自的奖励。
不仅每个孩子都分到一颗糖葫芦,俩辛苦教学的小家伙也没落下,认字通过的孩子更是还有原本的零食奖励。
二孬被冯时夏特意擦干净的左手握着四粒不同口味的花生豆,右手举着那颗他期待已久的发着光的红果子,小脸兴奋得通红。
没学会一个字本来失望得又要掉泪的孩子发现自己同样可以领到糖葫芦,更是惊喜异常,个个都对冯时夏和俩小老师回以极为善意的笑。
有提前赶来接孩子的家长最后看到自家孩子得了零嘴,当即就跟自己被那糖果子甜了嘴、抹了蜜似的。
“哑娘子真不愧是哑娘子,办事就是大气!”
“可不是,这是新出的,不知道要几个钱呢,我家娃儿居然也尝到了。”
“哑娘子以后肯定是个大善人。”
“啥以后啊,难不成现在就不是了?”
“哑娘子人这么好,又长得好看,还会挣钱,还很会生娃子,真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好媳妇啊!”
“好好好!只要对我家孙子好的,那肯定就是好!”
……
恰好能听懂最尬的那几句的冯时夏实在有些受不住,都不敢跟这些热情如火的“海草”们对视。
她暗自庆幸现场教学的规模只十来人,这要是有数十人,搞不清状况的路人保不齐还以为她这是雇了一批尬吹的水军呢。
第1218章 啥时候轮到我
而且文字是基础。
能多让孩子们学一些,都是对他们以后长久受益的事。
再退一步来说,这些孩子真正的课堂在学校,那里还有不少老师为他们付出心力。
即便他们真的因为零食奖励的事自我驱动力有所减退,那些老师们在过后如果发现,应当也会及时去调整孩子们的状态。
当然她更希望这边的活动作为这些孩子学习生活中调剂的一小部分,不至于影响到他们在学校的正规学习。
或许她能试着偶尔办一场没有奖励的,逐渐降低孩子们对于零食奖励的依赖。
或许她能想办法把认字活动做得更有趣,更吸引人一些,让孩子们的学习主动性变得更强。
或许她能组织更多其他类型的活动,让这些孩子在不同的方面找到自己的独特优势,建立更完善的自我,培养更加坚定的自信心。
所以,她还是有机会去弥补奖励机制中的诸多不足的。
作为最立竿见影的驱动方式和一种变相资助,它也是有它存在的必要性。
同时,小孩子们本身就是有选择权的,她并没有强制让所有的孩子都参与到这场评价中来。
来不来,什么时候来,对这些孩子来说都是自由的。
他们并不是随时随地都在被评价,每个场次参与的人员都不完全相同,而且字卡考核有一定的随机性,每个人的考核内容都是不同的。
单一某一场的结果并不意味着他们就真的比别人差。
认字多的孩子并不一定每次都能通关,认字少的孩子也不一定绝对不能通关。
在一些运气加成的前提下,同一场次里,也有可能所谓老师眼里的差生考核的结果会比优等生要好。
这让这种评价机制更带上了一种不确定性和娱乐性。
那么,与其说这是一种普遍的统一标准的奖励评价,更贴切的说这是一场充满变数的可冒险的挑战。
你有能力、你有信心、你不怕失败,那你就来征服它。
这是一场不完全对应实力的挑战,还关乎你有多大的耐心和毅力。
解开沉重的责任枷锁,冯时夏的心重新变得安定下来。
她对面前望眼欲穿的孩子们神秘地笑笑,决定开始分发糖葫芦的最后归属。
平日的奖励她都是即刻分发的,可今日特殊奖品数量有限,即便知道按之前的记录表来说,通常通关的不会超过五个,但谁知道老天会不会跟她开个大玩笑呢?
要是按照她原来计划的,这些孩子今日能分的所有糖葫芦不过就是6颗了,出状况的几率太大了。
现在,结果出来了,通关的有三个孩子,她觉得或许之前的想法可以再变一变。
从活动开始启航到现在,都已经半个多月了,她也从这些孩子身上学到了不少。
除了计划内的附加生字是通关的孩子一个个教她的,他们参与的每个人登记的信息都对她来说是一份珍贵的资料。
即便是他们每个人的名字,都对她来说是一份帮助。
因此,差不多,她可以试着来第一回的多方位奖励了吧?
原来她想直接把糖葫芦作为通关奖励,那么按照约定的奖励兑换价值,每个通关的孩子得分三颗。
现在她的想法有变化,干脆按照现场教学部那边的来,普通的奖励正常发,糖葫芦则作为额外奖励,不论是通关还是其他获得奖励的,都是一颗。
通关的孩子奖励刚发下去,其他的孩子个个眼睛都羡慕红了。
“我就差一个字呢,明明那个字前两天还看到过的……不行,我下回一定要全部都认对,我一定要吃到这个红果子。”
“我也是,我没认出来的那两个字,有个还是前头有人抽到的,我没仔细听,结果没读出来。”
“我好想吃啊,你说那个果子是啥味道的啊?”
“我下回要让我爹给我一个钱,我等不了了。我觉得我运气总不好,老是抽到不认识的字。咋那么多我认得的就没抽到几个呢?”
“为啥我们进学堂读书了呢?要不然我们就可以到后头去学字了,能跟那些小娃子一样得着这果子。”
“那个祝宝鸿真的好厉害啊!每回都认对了呢。”
“哼,要是我许清哥来,一样这么厉害!要不是他岁数比我们大一点,不能来,肯定比祝宝鸿还厉害!”
“我们学舍的钟元明也很厉害啊,就是比那个祝宝鸿来的回数少。不然肯定他得的东西最多。”
一群孩子你争我辩着,又眼巴巴地看着唯三的通关者手里的纸包,口水哗啦啦地流。
还真有人摸出了攒了好久的一文钱,下定决心这次真的要花出去了。
结果冯时夏摆摆手不卖。
差点给人惹哭了。
冯时夏也无奈,哪还有多卖的?
