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让人意外的发现
这时，王晨宇突然看到地下被椅子脚压着的一张废纸，上面抬头竟然是山城亿利公司！
他的精神不由得一振，装作漫不经心地向那个小姑娘问道：“妹子，怎么今天这么晚了你这店还开着啊？这么晚了还有生意？”
那小姑娘毫无心机地回答道：“本来按道理来说，这个时间要放假了，晚上不应该有生意的。但是今天晚上就怪了，加上你们，一共有三拨人来打印和复印，也都需要装订。”
王晨宇计上心来，又问道：“看来你们生意不错嘛，你是老板？”
“切，我是什么老板哦，我就是一个丘二（打工的），老板才不会这么晚了还守铺子呢。”
王晨宇一听，继续攀谈道：“既然你们老板让你晚上守铺子，一定要给你加班工资吧？”
那姑娘不满地回答道：“怎么可能？我就是那个死工资，老板抠得很，一个月才给几百块钱。要不是我读书不行，我才不会在这里干活呢。”
马晓樵对于王晨宇和这小姑娘的攀谈感到有些奇怪，这王晨宇是看上这妹子了？故意去套瓷？可这小姑娘长得也太丑了点吧？这王晨宇的眼光堪忧啊。
只听王晨宇不动声色地说道：“妹子，想不想挣笔钱？”
那姑娘很警惕地转头看了看王晨宇，觉得王晨宇不像是坏人，这才回答道：“想啊，但是坏事我可不做。”
见那姑娘一脸警惕的样子，王晨宇知道对方一定是会错意了，连忙解释道：“当然了，不需要做什么违背原则的事情。我这里有五百块，可以给你，但是你要帮我一个忙，让我看看今天晚上那两拨人都打印了什么东西。”
王晨宇一边说，一边真的从身上的钱夹里抽出了5张一百元的钞票。马晓樵很是奇怪，他不知道王晨宇这是为了什么。
而更加惊讶的是那个小姑娘，她不知道为什么王晨宇会出她半个月的工资就为了看看前面的人打印了什么文件。
看着那5张百元钞票，小姑娘不由得有些遗憾地说道：“那这钱我还是挣不到了，因为前面的人打印复印完装订以后，我就将电脑上的文件给删了。”
王晨宇笑了笑，问道：“是他们看着你删的吧？”
“没有，我只是随手删掉了，像客人的文件，只要打印完了我都会删。”
王晨宇其实在刚才就发现了这个打印店的电脑是用的最新的win98操作系统，这个系统才上市不到一年，没想到这么个小店居然也紧跟时代的潮流，当然，这个系统肯定是盗版。因为正版的windows系统要买的话非常贵，就连赤天公司里的电脑也全用的是盗版。
但是这个操作系统的界面和以前的系统界面有些不一样，他决定赌一赌，看看这个妹子会不会顺手将回收站给清空。按照他的经验，这种小店的人可能不一定有这样的习惯，也就是说这个妹子可能只是随手删除了文件，而文件有可能还在回收站里。
于是王晨宇对那妹子说道：“这样，你让我看看你的电脑，说不定我能将你删掉的文件给找回来。反正只要我能看到前面两拨人打印的文件，这500块就是你的。”
到了这个时候，一旁的马晓樵这才反应过来，明白了王晨宇的意图，也配合着王晨宇对那妹子说道：“对对对，反正对你也没什么损失，还能白捡500，如果我是你，肯定愿意。”
那个妹子眼珠一转，说道：“那好，不过我要800元，还有，你们不能把我这电脑给弄坏了，不然老板会找我麻烦的。先给钱！”
王晨宇还没答应，马晓樵立即从自己身上的钱夹里在拿出了三张百元钞，一把将王晨宇手上的那500元抓了过来，一起递给了那个妹子，同时说道：“说定了，给。”
结果钞票的妹子终于笑了，从电脑前的椅子上站起来走到一边，同时仔细数起了钞票，同时将每张钞票都对着灯光照了照，一副生怕是伪钞的样子。
王晨宇赶紧坐了过去，用鼠标点开回收站，里面的文件密密麻麻，王晨宇不得不仔细一个个地看起文件名来。而马晓樵也走到了他的身边，躬着身子盯着屏幕看。
又过了一会儿，王晨宇终于找到了文件名为白头山证券公司山城营业部网络布线工程投标书字样的两个文件，他迅速将这两个文件恢复到桌面上，打开这两个文件一看，果然是山城远景公司和山城亿利公司的投标书！
他迅速翻到文件的最后，发现这两家公司的报价分项表和总计价格都分别单独在一张空白页上，很明显这是打印出来以备投标时方便招标方单独抽出来看的。
当王晨宇看了这两家公司的投标总价后，不由得暗自庆幸，他的运气真是太好了，要不是今天无意之间的发现，明天真的会吃个大亏。
因为这次网络布线工程李勉兵他们的预算是在130万，山城远景公司倒是执行了李勉兵的要求，报了个127.3万的价格，这个价格基本上接近标底了，像这样的价格肯定是不能中标的。
但是那家王晨宇和马晓樵都不怎么重视的山城亿利公司，却投出了一个很低的价格：98.6万！
联想到这家山城亿利公司是山城远景公司找来陪标的，那么实际上山城亿利公司怎么投标全是山城远景公司在操作，极有可能这家亿利公司只需要盖章，向山城远景公司收取管理费就行了。
也就是说，山城远景公司故意耍了个花招，自己公司的投标价按照对李勉兵的承诺来投，但是暗中用陪标的山城亿利公司来使阴招。到时候山城远景公司完全可以撇清关系，对李勉兵双手一摊，解释他们确实是按照事先的约定来投标的，只不过没有控制好陪标公司，所以出现了乌龙事件。
而既然已经招标了，三家投标公司都完全按照正常流程进行了投标，招标书上又写明了最低价中标，到时候李勉兵也只能捏着鼻子认账，而赤天公司甚至都拿不出能上台面的理由来质疑招标结果！
第211章 马晓樵很果断
不得不承认，山城远景公司的老板这一手干得很漂亮，用的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把戏，差点就把马晓樵和王晨宇给套进去。
难不成马晓樵和王晨宇还能在招标接过公布后，就在招标现场大闹一场，说事先商量的不是这样子的？
这不是专门打李勉兵的脸么？
要是那样的话，李勉兵肯定会当场翻脸，承认山城亿利公司中标，因为一切都符合招标流程。赤天公司在这个项目上可就完全没有了任何希望，一点利润都挣不到，反而赔上了前期的各种费用支出和公司的声誉。
这种事情一旦传开了，以后还会有哪家营业部会愿意与赤天公司合作？恐怕到时候都会对赤天公司避而远之吧？谁都会怕和赤天公司事先说好了以后，保不准赤天公司不满意，就将所有的事情给抖落出来。
由于打印店的那个妹子还在不远处，王晨宇不好和马晓樵讨论什么，他只是指了指电脑屏幕上山城亿利公司的投标总价，然后看了看身边也盯着屏幕的马晓樵，意思是你看，我以前的怀疑没有错吧？这个坑原来是在这里挖着等我们跳呢！
看到电脑屏幕上那个数字，马晓樵的脸色很阴沉。因为这是他的一次重大误判，以为既然有了李勉兵这个用户方老大的承诺，就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而且这个圈套要不是王晨宇无意之间的发现，还真把他这个老江湖给蒙过去了，想起王晨宇以前就给他提过醒，马晓樵的心里就更加不爽，这件事情太让他丢面子了。
可事情现在已经是这样了，再不爽马晓樵也知道必须要想办法来怎么绕开这个对手设下的圈套。
98.6万这个投标价对手设置得极为巧妙，让赤天公司相当难受。这个价格基本上只比成本价高出那么3、4万，如果赤天公司要拿下这个单，就必须要投出一个比这个投标价还要低的价格才行。
那么这样一来，算上施工人员在山城来施工所需要的费用，最多也就是勉强能保证不亏，赚钱什么的那就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可见竞争对手是专门核算过成本才专门设计了这样一个投标价出来！
现在已经是下半夜了，再找李勉兵来说这个事情已经是不可能的了，马晓樵毕竟是老板，迅速下了决心，对王晨宇小声说道：“我们按照98万来投标！”
王晨宇有些惊讶地看了看马晓樵，正准备劝说，只见马晓樵再次很坚定地说道：“就按照这个价格来投！先拿下单子再说！”
王晨宇到底是干过采购的，对于网络布线工程的成本还算是比较了解，他想到了一种可能，那就是马晓樵极有可能会拿下这个单以后使用质量稍差的网线，以便能降低成本。
网线这种东西，在这两年品牌已经经历过变迁了，从原来的a t & t 变成了朗讯，然后现在又大多使用amp了。而amp的线在市面上有好几种，除了正品的质量很好以外，其他种类的amp线质量都会差一些，数据丢包率也高一些，但是一般来说用户也看不出什么问题，如果和用户方的关系好，甚至可以蒙混过关。
因此王晨宇迅速又调出赤天公司的报价页，将各个分项价进行了调整，同时将总价凑齐到了98万，再次进行了打印。
做完这一切后，王晨宇将所有文件都彻底删除掉，这才和马晓樵离开了电脑，对那个满脸高兴的妹子说道：“好了，我们看完了。你帮我们装订吧。”
等到王晨宇和马晓樵抱着还有打印机余温的投标书离开了那家打印店后，王晨宇终于忍不住，向马晓樵问道：“马总，这么低的投标价，要想赚钱只能用次一些的amp线了。还有其他办法能降低成本不呢？”
马晓樵叹了口气，回答道：“再压缩成本也压不了多少了。这样，我们明天6点就去李勉兵和盛杰的办公室楼下守着。8点开始招标，他们肯定7点就会去筹建处的办公室进行准备，我们要抢在投标开始前将我们的发现告诉李勉兵和盛杰，让他们给出一个说法来。不能我们被坑了还一点还手之力都没有，最好是说服李勉兵能想办法给我们公司一点弥补，不然的话，这单是真不赚钱的。”
“也只能这样的了，我们的竞争对手可真是心很大啊，即便是李勉兵已经点头给我们的网络布线工程他们都敢不挣钱来抢，李勉兵还挑不出什么毛病。”王晨宇恨恨地说道。
“走吧，我们去宾馆睡一会，不然明天一点精神都没有了，怎么和别人斗？”
马晓樵和王晨宇都不敢睡得太死，他们用手机定好了闹钟，明天早上可是很关键的，不能再有任何闪失了。
第二天早上还不到6点半，马晓樵和王晨宇简单洗漱了一下，连早餐都没吃就在寒风中等在营业部筹建处的楼下了。
这一等就是接近一个小时小时，直到7点20分，他们才一边吸溜着鼻涕，一边看到李勉兵和盛杰两人从一辆出租车上下来。
