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晴天霹雳
当王晨宇bb机‘滴滴滴’响起的那一刻，他的心情异常高兴。
历时3个月的网络布线工程王晨宇终于做完回到了容城，而今天是他回到公司上班的第一天，虽然依然还有些收尾的工作要做，比如要制作上百根的网络跳线，但是当他看到bb机上显示的电话号码后，立即放下了手中的工作，抓起电话给对方回了过去。
这个号码是如此的熟悉，王晨宇甚至闭着眼睛就能倒背如流，因为这是女友刘雯的办公室电话。
他很有些兴奋，看起来刘雯对于他的行踪非常上心，并没有忘记他今天才回到容城。
只不过刘雯call他的这个时间让他有些疑惑，毕竟两个人一般电话联系都是在下午快要下班的时间，好约定下班后的约会地点，而现在才是中午。
按捺着急迫想见到女友的心情，王晨宇拨通了电话，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刘雯在电话那头平静地问道：“你回来了？下班后有没有时间？我们见见面。”
王晨宇没有丝毫犹豫地回答道：“小雯，那我们在哪里碰头？要不去青年路的电影院门口见？那边有不少好吃的，吃完晚饭我们一起看电影？”
“还是到人民公园的门口见吧，那里离我单位比较近。7点，不见不散。”刘雯一口否决了王晨宇的提议。
“好啊，说定了，不见不散，这三个月没有见到我，想我了吧？”虽然每次约会都是以刘雯的意见为主，但王晨宇还是忍不住调侃了一下。
“我这在办公室呢，见面说吧。”
刘雯的语气有些不好，不过在王晨宇看来，这或许是刘雯在办公室里打电话，边上有人，所以对他的调侃有些不高兴。
王晨宇没有多想，刘雯在他回到容城后就急切地想和他见面，这让他心里充满了欣喜。
自从大学毕业后，他和刘雯很幸运，不像其他大学中的情侣一样面临两地分离而最终分手，因为他们的家都在容城，这才可以让这段感情得以维系。
虽然他最终因为没有参加父母工作的电力系统内招考而是进入了一家私人公司打工，让刘雯有些小意见，但是王晨宇依然对于这段感情抱有信心。
大学里的恋情总是没有掺杂任何杂质，感情是如此纯真和美好，王晨宇对刘雯可谓是百依百顺，他甚至向刘雯提出想去拜见刘雯父母的想法，这是他为了结婚而进行的努力。
挂上电话后的时间有些难熬，王晨宇魂不守舍，连继续做网线的动作都慢了不少，甚至连续做坏了好几根网线。
下班时间一到，他就急急忙忙地冲出了公司，在路边的小贩那里买了一支玫瑰花，兴冲冲地赶到人民公园的大门口。虽然此时下着丝丝小雨，也没有能浇灭王晨宇心里爱情的火焰。
7点整，刘雯果然出现了，王晨宇带着那支已经被小雨淋湿的红玫瑰跑过去，想给刘雯一个惊喜，这还是他第一次送花给女友，三个月没见了，他着实有点想她了。
刘雯对他递到面前的红玫瑰似乎躲了一下，并没有接。
王晨宇去没有注意刘雯这个微小的动作，很高兴地说道：“小雯，我专门给你买的，这花代表着我对你的感情。你不是一直抱怨说从来没有收到过玫瑰吗？来，送给你。我们先去吃饭，然后逛逛公园。”
刘雯轻轻地咬了咬嘴唇，眼睛并没有看那支玫瑰，说道：“王晨宇，这花我不需要了，今天约你见面，是想和你好好谈谈。”
王晨宇很高兴地说道：“不着急，要不我们先去吃饭吧，边吃边谈。这么久没见你，我也有很多话想和你说。”
“不了，就在这里谈吧。其实我今天想和你说，我们两个可能不合适，以后还是不要联系了吧。”
刘雯的话如同晴天霹雳，让王晨宇一下子懵了，他完全没有想到今天居然是刘雯向他提出分手。
没有多想，王晨宇急切地说道：“小雯，你这是怎么了？我这三个月去外地也是为了工作，不是我不想见你，这你是知道的。”
“不是这个原因，真的不是。我这段时间仔细思考了一下，我们真的不合适，希望你能忘了我，以后会找到合适你的女朋友。”刘雯很冷静地说道。
“为什么？我有哪些地方做得不好？你说，我一定改。小雯，别开这样的玩笑，我受不了。”王晨宇还怀着一丝侥幸，想听到刘雯说这是一个玩笑。
可刘雯接下来的话打碎了他的侥幸：“不是玩笑，我是认真的。因为我看不到未来，一个我想要的美好未来！”
“未来？我们一定会有美好的未来！你想要的，我都能实现。我会娶你做妻子，以后还会有孩子，有一个美满的家庭。”
“王晨宇，你醒醒吧，这都是你幻想出来的未来。婚姻不仅仅是有感情，还会面对很多现实问题。你能给我一个我想要的生活吗？能给我买我想要的衣服、化妆品吗？能让我们去任何想去的地方旅游吗？能有一个自己的房子吗？你连稳定的工作都没有，怎么能有未来？就凭你去做那些和民工一样的工作？”刘雯有些生气了。
说到这个话题，王晨宇有些气馁，刘雯口中稳定的工作是指在国家单位的铁饭碗，而他现在却在私人公司里打工，他知道刘雯对此很有些耿耿于怀。
他知道刘雯认为他现在就是一个随时可能失业的人，而他现在的这份工作以前就让刘雯偶尔表现出担忧。
而他最近三个月离开荣城到另外一个城市去做网络布线工程，也确实如同刘雯说的那样，拿着电锤、凿子去给大楼穿墙打洞，安装穿着网线的pvc管，每天灰头土脸的，就像民工一样。
而这些他都在施工期间给刘雯说过，甚至抱怨过工作的辛苦。但是他没有想到刘雯会说出这些话来，也许现在的这番话才是刘雯最真实的看法吧。
一个才毕业半年的年轻人积蓄当然不多，工资每个月也剩不了多少，甚至在给刘雯买东西时总是需要精打细算。可即便如此，王晨宇每个月工资的大半依然都花在了刘雯身上。
第2章 痛彻心扉
王晨宇鼓起勇气辩解道：“我会努力的！你说的那些我们以后都会有，你要相信我的能力，也要相信我有一个永远爱你的真心。就像这次去外地实施工程，每天额外还有30元的补助呢。”
刘雯听了摇了摇头，冷笑一声道：“就这点钱，够什么？说不定你那天就失业了，饭碗都不稳当，还谈什么努力？什么未来？”
刘雯的话如同刀子一样在王晨宇的心上割了一刀又一刀。王晨宇很痛苦，可他依然不愿意放弃这段感情，这毕竟是他的初恋。
“小雯，我爱你的心你是知道的，就算是我在私人公司里打工，但这并不代表我就挣不到钱，给不了你一个理想的生活。现在是1996年，可不像前几年，非要在国家单位里工作才算是有个铁饭碗。现在国家单位停薪留职下海的人多了去了，他们就是看到了挣钱的机会……”
“你也知道是停薪留职！人家可没有辞掉工作，对不起，我想要的是稳定而有预期的生活。”刘雯反驳道。
猛然醒悟的王晨宇问道：“是不是叔叔阿姨也提出了这个问题？要不我现在就去你家见见他们，向他们作保证，以后一定能给你一个你想要的生活。”
刘雯摇了摇头，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不，这不关他们的事。其实在你走的这三个月，我们单位有个人一直在追求我。他年龄也不算大，但是在单位很受领导的重视，才参加工作三年就要准备提科长了。我认为他才是我理想的结婚对象，因为可以预见得到以后我和他的生活是稳定的。今天我来见你，就是想和你说清楚，以后我们还是分手吧。如果你真的爱我，就不要阻碍我去追求我想要的生活，追求我的幸福。当然你以后也会找到比我更好的女人，寻找到你的幸福。”
说完，刘雯转身就想离开。
王晨宇依然不愿意面对这样的现实，他一把拉住刘雯的手，带着颤抖的声音哀求道：“不，小雯，我不想和你分手。这么几年的感情难道你真的想就这么舍弃吗？”
刘雯回过头来，把手从王晨宇的手中挣脱出来，决绝地说道：“请你不要这样拉拉扯扯，以后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了，最好也不要再有什么联系。”
王晨宇不甘心，他再次拉住刘雯的手说道：“小雯，不要走，你会看到我的努力，请相信我！”
这一次他抓得很紧，不愿意失去他的初恋女友，因为他知道，一旦松手，就会永远失去心爱的小雯。
就在这时，不远处路边停着的一辆桑塔纳上一个男人打开车门走了下来，迅速地跑了过来，一把将王晨宇推开，同时将刘雯护到了身后，很有些不爽地对王晨宇说道：“你这人怎么回事？刘雯不愿意和你继续交往了，你一个大男人还要在大街上拉拉扯扯，纠缠不放？”
王晨宇当然不会注意到，那辆桑塔纳在刘雯到来时也悄然地停靠在距离他们不远的路边。
但是这个男人从车上下来后的举动和话语，让王晨宇有些醒悟，或许这个男人就是刘雯口中说的那个正在追求她的情敌。
王晨宇并没有理睬这个男人，反而对站在这个男人身后的刘雯问道：“他就是那个追求你的人？他有什么好？能让你放弃我们的感情？”
刘雯稍微犹豫了一下，挽上了这个男人的手臂，回答道：“他比你好，工作稳定又有前途，出门的时候还有单位的配车，马上就能分到一套房子。你哪点能比得上？王晨宇，忘了我吧，我们真的不合适。”
紧接着，刘雯又对身边的那个男人说道：“走吧，我和他已经说清楚了。”
望着这对男女走向那辆桑塔纳，王晨宇不以自主地跟着走了几步，这才明白自己的初恋女友已经离他而去，投入到另外一个男人的怀抱。
他的初恋就这样完蛋了。
桑塔纳开走了，留下失魂落魄的王晨宇站在公园门口淋着细雨，手里依然还捏着那支没有送出去的玫瑰花。
王晨宇的心很疼，疼得连他的手紧紧抓住那支玫瑰而被玫瑰的刺扎破了手流了血都感觉不到，bb机连续响了两次王晨宇就像没有听到一样。
直到路边的某个地方响起了张学友的那首《分手总是在雨天》，王晨宇这才接受了失恋的现实，这首歌此时此刻听起来是那么的应景，让他的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
一遍又一遍，好像放这首歌的人明白王晨宇的心思一样不停地循环放着。矗立良久的王晨宇像丢了魂一样，开始缓缓向家的方向走去。
那支刺破了他手掌的红玫瑰此时看起来更像是对他的一种讽刺，王晨宇却并没有丢掉，这是他此生第一次想送给异性的花，他决定无论如何都要保存起来，留作纪念，纪念他失败的初恋。
对于刘雯分手的决定，他在回家的路上想了很久。