屠户小哥那边都得克刻下来,新员工们也没尝过这滋味呢。
看着这些孩子郁郁寡欢,三三两两就要离开,她赶紧拍拍手,把大家的注意力重新聚拢来。
她招招手让自家的两个小翻译到身边待命,亲自给孩子们展示了自己手里拿着的登记表。
这些纸张,参加过活动的孩子就没有不熟悉的。
每回他们认完,冯时夏都要对着上面勾勾画画,有眼尖的更是老早发现了上边有跟大家的纸片上一样的数字,于是,他们早就猜到估计是跟他们认字的结果有关。
但其实这登记表上还隐藏着不少他们不知道的细节。
冯时夏又拿出一串糖葫芦和刚刚剩的半串放在手边,接着在空白的纸上写下几个额外奖励的代号,后边画上了相应的解释,交由俩小家伙跟眼前的大哥哥们翻译。
“夏夏第一个写的是007,你们看啊,是写着这个样子的纸片片……欸,我怎么好像见过啊?”小豆子倒是把数字准确认读了出来,可其他人都听不懂,他干脆把冯时夏写的给大家都对照,结果看着看着还觉得挺眼熟的。
“是何义!豆子,是何义的纸片片!何义!”刚领完奖励还在前排的祝宝鸿立马高声就喊了出来,把后头跟小伙伴正讨论明儿带什么去学堂玩的何义吓了一大跳。
第1219章 额外奖励
或许她能想办法把认字活动做得更有趣,更吸引人一些,让孩子们的学习主动性变得更强。
或许她能组织更多其他类型的活动,让这些孩子在不同的方面找到自己的独特优势,建立更完善的自我,培养更加坚定的自信心。
所以,她还是有机会去弥补奖励机制中的诸多不足的。
作为最立竿见影的驱动方式和一种变相资助,它也是有它存在的必要性。
同时,小孩子们本身就是有选择权的,她并没有强制让所有的孩子都参与到这场评价中来。
来不来,什么时候来,对这些孩子来说都是自由的。
他们并不是随时随地都在被评价,每个场次参与的人员都不完全相同,而且字卡考核有一定的随机性,每个人的考核内容都是不同的。
单一某一场的结果并不意味着他们就真的比别人差。
认字多的孩子并不一定每次都能通关,认字少的孩子也不一定绝对不能通关。
在一些运气加成的前提下,同一场次里,也有可能所谓老师眼里的差生考核的结果会比优等生要好。
这让这种评价机制更带上了一种不确定性和娱乐性。
那么,与其说这是一种普遍的统一标准的奖励评价,更贴切的说这是一场充满变数的可冒险的挑战。
你有能力、你有信心、你不怕失败,那你就来征服它。
这是一场不完全对应实力的挑战,还关乎你有多大的耐心和毅力。
解开沉重的责任枷锁,冯时夏的心重新变得安定下来。
她对面前望眼欲穿的孩子们神秘地笑笑,决定开始分发糖葫芦的最后归属。
平日的奖励她都是即刻分发的,可今日特殊奖品数量有限,即便知道按之前的记录表来说,通常通关的不会超过五个,但谁知道老天会不会跟她开个大玩笑呢?
要是按照她原来计划的,这些孩子今日能分的所有糖葫芦不过就是6颗了,出状况的几率太大了。
现在,结果出来了,通关的有三个孩子,她觉得或许之前的想法可以再变一变。
从活动开始启航到现在,都已经半个多月了,她也从这些孩子身上学到了不少。
除了计划内的附加生字是通关的孩子一个个教她的,他们参与的每个人登记的信息都对她来说是一份珍贵的资料。
即便是他们每个人的名字,都对她来说是一份帮助。
因此,差不多,她可以试着来第一回的多方位奖励了吧?
原来她想直接把糖葫芦作为通关奖励,那么按照约定的奖励兑换价值,每个通关的孩子得分三颗。
现在她的想法有变化,干脆按照现场教学部那边的来,普通的奖励正常发,糖葫芦则作为额外奖励,不论是通关还是其他获得奖励的,都是一颗。
通关的孩子奖励刚发下去,其他的孩子个个眼睛都羡慕红了。
“我就差一个字呢,明明那个字前两天还看到过的……不行,我下回一定要全部都认对,我一定要吃到这个红果子。”
“我也是,我没认出来的那两个字,有个还是前头有人抽到的,我没仔细听,结果没读出来。”
“我好想吃啊,你说那个果子是啥味道的啊?”
“我下回要让我爹给我一个钱,我等不了了。我觉得我运气总不好,老是抽到不认识的字。咋那么多我认得的就没抽到几个呢?”
“为啥我们进学堂读书了呢?要不然我们就可以到后头去学字了,能跟那些小娃子一样得着这果子。”
“那个祝宝鸿真的好厉害啊!每回都认对了呢。”
“哼,要是我许清哥来,一样这么厉害!要不是他岁数比我们大一点,不能来,肯定比祝宝鸿还厉害!”
“我们学舍的钟元明也很厉害啊,就是比那个祝宝鸿来的回数少。不然肯定他得的东西最多。”
一群孩子你争我辩着,又眼巴巴地看着唯三的通关者手里的纸包,口水哗啦啦地流。
还真有人摸出了攒了好久的一文钱,下定决心这次真的要花出去了。
结果冯时夏摆摆手不卖。
差点给人惹哭了。
冯时夏也无奈,哪还有多卖的?
屠户小哥那边都得克刻下来,新员工们也没尝过这滋味呢。
看着这些孩子郁郁寡欢,三三两两就要离开,她赶紧拍拍手,把大家的注意力重新聚拢来。
她招招手让自家的两个小翻译到身边待命,亲自给孩子们展示了自己手里拿着的登记表。
这些纸张,参加过活动的孩子就没有不熟悉的。
每回他们认完,冯时夏都要对着上面勾勾画画,有眼尖的更是老早发现了上边有跟大家的纸片上一样的数字,于是,他们早就猜到估计是跟他们认字的结果有关。
但其实这登记表上还隐藏着不少他们不知道的细节。
冯时夏又拿出一串糖葫芦和刚刚剩的半串放在手边,接着在空白的纸上写下几个额外奖励的代号,后边画上了相应的解释,交由俩小家伙跟眼前的大哥哥们翻译。
“夏夏第一个写的是007,你们看啊,是写着这个样子的纸片片……欸,我怎么好像见过啊?”小豆子倒是把数字准确认读了出来,可其他人都听不懂,他干脆把冯时夏写的给大家都对照,结果看着看着还觉得挺眼熟的。
“是何义!豆子,是何义的纸片片!何义!”刚领完奖励还在前排的祝宝鸿立马高声就喊了出来,把后头跟小伙伴正讨论明儿带什么去学堂玩的何义吓了一大跳。
“啊?我?嗯?啥事?欸,那纸上的样子?咦?是我!我!是跟我的一样呢!豆子,是喊我?干啥呀?”根本完全放弃了通关和领奖励的希望,每次都是重在参与的何义半晌才反应过来。
“哎呀,好像是的呀!”小豆子敲一下自己的头,傻乎乎地道,“嘿嘿,夏夏说,夏夏是说你带了好多人来的。”
“嗯,好多人都是何义从学堂喊来的呢。”祝宝鸿抢答的样子比本人还着急。
“我家都不往这边走,要不是何义喊我,我肯定不会往这来的。”
“何义大骗子,说好了都能得着零嘴吃,我就得过一回,哼!字都那么难!”