盛杰先下车，看到王晨宇和马晓樵，不由打趣道：“马总、小王，你们今天来得很早嘛，比我们都还先到。外面太冷了，我赶紧去开门，这个小雷也是，今天是招标的日子，怎么也不早点来？”
马晓樵向盛杰和李勉兵伸出手去握了握，然后很委屈地说道：“李总、盛总，不瞒二位，我们是专门早点来的，有个事情的在招标前向两位进行通报，让你们给评评理，这山城远景公司的某些做法实在是有些不地道啊。”
李勉兵原本并不想和马晓樵多接触，特别是还有40分钟就开始投标了，这个时候如果和马晓樵接触万一传了出去，对他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不过马晓樵的话引起了他的注意，这马晓樵怎么回事？这么敏感的时候还想表达不满，他不是早就和马晓樵说好了吗？
第212章 叫屈
于是他不动声色地问道：“马总，什么事情那么严重，非要在招标之前说？等招完标的时候我们有的是时间来慢慢说嘛。”
马晓樵很急切地说道：“招完标？那就晚了！您可不知道，昨天下半夜，我们才无意之间知道，山城远景公司找来的山城亿利公司准备在今天投一个成本价，98.6万。这个价格非常低，低到如果我们也投这个价的话，不亏本都是万幸了。李总，咱们不是说好了么？这样搞法还我们公司还怎么投标啊？”
李勉兵一听，就知道出问题了。既然马晓樵非要抢在投标前来投诉，说明事情相当紧急，而且这个消息应该是真的。因为等会就会开标，各家公司的投标价必然会摊到众人的面前，马晓樵没有必要去撒这个谎，毕竟原来内定的就是赤天公司中标。
李勉兵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了，他看了看盛杰，生怕盛杰对他有什么误解，误以为是他在背后使坏。而盛杰又和赤天公司的关系最好，一旦盛杰对他不满了，向公司领导告他一状，事情可就麻烦了。
盛杰对马晓樵说的这个消息也很惊讶，因为他也而完全没有想到山城远景公司会出这么一个下三滥的招数，关键是这个招数还很有效！
其实在场的所有人都明白，这种超低价投标的事情一定不会是山城亿利公司的本意，这家公司本来就是来陪标的，必定是山城远景公司搞的鬼！
盛杰不由得也同样看了李勉兵一眼，心想这山城远景公司算是故意给李勉兵出了一道难题，只不过事机不密，被赤天公司提前知道了。也幸好是赤天公司先知道，要是真到了招标现场一开出投标价，那么事情还真就无法挽回了。
这家山城远景公司可够损的，这么做偏偏还可以事后抵赖，来个一推二五六，声称不知情，再加上证监局那边的关系，极有可能包括李勉兵在内都不得不捏着鼻子认账，牺牲掉赤天公司。
李勉兵的心中一阵烦躁，他必须要立即拿出办法来解决这个麻烦，而时间却不等人。这金明道简直就是在乱搞，好好地按照事先的约定放弃掉网络布线工程不就完了吗？现在却搞出这样的事情，还偏偏被赤天公司给知道了！
要是赤天公司被蒙在鼓里也就算了，大不了到时候他装着不情愿地宣布山城亿利公司中标，事后给马晓樵表示无奈也就可以了，现在马晓樵已经找上门来了，让他很有些下不来台。
于是他向马晓樵问道：“马总，那怎么办？马上就要开始招标了，我看你们也准备好了标书，你们公司准备怎么投？”
马晓樵此时觉得自己有理，连声喊冤叫屈：“李总，我们知道消息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可不可以把这标暂时废掉？重新找三家公司来投标？”
盛杰在一旁直接否决道：“不行，没有任何理由，再说了，你们这标是最前面的，如果推迟，后面部分的招标也要推迟，我们无法向上交代。”
李勉兵见一时半会也拿不出个好办法，而且他们几个还都站在楼下，等会人一多，被人看到影响不好。
于是他对盛杰吩咐道：“这样，等会小雷来了，你通知他一声，就说招标推迟半个小时。我先带马总他们到我办公室去，你等会也过来一起讨论。”
李勉兵带着马晓樵和王晨宇一起上了楼，到了自己的办公室，让马晓樵和王晨宇坐下，同时反手将办公室的门关上。在上楼的这段时间里，李勉兵就在脑子里不停地想办法。
显然废标实不可取的，而且那两家公司马上就要来投标了，总不可能让山城亿利公司将投标价那页重新从投标书中抽出来换价格吧？
那唯一的办法只能是继续按照招标流程进行招标，让马晓樵先以最低价中标，剩下的事情等招标完了以后他再和马晓樵来商量如何将赤天公司的利润给不上。
李勉兵其实很清楚，98.6万的价格确实是接近网络布线工程的成本价了，总不能让马晓樵一点钱都不赚吧？毕竟这赤天公司和盛杰之间的关系很紧密，他必须要考虑到盛杰的感受才行。
只是对于这个设想，他并没有把握让马晓樵点头，要是马晓樵不愿意，事情总归是有点麻烦的。
于是他对马晓樵说道：“马总，别着急，事情已经出了，我们就要想办法来解决它。我个人可以向你保证，亿利公司的这种做法事先我毫不知情，也不是我的授意。要不你也想想，该怎么解开这个死结，让今天的招标顺利地按照流程完成？等会老盛也来参与讨论解决办法。”
其实马晓樵的目的很简单，他已经知道等会的招标是一定要按照流程进行下去的，没有任何的理由停止这次的招标。
所以他昨天晚上就坚持让王晨宇将投标价改成98万，无论如何先中了标再说。而他在投标前来找李勉兵，无非就是让李勉兵知道自己吃了亏，让李勉兵想办法将利润补给他。
于是马晓樵清了清嗓子，说道：“我也知道李总你们的难处，所以如果不废标也行，但是我假设以98万中标，那我们公司肯定是要亏本的，没有哪家公司会做亏本的生意。所以我在想，李总是不是能有什么办法从其他方面补偿一下我们公司？”
马晓樵故意这么说，其实他心中最希望的是李勉兵能从后面的招标中再次进行分割，最好是拿一部分项目来让赤天公司中标，让他挣点利润。
李勉兵摇了摇头否决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后面部分的招标书也发出去了，不可能再次进行分割的。这点有点不现实。”
这是盛杰推门进来对李勉兵说道：“小雷已经来了，我已经告诉他你临时有事要处理，推迟半个小时进行招标。现在他已经去会议室做准备工作去了。”
第213章 解决办法
“老盛，你也坐。你看看有什么办法来解决这档子事情？”李勉兵指了指椅子，问道。
盛杰没有想到李勉兵会将这个烫手山芋塞到自己的手上，他不由得在心中暗骂李勉兵是个滑头，明明想让赤天公司挣钱，现在出麻烦了，就让自己想办法出主意来解决。
可盛杰也不能不接招，他明白如果这个问题不解决的话，万一马晓樵翻脸，他也得不到什么好果子吃。
于是他仰起头仔细想了想，试探性地对李勉兵说道：“要不这样，赤天公司以98万来中标，等到其他公司都走了，我们签合同的时候再和马总签一个补充合同，采购一套软件，这软件的名称无所谓，到时候马总交一张光盘过来，到时候固定资产审计的时候，反正这张光盘在，也不算是没有实物的虚假合同，财务上也好做账。当然了，这个软件合同的金额就要你来定了。”
盛杰憋了半天，想出这么个办法，让在场的所有人眼睛为之一亮，特别是王晨宇更是叹为观止。
其实他今天早上一直一言不发，就是因为他也想不出什么更好的办法来解决这个麻烦事情，所以他全程都只带耳朵而不出声，看看眼前这三位最终能想出什么高招。
而盛杰提出的这个方法至少在表面上是能说得过去的，一个小软件，金额不大的话，李勉兵他们完全可以不招标，或者可以宣称这是赤天公司的独家产品，其他公司没有同类软件。
当然他也注意到了盛杰并没有说出金额，盛杰这人也极为狡猾，将球又踢给了李勉兵，让李勉兵来拿主意，以表明盛杰和赤天公司之间没有任何的猫腻。
李勉兵同样知道盛杰的用意，他还知道他必须要立即做出决定，一来是时间很紧张，二来他也不敢让马晓樵来报价，万一马晓樵觉得自己委屈而故意要求多补点利润给赤天公司，那他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呢？
因此李勉兵抬起手看了看表，迅速决断道：“老盛的这个方法好，就这么定下来。等会赤天公司和我们签一个软件销售合同，金额嘛，15万。马总，投标的时间快到了，你赶紧去小会议室，不能让别人看到你在招标前到我的办公室来过。”
对于李勉兵的这个要求，马晓樵心知不能违背，他现在根本不能和李勉兵翻脸，万一李勉兵对他不爽了，这钱就挣不到了。
反正李勉兵也给出了个说法，这说明李勉兵确实没有和山城远景公司合谋来挖坑。虽然李勉兵给他补了15万的利润其实并没有达到他理想的程度，但总归是有点利润的。
因此他和王晨宇站起身来，说道：“那行，我们马上过去。”
等马晓樵和王晨宇一走，盛杰这才悠悠地说道：“老李，这金明道怎么这么做事情？难道他真以为仗着证监局的那位陈科长就可以为所欲为？像这种人的好好想办法治治才行，我们才是甲方，是用户方，他现在搞得我们很有些被动啊。”
盛杰当然是有所用意的，不管怎么说，李勉兵当初决定让山城远景公司做项目的大部分，基本上他作为副总只能被动接受，更何况李勉兵搬出一个证监局的科长，他也确实惹不起。
但是现在出了这么一档子事，而且盛杰觉得李勉兵刚才拍板给赤天公司补的利润相对来说偏少，可能是因为他也在场的原因。
所以他想故意向李勉兵表露不满，好让李勉兵有借口顺理成章地多弄点给赤天公司来做，好将马晓樵的不满给彻底压下去。
面对盛杰的不满和抱怨，李勉兵的脸上有些铁青，他很是不爽地拍了桌子，说道：“你说得有道理，本来我还想看在陈科长的面子上照顾一下金明道。结果没想到金明道这人的胃口那么大，也不怕撑着。这样，下午后面部分的招标，你让小雷通知一下金明道和他找来的公司，就说招标有变，无盘工作站部分先剔除出去，因为不着急，要等系统建设好了才招标采购。到时候我们直接招厂商标，让想联和正方来直接投，你等会问问马晓樵，看他有没有兴趣，到时候以中标厂商指定代理商的名义来签合同。”
