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能够发出一声叹息
写历史文最大的痛苦就是核对历史资料。可现在查阅最方便的就是百度。而且,其它的许多资料也都是引用百度的。
在这里,我说明一下。在《苏州事变》中,那百度上,说的发生的时间为天启六年(1626)年三月,可在《五人墓碑记》中,却写了这事发生在11个月前。而《五人墓碑记》明确的写作时间是崇祯初年(1628)年,这让我是如何是好呢?我只可以按照人的一般推理,把苏州事变放在了1627年3月了。
其实,以后的文中也有这种情况。比如:天启帝的驾崩。百度上说的是,天启帝在天启七年八月落水得病,又吃了几个月的“仙丹”,于天启七年八月驾崩。这就让我有些崩溃了。难道明朝当时有个大能掌握了时间法则,硬生生地变没有了几个月?
还好,本作品是小说,只能够尽量弥补了。而且,最后随着蝴蝶翅膀,历史总有些改动。请考据流谅解。
不过,对于伟大的度娘,我也只能够发出一声叹息了。;
三江酬勤榜推荐感言
在昨天,我的作者信箱里突然收到了编辑的两条留言。
一条留言是恭喜我:我这本作品终于上了三江酬勤榜了;
另一条留言是告诉我:我的这本作品很遗憾地没有通过三江酬勤榜的申请。
这两条通知前后相差三分钟,这让我疑惑到了现在,直接怀疑昨天是不是四月一rì。
后来想想:不管怎么说,这也是编辑对我勤劳码字的一种肯定。有样学样,虽然没有其他人的要求,我也自娱自乐地写一个推荐感言吧!
我曾经看到过一个说法:如果什么作品上了三江酬勤榜的话,那么就证明了这本作品扑街了。
这话有些道理,因为我是读者的时候,是从来不看这个榜单的。
而我现在更欣喜地发现,我的作品在历史类的专属作品中,所有的数据配合起来看,竟然已经排名第一了。这倒也不是我的作品写的有多么的好,主要那些排在我前面的作品都太监了。
这倒让我有些感悟:不求优秀,只求命长啊!
至于我对自己作品的评价是这样的:距离那些一流大神的作品,肯定是有些差距的。但是,我的作品完全可以作为第二选择,在读者朋友们书荒的时候,消遣一些时间。
好了,自吹自擂到了现在,可能下星期我的作品根本没有上三江酬勤榜呢。
不过如果没有上榜的话,那也不错。这至少说明了我的作品暂时还没有扑街,我还是可以自欺欺人一段时间的。
另外也证明了,我偶尔也会自作多情的!
在最后,感谢所有支持我作品的朋友们。这是真心话。谢谢大家!;
第一章人生总有惊喜
吴世恭从昏迷中缓缓醒来,头疼的厉害,好一阵才渐渐有些平静。刚想坐起,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脑海中“轰”的一声,有什么东西突然炸开,接下来就是一片空白,身体又是不由自主的瘫倒了下去,在昏昏噩噩之中,吴世恭感觉到脑中好像是被陌生人的思想和记忆侵入,许许多多画面和记忆在脑海中滑过……
自己竟然没死?或者说已经死了,灵魂穿越到了明朝一个也是叫吴世恭的人的身上。但不管如何,能够活着,或者说能够再世为人那就好。看样子人生真的总有惊喜啊!吴世恭不禁有些小得意。
吴世恭不禁想大声欢呼,又感觉到一下子找不到什么词语能够表达自己的喜悦,如果勉强找句话来吧,就是那句:感谢上天给我一次重新做人的机会啊!不过,这话总让人感到有些说不出的别扭。
前世的吴世恭是一个黑帮老大。当时和一个叫秦白的兄弟一同逃亡。没想到,秦白是个卧底。走投无路之下,吴世恭迎着jǐng察的枪林弹雨,冲了过去……
吴世恭闭着眼努力搜索了脑海里的资料,过了好一会,才惊讶地睁开了眼睛。被穿越的那个吴世恭的资料太少了。“难道老天就大发善心给了我一张白纸,让我做最美最绚烂的图画?”吴世恭忍不住自嘲地想道。
应该说,吴世恭穿越得还不错。这辈子的吴世恭出身在京城,也就是现在的běi jīng城(明朝有两个京城:běi jīng和南京)的一个勋贵家庭。就是恭顺侯吴家。不过美中不足的是自己只是个庶子,也就是俗话说的:小老婆养的。而且那个吴世恭过的rì子过得确实也象是小老婆养的。
因为每年祭祖要背诵家谱,因此吴世恭对恭顺侯吴家的历史那是倒背如流。不过作为一个世代罔替,与朝同休的豪门世家,恭顺侯吴家确实也有着光辉的历史。
远古的神话传说提了没意思,上古的祖先为成吉思汗站岗放哨的吹嘘也没什么好提起。为什么要说成吉思汗呢?当然是因为恭顺侯吴家祖上是蒙古人。其实从爵位的封号就可以看出,吴家就是归顺明朝的少数民族部落首领。
吴家第一代归顺明朝的祖上,他的名叫把都帖木儿。真是很怪很长的名字,如果在现代哪一个作者用这名字作为主人公写小说的话,在起点上一定可以合法地骗取不少稿费。
这个蒙古汉子把都帖木儿见大元朝的气数已尽,大明朝王霸之气光芒万丈,就很识时务地归顺了明成祖朱棣,明成祖朱棣对其归顺大悦,特恩赐把都帖木儿改汉姓名为吴允诚,吴家就是这么来的。之后,吴允诚可谓终其一世对大明朝忠心耿耿,为大明朝的边疆安宁立下了汗马功劳,被明成祖朱棣册封为世代罔替的伯爵——恭顺伯。
之后到了土木堡之变。当时吴允诚已死,他的儿子吴克忠(嗣爵)与其弟吴克勤,侄子吴瑾陪着被明朝首位臭名昭著的大太监王振忽悠地御驾亲征的明英宗出征。明军在土木堡遭受惨败,军队溃散逃跑。
可这时,吴克忠、吴克勤和吴瑾三人的蒙古汉子的血xìng上来了,为了祖国,为了人民,毅然决然地接受了九死一生的后卫任务,阻击同文同种的蒙古大军。吴克忠和吴克勤先后不幸战死。吴瑾倒是好命被抓后逃了回来,有着当年李广的风范。因吴克忠无子,由吴瑾嗣爵,因为吴家的突出表现和重大牺牲,被加封为恭顺侯。
但吴瑾的好运似乎用完了。吴瑾因为明英宗的信任被授予把守皇宫(就是现在的故宫)大门的重任,并掌管皇宫大门的钥匙。可一个臭名昭著的大太监王振倒下了(在土木堡之变中被明朝将领杀死。对!没看错!是明朝将领,不是蒙古人),另一个臭名昭著的大太监曹吉祥站了起来,看样子明英宗有吸引臭名昭著的太监的潜质。
曹吉祥和他的干儿子曹钦要造反,因为和吴瑾有亲戚关系,事先曹钦把造反的消息告诉了吴瑾,让吴瑾帮助自己打开皇宫的大门。可听到消息以后,吴瑾来不及向明英宗报告。这时,吴瑾那蒙古汉子的血xìng又上来了,为了祖国,为了人民,毅然决然只带着五六骑与反贼血拼,光荣战死。
恭顺侯吴家也因为前前后后几代人这么多的功劳真正得到了明朝皇帝的信任。当然,因为吴家身为蒙古人,身份的特殊,为了保护他们(就是防范他们的委婉说法),吴家也就不再把守边疆,在京城定居了下来,过着幸福安宁的生活。
经过几代的养尊处优,勋贵间通婚,文化的教化,到了吴世恭这一代,不要说蒙古人血脉稀释得都几乎没有,从相貌上,从rì常行为里,吴家也几乎没有什么蒙古人的影子。刀马枪弓当然全部放下了,四书五经拿了起来。
尤其恭顺侯的爵位传到了吴世恭他老爹吴惟忠手里,吴家虽然还有着总督京营戎事的职位,除了家中还养着些亲兵,收藏着些马匹盔甲以外(这是大明朝所有勋贵的传统),家中已经实现了从军事贵族向书香世家的华丽转型。
这一代的恭顺侯吴惟忠,有两件最得意的事。一个就是自己的儿女极多。不象现在提倡独生子女,当时子孙多是家族兴旺的表现。顺便说一下,吴世恭就是他的第十四个儿子,那如果换在清朝就是十四阿哥哩。下面还有几个弟弟。女儿也有接近二十个。虽然古代的小孩存活率低,但吴惟忠存活的子女也超过了三十人;
另一个就是自己家庭教育十分良好,尤其是儿子成才的很多,基本上所有的儿子都有秀才的功名。甚至还有三个举人,最令人光彩的就是他的世子小侯爷吴世勋是个进士。要知道,勋贵的家庭开开后门弄个秀才的功名倒也不难,可举人和进士的功名那就得靠真本领啦。尤其是在勋贵家庭那些生来富贵,基本上清一sè的纨绔子弟中显得特别光彩夺目。;
第二章一布之差,天壤之别
虽然吴家的门第很显贵,但吴世恭在家中的地位却很低。低到什么程度了呢?也就是比家中的家奴好那么一点点。甚至在某些待遇方面,还不如那些得宠的管家和丫鬟。
吴世恭他老爹吴惟忠本身长的相貌堂堂,又追求文化,全身上下很有那种儒雅的气质,这也相当符合当时大明朝的“万事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的社会主流。他的儿子们也基本上长得清秀俊朗的,唯有吴世恭长得比较另类,身材是又粗又壮。当然,这也不是说他不是他老爹的种,而是他的相貌身材大都随他的老妈。