“算了,别骂他了,他自个儿都领不到呢,每回还不是都要拿钱买?”
第1220章 真娇气
“最后一个是036,这个样子的,你们看!夏夏说,他总是站队站得很齐,还——”于元眉头紧锁,努力破译着夏夏画的密码。
“还爱笑。”小豆子扭头瞅一眼,果断接口道。
“嗯。”于元迟疑了一瞬,立刻笑着点点头表示认可。
夏夏喜欢爱笑的小娃子!
“啥叫站队站得齐?我们不是比认字吗?”
“你傻啊,你好好站我后边,就叫站得齐啊。你们三个现在这样一堆就叫乱站。我看哑婶婶不是全比认字多呢,后头发的不都是没有认全过所有的字的吗?”
“啊——怎么没有我?发了六个人都没有发到我。”
“爱笑也能拿果子啊?那我也很爱笑啊?嘿嘿嘿,不是这样吗?这样笑不对吗?”
“呕,你笑得好丑!杨小顺笑起来就不像你这样怪,也不像你一样笑得这么大声的。他就抿嘴的。而且,阿元都说了,又不是只看爱笑的。”
“哈哈哈……”
……
冯时夏保证,获奖原因里出现“爱笑”什么的真不是她表达的原意。
她只是想说这个孩子一贯温和乖巧,特别守规矩、懂礼貌,在人群里总表现得很自律,很少让自己的行为给别人增添负担。
当然,有限的六个名额不能囊括所有值得奖励的孩子,这回只能挑选冯时夏平日观察到的行为表现最突出的几个孩子。
等以后,她会陆续把奖励名额放宽,把其他活动项目扩充进来,力争多找到其他孩子的闪光点。
每个用心、努力、认真对待学习和生活的孩子都值得被奖励。
没有通关却意外拿到了糖葫芦奖励的六个孩子无一不兴奋得难以自抑,虽然他们最后得到的零嘴没有通关的孩子多。
可知道冯时夏是因为什么事情才奖励了自己,他们个个都是挺着小胸脯,别说多骄傲了。
而暂时被轮空的孩子中,不乏羡慕的、嫉妒的,还有难过的,不过,即便冯时夏有些小不忍,也不会给所有人都误导性地胡乱发奖励,否则会变成一种错误的引导。
他们会以为自己不需要付出什么,不需要改变什么就叫表现好,就已经足够优秀。
甚至一些不好的、错误的行为都会被他们用这个奖励来使其合理化。
为了避免这样的现象发生,所有的奖项都应该有准确具体的名目和一定高度的评判标准。
这样才能起到真正的标杆作用,才能让所有的孩子明白到底怎样做或者做到什么样的程度才会在人群中脱颖而出,才会赢得大家的赞赏和奖励。
这样大家才会自省到自己的不足和错漏之处,才能找对方向去学习、努力或改正。
不能得到特殊奖励的孩子,也不代表完全被忽视,至少参与奖以后还是会继续发的。
哦,为了感谢这些孩子对自己的帮助,还有一项更娱乐的奖项冯时夏在看到不少失望的小脸时临时决定设立出来。
那就是幸运奖。
她趁俩小家伙公布名单的时候已经做了跟今天到场人数一样多的纸团,一堆摸头安抚的表情包里夹了三张欢呼的表情包,通通放进了自己特意空出来的钱袋里。
“啪啪啪!”
陌生又熟悉的掌声再次响起。
所有不约而同看向冯时夏的小脸上都充满了疑惑和期待。
“夏夏说,要大家一起来玩拿纸团。要大家全部,每人只能来拿一个哦。”于元适时地做着翻译。
于是,一众小孩虽然还是不解,但都挂上了冯时夏“最爱”的笑容,一个接一个井然有序地上前来摸了纸团。
毕竟冯时夏在这些孩子心里,完全已经是零嘴大王的派头了。
他们隐隐有预感,这回玩的肯定还是跟零嘴有关。
“阿元,唔,我们是要干啥啊?”何义嘴里含着整颗糖葫芦,得意洋洋地想跟于元探听些内部消息。
“我也不知道呢。等下夏夏会说的吧?”
可惜其实于元也不是很明白。
他倒是看见了冯时夏画的东西,但是一来他不知道夏冯时夏画画是做什么,二来他觉得夏夏既然把它们揉成团,就是不想让大家看见的。
所以,他当然一个字也不能说。
冯时夏没有多卖关子,等大家都拿到了自己的纸团,她又示意俩小家伙取走最后的两张。
“我和阿元也有啊?”小豆子感觉有些新奇。
通常下午这些学堂里的娃子来认字,他们都是跟夏夏一边,帮夏夏做事的,从来没有跟这些人在一边来参与活动的。
今日却多得了两份快乐。
他和阿元不仅跟二孬他们一块领了裹糖的麻枣子,还能跟这些大娃子们全部一块玩一回。
是的,在他们眼里,只要是跟同龄人一起做的,即便就是伸手取个纸团,都是属于玩的范畴。
“到底干嘛啊?”
“我觉得夏夏婶婶是要我们再抽一回字,要是认对了这一个肯定还有那个果子给。”
“哇!真的吗?那我一定要认对呀!”
“要是我抽了一个很难很难的怎么办?祝,呃,钟、钟元明,我们是一个学舍的,我能不能现在问你几个字啊?”
看着孩子们又紧张兮兮地讨论开来,冯时夏扶扶额,是不是她带给这些孩子们的学习压力有些大了啊?
怎么都说是玩了,还个个都想着认字的事呢?
“嘘——”小豆子看到冯时夏的手势,立刻出面维持纪律。
冯时夏当即把自己拿在手里的一个示范纸团面向这些孩子打开了,上头正是得中的表情包图样。
“咦,不是字呀?我也看看?我的一定要有字呀,不然就没机会了。”
“我的也不是字呢,是画着有人在打我。”
“我得也没有,怎么办?”