盛杰心中很是高兴，他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很正确的事情，让李勉兵有借口再次补偿赤天公司，他相信到时候马晓樵会满意的。
又过了一会儿，雷旭东敲了敲门，走进来很是严肃地问道：“李总，盛总，他们三家投标公司的人都到了，招标是不是可以开始了？”
“嗯，走吧。”李勉兵和盛杰都站起身来，出了办公室，向会议室走去。
而走在最后的雷旭东心中暗自窃喜，因为谁也不知道让山城亿利公司报个低价是他的主意，因为他发觉自从金明道搞定了李勉兵以后，似乎对他就有些不怎么上心了。
而他担心到时候金明道中标后不兑现以前的承诺，所以为了显示他的本事，他专门给金明道出了这个主意，他想让金明道明白一个道理，就算金明道搞定了李勉兵，但是他一样会有办法左右这个项目，哪怕是李勉兵，最终也一样会被他耍得团团转。假设金明道以后想不兑现承诺，那么他同样也能耍得金明道团团转。
金明道听了他的这个主意后眼睛一亮，不由得重新打量了雷旭东一眼，心中对雷旭东的评价高了不少。
因为在雷旭东的这个建议中，金明道仔细一琢磨，就知道李勉兵为了在台面上不出纰漏，必定会捏着鼻子认账，大不了他后面给李勉兵多补偿一点，李勉兵也就不会说什么了，反正他身后还站着有一个李勉兵惹不起的陈科长。
而李勉兵等三人走进了会议室后，宣示着这场招标会的正式开始。
所有三家公司来投标的人都正襟危坐，显得这次招标颇为严肃。
第214章 傻眼了
其中金明道看到了王晨宇和马晓樵几乎是掐着点才急匆匆走进会议室，心中暗笑赤天公司的人果然大意了，以为有了李勉兵的承诺就肯定能中标，对待投标的态度好像有些不怎么端正，所以才会掐着点才到。
等会等到山城亿利公司的投标价一公布，就有好戏看了，他特别想看到赤天公司老板和那个姓王的小伙子发现踩坑以后的表情，那绝对是相当精彩和解气的。
当初赤天公司在特区发展证券公司山城营业部的那个项目中精心设置了一个局，想给特区万象公司下套。
其实金明道在那个项目中一样觉得有机可乘，特别是赤天公司的注意力完全被特区万象公司给吸引了过去，所以他准备以一个低价去做那只在后的黄雀。
但是他还是低估了赤天公司和用户之间的关系，特别是和段瑞恒以及陈汉生的关系，才会最终失败。
因此金明道一直憋着一股气，想给赤天公司挖个大坑，让赤天公司明白，在山城的证券业内，远景公司才是真正的老大，而不是外地来的赤天公司！
李勉兵坐下后环视了一圈先说道：“这次招标我们会秉着公平公正公开的原则进行，我们对于布线工程的要求你们几家公司都拿了建筑图纸，应该知道该布线，主要就是价格问题，所以我们才会要求以最低价中标的方式来选择中标公司。我在这里想提醒在座的各位，一定要想好了再投，投标价没有更改的机会。所有的投标价都会现场公示，一切都在阳光下进行，欢迎大家监督！”
说完，他转头对雷旭东点点头，雷旭东开始将三家的标书拆封，分别将三份报价给盛杰和李勉兵每人发了一份。
李勉兵和盛杰低头翻了翻，果然山城亿利公司的投标价是98.6万，马晓樵的情报非常准确，连小数点后面都是精确的！
他们几乎同时故意皱了皱眉头，仿佛对于亿利公司这个超低的投标价感到十分惊讶和不满。
这点表情自然落在了一直观察他们的金明道眼里，金明道表面上一本正经，但是心里却笑开了花。等着吧，等会雷旭东一宣布最终三家公司的投标价，赤天公司的那两个人一定脸色会相当难看。
这时李勉兵扭头对雷旭东小声问了句话，雷旭东似乎是为了证明什么事情，将自己面前某个公司的投标价那页递给了李勉兵，同时也低声回答了一句。
李勉兵看了看雷旭东递过来的那页纸，仿佛是轻轻叹了口气，又将那页纸递还给了雷旭东。这一切金明道全看在眼里。
他准备等招标完成后给雷旭东打个电话，问问李勉兵在看到亿利公司的报价后到底和雷旭东说了什么。
而雷旭东此时又翻了翻面前最下面的那张报价单，脸色一下子难看了起来。其实他是故意将赤天公司的那张报价单放在最底下的，因为他并不关心赤天公司报了什么价。
在他看来，无论赤天公司报了什么价格都已经不重要了，亿利公司的这个劲爆的低价足以秒杀其他两家的报价，除非赤天公司不想赚钱。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每个公司来投标，主要的目的就是为了赚钱，不赚钱的话何必来参加投标呢？
他对于自己的计策很有信心，当然，他最关心的还是李勉兵看到亿利公司那个超低价后会有什么反应，哪怕是他能够预见得到李勉兵极有可能捏着鼻子认账，但是最好还是亲眼看到才行。
果然，李勉兵看到了亿利公司98.6万的投标价后先是和盛杰小声说了两句，然后又扭头问他是不是亿利公司写错价格了，让他将他面前亿利公司的报价单交过去看看。
雷旭东当然要按照李勉兵的意思将自己面前亿利公司的报价单递给李勉兵，此时他的心中很是自得，同时瞟了一眼正盯着他的金明道。
而李勉兵的反应并没有出乎他的意料，轻叹了口气后又将亿利公司的报价单递了回来，同时吩咐他准备唱标。
到了这个时候，雷旭东这才将赤天公司的报价页从最底下抽出来，准备公布所有公司的投标价。
可他一看，立即傻眼了，赤天公司居然报了一个98万的价格，这完全是比着亿利公司的投标价来报的！
这个价格基本上不挣钱，这一点雷旭东同样知道，但是为什么赤天公司会这么报价他却并不知道，而金明道曾经告诉过他，李勉兵已经和金明道还有赤天公司说好了布线工程是赤天公司的。
难道赤天公司能未卜先知？
不，这绝不可能！
那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雷旭东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原因。
只有一种可能性，他出的这个主意走漏了风声！
会不会是金明道行事不够保密？雷旭东此时也没有办法问金明道。
见雷旭东傻傻地捏着赤天公司的报价页发呆，李勉兵不得不小声提醒雷旭东道：“怎么了？你怎么神不守舍的？让你唱标你愣着干嘛？”
李勉兵的催促让雷旭东反应过来，现在的流程到了这里，他根本没有任何机会改变结果。
于是雷旭东只能大声宣布道：“下面我宣布三家公司的投标价，山城远景公司127.3万；山城亿利公司98.6万；山城赤天公司98万！根据最低价中标的原则，山城赤天公司中标，恭喜赤天公司。请赤天公司的人留下来和我们签订合同，其他公司人员可以离开了。”
金明道听到这个结果如同被雷击了一般惊讶得没有动弹，他万万没有想到最终赤天公司以几乎是成本价来中这个标。雷旭东的鬼主意居然没有奏效！这是怎么回事？
金明道的心中十分惋惜和不甘，他想看到赤天公司踩坑的事情并没有发生，让他失去了继续呆在这里的乐趣。不过好在这个超低的中标价赤天公司要竭尽全力才不会亏本，单就这一点，也还算让他满意。
第215章 一个额外的补偿
既然赤天公司愿意不赚钱拿单，那就等他们拿好了，反正也影响不到后面的项目。要知道，李勉兵和他已经说好了，后面核心系统的设备和软件招标，赤天公司连参与的资格都不会有。
下午这个标就要开始招了，一切都已经事先谈好，李勉兵也对他说过，赤天公司将不会被其邀请参与下午的投标，所以这个标金明道觉得是很稳的。
因为下午的招标中，所有被邀请来参加投标的公司全是他拉来陪标的，光是他给出的陪标费都不少。
而且自从雷旭东给他出了主意暗算赤天公司以后，金明道为了防止万一，向李勉兵要求不能按照网络布线工程招标那样以最低价中标，而是采用打分制。
这一招是金明道上次从特区发展证券公司山城营业部的项目中学来的，因为他就是吃了这种打分制的亏，而赤天公司明显和用户方联起手来，没有给当初中标呼声最高的特区万象公司任何机会，也同样没有给在那个项目中准备用低价去冲的金明道任何机会。
而到了现在白头山证券公司山城营业部的这个项目，情况当然和那个项目完全不同。
负责技术的雷旭东早就已经被金明道给搞定，技术标底实际上就是山城远景公司写的，自然会得分相当高。而后来又通过陈科长的关系搞定了李勉兵这个总经理，那么评分标准也是和李勉兵商量过的。
即便是投标价高于那两家陪标公司，商务分偏低也没有关系，这种打分制是看总分的，只要总分第一就是中标方。
因此有了如此好的条件，金明道当然要严密控制好这个标的操作。要是在这种情况之下还失败，那么金明道觉得自己可以找块豆腐自己一头撞死得了，还当什么老板，搞什么公司经营啊。
金明道和山城亿利公司来投标的人出了会议室都没有离开，他们只是离开了这栋大厦到附近去找个地方休息和吃午饭，下午2点才是他们真正最在意的招标。
而在会议室内的气氛已经缓和了下来，没有了招标时那么严肃。大家开始说说笑笑，毕竟赤天公司已经中标，就等着最后签订合同了。
雷旭东甚至专门向马晓樵和王晨宇道喜，然后拿出了合同，递给了马晓樵同时说道：“马总，今天我才算是第一次见到你的真容，以前主要是和王经理打交道多一些。你们公司今天很有魄力嘛，报出了一个非常优惠的价格，都出乎我们的预料之外，佩服佩服。”
马晓樵接过合同也笑着说道：“没办法啊，这最低价中标的原则让我们也拿不准该投什么价。不过呢，这个价格确实有点低了，基本上不赚钱的。”
雷旭东一听，立即抓住马晓樵的言辞笑着提醒道：“马总说笑了，这不赚钱的合同你们赤天公司也会签？我们的招标是很严肃的，你们公司可不能投了这个价又来反悔啊。哈哈……”
正在此时，李勉兵插话打断了雷旭东的话，用不容置疑的口吻向雷旭东吩咐道：“小雷，先别说了。我和盛总商量了一下，觉得赤天公司在软件方面的技术实力还是很强的，所以你和盛总先去准备一个软件销售合同，金额15万，打印出来等会和这个合同一起与赤天公司签订，具体的条款盛总会告诉你的。”
雷旭东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他立即发觉自己不能丢弃笑容，只能继续在脸上挂着笑容点了点头，和盛杰一起出门去执行李勉兵的命令。