其实,因为多少有着吴惟忠的遗传,吴世恭的相貌也并不差,换作现代也算长着个硬派小生,动作明星的模样,可那长相和身材却不符合大明朝的审美观。当时的人们就认为,只有下贱的贩夫走卒才长得他那模样。外表上的缺憾也就不提了,更因为那个吴世恭的出身很低。俗语说,母凭子贵,可反过来说,母亲的地位下贱了,儿子的地位也高不到那儿去。
十八年前的某一rì,恭顺侯吴惟忠到友人家中作客,醉酒后留宿,乱xìng把他人家中一粗壮的粗使丫头给推倒喀嚓了。几月以后,友人把已有身孕的那个粗使丫头给吴惟忠送了过来。看到这孕妇,吴惟忠吓了一跳。倒也不是因为突然有了个孩子,吴惟忠对自己的火力还是挺自信的,而是那粗使丫头长得也太难看了,身材粗壮,相貌粗糙。
按这时的社会风气,待客以美婢侍寝倒也寻常,这也算是个风雅事。可象吴惟忠这次的行为,却称得上是饥不择食了,那口碑就是……也不用多说什么了,大家可以想象。反正因为这件事的迅速传播,吴惟忠隐隐成为京城勋贵圈子里的一个笑话,让吴惟忠大失颜面。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在近年来这件事才渐渐被人淡忘。可吴惟忠心中的那根刺却已经扎下了,怎么也去除不了。
对于勋贵来说,财富和势力什么的大伙儿都不缺,在这个圈子里最讲究的就是个脸面。丢脸以后,吴惟忠倒也没不认帐,把吴世恭他老妈给收了下来。可吴惟忠心里象吞了一只苍蝇一般难受。也许也明白吴惟忠对自己的看法,吴世恭他老妈倒很干脆,在生吴世恭时难产死了,扔下个儿子,做到了眼一闭心不烦。可天天面对着吴世恭这个小子,吴惟忠不能做到眼不见心不烦啊。因此,吴惟忠对吴世恭的态度基本上是视而不见。他的态度也决定了吴府其他人对吴世恭的态度。
在生活上,吴惟忠倒也没有亏待吴世恭。吃饱穿暖,安排丫鬟、小厮服侍,供应其读书都做到了。可其它的待遇基本没有。吴世恭在整个吴家侯府中的地位也十分边缘化,连住的院子也最靠近侯府奴仆们住的场所。待遇条件甚至还不如吴惟忠那几个庶女。家人的欺负就不用说了,就连有些地位高的奴仆丫鬟都或明或暗地欺负他。
因此,别看吴世恭长得高高大大的,在无视和白眼中成长起来的他十分沉默寡言,xìng格十分内向。不过,在逆境中,吴世恭冰一样的外表下有一颗火热的奋斗之心。读书——考中功名做官——光宗耀祖,出人头地,这就是吴世恭的奋斗目标。尤其是成为进士的大哥吴世勋就是他心目中的偶像。从小到大,吴世恭放弃了所有娱乐、交友的时光,一心苦读,坚信自己能够勤能补拙,实现自己心中的梦想。
可吴世恭确实不是一块读书的料。除了家中为他开后门弄了一个秀才的功名,除了家中为他弄了一个入国子监读书,肄业后可以做监生的资格,其它……也就不多说了。要知道,吴家现在可是个书香门第,无论是家传渊源,还是吴家养着的那些西席、清客,可谓是谈笑有鸿儒,他们这些专家对吴世恭读书能力的认证必定是十分权威的。但吴世恭偏不信这个邪,他不相信这些专家的眼光,偏执地坚信自己必定能够成功。也许吧,毕竟这时吴世恭只有十八岁(虚岁),人生的道路还十分漫长。说不定,将来的某一天,他的脑袋突然开窍了。所以,吴惟忠也就继续供养着吴世恭读书。当然,他们都没想到,吴世恭的命运确实发生了改变,但不是因为他脑袋的开窍,而是因为他脑袋的开瓢。
可前几天,晴空来了一个大霹雳,他的老爹为他定下了一门亲事,把他入赘给了另一个豪门阳武侯薛家。其实他老爹吴惟忠也是好心,当代阳武侯就只有一个嫡生的女儿,有了吴世恭的入赘就可以继续血脉传承;而吴世恭这个没多大能耐的庶子也有一个很好的归宿,起码这辈子富贵不愁。对两家来说,明显是个双赢的结果。对吴世恭个人来说,也不失一个好的归宿。可吴世恭却不这么想。
吴世恭一直认为自己很努力,就只要再努力一点点,就一定会有光明的前途。而现在,入赘的这种婚姻却硬生生地把他梦想给毁灭了。就算是赘婿的身份也勉强可以参加科考,可高中以后自己也必定会成为士林中的笑话,官场中的耻辱。他根本没有想到,凭他的能力,他老爹身边这些士林中人的判断,吴世恭根本不会成为士林中的一员,成为一名清流官员。他未免有些自作多情了。
可婚姻大事,讲究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按吴世恭在家中的地位更不可能推翻吴惟忠的决定。憋了一肚子委屈的吴世恭只能默默接受。可在昨天,吴世恭到国子监上学的时候,有那么几个同为贵勋子弟,xìng格比较刻薄的同窗嘲笑他去入赘,这不是往吴世恭的伤口上撒盐吗?
在平时,因为xìng格的内向,吴世恭被他们欺负也就欺负了,大多时候都是闷声不响,默默避开。可在这时,宛如火上浇油般,老实人发脾气了。在那刹那间,仿佛祖先的灵魂附体了,蒙古汉子的血xìng上来了,吴世恭挥起拳头就打。不幸的是,祖先的灵魂只附了一半,蒙古汉子的血xìng有了,蒙古汉子的打架和摔跤技术却没有附体。就算他有着比较魁梧的身体,但是被那几个同窗三下五除二地就打在了地上。混乱中不知谁在他脑袋上踢了一脚,吴世恭就此昏迷,闯祸的同窗那是一哄而散,昏迷的吴世恭也给国子监的先生和杂役给送了回来。
也许是伤势太重;也许是悲愤过度;也许没有也许……反正正好便宜了现代的吴世恭,给穿越附身到他身上。导致现在的吴世恭,除了记忆有些留下以外,其它的一切都被穿越的那个掌控。完全成为了一个崭新的吴世恭。
想明白了这一切,吴世恭(文中以后的吴世恭完全是后世穿越者的思维、行为)不禁撇了撇嘴想道:“看样子那个倒霉蛋是个智商很低——读书无成;情商很低——不会交际;财商很低——基本没有财产的三无青年嘛。就这样子,做个赘婿有什么不好?起码下半辈子吃穿不愁。如果是我,早就哭着喊着去当赘婿了。”
鄙视了一下那个倒霉蛋,吴世恭接着想道:“要知道,在男人所有的婚姻中,做赘婿是xìng价比最高的那一种,没有之一。比娶个富婆或豪门千金都要好上一线。要明白,娶个富婆或豪门千金那还要穿着条短裤去结婚。而做赘婿那是只要围张报纸去结婚就行了呢!那可谓是:一布之差,天壤之别!唯一损失的就是点面子。可那个倒霉蛋本来有什么面子?在家里受白眼,在外面受拳头。吴世恭一直认为,男人的面子只有和利益捆绑在一起才值得维护。如果没有利益,面子值多少钱?不要说放弃面子,而能获得利益了,做赘婿的事,没了面子,可获得的利益确实太多。唯一真正损失的是自己儿子的冠名权,可是傻不傻,不会到外面和其他女人养啊?大明朝又没有重婚罪。只要有本事,在外面养十个、八个女人都没有人来管你。”
“至于那倒霉蛋怕自己在丈人丈母娘家受气,他也不想一想,他在自己家受的气难道还少吗?既然他不愿意,那就让我来接受赘婿那份光荣的工作吧!干什么工作不是夹缝中求生存?”吴世恭豪气万丈地想到。又仔细一琢磨:“做赘婿,这工作的xìng质在本质上不就是做**嘛?做**,我喜欢!那倒是真正的是……夹缝中求生存嘛!”吴世恭对自己突然想出的妙语有些自我骄傲了,忍不住得意地“嘿嘿”笑出声来。
笑声惊动了在床边坐在板凳上打瞌睡的小丫鬟,一个小脑袋迅速地从床边的布帐中钻了进来,凑到了吴世恭的面前。
“少爷,你醒啦。”小丫鬟头发蓬松,眼睛通红,满脸紧张地问道:“没事吧?身子好些了没有?”她一边说,一边不断上下打量着吴世恭,发觉吴世恭似乎没什么大碍,脸上绽放出笑容。这高兴劲由内而外完全展现出来,把这小丫鬟衬托得分外美丽。
吴世恭认出这小丫鬟是自己唯一随身服侍的丫鬟,名叫绣竹。整个侯府也就是这小丫鬟和自己的感情最好,在重重欺压中俩人可谓是相依为命。看着满脸可爱神情的绣竹,吴世恭也感到特别亲切,特别高兴,就忍不住笑着开口逗逗她:“其它都没什么事,就一件事不太妙,少爷我发觉现在不认识你是谁啦。”
绣竹的脸sè一下子变得慌张起来,紧张了一小会儿,但一看到吴世恭的满脸坏笑,就明白吴世恭是在作弄她。小眼对吴世恭一白,腻声道:“少爷你骗人,你最坏啦。”
吴世恭被绣竹的飞眼电得心中一荡,就十五、六岁的年纪,虽然算是个美人胚子,可也做出了风情万种的神态。心中感叹这大明朝的小姑娘真是早熟呢。刹那间,吴世恭满心充满了喜悦,再世为人、安定生活、富贵未来、美貌丫鬟……这一切的一切让吴世恭再也忍不住了。
忍无可忍,那就无需再忍,吴世恭排尽自己所有的肺活量,高声地向绣竹喊道:“绣竹,我好爱你!”接着畅快地大笑起来。
第三章四大发明
