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0章 陈雁其人
进入包间双方入座后，陈雁对杜东吩咐道：“阿杜，菜我已经点好了，你去催催。”
杜东应声而出，王晨宇对于陈雁对杜东说话的语气有点意外，因为据他所知，杜东和陈雁之间是合伙人的关系，哪怕陈雁是大股东，但毕竟陈雁不方便出面到前台来具体操作这家公司的日常事务，但是陈雁今天在他面前所表现出来更像是杜东是陈雁的下属一样。
这难道是陈雁故意这么干的？是不是想要给他一个暗示，这家公司真正拥有决定权是是她陈雁，而杜东其实无足轻重？
王晨宇一时之间摸不清楚陈雁的意图，只能装聋作哑，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对陈雁说道：“陈总，我听杜总说你在今黑省最大的it公司今黑圣华科技里做财务总监？”
“哈哈，阿杜说的没错。这家公司是我和阿杜私下搞的，主要也是因为我不好出面，所以给了阿杜一点股份，让他帮我在前台操作。圣华科技的项目相当多，基本上都做不完，所以很多小单子都不屑于去做，正好我可以弄到我这个公司来做。其实呢，这次省图书馆的这个项目也是这种情况，圣华科技觉得这个单子有点小了，很鸡肋，所以我才动了心思。只不过我今天听阿杜说柴主任透露这项目以后还是第二期、第三期等等这可就有了点变数，最终会不会因为有后续项目而让那个圣华科技重新感兴趣，我现在也说不准。这也是我今天想和王经理沟通的原因之一。”陈雁很是爽快地说道。
王晨宇一怔，这陈雁这么说是什么意思？难道陈雁现在也把握不住这个项目了？所以想给自己先打个预防针？
王晨宇笑着说道：“既然陈总你在圣华科技里也算是高管，如果圣华科技那边真要将项目重新接过去，我们共利也可以和圣华科技合作啊。其实只要您帮我在中间做做工作，牵个线，到时候单子拿下了，我们共利也不会让陈总白帮忙的。”
这是杜东回到了包间，正好听到了王晨宇的这番话，不由得脸色沉了沉，然后深深地看了陈雁一眼。
因为杜东只是在陈雁成立的这家叫丰泰电脑的公司里有点股份，如果省图书馆的项目最终落不到丰泰电脑的头上，而是被圣华科技给接过去，那么他就一点利益都捞不到了。
王晨宇作为厂商的态度其实杜东可以理解，毕竟厂商和哪家公司进行合作都是无所谓的，只要能拿下单子就行。但是这对于杜东来说可就不同了，因为牵扯到了杜东的切身利益了。而陈雁把握不住项目，这让杜东有点失望，因此他对陈雁还是有点不满的。
不过杜东也是有点自信的，柴主任和他之间关系已经被他搞得相当紧密了，而杜东认为，王晨宇要拿下这个单就必然要得到柴主任的认可，到时候他完全可以以柴主任代理人的身份来和王晨宇进行沟通，再怎么也能分得到一点残羹剩饭。
陈雁似乎并没有注意杜东的脸色，反倒是对王晨宇的表态比较感兴趣，因为王晨宇作为厂商代表已经表态了，只要共利的产品最终被用户方采购，不管是圣华科技最终签单还是她的丰泰电脑最终签单，她的利益算是得到了保障的。
因此陈雁再次提醒王晨宇道：“说句实话，圣天科技这边也就是在用户关系上很强，基本上今黑省大的行业用户都有着不错的关系。但是其他技术方面的事情就不行了，还是需要厂商方面和用户之间具体深入的沟通。如果王经理想拿下这个单，你可得要努努力才行，单靠我们一家肯定不能保证共利的产品最终就一定得到用户方的认可。所以柴主任那边你还得多多沟通才行。只有搞定了他，事情才会有希望的。”
王晨宇这时故意说道：“今天杜总说省图书馆的老馆长马上就要退了？单单搞定柴主任就一定没问题了？我可是听说马上要退的曾馆长可是一个非常强势的人，从来都是说一不二，我想这个项目可能还得要做通曾馆长的工作才会更有把握吧？”
陈雁和杜东听到后不由得心里一惊，杜东吃惊的是看样子王晨宇好像并不怎么相信自己的话，并不觉得柴主任才是这个项目最为关键的人物，他对王晨宇的这种思路感到有些奇怪，因为以前陈雁说过，王晨宇所在共利公司的产品是从来没有在今黑省有过销售的，难道王晨宇居然会不信任他，敢于质疑愿意和共利合作的公司的判断？
而陈雁想得更多一点，她吃惊的是什么时候共利厂商的人对今黑省的用户，而且是那种冷门用户的根底了解得如此详细了？
陈雁很快就认定王晨宇一定在今黑省并不像其以前表现出来的那种完全没有合作伙伴，并且没有任何消息来源。要知道，省图书馆的这个项目，还是昨天王晨宇到了以后和杜东第一次见面后，杜东才详细说了说这个项目的细节情况，而且她知道，杜东除了给王宇晨介绍了柴主任以外并没有给王晨宇说过任何省图书馆用户的细节情况。
那么王晨宇是怎么知道老馆长姓曾的？优势如何知道曾馆长的性格特点的？
陈雁想到这里，不由得笑了笑，很自信地说道：“王经理看来消息还是很灵通嘛，对曾馆长的性格了解得如此详细。不过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曾馆长和圣华科技公司的关系还是不错的，所以王经理大可不必担心曾馆长，如果他真要在退下去之前插手这个项目，我来负责搞定他。”
陈雁如此淡定地说出有把握搞定曾馆长的话，让王晨宇有点摸不清楚陈雁所在的圣华科技公司是不是真有这个实力了。他有些后悔，今天下午在付勇公司的时候，忘了咨询付勇有关圣华科技公司的情况了，不过既然圣华科技公司顶着今黑省规模最大系统集成商的名头，想来也确实有那种实力吧？
第541章 付勇的正确做法
不管陈雁说的是不是真话，但是愿意拿出一个项目信息来和共利合作，王晨宇还是要给对方一个好脸色的。
因此王晨宇笑着说道：“我也只是道听途说，真正和用户方的关系还是以陈总的判断为主，我也只是听到曾馆长这个人的性格后提醒陈总一下，没有别的意思。在这里，我可以向陈总做个承诺，省图书馆这个项目我们共利只会和您合作，不管是圣华科技签单还是您的丰泰电脑签单，我都认账。毕竟这个项目是您通知我们共利参与，把项目信息首先告诉我们共利的。”
一般来说厂商的承诺，陈雁听得太多太多了，有太多厂商的销售在项目还没有尘埃落地的时候，总是表现出一副愿意合作的态度，也会说出很漂亮的承诺，让人听起来很是舒服。
但是一旦项目最终尘埃落地，陈雁见过太多的厂商销售把说出来的话当屁一样放掉，食言而肥的例子可谓是数不胜数。因此她也没有将王晨宇的这个漂亮的承诺放在心上，她在今黑省的it圈子内混的时间可不短了，见过太多不讲信誉的人和事，所以对于王晨宇的表态，她更想听其言观其行。反正这个项目拿出来和共利合作，也是她的一种尝试，成与不成其实对她来说也就是一个试验而已。
因此陈雁淡淡地笑着举起了酒杯，说道：“既然王经理有这个话，那么我也表个态，只要共利这边全力支持我们，那么这个单我们就一定会排除和其他厂商合作的可能性。还是那句话，共利的产品要得到用户的认可才行。”
杜东这时终于出声道：“王经理，柴主任那边你们的产品真的需要他的认可，如果你还需要和他约见，只要告诉我，我都会给你安排好的。”
杜东这是在提醒柴主任的重要性，也是在暗示自己在这中间的价值，让王晨宇不要忽略他的利益，万一陈雁最终不能把握住项目，让圣华科技把单子又重新抢过去签了，陈雁的利益王晨宇已经保证了，那他的利益怎么办？
王晨宇当然很明白杜东的心思，虽然他知道柴主任的重要性，如果说要保证柴主任的利益肯定是没有问题的，但是杜东的利益他可不一定就非要保证了。毕竟这是陈雁和杜东之间的问题，和他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
只不过现在项目还是前期阶段，王晨宇并不愿意给自己在项目中先树立一个敌人，如果不把杜东安抚住，万一以后杜东在项目中使坏，故意给共利设置障碍就不好了。
因此王晨宇笑着回答道：“杜东尽管放心，柴主任在这个项目中的价值我当然是知道的，我也会经常和柴主任保持联系，得到他的认可。”
王晨宇脸上虽然笑着这么说，心里却在想，你杜东在这个项目中的价值看上去根本没有体现出来，更何况陈雁现在都把握不住项目最终会不会被圣华科技给拿走。既然陈雁都无法保证你的利益，我又凭什么一定要保证你杜东的利益呢？
不过从这件事情以及陈雁对杜东的态度来看，王晨宇发现了陈雁和杜东之间的关系有一点微妙，杜东总是想着保证自己的利益，似乎想在很多事情上面出头，而陈雁则并没有把杜东看成是一个平等的合作股东，更像是对杜东有一种施舍的心态，给杜东一点小股份，然后把杜东当成一个下属来对待。
王晨宇不是很想过于深究陈雁和杜东之间的那些利益冲突，但是他也在心底里深深感叹，在国内做生意开公司，似乎国人对于当老板抓决定权很在意，平等合作基本上完全不可能，这也许是国人做生意方面的一种本能。
这顿饭在三个各怀心思的状态下很快结束了，大家各奔东西。到了第二天，王晨宇给付勇打了个电话，询问付勇和那个军工制造集团的用户约好时间没有。
付勇很是肯定地回答道：“约好了，我们下午两点用户上班的时候直接去办公室见用户，中午咱们一起吃饭，先做一下沟通吧。”
王晨宇和付勇中午就在付勇公司楼下附近一个咖啡厅里点了个简餐，吃饭只是为了填饱肚子，王晨宇更关心的是今天付勇要带他去见的用户是什么人，性格如何，项目进本情况又如何。
对于王晨宇关心的问题，付勇一一解答道：“今天要去见的是神州机械集团总部信息中心的阮主任。神州机械集团是一家国有大型军工制造企业，以前是三线厂，还有个代号叫061。后来改制后一半做军品，一半做民品，在今黑省有好几个大型分厂，基本上这些分厂都是在大山里，很偏避，只有集团总部在今黑市郊办公。阮主任是这家集团总部负责信息化建设的部门负责人，有一定的权力。他这人我也是拐了好几个弯才通过人联系上的，光是做他的关系，我就前前后后搞了差不多大半年。以前完全是以朋友的朋友这样的身份去见他，从来没有和他谈起过生意上的事情。阮主任这人为人豪爽，算是性情中人吧。他知道我是做电脑的，还曾经问过我具体做什么品牌的电脑，看手中有没有什么采购的事情交给我来做，我每次都回答得很含糊，反倒让他有些过意不去。所以昨天我给他打电话说要带着一个做信息化建设的朋友去见他，他毫不犹豫就同意了。情况大致就是这样。”
王晨宇听完付勇的这一通介绍，心中大致有了底。付勇这种做用户的方法是他最认可的方式。在国内做生意，特别是有些行业的大用户，如果等有了项目和单子再去临时找关系抱佛脚，成功的可能性其实是相当低的。
而真正正确的做法就应该是付勇这样，先确定一个肯定手中会有很多项目和单子的用户作为目标，先建立联系，想方设法和用户变成关系紧密的朋友，让用户产生信任感，然后就是长期跟踪和维护和用户之间的关系，真到了有项目或者单子出现，到时候很多事情才好顺理成章地和用户深入沟通。
第543章 初见阮广民
一次你王晨宇将手中的筷子一放，将服务员叫来买单，同时对付勇说道：“我吃得差不多了，走吧，付总，我们去见阮主任。”
付勇见王晨宇这么猴急，抢先将单买了，同时笑道：“也不用那么着急，他们集团下午是2点上班，我们现在过去有点早了，阮主任可能还在午休。”
“那我们先去他办公室楼下等着，一道上班的时间就去找他。”王晨宇心急地说道。
其实由不得王晨宇不心急，一个好的销售在听说了一个大项目信息后，一定会有一种迫不及待的冲动，这才是销售人员的正常心态。
他甚至有些自责，当付勇以前给他说正在跟踪一个制造行业的项目时没有能更加敏感一点，问问付勇这个项目的规模和大小，而付勇这人做事情很稳，一点也没有表现出很急切拿单的态度，搞得王晨宇误以为付勇跟踪的这个单子其实并不大，就是一个小单子。