王晨宇很自责，其实自从他到了现在的这家公司上班，刘雯就有些不满的征兆，但是他没有在意，以为这只不过是刘雯在耍小性子，哄哄就好。
而他离开容城去做工程的这三个月，刘雯主动和他联系的次数减少了很多，绝大多数都是他在收工后给刘雯打传呼机，而且十次之中有八次刘雯都不回电话。
原本他以为刘雯是嫌长途电话费太贵，为了省钱而不回电话。
现在看起来，这种种的征兆都在预示着刘雯对他的态度有了变化，可他还傻傻的，什么都没有察觉出来。
难道感情真的会被现实条件所左右吗？
难道这个世界就没有不被其他因素影响的爱情？
这一点王晨宇以前不这么认为，也不想承认。可今天发生的这一切，似乎让他觉得自己错了，而且大错特错，错得很离谱。
家，是一个让人躲避风浪的港湾。王晨宇最好的朋友都不在容城，想找个倾诉的人都找不到。现在的他只想回家，在床上蒙头大睡，希望醒来以后他能够忘记让他痛彻心扉的失恋。
第3章 激励
此时的王晨宇甚至有了一丝后悔，为什么当初父母工作的电力系统内部招考的时候他不愿意去参加。
也许考进了电力系统，就算是有了一个铁饭碗，哪怕是考上的那批人被分到荒山野岭去守变电站或者是分到电力局机关大楼里开电梯也行啊。
也许有了这种饭碗，刘雯就不会嫌弃他没有稳定工作了吧？也许就不会离他而去了吧？
随即，王晨宇又摇了摇头，想把这种荒谬的想法从脑袋里甩出去。
当大学时代的感情遇到社会的现实问题，如果刘雯真要变心，无论怎么样，依然还是会变的。
刘雯的家庭条件并不好，甚至比他家还要差一些。这一点王晨宇是清楚的。
也许正是这样的家庭环境，才造就了刘雯那么渴望过上富裕生活的强烈愿望，特别是大学毕业工作以后，可能这种愿望更加迫切了吧。
而他也一直在尽量满足刘雯的需要，平时只要和刘雯约会，他都带上所有的工资，只要刘雯喜欢上什么化妆品和衣服，他都毫不犹豫地掏钱买下来送给她。
只有在那个时候，刘雯的眼睛里才会迸发出惊喜的眼神，而这种眼神让他很是迷醉和满足。
现在，这一切都成了一种过去，甚至是一种虚幻的过去。
胡丽在家已经将饭菜热了一遍又一遍，可儿子王晨宇一直没有回家吃饭，事先也没有给她说今天晚上不回来吃饭。
想到儿子在外辛苦了三个月才回容城，今天胡丽很做了些儿子喜欢吃的菜，可是她给王晨宇打了两次传呼，王晨宇都没有回电话。
胡丽对老公王孝悌嘀咕道：“这晨宇到哪里去了，这么晚了还没回家，打传呼也不回。”
王孝悌放下了电视机的遥控板，大手一挥说道：“算了，不等了，我们吃。儿子大了，他可能有他的事情。也许是和他以前提起过的刘雯一起去约会去了吧？”
“唉……儿大不由娘啊。”
胡丽叹了口气，正准备去厨房盛饭，这时门被打开了，王晨宇呆呆地捏着一支红玫瑰走了进来，手还滴着鲜红的血。
胡丽一见，大惊失色，连忙跑过去想将王晨宇手中的玫瑰夺下来，同时说道：“晨宇，你怎么了？手上都出血了，把这花扔了，我给你找创口贴。”
扔了？
不！不能扔！这是他初恋完结后的纪念！
王晨宇的第一反应很强烈，失魂落魄地说道：“不扔，这花我要永远留着。”
胡丽已经发现儿子有些不对劲，连忙大声说道：“好好好，不扔，但是你这样抓着，都把手掌刺破了，你先放下，我给你止血。你这到底是怎么了？”
王晨宇看到一脸关切的父母，终于忍不住再次留下了眼泪，哽咽地说道：“我和刘雯分手了，她一脚把我踹了。”
胡丽这时已经找来了创口贴，将王晨宇的手指掰开，开始清除王晨宇手掌上的玫瑰花刺，同时很是恼怒地骂道：“为什么？你不是平日里给我们说你们之间的感情很好吗？还说要去见他父母了，怎么这突然说分手就分手？你有哪点配不上她？”
王晨宇用那只没有受伤的手狠狠地捶着墙壁，回答道：“她嫌我没有正式的工作，挣不到钱，不能给她想要的生活。现在有其他人的条件比我好很多，所以她要和我分手，找别人去了。”
看着儿子的这种动作，一直没有说话的王孝悌知道王晨宇今天受到了很大的打击，从来没有经历过失恋的儿子今天心被伤了。
于是他厉声说道：“晨宇，你是男子汉，振作起来！这点小事情你都受不了，你以后的人生还有更多的坎要过，以后遇到其他事情岂不是更受不了？”
王晨宇默默地流着泪，一言不发。
胡丽手忙脚乱地给王晨宇贴上创口贴，回头瞪了王孝悌一眼，说道：“你就不能好好说话？”
王孝悌心里明白儿子此时的心里不好受，但是为了让儿子更快地接受现实，走出目前的状态，他继续说道：“如果那个刘雯真是这么认为的，我觉得你和她谈朋友就是一种错误！”
胡丽这时也在一旁搭腔道：“对！婚姻是建立在感情的基础上而不是建立在物质之上的。只看钱，只看物质的婚姻也长久不了！”
王晨宇沮丧地坐到了沙发上，一只手抱着头，默默地留下了眼泪。他知道父母说这些是为了他好，但是此时的他依然还没有从失恋的打击中走出来。
王孝悌再次说道：“晨宇，你是男人，男儿有泪不轻弹。不要想了，过去就让它过去吧。你现在李处长介绍的这家公司里努力工作，也不一定就挣不到钱。这几个月你的工资加上出差补助也有1500，比很多国营单位那些人的收入都高。人只要有能力又努力，一样能挣得到钱，也一样能过得好，甚至比很多人都要好。”
父亲的这番话让王晨宇心里一震，他突然意识到父亲的话是有道理的，就拿刘雯来说吧，在公交公司当个调度内勤，一个月才拿450，凭什么还嫌弃他没钱？
不就是个稳定的铁饭碗吗？
如今这世道大把的公务员和事业单位人员停薪留职，纷纷下海淘金，那些人为什么舍弃稳定的工作不要呢？说穿了，还是认为下海才能挣大钱啊。
那么自己虽然现在在容城赤天科技公司里工作，只要勤奋和努力，一样能挣大钱，活得很好，何必就纠结是不是铁饭碗呢？
再说了，现在的这份工作还是父母想办法托了一个姓李的处长介绍的，公司老板马晓樵也自然会卖李处长的面子，只要他不犯什么大的错误就不会轻易开除他，实际上这份工作还是相对稳定的。
这些刘雯当然不清楚，所以才会对他的工作有偏见。也不知道刘雯从哪里得到的底气瞧不起他？
当然，王晨宇也很清楚，在自己工作的这家高科技公司里，如果一直做实施工程的人员只能挣点辛苦钱，他必须要改变自己的现状，换一个工种，才能真正有机会挣更多的钱。
想到这里，王晨宇暗自下定了决心，自己一定要努力，不放弃一切机会，活出个人样来给刘雯看看，她放弃自己是个多么大的错误！
第4章 这倒是个人选
一夜无眠。
第二天一早，王晨宇顶着两个红肿的黑眼圈来到公司。
刚一走进公司所在楼层的走廊，正好碰到号称公司一枝花的公司会计赵华。
赵华盯了王晨宇一眼，开玩笑道：“王晨宇，昨晚上去偷牛去了？都快成大熊猫了。”
王晨宇和赵华关系还算不错，他强装笑脸道：“昨晚没有睡好而已，主要是做工程实施人员太累了，在盐都做工程的时候每天干十个小时，而且还是在接近40度的高温下，休息不好，现在还没有恢复呢。说句实话，那种活真是太辛苦了点，我都差点坚持不下来了。你的消息灵通，公司里其他部门有没有空缺，我想换个部门做其他的工作。”
他知道赵华凭借着在公司有限的几个妹子中颜值最高的优势，很多人都愿意和她私下聊天，所以知道很多公司里的内部消息。
所以王晨宇故意给赵华放个风，让赵华帮着他留意一下公司里其他的部门有没有什么空缺。
赵华嘿嘿一笑，自顾自地在前台签到本上签到，没有应承王晨宇什么。不过王晨宇很清楚，赵华绝对会帮他留意的，有消息也一定会私下给他说的，因为他们之间的关系很不错。
王晨宇走进了工程部的办公室，看了看工作台上昨天剩下的网线，叹了口气，继续开始做网络跳线。
而在这条走廊尽头一间办公室里的容城赤天科技有限公司总经理马晓樵也叹了口气，挂上了特区总公司总经理顾建国的电话，紧锁眉头，双手扶住额头。
如果此时有人在这间办公室之中，一定会明白马晓樵遇到了棘手的问题，正在思考对策呢。
刚才顾建国在电话里倒是向他承诺了不少条件，显得尤为大度。但是在马晓樵看来，顾建国现在是把一根鸡肋扔给了他，而他还不能不接着。
毕竟他这家容城赤天科技公司是打着特区赤天科技公司容城分公司的招牌，虽然实际上双方是独立核算的，但是在技术上马晓樵的公司必须仰仗特区总公司那边的支持。
顾建国之所以在刚才的电话中承诺一年给容城赤天科技公司5万元的费用，还承诺以后春城那边以后再有的生意都给马晓樵来做，但是马晓樵心知肚明，这是顾建国让他答应派人去春城作为客户联络员常驻的筹码。
过去的一年中特区总公司在春城做了三个项目，合同总金额达到了800万，可是这些项目和马晓樵的容城分公司无关，哪怕是容城离春城很近。
只不过因为用户方在合同中特别注明了一条，赤天科技公司必须要在春城长期派驻联络人员，以便能以最快的速度对用户方的各种要求进行响应。
而顾建国要耍了小花招，让当初打下这三个单子的特区总公司销售经理谢辉在春城呆了半年，作为履行合同条款的安排。
现在顾建国觉得将谢辉这样一个销售方面的得力干将扔在春城实在是有些浪费，而那三个项目的用户一直运行很正常，再加上谢晖本人也因为父母身体不好强烈要求回特区，所以顾建国打来电话，让马晓樵的容城分公司这边派人去春城接替谢辉。
马晓樵感觉这件事有些鸡肋的原因有两点，一是公司里的人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销售人员手上都有自己的单子在跟踪，技术人员更不可能被派到距离容城六百多公里外的春城，这是一种人力资源的严重浪费。
二来，顾建国虽然答应以后在春城有任何项目都交给容城分公司来做，但是马晓樵心里很清楚，春城这个边远省份的省会城市，有了三家证券营业部基本上已经饱和了。至少在一段时间内不会有新建的证券营业部，而赤天科技公司的主要用户恰恰是证券营业部。
所以顾建国嘴上说得很好听，实际上就是开出的一张空头支票！
要不是顾建国同意一年给容城分公司5万的费用，马晓樵才不会答应这件事呢。
毕竟即便是派一个人去春城当联络员，工资补助加上各种费用肯定用不了5万块，顾建国一定是仔细算过的，不怕他马晓樵不答应。
答应当然是要答应的，马晓樵现在面临的问题是到哪里去找一个人去春城接替谢辉，他将公司里的人盘算来盘算去一直没有想到合适的人选。