绣竹被吴世恭调戏得一下子愣住了,瞪大了亮晶晶的双眼张大了嘴,红晕“刷”地从脸蔓延到了脖子根。接着一醒神,小脑袋“嗖”地退出了布帐。“蹬蹬”朝外面跑去。一边跑,一边说道:“少爷的脑袋一定坏掉了,我去侯爷那儿报喜去。”她的话让吴世恭一愣,给我老爹报喜我的脑子坏掉了?小姑娘都语无伦次了。接着恶作剧得逞地捧腹大笑。不行了,肚子痛,眼泪都出来了。
一个人躺在床上,吴世恭渐渐地平静下来。既然穿越了,就不要浪费穿越的优势,如果能够凭借已知的历史作作弊就太爽了。被穿越的那个倒霉蛋倒读过《国朝史略》,可那些都是明朝已经发生的事。而吴世恭自己,就凭他初中都未毕业的文化水平,他的历史知识就不要提了。
吴世恭只记得现在自己身处明朝天启六年五月中旬。天启?天启帝?没听说过啊。准确得说,除了玩开国的朱元璋和玩上吊的崇祯外,前世的吴世恭对明朝的其他皇帝一个都不知道。吴世恭不禁有些感叹,要是穿越到清朝就好了。得益于现代不少清宫戏,吴世恭对清朝的皇帝还熟悉些。不过仔细想想,在戏中,这些皇帝也就是下江南杀杀贪官,谈谈情爱的,具体做过些什么也就不知道了。相反倒对清朝的两个太后知道些。一个就是一会儿和明朝的大官(吴世恭不知道就是洪承畴)有私情;一会儿和她小叔子有私情,好像情夫满天飞的孝庄皇太后大玉儿。另一个就是把中国地图从“骆驼”割成“公鸡”的,身边有个叫小李子的太监的慈禧太后。当然,在吴世恭的记忆中,清朝最有名的人物是个公主,就是那个叫还珠的格格。听说为了她,起点女频的很多作家都要改笔名叫“琼瑶”。
看样子自己玩不了作弊了。吴世恭活动了一下筋骨,觉得状态还不错,就推开被子弯起腰钻出布帐起了床。卧室很小,除了一张床外几乎没有其它家具。只有一个床头柜,上面放着几本书。床边上有个小板凳,看样子是刚才绣竹坐的。在外面隔着一幅布帘是一张小床,上面的被子叠得很整齐,应该是绣竹睡的地方。走出卧室是个小厅,向左拐,吴世恭走进了书房。
一进书房,吴世恭吓了一跳。书房十分杂乱,到处铺满了书,有很多都是打开的,连椅子上都丢了几本。吴世恭倒对那个倒霉蛋有了几分佩服。因为吴世恭听到过一个说法,书房里的书如果很整齐,那证明主人是不读书的,反之则是用功苦读的。现在吴世恭有些明白,为什么这个倒霉蛋不出去娱乐,这么多书(输),怎么娱乐啊?无论是打麻将还是斗地主都不行,只有一屁股的书(输)啊!。
阳光透过窗户照在身上十分舒服,没有手表,吴世恭抬头看了一下太阳的方位,估计是上午九、十点钟的样子。他活动了几下关节,摆了个功架,打出一组组合拳。相当满意,看样子这具身体不错,除了包扎的头还有些疼外。就算头上的那个伤口问题也不大,吴世恭可是从小打架,挨打受伤的经验十分丰富。
耳边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吴世恭推开书房的窗向外望去。看到绣竹手提着一个食盒,小脸涨得通红。一个脸sè严肃的中年妇女带着几个女子围住绣竹在叽叽喳喳说着些什么。听到吴世恭打开窗户的声音,她们一起向吴世恭的方向看了过来,绣竹乘机冲出包围向屋子小跑过来。
那中年妇女微微一蹲身,似乎要向吴世恭行礼,可刚做出动作,好像又想起些什么,只向吴世恭点了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接着转身带着那几个女子扬长而去。吴世恭自嘲地笑了笑,看样子自己的地位确实很低啊!这些奴仆一点儿也不把她们的十四爷放在眼里。估计刚才她们是在欺负绣竹了。反正也无妨,估计自己这个家也待不了几天了,不用去计较。
看到绣竹快要走到屋门口了,吴世恭也关上窗走出书房来到小厅。绣竹气呼呼地走了进来,把食盒往桌子上一放,看到吴世恭只穿着内衣,立刻埋怨道:“少爷你还真不保重自个儿的身子。头刚受伤,现在,又只穿小衣下床,万一吹了风,得伤寒了怎么得了?以后也不知道有没有人关心你。”说着说着,绣竹的眼泪就下来了。
吴世恭是最怕女人的眼泪了。当然如果这女人的相貌对不起观众那也就另当别论了。吴世恭急忙上前安慰道:“我身体已经没事了,别哭,别哭。”
可绣竹还是哭哭啼啼的眼泪流得没完没了,吴世恭在一旁有些束手无策。这小妞的眼泪还真是多。突然灵机一动,笑着对绣竹说:“我刚学会一首歌,唱给你听啊。”接着不管绣竹在一旁,扯开嗓子唱道:“水牛(妞),水牛(妞),先出犄角后出头啊……”歌词怪,唱的腔调更怪。
“噗哧。”绣竹被吴世恭逗得破涕为笑。“少爷就会作怪。”绣竹的心情也渐渐平静了下来,进了卧室给吴世恭拿来外衣穿上。之后打开食盒,拿出一碗白米粥,一盘包子和一双筷子。吴世恭的肚子确实饿了,坐下后开口大嚼。
绣竹也在对面坐下,双手托着头,埋怨道:“厨房的王厨娘就给一碗白米粥。少爷都受了伤,奴婢看见灶上还炖着银耳莲子羹,想叫她允一碗都不肯。”
“没事。白米粥就挺好。”吴世恭嚼着包子满嘴含糊,满不在乎地回答道。反正自己在家中受欺负也习惯了。这也不是第一次,估计也不是最后一次,不值得生气。
“少爷,奴婢想求你一件事。”
吴世恭抬起头,看向绣竹等着绣竹接着说。
“奴婢知道书墨是做错了事,可他已经被罚了二十鞭子。听说他伤好后要被发配到庄子上种田,求少爷向侯爷求求情,让书墨还跟着你吧。书墨自己也知道错了。你是知道的,书墨是我的表哥,昨晚上奴婢的父母和奴婢的婶子烦了我一晚上。”
“没问题。”吴世恭回答的很干脆。书墨是他的贴身小厮兼书僮,那天打架时,吴世恭被他人围殴,他倒毫发无损地跑回了家,活该受惩罚。不过吴世恭觉得也可以理解,人少时被多人围殴逃跑,这种事在吴世恭做小混混时也没少干过,所以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事。可他不知道,在当时,主人有危险时家奴背主而逃,这简直是家奴行为准则中的“高压线”,哪个家奴做出这种行为被主家打死都不过分。书墨只被抽二十鞭子,罚去种田,这已经是吴家家门淳厚了。
绣竹听得吴世恭答应了她,开心得笑开了花。见吴世恭已经吃完,就手脚麻利地把空碗盘放进食盒,提起食盒交代吴世恭说:“少爷身子刚好,还是在床上多躺一会儿吧。”
吴世恭点点头,见绣竹提着食盒蹦蹦跳跳地走出屋子,也回身进了卧室。也不耐烦脱外衣,就挂上布帐和衣斜躺在床上。
刚穿越时的兴奋劲已过去,吴世恭接着想有什么穿越后作弊的路子。刚才那参考历史的路子不行,既然此路不通,那就换一条路。“小爷的路就是多!”吴世恭不禁自鸣得意地想道。
那就搞发明创造发大财!做一个明朝的爱迪生。可搞哪个发明呢?吴世恭前世可不是吃技术饭的,文化水平也相当低,初中都未毕业。想想,想想。对了,就搞我们中华有名的四大发明。造纸术、活字印刷、指南针、火药。多亏这吴世恭还记得住。“记忆好就是有前途!”吴世恭第二次自鸣得意。
可刚得意完,吴世恭就看到床边床头柜上放着的那几本书。看样子造纸术和活字印刷就不要想了。那就指南针。可……听听,听听,指——南——针,这个东东听起来就好复杂哦!那就只有火药了。卖鞭炮赚不了几个钱,可如果能搞出些洋枪洋炮的那就发大了!吴世恭在前世就知道,卖毒品和军火就最赚钱。
绣竹这时走了进来,看吴世恭在思考发呆,就轻手轻脚地搬了那个板凳坐在他床边,拿着幅绣样上下看着。吴世恭也没察觉绣竹进来,依旧躺着在做发财的美梦。可做美梦的时光总是很短暂的。吴世恭突然听到远处隐约传来“乒乓乒乓”的声响。吴世恭一愣,这声音太熟悉了,每年过年就听一次。他从床上跳起来大声叫道:“外面什么事?”
绣竹也被他的大喊声吓得从板凳上跳了起来。小脸有些发白,哆哆嗦嗦地回答说:“在放鞭炮。”
废话,这放鞭炮我还不知道吗?吴世恭接着问:“我问的是鞭炮为什么会响?”
“因为里面放了火药。”绣竹回答的声音不大,也说得断断续续,生怕自己的回答少爷不满意。原来火药这东东大明朝深宅里的小丫鬟都知道啦!吴世恭瞪着绣竹,绣竹也瞪着他,俩人大眼瞪小眼好一会儿,吴世恭突然仰天发出一声惨叫,直直地重身倒在床上,粗壮的身体压得床“嘎吱”作响。
今天受得刺激太多了,绣竹的小心肝已经有些受不了了。她发怒地伸出小拳头锤打吴世恭泄愤,打了几下后发觉少爷的身体结实,自己的小手倒有些疼,不合算,撅着小嘴气鼓鼓地依旧坐回了板凳上。
也就不再做投机取巧的美梦啦。也是打发无聊。俩人就一个斜躺在床上,一个坐在床边的板凳上闲聊了起来。吴世恭突然想到了刚才吵闹的事,于是就问绣竹道:“刚才你们在门外吵些什么?是不是她们又欺负你了?”