只不过这一瞬间他是背着李勉兵和盛杰的，只有和他当面的马晓樵以及王晨宇看到了雷旭东脸上神情的变化。当然，雷旭东后来的笑容其实在王晨宇看来可以说很难看，甚至比哭都难看。
等到雷旭东和盛杰出了会议室，李勉兵给马晓樵还有王晨宇扔过来一支烟，同时说道：“马总，今天这事情还真是抱歉了，我没有想到会出这种意外。后来我想了想，干脆把无盘工作站这块也交给你们来供货。原本这部分是要在下午的招标中选择供应商的，我想把这部分给单独列出来。”
马晓樵对于李勉兵的这个决定感到高兴，不管以前李勉兵如何想的，但是现在居然又给赤天公司这么一块蛋糕，可见早上招标前的叫屈终于起了作用，李勉兵现在要补偿赤天公司了。
李勉兵这么做，当然也是看穿了山城亿利公司投出超低价是山城远景公司在背后故意搞鬼，很显然，这种不按照事先说好计划办事的做法得罪了李勉兵，李勉兵要做出反击，给山城远景公司一点颜色看看。
但是马晓樵清楚，这次李勉兵的新营业部网点多，需要的无盘工作站数量也很多，哪怕是单台的利润不算高，累计起来也能挣点钱。可这么多数量的无盘工作站的金额是一个比较大的数字，甚至超过了网络布线工程，李勉兵能冒天下之大不韪拍板指定赤天公司来供货吗？
对此马晓樵是深表怀疑的，于是他立即问道：“李总，无盘工作站是单独拿出来招标吗？这种设备要是来招标的话，莫非又是最低价中标？那不又得杀价杀得血淋淋的，到时候我们公司一点利润也挣不到。”
李勉兵点上香烟，将手一挥，说道：“没那么麻烦。我会直接招厂商标，不就是想联或者是正方两家来竞争么？到时候不管是哪个厂商中标，供货不还得让厂商指定代理商来供货？”
马晓樵是老江湖，一听就明白了李勉兵的意思，笑着连连点头，也点上了香烟并提出建议道：“李总这个方法很巧妙，我完全同意，我们公司有这个单子在手上，拿一个国内厂商的代理商资格很轻松。回头我就去办这件事，不知道这个厂商标什么时候开始招？我也好事先做些准备工作。”
“明天上午吧。今天下午还有其他标要招。马总，你可要抓紧时间啊。”李勉兵想了想说道。
第216章 需要紧急沟通
盛杰和雷旭东很快就回来了，拿着还散发着打印机油墨味的软件销售合同，马晓樵这次没有让王晨宇出声，直接接过了合同，看了看付款条款，然后刷刷刷在两份合同上签了名，同时盖了章。
马晓樵此时对于李勉兵的态度是满意的，因为李勉兵刚才又给了赤天公司一个让马晓樵都觉得有些意外的补偿。正因为如此，马晓樵也不打算和李勉兵再在付款条件上过多纠缠了，先将合同签下来才是正理。
要是还纠缠于付款条件，把李勉兵给得罪了，那才真的是下下策。而马晓樵生怕王晨宇这个时候犯傻出声纠缠付款条件，所以他抢先就签了合同。
盛杰拿着马晓樵签好字盖好章的合同，终于笑了，这次的项目出现了这么多意外，虽然赤天公司没有能将项目全部拿下，那是从合同金额来说也占到了接近一半，不管怎么样，赤天公司也应该知足了，马晓樵也不应该有什么不满了，那么他也就不用担心马晓樵会撕破脸皮铤而走险了。
于是盛杰笑着对马晓樵说道：“马总，合同签了，你就先回去休息吧。但是别先离开山城，那件事情李总给你说了吧？”
马晓樵对于这个一直在想方设法帮他的用户当然是有好脸色的，他笑着点头回答道：“嗯，刚才李总给我说了。晚上，今天晚上我就能给回复。”
“哈哈，那就好，那就好啊。”盛杰也很高兴。
而在会议室里整理资料的雷旭东此时听得一头雾水，很明显盛杰和马晓樵之间的对话是指某件他并不知道的事情，可是他即便是竖起了耳朵，也没听出到底这几个人到底说的是什么事情。
等到他看到马晓樵和王晨宇离开会议室后，正准备向李勉兵询问，没想到李勉兵先对他吩咐道：“小雷，等会你通知一下所有下午要参与投标的公司，刚才我们公司总部那边来了电话，下午的招标标的有些变化。”
雷旭东心中猛然一紧，即将要招核心系统设备和软件以及其他设备标的这个时候白头山证券公司总部怎么会突然给李勉兵打电话来？听李勉兵的意思，莫非下午的招标有变？李勉兵以前和金明道商量的结果也会有变？
这可是大事情！时机也太蹊跷了，距离下午两点的招标已经不到4个小时了！
因此雷旭东赶紧问道：“李总，我该怎么给那些准备投标的公司说下午招标有些什么变化呢？如果招标的标的有变的话，让所有投标商的投标书都没有办法再修改了，时间上来不及了啊。”
李勉兵一脸严肃地回答道：“投标书不用再改，只需要修改一下最后的投标价格部分，同时将所有投标商投标书的无盘工作站部分作废就行了。我们这次要采购400台无盘工作站，数量较大，公司总部有了新要求，对于这部分设备招厂商标！”
雷旭东当然知道招厂商标是什么意思和流程，无非就是因为采购数量较大，用户方需要直接和无盘工作站的厂商直接谈价，相互比较，好让用户方的利益最大化，成本降到最低。
可问题在于这个决定来得非常突然，让雷旭东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他现在搞不清楚这个决定到底是公司总部那边心血来潮突然想起来的，还是李勉兵假借这个名头好将无盘工作站这一块从山城远景公司预订要中标的部分中给剔除出去。
现在李勉兵已经做出了决定，雷旭东是无法更改的，他只能去执行李勉兵的这个指令。
而雷旭东也确实需要和金明道在招标前好好沟通一次，因此他很爽快地答应道：“好的，李总，等会我就给山城远景公司的金总打电话，也同时通知一下各个参与下午投标的公司。”
肯快，雷旭东就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他立即反手关门，抓起电话准备拨号，而就在这个时候，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雷旭东一看，正是金明道打过来的。
他接通了手机，就听金明道在电话里很是轻松地问道：“雷经理，赤天公司的合同签了？他们也真敢签啊，真不怕亏本？”
雷旭东心知自己出的那个主意极有可能是金明道那边泄了密，冷笑一声对金明道说道：“金总，赤天公司报出98万的超低价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个价格简直就是比着亿利公司的投标价来报的，傻子都清楚赤天公司事先知道亿利公司会报低价了，你那边的保密工作实在是太差劲了点，这种机密的消息都会泄露出去？说句实话，我对你们公司第一次有点失去信心了。”
金明道很是不屑地说道：“泄露就泄露了吧，反正赤天公司的中标价也不可能挣得到钱的，他们不亏本就已经烧高香了。我看当时李总和你说了几句，他说了什么没有？”
雷旭东哼了一声，回答道：“李总当然也觉得亿利公司和赤天公司两家的投标价很惊人，还以为是不是这两家公司打印的时候出现了错误。我当然只能说没有错误，他们两家公司就是投的这个价。不过，金总你也别乐观，我这边还有两个坏消息要告诉你。”
金明道一下子警惕起来，问道：“什么坏消息？还是两个？快说说看。”
“第一，人家赤天公司不可能亏本的，你们走了以后，李总直接让盛总和我在给赤天公司准备一份软件采购合同。我看了看那个合同文本，到底采购什么软件并没有写得很详细。这份软件合同的金额是15万！你觉得赤天公司还会亏本吗？”雷旭东直接反问道。
“啊？他们签了一个补充合同采购软件？我看这个合同多半就是李总利用这种办法来给赤天公司补偿利润！合同上的软件语焉不详，而且软件无非就是拿张光盘来交就行了，成本低到可以忽略不计！唉，我们还是大意了，没有想到李总会来这么一手。”
第217章 果然是坏消息
金明道的语气很是后悔不迭，李勉兵给赤天公司签补充合同实际上就是用这种办法来补偿赤天公司的利润，这一点作为老江湖的金明道一听就明白了过来。
不过这个消息现在看起来无非是他给赤天公司挖的坑没有成功，反倒是让赤天公司保住了正常的利润而已，金明道心想这赤天公司算是运气好逃过了一劫，没关系，以后双方还会在其他项目上碰到的，下次再找机会就行了，反正赤天公司现在也不会退出山城这个市场。
只不过李勉兵的这种做法让金明道有些警惕起来，莫非自己的工作还没有做到位？怎么这李勉兵会给赤天公司专门补利润？莫非李勉兵和赤天公司之间的关系并不像以前他所判断的那样不堪一击？
金明道觉得为了保险起见，等会还得给陈科长大哥电话去，让陈科长在中间再去敲敲边鼓，可别下午核心系统设备和软件的标出现什么变故。
紧接着，金明道又问道：“除了这个，还有什么坏消息？”
雷旭东很是遗憾地回答道：“就在刚才，李总说公司总部那边给他打来电话，说是无盘工作站需要招厂商标，所以让我通知所有参加下午投标的公司这部分要从招标中剔除出去，也不需要报价。你们几家参与下午投标的公司最好还是重新修改一下投保书吧，这块看来金总你们公司是拿不到了。不过我要是你，就尽快和无盘工作站的厂商联系联系，看能不能进行合作。”
一语惊醒梦中人！金明道明白雷旭东提醒得很正确，他连忙感谢道：“雷经理，大恩不言谢，我马上就去打电话。还是那句话，我老金说话做事都是重承诺守信用的。”
金明道明白，雷旭东对他的提醒是非常有必要的，当然雷旭东的目的他也很清楚，所以他再次暗示以前对雷旭东的承诺依然是有效的。当然，真正中标以后给雷旭东兑现多少，还得看到时候的情况才定，这是金明道一贯的策略。
而马晓樵和王晨宇走出了这栋大厦准备回到昨天晚上的那个房间时，在路上王晨宇就开口问道：“马总，今天两个合同上的付款条件并不理想啊，为什么不争取争取？我看李总这人还算不错，觉得我们赤天公司吃亏了就想方设法给我们弥补……”
马晓樵不耐烦地直接打断了王晨宇的话，说道：“这样的情况已经很不错了，毕竟李总和我们的关系并不算紧密，给我们弥补完全是因为山城远景公司那边不按照事先定好的规则，把他给惹毛了，才会给我们弥补的。如果在这个时候去纠缠付款条件并不明智。对了，你以前和想联还有正方公司的人应该熟悉吧？赶紧给他们打电话，把这个单子说说，最好是争取到这两家厂商中的一家指定我们来做供货商。这可是李总的好意，我们可别不识好歹，把事情给办砸了。”