这时，赵华拿着一个账本在门口敲了敲虚掩着的门，然后走了进来，请示道：“马总，盐都项目的实施工程已经完成了，这是明细账目，请您过过目。”
马晓樵被打断了心中的思路，不由得接过账本，一边翻看，一边问道：“小赵，你说如果公司要派一个人去春城常驻，当联络员的话，谁比较合适。”
马晓樵一直没有能想出办法，而赵华作为公司的会计，是他比较信任的人，所以他随口问了一句。
赵华正好想起了早上上班的时候王晨宇给她露出的口风，决定帮帮王晨宇，于是建议道：“马总，春城可有点远，人生地不熟的，去春城常驻可能公司销售部和技术部的人都不愿意去吧？不过呢，我倒是觉得工程部的小王您可以考虑考虑，这盐都的项目已经实施完了，他昨天刚好回到公司暂时没有其他的安排，而且他不想再干工程实施了。”
“哦？小王回来了？”马晓樵被赵华提了个醒，这不现成就是个人选吗？
这个王晨宇是电力局李处长介绍来的关系户，马晓樵最开始接收的时候实际上是有些勉为其难的。
要不是李处长的面子在那里，马晓樵是不远接收王晨宇这个既不懂技术又才毕业的大学生的。
李处长当初给他说的是让王晨宇在他的公司里好好干，也让马晓樵对王晨宇多进行锻炼，所以马晓樵这才顺水推舟将王晨宇安排到工程部，和那些高中毕业出来打工的农民工一起去实施工程。
原本马晓樵以为王晨宇这样的大学生是吃不了那种苦，只要多干几个工程自然会自己萌生退意，到那个时候他才好在不伤李处长面子的情况下让王晨宇自己辞职。毕竟，李处长以前和他的父亲可是好朋友。
第5章突如其来的调动
到时候他还完全可以假意挽留一下，让李处长知道不是他马晓樵故意开除掉王晨宇的。
这个算盘马晓樵早就打好了，但是现在赵华这么一提，他倒是觉得王晨宇是个去春城常驻的不错人选。
于是马晓樵将账本一合，递给了赵华，吩咐道：“你去把小王叫来，我和他谈谈。”
赵华觉得自己既帮助了王晨宇又为马晓樵分了忧，心里充满了得意。一出马晓樵的办公室就立即到了工程部的办公室，对王晨宇说道：“小王，马总有事情找你。”
王晨宇放下了手中的夹线钳，站起身来问道：“马总找我有什么事情？”
赵华看工程部里只有王晨宇一个人，故意卖了个关子：“好事情，你去了就知道了。”
目送这赵华离开，王晨宇有些搞不清楚状况，这马晓樵还能有什么好事情找自己？
他其实很明白，虽然自己是李处长介绍进公司的，但是马晓樵基本上从来没有正眼瞧过他，还把他派去像民工一样实施工程，摆明了是觉得他有些多余。
但是既然赵华说马晓樵有好事情找他，因此王晨宇深吸了一口气，走到马晓樵的办公室门口，轻轻地敲了敲门后走了进去，有些卑微地问道：“马总，您找我？”
端坐在办公桌后的马晓樵看了看王晨宇，指了指办公桌面前的椅子，吩咐道：“坐吧，有件事情我想问问你的意见。”
王晨宇看马晓樵的脸上有些不爽的表情，心里有些打鼓，这是什么情况？赵华不是说老板找自己有好事情吗？怎么看样子不像啊？
他小心翼翼地坐到了椅子上，心里一横，心想如果马晓樵因为自己不想再在工程部干布线工程而要开除自己，他也只能认命。反正他刚刚受到失恋的打击，再受点打击也无所谓。
既来之则安之吧，看看老板接下来要说什么。
马晓樵看着正在等自己开口的王晨宇，问道：“我听说你不想在工程部干了？想换个岗位？”
王晨宇点了点头，喏喏地回答道：“对，我觉得我不是干工程的料……”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马晓樵就打断了话头，说道：“小王，你才到公司不到半年吧？我们公司是计算机行业的高科技公司，你又不是学计算机专业的，对于计算机、局域网都不了解。所以我才安排你先去干工程，切身体会一下公司业务最基本的情况。”
王晨宇张了张口，正想反驳说他虽然不是科班出身，但是好歹是用过康柏286电脑的人，熟悉ms-dos操作系统的各种命令，在1996年也算是凤毛麟角了，要知道现在很多单位里286的电脑根本没有人敢乱碰，生怕弄坏了这种昂贵的机器。
而工程部的叶经理和那个与他一起去实施布线工程的李勇连大学都没有上过，就是农村中出来打工的，他怎么可能愿意和这些人一样去下苦力呢？
继续去实施工程在公司里可是一点前途都没有，要知道他下定了决心一定要混出个人样来给刘雯看看，所以现在的他根本不愿意继续在工程部实施工程了。
可马晓樵根本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他看出王晨宇想辩解，话锋一转继续说道：“不过呢，根据工程部叶经理和盐都用户方的反映，你们这次的布线工程还算是不错，保质保量地完成了，也算是达到了锻炼的目的。既然你有心想换个岗位，又是李处长介绍到公司来的，所以我考虑了一下，觉得可以给你换个岗位。这样吧，我们公司去年在三真省做了几个项目，用户方希望我们公司能在春城有一个联络人员负责他们的售后联络工作，你愿不愿意去春城常驻？”
王晨宇有些愣了，他完全没有想到老板会调他去春城，那可是邻省的省会啊，距离公司可是有点远，坐火车的快车单程都需要20个小时！
而更为关键的是据他所知，公司一直有一个叫谢辉的销售经理被长期派驻在那边，谢辉他只见过一次，据说是从特区总公司派去的。
王晨宇有些疑惑地问道：“总公司的谢经理不是常驻春城吗？公司是需要我过去……？”
谢辉是总公司的销售经理，难道现在公司需要在春城将联络点扩大成为办事处？王晨宇暗想到。
他可不想到那么远的地方接受一个几乎不认识的人领导，好歹他是马总的熟人李处长介绍公司里来上班的，就算是马总再怎么不待见他，也得要看看李处长的面子吧？
可如果去了春城在谢辉的手下工作，谢辉又是特区总公司那边的人，他可不认识李处长，也更不会看李处长的面子了。
因此，王晨宇决定试探性地问问马晓樵，看看对方到底是个什么意图。
马晓樵有些苦恼地回答道：“唉……谢辉家里有点事情，具体就不说了。他向总公司提出要回特区去，以后春城那边他最多只能偶尔蜻蜓点水去一趟。而春城的几个用户方都要求我们公司必须要在春城有联络人员长期驻守，正好你想换岗位，所以公司决定派你去春城常驻一段时间。”
公司决定？恐怕是你马总自己打起了小算盘吧？王晨宇不无恶意地想着。
总公司在春城做了三个项目，每个项目的合同金额都在两三百万，很赚了些钱，这些是公开的消息，大家都知道。
而容城分公司据赵华私下说是和总公司那边是独立核算的，王晨宇认为马晓樵肯定是想伸手进春城捞上一笔。
赤天科技有限公司的总部是在那个以前是小渔村的特区，只在容城有一个分公司。据公司里的小道消息说，之所以在容城有这么个分公司，还是因为马晓樵的弟弟是特区总公司的几大股东之一，也是技术总负责人。
现在马晓樵是看上了春城这个地盘了？所以准备先试探性地派人过去接手？
还是由容城分公司派人去春城接替谢辉是经过几个老板之间商量过的？
第6章优厚的待遇
王晨宇此时的脑子里迅速地转了几个圈，他现在知道自己到春城去不受谢辉的管理，还是受马晓樵的遥控指挥，这也许真如赵华所说算是好事吧？
反正只要不再干那种类似农民工的工作，他都觉得可以，现在的他正需要一个摆脱目前工种的机会！
也许也是一个能让他以后能够打开新天地的机会！
不过他对春城的情况一无所知，甚至连路都找不到，也不认识任何一个人，除了有个大学同班但是关系很一般的同学以外。
可如果不答应下来，那么他又能被马晓樵换到什么岗位上去呢？
如果他不答应去春城，天知道马晓樵心里会有多么不爽。容城赤天科技有限公司可是私人企业，不比国家单位，得罪了马晓樵，以后他在公司里呆不呆得下去可就难说了。
虽说他是李处长介绍进公司的，马晓樵可能不会立即翻脸开除他，但可以肯定的是，马晓樵绝对会向李处长有意无意地说一些看法。
而这些看法也会从李处长传到他父母的耳朵里去，那可就麻烦了。李处长之所以愿意把他介绍进赤天科技公司，是因为他的父母抹下脸皮求到了李处长的名下，而李处长正好需要笼络他们这才点头答应下来办这件事情。
他知道父母对他的工作问题操碎了心，这次是好不容易想到的一条路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说动了李处长帮这个忙。如果马晓樵说点他的坏话传到父母那里，王晨宇都不知道怎么去面对自己的父母。
而更为关键的是，如果自己失去了这个工作，他想证明刘雯有眼无珠也就没有机会了，因为他不知道他离开了赤天科技公司又能去哪里工作。
马晓樵见王晨宇没有表态，以为王晨宇是想以沉默来表示不愿意去春城的这个工作调动，不由得出声劝道：“小王，其实呢，谢辉提出不愿意常驻春城的这个要求有点突然，总公司那边也有些手忙脚乱，所以才让我们容城分公司派人去。可你也知道，公司里的人事情都很多，各有各的工作，也抽不出人来，所以我才想到让你去。”
见马晓樵说得很是诚恳，王晨宇有些意动了。
也罢，离开荣城对于才经历失恋的王晨宇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情，至少能让他的心态上稍微好受点。
正当王晨宇想一口答应下来的时候，马晓樵继续忽悠道：“你到公司来时间不长，又经过了实施布线工程的锻炼，去春城其实也是另外一种锻炼。李处长当初给我也说过，对你要多锻炼。而且春城那边的住处也是现成的，是一个用户多出来的一套房子租给我们公司作为联络处。另外去常驻公司考虑给你一天30元的补助……”
嗯？等等！一天30元的补助？这可是相当不错的待遇了！听到这里，王晨宇心中已经决定要去春城了。
要知道他现在的基本工资才600一个月。如果去春城的话，一个月要多出900元，差不多收入增加了一倍半！这在目前来说可以算得上是高工资了，要知道1996年容城机关单位的工资也不过800左右。
打工嘛，当然是要看收入的，看在钱的份上这倒可以去春城试试。虽然说这三个月在盐都实施工程每天也有30元的出差补助，但那是住宿、吃饭都包干的，而且还是下苦力，用每天10小时的重体力劳动换的。
去春城总不会是去实施布线工程当苦力吧？
于是王晨宇问道：“马总，那我去春城的工作职责是什么呢？”