“我的也是画,不过咋跟你的不一样啊?怎么这个画上的人好像又哭又笑的?”
“欸?你的真的不一样呢,又哭又笑还让人抱,真娇气!”
“怎么我也没抽到字呢?好吧,祝宝鸿也没抽到?那没抽到就算了吧。”
大家三三两两地凑一块,最后发现居然没有人抽到字,全部都是画。
“阿元,豆子,你们的呢?”何义踮着脚伸头越过台板要来看。
于元和小豆子早就打开了,里头同样是画,跟大家的没什么不同。
“嗯?夏夏婶婶是要干嘛?”何义怎么都想不通了。
第1221章 我可以的
“啥叫站队站得齐?我们不是比认字吗?”
“你傻啊,你好好站我后边,就叫站得齐啊。你们三个现在这样一堆就叫乱站。我看哑婶婶不是全比认字多呢,后头发的不都是没有认全过所有的字的吗?”
“啊——怎么没有我?发了六个人都没有发到我。”
“爱笑也能拿果子啊?那我也很爱笑啊?嘿嘿嘿,不是这样吗?这样笑不对吗?”
“呕,你笑得好丑!杨小顺笑起来就不像你这样怪,也不像你一样笑得这么大声的。他就抿嘴的。而且,阿元都说了,又不是只看爱笑的。”
“哈哈哈……”
……
冯时夏保证,获奖原因里出现“爱笑”什么的真不是她表达的原意。
她只是想说这个孩子一贯温和乖巧,特别守规矩、懂礼貌,在人群里总表现得很自律,很少让自己的行为给别人增添负担。
当然,有限的六个名额不能囊括所有值得奖励的孩子,这回只能挑选冯时夏平日观察到的行为表现最突出的几个孩子。
等以后,她会陆续把奖励名额放宽,把其他活动项目扩充进来,力争多找到其他孩子的闪光点。
每个用心、努力、认真对待学习和生活的孩子都值得被奖励。
没有通关却意外拿到了糖葫芦奖励的六个孩子无一不兴奋得难以自抑,虽然他们最后得到的零嘴没有通关的孩子多。
可知道冯时夏是因为什么事情才奖励了自己,他们个个都是挺着小胸脯,别说多骄傲了。
而暂时被轮空的孩子中,不乏羡慕的、嫉妒的,还有难过的,不过,即便冯时夏有些小不忍,也不会给所有人都误导性地胡乱发奖励,否则会变成一种错误的引导。
他们会以为自己不需要付出什么,不需要改变什么就叫表现好,就已经足够优秀。
甚至一些不好的、错误的行为都会被他们用这个奖励来使其合理化。
为了避免这样的现象发生,所有的奖项都应该有准确具体的名目和一定高度的评判标准。
这样才能起到真正的标杆作用,才能让所有的孩子明白到底怎样做或者做到什么样的程度才会在人群中脱颖而出,才会赢得大家的赞赏和奖励。
这样大家才会自省到自己的不足和错漏之处,才能找对方向去学习、努力或改正。
不能得到特殊奖励的孩子,也不代表完全被忽视,至少参与奖以后还是会继续发的。
哦,为了感谢这些孩子对自己的帮助,还有一项更娱乐的奖项冯时夏在看到不少失望的小脸时临时决定设立出来。
那就是幸运奖。
她趁俩小家伙公布名单的时候已经做了跟今天到场人数一样多的纸团,一堆摸头安抚的表情包里夹了三张欢呼的表情包,通通放进了自己特意空出来的钱袋里。
“啪啪啪!”
陌生又熟悉的掌声再次响起。
所有不约而同看向冯时夏的小脸上都充满了疑惑和期待。
“夏夏说,要大家一起来玩拿纸团。要大家全部,每人只能来拿一个哦。”于元适时地做着翻译。
于是,一众小孩虽然还是不解,但都挂上了冯时夏“最爱”的笑容,一个接一个井然有序地上前来摸了纸团。
毕竟冯时夏在这些孩子心里,完全已经是零嘴大王的派头了。
他们隐隐有预感,这回玩的肯定还是跟零嘴有关。
“阿元,唔,我们是要干啥啊?”何义嘴里含着整颗糖葫芦,得意洋洋地想跟于元探听些内部消息。
“我也不知道呢。等下夏夏会说的吧?”
可惜其实于元也不是很明白。
他倒是看见了冯时夏画的东西,但是一来他不知道夏冯时夏画画是做什么,二来他觉得夏夏既然把它们揉成团,就是不想让大家看见的。
所以,他当然一个字也不能说。
冯时夏没有多卖关子,等大家都拿到了自己的纸团,她又示意俩小家伙取走最后的两张。
“我和阿元也有啊?”小豆子感觉有些新奇。
通常下午这些学堂里的娃子来认字,他们都是跟夏夏一边,帮夏夏做事的,从来没有跟这些人在一边来参与活动的。
今日却多得了两份快乐。
他和阿元不仅跟二孬他们一块领了裹糖的麻枣子,还能跟这些大娃子们全部一块玩一回。
是的,在他们眼里,只要是跟同龄人一起做的,即便就是伸手取个纸团,都是属于玩的范畴。
“到底干嘛啊?”
“我觉得夏夏婶婶是要我们再抽一回字,要是认对了这一个肯定还有那个果子给。”
“哇!真的吗?那我一定要认对呀!”
“要是我抽了一个很难很难的怎么办?祝,呃,钟、钟元明,我们是一个学舍的,我能不能现在问你几个字啊?”
看着孩子们又紧张兮兮地讨论开来,冯时夏扶扶额,是不是她带给这些孩子们的学习压力有些大了啊?
怎么都说是玩了,还个个都想着认字的事呢?
“嘘——”小豆子看到冯时夏的手势,立刻出面维持纪律。
冯时夏当即把自己拿在手里的一个示范纸团面向这些孩子打开了,上头正是得中的表情包图样。
“咦,不是字呀?我也看看?我的一定要有字呀,不然就没机会了。”
“我的也不是字呢,是画着有人在打我。”
“我得也没有,怎么办?”
“我的也是画,不过咋跟你的不一样啊?怎么这个画上的人好像又哭又笑的?”
“欸?你的真的不一样呢,又哭又笑还让人抱,真娇气!”