王晨宇的坚持让付勇有些无奈，不过付勇倒是能够理解王晨宇这种急迫的心情，他开着车和王晨宇一起到了神州机械集团总部的大院外，就停在路边等着下午上班时间的到来。
之所以付勇没有将车开进神州机械集团总部的大院，是因为门卫根本不会让外面的车辆在非办公时间开进去，这家企业的保卫制度还是延续了军工制造企业以前的那种保卫制度。
王晨宇坐在付勇的车上默默无语，同时不停地看着手机上的时间。虽然时间也不紧不慢的速度在稳步流逝，但是王晨宇总觉得时间流逝得太慢，迟迟不到下午两点。
王晨宇知道，这其实是他自己的心态所导致的，为了能带回见到阮主任时表现得好一些，更为专业一些，他又在心里专门对于等会的一些说辞进行了梳理，好给阮主任一个良好的第一印象。
到了下午两点，付勇发动了汽车，开向神州机械集团总部大院的大门，很自然地被门卫拦了下来，专门登记和他和王晨宇的身份证，这才在门卫的指点下停好车，带着王晨宇走进这个大型制造企业的办公大楼。
付勇很快就轻车熟路地找到了一间门外钉着蓝底白字铭牌，写着主任室的办公室，他敲了敲虚掩着的门，推开门走了进去。
坐在办公室里一张大办公桌后面的一个中年男人抬起头来一看是付勇，立即脸上浮起了笑容，站起身走办公桌后面走了出来，和付勇握了握手道：“老付，你可真准时啊，我才到办公室里刚坐下不到两分钟你就到了。”
紧接着，这个中年男人又问道：“这位就是你在电话里说的那个做信息化建设的朋友？”
付勇笑着介绍道：“对，他叫王晨宇，是我一个多年的朋友，一直是在容城，也一直是做it 的，本来他是听说你们有个项目，无意间和我闲聊，说要来拜访你。结果正好我认识你，所以他非逼着我带他来见你。都是多年的朋友了，我只能帮牵个线搭个桥了。”
王晨宇赶紧上前，双手递上自己的名片，同时自我介绍道：“阮主任，您好，我叫王晨宇，是共利容城分公司的。”
阮广民接过了王晨宇的名片，热情地和王晨宇握了握手，同时说道：“哦，是王经理啊，既然你是老付的朋友，那我们也不是外人了。我和老付也是很好的朋友，来来来，坐下说。我去给你们倒茶。”
付勇一听，立马不干了，直接拦住阮广民道：“我说老阮，咱们不是外人，怎么好意思让你去倒茶，我自己来，你这办公室里茶杯茶叶我都知道在哪里，你就坐下别忙活了。”
说完，付勇又指着王晨宇对阮广民说道：“小王是我一个小老弟，你也别叫他什么王经理，就叫他小王。”
王晨宇赶紧接过话头道：“是啊，阮主任，我和付总打交道有不短的时间了，您就叫我小王吧。”
“哈哈哈哈，好，好，好。”阮广民顺势笑了几声，又拿起王晨宇的名片仔细看了看，问道：“小王，你们公司主要是做it那一块业务的？是主机？网络设备？pc？布线工程？还是……？”
既然开始进入正题，王晨宇赶紧回答道：“我们共利公司是做数据存储的厂商，是国内第一家也是规模最大的存储厂商，总部在京城，全国各个大城市都有分支机构。我是容城分公司的销售部经理。”
“做数据存储？”阮广民一听，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笑道：“你们公司的消息可真灵通啊。我这边项目报告才打上去不到一个月，你们公司就听说了？数据存储的国内厂商？这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国内有厂商呢。以前这部分全是被国外厂商给垄断了，看来你们公司算是打破了国外厂商的垄断啊。”
付勇这时已经将茶泡好，端了过来放到这间办公室沙发前的茶几上，同时接话道：“老阮，这你就还真是没有听说吧。他们共利的大老板姓周，我在十年前在特区做it生意的时候就听说过，那个时候他们共利还在做硬盘呢。不过想想也正常，长期销售存放数据的硬盘，他们周老板又是个有想法的人，自然就将业务扩展道数据存储这个领域了。”
阮广民似乎对付勇在it圈子内的资历很是佩服，不由得笑道：“还是你老付认识的人多，果然是在it圈子内资历深厚，我还真是有些孤陋寡闻了。”
王晨宇连忙解释道：“其实阮主任不知道我们共利也是很正常的，说实话，就是因为国外厂商在数据存储这块太强势，所以才会让国内的用户只知道国外厂商，对于国内厂商不了解。我见过很多用户，以前听说过我们共利的用户一个都没有。”
王宇晨只是想给阮广民解解围，虽然付勇和阮广民的关系非常好，但是在自己这个第一见面的陌生人面前承认孤陋寡闻，哪怕付勇和阮广民并不以为意，可王晨宇却不能不做出一番解释，免得一上来就让阮广民感到有些尴尬和难堪。
第544章 一个尖锐的问题
但是让王晨宇没有想到的是，他的这番话意外地让阮广民大家赞赏，仿佛是说道了阮广民的心坎里去了一样。
只听阮广民很是高兴地说道：“小王，你说得太对了！在信息化建设和计算机这一块，我们国内落后太多了，造成我们只要建设计算机网络，就不得不采购国外厂商的产品和技术，不然根本就建设不起来。现在国内厂商能够涉足的也就是普通的pc机和pc服务器，网络设备这一块也慢慢有国内厂商开始提供低端交换机了。但是在大型主机、数据存储这一块完全被国外厂商所垄断。今天我居然能见到国内的数据存储厂商，很高兴。你可不知道啊，对于我们这种性质的单位用户，国外厂商对我们是很歧视的，很多稍微高端一点的设备都对我们进行销售限制。特别是在军品制造这一块更是完全不卖产品给我们，哪怕是我们集团的民品制造这一块，他们销售给我们的产品全都不是最高端的，甚至这些中端产品卖给我们之前，还得我们出具保证函，不能用于军品制造。在安装调试的过程中，他们的技术工程师还要到现场亲自安装调试，并且不准我们移动设备，确保他们的产品只能被应用到民品制造上。”
王晨宇立即敏感地意识到，阮主任对于国外厂商的这种歧视政策相当不满，这是他来见阮主任以前完全没有预料到的。
以前王晨宇在工作中也不是没有接触过对国外厂商不怎么感冒，或者某些政策原因更喜欢国产品牌产品的用户，但是向阮主任这样完全被国外厂商封锁和歧视的用户，王晨宇还是第一次遇到。
王晨宇立即敏感地意识到，这是阮主任的一个心结，完全可以利用起来。毕竟王晨宇在it圈子里混的时间够长，自然了解一些国外厂商在国内销售产品时的一些规则。
最为典型的例子就是国外厂商在面对国内用户要采购高端产品或者是一些含有国外最新技术的产品时，就会出现一些非常严格的规定。比如要求一线销售人员必须要在销售以前就要填报最终用户的信息，包括用户单位名称和地址、所属行业、采购高端产品的用途等等等等。
这当然与国外厂商对于国内某些用户的一种封锁和歧视政策，目的是限制国内一些用户群体不能利用国外厂商的高端产品来为自己的业务服务。
当然，有些被封锁和限制的国内用户总会想到某些拐弯抹角的办法来应对，特别是必须要采购国外厂商的高端产品和最新技术时更是如此。
其实国人的聪明才智是不缺的，特别是对付那些国外商人时用户会虚构一个公司来作为最终用户，表面上和用户没有任何的关系。等到国外厂商的总部批准交易并采购完成后，国内这些被封锁和歧视的用户会将采购到的高端产品转移到自己的业务系统上使用，同时这些产品从物理上和互联网完全隔离，只存在于用户内部的局域网中。
很显然，阮主任发的这一番牢骚已经表明神州机械集团就是国外厂商实施技术封锁的那类用户，哪怕还有民品制造这部分，也足以让国外厂商拒绝销售最为先进的设备给他们。
于是王晨宇并没有按照普通第一次见陌生用户的套路来介绍自己所在的共利公司和共利的产品，而是单刀直入道：“阮主任的这番话其实是对我们国内it厂商的一种鞭策，说句实话，在it这个行业的很多细分产品方向上，我们国内的厂商落后国外厂商比较远。但是阮主任也不必过于悲观，我们国内的it公司也一直在努力，比如像我们共利公司就是一个例子。以前不是数据存储这个市场都是被国外厂商给垄断了吗？可是经过我们共利的好几年的努力，现在不也开始有了和国外厂商竞争的能力？其实我们共利已经在一些项目上和bmi、cme等等国际知名厂商开始竞争，并且赢了他们。我自己亲自经受的项目中，最近就有一个三真省全省法院数字法庭的项目，入围的品牌除了bmi、cme就是我们共利了，结果最终用户通过技术、产品和价格的综合比较，还是选择了我们共利的产品。”
“哦？看来你们共利还真有这样的能力和国外厂商的产品进行竞争了？”阮广民一听王晨宇的话很对他的胃口，立即有点感兴趣地问道。
王晨宇很有自信地点了点头，又列举了其他几个他所知道的共利直面bmi、普惠、cme等国外品牌竞争而最终获胜的项目，以此来作为有说服力的证据来证明共利的产品并不差。
阮广民毕竟是信息中心主任，对于it产品的很多细节还是非常了解的，并没有因为王晨宇说这些就立即相信。
他有些疑惑地向王晨宇提出了几个技术细节问题：“据我所知，数据存储设备就是指的磁盘阵列吧？不管是国外厂商哪家的高端磁盘阵列都是拥有独立cpu、内存和raid芯片这些部件的。而这些部件按照我收集的情况来看，我们国内根本没有公司能够自己生产，不说这些部件，就连硬盘国内也无法生产，甚至都不能维修。我想问问共利的磁盘阵列难道所有的部件都是自己生产的？”
一听阮广民提出这种细节问题，王晨宇的第一反应就是要糟糕！因为王晨宇深知，共利对外宣称的是国产厂商，产品品牌是国产的不假，但是共利的产品其实是呆湾一个生产厂提供给共利的白牌机，共利一没有生产能力，而没有研发能力，一旦被揭穿，那么这台戏他就唱不下去了，根本忽悠不了比较懂行的阮广民。
王晨宇还是第一次碰到如此较真和懂行的用户直接提出这种刁钻的问题，他根本没有对这个问题有预先想好的答案，所以想要用预设好的销售话术来回答阮广民提出的问题是不可能的。
第545章 急中生智的回答
王宇晨心念急转，脑子立即开始高速运转起来，他知道，如果不能回答好阮广民的这些问题，哪怕是付勇和阮广民的关系再好，估计阮广民对他，对共利公司的第一印象就会非常不好。
更为关键的是，真实情况也正如阮广民所说的那样，共利根本没有能力去研发和生产那些必要的部件，更加不可能能够自己生产目前共利销售的产品，现在王晨宇有些坐蜡了！
也许是察觉到王晨宇有点难以启齿正面回答阮广民的问题，一直坐在旁边的付勇觉得自己必须要来为王晨宇圆个场，以免王晨宇今天的这次拜访最终成为一个无法挽回的失败。
于是付勇笑着说道：“老阮，你这不是强人所难么？我以前曾经在特区做过很多年的cpu批发，深知cpu这种看上去不大的小东西其中的技术含量是非常高的，国外的技术水平至少领先我们二三十年。至少到目前为止，我都没有听说过国内哪个it公司能做出一款可以商用的cpu产品来，不说多了，你看看想联算是我们国内比较大的一个it厂商吧？前几年自己花了很大的心思就是为了自己研发和生产一种可以被用在pc机上的主板，最终想联也确实拿出了这样的一个产品出来在想联的某些pc机上使用。也不说这款主板的性能如何了，单就是想联也在拼命向外宣传他们的技术能力如何如何好，可最终这款主板还是销声匿迹了，至少想联目前自己的pc机产品中也没有采用这款主板。原因也很简单，技术能力还是不行，想联投入巨资研发和生产出来的这款主板这一点竞争力都没有，成本居高不下，最后想联还不得不只能忍痛放弃掉这款主板。”
付勇解释了一大通，除了给王晨宇一点时间思考如何回答阮广民的问题以外，他还想通过这样的方式来给王晨宇一个暗示，千万不要试图说谎来欺骗阮广民，不然必然会得罪阮广民，要知道，阮广民提出的问题虽然尖锐可也是目前不争的事实!