没想到绣竹见提到刚才的事就特别气愤,把绣样往床边一放,就叽叽喳喳地说了起来。原来刚才那领头的中年妇女,是吴世恭大哥,也就是恭顺侯世子的夫人的nǎi妈兼陪嫁大嬷嬷。未来的恭顺侯府管事婆之一。好恐怖的身份哦!听到介绍到这里,吴世恭吹了记口哨。
那大嬷嬷有个心病,就是她三儿子的婚事。她的三儿子是个麻子,又是个瘸子,估计从小即生过天花,又生过小儿麻痹症。但他顽强地生存了下来,就是落下了残疾。所以婚姻对象十分难找。可那三儿子的眼光却很高,随着他母亲来到恭顺侯府后,看到绣竹,就心动了。于是把自己的想法告诉给了他母亲。
那大嬷嬷知道了儿子的想法,本来也没有什么办法的。因为,吴世恭再怎么样都是主子,他房中的丫鬟基本上会成为吴世恭的通房丫头,如果受宠有了孩子甚至会被抬为小妾。可没成想到,吴世恭入了赘,未来基本上没有了娶小妾的机会,因此,那大嬷嬷心眼又活了。她为这事求了世子夫人,世子夫人也答应了下来。
于是,那大嬷嬷就认为这场亲事已经是板上钉钉,今天带着她的几个三姑六婆来相媳妇了。可绣竹听到这亲事就不乐意了。再加上那大嬷嬷可能要对未来的媳妇要先立立规矩,所以口气也比较硬,所以双方发生了争执。
说道最后,绣竹气愤地挥舞着小拳头,“就是不嫁。”接着立刻换了付可怜相,哀求吴世恭道:“少爷,你可得帮帮我啊!”
“少爷我绝对支持你!”吴世恭也学着绣竹的样挥舞着拳头,“又是麻子又是瘸子那就太过分了,如果只是麻子这还差不多。”
“嗯?”绣竹瞪大了双眼,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说错了,如果只是瘸子这还差不多。”吴世恭接着戏弄着绣竹。
这下子绣竹明白了过来。少爷今天清醒过来以后,就太可气了,绣竹拼着小手疼,也要多捶少爷几下。绣竹捶打着吴世恭,吴世恭嘻嘻哈哈地在床上左躲右闪,趁着绣竹不注意,拉住绣竹的手腕,把她拉进了床,乘机吃了绣竹几记豆腐。俩人就在床上打闹了起来。
一边打闹着,吴世恭一边想:“这样天天调戏小丫鬟的小少爷生活真是不错,如果继续下去,终究有一rì,我会升到十级,成为一个在街头调戏小姑娘和小媳妇的小恶霸的。生活真美好啊!”
“咳咳”门口突然传来了咳嗽声,俩人停止了打闹向门口看去,是吴世恭的老爸吴惟忠和他的大哥吴世勋。吴惟忠看着俩人脸sè十分不愉。
绣竹象一个受惊的小兔般一下子窜出床,缩到了屋角,低下头一福,用比蚊子大不了的声音打着招呼:“侯爷,世子。”
吴世恭也从床上爬了起来,弯身行礼道:“侯爷,大哥。”
第四章嫁妆
恭顺侯吴惟英最近做了一件很没面子的事。尤其对于既有面子,又很要面子的他来说,就显得特别痛苦。
十几天前端午节,宫廷盛宴,那些皇亲国戚和勋贵们欢聚一堂。开宴没多久,按常例皇上退了席。为什么?当然是因为本来就是欢宴,如果皇上在,宴会的气氛就有些沉闷了,皇上也不想做那添堵的人。更不要说现在的天启帝要抓紧时间搞自己的兴趣爱好了(就是做木匠)。皇上离开后,留下了自己的大太监魏忠贤作为宴会的主持。
不要说,魏忠贤确实是个人jīng,很快把宴会的气氛调节到高cháo。可吴惟忠却无心娱乐,他是带着目的来参加这场宴会的。吴惟忠的子女逐渐长大,慢慢地都要成家立业。可吴家的产业就这么多。公中的产业不能动,留给世子的产业要比上代留给自己的只能多不能少,否则自己岂不是成了败家子?此外,族中旁系的接济,人情往来,还要养着亲兵、清客、戏班子,这一切的一切都要花钱。
吴惟忠以前由于文人的心态,比较清高,基本上与魏忠贤没有什么往来。可他虽然富贵,可儿子们基本上都闲居在家。家中是进项少出项多。就是世子吴世勋这个进士也因为身份问题既不能外放做个知县,又不能在京城做个要害岗位,只能在礼部这个清水衙门坐个清水的冷板凳。穷则思变,吴惟忠也就想和魏忠贤拉拉关系。
要知道,京城有上百家勋贵,还不算在南京城的,大明朝太平了两百多年,这些勋贵的家族也迅速扩大,其生殖速度可以媲美于老鼠的繁殖。可适合勋贵子弟的官职就这么多,因此,谁在皇上面前有影响力,谁的问题就能够得到解决,其中,皇上身边的大太监就是绕不过去的一道坎,更不用说是基本能代替皇上做出决策的魏忠贤了。可在平时rì子想找魏忠贤,吴惟忠估计自己也没有什么机会,因此,乘着这次宴会,吴惟忠就想舍了脸面求魏忠贤给自己儿子几个官职,就算能够解决一个也行。
可围着魏忠贤的皇亲国戚和勋贵拉关系,托办事的确实不少,估计和吴惟忠想法基本相同的也不少。吴惟忠好不容易瞧了个空档凑到魏忠贤身边。当时,魏忠贤正在和自己勋贵中的亲信阳武侯薛濂谈着话,可怜天下父母心,吴惟忠也不管了,很不礼貌地插话,加入了交谈。说了些场面话,恭维了魏忠贤几句以后,吴惟忠向魏忠贤提出了自己的请托。
本来就被吴惟忠的插话有些不高兴,再说魏忠贤又不是个傻子,以前吴惟忠对自己的冷淡看不起自己又不是不知道,所以本能地就想敷衍他几句,就婉转地拒绝他。可突然仔细一琢磨,魏忠贤有了个好主意。
在和吴惟忠交谈前,阳武侯薛濂正和魏忠贤倒着苦水。原来薛濂家人丁不旺,除了一个刚成年的女儿外,没有儿子。而薛濂又不想在族中过继个继子,因此想托魏忠贤找个女婿入赘他家。可门当户对的只有勋贵家,哪家会舍了脸面送个儿子出来?薛濂正为这事犯愁呢。所以想要魏忠贤拿个主意帮帮忙。这可给魏忠贤出了个难题?门当户对的婚姻也只有那些皇亲国戚和勋贵家,可谁会把好孩子往庙里舍?就算是有几个歪枣裂瓜的,薛濂也肯定不会要。婚姻,那是喜事,也不可能去抢亲,要不倒能动用东厂和锦衣卫。而在那些官宦仕族家庭更不可能,魏忠贤也没有那么大的面子。当然薛濂也知道这事是给魏忠贤为难,这请托一方面是和魏忠贤拉拉家常,倒苦水发泄一下;另一方面也无非是死马当作活马医罢了。
没想到这时吴惟忠冒了出来,这不是瞌睡送枕头吗?魏忠贤就爽快地答应了吴惟忠的事,不过对吴惟忠提出要求——献出个儿子入赘薛家。这要求很让吴惟忠为难。大家都是侯爷,让我的儿子入赘,难道我养不起自己的儿子吗?如果答应了在勋贵圈子里自己就会又一次成为笑话,这怎么能行?现在对魏忠贤来说,球就踢到了吴惟忠那边。他反正不着急,纯粹有些恶心吴惟忠的想法。吴惟忠答应了,就落了面子,反正给几个无关紧要的小官职对魏忠贤来说也是举手之劳,双方还都得感激他,虽然吴惟忠那里有点不得不的味道;不答应,也算是给了薛濂和吴惟忠一个交代。让薛濂明白自己也尽力了,笼络一下自己亲信的心。也让吴惟忠知难而退,反正是他自己不答应的。
可薛濂一听却眼一亮,他倒着急了。你不要说,抛开魏忠贤的小心思,这个主意还是相当不错的。门当户对,就算吴惟忠给个庶子,婚姻双方的身份也说得过去。吴惟忠反正儿子也多,少一个也不打紧。尤其是吴惟忠会养,儿子教育地也都不错,从遗传学的角度来说,这样内外皆修的……“**”可谓是绝品,薛濂有机会当然不肯放手。从这件事来看,魏忠贤随便想的一个主意就这么高明,简直令人感叹只要在历史书上浓墨描写过的掌权者,无论是流芳百世还是遗臭万年的,都不是盏省油的灯。
薛濂表现出极大的热情,不断加码答应亲自为吴惟忠解决三个儿子的工作问题。旁边围上来听热闹的勋贵也帮着劝说。为什么这么热情呢?主要想快点打发了吴惟忠,他们也急着要和魏忠贤聊两句呢。不过看到吴惟忠一直在犹豫,魏忠贤有些不耐烦了。他说了几句带机锋的话,透露出来的意思就是如果吴惟忠不答应就以后别在任何事上求上魏忠贤了。大棒抡完了又摸出两根胡萝卜,一个就是把吴惟忠的世子吴世勋从礼部冷板凳调到个油水部门,另一个就是给吴惟忠那个入赘的儿子羽林卫千户的勋职,锦衣卫百户的世职。也就是说,那个赘婿现在儿子都没有一个,两个儿子已经找好了工作。大儿子当然继承薛濂阳武侯的爵位,还有个儿子可以继承锦衣卫百户的职位,并且世袭罔替。
这胡萝卜终于成为压倒骆驼的最后两根胡萝卜。吴惟忠终于答应了下来。于是,吴世恭被隆重推出。趁热打铁,薛濂简化紧凑了纳采、问名、纳吉、纳征和请期这些婚前程序,把亲迎,也就是大婚的rì期定在六月初二,生怕吴惟忠反悔。之后发生的事就是吴世恭得到消息很震惊、很抗拒,但迫于家中多年余威,只能缩在屋子里生闷气。之后在国子监受嘲笑,一怒打架,可打架技术太差反被打,被踢中脑袋昏迷。之后被穿越等等。
应该说,事后吴惟忠不仅感到有些丢脸,还隐隐对吴世恭有些内疚。吴世恭虽然对吴惟忠的安排没说什么,但他的不乐意连瞎子都看得出来。虽然这么多年吴惟忠对吴世恭的态度基本上是白眼、漠视,但把吴世恭养的这么大,说他们俩之间就没有一点父子之情,那也不客观。尤其在吴世恭受伤以后,吴惟忠心中那些内疚就更重了。
得到丫鬟绣竹报信,知道吴世恭已经从昏迷中醒了,吴惟忠还是很高兴的。但为了防止尴尬,吴惟忠还是把自己的世子,吴世恭的大哥吴世勋叫了过来,陪同他一起去探望吴世恭,对吴世恭进行关心和安慰。
可一进吴世恭的屋子,就看到吴世恭和他的丫鬟滚在床上,这让吴惟忠简直气不打一处来,感叹烂泥终究扶不上墙。心中的内疚也一下子烟消云散了。看着吴惟忠的脸sè有些不对,大哥吴世勋急忙岔开话题,微微俯下身,亲切地问道:“十四弟,你身子可安康否?”