“怎么我也没抽到字呢?好吧,祝宝鸿也没抽到?那没抽到就算了吧。”
大家三三两两地凑一块,最后发现居然没有人抽到字,全部都是画。
“阿元,豆子,你们的呢?”何义踮着脚伸头越过台板要来看。
于元和小豆子早就打开了,里头同样是画,跟大家的没什么不同。
“嗯?夏夏婶婶是要干嘛?”何义怎么都想不通了。
冯时夏真无语了,自己都弄得这么明显了,这些孩子还是满脑子都是认字。
唉……
果真是受她的荼毒太深了吗?
她再次拿出小家伙们的“小题板”,在上头重新画了得奖的表情包。
第1222章 超乎想象
吕志诧异地低头一看,可不是么?
这回抽的纸上头不是又哭又笑的娇气娃,也不是打小人的,而是有点像小屋子样式的图样,还是有些歪斜的那种。
是没见过的新图样,没人能一口断定自己抽到这个是什么意思。
他偷偷缓下一口气,却还是有几分忐忑。
到底自己抽了这个是不是真跟大家说的,没有机会再领糖果子了呢?
然而下一秒,于元、小豆子以及何义、宗俊等最先一批来冯时夏摊位的小孩却不约而同跟其他孩子有了截然不同的反应。
“呀!这个画上是糕呢。是不是,豆子?”
“我看跟夏夏婶婶之前分给我们吃的那块好香的糕很像啊……”
“是糕,就是的。”
“我吃过,我认得,是糕!”
“好像真是这个样子的呢。”
“夏夏婶婶怎么画块糕在上头呢?”
坚信和笃定的声音越来越多,终于浮现了不少有见识的。
刘达在旁边听了一耳朵,跟着心念一动,忍不住探身过来看了眼,眼底忽而闪过一抹不知名的精光。
“你们认得啊?什么意思?这是糕?什么糕?”
“傻啊,还有什么糕,肯定是吃的糕呗,哑婶婶这里不都是卖吃的吗?”
“是糕又怎么了啊?不还是跟哑婶婶画的不一样吗?”
“啊,我知道了!是不是吕志抽到糕的画,就是要领到糕了?”
“不能领糖果子了吗,好可惜啊……”
“总比啥都没有好吧?反正人家是抽到了,我们还啥都没有呢。”
吕志的神情随着小伙伴的分析从期待到疑惑再到失落,变了又变,最后归于平静,算是接受了“总比啥都没有好”的说法。
自己本来该是什么都没有的,现下得了什么都不亏。
而且,虽然糕跟糖果子味道不一样,但如果是糕的话,一块怎么着也比眼前糖果子要大的吧?
似乎,好像,也还不错的样子?
“你说,你们是不是傻?可惜啥啊可惜?都有糕了还惦记换回糖果子?如果是我,打死都不换。夏夏婶婶做的糕是全渔阳,不,全合川最好吃的,我从来没在别的地方吃过这么好吃的糕。而且,这个糕可贵着呢。我爹说,一块巴掌大的就要20文钱,20文!我们小娃子买都买不起的。”家境优越,早就尝过好几回糕的宗俊这会儿真的是特别嫌弃自己的同学院的伙伴。
“嚯!20?诶,20是多少?不过,感觉真的好多啊……”
“吕志发财了!!”
“那不是得了糕比得糖果子还好?哇,那吕志比祝宝鸿和钟元明领的东西都好了?”
“唉,虽然我娘只给我买过一回,但是,夏夏婶婶做的糕是真的,让我吃十斤都不会腻!”何义同样面带怀念地舔舔唇细细回味着。
“吹牛不要脸!何义,你要是吃十斤,肯定会胀死的!”
“那个,你们说得那么好吃,我们怎么都从来没看到有卖?”
“是啊,骗人的吧?肯定是不怎么好吃才没有很多卖的。我二姨带我去过百味轩,里头好多种糖糕,我就觉得他们家的糕最好吃。”
“我娘也说百味轩的东西最好吃,就是贵,我家买不起。”
“我也都没吃过。不过我阿奶也说大铺子里的东西更好呢。可我觉得哑婶婶做的零嘴也很好吃啊。”
“可是,你也没吃这里的糕啊,说不准糕就不好吃呢?”
因为宗俊和何义听起来有点过分夸张的言辞,几乎所有小孩的认知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冲击。
可毕竟没吃过冯时夏做的蛋糕的人还是占多数,故而有不少站出来质疑的。
然而,质疑谁都可以,要质疑冯时夏,第一个不依的就是俩小家伙了。
“你们才胡说呢,夏夏做的糕就是最好吃的,夏夏做的全部都是第一好吃的!”
“就是,你们根本什么都不知道。我们在屋里,夏夏做两个这么大,这么圆的糕,我和阿元,还有二毛、贵宝……大家每回都吃不够呢。”
“夏夏做的东西才不会卖不出去呢。我们早上就带了四个好大的来呢,那些叔叔伯伯好早就来了,一下子全部都买走了。下午肯定就没有卖了啊?”
“大家想买都买不到呢。”
宗俊也受不了有人说冯时夏这里的东西不好:“是啊,你们没吃过,我们都吃过好多回了,你们说大家更相信哪个?百味轩的我家以前也常常买啊,可自从那回我爹来买过夏夏婶婶这里的零嘴,现在都不怎么去百味轩了。我家里人都说夏夏婶婶这里的东西又新奇又好吃。”
说罢,又加了一句,“我们西街那边的都喜欢来夏夏婶婶这里买了。”
“哼,要是还不信,那你们让你们爹娘下回来夏夏婶婶这里买啊。看看到底好不好卖?就怕你们抢都抢不到。哦,记得至少要带20个钱,不然也买不到的。”何义不屑地看着说他吹牛的那几人。
“糕……”谁也没注意的后方,连糖葫芦举在嘴边都忘了舔的二孬咕哝着,忽然觉得手里的东西不那么香甜了。
原来,竟然,阿姐这里还有比糖块、比花生豆、比糖果子还要好吃不知道多少倍的东西吗?
自己竟然都不知道!
他,二孬,以后一定要吃到这个糕!!
“阿志!阿志!!你听到了吗?你真的太厉害了!你居然能抽到这么好,不,最好、最贵的糕啊!不行,你等会必须要分我吃一口。必须!听到没有?”
“阿志,不行,你要分给我,我啊……你想想是谁给你写大字,是谁带你摸鸡蛋,是谁替你挨板子……是我啊!是我!!”
“唔……阿志,我,我也想吃,我真的好想吃他们说的糕……以后我也给你写大字,我家也有鸡蛋,我都带给你吃!我保证!”