王晨宇当然收到并且理解了付勇话里的暗示，他不得不利用付勇说话的这短短一两分钟时间来定下策略和组织语言。
既然不能也无法说谎话来忽悠阮广民，王晨宇只能说实话。但是这个实话该怎么说，还是大有讲究的，不能否认这些部件共利生产不出来，同时还得要让阮广民放心，这种走钢丝的难度其实非常大。
不过王晨宇好在年轻，脑子在经过这么多年的销售工作锻炼后转动得非常快，因此付勇的话音一落，不等阮广民再说什么，他就回答道：“阮主任，其实您刚才提出的这些问题确实是事实，高端磁盘阵列产品中都有独立的cpu、内存、raid芯片。这些部件确实我们共利无法生产。”
阮广民原本以为王晨宇会竭力反驳自己提出的问题，但是让他意外的是，王晨宇根本没有反驳，反倒是老实承认了他说的情况是事实。对于王晨宇接下来会如何辩解，阮广民还是很有兴趣听一听的。因此阮广民没有出声，面带一种微笑看着王宇晨。
王宇晨接着回答道：“我们共利的磁盘阵列产品说句实话，cpu是采用的bmi用在小型机上的power pc系列芯片，内存是采用的国外金士顿公司生产的ddr内存，也同样采用的国外专门生产的raid芯片。但是，和国外厂商的那些封锁和歧视的政策相比，我们共利在这方面完全没有这样的政策。如果采购我们共利的磁盘阵列，其实就是用外国的部件按照我们共利设想来进行组装的产品，让被外国厂商封锁和限制出售的用户能够有办法用上拥有国外技术的产品，避免被国外厂商进行技术封锁，也不用那么麻烦来规避某些风险而已。”
付勇一听，不由得对王晨宇的临机应变能力和反应很快同时能将某些话说成相对于用户更有利的说辞非常佩服，因为他很清楚，王晨宇对于阮广民提出这种尖锐的问题是没有事先准备过的，甚至想都没有想过这种问题会出现，毕竟阮广民好歹还是付勇的好朋友。
阮广民听了王晨宇的这番解释，似乎也觉得王晨宇好歹还是付勇的朋友，专门和付勇一起来找他，而他却提出如此尖锐额问题有些不怎么妥当。
不过王晨宇的这种坦荡承认共利的产品并不是采用国产部件的态度，很让阮广民满意，在阮广民看来，王晨宇很诚实，不像其他厂商的销售人员来见他时总是把自家的产品吹嘘得天花乱坠，用谎话来忽悠他。
而这时王晨宇又继续解释道：“阮经理，磁盘阵列上还有一个重要的部件--硬盘也不是我们共利生产的。其实目前市面上的几种硬盘厂商全都是由两三家国外厂商垄断了的，我们国内连能够打开硬盘维修的公司都没有。但是，我们共利的磁盘阵列还是给用户提供了一个完全可以自行采购的选择。这是国外厂商的产品所不具备的，毕竟据我所知，国外厂商的高端磁盘阵列所用的硬盘也是全部oem那两三家硬盘厂商的产品，还专门在硬盘上写入了一个控制代码以保证只有国外品牌的磁盘阵列只能使用被其捆绑销售的硬盘。而这种硬盘正因为被国外厂商用某种方法来进行捆绑销售，导致比市面上同容量硬盘的价格要高出70%。所以如果从节约成本的角度来说，我们共利的磁盘阵列给用户自由选择的机会，让用户能够自由在市场中自行采购硬盘。这也是我们共利能够用户考虑什么，完全是设身处地为用户着想，帮助用户被花冤枉的高价钱能够损失到最少。”
王晨宇的这番回答是他在很短的时间里想出来的说辞，但是这个回答还是让阮广民非常满意，至少阮广民对于共利的产品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而更为关键的是，阮广民认为王晨宇足够诚实，和付勇一样并没有试图通过狡辩来忽悠他，他对王晨宇的印象也越发有好感起来。
第546章 获取信任的过程
于是阮广民说道：“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了，实际上你们共利的产品还是采用国外的零部件，然后进行组装的？”
王晨宇立即出声纠正道：“您可以这么说，但是这种组装和那种pc机的组装完全是两回事。因为磁盘阵列产品是被用户用来存储和保护数据不丢失的重要设备，因此这种产品的运行可靠性，也就是平均无故障时间以及技术含量和一般的pc设备相比要高出很多。”
王晨宇之所以要特地出声澄清这一点，主要还是担心阮广民误解共利的磁盘阵列产品就是那种没有技术含量的组装大路货，不然的话，阮广民有了这种误解，肯定心里会对共利的产品质量和技术产生不信任感的。
果然，阮广民又提出了另外的一个问题：“那你们共利的产品在国内销售了多久了？一般承诺的保质期有多久？你们的产品的故障率高不高？我问这些也是因为你是老付的朋友，大家也算是有点朋友关系，所以才会这么直言不讳问你，也希望小王你能做个诚实的回答。毕竟我现在工作必然要考虑这些问题，以免以后碍于朋友面子最终采购的产品却老是出问题，这种责任我是背不动的。”
王晨宇没有想到阮广民这么直言不讳地将心中的顾虑说了出来，而且还是在第一次双方见面的时候就直接这么问。不过他从阮广民的这种提问方式中明白了一点，这个阮主任似乎很坦诚，可能也是因为和付勇是好朋友，而他是付勇带着来拜访的熟人。
这人王晨宇对于阮广民这人的一些性格特点有了深入的了解，看样子付勇以前给他介绍说阮广民是个性情中人的说法倒是没有太大的偏差。至于阮广民一上来就提出了那些看上去有点咄咄逼人的问题，王晨宇反倒有些理解。
毕竟这是阮广民的工作性质所决定的，阮广民当然会考虑自己的利益，这种利益并不是什么私人需求，而是阮广民坐稳目前职位的需要。
而且阮广民既然很直白地向他提出各种对共利产品的疑虑和问题，本身也说明阮广民还是非常看重和付勇的朋友关系的，哪怕阮广民心里很清楚，今天的这次约见付勇从中穿针引线肯定不仅仅是因为和王晨宇是朋友的原因，一定也会涉及到付勇自己的利益。
只不过对于这样的问题，王晨宇倒是应付起来轻车熟路，他从自己随身携带的电脑包里取出一份共利公司的简介，翻到最后两页罗列共利的用户名单处，摊开递给阮广民，同时回答道：“阮主任，您看，这是我们共利这么多年来的部分韩各样大客户名单。国内各行各业都有用户使用，他们都很认可我们的产品性能和质量。”
阮广民接过来仔细开始翻看，王晨宇则继续回答刚才阮广民提出的问题：“我们共利公司成立于92年，到现在也有10年的历史了，算是国内最早的那一批it公司。从硬盘转做数据存储也有6、7年的历史了。我们共利对于自己的产品质量非常有信心，会像所有国外厂商那样向用户承诺3年质保期。其实这仅仅是指平均使用寿命，有些用户使用我们共利的产品已经有4年之久，到现在还没有出现过任何问题。”
说谎的最高境界莫过于在大量的真话中掺杂一点假话，这是王晨宇坐了这么多年销售工作后总结出来的一条非常有用的经验。因为这样说谎，王晨宇自己并不会有什么心虚的感觉和表露出一些不自然的神态，自然会显得非常坚定和有自信。而听谎言的用户基本上是无法察觉出来的，毕竟没有一个用户会对销售人员说的每一句话都会去下大力气一句一句核实。
比如现在王晨宇说共利的产品有用户已经使用了4年之久，超出质保期还没有出现任何故障的话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谎言，虽然王晨宇对于目前共利产品的质量有着绝对的信心，可毕竟共利的产品线更换生产商也不过只有不到两年的时间，以前的共利产品质量简直是惨不忍睹。
但是王晨宇拿出来的共利公司简介上的用户名单是真实的，包括王晨宇向阮广民介绍共利的产品在三真省几个重要行业的应用也也同样是真实的，根本不怕阮广民去想办法调查。
也许是王晨宇刚才坦诚回答尖锐问题是的态度已经表现出来对自己公司产品质量和性能的绝对自信感染了阮广民，阮广民打心底里认为王晨宇说谎忽悠自己的可能性极小。
因此阮广民哈哈一笑，指着共利公司简介上的那些行业用户名录感叹道：“你们共利的用户我看了看，涉及的行业还是相当多的，有些行业对于数据存储设备的性能要求很高，比如说证券行业。有些用户对数据存储设备的容量要求很高，比如地质勘探、气象局等等。要不是我们单位这次要上马数据存储的项目，要不是你和老付是朋友，我还真是不知道你们共利在国内数据存储市场上居然有那么大的作为。以前你们共利是不是完全就不看好今黑省的市场，所以这份名录上居然一个今黑省的用户都没有。”
这是付勇插话道：“现实情况却是是这样的，以前共利的市场覆盖主要还是在各个市场容量大的省份，而且共利算是白手起家来和国外厂商争夺数据存储市场份额，所以直到今年，共利才开始对以前还是空白的省份重视起来，准备进行开拓。小王是他们共利容城分公司存储产品销售部门的负责人，只要的职责是管理手下的销售团队在西南几个省市进行销售。要不是他现在开始重视起今黑省的市场，要不是因为他是我的老朋友，他也不会自己亲自到今黑省来走这么一趟，最多也就是拍个手下的销售来就行了。说据实话，这也是听说了我和老阮你认识，既然大家都是熟人和朋友，很多事情其实完全可以摊开来谈，没有什么遮遮掩掩的必要。”
第547章 阮广民的真实意图
能见缝插针说出这番话，付勇也是察觉到刚才阮广民发出的那番感叹其实说明阮广民这人已经在心里有些开始接受共利的产品和王晨宇这个人了，才恰到好处这么说的。
付勇一方面要通过对王晨宇的进一步介绍，抬高王晨宇在共利公司中的身份地位，表明王晨宇在共利容城分公司内还是职位和权力比较高的人。以此来暗示阮广民很多事情不要因为有顾虑而遮遮掩掩，王晨宇做出的承诺共利公司是认账的。
另一方面也是对阮广民采用了一种以朋友的角度来对阮广民进行攻心，强化阮广民心目中对共利公司产品，对王晨宇这个人的好感。因为付勇觉得双方谈到这一步，以阮广民的性格来说，双方可以继续深入谈下去了。