王晨宇面露难色地叫苦道：“我们公司现在的名声不比以前了，以前好歹凭着信誉不错还能从想联那边不用付款就能赊到货。而现在的情况不同，厂商的销售会不会相信我们公司的付款能力很难说，特别是想联容城分公司，人虽然熟悉，可办不成事情也是白搭。”
马晓樵当然知道王晨宇说的是实情，他脸上的脸色很有些不好看，因为当初就是他坚持要拖款，在造成了现在的被动局面。其实他也并不是不想付货款，只不过公司的账上只有那么点钱，真正按时付了货款，那可就一点流动资金都没有了，公司远转都会成问题的。
知道这个时候，马晓樵才开始有了一丝后悔，要是当初他不听bmi的那个销售经理忽悠，投入那么多人力物力财力去搞新软件中心就好了。现在看来，这个新软件中心简直就是一个无底洞，大把的真金白银投进去，居然一个泡都不冒。
不行！不能再这么下去了，公司现在的生存都出现了问题，必须要改弦易张，壮士断腕，先止血才行！
于是马晓樵对王晨宇吩咐道：“这些情况我都知道，不过凭我们赤天公司这样一个老牌系统集成公司，这些厂商都不可能一点面子都不给的。你先打电话，如果厂商那边真要质疑，我来亲自给他们说。特别是想联，我们公司以前帮他们卖了那么多的无盘工作站，如果他们硬要咬着牙关不合作，我们这次就换成正方的无盘工作站，反正正方的产品也差不多，而且价格也要比想联稍微低一点。”
王晨宇也明白，这个电话他是不能不打，毕竟现在有个挣钱机会，马晓樵是绝对不愿意放弃的。
于是他停下了脚步，先给想联容城分公司的宋明打了过去，那边接电话的速度倒是很快，但是宋明的语气却不怎么好：“王工，哦，不，王经理，听说你去山城开拓市场去了？怎么今天有时间给我打电话？先说好啊，如果你那边有单子咱们依然可以合作，但是得先付全款才行。”
王晨宇被宋明的话给噎了一下，他不知道现在赤天公司的信誉在想联容城分公司那边会差到如此地步。
因此王晨宇不得不笑着说道：“宋经理，不要这么生分嘛。好歹咱们两家公司也曾经合作过不少的项目，也帮你们想联卖过很多台无盘工作站了。不错，我今天找你，就是有单子，而且还是400台的大单子，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400台！宋明原本不怎么想搭理王晨宇的心思一下子就消失了，一个单子这样大的数量可是他以前基本上很少碰到过的，只要拿下这个单，他一个季度的任务都超额完成了！
于是宋明的态度一下子就变了，很感兴趣地问道：“山城证券行业新冒出来这么大的单子？我怎么一点风声都没有听说呢？是什么单子？说说看。”
第218章 信誉很重要
“用户的名称我先不忙告诉你，不过这个单子是我亲自跟的，绝对千真万确。用户方的老大和我很熟，明确说了他让我来运作。明天就招厂商标，只要和我们公司合作的无盘工作站厂商就能中标，而且必须指定我们赤天公司作为代理商来供货。怎么样？咱们可是老关系，所以我先给你打电话说这事的，够朋友吧？”王晨宇一阵忽悠，而且避开了付款这个难题，先让宋明感兴趣并且相信自己，再谈后面的实际运作方式。
宋明一听，态度更加软化了：“既然咱们是老朋友了，用户是哪个单位你就别保密了吧？再说了，明天就要投标，你现在才给我说，我还得做些准备，今天赶到山城才行。而我要来山城，必然要向上级汇报，用户方都不知道是谁，你让我的上级怎么相信？既然用户方的老总都认定你了，你还怕消息走漏了？只要这个单子是真的，我们想联当然愿意合作。”
王晨宇看了马晓樵一眼，见马晓樵点了点头，这才说道：“是白头山证券公司山城营业部的项目，他们老总专门照顾我这单生意。怎么样？你要是感兴趣，马上就向你们老总汇报，然后赶过来，到了我再详细给你说。”
一听是这个项目，宋明刚才的热情立即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消失地无影无踪。他有些冷淡地说道：“哦，是这个项目啊，实在是不好意思，我们想联已经有合作伙伴了。而且你给出的信息也不对吧？我听说今天下午用户方就要招无盘工作站的标，而且是和后台服务器、交换机、交易软件和行情软件这些设备和软件捆绑在一起招标的。王经理，咱们是老关系了，有些事情可别乱忽悠，我对这个项目还是比较了解的。根据我得到的消息，你们赤天公司甚至都没有在用户方这个标的邀请范围之内，应该是没有戏的。我这边有点忙，先这样吧！”
宋明很快就挂断了电话，表现得好像有些生气，觉得王晨宇是在故意忽悠他一样。
王晨宇将手机一合上，很是不爽地对马晓樵汇报道：“想联那边根本不相信我们公司能拿到无盘工作站这部分设备，听他们的意思，好像是山城远景公司那边早就给他们谈好合作了。所以根本不愿意和我们合作，甚至觉得我在故意骗他。”
马晓樵更加不爽，恼怒地骂道：“想联这边就这么看扁我们？还亏得我们公司以前帮他们卖那么多无盘工作站！既然是这样，你给正方的人打电话，我就不信了，正方会看着这么大的一单被想联吞了而无动于衷！你告诉正方的人，只要他们在这个单子上支持我们，以后我们赤天公司只卖他们一家的无盘工作站！没有张屠夫，我们还真只能吃带毛猪？”
王晨宇心中一阵腹诽，这还不是因为吴曦当初没有能搞定李勉兵，所以他才不得不临时和宋明沟通吗？要是早点搞定李勉兵，那么他早就可以和宋明谈合作的事情了。
可腹诽归腹诽，王晨宇只能掏出随身携带的通讯录，翻到正方容城分公司pc机销售经理彭小溪的电话打了过去。
说句实话，王晨宇其实很不愿意和彭小溪打这个电话，因为上次为了帮缪林晖烧毁服务器的事情上面，他可是扎扎实实忽悠了彭小溪一把，估计彭小溪一定对他有些怀恨在心。
电话再次被接通，彭小溪对于王晨宇的手机号是陌生的，问道：“喂？哪位？”
“哈哈，彭经理，我是赤天公司的王晨宇。”
“哦……这是你的手机号，你还在负责赤天公司的采购？”彭小溪一听是王晨宇，差点就想立即挂掉电话，上次王晨宇把他忽悠得一愣一愣的，害得他被老总狠批了一顿，这让他记忆相当深刻。
王晨宇又将刚才对宋明说的那番话再给彭小溪说了一遍，但是让他有些意外的是，彭小溪根本没有他预想的那样感兴趣。
彭小溪很是冷淡地说道：“我说王经理，你说的这个大项目到底是不是真的很难说啊，我现在真不敢相信你说的是真的。咱们都很忙，你就别再来忽悠我了吧？”
王晨宇一听就急了，如果彭小溪也不相信这个项目是真的，那可就真的完蛋了。现在证券行业内使用的无盘工作站就这两家厂商在提供，他已经想不出还有哪家厂商还有无盘工作站这种产品了。
而彭小溪也把话挑明了，他王晨宇在正方这边的信誉度为零，彭小溪经过上次的事情也不再愿意相信他了。
这可是一个大问题，此时的王晨宇明白，如果一个人在商业合作伙伴那里没有了信誉度，那真是可怕，很多事情别人从一开始就不相信，根本没有办法继续谈下去。
不过王宇晨的脑筋转得极快，他知道正方的无盘工作站其实一直出货都远不如想联，被想联在市场上挤压得很惨。
为了调动彭小溪的积极性，他故作轻松地说道：“彭经理，上次那一百二十台的项目最后没有采购你们正方的产品让你对我有些误会。其实不是我们赤天公司不推，而是用户对正方的无盘工作站不怎么感冒，非要指定用想联的，我们也没有办法。也正因为如此，我一直心里记着你这个事情，所以一有无盘工作站的单子我就首先想到你们正方。总不能咱们一直说合作，却一直没有成功过一个单子吧？我告诉你这400台可是今年山城最大的一个无盘工作站的单子了，过了这个村以后可就没这店了。想联的宋明一直再跟这个单，电话给我打了无数个，就是想和我们赤天公司合作，因为他去见了用户方的老总，人家明确说了让他来找我们赤天公司合作。如果你真对这单不感兴趣要放弃这个机会的话，那我就给我们马总说一声，他现在就在山城，用户方老总的关系是他亲自搞定的。”
第219章 艰难的谈判
对于像彭小溪这样的国内厂商销售经理，王晨宇深知他最感兴趣的还是竞争对手的动向。如果说某个单子彭小溪不知情，而最终被宋明悄无声息地拿下了，以后一旦彭小溪的上级知道，彭小溪绝对会被骂得狗血淋头。
所以，王晨宇决定故意编造一个谎言，调动一下彭小溪的积极性，同时暗示他是想帮彭小溪，可彭小溪却不愿意领情。
果然，彭小溪确实不知道白头山证券公司在山城要新建营业部的这个项目，而他一听说宋明早就在跟踪这个大单，心中倒是有些相信王晨宇的话了。因为像400台数量的无盘工作站单子也确实够大，不管是对宋明还是他来说都是这样。
彭小溪可以想象得到，宋明一定是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那样疯狂的，像这种单子一旦拿下，都是一个非常不错的业绩，不管是对宋明还是对他来说都一样，其实对他可能意义更加重大！
因为他现在在正方的工作岌岌可危，原因就在于想联在整个区域市场上的市场份额已经大幅度领先正方公司了。
而在pc机的业务上这种差距更加明显，因为这个年代私人购买pc台式机的人很少，销量也一直起不来，所以不管是想联还是正方pc机的大头都在商用市场上，而这个市场他们都不得不面临与国外品牌比如普惠、博康、bmi等竞争。
而那些国外品牌虽然价格比他们的产品差不多要贵个70%-80%，但用户就要买国外品牌，因为国外的厂商手里有各种核心技术，而反观想联和正方的产品，全是从国外采购部件来进行组装，在商用市场上的竞争力简直不值一提。
也就是在证券行业大量使用无盘工作站后，想联和正方才有了一丝机会，这种无盘工作站用户方的要求相对较低，更看重价格。所以无盘工作站在国内厂商的pc机销售量中占据了一定的份额。
就在上个月，彭小溪的上级就已经暗示过他了，如果分配给他的任务完成率再这么低下，不打个翻身仗，那么就保不住他的职位了。
因此彭小溪这段时间只有有单就拼命，很是努力，但是成效都不大。直到刚才王晨宇给他说了这个项目，特别是想联的宋明已经涉入了这个单，而且还见过用户方的老总。
彭小溪终于相信了王晨宇刚才的那番话，其实到了现在的这种状况下，他也不得不相信，权当赌上一把了。