吕志自己都还懵着,没从天降的巨大馅饼中醒过神来,身边的三五伙伴早就围了上来,你推我挤地开始争抢起蹭吃的名额来了。
有那吃不到葡萄的忍不住又来话了。
“那就算哑婶婶的糕真那么好吃,你们不都说早就卖光了?那怎么可能还有给吕志换的呢?我看画的这个图样根本就不是能领糕的意思,可能什么都没有呢。”
第1223章 你是真的秀
吕志的神情随着小伙伴的分析从期待到疑惑再到失落,变了又变,最后归于平静,算是接受了“总比啥都没有好”的说法。
自己本来该是什么都没有的,现下得了什么都不亏。
而且,虽然糕跟糖果子味道不一样,但如果是糕的话,一块怎么着也比眼前糖果子要大的吧?
似乎,好像,也还不错的样子?
“你说,你们是不是傻?可惜啥啊可惜?都有糕了还惦记换回糖果子?如果是我,打死都不换。夏夏婶婶做的糕是全渔阳,不,全合川最好吃的,我从来没在别的地方吃过这么好吃的糕。而且,这个糕可贵着呢。我爹说,一块巴掌大的就要20文钱,20文!我们小娃子买都买不起的。”家境优越,早就尝过好几回糕的宗俊这会儿真的是特别嫌弃自己的同学院的伙伴。
“嚯!20?诶,20是多少?不过,感觉真的好多啊……”
“吕志发财了!!”
“那不是得了糕比得糖果子还好?哇,那吕志比祝宝鸿和钟元明领的东西都好了?”
“唉,虽然我娘只给我买过一回,但是,夏夏婶婶做的糕是真的,让我吃十斤都不会腻!”何义同样面带怀念地舔舔唇细细回味着。
“吹牛不要脸!何义,你要是吃十斤,肯定会胀死的!”
“那个,你们说得那么好吃,我们怎么都从来没看到有卖?”
“是啊,骗人的吧?肯定是不怎么好吃才没有很多卖的。我二姨带我去过百味轩,里头好多种糖糕,我就觉得他们家的糕最好吃。”
“我娘也说百味轩的东西最好吃,就是贵,我家买不起。”
“我也都没吃过。不过我阿奶也说大铺子里的东西更好呢。可我觉得哑婶婶做的零嘴也很好吃啊。”
“可是,你也没吃这里的糕啊,说不准糕就不好吃呢?”
因为宗俊和何义听起来有点过分夸张的言辞,几乎所有小孩的认知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冲击。
可毕竟没吃过冯时夏做的蛋糕的人还是占多数,故而有不少站出来质疑的。
然而,质疑谁都可以,要质疑冯时夏,第一个不依的就是俩小家伙了。
“你们才胡说呢,夏夏做的糕就是最好吃的,夏夏做的全部都是第一好吃的!”
“就是,你们根本什么都不知道。我们在屋里,夏夏做两个这么大,这么圆的糕,我和阿元,还有二毛、贵宝……大家每回都吃不够呢。”
“夏夏做的东西才不会卖不出去呢。我们早上就带了四个好大的来呢,那些叔叔伯伯好早就来了,一下子全部都买走了。下午肯定就没有卖了啊?”
“大家想买都买不到呢。”
宗俊也受不了有人说冯时夏这里的东西不好:“是啊,你们没吃过,我们都吃过好多回了,你们说大家更相信哪个?百味轩的我家以前也常常买啊,可自从那回我爹来买过夏夏婶婶这里的零嘴,现在都不怎么去百味轩了。我家里人都说夏夏婶婶这里的东西又新奇又好吃。”
说罢,又加了一句,“我们西街那边的都喜欢来夏夏婶婶这里买了。”
“哼,要是还不信,那你们让你们爹娘下回来夏夏婶婶这里买啊。看看到底好不好卖?就怕你们抢都抢不到。哦,记得至少要带20个钱,不然也买不到的。”何义不屑地看着说他吹牛的那几人。
“糕……”谁也没注意的后方,连糖葫芦举在嘴边都忘了舔的二孬咕哝着,忽然觉得手里的东西不那么香甜了。
原来,竟然,阿姐这里还有比糖块、比花生豆、比糖果子还要好吃不知道多少倍的东西吗?
自己竟然都不知道!
他,二孬,以后一定要吃到这个糕!!
“阿志!阿志!!你听到了吗?你真的太厉害了!你居然能抽到这么好,不,最好、最贵的糕啊!不行,你等会必须要分我吃一口。必须!听到没有?”
“阿志,不行,你要分给我,我啊……你想想是谁给你写大字,是谁带你摸鸡蛋,是谁替你挨板子……是我啊!是我!!”
“唔……阿志,我,我也想吃,我真的好想吃他们说的糕……以后我也给你写大字,我家也有鸡蛋,我都带给你吃!我保证!”
吕志自己都还懵着,没从天降的巨大馅饼中醒过神来,身边的三五伙伴早就围了上来,你推我挤地开始争抢起蹭吃的名额来了。
有那吃不到葡萄的忍不住又来话了。
“那就算哑婶婶的糕真那么好吃,你们不都说早就卖光了?那怎么可能还有给吕志换的呢?我看画的这个图样根本就不是能领糕的意思,可能什么都没有呢。”
“是呢,说不定白高兴一场了。”
“夏夏婶婶确实还没说能给换糕呢。”
“全部都是你们在说的,那么好的东西,怎么可能给吕志换呢?他又不是认字最好的,我都比他厉害!”
“不会吧?如果不是能换糕,怎么还会画这个呢?”
“我觉得就是。”
“我觉得不是。”
“你骗人!”
“你才骗人!”
……
“都别吵了!有什么好吵的?”何义一手拨开一边的人,拽过还愣着的吕志手里的纸片,举起来怼到冯时夏眼前直接开口就问,“夏夏婶婶,吕志抽的这个图样,你是不是真的要给他换一块糕啊?”
换不换蛋糕?
抽到了,那自然是要换的。
冯时夏机械地点点头,看着也是明显有些呆的。
奖运一直特别差的她此时都开始怀疑——难道抽奖真的讲求姿势?
不然怎么这个孩子怎么就……
还没等她在脑子里把这些推理明白,她下意识在登记表上搜寻了下这个孩子的名字,想了解一下他平时的情况。
好吧,再顺便看看有没有什么不对劲,呃,特殊的地方。
结果一不小心就瞥见对方的登记号码。
好家伙,这下真是完全没脾气了。
100号,这孩子竟然不多不少,刚刚好就是登记的100号。
而且,从这孩子抽奖之前的种种表现来看,他根本就对这一切一无所知,完全没料到自己会这么幸运。
那么,这个登记号就不可能是对方提前踩点故意选取的。
第1224章 别样心思
“哑娘子这儿说是女娃子也能来,是吧?”