他必须要搞清楚去春城具体做些什么，如果还是一样去下苦力，他打死也不愿意去。
马晓樵见王晨宇发问，觉得王晨宇可能有些心动了，连忙回答道：“其实你过去的具体工作还是比较简单的，每天去春城的那几个用户机房转悠一圈，表明我们公司在春城是长期有人的。如果用户方提出什么要求，你先别答应什么，要迅速给我打电话汇报。另外，你去跑跑春城的各家信托公司，看看他们近期有没有可能要成立证券营业部，就这些工作。”
马晓樵心里认为就这么在春城放一个人只干点联络工作有些亏了，无奈当初总公司那边在拿下那三个单子的时候可是向用户方拍了胸脯保证有人常驻在春城，因此马晓樵觉得既然要从容城分公司派人去接替谢辉，不管有枣没枣先打几杆子再说。
王晨宇听了点了点头，他突然觉得马晓樵说的这些工作算不上什么，倒是很轻松。
但是为什么马晓樵愿意开出那么高的价钱呢？
莫非公司里的人都觉得春城太远了点，都不愿意去？
这倒是有可能的！
因为在公司里，工程部员工的工资是除了前台那个接电话的妹子以外最低的。公司里其他人要么是销售人员，底薪不低并且只要有单子就有提成，要么就是软件开发人员，据说工资至少在2500以上。
看来马晓樵是找不到人愿意去，挑来选去才把自己这个进公司不久的新人选中了。
既然如此，王晨宇决定试探性地提提条件，看看马晓樵还能答应一些什么。
于是他又提出了新的问题：“马总，你也知道，我如果去春城，长期在那边，可我的家在容城。不知道公司允许我多久回来一趟探亲？”
马晓樵见王晨宇已经露出了愿意去的意愿，心中总算是石头落地。
现在眼前的这个小伙子愿意服从安排，马晓樵决定继续加把火：“这个公司能理解，原则上你可以每三个月坐飞机回来探亲一次，顺便做工作汇报，来回机票公司报销。哦，对了，公司还会每个月额外给你报销200元交通费和电话通讯费。”
什么？王宇晨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条件待遇可太优厚了吧？每次坐飞机来回，而不是他原来预想的坐火车！还能额外有报销交通费和通讯费！
第7章 刁难
王晨宇心里当然千肯万肯了，因为这待遇大大出乎了他的预料。难怪赵华说是好事，果然真是好事！
此时的王晨宇其实不知道这些条件赵华并不清楚，是马晓樵为了让他愿意服从安排而临时想出来的。
既然马晓樵给出这么优惠的条件，急于想证明自己的王晨宇连忙一口答应了下来：“那行，马总，我愿意去春城常驻。”
“好！你马上去财务室借一笔钱，明天就飞过去。这是那边联络处的钥匙，还有这是春城那边的用户名单和电话地址。”马晓樵边说边从抽屉里拿出一把钥匙和一张纸递给了王晨宇。
王晨宇接了过来，站起身正准备离开，突然他想到了一件事，问道：“马总，叶经理让我今天要做100根网线，我才做了40根，可能做不完了。您看……？”
马晓樵挥了挥手说道：“网线的事情我会让叶经理安排李勇来做，你先去财务室借款。”
王晨宇答应了一声，大步走出了马晓樵的办公室，迅速通过走廊到斜对面的财务室去。
赵华正在财务室里坐着和出纳陈老师小声说着什么，一见王晨宇走进来，连忙停下了与陈老师的话头，向王晨宇问道：“马总都给你说了？你答应没有？”
王晨宇原本想感谢一下赵华的，但是他一看到陈老师那张老苦瓜脸，心里就很膈应。
这个出纳陈老师是个50多岁的老太婆，平时对于去报账的人总是喜欢吹毛求疵，不是发票粘得不规范就是发票本身有问题，给人感觉从她手里报出来的钱是她本人的一样。
公司里大多数人在背后都不待见她，还暗地里给她取了个外号：灭绝师太。
因此王晨宇故意露出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点了点头，回答道：“我能不答应吗？马总要发配我去边疆，我敢不去？我明天就要坐飞机去春城，这不一出来我就到你这里来借公款了。”
“打住，借款的事情不找我，要找陈老师。”赵华也知道王晨宇心里对陈老师不满，但是按照财务规定，她确实只做账，不负责借款这种事情。
这时灭绝师太刚刚从赵华的嘴里听说了老板准备派王晨宇去春城常驻的事情，在一旁酸溜溜地说道：“小王，你这种态度可不对啊，马总安排你去哪里工作你就要服从。你们年轻人不要好高骛远，工作是不能挑三拣四的。再说了，马总这次给你的待遇不错，坐飞机去，我这么大的年纪了还没有坐过飞机呢。你得好好珍惜马总给你的这次机会。”
看到王晨宇这个才进公司半年的小伙子出差就能坐上飞机，她的心里很有些不平衡。
王晨宇心道我当然要珍惜了，这么好的待遇不去才是傻蛋。要是没有这些待遇，让老巫婆你去，你愿意去不嘛？
心里虽然这样想着，王晨宇脸上依然表现出很诚恳的样子说道：“陈老师你说得对，工作就不能挑三拣四，所以马总一说我就同意去了。这不到你这里来借公款，借款单在哪里？我填好了去找马总签字。”
陈老师这才慢吞吞地从抽屉里拿出一本空白借款单，扔到了王晨宇的面前，问道：“马总说了没有？让你一次借多少？”
“额……这个他可没有说。不过你也知道我才到公司工作没有多久，身上也没有什么钱，长期待在春城，身上没钱可不成。这样吧，我先借6000现金。”王晨宇倒是很爽快地将自己预计需要的借款金额说出了口，这个金额和他去盐都干布线工程时借的公款金额一样。
他知道刚才忘了问马晓樵借款额度是自己有点疏忽了，现在面对这个老巫婆只能硬着头皮先说个数字，回头再去找马晓樵签字，在他看来马晓樵是不会认为他借多了的。
可是他的话音未落，只见陈老师突然伸出手以她这个年龄段不相称的速度迅速抓住了王宇晨面前的那本空白借款单，拿回到她面前的抽屉里，同时很严肃地说道：“这可不行！公司有制度，你还是让马总确认一下借款金额，不然我一分钱都不会借出来的。”
王晨宇差点一口血喷了出来，这是啥情况？
灭绝师太这也太那啥了吧？难道说她和马晓樵是亲戚，所以才卡得那么紧？
不对啊，赵华和公司里其他人都说这灭绝师太也仅仅是招聘进公司的……
先不说这空白借款单他就算是填好，没有马晓樵的签字也是不可能借到现金的。
再说了，他填好借款单找马晓樵签字后不就能确认知情了吗？这灭绝师太一副借款就是要她命一样，她也不同样是一个打工的吗？
简直是拿着鸡毛当令箭！难道说是灭绝师太更年期的症状又严重了？
虽然王晨宇以最大的恶意猜测灭绝师太，但是他也不想和这个阿姨级别的老女人一般见识，毕竟以后他回来少不了要报账，始终都要从灭绝师太的手里过。
这时一旁的赵华看财务室的气氛有些尴尬，知道坐在她对面的陈老师是公司里出了名的不好打交道，于是出声圆场道：“小王，你还是再去问问马总吧。马总确实也没有事先给我们财务打招呼说给你借多少现金，而我们财务是有制度的。”
王晨宇立即顺坡下驴，说道：“好吧，我再去问问马总。”
马晓樵看到去而复返的王晨宇，问道：“借款单呢？拿给我签字。”
王晨宇无奈地双手一摊道：“马总，陈老师说你没有对她交待，不给我借款，让我来问问你允许我借多少。”
马晓樵有些恼了，立即抓起桌上的电话给财务室打了过去，等那边接起电话，马晓樵很不高兴地说道：“陈老师，公司里难道没有预备有备用金？到底怎么回事？”
电话那头的陈老师还想解释一番，马晓樵根本不给她机会，直接说道：“你先准备7000，然后将借款单填好送到我办公室来，我还有事，马上要出去，小王和我就在这里签字！”
第8章触霉头
挂上了电话后，马晓樵抬手看了看手表，对王晨宇说道：“春城那边的联络处没有安装座机电话，下午你把你的bb机办成全国漫游的，公司和你联系也方便一些，顺便看看能不能找印名片的人加急给你印几盒名片。”
王晨宇这才有些反应过来，自己还是有点太嫩了，很多事情都没有能考虑到，刚才光顾着高兴去了，于是连连答应道：“好的，马总。”
这时灭绝师太带着一丝惶恐敲了敲马晓樵办公室的门，拿着借款单走了进来，递给了马晓樵同时解释道：“马总，备用金倒是有，主要是我不知道小王需要借多少，所以……”
马晓樵将借款单递给了王晨宇，同时打断陈老师的话头道：“好了，不说了。尽快把借款的事情办好，小王这边借款很急，我签字以后马上有事要出去。”
说完，马晓樵接过王宇晨已经签好字的借款单，大致看了看，抓起笔在借款单上刷刷写上自己的大名然后递给了陈老师。
陈老师对王晨宇说了一声：“跟我过去拿钱吧。”
此时的王晨宇看到灭绝师太被马晓樵说了一通，心中很是暗爽，就像是三伏天喝了一杯冷饮那样畅快，连失恋后郁闷的心情都好了一点。
他不好在马晓樵的办公室里解释什么，一直跟着灭绝师太走进财务室后这才解释道：“陈老师，刚才我可没有在马总面前告状啊，可能马总急着出去，心里着急，所以语气重了点。”
灭绝师太黑着脸在鼻子里嗯了一声，也不搭话，走到她座位角落里的保险柜钱拨弄了几下，然后打开保险柜将一大摞百元钞拿了出来，数了几遍，这才将其中的一部分递给了王晨宇道：“你数清楚，出了门有什么差错我可不认的。”
王晨宇接过钱一张一张数了起来，他还真怕灭绝师太故意少数几张。
数完以后，王晨宇点了点头，说道：“这钱是对的，就是7000。”然后看了一眼坐在另一边似笑非笑的赵华，点了点头走出了财务室。
果不其然，王晨宇回到刚才做网线的工作台旁收拾东西没多久，赵华就神神秘秘地走了进来，笑着低声问道：“马总对陈老师发火了？”
王晨宇嘿嘿一笑：“对的，但这可真不是我故意在马总面前上陈老师的眼药。我看呐，这陈老师太过于喜欢卡人了，结果她没有意识到马总很着急，明天就让我去春城，所以触了马总的霉头。”
赵华笑了起来，没有继续沿着这个话题说下去，反而问道：“马总那么着急？谢辉看样子是一点都不想在春城待了。不过你小子运气还真不错，正好马总今天为了派谁去春城感到头疼，而你又想离开工程部。”
“哦？是吗？是不是你在马总面前推荐了我？”王宇晨问道，因为他想换部门的事情早上只给赵华提过那么一句。
他知道，在公司里，赵华由于容貌出众，很是受到广大男同事的欢迎，同时和女同事们关系也处得很好，所以公司里的大大小小事情她都知道一二，这次美差落到自己头上的原因赵华肯定帮了他的。