因此彭小溪的态度立即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王经理，既然是这样，我当然愿意与你们赤天公司合作了。现在我就恨不得立即到山城来，只不过你们赤天公司目前在市面上的信誉不怎么好啊，我听说你们拖款很严重，这一点我们老总也听说了。如果我现在去找老总汇报这件事情，可能老总也不一定同意和你们赤天公司合作的。你可得给我一个保证，这笔单子的付款条件必须是现款现货才行。”
“现款现货？那我为什么还找你们正方公司而不和想联合作？这绝对不可能的，你也应该明白，像这么大金额的合同，其实我们赤天公司的利润也不多，怎么可能先行垫付那么多钱。你们正方要想接这个单，必须要给我们账期，毕竟用户方也不会货到了以后就会将全部货款付给我们，都是有一个过程的。”王晨宇直接否决了彭小溪的提议，很是坚定地说道。
虽然王晨宇的陶都很坚定，但是他的心里其实一直有些打鼓，生怕彭小溪会就此不再愿意谈合作了。他其实心里也明白，就是这大半年来公司的付款老是拖拖拉拉，才会让彭小溪如此谨慎，这锅还是身边马晓樵的。谁让马晓樵在那个新软件中心的无底洞里投了那么多钱呢？
而一直站在王晨宇身边听王晨宇打电话的马晓樵也知道，必须要和正方谈好合作才行，不然的话李勉兵额外给予的无盘工作站这块利润就挣不到了。
于是，他示意王晨宇将手机给他，他准备亲自和正方公司的人来谈。毕竟他是公司的老板，正方公司肯定会相信他做出的保证。
王晨宇见马晓樵要哦直接谈，连忙对电话那头的彭小溪说道：“彭经理，正好我们马总就在我旁边，他说的话就可以算是保证了吧？现在事情很急，你要不直接和他谈？反正就是一句话，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马晓樵接过王晨宇递过来的手机，也不管对面的彭小溪是不是理解了刚才王晨宇的话，很是霸气地说道：“你是正方公司的pc机销售吧？我是赤天公司的总经理马晓樵。我就给你说一句，我们赤天公司做了那么多项目，卖出去的无盘工作站也是相当多了。现款现货的条件不可能答应，你们正方必须给一个合理的账期给我们，只要谈好了账期，到时我们肯定付款。如果你们还是不相信的话，我们公司可以在签订合同的时候开具商业承兑汇票！”
彭小溪太想拿下这个400台的单子了，而现在既然是赤天公司老板亲自保证，而且还说可以出具商业承兑汇票，这倒让他心中对于到时候收不到你货款的担心下降了很多。
不过彭小溪经受过专门的财务知识培训，其中就有承兑汇票方面的知识。根据他的理解，承兑汇票分为两种，一种是各个公司出具商业承兑汇票，另一种是这家公司的开户银行出具的银行承兑汇票。
总的来说，只有银行出具的承兑汇票才是真正有保障的，而公司出具的商业承兑汇票理论上也行，但是在目前的营商环境中，三角债和赖账不给的事情比比皆是，因此正方公司的要求是如果要收承兑汇票，必须是要银行出具的承兑汇票才行。
不过看在对方是赤天公司老板的面子上，彭小溪气势弱了几分，语气缓和了许多：“马总，不管怎么说，赤天公司也是老牌的系统集成商了，我个人当然愿意相信马总你不会赖账。但是这事情我的老总可不一定会这么认为，你也知道，这种大额的买卖行为，我们公司很看重货款的回笼，这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但是现在的很多单子中系统集成商都确实有一个收款的过程，所以账期方面我们双方可以谈，只不过我们公司的规定是如果要给账期，必然要收取银行承兑汇票，这一点还请马总理解。只要贵公司能出具银行承兑汇票，那就没问题了，我立即汇报然后马上动身到山城来。”
第220章 智斗
马晓樵当然也是原本想忽悠一下正方公司的这个销售经理，能用公司出具的商业承兑汇票来拿到账期是最好不过的，因为这笔货款的金额很大，如果能用到公司的周转上必定能大大缓解目前赤天公司的财务困难，大不了将这笔资金在账上周转一段时间后再付给正方公司。
但是很显然对方了解这中间的差别，并没有上他这个当，虽然对方的口气很软，但是意思却很明确，如果赤天公司到时候不出具银行承兑汇票就免谈。
马晓樵很是无奈，他没有想到对方会如此难缠，只好说道：“那也行，不过账期我们要三个月。现在马上就要过年了，用户方很有可能会封账，所以你们政府也需要考虑到这一点，给账期的时候稍微长一点。”
不得不说马晓樵的反应还是相当快的，他利用过年这个借口开始狮子大张口，将账期要得比一般情况下都要长。要知道，他找的这个借口合情合理，毕竟年关对于很多公司和很多用户单位来说确实是有封账不付款的情况出现。
彭小溪依然没有一口答应下来，因为他的权限不足以给出三个月那么长的账期，他只能最多给出一个月账期。
而既然马晓樵要三个月的账期，他就必须要向正方容城分公司的老总进行汇报，由老总来批不批准。
其实在这个时候，彭小溪心中倒是有个大致的判断，老总对于这么大数量的单子一定会上心的，但是三个月的账期实在是太长了点，哪怕有过年用户方封账的这个理由也不行。而最有可能的是老总批准给赤天公司两个月的账期就是极限了。
因此彭小溪装出一副为难的态度，说道：“马总，这么长的账期我们正方容城分公司还从来没有遇到过，我需要向老总汇报。这样吧，你给我十分钟，我十分钟后给你回话。”
马晓樵也知道自己提出的要求确实有点过分，不过好在对方表现出一副可谈的态度，那也行。
不过他还是再次暗示道：“可以，这个单子时间相当紧，我们也没有多余的时间来浪费。就十分钟，十分钟以后如果你不回复，那么我们只好答应想联那边的合作要求了，不怕告诉你，想联那边我们也提出了同样的条件，他们倒是非常积极。本来我是准备和想联合作的，只不过王晨宇坚持觉得你们正方的无盘工作站价格要低一点，所以我才同意他通知你们正方，看看你们愿不愿意合作。”
“马总，谢谢你给我们这次机会，我保证十分钟后给你回复。”彭小溪也被马晓樵的这种威胁性暗示给吓着了，他生怕这次的合作机会就因为账期的长短问题给飞走了，再次保证尽快回复后就挂了电话。
马晓樵将手机还给王晨宇，叹了口气道：“这些供应商也是难缠，连商业承兑汇票都不愿意要，等会你来接正方的电话，态度不妨强硬一些。我的感觉正方还是很重视这个单子，不愿意失去这个机会，那么我们就要利用这一点来争取好的条件。”
王晨宇的财务知识基本为零，他从来没有听说过承兑汇票的这种付款模式，他也不好问马晓樵，因为他觉得马晓樵不一定就会给他详细解释这两种承兑汇票之间有什么区别。好在他和公司财务赵华很熟悉，等过年前回公司的时候私下问问赵华才行。
此时的他突然觉得，做一个合格的销售，需要懂得的知识还是有不少的，比如财务知识肯定是必备的，不求完全理解，至少也要知道个大概才行，不然哪天被人卖了都还不知道。
马晓樵和王晨宇继续向那家宾馆走去，同时等待着正方的彭小溪给他们一个回复。
与此同时，金明道正在给他的关系户陈科长打电话，因为自从知道了李勉兵决定无盘工作站要单独列出来招厂商标以后，他就敏感地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劲。
李勉兵的态度在距离招标前几个小时时发生了重大变化，这本身就是个不好的兆头。他必须要通过陈科长再去试探一下李勉兵的态度，看看下午的标李勉兵还会不会按照原来说好的交给他的山城远景公司。
很快，在办公室里的李勉兵就接到了陈科长的电话，陈科长在电话中装作不在意地问道：“李总，听说这两天你很忙？是不是你们筹建的营业部要提前开业啊？”
李勉兵一听，就知道陈科长的言下之意到底是什么了，很显然金明道已经察觉到了什么，所以才会搬出救兵来试探自己。
他哈哈笑着说道：“陈科长，你这消息可真是灵通啊。按照我们原来向你们的报备文件，营业部的开业时间是确定的，这可不好改，不然我们公司需要做的工作又会多出一大堆来。这次报备工作你可是帮了大忙的，我们公司可不敢辜负陈科长所做的工作。营业部开业时间不变，只不过公司总部觉得马上要过年了，先将一些准备工作比如说系统集成的招标做到前面，免得到时候才来临时抱佛脚，那会耽误事情的。”
陈科长一听，马上赞扬道：“李总这种工作态度我看很多山城证券业的人都比不上啊，哈哈。说到招标，上次我那个朋友金总也来参与了吧？我可不是想为他说什么好话，只不过大家都是朋友，只是希望李总在同等条件下优先考虑一下金总的公司。记住，必须是同等条件下，我总不能让李总你为难对吧？再怎么李总你也要对你们公司能有个交代的。”
对于陈科长的这种暗示，李勉兵心中有些腻味，可以没有办法。他还只能装作很有哥们义气地回答道：“陈科长你放心，金总是你的朋友，那就是我李勉兵的朋友，该怎么做我心中有数。我们这边的招标绝对是公平公正和公开的，不信你问问金总，我很欢迎陈科长对我们的工作进行监督。”
第221章 信心十足
“那就好，那就好。回头我将李总的这个态度向金总传达一下，这个老金，总是担心这担心那的，我一直给他说，你老李也是我的朋友，朋友之间必定会相互帮忙的。好了，我就不打扰李总的工作了，有时间我请李总喝酒。”陈科长说完就挂了电话，然后又给金明道打了过去。
金明道很是专注地听完陈科长转述李勉兵的话，这才稍稍放了点心，按照陈科长的说法，李勉兵的态度并不是他所想象的那样有了重大变化，无盘工作站这部分从下午的标的中被拿出来，只不过是白头山证券公司总部真有这种想法，迫使李勉兵不得不做出一定的调整。
而这部分金明道倒是早就和想联容城分公司的宋明沟通好了，宋明早就表了态，在这个项目上会独家支持山城远景公司。
现在既然李勉兵改注意要招厂商标，那么金明道就必须要及时通知宋明，让宋明赶紧来山城参加投标。
宋明看到金明道的电话打了过来，心中一些奇怪，他在刚不久前才拒绝了王晨宇，怎么现在金明道会在投标前又打电话来呢？要知道双方的合作早在几天前就已经谈好的啊。