他的话听得吴世恭牙一酸,太别扭了。吴世恭连忙施了一礼回答道:“小弟身子基本无恙,就是头还有些疼。”
“没事就好。”吴世勋的态度依然亲切,接着稍稍停顿酝酿了一下,安慰道:“你的婚姻虽然对你的名声有亏,但只要夫妻和瑟,也能美满的。”
其实根本不要安慰,现在的吴世恭压根不反感这婚姻。可该有的态度也需要表一下:“小弟已经想明白了,牺牲我一个,幸福我全家。”吴家的雷锋一下子显了出来。
听了吴世恭的回答吴惟忠的脸sè也缓了下来,这孩子能够想通就好。确实如此,吴世恭这孩子是为吴家牺牲了。于是吴惟忠也对吴世恭说:“这两天你就在家中安心养身子,国子监也不要去了,国子监祭酒已经答应了让你肄业。”
听了老爹的话,吴世恭一愣。肄业?接着反应过来,在当时,肄业就是毕业的意思。你说好好的毕业就毕业,乱改成肄业做什么?吴世恭他不知道,他的埋怨很没意思,从历史进程来说,恰恰是肄业改成了毕业,而肄业成为了另外一种含义。
“明白了,侯爷。”吴世恭点头答应道。
“这次成亲为父也不亏待你,给你一个庄子和两个铺子,还有给你媳妇打得两金两银四套头面。好好休息,准备大婚吧。”吴惟忠也是化了大手笔,四套头面光是金银的分量就折合银子五百多两,而其他庶子庶女成婚最多一个庄子,一个铺子就到顶了。关键是不想在阳武侯薛濂面前丢脸。可以解释说自己是为了交情所以送个儿子入赘薛家的,不是自己没有钱娶不起媳妇。说到底,这也就是吴惟忠自欺欺人罢了。
听了老爹的话,吴世恭感觉真是太好了,本以为这次结婚真的是围着报纸玩裸奔,没想到还有这么多……,感觉上好象是传说中所说的嫁妆吧。吴世恭有些喜出望外。突然眼角看到绣竹在做手势,急忙打蛇随棍上,提出了自己的要求:“禀告侯爷,这次成亲住女家,儿子没有熟悉的人服侍不习惯,是否可以让绣竹和书墨跟随伺候?”
吴惟忠思索了一下,绣竹她知道,书墨依稀想起来就是那个背主逃跑的小厮,本想把那小厮打发到庄子里去种田,既然吴世恭喜欢,就算了吧。吴惟忠挥挥手说:“随你。”
吴世恭转头望向大哥吴世勋,这事关键是吴世勋的态度。书墨的死活关我何事,我要的是绣竹。吴世勋当然知道自己妻子的陪嫁大嬷嬷的想法,可刚才又看到吴世恭和绣竹滚在一起,估计绣竹早被自己的弟弟收了房,因此也不愿意在自己弟弟面前做恶人了。随即也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多加休息,养好身子要紧。”吴惟忠说完这话,带着吴世勋离开了。
绣竹低着头,拼命憋住喜悦,生怕自己发出笑声再次得罪侯爷。忍了好久,才满面笑容地抬起头。望着吴世恭似水柔情。可感激的话还没说出口,就听到吴世恭一脸坏笑地说:“做人要有颗感恩的心,用金钱感恩就不必了,反正少爷我刚刚发了笔横财,你就亲我三下作为感谢吧。”
绣竹小脸一沉,举起手想打吴世恭,却又想到刚才被拉进床的情景不禁有些害羞,一跺脚转身出了屋子去了外间,心中恨恨地想到:“少爷再这么油嘴滑舌的话,我就再也不理他了。”
可吴世恭在身后依然令人讨厌地叫道:“那么两下也行,就一下吧。哈哈哈。”
第五章访客
绣竹果然贯彻了不理睬吴世恭的诺言,接下来无论吴世恭怎么逗她,她都撅着小嘴一言不发,搞得吴世恭都有些无趣。吴世恭正纠结着是否就厚着脸皮道一次歉时,门口来了一个家奴,说有一个叫孙呈秀的书生来拜访他。心想:正好可以缓一下绣竹的情绪。于是,吴世恭连忙叫家奴把孙呈秀迎接进来,自己也到门口去迎接。
孙呈秀是吴世恭在国子监的唯一一个好友,更是吴世恭十七年生命历程中的唯一好友。前文已经说过,这世的吴世恭是个十分内向的人,甚至xìng格上有些自闭,所以基本上没有朋友,可在国子监读书的时候,也不知怎么的,和孙呈秀同学看对了眼,成为了交情很深的好友。
当时的吴世恭积极向上的,努力地想和那些优秀的、有希望能够考中功名的同窗靠拢。不过,由于他的内向,没有什么人理睬他,只有孙呈秀会很耐心地和他交流探讨,并且耐心地回答吴世恭学业上的疑问。另外,吴世恭也了解到,孙呈秀曾经也一只脚踏进了举人的大门(为什么这么说的原因在下文将介绍),这也是让吴世恭特别佩服他的原因。并且,吴世恭只是内向,又不是傻,孙呈秀是真心对自己好,吴世恭当然感觉得到。所以在冷漠环境中长大的吴世恭对孙呈秀特别感激,有些亦师亦友的感觉。
孙呈秀,字耀之,他是北直隶大名府人,他从小就在家乡被称为是个神童,他十五岁考中秀才,十六岁便参加乡试去考举人,可谓是少年得志。可他的好运到此为止了。当时孙呈秀确实也考上了举人,可被考官阻挠落了榜。落榜的原因十分可笑,不是考官和孙呈秀有仇,而是因为考官看他太年轻而想要磨砺他。
万历年间的首辅张居正,在年轻的时候也被考官用同样的原因搞了一下,可最后张居正高居庙堂,成为一代名相。他小时候的这段故事也升华为一段师生佳话。而阻挠孙呈秀的考官估计也想演绎同样一段师生佳话,来个成双成对。可谁也没有想到,孙呈秀的厄运开始了。接下来,孙呈秀的父母先后病故,孙呈秀无奈丁忧,连头带尾,孙呈秀错过了下三次乡试,蹉跎了十二年。而那考官早就因为年纪太大致仕回家,并且后来也病故了,却留给了孙呈秀一地鸡毛。
等第十二年,孙呈秀信心满满地终于参加了乡试,可结果是悲哀的,落了榜。再接再励,第十五年,接着考,继续悲哀。这时的孙呈秀,年龄已经超过三十岁了,之前因为丁忧和钻研科考的缘故,孙呈秀也一直没有成家。本来,孙呈秀还想着继续努力,可这时,孙呈秀的家族里出了问题。他的爷爷故世了。
孙呈秀的家族在当地也算是个耕读世家,当然更是个大地主家庭。他的爷爷是族长。而孙呈秀的父亲是家中的二房。爷爷的故世,族长的位置当然顺理成章地落在大房——孙呈秀的大伯手里。之前大房中,孙呈秀有个堂弟也很争气,考中了举人补了个官。如果爷爷在,凭着爷爷的宠爱,家族中继续支持孙呈秀读书当然没问题。可爷爷不在了,家族中就要求孙呈秀放弃科考参与管理家族事务,反正家族里已经有人做了官。可孙呈秀是从小和堂弟一起读书的,可谓是知根知底,堂弟的读书水平是远不如他,这叫孙呈秀怎么咽得下这口气?他对家族的决定是一百个不愿意。
恰好这时,孙呈秀的一个同窗回乡探亲。那人是考中了进士,做了个颇有权力的京官。得知了孙呈秀的情况,他那个同窗给孙呈秀出了个主意。他让孙呈秀想办法上国子监读书,并且留在京城参加顺天府的科考。要知道,顺天府的科考录取名额比较多,容易高中。换在现代,这做法有个专用名词,叫“高考移民”。并且那个同窗对孙呈秀说,就算没有考上功名,只要孙呈秀从国子监肄业,也有机会补个杂官。这也算是一条退路。
听了这同窗的建议,孙呈秀一下子心动了。又看着他的同窗和他的堂弟做官的风光,他更加地十分羡慕,心里就暗暗决定,就算最后只是国子监肄业做个杂官,也比无官做个穷秀才强。于是孙呈秀向他大伯闹着要去国子监读书。他的大伯倒也厚道,花钱上下打点,又靠着他那个同窗帮忙,孙呈秀顺利进入了国子监。在去京城前,孙呈秀和他大伯分了家,把他这房所有的土地和宅子折合了一千六百多两银子带到了京城,毕竟如果国子监肄业后补杂官,也是需要钱打点的。
当时,在国子监读书的基本上分为三类人。第一种是年纪比较大的秀才,基本上没能力更进一步考中举人,所以一心想肄业后补官的;第二种是皇亲国戚、勋贵家的子弟,混着国子监肄业,弄个监生资格的;第三种就是京官的子弟和各地优秀的秀才,来进修提高自己水平,肄业后继续参加科考的。
孙呈秀当然把自己归类于第三种人。可是,在国子监读了一段时间的书,孙呈秀发现自己的水平最多是中等偏上的。尤其是那些官宦子弟,水平是远远高出了孙呈秀一大截。在明朝,南方的读书水平,尤其是浙江和南直隶的士子水平可谓是一枝独秀,而那些官宦子弟基本上都是南方人。有了这个发现,孙呈秀脆弱的心就有点要破碎了。