果然，阮广民笑着说道：“既然小王来我这里就是为了我们集团的数据存储项目，那我也不妨给你们详细介绍一下这个项目的情况。这次我提交上去的项目预算为300万，名义上是采购一台数据存储设备给我们集团的民品部门存放设计图纸和生产数据的。而这只是针对国外厂商的产品而放出了一个烟雾弹。原因我刚才也说了，就是因为国外厂商对于像我们这样的单位进行了销售歧视和技术封锁，不愿意销售高端产品给我们。所以如果国外厂商同意把高端产品销售给我们后，我们将会想办法将这台设备偷偷给军品部门使用。当然，这也是因为国外厂商的高端产品价格高昂所导致的，而我们集团的建设资金又比较紧缺。真正实际上我们的需求是两套大容量的磁盘阵列，一套给民品部门使用，而另外一套给军品部门使用。只不过民品部门虽然也有很迫切的需求，但是我们集团军品部门才是真正的重中之重。不过既然小王所代表的共利公司是国内厂商，我想在价格上肯定会比国外厂商低一些吧？这样一来，我们就完全可以采购两台数据存储设备，既满足军品部门也满足民品部门的需要。”
说完，阮广民站起身来，走到办公桌面前在一堆文件资料中翻了翻，抽出来一个产品介绍，他拿过来递给了王宇晨，同时说道：“小王你看看吧，这是cme公司容城办事处的一个姓许的销售人员跑到我这里来给我的产品资料。他们的消息也很灵通，只不过知道的信息是我故意放出去的风声而已。”
王晨宇对于阮广民的话有些惊讶，这阮广民的心眼还是不少的，要不是阮广民自己主动说出来，就连付勇和他都会被蒙在鼓里，毕竟付勇在来之前介绍这个项目是，也仅仅知道这个项目有300万的预算，是要采购一台高端数据存储设备。
不过似乎现在的阮广民对自己的坦诚态度很认可，再加上付勇在一旁不停地敲边鼓，所以阮广民居然将这种隐秘的想法和盘托出，这说明阮广民已经对自己有了那么一点信任度了，这当然是一个非常好的现象。
当然，这仅仅是王晨宇自己一个人心里的猜想，而他并不知道阮广民对他如此坦诚还有另外的一个原因。
阮广民当然也考虑到了为什么共利公司会在这个时候就知道他们集团的这个项目，要知道，这个项目报批到京城的主管中字头企业去仅仅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阮广民已经在心里认定，共利公司和他们集团的上级主管中字头大型国企之间的关系一定很深。
虽然阮广民自己对于共利公司和王晨宇的印象很好，但是既然哟了这种判断，阮广民当即就下了决心，进行顺水推舟，倾向于采购共利的产品，哪怕他并不知道共利公司和上级主管单位中到底有些什么关系，但至少他这样做必然会让上面与共利有关系的人心底里满意。
这当然是阮广民在国企中的生存之道，因为他自己也很清楚，自己这个信息中心主任手里握着整个集团信息化建设的大权，从他手上过的项目不少，每年花出去的项目资金也很多，必然会有人对他眼红，所以阮广民在集团内部就是一个老好人，对谁都不得罪，相当低调。他奉行是多栽花少栽刺的行事方法和为人处世的原则。
现在既然这个共利公司在上级主管单位中有着如此灵通的消息，必然和上级主管单位中的某些领导关系紧密，那么他完全就可以顺势而为，至少采购共利的产品在台面上说得过去同时也让某些他不清楚的领导对他的工作打心底里满意。
当然，阮广民也并不知道，这个项目信息其实共利公司以前从来不知道，也没有听说过，完全是因为付勇想要和共利长期合作，而付勇本人在他们集团公司内部有着消息来源，最终告诉王晨宇的。
而王晨宇接过阮广民递过来的资料，大致翻了翻就放到了茶几上，其实他根本不用看就知道，cme一定会在了解到项目情况后向阮广民推荐cx系列的中端磁盘阵列产品。因为cme的人从来都是看人下菜碟，在知道了这个项目预算有300万并且只采购一台磁盘阵列后，cme一定会根据这个预算范围来看自己的产品中有哪些产品能够满足阮广民所在的神州机械集团公司的需要。
为了显示自己的专业度和对cme产品的熟悉程度，王晨宇立即笑着向阮广民问道：“cme的人一定是推荐他们的中端产品cx500吧？如果您这边需要存储的数据量小到一定的程度，说不定cme的cx700也能满足项目预算要求。”
见王晨宇一针见血地猜到了cme销售人员推荐的产品型号，阮广民再也对王晨宇和共利公司的实力没有任何疑虑，毕竟他知道，在这种商业竞争中，最了解某个厂商策略的一定是其他的竞争对手，因为厂商之间的竞争是相当激烈的，任何一个厂商都必然会对自己的竞争对手进行长期和细致的了解以及调查。
第548章 自爆弱点也是一种手段
王晨宇准确说出了cme推荐cx500，说明王晨宇以前一定深入了解过cme的产品型号以及价格，甚至极有可能在某些项目中竞标时正面遭遇过面对面的竞争。
因此，阮广民带着赞许的语气说道：“小王对cme还是相当了解的，一口就说出了cme的销售人员向我推荐的产品型号。如果单采购一台数据存储设备，我们计算过，需要存放大约20个tb的数据。但是现在有了共利的产品，我更希望能存储到40个tb的数据，把军品部门和民品部门的设计图纸和生产数据都保存起来。对了，我还需要确定一点，你们共利的磁盘阵列单台能够存储多少数据容量？”
王晨宇一听，就明白阮广民只关心存储数据的容量问题，而忽略了硬盘颗数问题。这是一种典型的用户心态，但是王宇晨觉得自己有必要详细向阮广民做一番解释。
于是王晨宇回答道：“阮主任……”
“不用那么客气，叫我阮哥就行。”阮广民纠正道。
“好的，阮哥。纵观各个厂商磁盘阵列产品最大存储容量的计算，是基于磁盘阵列最大能容纳多少颗硬盘以及单块硬盘的最大容量，以此来计算的。而这种数据容量在我们行内被称为裸容量，实际上用户单位能够实用的容量要比这个裸容量低一些，这是由于raid算法所决定的。我们都很清楚，目前市面上的硬盘分为三种，一种是光纤接口的硬盘、一种是scsi接口的硬盘、还有一种是ide或者叫pata接口的硬盘。其中，单块容量最大的是ide硬盘，单块能达到250gb。而其他两种硬盘的单块最大也就是80gb左右。如果像您这么大的数据容量存储需求，如果采用光纤接口硬盘和scsi接口硬盘，哪怕是全部采用单块最大容量的硬盘，所需要的硬盘颗数也是相当多的。这将会导致一个问题出现，不管是我们共利还是其他任何一个厂商的磁盘阵列，单台设备都是有管理硬盘颗数上限的。比如cme的cx500产品，他们的主磁盘柜能容纳15可硬盘并且能外接4个扩展阵列柜，也就是说，他们单台设备只能最多管理75颗硬盘。这还是一个理论值，在实际应用中，cme公司的内部技术指引中，并不建议将75颗硬盘插满，因为这样会严重影响整台设备的运行效能。”
对于王晨宇这么详细的解释，阮广民以前从来就没有听说过，可谓是闻所未闻。这当然并不是阮广民对于数据存储的技术不了解，而是因为王晨宇举例说明的都是很详细的技术细节，而这种技术细节如果不是厂商自己的技术人员是不可能了解到的，毕竟这种限制实际上算是厂商产品中一个不大不小的弱点，很容易被竞争对手拿来当做攻击产品的一个工具。
“啊？还有这样的事？这cme可是全球最顶尖的数据存储设备厂商，他们的产品居然还有这样的弱点？”阮广民不由得有些惊讶地说道。
王晨宇笑了笑，解释道：“阮哥，你来看，cme给出cx500产品资料上明确写明了他们这款产品单台设备ui大支持的硬盘颗数。如果你对我刚才说的不相信，完全可以给那个姓许的cme销售打电话，就说这次的项目需要存储非常大的数据量，问问他可不可以将cx500的硬盘插满。你看看他会怎么回答。”
阮广民将信将疑地掏出了手机，给cme的销售打了过去，按照王晨宇刚才的建议问了问对方，过了一会，阮广民挂掉了手机，对坐在他身边的王晨宇点了点头道：“cme这个姓许的销售有点嘴硬，先是承诺他们公司的产品资料绝对没有问题，肯定能支持到最大的硬盘颗数。直到我说我们希望能在cx500上将所有的硬盘都利用起来，他这才支支吾吾地建议我不要那么做，反倒是热心地向我推荐采购他们两台cx300起来。这个人还是有些不太老实，在这个问题上会比了正面回答我的问题，而是避实就虚地采取了一种回避的说法。”
王晨宇双手一摊，笑道：“阮哥，我说得没错吧？”
阮广民点了点头，对于王晨宇的话更加信服了很多，差不多到了完全信服的状态。
王晨宇则继续说道：“由于这次你想存储更多的数据，在单台磁盘阵列上有硬盘数量限制的情况下，就得考虑采用单盘容量更大的ide硬盘了。其实不瞒阮哥，我们共利的磁盘阵列，特别是光纤接口的磁盘阵列，产品资料上标称的是可以在主柜后面连接6个扩展柜。而我们的磁盘阵列产品不管是主磁盘柜还是扩展柜，单个柜都是16个磁盘插槽。也就是说插满硬盘的话能管理112颗硬盘。可和cme的问题一样，插满以后必然会影响到整台设备的效能，因此我建议你最多只插96颗硬盘，这是能保证性能的最大限度。”
一般来说，阮广民坐在神州机械集团信息中心主任的位子上，会有各种设备厂商的销售人员来找他，可从来没有任何一个销售人员会主动像王晨宇这样自爆产品的弱点。
因此王晨宇这么说出共利产品的某些问题，很让阮广民惊讶，同样也很让付勇惊讶。
不过阮广民似乎很欣赏王宇晨这种诚实对待用户的态度，以为他从王晨宇的这种诚实态度中发现了王晨宇这个人做起销售工作来很让人信任，因此阮广民更加坚定了采购共利产品，和王晨宇合作的念头。