当他接起了电话，听到金明道所说的话，心中一下子就有些发慌。很显然，白头山证券山城营业部的项目出现了一些变动，而金明道知道消息的时间却晚于王晨宇。
这说明什么？
只能说明王晨宇所代表的赤天公司在这个项目中同样和用户方的关系很不错，而且率先知道项目出现了变化！那么哪怕金明道曾经信誓旦旦说这个项目中的无盘工作站肯定是板上钉钉跑不掉的，但是王晨宇的说辞可就有一定的可信度了！
宋明心中很是懊悔，他刚才拒绝王晨宇太彻底了一点，如果不是太过于相信金明道，也许他还能与赤天公司有合作的机会。但是现在这种情况下，他知道和赤天公司之间在这个大项目上是不可能有合作机会了。
为此，他必须要将赌注全部压在金明道的身上，于是问道：“金总，为什么会突然出现这种变化呢？你要特别注意一下赤天公司的动向，就在二十分钟前，赤天公司的王晨宇就给我打电话说了这个情况。只不过他说用户方的李总他们搞定了，无论是那个厂商中无盘工作站的标，都要指定他们赤天公司作为代理商来供货。要不你再和李总沟通一下？看看事情是不是真像王晨宇说的那样？可不能掉以轻心呐。”
金明道听了宋明透露的消息，很是不屑地说道：“赤天公司那是故意在吓唬你的，可能是知道我已经把你们想联的品牌推进去，并得到了用户方的认可，所以他们向从你这边拿到一个好价格去用低价冲击。他们这么做是徒劳的，无盘工作站这部分虽然改成招厂商标，但是你要相信，我们公司今天能拿下后台核心系统的标就表示李总还是更加青睐我们公司。我刚刚才从李总那里得知，这招厂商标是他们公司总部的临时要求，以前谈好的事情该给我们远景公司还是会给的。这一点你大可以放心，赶紧到山城来吧，明天就要招厂商标了。总之一句话，这个单你们想联中标了的话，必须是我们山城远景公司来供货，不然的话我同样有办法让用户方拒绝验收的。”
宋明见金明道如此得有信心，心中的慌张情绪消除了不少。不管怎么说，金明道敢于让用户方拒绝验收，就足以说明其和用户方的关系很铁很硬。这一点赤天公司就算是吹嘘得天花乱坠也是空中楼阁，不可信。
于是宋明连忙保证道：“金总，你尽管放心，这个单子是你们公司将我们想联的品牌推荐给用户认可的，我们想联绝对会只支持你们一家公司去供货。我马上就出发，晚上就能到山城，我到了以后咱们再详谈。”
得到了宋明的保证后，金明道这才放了心，开始将注意力放到下午的招标中去，他还得和下午去陪标其他两家公司再次协调，总之越到这个时候就越要小心谨慎。把准备工作做得更加细致总是没有错的。
王晨宇在快要走到宾馆的时候终于等到了彭小溪打来的电话，他特意看了看时间，距离马晓樵和彭小溪的上次通话只过去了7分钟。
彭小溪在电话中很是抱歉地说道：“王经理，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刚才我已经想老总汇报过了，他只批了两个月的账期，还必须在交货时要收银行承兑汇票。”
“什么？才两个月的账期？”王晨宇一边反问，同时一边用眼神看向马晓樵，看看马晓樵的态度究竟如何。
彭小溪急了，连忙继续说道：“王经理，我确实已经尽力了，这个单子我们正方很愿意和你们赤天公司合作，只不过就连我们分公司总经理给账期的权限也只有最多两个月。所以实在是没有办法了，要更长的账期必须要向总公司打报告申请的，这必定要花费一定的时间，可项目这么急，等我们总公司那边的审批流程走完，这单子都招过标了。所以请你向马总转告一下我们的实际困难，双方都让一让步，合作把标中下来。”
马晓樵沉吟了好一会，这才对王晨宇点了点头，示意王晨宇答应下来。既然正方很想做这个单，两个月的账期就两个月吧，其实现在他也只能和正方进行合作了，想联那边明显并不信任赤天公司，此时此刻也容不得他再矫情，先挣到无盘工作站这块的利润再说！
王晨宇见马晓樵点了头，这才同意了正方公司提出的条件，让彭小溪赶紧出发来山城，一起合作在明天拿下无盘工作站这个标。
到了下午两点，白头山证券公司山城营业部核心系统设备和软件的招标按照原计划正式开始，一切都在金明道和李勉兵以前谈好的框架内进行，过程相当平稳，一点意外都没有发生，金明道的山城远景公司在评分中拿到了第一，顺利中标。
第222章 彭小溪还是不放心
招标一结束，李勉兵就对留下来准备签合同的金明道说道：“金总，恭喜你啊，当然无盘工作站这部分被临时从这个标段中拿出去也是我们公司总部那边的临时决定。明天上午的无盘工作站标段等厂商标结束后，你得去找找中标的厂商，我还是愿意让你们公司来供货的。当然了，这可就不是我们用户方能决定的了，需要你去和厂商方面进行沟通才行。”
李勉兵的这番话让金明道一直悬着的心终于安定了下来，想联公司的宋明给他说要特备注意赤天公司，还说李勉兵已经口头承诺了一定是赤天公司来供货完全就是无稽之谈。
瞧瞧，现在李勉兵都已经公开表态了，无盘工作站这部分看起来李勉兵还是同样要交给他来供货的。
金明道这时笑着说道：“谢谢李总的提醒。现在标我们公司已经中了，晚上不知道李总有什么安排没有，要不我请李总、盛总吃饭？预祝一下我们今后合作愉快？”
金明道觉得现在正好是个时机，从表面上来讲，山城远景公司和李勉兵等人已经没有了利益上的关联，后台核心系统的标也招完了，这个时候一起吃饭喝酒可以说是非常正常的事情，而他想利用今天晚上将宋明介绍给李勉兵，能够在酒桌上让李勉兵对宋明所代表的想联公司点头认可或者是默认，那么无盘工作站的标段也就跑不掉了。
但是李勉兵笑着连连摆手道：“金总，这就免了吧，时机很不凑巧，我和老盛今天晚上另外有饭局，这是早就约好了的，不好推。以后咱们有的是时间喝酒，改天吧。”
金明道略微有些失望，只好点头道：“那也行，李总盛总也是为了工作，该天请二位务必赏脸。”
宋明到容城长途汽车站买大巴票上车的时候心无旁骛，他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个人早早就发现了他，而且故意隐身于长途汽车站售票大厅的一根大柱子后面。
正方公司的彭小溪出门稍微有点晚，他买到了去山城的大巴票后去上卫生间，等他一出来就远远看到了宋明急匆匆地走到售卖去山城车票的窗口买票。
这更加证实了王晨宇上午的时候没有对他说谎，想联公司的宋明果然也听到了消息，急急忙忙赶去山城，明天要投白头山证券公司山城营业部的无盘工作站标段的标。
可是既然王晨宇已经和自己达成了合作协议，那就不可能和想联再合作了，那宋明去投标到底是准备和什么公司合作呢？这家公司与用户之间的关系到底如何呢？会不会比赤天公司与用户方之间的关系还要好？
一路上带着这个疑问的彭小溪到了山城见到王晨宇和马晓樵以后，将自己看到宋明的消息告诉了而王晨宇和马晓樵，他提醒道：“马总，你们赤天公司和用户方的关系到底如何？这个标有没有把握？不要在最后想联公司通过另外一家和用户方关系好的代理商做通了用户方的工作，那我们可就是瞎子点灯白费蜡了。”
王晨宇笑着保证道：“放心，这个单子跑不了的。你现在要做的事情是要做出一个技术方面的文档来，从各个方面比较一下你们正方与想联的产品之间有哪些优势，我是指能让用户方摆到桌面上支持的优势。至于用户关系方面我们来做，如果你实在是不放心，今天晚上我可以试着帮你约约用户方的老大，看他愿不愿意和你见个面。”
彭小溪眼睛一亮，连忙说道：“那行啊，只要晚上我能见到用户方的老总，预先阐明一下我们产品对比想联产品的优势，那肯定有利于明天的招标。”
彭小溪当然希望通过赤天公司在招标前见到用户的老总，这其实也是他判断赤天公司和用户方关系到底是不是如王晨宇吹嘘那样铁的依据。
其实他知道，无盘工作站的对比非常简单，正方和想联的产品之间都是差不多的，无非就是cpu、主板、内存、显示器等等参数的对比，而更加能看出优劣的其实并不是这些技术参数，而是厂商对用户方的售后承诺以及价格等等各种非技术因素。
如果能提前告诉用户方的老总，自然会占据先入为主的印象，在评标时用户方也能因为赤天公司的关系原因而偏向于让正方来中标。
至于投标书，倒是非常简单，无非就是产品介绍资料，又是介绍以及投标单价，售后服务承诺等等内容。
马晓樵也觉得晚上和李勉兵沟通的时候可以带上彭小溪，这样可用i让彭小溪打消心中的疑虑，和赤天公司绑死。
因此他看了看时间，掏出手机给李勉兵打了过去，陪着笑说道：“李总，我是赤天公司的马晓樵。我们公司推荐正方公司的无盘工作站，只不过正方公司的销售经理希望能晚上和您沟通一下，您看什么时间比较方便？”
李勉兵很直接地回答道：“不是告诉你了吗？只要你们赤天公司通知我们和那家厂商绑定就行了吗？晚上我和盛总有饭局，可能抽不出时间见厂商的人了。”
“哦？李总晚上的饭局在哪里？要不我们在旁边也开个包间，到时候也不需要多少时间，您抽空过来见个面就行。”马晓樵依然没有放弃，问道。
“这样啊……那行吧，晚上7点在市中区的巴渝人家，你们到了以后把包间号发短信给我就行，我中途过来一趟。”李勉兵沉吟了一下，终于点头答应了。
挂上电话，马晓樵对身旁一直眼巴巴望着他的彭小溪说道：“这下你该放心了吧？其实用户这边的老总早就和我说好了，让我们推荐无盘工作站的厂商，根本都不用见他，他这两天招了很多标，忙得要死。不过既然我们坚持要他见见你，他也同意抽空来见面。这个标只要你们正方和我们绑定，那明天就肯定能中标！”
第223章 用户的定心丸最有效
彭小溪全程听到了马晓樵和用户方那个李总的通话，心中对马晓樵佩服得五体投地，赤天公司和用户方的关系真是没的说，在对方不愿意见面的情况下还非让对方对方答应见见自己，这就已经足够了！
他笑着对马晓樵拍马屁道：“马总，你们和用户方的关系真是没的说。放心，这个项目，不，是以后的项目咱们之间完全可以全部绑定合作。我先去开个房间，然后写标书和技术比较文档。等会出发的时候你再叫我，我们一起去。”