我们知道,孙呈秀以前在家乡被誉为神童,那时还志得意满,可到最后,年过三十还未考中举人,甚至都有了做个杂官也可以的念头,可见这时的他,心理已经脆弱的不行,再在国子监被这么一打击,更有了种丧失奋斗目标的迷茫感觉。正好这时的吴世恭十分崇拜地向他请教,一来二去,同病相怜的他们跨越了年龄的鸿沟,成为了好友。
可端午的后一天,孙呈秀正在国子监读书,突然传来了噩耗,王恭厂发生了大爆炸。在京城里,为了节省开支,孙呈秀是住在王恭厂附近的一个同乡家中,当时的人们又没有把钱存银行的习惯,孙呈秀把这些年花销后余下的一千二百多两银子都藏在了他的同乡家。那大爆炸,把他那同乡家夷为平地,他的同乡是全家而亡,而孙呈秀的那些银子当然也没有了下落。这时的孙呈秀除了身边的几两银子以外是一穷二白了。要知道,藏在同乡家的那些银子是孙呈秀准备自己国子监肄业后,如果考不中功名,花银子活动选杂官用的。这下子,把孙呈秀最后的做官希望都断掉了。
除此之外,没有了生活费,现在的孙呈秀能不能在国子监继续学业都成了问题。这些天,他已经把自己最后的几两银子都花得差不多了。今天,他来探望吴世恭,一方面是知道了吴世恭的受伤,确实也关心吴世恭这个好友的身体;另一个目的,是想向吴世恭借点路费回老家。因为在京城,他熟悉的人本来就不多,他也不想去求那做京官的同窗,要保持自己最后的尊严。不过现在的他,也对自己的前途彻底地灰心了。
于是,呈现在满心喜悦,出门迎接好友的吴世恭面前的是:孙呈秀那张灰白的脸。孙呈秀整个人仿佛失去了生气,象个幽灵般飘了过来。这让吴世恭大为惊异,收敛起了笑容,惊呼道:“耀之兄,怎么回事?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第六章安慰好友
吴世恭连忙把仿佛失去魂魄的孙呈秀迎进了厅里坐下。一落座,孙呈秀就抽泣了起来,吴世恭见状连忙叫绣竹出去泡茶,把绣竹赶了出去。毕竟对孙呈秀来说,绣竹是个外人。让外人看见孙呈秀现在的失态,也是很伤孙呈秀的面子的。吴世恭在孙呈秀面前蹲下了身,用自己的双手紧紧地握住了孙呈秀的手,表示自己心中的安慰,等待着孙呈秀平静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孙呈秀才收住了哭泣,对吴世恭说道:“吴贤弟,看你现在身子已经没大碍了,为兄也就放心了,也在京城没有了牵挂。”沉吟了一下,有些难为情地接着说道:“为兄现在身无分文,前途渺茫,今rì是厚颜到贤弟处借点路费回乡去。”
吴世恭急忙挥手打断了孙呈秀的话,说道:“有什么话我们等会儿再说,我先给你拿银子去。”
吴世恭走进了自己的卧室,绣竹很乖巧地坐在自己的小床上。她当然明白吴世恭叫她去泡茶,不是真的要泡茶,而是要她回避。
吴世恭问绣竹道:“少爷我现在还有多少银子?”吴世恭每个月的月例并不多,都是在绣竹这儿保管着。
“少爷您现在只有一两多的银子了。”绣竹回答道。吴世恭点点头,以前吴世恭每月的月例基本上都去买书了,剩下的确实不多。
吴世恭接着问绣竹:“那你的私房钱藏了多少?”
“干什么?”绣竹jǐng惕地问道。
“少爷我有急用,快点拿出来。”
绣竹很不心甘情愿地从自己的枕头底下摸出一个小布包,打开后问吴世恭:“少爷您要多少?”绣竹的月例都交给了她的父母,这些私房钱都是她这些年省吃俭用积攒下来的,让绣竹很是舍不得。
“你那儿有多少?”吴世恭的语气有些不耐烦了。
“就十八两多点。”见吴世恭脸板了起来,绣竹虽然有些舍不得,但也不敢虚报数目。
“给少爷我十五两,放心!少爷我一有银子就会还你。”接着,也不管绣竹同不同意,从绣竹手中的小布包中拿出三个五两的小银锭,走了出去。
吴世恭把一个银锭放在了自己的怀中,把另外两个银锭往孙呈秀手里一塞,说道:“耀之兄也知道小弟我在府中的地位不高,没有多少银子,这十两你先拿去。也不要提什么借不借的。现在快要到吃午饭的时间了。走!我们兄弟俩找个酒馆去喝几杯酒,好好的聊一聊。”接着,不管孙呈秀的态度,不由分说地拉起了他,俩人向门外走去。
吴世恭住的小院离吴府的大门比较远,俩人就绕了个近道,穿过奴仆们的住所,从奴仆行走的侧门走了出去。一边走,俩人一边交谈:“现在,耀之兄住在那里?”
“暂时借了间客栈住下。”
……
在吴府的大门口,有两个人在交谈着些什么,其中一个大汉从怀里摸出二两银子塞给了另一个身上穿着吴府奴仆打扮的人,不停地问着些问题。
这大汉名叫薛强,是阳武侯薛濂的护卫亲兵之一。薛濂听说了吴世恭被打昏的消息以后,大为恼怒,但打伤吴世恭的那勋贵子弟的家庭背景和势力与自己的也差不多,又是吴世恭先动的手,道理上也吃亏,所以也没办法报复。只能够派出自己的一个护卫亲兵来保护吴世恭。另外,薛濂交待了薛强一个秘密任务,要他从吴府中尽量详细地了解吴世恭的人品和习惯。
薛强被派出去以后,是打心眼里不愿意。当时,薛濂的安排交待下来后,薛濂的护卫亲兵就没有一个愿意到吴世恭那里做保姆的。薛强的运气差,抽签落到了这个差事。而今天,薛强从那吴府的奴仆口中打听得来的消息,就没有吴世恭的一句好话。说那吴世恭是个书呆子,不懂什么人情世故的?吴府上下的怎么看不起他的,还有就是吴世恭的什么丑事的。那大嘴巴奴仆说得倒是兴致勃勃、口沫乱飞。
薛强听了以后心里就更不愿意了。突然他想起来,自己临出发前,护卫亲兵中有一个给他出过一个馊主意:只要吴世恭对薛强不满意,把他赶走了,那他不是就不要再干这差事了吗?正琢磨着该如何办时,突然,那吴府奴仆指着已经走到街角的两个人的背影叫道:“那个就是十四少爷,你快点儿跟上去。”薛强立刻抛开那唠唠叨叨的奴仆,撒开双腿,追了过去。
吴世恭和孙呈秀俩人也没有发觉身后有人在追他们,他们拐过街角,找了家小酒馆。酒馆里迎客的小二把他俩带到了一个空桌上坐下,吴世恭豪气万丈地从怀中摸出银锭,重重地拍在桌上,对小二吩咐道:“先上两瓶酒,菜就按照桌上的银子给我配齐。”
小二的眼一亮,来了个大主顾。欢天喜地地应声后,下去配菜了。吴世恭刚想开口对孙呈秀说些什么,突然从酒馆门口冲进来一个满头大汗的大汉,他上气不接下气,直直地盯着吴世恭这桌子看。吴世恭被吓了一跳,一愣神后,突然反应了过来,迅速地把桌上的银锭塞回自己的怀中。
那大汉喘着粗气,结结巴巴地从口中挤出几个字:“姑……姑爷!”
“姑爷?”吴世恭有些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因为现在这个称呼对他来说还是很陌生的。他疑惑地看了孙呈秀一眼,问道:“是不是叫你呢?你结婚啦?”
孙呈秀也满脸的疑惑,自己三十好几了还是个“童子鸡”呢。他有些不肯定地反问吴世恭:“应该是叫你的吧?”
“哦!”吴世恭一下子反应了过来。应该是自己未来的老丈人派的人。
“你是不是薛府的人?找我有什么事?”吴世恭问那大汉。
“小的叫薛强,是侯爷派来护卫姑爷的。”果然如此。吴世恭点点头,接着听到,“姑爷这两rì应该在家中安稳些好,不要再东跑西跑的,让我们这些做下人的难做。”
“嗯?”听了薛强后面的话,吴世恭心中燃起一阵子不快。什么时候奴仆都能够教训主子了?但想想也许并不是薛强的自做主张,而是自己未来的老丈人交待的,也就强压住自己心中的火气,对薛强挥挥手道:“知道了,那你到酒馆门口候着吧。”
见薛强出了酒馆的门,吴世恭转头对孙呈秀自嘲地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孙呈秀笑了一笑,表示十分的同情和理解。
“不管那些扫兴的事,耀之兄,我就直白地问你,你到底还想不想继续科考?”