“是,不过,现今不跟这些学堂的娃儿一块认字了。不认字的都得在这儿学一会儿字,就那,看着没,那后头好几个小娃儿不是么?学好了的娃儿才有糖吃。”
“我就说,我家小三子聪明,得去学院读书,读书有出息。我婆婆非不让。这下看吧,人娃子直接就能领几十文的东西回去了。”
“那你亏大了!听说这娃子还不是顶厉害的那个,认字厉害的还得了?”
“可不是,我听说,那些个脑瓜子聪明的可是回回来都能领到吃食的。全部不要钱!家里是一点都不用操心了。”
“确实还是读书认字好啊!学得东西多的人就是比旁人能多得好处。”
“哑娘子可真大气,先前还是半文一文的发呢,现今都是拿钱在撒了。”
“那还不是她有本事,人自个儿挣的钱想咋花咋花呗。”
“嗤,说得她多大方似的,这些黑心钱还不是都从别人手里来的?她这儿的东西多贵啊,那可都是金子做的呢。”
“呸,黑心钱?人从你手里挣到一文了?要你在这说风凉话?那些富户大户就愿意在这儿花钱买,就觉得哑娘子的东西值。可酸着你了吧?这要是换做你,挣一千两怕是都吐不出一文来哩。”
“嘿,这种人你就甭搭理。哑娘子什么人,轮得到她来多嘴?这是闲淡日子过够了,巴不得进县会大堂里转转呢。”
“就是,半点拎不清,敢在这瞎嚷嚷。”
“诶,那摸纸摸出来不都是字吗?怎么刚有娃儿说啥摸到打小人、奶娃子啥的?”
……
突然汇聚的人流可把解玉海这个初来乍到的小萌新给吓坏了。
刘达和麻子早就习惯了哑娘子这儿时不时闹出的大动静,他却急得双眼盯了这个看那个,恨不得自己再多生七八双眼睛。
完全不够用啊!
要知道他的活儿就是防着拐小娃子的,这人一多起来,他岂能不慌?
原先他还跟着津津有味地瞧热闹,心里悄咪咪羡慕这些生在县城又上得起学堂的娃儿,也不是没有过“这么一个巴掌大的小摊子还专门找几个人守着,看起来确实有些傻”的念头。
如今他倒是知晓了其中的厉害,满脑子只想着怎么把人看牢了,千万一个都不能少。
而且除了哑娘子这儿的工钱给的多,他还隐隐猜到了从来不正经上工做活的二姐夫这回愿意出来做工的另一个可能的原因。
怎么说呢?
他才来第一天,就能看出这哑娘子的行事想法跟其他的那些做买卖或者大户的主家都不同。
人家一般看重的都是钱,怎么让自己挣更多的钱,或者怎么花更少的钱让别人给自己办事。
而哑娘子阿姐,明显更看重人。
她为了这些跟自己没干系的小娃子,自己不收一文钱教他们认字,给他们发吃食,还倒贴不少钱特意请了他和二姐夫来护卫他们的安全。
别的主家,恨不能自己眼睛就长在做工的人身上,生怕他们偷懒耍滑。
一旦有丁点不如他们的意,不是责骂就是扣钱。
即便大家伙把自己份内该干的活计干完了,他们都能找到更多要干的活安排下来。
而他在这儿看到的,麻子哥在没客人买东西的时候,都是他自个儿想干嘛就干嘛,哑娘子阿姐从来不干涉。
二姐夫呢,明明在这阵人潮来之前没一点事,闲得很。
可即便这样,哑娘子阿姐在被小娃子们围着忙得团团转时,都没有喊二姐夫过去帮一点忙。
要不是他清楚自己跟二姐夫都是拿工钱做活的,旁的人指定都要以为二姐夫就是来看看热闹闲晃荡的。
一点活都不用沾手,竟然能拿跟管事、大师傅相当的工钱。
回去到村里说,怕是都没人信。
他爹估计都要以为他被二姐夫哄来做不好的事了。
毕竟他们从来没听说过这样的主家。
他呢,是帮着检查了几个小娃子的认字情况,可就听一耳朵,提笔勾画一下的事,那能叫做活吗?
拢工都没干一碗茶的时间。
而且他看得出来,哑娘子阿姐是瞧出他刚来不自在,手脚放不开,便想让他忙活起来,顺便对摊子这里的事情有个了解。
并不是为了给他加活什么的。
不然后来肯定喊他过去摊前应付那些读书的娃儿们了。
他想,正是因为哑娘子阿姐为人处事很特别,跟旁人大不相同,才对了二姐夫这个同样行事特别的人的胃口吧。
不然,哪怕工钱说着高得很,却顶天每回只能得10文,还不是每天都有活干。
凭他对他二姐夫的了解,每月就这么一百多文,是绝不可能太放在心上的。
不过,他还是很稀罕的。
他这年纪没门路寻着学徒和伙计的活的话,在县城里头是基本找不着活的,扛货人都不收,怕给折腾出什么毛病来反惹一身腥。
哪晓得他二姐夫这么有本事,竟然给他安排上了既轻松又能拿钱的活计呢?
他唯一有些担心的就是自家二姐。
只要一想着哑娘子阿姐在二姐夫心里不一般,他就搔心挠肝得有些慌。
他今儿是偷偷瞧了好几回,看来看去倒没看出个什么。
他二姐夫就真当自己是来瞧热闹的,小娃子们瞅一眼,隔壁摊上的动静瞧一眼,路过的人再打量一眼,并没有跟村里老得似的,总盯着某个人不放。
而哑娘子阿姐呢,更是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过他二姐夫,满心满眼都是身边的小娃子。
但这才第一天呢,谁能保证日子长久以后没个什么意外呢?