而此时的李勉兵在办公室挂了马晓樵的电话后想了想，出门到盛杰的办公室，对盛杰说道：“马晓樵刚才通知我了，他们赤天公司推荐正方的无盘工作站，还非要晚上让我见见正方的销售经理。我们今天晚上的时间很紧张，抽不出时间，所以我让他们到我们晚上吃饭的饭店，另开一桌。但是我不可能在他们那里停留多久，到时候喝酒喝得差不多的时候你借着上洗手间的名义过去，和正方的销售经理好好聊聊，重点是了解一下正方对比想联产品的优势在什么地方，明天招标的时候你来负责主评，夸夸正方，理由由正方的人今天晚上给你说说。”
盛杰心中很愿意帮助赤天公司，而且李勉兵既然做出了这样的决定，他只能遵命执行。毕竟李勉兵说的也是实话，今天的饭局是他们请客，对方是‘电老虎’的人，李勉兵作为老总，如果长期不在酒桌上，可能会让对方心里不满，影响以后的某些工作。
而且既然马晓樵和李勉兵已经商量好了，他也乐意帮助赤天公司。于是盛杰点了点头道：“那行，到时候你先去马晓樵那边露个面，剩下的我中途溜到他们那边去具体谈谈。”
到了晚上6点半，马晓樵带着王晨宇和彭小溪就先到了巴渝人家，选了个包间坐下点菜吃饭。这个餐馆的档次不错，包间费有点高，马晓樵其实心中有些肉疼，现在的他花起钱来已经不像原来那般大手大脚了。
不过好在王晨宇也知道赤天公司目前的状况不是很好，再加上他看到马晓樵到山城来连住宿也是知道档次很一般的宾馆，因此他故意对笑着彭小溪说道：“彭经理，我们可是按照你的要求请到了用户方的老总，其实根本不需要这么麻烦的，今天的开销可得算到你们正方公司的头上啊。”
彭小溪这次来山城，本身就是为了拿下这个大单的，他对于这种业务费用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于是很是爽快地说道：“没问题，今天的花销是来见最终用户，我们作为厂商是有这种业务招待费用的。”
马晓樵心中暗爽王晨宇的懂事，把自己不好明说的意思主动说出来，将费用转嫁到正方公司的头上，因此他颇为高兴地举起了装满啤酒的酒杯说道：“那好，我们边吃边等。李总他们是7点开始，我估摸着他要过来见面的话，至少要等到他那边的酒局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后才行。来来来，咱们先喝一杯。”
三个人边喝边聊倒是没有察觉时间过得很快，大约到了7点半，马晓樵才给李勉兵的手机上发去了包间号码。又过了大约十多分钟，李勉兵终于红着脸出现在了包间门口。
马晓樵坐的位置正好面对包间的门，他率先看到李勉兵的到来，连忙站起身来，招呼道：“李总，来来来，我来向你介绍，这位就是正方公司容城分公司pc机部门的销售经理彭小溪。”
彭小溪当然也立即站起身来，摸出名片双手递给了李勉兵，同时陪笑道：“李总您好，这是我的名片。”
李勉兵虽然脸有点红，看样子喝了不少，但是他的脚步却并不蹒跚，接过彭小溪的名片看了看，随手放到了上衣口袋里，然后坐到一张空椅子上，对彭小溪问道：“听说彭经理想见我？是为了明天的厂商标吧？我早就给马总说过了，其实在这个时间见面并不是一个好主意。该说的，我早就给马总说了。会主要是他推荐的厂商，问题就不大！”
彭小溪听到李勉兵的最后一句话，心中顿时一阵狂喜，李勉兵作为用户方的老总敢如此明确的表态，说明其对于招标的权力是非常大的，甚至极有可能一言而决！
而这正是彭小溪想亲耳听到的表态，可以说这是让他完全放心的一句话，让他彻底放了心，赤天公司并没有骗他，一切都在掌握中！
因此他连忙解释道：“李总，我想见您，主要还是想在投标前向您汇报一下我们正方的产品对比其他厂商产品的优势，到招标时候能让您坐到心里有数。是这样的，我们的产品……”
李勉兵可没有功夫听彭小溪长篇大论般的一套说辞，他挥了挥手打断了彭小溪的话：“具体的这些东西，我就不听了。那边的客人还等着我回去呢，总不能我上个洗手间要很久吧？那样会显得有些怠慢的。”
他又转头对马晓樵说道：“马总，这样，等会我会叫老盛过来，他来和彭经理详细聊聊。”
然后李勉兵就站了起来，对彭小溪点了点头，快步走出了包间。
彭小溪一头雾水地对马晓樵问道：“马总，李总这是……？”
王晨宇在一旁笑着解释道：“你这还不明白？刚才李总已经明确表态了，那就足够了，他的事情很多，现在又脱不开身。至于你想说的，等会他会让他们营业部的副总过来专门听你说的。”
彭小溪这才恍然大悟道：“哦，原来是这样啊。明白了，明白了，也怪我不知道用户方这边的架构，既然李宗这么安排，我听从安排就好。”
大约又过了十分钟，盛杰才过来，马晓樵再次向盛杰介绍了彭小溪，盛杰的态度很是热情，反倒是让彭小溪有些受宠若惊。
再怎么说，这个盛总也是用户方的副总，但是在他看来，反倒是有些主客异位，特别是王晨宇，明显和这个盛总说话十分随便。
第224章 要特价的方法
这下彭小溪更加清楚了赤天公司对用户方所做的工作是多么得深入，连老总和副总都如此熟络，要是谁这个时候说正方的无盘工作站会不能中标，他保准要向对方一阵猛喷。
盛杰在他们这个包间待的时间很长，至少有个差不多二十分钟，基本上彭小溪想告诉盛杰的东西都被盛杰记住了。
在离开这个包间之前，盛杰专门和彭小溪握了握手，说道：“好了，你们的产品情况和公司优势我大致都清楚了，明天你的投标书就按照刚才说的那样写，其他的你就不用管了。哦，对了，这次我们也邀请了想联来投标，你得注意和马总他们好好商量一下，别把价格报得太高，不然的话我也不好帮你们说话。”
盛杰这话是有所指的，他虽然是面对彭小溪说的，但是这话同时也说给马晓樵听的。他当然清楚，明天正方公司的投标价必然是包含了赤天公司的利润。
而他生怕马晓樵会错了意，误以为能在这无盘工作站上面挣到很多钱，而出现意外导致李勉兵的意图不能实现，所以他又必要给马晓樵打个预防针。
等盛杰走后，彭小溪立即买单，和马晓樵、王晨宇两人出门打车回宾馆。接下来的事情就是要和马晓樵谈具体价格了。
正方公司无盘工作站给系统集成商的价格基本上不是什么秘密，一般来说都要比想联给系统集成商的价格略低。这一点马晓樵大概有所耳闻，而做过采购的王晨宇其实比马晓樵更加清楚。
因此和彭小溪之间的谈价主要是以王晨宇为主，马晓樵只是在一旁带着耳朵听，偶尔在关键时候给王晨宇帮腔。
不得不说，彭小溪在亲眼看到赤天公司和用户之间的关系后，他就一门心思想做成这个大单子，所以对于给赤天公司的价格一下子就放低到他手中价格权限，反正他的业绩考核是按照出货的台数来计算，而不是按照成交金额来计算。
可王晨宇毕竟在做采购的时候对于各个厂商的价格策略多少有些了解，直接对彭小溪说道：“这个单子很大，又有想联来竞争。虽然我们公司和用户的关系很铁，但是真要到了招标的时候，如果你的投标价高了，用户也不至于会强行让你们以一个比想联还高的价格来中标，毕竟他们这样做的话，肯定会有人告状的。所以在考虑投标价的时候你可千万不能报出一个天价来。不然用户想帮你说话都没有理由，那个盛总不是也专门向你说过吗？”
“这个我知道，但是我已经把给你们公司的价格放到最低了啊。要我说，你们赤天公司也别把利润看得过高，咱们都小心谨慎一点的好。”彭小溪双手一摊，说道。
王晨宇却摇了摇头道：“彭经理，你这么说可就有点不地道了。没有我们赤天公司的力推，你们正方的产品是不可能被用户方接受的。而我们自然也要一定的利润才行，不然我们为什么不去找想联合作？再说了，你们厂商那套价格策略我懂，你给出的只是给系统集成商的价格，而这个厂商标你们中标后，是要指定我们赤天公司作为代理商来供货的。那么你也就应该给我们公司一个代理商的价，这种价格我知道是有很多阶梯的，如果你真没有这个价格权限，完全可以向你们老总进行申请嘛。反正你也看到了，只要我们支持你们，你们正方中这个标是基本上板上钉钉的事情。”
彭小溪见王晨宇确实对厂商的价格策略相当熟悉，知道不答应不行，于是他只能无奈地说道：“那行吧，我这就给我们老总打电话申请价格。不过话说回来，你们赤天公司还真是厉害，不仅要那么长的账期，还要压价。我都不知道我们老总会不会批给你们代理商的特殊折扣价。”
王晨宇这时出主意道：“这个就要看你怎么向你们老总汇报了，你完全可以说想联为了抢这个单会故意报低价，现在用户关系我们已经做通了，要是因为价格问题而功亏一篑，那就划不来了。我相信你们老总一定会同意批特价的。”
彭小溪不禁心不仅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这王晨宇怎么对厂商销售平常做事情的这些手段了解得那么清楚？
作为厂商的销售，如果真想向上级申请要特价，一般来说就是要故意给上级故意编个故事，故意夸大竞争对手的实力，一般这种情况下，要到特价的机会就很大。
毕竟他的上级并不在销售一线，对于项目中各种细节的了解远不如一线销售，基本上为了成交，他的上级一定会批出特价来的。
当然，要到了这种特价，对于一线销售人员来说也是有利有弊，上级在批特价后也会要求必须成交，假设如果单子最后黄了，那么一线销售绝对是要吃不了兜着走，不仅仅是会被骂得狗血淋头，而且还会失去上级的信任，下次再想要特价的话就难了。
好在彭小溪今天见了用户后，对于拿下这个项目有了绝对的信心，所以他决定去向正方容城分公司的老总要特价，理由就按照王晨宇刚才说的那样来说。
果然，在向老总拍了胸脯保证以后，他终于要到了一个特价，鉴于这次这个单子的数量很大，最终正方公司给赤天公司的价格为每台3800。
对于这个价格，不仅是王晨宇，就连马晓樵也很有些满意，因为他同样很清楚，以前不管任何的项目中，想联给赤天公司无盘工作站的出货价至少都是每台4500以上。
也就是说，每台无盘工作站赤天公司的成本足足少了700元，那么赤天公司完全让正方公司投出每台4800元的低价还有每台1000的利润。
这次可是足足400台无盘工作站，总体利润很轻松就能挣到40万。马晓樵不由得想多挣一点，他对彭小溪说道：“你明天的投标价就按照每台5200元来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