孙呈秀长叹了一口气,说道:“当然想,可是我现在的情况……”接着一摊手做出个无奈的动作。
“既然你想,那就行了。从现在开始,到明年开chūn的乡试,就半年多的时间,一咬牙,熬也熬过去了。小弟我现在的钱就这些,但只要十几天后成了婚,总比现在好一些吧。就这么说吧,只要有小弟我一口饭吃,绝不会让耀之兄你饿着。你就安心地参加科考吧。在这里,小弟我多句乌鸦嘴,就算是这次不行,我想:阳武侯家多养你一个清客总没有问题。到时候,再接再励地参加下次乡试,要不,多可惜耀之兄的才干啊。”
听了吴世恭的话,孙呈秀十分地激动,就要站起来给吴世恭行个大礼。吴世恭连忙起身把孙呈秀按回椅子上,说道:“我们两兄弟别生分了。当时在国子监,你耀之兄也对小弟帮助很大,把我当成了好朋友。现在,小弟我做些力所能及的事,你也别太客气了。”
孙呈秀哆嗦着双唇,明白吴世恭这么做并不仅仅是做力所能及的事,感觉到心中十分的温暖,对吴世恭一拱手道:“大恩不言谢,为兄也就不多说什么了。”
小二很快地拿上了两瓶酒,菜也上的很快,就这么一会儿,菜都堆满了桌子。菜太多了。吴世恭连忙叫住小二,问道:“我们这桌还有多少菜没上?”
“还有三十几道吧。”吴世恭无语了。他还带着现代人的思维,估算错了大明朝银子的比价了。他总认为一两银子也就相当于现代的五十块到一百块的,在酒馆里喝顿酒,花个五百块,就算是多也多不到那儿去。没想到,大明朝的银子确实比较的值钱。
“已经下锅的就算了,其它的菜就退了吧。”吴世恭吩咐小二道。
“这?”小二听了吴世恭的吩咐,一脸的为难。
对付这情况,吴世恭在现代就有很多经验。
“这样吧,多余的银子,给你一钱作为小费,其它的记在帐上,以后让对面的先生来拿菜,如何?”
“成。”小二眉开眼笑地回答得十分干脆,可以拿这么多小费,又有什么不满意呢?
孙呈秀今天已经受了吴世恭太多的恩惠,再多这么一件也无所谓,所以也就坦然接受了。等小二离开,孙呈秀有些好奇地问吴世恭:“贤弟以前有些寡言,今天真让为兄有些刮目相看啊?”
终于有人察觉到自己xìng格与以前有些不同。反而是绣竹,因为天天他们俩在一起说话,绣竹倒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吴世恭对孙呈秀的疑问也是不以为然,笑着说:“这次小弟的头被踢了一下,也被踢醒了。感觉到以前那苦rì子死抱着不放,有什么意思?还是安安稳稳地成婚,过那富贵的rì子去吧。”
“另外的,小弟我这次有个体会。那人呢,得分三种。第一种是养出来就含着金钥匙的,富贵一生。我们俩兄弟也没有这么个好命;第二种是出生在穷苦家庭,落魄一生的。我们俩兄弟的命也没有这么衰;第三种是好好坏坏平衡的,也就是我们学过的中庸。这就是我们两兄弟的命。前半辈子好的,那后半辈子就坏。前半辈子坏的,那后半辈子就好。比如我吧,前面在吴府rì子过得很差,但成婚后,就到薛府享受富贵生活了。而耀之兄你呢?虽然现在好像霉运连连,但以后肯定会走上条金光大道的。”
孙呈秀听了也点点头,对自己的好友的安慰感到心中十分的温暖。于是,俩人开怀畅饮起来,放下了心事的孙呈秀有些放纵,把自己喝得大醉。
第七章主仆暗战
喝完了酒,吴世恭会了帐,好不容易从口齿含糊的孙呈秀嘴里挖出了他所住客栈的名字,又从小二那里得到了那客栈的地址,才用力把软得象一块海蜇皮一样的孙呈秀扶出了酒馆门。一出门,就看到薛强坐在旁边的台阶上。
薛强现在是饿得前胸贴后背。他心里也不知道骂了吴世恭多少回。就算是吴世恭不给他叫几个菜做为午饭,那送几个包子出来垫垫饥也行啊!侯府的规矩大,没有主家的吩咐,他又不敢堂而皇之地进酒馆叫几个菜和主家一起吃吃喝喝,他更不敢离开酒馆买些干粮,生怕吴世恭突然离开,那他就要给侯爷撸茄子了。
吴世恭当然是故意的。在现代的时候,吴世恭到酒楼里去吃饭,给自己的司机叫几个菜或给点钱让他去买客盒饭,那就是常规。可刚才薛强惹了吴世恭不高兴,吴世恭虽然表明上没有什么,但心里肯定不痛快,也根本没必要在薛强面前显示自己的大度,所以也就不理睬薛强,让他到外面凉快去。当然,他也不会阻止薛强离开一会儿去买干粮,不过,薛强自己要胡思乱想地守规矩,不吃饭,吴世恭吃饱了撑的去管他?活该他倒霉。
看到了吴世恭出门,薛强急忙站起身,来到吴世恭身边,问道:“姑爷,有没有吩咐?”
“帮忙叫辆马车,把我朋友送回去。记住!你帮忙付一下钱。”吴世恭刚才一挥霍,确实没有了钱,他想叫薛强先垫付一下,以后还他。
“姑爷您怎么能够这样呢?”薛强不干了,他现在是一点儿都不敬畏吴世恭,什么话都敢说,“刚才您在里面花钱大吃大喝地倒挺痛快,现在倒要小的付马车费。虽然我们薛府给姑爷您花点钱不打紧,但您也不要乱花呀。”在他的语气中,薛府高吴府一头的意思流露了出来。这次,吴府入赘了一个女婿给薛府,作为一名有集体荣誉感的薛府护卫,薛强当然感到十分的骄傲。
“好!你们薛府有钱,那么你把我刚才喝酒的五两银子给我,算你们薛府请客。”吴世恭反将了薛强一军。
“今天不行。回去后,小的会禀告侯爷,以后出门,小的会带银子出来的。”薛强的回答是毫不示弱。
吴世恭给气乐了,对薛强的胆子是深表佩服。心中暗自嘀咕:“如果换作是现代,你小子早就死定了。”薛强也明白自己的话很过分,不停地斜着眼打量着吴世恭的神sè,心中不停地呐喊:“快生气吧!快爆发吧!快把我赶走吧!”
吴世恭又一想,自己和这个奴仆较什么劲。狗可以咬人,难道人还要趴在地上咬还狗去?于是,脸上也平静了下来。见吴世恭这样都不动声sè,薛强是大失所望。
“那么,不用你薛府的钱,你把我朋友背回客栈总可以了吧!”
对吴世恭的这个要求,薛强确实无法拒绝,只好苦着脸,蹲下身,把浑身酒气的孙呈秀背在身上,向孙呈秀租用的客栈进发。
好不容易地找到了客栈,又向客栈的掌柜打听到了孙呈秀的房间,总算最后把孙呈秀放到了他房间的床上。
吴世恭服侍着孙呈秀,脱下他的鞋,给他盖好被子,刚想离开,没想到孙呈秀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问吴世恭:“贤弟难道就不再参加科举了吗?”
吴世恭是被问得哭笑不得,又有些感动。到这时候了,孙呈秀还想着自己。不过他对科举的执念也太重了一点吧,让吴世恭很怀疑,孙呈秀如果中了举,他的身上发生范进现象的可能xìng绝对超过百分之五十。为了大明朝的社会安康,看样子,自己要早点准备一件jīng神病院用的紧身衣了。
“不了。”吴世恭低下头,对孙呈秀回答道。
“可惜了。不过,这样也好。”醉酒吐真言,孙呈秀也觉得凭着吴世恭的能力,考取举人的可能xìng不大。
离开了客栈以后,薛强接着送吴世恭回家。俩人因为刚才的不快有了些隔阂,所以都默不作声地向前赶路。吴世恭觉得还是要缓和些气氛,于是就和薛强聊道:“你们薛府的大小姐的名字是什么啊?”
“回禀姑爷,我们大小姐的闺名,小的一个做下人的怎么能够知道呢?”
吴世恭讨了个没趣,是自己疏忽了,在这个时代,女眷的闺名确实不能够让外人得知。“那么她多大了?”
“回禀姑爷,大小姐十六了。”
吴世恭摇摇头,还是个初中学生。换个话题。
“我那岳父近来可好?”