其实王晨宇这么主动自曝家丑，也是在进行一种赌博，这当然是建立在他咯阿杰阮广民这个人的性格特点之上的。而他今天来见阮广民后阮广民的对他的态度已经让他明确感受到了一种转变，除去阮广民是付勇搞了很久关系，成为了朋友以外，王晨宇发现阮广民似乎对他这个人已经开始全盘接受了，而且阮广民非常喜欢销售人员对他诚实。
王晨宇经过了一番分析后才开始果断出手进行赌博的，他虽然对于这种自曝家丑做法的成功率有很大的把握，但他手心里还是捏着一把汗，而付勇其实手心里同样也捏着一把汗。
第549章 效果极好
付勇当然了解阮广民，也看到了阮广民对于王晨宇从一开始见面时有某种防备到后面逐步地对王晨宇产生信任，直到最后完全信任的全过程。
因此付勇对于王晨宇敢于果断出手进行自曝家丑，建立起阮广民心中的绝对信任感还是相当佩服的。
为了让王晨宇的这次赌博能够利益最大化，付勇敲起了边鼓：“老阮，看看，这就是我付勇的朋友。怎么样，小王没有让你失望吧？你见过那个厂商的销售人员敢于主动向用户自曝家丑的？据我所知，小王在见其他用户时也从来没有向对方透露过这样的细节。这也说明小王认为咱们是朋友，而不是那种完全以利益为纽带的销售与用户之间的关系。”
阮广民点头十分赞同道：“还用你说？我早就把小王当成朋友来看待了，他今天可是跟着你来的，老付你的为人我还是清楚的，所以我也愿意相信小王不会说假话害我。”
紧接着，他将话头一转，向王晨宇提出了自己面临的一个难题：“小王，你建议我在磁盘阵列中采用ide硬盘，这种硬盘的故障率堪忧啊，而且这种硬盘的读写速度也是最慢的，必然会影响到外部i/o读写请求的处理速度，毕竟现在ide硬盘应用最多的还是在pc台式机和笔记本电脑上。我们都清楚，这种硬盘的读写速度过慢，而且使用久了以后出现分区和磁道损坏的可能性非常高。这还是有些不能满足我们建设这个项目后所需要达到的目的。”
这当然是一个矛盾，阮广民既想将这次项目中采购的存储设备存储更多的数据，因为他很清楚，这次项目的立项还是他费了很大的劲才说服集团领导从有限的资金中抠出这么多钱来建设的。
但是阮广民也同样希望项目建成后，数据存储设备的性能和效率能够明显显现出来，因此他对于采购来的磁盘阵列设备以后的运行性能能够更高。
说实话，王晨宇对阮广民提出这样一个在有限的资金限制下有些矛盾的两个目标能够被同时满足并不看好。因为按照他的测算，如果像阮广民设想的那样，不仅是在军品部门还是民品部门都要上大容量数据存储设备，即便是以价格便宜著称的共利磁盘阵列，也很难满足。
当然，王晨宇也没有在阮广民面前就打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将共利的产品价格体系调出来进行计算，这当然也是处于对付勇的利益进行保护的一个考虑。毕竟这个项目是付勇拿到的项目信息，也是付勇第一次将他带到阮广民这里同时利用了付勇和阮广民的朋友关系才有了现在的局面。
王晨宇当然明白，付勇做了那么多工作，甚至不惜在大半年前就开始接近阮广民，肯定是有利益述求的。王晨宇当然必须要保证付勇的利益，这当然不仅仅是仅仅为了这一个单，他还需要给付勇一个正面鼓励，让付勇坚信和共利、和他王晨宇合作是一定有钱挣的。
因此，在阮广民提出了这个难题后，王宇晨立即很认真地说道：“阮哥，这样吧。我回去以后，专门测算一下，看如果采用光纤磁盘或者scsi磁盘按照你要求的容量需要多少颗磁盘，最终的成本价如何。如果超出项目预算，我想办法去向我们总公司申请一个特价。总之一句话，我很希望能为这次这个项目作出我们共利最大的贡献。”
阮广民似乎有些迟疑道：“可如果这样做的话，可就不是仅仅是在军品部门和民品部门各采购一台磁盘阵列就行的，必然会在这两个部门都会采购多台磁盘阵列才行。系统架构方面我倒是不担心，因为到时候都采用san架构，无非是多台磁盘阵列接入一个san中，每台磁盘阵列都是一个单独的raid组罢了。问题在于价格，300万这个预算资金是无论如何不能超出的，不然的话我想帮你都帮不了了。这样吧，我也退一步，你同时做一个采用ide硬盘后的配置价格出来，两种配置价格都发给我先看看。还有，项目立项虽然已经批了，但是资金到位也要到明年去了。也许明年硬盘的技术有所发展，单盘容量增大了，单价下降了。这些可能性我看也不一定就不能出现。”
“好的，阮哥，我也会尽我最大的努力来压低成本价的。”王晨宇点点头道，他知道现在双方的这个结果已经算是目前能协商到的最好结果了。
付勇抬手看了看表，有些惊讶道：“呀，都谈了3个小时了？这时间不知不觉过得那么快？”
阮广民哈哈笑道：“这是因为我和小王一见如故，大家谈得很深入，都忘了时间了。这都5点过了，你们稍稍等我一下，下班后我请你们两个吃饭，大家好好喝次酒。”
付勇主动告辞道：“阮哥既然有兴趣喝酒，我们当然奉陪。这样吧，我们在你办公室里等着可能会影响不太好，也许会影响你的工作。我和小王干脆开车出去，到外面找个路边停着等你下班，咱们再一起去喝酒。”
阮广民接受了付勇的这个提议，他对付勇的识趣感到非常高兴，点头道：“那也行，毕竟以后你们会以这次这个项目参与方名义出现的，避避嫌也好。”
王晨宇和付勇下楼上车，付勇把车开出神州机械集团大院后又开了一段距离，这才找了个路边停下。付勇对王晨宇竖起了大拇指道：“今天我们来见阮广民的效果那可是非常好，你今天的表现简直出乎了我的意料，我原本还以为可能你要和阮广民多接触短时间才会达到现在的效果，没有想到这第一次见面，阮广民就被你给搞定了。”
王晨宇这时谦虚道：“付总你过奖了。其实这也是你以前做了长达大半年的铺垫工作后才会有今天谈得这么好的基础。对了，这个项目阮广民一个人就能决定？没有其他的领导会插手吗？这一点还请付总将情况了解清楚才行，别到时候其他领导突然插手项目，那我们可就被动了。”
第550章 深夜来访的杜东
“这事你就不要担心了，我会知道如何处理的。反正你只需要知道一点，如果阮广民愿意全力以赴帮我们，那么成功的可能性还是相当大的。”付勇很是自信地回答道。
有些事情付勇当然不会将细节完全告诉王晨宇，哪怕他对王晨宇很信任。因为这种事情知情人越少越好，这也是付勇做了好多年生意后必然的选择。不过他能长期在今黑省做生意，如果不能适应今黑省用户的习惯和普遍的市场环境，也不可能生存下来。
王晨宇也没有在继续追问下去，既然付勇闭口不谈，那么他就必须知趣，在生意场上很多事情也不能有太多的好奇心，有些事情不知道比知道其实还要好一些。而付勇做生意的手法他已经有所了解，因此他很信任付勇的说法，只要付勇有强烈的信心，他也就有了信心。
王晨宇和付勇等到了下班时间，阮广民果然开着车除了办公大院，他远远看到了付勇的车停在路边，故意鸣响了喇叭，示意付勇跟上来，就这样一前一后两辆车在阮广民的带路下扬长而去。
晚上的酒局更像是一场朋友之间的聚会，一点上午气氛都没有，酒局上大家都没有再提起有关项目上的任何事情，因为下午在办公室里该谈的都谈好了。
王晨宇回酒店的时候喝得快要走不动路了，还是被付勇搀扶着回到的房间。付勇走后，他躺在床上天晕地转，正准备睡觉的时候，手机突然响起，划破了深夜的寂静。
王宇晨努力晃了晃脑袋，将手机从衣服口袋中摸出来看了看，这个电话是杜东打来的。
王晨宇有些奇怪杜东这么晚了还给自己打电话，接起来有些含糊不清地问道：“杜……杜总，有……有事？”
杜东一听就知道王晨宇像是喝醉了酒，他不由得抱歉道：“王经理，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打搅你。我现在就在你所住的酒店下面，你看我方不方便上来和你聊聊？”
对于杜东这么晚了还要来找自己聊，王晨宇虽然不怎么情愿，但是也不好拒绝。他只能答应下来：“我还没有睡，你上来吧，7004房。”
挂了电话后王晨宇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道卫生间去洗了个冷水脸清醒一下，同时暗自猜测杜东今天的来意。可他想来想去，始终搞不清楚杜东为什么会这么晚了还要来找自己，只能等到杜东上来后看情况了。
没有过几分钟杜东就在门外摁响了门铃，王晨宇打开门，请杜东进来，然后坐到了椅子上问道：“杜总，你这么晚了过来，有什么急事吗？”
杜东看着满嘴酒气的王晨宇，说道：“实在是抱歉，这么晚了还来打扰你。我今天来，主要还是想和你深入聊聊省图书馆项目的事情。”
王晨宇一言不发地歪着脑袋看着杜东，也不说话，他等着杜东的下文。
杜东接着说道：“省图书馆的这个项目其实是我最先了解到并且告诉陈雁的。这也是因为我和柴主任关系不错。但是昨天听陈雁的意思是这个项目她告诉了圣华科技，到时候圣华科技有可能对这个项目产生兴趣。这样一来就违背我的初衷了，如果这个单子最终是圣华科技来签单，陈雁她在圣华科技上班，自然会得到奖励，可我就成了局外人，一点好处都没有了，而且我和柴主任的关系也有可能会受到一些影响。所以我今天想了一天，觉得还是要找你好好谈谈，看你能不能给陈雁说一声，指定有丰泰电子来签单，这样我对柴主任也好交代一点。柴主任那边我也会去做工作，指定共利的产品，这样你和陈雁提出要求陈雁也会听的。”
说完以后，杜东眼睛一直盯着王晨宇，等待着王晨宇的表态。其实杜东今天一天思前想后，知道如果他再不有所动作，万一陈雁真让圣华科技公司参与进来，他就彻底没有了利益，所以他仔细分析以后，只能将进行一场赌博，利用和柴主任的深厚关系来让王晨宇出面帮助他保住利益。因为杜东很清楚，王晨宇作为厂商销售经理，最大的利益就在于共利的产品能不能得到用户的认可，很显然柴主任这这个问题上是很有影响力的。