果然赵华笑了笑说道：“今天一上班，我去找马总有事，他随口问我有没有合适去春城常驻的建议人选，我提了一下你，感觉马总当时听进去了。这次去春城确实是个好差事，你不是不想在工程部待着了吗？正好呀。”
果然是赵华帮着自己在马晓樵面前说了好话，王晨宇感激地对赵华说道：“谢谢你，赵华。以后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说一声就行。”
“好了，你去春城好好干吧，经常打电话回来向马总汇报，我估摸着你去春城也不会待太久的，也许一年以后就能回来了。”赵华笑了笑，转身离开了这个房间。
王晨宇虽然不知道赵华这么帮助自己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但是心里对赵华充满了感激之情。
反正他可以肯定，赵华是绝对不会对自己产生男女之情的，因为赵华有男朋友，而且公司里有明文规定，不准公司员工之间谈恋爱。因此他只能认为赵华只是单纯地作为朋友帮忙而已。
收拾好了自己的个人物品，王晨宇拎着口袋就出了门，事情还很多，他得先去126寻呼台预存点服务费，开通好全国漫游，还得去印名片和买飞机票。
等他忙完这些事情回到家都快到晚上7点了，王晨宇一进门，他的母亲胡丽听到了动静，从厨房里走出来关心地问道：“晨宇，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晚？”
她对于王晨宇现在的状态依然很担心，毕竟昨天晚上王晨宇那个样子让她很揪心，她生怕王晨宇短时间内不能从失恋的打击中走出来。
“妈，也不算很晚吧？今天我公司的事情有点多，明天我就要去春城。爸爸呢？回来没有？”王晨宇边换拖鞋边回答道。
“春城？怎么跑那么远去？是公司派你出差吗？”王晨宇的母亲皱了皱眉头问道。
“嗯，也不算是出差，是常驻在春城，三个月才能回来一次。”王晨宇回答道。
“长期待在春城？唉……也行吧，这段时间离开容城对你来说也好些。”胡丽叹了口气，她打心底里不愿意自己的儿子离开荣成长期去外地工作，当初儿子毕业后想去特区打工就被她一口否决就是这个原因。
不过她现在也想通了，也许现在儿子离开容城说不定会更快从失恋的状态中走出来。
这时大门被人用钥匙打开，王孝悌推开门走了进来，看到王宇晨正站在门口，关心地问道：“晨宇，你也才回来？”
“是的，爸爸。”王晨宇正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老妈刚才的话，老爸回来正好把话岔开。
可胡丽却不想遂了儿子的愿，对王孝悌说道：“你儿子明天就要去春城了，要长期到那边工作。”
王孝悌闻言一愣，换上了拖鞋对王宇晨问道：“你们公司派你去的？去春城干什么工作？”
第9章 初到春城
“公司在春城有个联络点，派我去当联络员，顺便跑跑客户……我想去试试，看能不能闯一闯。”王宇晨将自己的待遇和工作性质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并且也提到他不想再去干工程了。
王孝悌听了后沉默了一小会，说道：“你才到李处长介绍的这家公司工作不久，在人家的屋檐下是不得不要低头的。不过看样子你们公司的老板还是要买李处长面子的，给你的待遇还可以，去吧，男子汉总归要出去闯闯的。好好干！我们也只有这么点能力了，以后你的路要自己走。记住，要努力，不要以后被别人看不起！”
王晨宇知道老爸口中的别人正是刘雯，他重重地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明白这话的意思。
第二天上午，王宇晨提着一个大包坐着机场巴士来到机场，这里的一切都令他非常感兴趣，他是第一次坐飞机，什么流程都不懂，只能到问询处问了个大概才顺利地换了登机牌坐上了飞机。
飞机腾空而起，地面上的物体越来越小，很快有刘雯在的容城就被甩到了身后，王晨宇此刻放下一切，心里大叫，一定要努力加油！春城，我来了！
当王晨宇提着行李走出春城机场的时候，还有些晕晕乎乎，这飞机就是好，那么远的距离一个小时就到了，比火车可快多了。
出了机场他首先买了一份春城的城区地图，然后伸手招了一辆出租车，赶往联络处。
赤天科技有限公司驻春城联络处在一个住宅小区内，谢辉正在那里等着王晨宇来交接，他已经定了晚上的航班机票飞回特区。
按图索骥的王晨宇进了小区稍微问了问，就找到了地方。当他用钥匙将门一打开，里屋的谢辉听到动静就走了出来，和王宇晨打了个招呼：“你总算来了，我还担心你今天上午来不了呢。”
“谢经理，我刚下飞机就打车赶来了。您这是马上就要回特区？”王宇晨进门一眼就看到了这套房子客厅里已经打包好的两件行李，问道。
“我已经买了晚上的机票回特区。来，我带你看看这套房子熟悉一下，以后这里就是你长期要待的地方。”谢辉带着王宇晨将这套房子的情况大致说了下。
这是一套二的点式住宅，装修看起来还有点新，除了客厅有点小只能放得下一张小方桌和几把椅子以外，还有独立的厨房和卫生间。
王宇晨听完谢辉的介绍，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问道：“这联络处的房租需要多久交一次？我听说是一个用户私人的房子，我这次来没借多少现金。”
谢辉笑了笑，回答道：“房租水电你都不用管，由公司直接划钱到用户的户头上。这个用户所在的单位建设证券营业部，交易系统、行情系统、电话委托系统还有布线工程都是我们公司做的，他帮了我们不少忙，所以我们租他的房子算是还人情。”
王晨宇一听，立即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了。虽然没有吃过猪肉，他可是见过猪跑的。
这样还人情的方式显得正大光明，公司按照当初的承诺在春城设立联络处肯定是需要租用房子来既办公又住人，租谁的房子都是租，其他人根本没有闲话可说。
至于房租是多少，王晨宇决定不再深问了，可能问谢辉，谢辉也不会说老实话的。他就不多管闲事多此一举了。
谢辉继续说道：“这边的三家用户方的地址和电脑部经理的名单电话你都有了吧？把东西放下，我们出去吃中午饭，顺便我给你说说证券营业部的计算机系统是如何构成的，免得你到用户那里开黄腔，显得我们公司不专业。下午我带你到他们三家的机房去认认人，以后你要经常和他们打交道的。”
谢辉对于王晨宇了解的程度要比王晨宇了解谢辉的程度要深很多，他对于马晓樵派这样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人来春城有些无奈，但是他急于想从春城抽身，也只能捏着鼻子给王晨宇临阵磨枪。
王晨宇自然知道自己确实对于证券营业部的计算机系统完全不了解，所以他当然愿意谢辉给他进行科普。
中午这顿饭足足吃了两个多小时，王晨宇听了谢辉唾沫乱飞地科普，总算明白证券营业部的计算机系统是如何构成的了，也明白了赤天科技公司真正的核心竞争力是什么。
这三个证券营业部有大有小，那只是网络点多少的区别，但后台的计算机系统都是一样的，分别分为行情系统和交易系统。
行情系统是通过一台卫星数据交换设备实时接收上交所和深交所的股票行情数据，然后通过windows服务器连接到大屏去显示给股民们看。这套系统的可靠性要求很高，在开市期间不能停。
而证券营业部里的后台机房除了行情系统以外，还有一套重要的交易系统，这套系统以美国novell公司的nerware操作系统为平台，服务器上安装一套股票交易软件，也与卫星收发设备相连。营业部大厅里的各个网络点都有无盘工作站，炒股的股民们通过无盘工作站进入交易系统买进卖出股票。
除此以外，交易系统的服务器上还插有一块或多块电话卡，负责接入那些通过打电话来进行炒股的股民们进行买进卖出。
而王晨宇前几个月做的布线工程其实只是布设证券营业部里的各种网络点而已，只算是一项基本工程，并没有多少技术含量，还真就只是一个体力活。
至于赤天科技公司的核心竞争力就在于开发了一套证券营业部后台股票交易软件，同时还是全国范围内第一家开发出电话委托交易系统的公司。
单凭这两种核心软件的竞争力，就足以让赤天科技公司在证券行业这个新兴市场中傲视群雄了。
一般来说，新建立的证券营业部都要用到赤天科技公司的软件交易系统，而很多用户方为了省心都倾向于将软件交易系统和硬件平台建设交给赤天科技公司来做，这实际上就是赤天科技公司全包交钥匙的一种模式。
第10章 用户的下马威
在确认了王晨宇完全听懂了自己的科普以后，谢辉付了帐，打车带着王晨宇开始挨个拜访那三家客户。
第一站就去的中行信托证券营业部，电脑部汪经理正是租房子给赤天科技有限公司当联络处的那位。
一见到谢辉和王晨宇，这位汪经理显得很热情，特别是对谢辉。同时他也和王晨宇很是聊了几句，叮嘱王晨宇要爱惜房屋的卫生，不要将他的房子搞得太脏。
在汪经理这里盘桓了半个小时，谢辉和王晨宇又赶往第二家用户，这家用户的电脑部经理也很热情，但是程度没有汪经理那么高，只是说了一些场面话就打发走了谢辉和王晨宇。
而最后那家用户是三真省证券公司春城营业部，谢辉带着王晨宇敲开机房的铁门后，电脑部经理刘威的脸色就不怎么好看。
谢辉刚将王晨宇介绍给刘威，对方就直接来了个下马威：“谢经理，你们公司怎么派了这么年轻的一个小伙子来春城负责联络工作？看上去小王才大学毕业没多久吧？他能懂我们证券营业部的系统？以后他可是要到我们机房来的，万一出了点纰漏，你们公司能负得起这个责任吗？这里的数据可关系到很多人的大金额钱财，你们公司这么做是不是有些太欠考虑了？”
王晨宇听了这话，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他没有想到这个刘经理这么不给面子，一见面就抢白了一通，好像公司派他来春城犯了天大的错误一样。