关键他二姐至今都还没给他生个小外甥。
可把他爹娘给愁得,直道二丫头心太大了。
现在瞧着二姐夫是没说啥,万一哪天动了心思,二姐就只得乖乖家去了。
所以,他爹娘这回听完二姐说的就十分爽快地让他跟了出来,也是存了个让他在边上多盯着的心思。
免得到时有了什么苗头,自家二姐还跟个傻子似的被蒙在鼓里。
这些苗头可不限于哑娘子阿姐一人。
他觉得自己责任重大,还得操心到阿姐头上,他这个做弟弟的真是没得说了。
第1225章 求求了,帮个忙吧
“嘿,这种人你就甭搭理。哑娘子什么人,轮得到她来多嘴?这是闲淡日子过够了,巴不得进县会大堂里转转呢。”
“就是,半点拎不清,敢在这瞎嚷嚷。”
“诶,那摸纸摸出来不都是字吗?怎么刚有娃儿说啥摸到打小人、奶娃子啥的?”
……
突然汇聚的人流可把解玉海这个初来乍到的小萌新给吓坏了。
刘达和麻子早就习惯了哑娘子这儿时不时闹出的大动静,他却急得双眼盯了这个看那个,恨不得自己再多生七八双眼睛。
完全不够用啊!
要知道他的活儿就是防着拐小娃子的,这人一多起来,他岂能不慌?
原先他还跟着津津有味地瞧热闹,心里悄咪咪羡慕这些生在县城又上得起学堂的娃儿,也不是没有过“这么一个巴掌大的小摊子还专门找几个人守着,看起来确实有些傻”的念头。
如今他倒是知晓了其中的厉害,满脑子只想着怎么把人看牢了,千万一个都不能少。
而且除了哑娘子这儿的工钱给的多,他还隐隐猜到了从来不正经上工做活的二姐夫这回愿意出来做工的另一个可能的原因。
怎么说呢?
他才来第一天,就能看出这哑娘子的行事想法跟其他的那些做买卖或者大户的主家都不同。
人家一般看重的都是钱,怎么让自己挣更多的钱,或者怎么花更少的钱让别人给自己办事。
而哑娘子阿姐,明显更看重人。
她为了这些跟自己没干系的小娃子,自己不收一文钱教他们认字,给他们发吃食,还倒贴不少钱特意请了他和二姐夫来护卫他们的安全。
别的主家,恨不能自己眼睛就长在做工的人身上,生怕他们偷懒耍滑。
一旦有丁点不如他们的意,不是责骂就是扣钱。
即便大家伙把自己份内该干的活计干完了,他们都能找到更多要干的活安排下来。
而他在这儿看到的,麻子哥在没客人买东西的时候,都是他自个儿想干嘛就干嘛,哑娘子阿姐从来不干涉。
二姐夫呢,明明在这阵人潮来之前没一点事,闲得很。
可即便这样,哑娘子阿姐在被小娃子们围着忙得团团转时,都没有喊二姐夫过去帮一点忙。
要不是他清楚自己跟二姐夫都是拿工钱做活的,旁的人指定都要以为二姐夫就是来看看热闹闲晃荡的。
一点活都不用沾手,竟然能拿跟管事、大师傅相当的工钱。
回去到村里说,怕是都没人信。
他爹估计都要以为他被二姐夫哄来做不好的事了。
毕竟他们从来没听说过这样的主家。
他呢,是帮着检查了几个小娃子的认字情况,可就听一耳朵,提笔勾画一下的事,那能叫做活吗?
拢工都没干一碗茶的时间。
而且他看得出来,哑娘子阿姐是瞧出他刚来不自在,手脚放不开,便想让他忙活起来,顺便对摊子这里的事情有个了解。
并不是为了给他加活什么的。
不然后来肯定喊他过去摊前应付那些读书的娃儿们了。
他想,正是因为哑娘子阿姐为人处事很特别,跟旁人大不相同,才对了二姐夫这个同样行事特别的人的胃口吧。
不然,哪怕工钱说着高得很,却顶天每回只能得10文,还不是每天都有活干。
凭他对他二姐夫的了解,每月就这么一百多文,是绝不可能太放在心上的。
不过,他还是很稀罕的。
他这年纪没门路寻着学徒和伙计的活的话,在县城里头是基本找不着活的,扛货人都不收,怕给折腾出什么毛病来反惹一身腥。
哪晓得他二姐夫这么有本事,竟然给他安排上了既轻松又能拿钱的活计呢?
他唯一有些担心的就是自家二姐。
只要一想着哑娘子阿姐在二姐夫心里不一般,他就搔心挠肝得有些慌。
他今儿是偷偷瞧了好几回,看来看去倒没看出个什么。
他二姐夫就真当自己是来瞧热闹的,小娃子们瞅一眼,隔壁摊上的动静瞧一眼,路过的人再打量一眼,并没有跟村里老得似的,总盯着某个人不放。
而哑娘子阿姐呢,更是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过他二姐夫,满心满眼都是身边的小娃子。
但这才第一天呢,谁能保证日子长久以后没个什么意外呢?
关键他二姐至今都还没给他生个小外甥。
可把他爹娘给愁得,直道二丫头心太大了。
现在瞧着二姐夫是没说啥,万一哪天动了心思,二姐就只得乖乖家去了。
所以,他爹娘这回听完二姐说的就十分爽快地让他跟了出来,也是存了个让他在边上多盯着的心思。
免得到时有了什么苗头,自家二姐还跟个傻子似的被蒙在鼓里。
这些苗头可不限于哑娘子阿姐一人。
他觉得自己责任重大,还得操心到阿姐头上,他这个做弟弟的真是没得说了。
冯时夏哪知道自己破格给予试用期的小员工还存着这样那样的小心思呢,她可是一工作起来就心无旁骛的人。
本来今日的蛋糕是不会有剩余的,可是呢,她这不是想着自己这个巴掌大的小摊招贤纳士后,如今也算是职能架构相对完整稳定了。
这不是为了大家以后更好地合作和发展,为了整个团队以后的向心力和凝聚力,准备给新员工们弄个简易的迎新会吗?
所以,特意准备了一个小点的桑葚蛋糕,连两个小家伙都不知道。
桑葚蛋糕用的不是完整的桑葚果粒,而为了独特的风味口感,她把桑葚都碾成泥添进去的。
最后出来的成品颜色介于枣泥和紫薯之间,看着是有些毒。
味道她自己都还没尝过,不过嘛,她挑的都是个大味甜的桑葚,想来不会太奇怪。
这不是突发了念头给这些孩子一点特别的奖励,本来觉得基本也不可能正好就抽到蛋糕的,结果——
她冯时夏从来都不是个承诺了还食言的人,既然把蛋糕奖券放了进去,那就也是做好了给兑蛋糕的准备的。
蛋糕她早就按照八人份切好了的,有两份也是给屠户小哥准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