杜东一说完，王晨宇就明白了杜东话里的意思，哪怕他现在的脑袋还是有点晕晕沉沉的。
说到底，这还是利益在作怪，才会驱使杜东做出这样的动作。但是王晨宇也很清楚，他如果答应了杜东，按照杜东的要求去和陈雁讲的话，必然会让陈雁对他不满。
按照王晨宇心里的看法，这件事情的本质还是在于杜东和陈雁之间有利益上的冲突，哪怕这两个人名义上合伙开了丰泰电子这家小公司，是商业合作伙伴的关系。
王晨宇及其不愿意被牵扯进这种代理商股东之间的理由冲突之中，毕竟这种事情和他无关。但是现在杜东已经把话直接向他挑明了，拿着柴主任来作为筹码，这还真的让王晨宇不得不慎重处理这件麻烦事。
杜东提出的要求看上去就是拿着柴主任对共利产品认不认可作为关键性的筹码来打动或者要挟王晨宇，这一点王晨宇心知肚明，哪怕杜东并没有明说。
王晨宇脑子里迅速开始思考起来，沉吟了半天这才表态道：“杜总，这件事情我作为厂商销售的身份怎么好和陈总直接提出这样的要求？你这是不是强人所难么？”
杜东的脸色有点难看，很显然王晨宇是在表示拒绝他的提议，他今天这次来并没有任何效果。
王晨宇当然明白杜东心里不爽，他为了避免杜东在省图书馆的项目中故意使坏，从中作梗，还得要稳住杜东才行，毕竟杜东身后还站着柴主任。
于是王晨宇又紧接着说道：“杜总，你不妨听我多说一句。你对省图书馆这个项目用户方的决策流程和决策链条是不是真正搞清楚了？柴主任的重要性当然不言而喻，但是我觉得一个这样的项目，可能并不是哪个人可以说了就算的。这一点你得要特别注意才行。”
第551章 勉为其难
杜东似乎对于王晨宇的这个判断有些不以为意，他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继续对王晨宇劝说道：“王经理，本来我也确实不该来找你谈这种事情的。但是你可能对省图书馆内部的一些人事不是那么太了解，陈雁也同样不是太了解。一个项目中技术负责人对于产品品牌的选择发言权当然是相当大的。而曾馆长马上就要退下去了，柴主任正在争取当副馆长主持工作，这些我那天就给你说过。其实他们单位还有一个姓李的副馆长，是个女人，但不怎么管事。这个项目中真正能说话管用的就是曾馆长和柴主任。只不过现在曾馆长马上就要退了，说话的份量也大不如前，至于那个李馆长和我关系也相当不错，只不过平时对于这个项目基本不插手。因此柴主任才是项目中最关键的人物。”
嗯？用户方又冒出来一个李副馆长？这可是王晨宇第一次听说，以前杜东和陈雁都没有提起过这个人。虽然杜东口口声声说这个李副馆长不管这个项目，但是王晨宇依然不敢有任何的放松，因为他发现杜东以前处于其自己的判断，将这个有可能影响项目的人物给漏过去了，直到今天杜东要找他帮忙劝说陈雁才将这个人说了出来。
王晨宇从来都不会小瞧任何一个用户方的重要人物，更别说是一个领导了。他对杜东是否真正对这个项目有正确的判断持了一种怀疑的态度，更加不愿意帮着杜东去劝说陈雁了。
因此，王晨宇想了想，为了稳住杜东这才说道：“站在我的立场上来说，我和你还有陈总之间没有任何的利益冲突，帮你劝一劝陈总倒是可以，但是我可不敢保证陈总就一定会听我的建议。更何况最终哪个公司去签合同其实对厂商来说是无所谓的。只是我觉得曾馆长你可能有些忽略了，我可是听说他是从来都很强势和说一不二的。另外，这个李馆长你也要特别注意，别大意，到了关键时刻突然杀出个程咬金那可就麻烦了。”
杜东依然坚持自己的观点道：“王经理，我觉得你可能真的有点多虑了。别看曾馆长以前说一不二，但是现在的这种时候他也不一定就真的会直接强硬指定某个品牌。至于李馆长你就更不用担心了，她和我之间的关系不亚于我和柴主任之间的关系。只不过现在她要面临着和柴主任的直接竞争馆长，所以我和柴主任之间的关系她并不是很清楚，如果她真要插手这个项目，我也一样能做通她的工作。”
顿了顿，杜东觉得要王晨宇全力以赴帮自己劝说陈雁，就需要给王晨宇一点利益上的诱惑，他继续说道：“王经理你想想看，如果柴主任愿意下大力气帮你，曾馆长又要退下去了，假设我能让李馆长不反对，你们共利的产品被用户方选择是件必然的事情。你放心，这个项目真要是丰泰电子签合同，我私人会想办法感谢你的！”
王宇晨当然明白杜东的意思，无非是杜东先向他许诺利益，让他有动力去劝说陈雁罢了。
但是对于杜东这个才开始打交道的人，王晨宇是一点信任度都没有，他更不可能傻乎乎地就相信杜东的承诺。因此他连连摆手道：“杜总，我就是提醒你注意一下用户方的决策链条上的人物，没有别的意思。我也会帮你劝劝陈总，但是我并不能保证有效果。至于感谢什么的就不要说了，只要能帮我把共利的产品写进招标书里，保证用户方没有任何人反对我们共利的产品就行，其他的你也别多去考虑什么。”
王晨宇虽然现在口头上答应去劝说陈雁，但是明确拒绝了项目完成以后带代理商感谢的这种利益，杜东很明白这不过就是王晨宇对他完全不信任的原因。杜东一直深信这世上没有不偷腥的猫，厂商销售人员也是人，也一样会有利益述求，只不过现在他和王晨宇之间的关系还没有到那一步而已。
可既然话都说到了这一步，王晨宇也算是口头上做了承诺，杜东也只能选择相信王晨宇了。因为他没有其他的办法和手段来达到最终这个项目有丰泰电子签合同的目的。
杜东只能暂时隐忍下来，先看看事情怎么发展再说了。其实杜东很明白，要想让王晨宇真正下大力气帮助他，还得自身有让王晨宇看重的实力才行，他身后的柴主任似乎并不能让王晨宇完全按照他的意图办事。
此时的杜东有了一个非常深刻的认识，这个项目过后，他必须要摆脱和陈雁之间的纠缠，自己独立出去搞公司，而他手上还有不少客户资源，只有那样，像王晨宇这样的厂商代表才会真正重视自己，对自己言听计从。
杜东最终还是离开了，王宇晨想了想今天晚上发生的这件事情，不由得摇了摇头，居然会遇到这种奇葩的事情，也是有点无语。
不过既然发生了这件事，王晨宇就不得不提高警惕，对于省图书馆的这个项目中用户方的人事和决策链条进行一次全面的摸底，事先做好杜东最后从中作梗的准备。杜东在这个项目中的作用并不算特别大，但是用户方的柴主任王晨宇还是不敢有任何轻视的。
到了第二天一早，王晨宇就急急忙忙来到付勇的公司里，利用付勇老婆在文化厅工作的有利因素，让付勇帮忙打听省图书馆内部的人事结构以及李副馆长此人的一些情况。
当然，到了这个时候，王晨宇也就没有对付勇再有什么隐瞒，而是将前前后后的这些细节都告诉了付勇。
付勇听了以后，不由得向王晨宇指出道：“这个杜东的手法是今黑省很典型的做生意手法，也许他确实和省图书馆的用户那边有些关系，但是他还是可能有些误判。特别是对曾馆长。这样吧，我再帮你问问情况，看看文化厅对于省图书馆在曾馆长退下去以后的人事安排究竟是什么样的再说吧。其实这个项目我估计圣华科技是一定会插手的，这家公司在今黑省的关系网还是相当宽的，只要这家公司插手，就基本上没有其他公司的戏了。只不过在文化厅里打听那种敏感的人事安排这种事情不能急，只能慢慢着手，有消息了我再通知你吧。”
对于付勇的这种承诺，王晨宇当然是相信的，因为付勇这人做事情相当稳重，从来不说任何过头的话，做任何超出其能力的承诺，因此他更愿意相信付勇最终打探到的消息，以此来对省图书馆的项目做出最终的判断。
第552章 无奈的选择
说完这件事情以后，王晨宇又向付勇问道：“付总，阮主任那边的单子如果我么能够拿下，你期望的利润率是多少？说实话阮主任的要求其实有点高，但是预算也被卡得很死，我们共利的产品如果要完全满足阮主任的要求，价格上肯定不会低的。”
付勇有些诧异王晨宇会在这个时候这么说，在他的印象和概念中，共利作为一个国内厂商，产品价格是一定要比国外厂商的产品低很多的，哪怕是阮广民提出了一些容量方面的新要求。
这种价格说白了，就是共利给他的成本价，他还要在此基础上再加一块利润，并且保证在加上他的利润后总体价格还不能超过300万才行。
现在王晨宇居然直言不讳地告诉他按照阮广民的要求来配置和报价有可能共利报出来给他的成本价很高昂，这是付勇颇有些失望的。
付勇为什么会提前大半年就开始接近阮广民，把和阮广民之间的关系做成很好的朋友，目的还不是为了挣钱？付勇从本质上来说，依然还是一个商人，而商人的最终目的就是为了能够挣到更多的钱而已。
于是付勇没有正面回答王晨宇的问题，反问道：“你也知道用户的预算是300万，这个上限是一定被定死了不可能突破预算。你先试着将共利的出货价算出来并配置好给我看看，我来看到时候会有多少个点的利润。”
王晨宇二话不说，直接打开了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电脑，进行了一番大致简单的计算后说道：“我大概算了算，如果采用光纤硬盘和scsi硬盘，因为每台磁盘阵列的最大硬盘颗数限制，最终要配置至少250块硬盘，换算成磁盘阵列，至少要使用3台磁盘阵列采购，这还是军品部门的需求量。如果民品部门也需要同样容量的磁盘阵列来存放数据的话，一共得要6台插满硬盘的磁盘阵列才能满足阮主任的要求。可以说这样数量的磁盘阵列加上扩展柜，即便是用目前市面上的硬盘价格来计算，都会突破300万的项目预算限制。”
付勇也深知阮广民提出的那个军品部门20个tb、民品部门也要存放20个tb的要求确实有点让人为难，他摇了摇头道：“看来我们这个项目中就不可能采用光纤硬盘或者scsi硬盘了。你再算算采用ide硬盘呢？最终你们共利能给我们公司的成本价是多少？”