还没有等王晨宇想好如何接话，谢辉却像是没有察觉到刘主任这种恶劣的态度，哈哈一笑，解释道：“刘经理，我们公司这么安排也是有原因的。当初我们确实在合同中承诺在春城设立联络处，派人常驻。但是常驻的人员只是负责贵方与我们公司之间的联络，并不是让我们的联络人员负责系统维护。你们这里的系统数据非常重要，我们公司的联络人员可不敢随随便便乱动。我也不是技术工程师，只是一个销售经理，以前我在春城负责联络也一样不敢乱动贵方的后台系统。不过我们公司可以保证，只要您这里出现了什么问题，小王一定会第一时间通知公司进行处理。要真是有什么需要我们维护的，我们公司会立即派人从容城或者特区飞过来处理，这一点请您相信我们公司的专业性。”
王晨宇也立即满脸笑容地接上话，说道：“是的，刘经理请放心，只要您这里有任何的问题，我都马上会到您这里来，同时第一时间通知公司。公司对您这样的大客户是非常重视的，不然也不会专门派我来负责联络工作。”
伸手不打笑脸人，刘威也不好再发作，因为他已经没有其他任何可以端得上台面的理由了。当初与赤天科技有限公司签署合同中的条款，刘威记得很清楚，知道谢辉说的话站得住脚。
于是他哼哼唧唧了两声，就不再愿意搭理谢辉和王晨宇了。
谢辉也不在意刘威的态度，反倒是想方设法和刘威搭话聊天，在机房里纠缠了一个小时才和王晨宇告辞离开。
一出这家证券营业部，王晨宇站在马路边向谢辉递了一根烟，同时自己也点上了香烟狠抽了一口，机房里是严禁烟火的，他有些憋坏了。
与此同时，王晨宇有些紧张地对谢辉问道：“这个刘经理看起来很不好打交道啊，是不是他对我们公司很不满？以后会不会故意刁难我？”
谢辉点上香烟毫不介意地回答道：“你不用担心，刘威就这脾气，看谁都不顺眼，他连他们营业部的老总都一样不给好脸色，那可是他的直接领导，更何况我们呢。”
见王晨宇脸上的脸色依然有些担心，谢辉弹了弹烟灰，继续说道：“不过他们老总离不开他，因为他在春城证券行业中算是计算机水平很高的了，虽然脾气臭点，但是工作上从来不出任何纰漏。我以前来他这里每次都被他骂得狗血淋头，也没见我少一块肉。所以你不要怕伤面子，经常到他这里来走动，慢慢和他关系搞熟一点，他也不会故意刁难你的。毕竟你只是一个打工的，又不是公司老板，他心里也清楚你做不了主，就是一个传话筒而已。你也不用向马总汇报他的这种态度，反正一句话，只要他吩咐你做什么，你只管通知公司就行了。”
谢辉此时表面上虽然表现得很轻松，实际上心里还是有些打鼓的。因为王晨宇的到来暴露了他在刘威这里关系并没有处好，这是他唯一有些担心的。
万一王晨宇把刘威的态度向马晓樵一汇报，老板们知道以后会觉得他在春城没有做好联络工作，说不定会让他留下来继续待在春城。
而这是谢辉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他之所以急着离开春城回特区，是因为他正好在特区勾搭上一个美女，对方对他还算满意，愿意交往，但前提是希望他回到特区长相厮守。
这才是谢辉急于想离开春城的真实原因，但是这个原因他不可能向老板们和盘托出，所以他才找借口说家里的父母身体不好，想让他回到特区去工作。
对于谢辉这种轻描淡写的态度，王晨宇将信将疑。
因为事情是明摆着的，像刘威所在的这个证券营业部，据他所知也才真正建设好投入运行两三个月。按照王晨宇自己的理解，既然这家证券营业部将所有的工程都包给了赤天科技公司来做，没有道理这么短的时间里用户方的态度会这么恶劣。
要知道他在容城分公司里虽然工作的时间不长，但是以前也听公司的销售员聊起过，很多用户方对于赤天科技公司可是求着赶紧帮忙建设，生怕在股票市场刚刚起步的时候落后于其他的证券营业部。
实际上赤天科技公司现在可谓是在这个新兴的行当中还有点傲娇，并不像其他什么行业那样是以用户方为主导。
第11章 琢磨
这中间一定有某种原因才会使得刘威对于赤天科技公司很不满，但是谢辉的态度让王晨宇感到疑惑，看样子谢辉并没有说实话。
王晨宇心里暗暗决定一定要想办法搞清楚刘威态度恶劣的症结到底是什么，并且化解掉，不然他以后在春城的日子可是有点难过的。
如果任由这种状态继续下去，刘威极有可能没事找事给他出难题，这是王晨宇所不愿意看到的。
谢辉将烟头一扔，伸手招出租车，他急着回到联络处拿行李去机场，怕赶掉了飞机。
当王晨宇跟着谢辉上了出租车以后，决定趁着谢辉还没有离开，先套套谢辉的话，了解一下这个刘威。毕竟他对于刘威是完全陌生的，不了解对方，想拉近关系也就无从下手。
王晨宇问道：“谢经理，你说刘威在技术上水平很高，难道比我们公司的软件人员水平还高吗？”
谢辉很自信地笑了笑，回答道：“说他水平高，当然是在用户方来进行比较的，怎么可能比我们公司的技术人员水平还高？要真是那样，他们证券营业部的项目我们公司根本就拿不到了。不过呢，我听公司的技术总监提过一句，刘威如果在我们公司工作的话，也差不多可以胜任一个基本程序员的工作，仅此而已。”
“哦，原来是这样。那他平时有什么爱好没有？我和他完全不熟悉，想多了解他的情况，以后也好想办法拉近和他的关系，最不济也不能让他对我和我们公司的看法更加恶化才行。”王晨宇很诚恳地继续问道。
既然来了春城，王晨宇就决定要好好干，所以他很希望和刘威将关系搞好。
谢辉对于王晨宇这种思路还是很满意的，因为他从王晨宇的态度中已经看出王晨宇并没有想到将刘威对公司有不满情绪的事情向上汇报，而是在积极想办法，这对他来说是有利的。
如果王晨宇能想到办法搞好与刘威的关系，那么对他的隐患就消失了，因此谢辉决定给王晨宇说点实话。
他回答道：“刘威这人的爱好并不多，不过他既然能编程序，逻辑思维能力还是很强的。我有几次曾经看到他在股市收市以后在机房自己一个人拿着围棋书摆棋谱，看样子很喜欢下围棋。其他的爱好嘛，还真没有发现。”
王晨宇心里有点数了，围棋的这个爱好他也有，说不定可以成为拉近与刘威关系的一个敲门砖。要知道他在大学期间可是系里围棋代表队的，曾经参加过全校的业余围棋联赛。
谢辉急匆匆地带着行李走了，剩下王晨宇一个人孤零零地待在联络处。王晨宇将自己的私人物品放好以后，拿着市区地图就出了门。
他看现在的天色还不算太晚，得赶紧去新华书店买本围棋方面的书，以备下次见到刘威时想办法表现出自己也很喜欢围棋的样子。
既然谢辉说刘威在机房自己一个人打谱，说明刘威至少在证券营业部内是没有可以下围棋的对象的。只要他能够装作无意之间表现出会下围棋，说不定刘威会愿意和他聊聊围棋甚至下几盘。如果能达到这种效果，王晨宇认为至少他和刘威之间不会再像今天这样关系恶劣。
王晨宇赶到新华书店的时候，刚好抢在书店关门前买到了他想买的书。一走出书店，他的bb机就响了起来。
王晨宇拿起bb机一看，是老妈办公室的座机电话，这才拍了拍额头，记起了昨天晚上老妈叮嘱过他到了春城以后要打电话回去报个平安。
大街上的公用电话亭不多，但是很多小卖部都在门口显眼的地方挂着公用电话的招牌，这个时代自从bb机开始普及以后，大街小巷小商铺中的公用电话就多了起来。
王晨宇就近找了个公用电话，事先给老板几块钱，让对方将国内长途给打开，这才将电话回了过去。
老妈在那头一听到王晨宇的声音就开始埋怨道：“你怎么不一到春城就打电话回来报平安呢？这都几点了，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情呢。”
王晨宇无奈地解释道：“妈，我到这边后一直在忙，没时间给你打电话，这才刚刚歇下来，晚饭还没吃呢。你就放心吧，你儿子不会出什么事情的，上大学那几年还没电话和bb机呢，不一样也没出什么事情啊。”
“你这小子，妈关心你还不对了？好好好，你去吃饭吧，我只需要知道你平安到春城就好了。以后你要记得经常打电话回家，免得我们担心。”胡丽见儿子平安，心里也稳了，叮嘱了几句就挂了电话，长途电话费还是有些贵的。
打车回到联络处所在小区的王晨宇这个时候才有机会开始熟悉周围的环境，吃饭是个大问题，特别是要一个人独自吃饭，这让他及其不习惯。
而且春城的饭菜口味与容城是有一些差异的，最终他在周围转悠了一个多小时后不得不选择了一家看上去还算干净的小馆子。春城的小馆子与容城不同，并没有菜单，而是需要顾客到厨房自己看着菜来点。
吃完晚饭的王晨宇回到联络处，还发现一个极为尴尬的事情，没有娱乐方式，因为这套房子里连电视都没有，而一静下心来，他又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刘雯和他以前的种种一切事情。
为了避免自己再去胡思乱想，王晨宇只得再次出门，买了一件啤酒和卤菜回来将自己灌醉，只有喝醉了就不想其它事情，早早睡去。
第二天一早，他就按照自己制定的计划开始了作为联络员的工作。每天上午去那两家态度不错的用户那里去转悠一圈，下午则拎着包到刘威那里去报到。
正如他所预料的那样，刘威对他的到来采取了一种不闻不问的态度，甚至连正眼都不瞧他一眼。王晨宇没有办法，只能厚着脸皮和机房里另外两个刘威手下的员工攀谈，也辛亏这个机房里不止刘威一个人，不然王晨宇可就真要坐蜡了。
第12章 敲门砖很重要
那两个刘威的手下其实在开市期间也没有多少事情可以做，因为交易系统和行情系统都是在服务器上自动运行的，他们只需要偶尔去看一眼就行了。只不过碍于刘威的面子，他们对于王宇晨的攀谈也只能算是有一搭无一搭的，毕竟刘威是他们的直接领导，而且就在刘威的眼皮子底下。
就这样过了大约一个星期，王晨宇总算是和那两个刘威的手下稍微混熟了一点，但是与刘威之间的关系依然没有任何的进展。
直到一个周五的下午三点股市收市以后，王晨宇还没有离开机房，刘威就迫不及待从自己办公桌的柜子里取出了两盒围棋棋子和一个木制的棋盘，然后找出了一本围棋书自顾自地开始打谱，当王晨宇是透明人一样。
由于是周末，那两个刘威的手下急于下班，一到时间就溜了号。王晨宇故意走到了刘威办公桌的旁边，开始聚精会神地看着刘威打谱，一言不发。
王晨宇的这种做派就是懂围棋的人看棋谱看入迷的样子，这让刘威有些诧异，他抬眼看了看王晨宇，并没有出声，又开始埋头打谱，也无所谓王晨宇是不是真的看得懂围棋。
好在王晨宇是懂棋并且喜欢棋的人，他很快就发现刘威在打谱的过程中明显对于某个角上的对杀感兴趣，一连摆出了多种应对办法，似乎对于棋谱上的手筋有些异议或者说看不太明白。
而这个手筋对于王晨宇来说确实相当的熟悉，下过围棋的人都知道，有时候手筋的第一步很关键，这取决于下棋人的直觉和棋感。
王晨宇发现刘威已经完全沉迷在这个角落局部的战斗中了，他也不出声以免打断刘威的思路，而是从随身携带的皮包中取出他买的围棋书，翻到手筋部分，然后默默地展开放到刘威的面前。
刘威确实已经沉迷在围棋的世界里了，对于突然出现在眼前的这本书中手筋的下法很感兴趣，直接取过王晨宇的书，用棋子摆了几步，这才喃喃自语道：“原来是这样下的，我算是明白了，真妙。”
王晨宇趁机搭话道：“其实这里的变化还是有很多的，不同的下法结果大相径庭，第一步非常关键，主要还是要看下棋人的棋感。”
刘威这时猛然察觉到王晨宇在和他讨论围棋，他抬头疑惑地问道：“你会下？”
王晨宇点了点头，回答道：“会一点，以前在大学爱好这个，只不过上班以后找不到人下棋，也就不下了。”
刘威的眼眸中明显有了一些神采，深有同感道：“会下围棋的人不多，我知道那种孤独的感觉。怎么样？我们来一盘？”
王晨宇发现这是刘威这一个多星期一来第一次主动和他说话，也是第一次向他发出了邀约，正愁没有突破口的王晨宇立即答应了了下来，拖过一把椅子，与刘威对坐，开始了手谈。
其实从刘威刚才的表现来看，王晨宇明白刘威的围棋水平并不比自己高，属于臭棋篓子那种，只是很喜欢围棋而已。
王晨宇决定在与刘威下的第一盘棋中要使出浑身解数，想办法巧胜刘威才行。一旦刘威认为在围棋方面和他的水平在伯仲之间，以刘威对围棋的痴迷程度，还真有可能迅速拉近双方的关系。
结果并没有出乎王晨宇的预料，第一盘棋刘威以5目的微小劣势输掉了。这反而激起了刘威的好胜心，也不管时间过了多久，直接开始了第二盘、第三盘、第四盘……
连负几盘的刘威愈加兴致勃勃，对王晨宇说道：“没有想到你居然会下围棋而且水平不错，在你这个年龄的年轻人中可真少见。”
王晨宇笑了笑，谦虚地说道：“我这水平也不行，就是一个业余爱好者罢了，也没有参加过正规的定段定级比赛，长期找不到一起下棋的人水平更是会退步的。”
刘威深有同感道：“是啊，想当初我也是在当学生的时候学的围棋，这些年来也找不到会下棋的人，只能自己一个人打打棋谱过过瘾。现在好了，你会下，以后我总算有伴了。”
这个时候，机房的铁门被人敲了几下，刘威站起身来走过去一开门，却发现门外敲门的是营业部的保安。他有些奇怪地问道：“你有什么事情吗？”
那个中年保安笑着说道：“刘经理，你还在机房啊，今天是要加班吗？这天已经黑了，我看见机房的灯还亮着，所以过来看看。”
刘威这才抬手看了看手表，说道：“额……这么晚了？我都忘了时间了，等会就走。”
那保安看了看机房里面的王晨宇以及桌上的棋盘，笑了笑就离开了。
王晨宇这时抱歉地对刘威说道：“刘经理，真是不好意思，我也没有注意到时间，拖延你下班了。”
刘威大度地将手一挥，说道：“没啥不好意思的，今天我很高兴，总算找到能陪我下围棋的人了。反正你每天都要到我这里来的，以后有的是机会继续下。”
回到联络处的王晨宇很有些小兴奋，他选择的敲门砖开始发挥作用了，与刘威的关系有了解冻的迹象，这是一个好兆头。
果然，在接下来的一个月左右时间里，刘威不再对他横挑鼻子竖挑眼了，偶尔也说笑几句，这与刚开始王晨宇来的时候大相径庭。
但是王晨宇心里也很清楚，虽然与刘威之间的关系好像有缓和的迹象，但是刘威并没有和他成为无话不谈的朋友，只不过在王晨宇看来，这样也就足够了，至少刘威在这段时间里并没有给他找什么麻烦。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地过去，王晨宇在春城的工作并不多，反倒是有些优哉游哉，他不禁有些喜欢上在春城当联络员的这个工作了。不管怎么样，至少要比他去实际做工程当苦力好多了。
唯一让他有点不适应的反倒是在平时吃饭方面，春城的口味与容城差别有些明显，迫使他不得不不停地在联络处周围到处找各个小饭馆吃饭，寻找他能勉强可以接受的地方。
第13章 突发状况
这天早上王晨宇再次首先来到中行信托证券营业部的机房，这里他已经熟门熟路，和汪经理也比较熟悉了，王晨宇准备在这里露个面就去下一家用户。
但是当他来到机房的铁门面前，却发现门是大打开的，这让他有些疑惑。
因为证券营业部的机房重地一向都是关着防盗门的，毕竟机房里面的服务器里可是有重要的交易数据，和银行里的机房重要性差不多。
当王晨宇踏进机房，正拿着电话拨号的汪经理一看到王晨宇，迅速说道：“小王，你来得正好，我正准备打你的bb机。现在我们营业部的大屏不显示行情数据了，这才刚开市不到十分钟，外面的股民正在大吵大闹呢！你赶紧给你们公司打电话，让技术人员立即飞到春城来处理！”
王晨宇一听，楞了一下，也没有想太多，直接接过汪经理还拿在手里的电话听筒，急急忙忙给马晓樵的办公室打了过去。
因为他知道，这种事情耽误不得，股民如果看不到行情，也许会闹事，那麻烦可就大了，看看汪经理额头上沁出的汗珠就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电话响了半天，没有人接，王晨宇赶紧挂断，又给马晓樵的大哥大打了过去。
这下电话倒是通了，王晨宇赶紧向马晓樵汇报了情况，并且将汪经理的要求也转述了一遍。
原本王晨宇心里很着急，但是电话那头的马晓樵却并不紧张，而是反问王晨宇道：“小王，中行信托证券营业部的大屏没有显示，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们公司做的行情服务器系统的原因？你问问汪经理，他有没有通知大屏厂家的售后人员来检查？当初他们营业部可是专门单独直接从大屏厂家那里进行采购的，与我们赤天科技公司无关。”
王晨宇一听，心里一下子有些紧张起来。因为马晓樵话里的意思有点明显，他认为这次的事故原因并不一定赤天科技公司行情系统的原因，有点推诿的意思在里面。
马晓樵说得很明白，当初赤天公司对于中行信托证券营业部大屏这块根本没有能拿下，所以不想管。这有可能是因为赤天公司根本没有赚到大屏这一块的钱，所以马晓樵想推诿，要知道赤天科技公司以前经常在项目中连大屏一起拿下，中间赚差价的。
现在这部分没有能赚到钱，如果想让马晓樵派人立即坐飞机飞到春城，这成本可有点高。
王晨宇原本以为马晓樵会很重视这次的事故，毕竟给中行信托证券营业部造成了严重的不良影响，结果马晓樵的态度却是这样。可问题在于王晨宇本人像个人质一样就在现场，他必须要给汪经理一个说法啊。
他立即抬头看了一眼站在身边着急的汪经理，然后继续向马晓樵问道：“马总，现在汪经理这边非常着急，我也才到现场，不知道汪经理通知大屏厂家的人没有。不过事情紧急，要不您指定一个技术人员和汪经理直接沟通，好分清责任。”
这时一旁的汪经理终于忍不住了，他全程听了王晨宇与马晓樵之间的通话，虽然他不知道电话那头的马晓樵说了什么，但是他从王晨宇说的话中听明白了一点，赤天科技公司并不想管这事。
于是汪经理直接一把从王晨宇的手中抢过电话听筒，直接说道：“你是赤天科技容城分公司的马总吧？我是中行信托证券营业部电脑部经理汪成函。现在大屏没有显示，无法判断是大屏的原因还是行情系统的原因。我已经同时大屏厂家的人紧急赶来了，但是为了保险起见，也要请你们赤天科技公司的技术人员立即飞过来和大屏厂家的人一起诊断故障。”
虽然说他和赤天科技特区总公司的关系不错，甚至还将自己多余的房子租给了赤天科技做联络处，但是现在正是要命的时候，出现了这种故障影响太恶劣了，刚才营业部的总经理已经专门来了机房一趟，要求他立即处理故障，恢复大屏上的行情显示。
也许是汪成函直接抢过电话说了一通的原因，马晓樵当然不会直接给汪成函一个拒绝的答复。王晨宇明显感觉到汪成函在听马晓樵的解释，不一会，汪成函就又将电话听筒交给了王晨宇，说道：“你们马总要给你说话。”
王晨宇结果电话听筒，只听马晓樵说道：“小王，你要注意，这次的故障不一定就是我们公司的责任，现在你全程跟进这件事情。我会立即通知公司系统集成部经理姚建打电话过来与汪经理详细沟通的。就这样吧。”
没有等王晨宇回答，马晓樵就挂断了电话，剩下王晨宇呆呆地拿着电话听筒站在那里。
汪成函见王晨宇有些发愣，不由得着急地问道：“小王，你们马总怎么说？”
王晨宇这才反应了过来，将电话听筒放到电话机上，同时脑子里立即开始组织语言。
虽然马晓樵依然不认为这次大屏不显示的故障是和赤天科技公司有什么关系，但是王晨宇很明白，不能对汪成函说实话。
为了显示公司对于这次故障的重视，他只能硬着头皮解释道：“汪经理，您刚才说了情况后马总很重视，他会立即让我们容城分公司的系统集成部经理姚建给你打过来。姚经理是我们公司网络系统的专家，对于硬件方面有很丰富的经验，不过现在故障的原因没有确定，所以我们公司认为还是需要找大屏的厂家一起进行分析才行。您知不知道大屏厂家的售后服务人员什么时候能到？”
“大屏厂家的人应该在路上了，估计还有十多分钟就能赶到……”
汪成函的话还没有说完，机房的座机电话再次响起。他立即抓起电话问道：“喂？哪位？”
“哦……是姚经理，你好你好。对……情况你都知道了吧？……好，我先按照你的建议去大屏后面看看，……好的，带一台显示器去接上视频信号线，看看有没有显示。”
第14章 虚惊一场
汪成函很快挂断了电话，也不和王晨宇说什么，直接叫上一个手下的工程师抱着一台电脑急匆匆地出去了。
王晨宇是不懂技术的，他一时间不知道自己搞做些什么，虽然他直觉上认为现在他是应该做点什么。
想了想，他拿起电话给容城分公司的总机打了过去，通过前台的妹子转接，找到了姚建，然后问道：“姚经理，我是王晨宇……”
姚建在那头直接打断了王晨宇的话头，问道：“用户那边有什么结果了？显示器有没有显示？”