王晨宇又简单计算了一番，说道：“用ide硬盘的话，由于单盘最大容量大大增加，那么就可以只需要两台插满硬盘的磁盘阵列就足够了，一台给军品部门，一台给民品部门使用。价格差不多给出来的话，总价会在150万左右。”
付勇不由得吃了一惊，问道：“怎么会采用不同的硬盘后这两种价格的差距会有那么大？”
王晨宇解释道：“现在的光纤硬盘或者scsi硬盘单个硬盘最大容量是80gb，单就硬盘数量上，就是采用ide硬盘数量的3倍。另外，光纤硬盘和scsi硬盘的单价更高，所以在硬盘这一块，成本就会降低非常多。另外，采用光纤硬盘或者scsi硬盘也会导致磁盘阵列和扩展柜增加3倍，这又是一笔不小的成本上升。所以才会导致两种方案的成本价有如此大的差异。我现在只担心一点，ide硬盘还不说读写速度要差很多，其实稳定性和寿命也要比光纤硬盘或者scsi硬盘差很多，真要采用ide硬盘的话，我担心的是以后数据存放上去会因为ide 的性能和稳定不足而导致用户数据的丢失。”
付勇当然也很清楚ide硬盘的寿命较差，但是他不愧是在it圈内混迹多年的老江湖，直接说道：“其实硬盘这种东西我就算没有大批量地卖过，但是我很清楚，市面上的那些给pc台式机以及笔记本电脑配置的硬盘，好像硬盘厂商只保修一年。这是硬盘厂商的一种策略，实际上这些ide硬盘的质保期是三年，只不过硬盘厂商为了规避风险，所以才只对外宣传保修期只有一年。但是硬盘厂商每年还生产了不少所谓的企业级ide硬盘，硬盘厂商对于这种ide硬盘是执行5年质保期的。据我所知，这种被硬盘厂商直接宣传的ide硬盘比起其他在市面上流通的ide硬盘要稳定，质量也好一些。不然的话硬盘厂商也不可能还专门销售这种ide硬盘。”
王晨宇当然也很清楚付勇所指出的那种ide硬盘要比普通ide硬盘更加稳定，更不容易出现故障和损坏，毕竟共利的产品里就是要插很多硬盘的，所以王晨宇对于行业内这种有关硬盘而且不为行外人所知道的潜规则很了解。
他在刚才一采用ide硬盘来计算出货价的时候就已经考虑到采用这种能够被硬盘厂商保修5年的企业级ide硬盘。可王晨宇也很清楚，这种ide硬盘在稳定性上比那种市面上普遍存在的ide硬盘提升得很有限，同样价格上也和普通ide硬盘的价格差距并不算很大。
因此王晨宇点头道：“付总，你的意思我明白。但是这种所谓的企业级ide硬盘在稳定性方面提升有限。我们如果采用这种硬盘的话，其实依然还会面临着风险。这一点我们得要事先预估到，不要以后出现因为硬盘损坏而导致数据丢失的情况。”
付勇想了想，下定决心道：“如果我们担心以后依然可能会出现这种问题的话，那么干脆我们多买些额外硬盘备用，反正磁盘阵列内部的raid保护机制特别是raid 5技术允许整个raid组中损坏一块硬盘后还能继续保证raid组内硬盘上的数据不会丢失。到时候只要发现每个raid组什么时候有一块硬盘损坏，就立即用我们额外准备好的空白硬盘来替换掉出故障的硬盘。”
王晨宇明白，付勇提出这个建议的出发点还是在于项目预算资金的限制，以及在这个单子中赚取利润。如果这个项目的预算资金足够多，他相信付勇也不会冒着用户数据丢失的风险硬是采用ide硬盘。
第553章 瘟神总算走了
而王晨宇也没有想到其他的办法来解决这个矛盾，只能同意道：“那只能按照你的这种思路去报价了。反正一句话，采用ide硬盘的话，我们共利给你们今黑新易公司的成本价就是150万。至于你向加多少利润上去，只要不超出300万的总预算，我都不干涉。到时候你加上你们公司利润的价格报给阮主任并且事先给我说一声就行，我们好统一口径。”
付勇将手一摆，很是直接了当地说道：“我也不遮遮掩掩瞒你，这个单子我的目标是100万的利润，到时候我就会给阮主任报到250万。”
似乎是怕王晨宇觉得自己加的利润过高，付勇又不得不解释了一番：“你别看我加了100万的利润上去，可这只是毛利，以前我在阮主任身上的花销可不少。而且我还得要预留出一部分空间来做准备，他们集团公司的领导万一要插手项目的话，我也有足够的利益给出去，保证我们能顺利拿下这个单子。”
王晨宇对于付勇的解释不感兴趣，因为他一直认为，系统集成商或者代理商在项目中是凭着和用户的关系来挣钱的，而搞好与用户的关系，不投入也是不可能的。
所以不管付勇是要加100万还是150万的利润王晨宇都不会干涉，只要付勇能拿下这个项目就行，既然付勇敢在这个项目上挣那么多钱，必然也是因为和用户方的关系有这样高的价值，这是付勇的本事，他并不眼红。
因此王晨宇点头道：“行，那就按照250万先报过去。这个项目最终还是要明年年初才会真正进入到招标程序吧？从现在到招标的这段时间，付总可不能马虎，还得继续维护好和阮主任以及用户方其他人的关系。反正我可以向你承诺的是，这个项目到了最后有其他系统集成商或者代理商来问价，我给他们的成本就是在250万以上，保证你的利益不受损害。”
付勇得到了王晨宇的承诺后很是满意，其实他就是在等王晨宇的这句话，有了王晨宇保护价格的承诺，他对于拿下神州机械集团这个项目充满了信心。
由于省图书馆项目和神州机械集团的项目都要在明年才会正式进入采购程序，而前期的工作王晨宇也做了一些，留在今黑省也没有什么大的进展可言，王晨宇在今黑省待了几天后就回到了容城。
此时距离今年的财年结束也只有一个多月了，王晨宇回到容城后就从钱晓馨那里拿到了今年整个部门的销售数据，开始写起了年终总结。虽然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财年才结束，不过由于部门里的其他销售都没有什么大的项目在手，所以基本上王晨宇已经可以估算出今年的最终销售总额。既然王晨宇已经没有多少事情了，所以他决定花点时间提前将年终总结写出来。
也就在王晨宇蒙头写年终总结时，廖兴文终于在存储产品部的开间办公室里出现了，要知道廖兴文这个人平时基本上都不怎来共利公司上班的。
王晨宇对于廖兴文早就抱着不闻不问的态度，只管做好自己的工作。而此时钱晓馨突然对廖兴文取笑道：“廖兴文，你真是部门里的稀客啊。怎么今天想起来到公司呢？”
廖兴文好像是根本没有听出钱晓馨这张取笑他背后的意思，而是走到了正在埋头工作的王晨宇面前，说道：“王经理，谢谢你这段时间给我的照顾。我是来向你提出辞职的。”
王晨宇抬头看了看廖兴文，问道：“啊？你要辞职？你向蒋总汇报过没有？”
“汇报过了，我和我的亲戚自己开了个小公司，我是要去具体操作这个公司的，以后说不定我们之间还有合作机会呢。当销售打工总没有自己搞公司更有前途，我也预祝共利的产品以后能够火起来大卖。我的辞职报告刚刚发到你的邮箱里了。从现在起，我就不再是共利的销售了。”廖兴文说道。
王晨宇特地站起身来和廖兴文握了握手，廖兴文的主动辞职说实话他是非常高兴的，因为这样的结局双方都不用产生什么矛盾，而且即便是蒋煜礼也挑不出什么刺来。
廖兴文的辞职还有一个好处，王晨宇的部门终于又有了一个空缺，相比起以前廖兴文在蒋煜礼的庇护下占着茅坑不拉屎，王晨宇觉得即便是以后招聘进来一个新手也要比廖兴文在这里更强。毕竟新手王晨宇也有信心自己将其带成一个有用的销售，为完成部门年度任务多少能出力，而不是像廖兴文这样赖在部门里却什么也不干要好。
送走了廖兴文这个瘟神加无赖，王晨宇特地到蒋煜礼的办公室里问了问情况，他发现蒋煜礼似乎对于廖兴文要辞职早就知情，也默认了此事。
王晨宇从蒋煜礼的办公室里出来后直接到了公司大门外抽烟，同时他也掏出手机给郭永恒打了一个电话，希望能将下次招聘销售人员的时候掌握着这个销售职位的人事控制权。毕竟，郭永恒如果支持他这么做的话，蒋煜礼也会有些忌惮，不会真的就要抓住这个权力不放手。
也许是今年王晨宇的销量以及拿下的行业性项目不少，因此面对王晨宇的这种请求，郭永恒很爽快就答应了下来。
有了蒋煜礼的默认和郭永恒的强烈支持，王晨宇立即让钱晓馨去各大招聘网站上发布招聘销售人员的信息，同时也让钱晓馨开始筛选各种以前就有保存的简历，然后将筛选出来的简历发到他的电子邮箱内，由他来决定会招聘那一个人来顶替廖兴文。
也许是到了年底，很多人都不会在这个时间段来求职和跳槽，因此王宇晨看了看钱晓馨发过来筛选过的很多简历后，一直没有找到一个让他眼前一亮或者是非常有潜力的人，所以王晨宇只能将今天发来的简历扔到一边，再次专心写起了年终总结，他有种感觉，今年的共利公司年终总结会多半会要求他上台来介绍经验。
第554章 付勇很守信
时间过得很快，财年到了年底，今年的年终总结会也由总公司下发了一个电子邮件的通知后被明确会在京城市郊的一个度假山庄里进行，容城分公司参加年终总结会的人还是王晨宇和蒋煜礼两个人。
由于今年的部门年度任务提前了两个多月就完成了，因此王晨宇也吗，没有了多少工作的激情和动力，他更希望自己手上正在跟踪的单子都不要在今年落单，被公司计算成为今年的销售业绩。
因为部门年度总任务的完成意味着王晨宇今年的年薪除了基本工资以外的部分是能拿满，再多点销售业绩最多只能增加点提成，收入增加不了多少。
而如果将那些可能在今年落单的单子拖延到明年来签的话，按照公司的规定就会被计算成为明年的销售业绩，这样将会对明年部门年度任务的完成先打下一个基础，也为明年拿满年薪会有所帮助。