王晨宇一下子反应了过来，他这个时候不应该去问姚建，因为马晓樵刚才明确指示他应该全程跟着汪成函处理这次的故障，此时他应该跟着汪成函一起去看情况的。自己还是太嫩，一点经验都没有。
于是王晨宇有些汗颜地回答道：“汪经理刚去，我想问问如果那个电脑的显示器如果有显示行情，那就说明这次的故障与我们无关？”
“对！有显示的话，就说明是大屏出了故障，与我们公司无关了。有结果立即通知我，我才好判断是不是行情服务器的问题。”
姚建有些无语，因为他知道王晨宇什么都不懂，心中暗想为什么马晓樵会派这么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人去用户现场。
刚才马晓樵已经告诉他了，最好尽快确定是不是赤天科技公司的责任，能不派人去春城最好。
王晨宇挂了电话，直接走出了机房，急急忙忙往营业部的大厅跑去，大屏就在大厅里。
当他赶到大屏后面一个打开的房门外，正准备进去，只见汪成函正从门里走出来。
王晨宇赶紧问道：“汪经理，怎么样？显示器有没有显示？”
汪成函明显很着急，回答道：“显示器有显示，你进去看看吧，我得马上回机房去，看看大屏厂家的人到了没有。”
王晨宇心中大定，按照汪经理和姚建的说法，这次的故障多半和赤天科技无关了。如果用户要追究责任，也追究不到赤天科技公司的头上，那他就可以轻松了。
汪成函自顾自的走了，王晨宇踏进了大屏后面的房间里，看了看显示器，果然在那个小小的屏幕上股市行情正在正常显示着。
于是王晨宇走出了这个房间，优哉游哉地向机房走去，准备利用机房的电话通知姚建这起故障与公司无关，能用用户方的电话打长途是最好的，长途电话费可不便宜。
当他走到机房的门口时，正听见里面的汪成函正在大发雷霆：“你们是怎么搞的？！大屏还用了不到一年的时间就出现了问题，你们的产品质量那么差？我限定你们在半个小时内处理故障，让大屏重新开始显示股票行情，不然你们的项目质保金就别想要了，你们的大屏以后就别想在春城任何一个营业部使用，我会告诉他们你们的产品有严重的质量问题！”
随即，两个人急急忙忙从机房里出来，也不看王晨宇一眼，就向大厅的大屏跑去。看上去这两个人就是大屏厂家的售后服务人员。
王晨宇这时走进机房，对余怒未消的汪成函说道：“汪经理，刚才我们公司的姚经理说了，如果显示器有显示的话就不是我们公司做的行情服务器有问题……”
汪成函点了点头，叹了口气说道：“你们赤天科技公司的技术实力我还是信服的。当初要是我坚持将大屏也包给你们公司，也许就不会出现今天的问题了。可偏偏……”
他打住了话头没有往下继续说，王晨宇也不知道汪成函的意思到底是什么，不过他也不想去深问，毕竟这个项目为什么赤天科技公司没有能拿下大屏的总包他不清楚，这中间可能有什么猫腻他也不想了解，反正现在事实就摆在眼前。
当然王晨宇也不可能将实话说出来，因为这家大屏厂家平时也与他们公司有合作，如果是由赤天科技公司来总包大屏，也还是用这家厂的大屏，大屏这东西和赤天科技公司的电话委托系统一样，并没有竞争，算是独门生意。
于是王晨宇只能将话题转到赤天科技公司的技术实力上来，趁机卖乖道：“我们公司的技术实力确实是一流的，而且我们公司做了那么多的证券营业部，也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故障……”
这时，一个大腹便便的人走进了机房，皱着眉头很不高兴对汪成函问道：“怎么还没有恢复大屏的显示？到底怎么回事？今天这件事情要让我们营业部出大名了，明天的报纸上一定会报道我们营业部的这次故障，到时候对我们的声誉影响可就大了！”
只见汪成函连忙向对方解释道：“于总，故障原因已经找到了，是大屏硬件出了问题，我们机房后台行情服务器是正常的，而且输出到大屏的视频信号也是正常的。现在大屏厂家的售后人员已经赶到，正在抢修……”
那个于总闻言脸上闪过一丝尴尬的表情，语气缓和了不少：“哦？你确定是大屏硬件的问题了？那你赶紧催他们动作快点，现在距离中午休市的时间还有一个小时，你告诉他们，最低限度也要在下午开市以前修好大屏！另外，你赶紧打印一份告示贴到大厅里面去，安抚住大厅里面的股民。”
“好的，于总，我立即办。”汪成函没有任何迟疑，一口答应了下来。
那个于总看都没有看王晨宇一眼，转身就离开了机房。
而汪成函则叫来一个电脑部的手下，吩咐对方去打印一个通知，然后又急匆匆地走出机房，向大屏后面的那个房间走去，那个房间的一面墙就是大屏，要维修大屏必然要去那里。
王晨宇知道这个时候汪成函非常忙，于是赶紧打电话通知姚建说不是赤天公司的原因，然后准备去大屏后面的房间看看，虽然这次故障不是关赤天科技的事，但是他觉得要去学习学习。
第15章 消息传得很快
今天的这次故障暴露了一个问题，他深感自己对于整个证券营业部的系统完全不熟悉，有了今天的这件事，至少让他明白他需要多学习才行，不能在用户面前表现出什么都不懂。
要是今天的事情发生在刘威那里，还不知道刘威会跳多高，怎么跳脚大骂他和赤天科技公司呢。
汪成函走进了那个房间，对正在忙碌的大屏厂家两个售后人员中年纪大点的那个说道：“张工，故障点找到了吗？什么时候能修好？”
那个张工手上的动作没有停，同时对汪成函赔笑道：“还在排查，不过整个屏都不显示，已经排除了是某个显示单元出问题，我们正在查是控制单元哪里出了问题。只要排查出故障点，换新部件不需要多少时间的。”
汪成函板着脸威胁道：“不要以为你们是于总介绍来的就给我打马虎眼！于总刚刚到机房来了，限定你们以最快的速度修好大屏，如果不在下午开市前修好，你们的质保金就彻底不要想要了！”
此时走到门口的王晨宇正好听到了这句话，心中暗想难道说这个营业部的大屏当初公司没有能拿下，是因为大屏的厂家直接走通了那个于总的关系？从刚才来看，好像那个于总是汪成函的上级，这中间的水有点深啊。
王晨宇也进了房间，和汪成函默默地一起观看着那两个大屏维修人员的工作。等了一会，汪成函不想在这里耗着了，对王晨宇说道：“小王，走，我们回机房去。你们赤天公司的技术实力还是不错的。”
这时那个刚才和汪成函说话的张工抬头看了王晨宇一眼，又埋头继续去维修去了。
回到机房，王晨宇向汪成函问道：“刚才那个于总是营业部的老总？”
汪成函点了点头，回答道：“是的，于总是我们证券营业部的一把手。这家大屏厂家当初就是于总介绍来的，当时就不应该同意大屏单列出来，要是一起交给你们赤天公司就好了，对于你们公司的技术实力，我还是满意的。算了，不说了，经过今天的这次故障，估计以后来我们营业部开户的股民会少很多，在春城也不是只有我们一家证券营业部，能保住老客户不流失就不错了。唉……”
王晨宇从汪成函的话中明白了两点，当初赤天公司没有能拿下大屏的总包，应该是那个于总的意思，而汪成函则更偏向于赤天公司总包，只不过胳膊拗不过大腿，所以肯定对大屏的厂家心里不爽，特别是这次故障发生后更是如此。
另外就是汪成函总体来说对于赤天公司还是满意的，至少后台机房的各个系统没有出现问题，让他本人的责任降低很多，当然，这也可能与他能够从赤天科技公司每个月收一笔房租有关系。
王晨宇见时间不早了，反正这里的故障与赤天公司无关，于是告辞道：“那汪经理我就先走了，如果有什么问题打我的bb机，我随叫随到。”
到第二家用户那里晃了一圈露个脸后，王晨宇又去了刘威的机房。一看到王晨宇进门，刘威讥笑道：“小王，你今天这么早就过来了？我还以为你今天都应该在中行信托证券营业部待着呢，老汪那里完事了？”
王晨宇有些惊讶，这刘威的消息可够灵通的啊，他怎么知道今天汪成函那边出了问题呢？
虽然王晨宇不清楚刘威是怎么知道的，但是从刘威的话中听出了一种意思，刘威在心里依然认为赤天公司的技术实力不行，认定中行信托证券营业部今天上午出故障是赤天公司的原因。
于是王晨宇不得不解释道：“刘经理，您的消息可够灵通的啊。不过中行信托那边今天上午出故障的是大屏，和我们赤天公司可没有关系，他们的后台系统一点问题都没有。只要大屏一修好，最迟下午就能正常营业了。”
刘威很自傲地说道：“我在春城的证券营业部圈子里全是熟人，老汪那边一出故障就有人给我说了。其实别人不说，在中行信托炒股的那些股民为了看到实时行情也会到我们这里来的，根本不用打听，我也知道老汪那边出问题了。”
王晨宇还真没有想到刘威在证券这个圈子里的人脉关系那么多，不过他只能顺着刘威的话头拍了拍刘威的马屁道：“刘经理果然厉害，我过来前汪经理还和我说恐怕以后股民新开户要到您这边来了。”
刘威哈哈笑道：“那是明摆着的事情了，股民看不到实时的行情，怎么买进卖出？这分分钟都是钱啊。也算是老汪的运气不好，我们和他们一样用的同一个厂家的大屏，为什么我们这里的大屏就没有出故障呢？不说了，你就在这里别走，下午收盘以后我们继续下几盘。”
对于刘威的这个要求，王晨宇是巴不得的，多和刘威下棋总归是拉近双方关系的手段，还是有好处的。
下午收盘后，两个人摆上棋盘下了个天昏地暗，一直到了夜幕降临，刘威才有些不舍地收拾棋盘。今天最后两盘他差点就赢了王晨宇，只输了半目，这让他看到了赢棋的希望，心里像是猫抓一样的痒痒。
当然他并不知道，这是王晨宇有意在放水，故意在掉他的胃口。
王晨宇和刘威走出了证券营业部，看了看天色，对刘威邀请道：“刘经理，这都快晚上7点了，您回去吃饭有点晚了，干脆我请您吃顿便饭吧，吃完还可以找个茶楼继续下。不知道您今天晚上有空没有？”
王晨宇今天处心积虑地设计，其实就是为了想请刘威吃饭，发出邀请后他真有些担心刘威不给他这个面子。
刘威正在兴头上，想了想说道：“你们公司就派你一个人在春城，你回去也没事干对吧。那行，我找个好吃的地方，吃完继续下棋。”
王晨宇心里很是高兴，刘威愿意和他一起吃饭对于双方的关系来说是个不小的进展，看样子自己找对了和刘威相处的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