王晨宇深知，销售业绩对于销售人员来说就是一个非常具体的量化指标，是作为评判一个销售人员工作最好的也是最管用的指标。这关系到了他的利益，所以他不得不要对这些细节问题精打细算，因为他对共利公司高层的想法已经大致了解了，公司的大老板周善成很喜欢拍脑袋做出决策，制定一个随便想出来的公司总体业绩目标，很显然，明年容城分公司存储产品部的年度总任务一定会增长而不会原地停滞不前，至于增长幅度会有多少，王晨宇只能暗自祈祷不要翻倍就好，因为那样的话是非常有难度的。
当然，和王晨宇所期望不同的是，部门里的一线销售人员不管是于莉还是李军都希望能在年底的时候销售业绩冲刺一下。因为王晨宇这个部门经理今年已经为他们完成了部门年度总任务的绝大部分，所以他们现在每签一单，哪怕是小单都能拿到提成，有了这么好的基础，眼前的利益他们当然不愿意放过。
因此王晨宇只能眼睁睁看到这两个人在今年最后的时间内不停地签小单，而他还不好干涉，毕竟手下的销售人员有这样的工作激情他还真不好去打击他们的工作积极性，更何况这还关系到一线销售人员的切身利益。
也只有宋明这个得过且过的家伙似乎永远都是那种不紧不慢的状态，在最后的这一个多月里也不能说没有签单，据王晨宇所知，但就是宋明签下的单子中大部分都是用户方年地突击花钱才产生出来的单子。但宋明的总体签单业绩却并没有于莉多，连李军都差点超过宋明。而宋明本人则是一点工作积极性都没有，让王晨宇对宋明的这种工作状态十分担忧。
虽然王晨宇知道宋明对于自己的上位心底里总是有些抵触，但是好歹宋明也算是部门里一个做容城本地渠道的好手，以后还能用得上。为此，王晨宇还专门将宋明叫到会议室里，很是隐晦地提醒过宋明要有点工作激情，但宋明似乎对于王晨宇这种善意的提醒并不放在心上，依然这么半死不活地混着。
正当王晨宇就这么无所事事，等着去开年总结会的时候。他终于又接到了付勇的电话。
付勇这人做事情总是有始有终，让人很舒服，对于王宇晨拜托他了解今黑省图书馆内部人事架构的事情记在心上，他在电话里对王晨宇说道：“上次你让我在文化厅里想办法打听省图书馆里人事变动的消息，我费了不少劲，终于有了点眉目。”
“哦？你说说看。”王晨宇很感兴趣地说道。
“曾馆长退二线是定局，年龄到站了，就在明年的4、5月份。而也确实如你所说的那样，柴主任正在文化厅里活动，想升一级成为副馆长。只不过他这人的野心不小，还想当时副馆长后主持工作。这就很有难度了，而文化厅里有个处的处长是他的后台，正在力挺他，但是由于操作难度太大，基本上柴主任想要达到目的是不可能的。就连他升副馆长这事都悬，因为他身后的那个支持他的处长和曾馆长之间的矛盾很深。一般来说，一把手退下去后，听力都会询问一把手建议谁来接班，所以柴主任没戏。”付勇分析道。
王宇晨有些奇怪地问道：“柴主任有了那个处长的力挺，即便是即将要退下去的曾馆长想要阻挡，可能也会很难吧？”
付勇嘿嘿笑道：“在体制内，很多事情很复杂，特别是这种人事问题更是如此。柴主任背后有人，难道他的竞争对手李副馆长背后就没人了吗？而且事情坏就坏在柴主任这人为人太高调了，以为有个听力的处长力挺就有些狂妄自大，这种做派肯定是要得罪人的。反正我听说现在的李副馆长一副兢兢业业工作，很低调的样子，反倒有不少人看好她上位接曾馆长的班。”
王晨宇有些恍然大悟，对于柴主任的高调做派他可是见识过的，其实他并不在意省图书馆这个用户单位里这几个人的职务升迁，但是他必须得要了解点情况，也好对省图书馆明年的那个项目中谁更有发言权进行一个准确的判断。
而付勇弄到的情况中有一点引起了王晨宇的注意，那就是要退二线的曾馆长似乎对于柴主任并不感冒，这就让王晨宇觉得，省图书馆明年的那个项目中如果他过于和柴主任关系紧密，说不定会适得其反，特别是曾馆长这人据说为人做事非常强势的情况下。
王晨宇有想付勇问道：“你对那个李副馆长了解不？她这人的性格如何？有没有可能会对明年省图书馆的项目会突然插手？”
付勇回答道：“她这人现在很低调，当然是瞄着曾馆长空出来的位子。不过据我所打听的情况来看，她不怎么懂业务，更加不懂信息化系统和技术。不过她会当领导，据说她身后的背景非常不小，具体背景是个什么状况，我也没能打听出来。情况就是这些，仅供你参考吧。反正这个项目我也不愿意去插手趟这趟浑水，后面我也就帮不上你什么忙了。”
第555章 飞机上的缘分
说句实话，付勇能搞到那么多用户单位内部的情况，已经远远超出了王晨宇的预期了。这已经让王晨宇打心底里十分感谢，毕竟付勇在省图书馆的项目上没有任何的利益，完全是在白帮忙而已。
王晨宇关了付勇的电话后心想杜东的某些凭借和用户关系可能真有可能是有点虚，那么对于帮杜东的忙，去说服陈雁，王晨宇彻底失去了兴趣。
时间飞逝如电，按照共利公司的传统，年终总结会定在元旦前的一个星期在京城召开。蒋煜礼和王晨宇让钱晓馨定了机票，敢在会议召开前的头一天才飞去京城。
容城费京城的时间大约两个小时四十分钟，上了飞机后由于手机必要要关机，所以蒋煜礼和王晨宇坐在座位上很有些无聊。
蒋煜礼实际上对于存储产品部的工作基本插不上手，他今年已经签下了塔斯软件在移动容城分公司的外包服务，每年收取50万的服务费，也算是对老板有了交代。
当然蒋煜礼是比较轻松的，因此蒋煜礼对王晨宇笑道：“别说我没有提醒你啊，今年你可是全公司各个分公司里唯一一个完成年度部门任务的部门经理，必然会被老大们拿出来当成典型号召其他分公司的存储产品部经理向你学习。我估摸着很多人心里对你有点不爽，毕竟由你这个标杆竖在那里，其他人拿出的那些没有完成年度部门任务的理由都缺乏了说服力。我觉得你可能要对于在年终总结会上发言的ppt做一些细化和措辞上的修饰，免得到时候成为众矢之的。”
虽然蒋煜礼这人在很多方面都不怎么样，以前作为王晨宇的顶头上司时对王晨宇的帮助并不大，甚至在今年还故意给王晨宇的部门里塞进一个什么事情都不做的廖兴文。但是蒋煜礼的提醒在王宇晨看来还是善意的，一次你王晨宇从善如流，在飞机平飞之后，将笔记本拿出来打开，进行了一番修改。
等王晨宇修改完成后，他正准备想让身边坐着的蒋煜礼看一看，提点意见，结果蒋煜礼却闭着眼睡着了，还有点轻轻的鼾声。
王晨宇无奈之下将笔记本扣上，放到了包里，正准备闭目养神。这时候，坐在他身边另一个人，上飞机后一直没有和王宇晨有过交谈的陌生旅客突然开口向王晨宇问道：“请问……你们公司是做数据存储的it公司吗？我不是有意偷看你刚才的ppt，只不过这坐飞机有点无聊，而你的笔记本电脑屏幕就在我旁边，想不看都不行。”
王晨宇有些诧异地看了看对方，回答道：“额……我确实是在一家做数据存储的it公司里工作。您是做什么的？能看得懂我刚才ppt的内容，看样子您也懂it？懂数据存储这个比较冷门的方面？”
那人笑着伸出手来和王晨宇握了握，同时自我介绍道：“我其实不懂数据存储这方面的技术，对于it这行也只能算是了解点皮毛。只不过因为工作关系，我被迫知道一点。因为我的工作就是负责单位的信息化建设。”
王晨宇一下子来了点兴趣，他不禁感叹道自己的运气是不是太逆天了点？坐个飞机，身边邻座的旅客居然是负责信息化建设的用户？
于是王晨宇将信将疑地问道：“哦？请问您是哪个单位负责信息化建设的您贵姓？”
那人笑着回答道：“我们单位是容城海关，我姓柳。正好，我的工作中碰到了一点难处是关于数据存储方面的，既然咱们这么有缘分坐到同一班飞机的邻座，我想想你咨询一下技术方面的问题。”
海关？这是一个让王晨宇相当陌生的用户，至少王晨宇在以前的工作中从来没有接触过甚至想过要去接触的一个用户单位，所以王晨宇对于海关的计算机系统和上面跑的应用根本就是毫无了解。而对方又想咨询有关数据存储方面的问题，王晨宇只能答应下来：“哦，那您请提问吧，我只能尽我所能来回答，毕竟我以前从来没有接触过像您单位的业务，如果有说错的地方，还请您多多包涵。”
那人似乎兴趣很浓，想和王晨宇聊天来排解枯燥的飞行时间，说道：“其实我们的业务和我要向你提出的问题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而是有关it网络中数据存储方面问题。是这样的，我们海关因为业务的需要，所以在检验检疫、货物进出口通关等等方面的业务需要24小时不间断。由于我们有非常多的客户端，所以采购了很多台的服务器来对这些前端客户端提供服务。这些服务器中有些安装了数据库，有些存放的是文件性质的数据。有些太分散了，而且每种业务都得要保证24小时不能停机。以前有公司来根据我们的这种业务特点，推荐给我们一个双机热备的方案，让我们每个业务系统都采购两台服务器来做双机热备，这两台服务器还得品牌型号甚至硬盘容量都得一样，数据在两台服务器上做成镜像。可我们的业务众多，导致服务器的数量也很多，如果按照这种方案的话，我们还得大批量再采购同样多的服务器，这是一笔非常不菲的开支。所以我想问问这种双节热备的方式是必须的吗？有没有什么其他的架构来进行代替？”
王晨宇一听，这算是自己非常熟悉的领域，于是很肯定地点了点头回答道：“如果贵单位的业务模式要求24小时不间断的话，这就是一个非常典型的高可用性需求，从目前数据存储的技术来说，只能采用双机热备的方式来实现。”
那人有些泄气道：“这投入可就多了……”
王晨宇不得不纠正道：“这种头如是必然的，因为要想各个业务系统都能向前端的客户端提供24小时不间断服务的话，就必须要考虑到服务器损坏的可能性。如果只是单服务器提供服务，一旦服务器硬件出现故障，必然会导致停机和业务中断。对了，您说有人向您建议两台服务器上的硬盘做镜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