“回禀姑爷,侯爷的身子一向不错,就是近期忙了些。”
“在忙些什么?”吴世恭好奇地问道。
“办粥场呢。”
“办粥场?”吴世恭有些疑惑了,如果自己的记忆没有错,办粥场是在做慈善事业啊。可自己的岳父应该是公务比较繁忙的,抛开公务,去办慈善事业,让人感觉到有些不务正业。
听了吴世恭的疑问,薛强仔细地向吴世恭解释了一番。原来,现在,吴世恭的岳父薛濂,他的差事就是救济王恭厂爆炸的灾民。吴世恭这才恍然大悟。
不过,吴世恭对岳父的差事根本就不感兴趣,他倒对王恭厂爆炸有了兴趣。因为,孙呈秀就是一个王恭厂大爆炸的受害者,而以前的吴世恭又是个双耳不闻窗外事的书生,对王恭厂爆炸也不了解。一提起这个话题,薛强也来了jīng神。因为,现在的皇城根的人们,最津津乐道的就是这个话题。薛强先是对王恭厂的爆炸惨状描绘了一番,接着又口沫乱飞地猜测着爆炸的原因。反正那几个原因,听在吴世恭耳里觉得越来越离奇,甚至可以让人联想到魔幻小说里的禁咒。吴世恭对薛强分析的原因是嗤之以鼻,他心中已经有了标准答案,一定是和自己同时穿越过来了一个原子弹。好笑不好笑?王恭厂就是明朝的火药工厂和仓库,这爆炸原因还需要有其它的考虑吗?吴世恭在心中鄙视着薛强:“真是群无知的小民。”
送到吴府的大门口后,薛强对吴世恭说:“侯爷吩咐过了,以后让小的天天跟着姑爷。”
回到家中,绣竹倒给吴世恭看脸sè了。他被绣竹埋怨唠叨烦了一晚上。反正,反复就是:“少爷伤刚好,得在家中静养。”和“少爷伤刚好,还去喝酒伤身子。”这两句。被她烦不过,吴世恭无奈地答应绣竹在婚前这十几天中尽量不出门,在家中修身养xìng。
而那薛强倒也挺尽责,从第二天开始,就天天带着马车和车夫在吴府的门房等候。并且使人托话给吴世恭,他已经在薛家的账房上支了二十两银子,如果不够,还可以去支。本来吴世恭就对薛强的态度有些不满,听了这话,吴世恭大怒。把我当作什么啦?吃软饭的?我们的吴世恭大少爷还真没觉悟到自己赘婿的身份就是个吃软饭的。于是,吴世恭大少爷在家中大门不出,把薛强晾在门外晾了三天。薛强的态度倒也挺端正,天天清晨到,太阳落山才回薛府,但他的心里是不是真的无怨无悔,吴世恭就不知道了,也懒得去知道,说到底薛强就是个家奴罢了。看样子,我们的吴世恭大少爷越来越有做主子的感觉了。
第八章婚前琐事
在家中闲的无聊,天天看着绣竹上飞下跳地整理着绣竹和他的细软,准备搬家,于是吴世恭就要求绣竹把他的书房里的书也整理一下。从昏迷中醒来的那天,他看到书房里的书也太乱了一点。听到吴世恭的要求,绣竹很惊讶:少爷不是从不让她整理书房的书吗?说是被整理了以后不知道书翻到哪一页,以后寻找起来不方便。听了绣竹的疑问,吴世恭很不以为然,心中想道:“小爷我是最烦这些正经的书了,以后我会不会再看,那都不一定呢。”见吴世恭坚持,绣竹也手脚麻利地把书房整理干净,并且问吴世恭,是否要把这些书打包运到新房?吴世恭犹豫了一下,感觉到自己如果xìng格改变了太多也不好,也就默许了绣竹的想法。
期间,在绣竹的请求下,绣竹陪同着吴世恭看望了自己的贴身小厮兼书僮——书墨,以显示自己的主恩浩荡。见到吴世恭的到来,书墨的母亲急忙把吴世恭迎进屋子,并陪在他身边,好话是说了一箩筐。吴世恭也不理她,在屋里就看到书墨趴在床上象一头猪一样的直“哼哼”。
书墨看起来年龄也不比绣竹大几天。俩表兄妹长得挺象。书墨看到吴世恭来探望他,立刻扯开嗓子嚎啕大哭。那哭得伤心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如果光听他哭的分贝,也许就认为他对自己的错误认识得很深刻。看到这么个大男人,不!是个大男孩抹眼泪,吴世恭也心肠一软,就想原谅了书墨,没想到接下来书墨的话就不对了。
书墨对吴世恭辩解道:当时他不是想逃跑,而是想回家来找人帮忙。蒙谁呢?骗鬼啊?当我是傻子?吴世恭气就不打一处来。明明是胆小逃跑,要说这么个大男孩胆小也可以理解。可看这辩解,国子监在北城,吴府在西城,两地相距的没有十里也有八里,等到书墨叫人来,黄花菜都变凉了。再说了,凭着自己在吴府的地位和面子,你能在吴府叫个鬼?顶天也就能叫个绣竹。难道叫绣竹舞着根绣花针来个美女救英雄?
绣竹也感到自己的表哥辩解的太荒唐,又看到吴世恭的脸sè有些不好,没办法,和书墨总是表兄妹,于是偷偷拉了拉吴世恭的衣襟,向他求情。吴世恭强行忍住了心中的火气,因为绣竹的面子还是要给的。他挥手决然地打断了书墨的哭诉,做出了决定:“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罚银二十两,从月例中扣,交给绣竹。”
在回去的路上,吴世恭得意地向绣竹炫耀道:“怎么样?借少爷我钱好处少不了,短短这么几天,十五两的银子变成二十两,看看,少爷我是最想着你呢。”
绣竹却在一旁因为刚才书墨的表现而敢怒不敢言,她埋怨地想道:“书墨是我表哥,说到底,这银子还是在我一家人之间兜来兜去。叫我怎么好意思向我表哥要银子?少爷真小气。”
绣竹看到薛强天天在吴府门口从早候到晚地傻等,小心肠一软,就把这事给吴世恭说了。吴世恭想想给了薛强三天教训也够了,毕竟还得给薛家一个面子。第四天早上,就出门对薛强说,自己这几天也不大会出门,叫薛强也不要等候了。可薛强倒很硬气,坚决要坚守岗位。最后折中,薛强每天到吴府门口报到后就回去。如果吴世恭临时决定要出门,就派人到薛府通知薛强。反正吴府和薛府都座落在贵勋区,两家相距得并不远。
本来这事也就到此为止了,可临分手时,薛强多嘴了一句:“其实小人这么天天等候也没什么,反正也就十几天功夫,一晃就过去了。”薛强还想着刺激吴世恭呢。
说这话算什么意思?吴世恭一下子火冒三丈,有点好心当作驴肝肺的感觉。可立刻就冷静了下来。吴世恭和薛强的接触并不多,加起来就两次,可薛强两次三番地用话撩拨吴世恭的火气,薛强看起来也不是个没有脑子的莽汉,他必定别有用心。哼!想让我赶他走!虽然薛强还不到敌人的程度,但明显对自己抱有恶意。敌人希望我不要做的事,我就要去做!
吴世恭突然变了脸,满面笑容,亲切地搂着薛强的肩膀说:“小强。”听着吴世恭的称呼,薛强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小强啊,我想了想还是不要打击你工作的积极xìng了,你还是天天在门外候着吧。”说完也不等薛强有什么反应,就撒开手进大门扬长而去。吴世恭一边走,一边心中冷笑:“哼!小强?就算你是猪坚强,小爷我也要玩死你。”
薛强真是yù哭无泪,他现在怎么还不明白吴世恭已经看透了自己的想法?自己已经是弄巧成拙了。他就想破口大骂,是哪个生儿子没屁眼的吴家小厮跟我说,吴世恭是个书呆子,不懂什么人情世故的?还收了我二两银子。真冤啊!
从那天起,吴世恭天天坐着马车去逛běi jīng城,也没有什么目的地,就是要求马车不要停。赶车的车夫坐在车前还好,把跟在车旁跑的薛强和那匹马都累得半死。吴世恭是抱着旅游的心态来逛běi jīng城的。一开始看着路边的古典建筑和叫卖的摊贩倒也有滋有味,可时间长了,也对古sè古香有些审美疲劳,觉得也就那么回事了。反而觉得那些路边的摊贩有些“脏乱差”,这让吴世恭十分想念城管同志。倒是每天买的些零食和小玩意送给绣竹,让绣竹很高兴。顺便说一下,买这些东西的钱都是薛强付的。
期间,某一天晚饭后,吴世恭的屋子来了个很稀有的人来拜访。就是他的七哥吴世礼。为什么称其为稀有呢?因为除了上次他大哥陪同他老爹来以外,就从来没有其他兄弟姐妹来他的屋子,最多有什么事派个丫鬟把吴世恭叫过去。
吴世礼来的目的倒很简单,他是来感谢吴世恭的,并且给吴世恭送来结婚贺礼。前面已经说过,吴世恭的“卖身”,让吴世恭的老丈人薛濂为吴家解决了三个职位。其它两个职位被吴世恭两个有举人功名的哥哥占去了。一个补到贵州的一个县里做知县;另一个被补到江南的一个县做县丞。最后那个职位本来也是要落到吴世恭那个有举人功名的哥哥的手里的,可那个哥哥觉得自己有希望考中进士,于是放弃了。这样才落到了吴世礼的手中,因为他也只是监生的缘故,所以只能在刑部做个书吏,不过这职位油水颇多。而吴世礼能够获得这职位,除了吴世礼的老妈,也就是吴惟忠的小妾比较得到吴惟忠宠爱以外,主要原因也是吴世礼比较会做人。
吴世礼也确实比较会做人。吴世恭其他俩个获得职位的哥哥当然也去感谢送礼了,不过他们去的是薛濂家。得知吴世礼要去吴世恭那里,吴世礼的老妈和老婆都反对,可吴世礼坚持那么做。礼也送的很重,除了八十两纹银外,其它布匹、香料等一大堆,折合价值白银近二百两。
尤其是吴世礼的言词还很得体,雪中送炭的感觉确实不错,兄弟俩很快交谈得其乐融融。就是分手的时候吴世礼好象很神秘地塞给吴世恭两本小册子,这让吴世恭有些奇怪。
等吴世礼离开,吴世恭好奇地打开小册子想瞧个究竟,一看才知道就是两本**册。在现代,吴世恭无论是图册还是A片都看过,真刀真枪都干过不少,毫不吹嘘地说,从理论到实际,在这方面都是高手,现在看到这么原始的东东,就一下子没有了兴趣。可又翻了翻,却发觉了有趣的地方。
古代的画师可能没有学过人体素描,所以画的人体,无论是身体各部分比例,还是关节的运动都很不协调,很夸张。这不是Q版漫画版的**吗?这倒让吴世恭有了兴趣,翻着图册是看得津津有味,尤其是看到图旁的注释不时发两声傻笑。
绣竹这时在一旁绣着花,看到自己的少爷看书看得这么入神,还不时发出几声傻笑,就好奇地把小脑袋凑了过来。立刻闹了个大红脸,啐道:“少爷太不正经了,看这种下流的书,眼中会长针眼的。”
被绣竹指责,吴世恭顿时有些恼羞成怒了。放下书,他板着脸教训绣竹道:“你个小丫头懂什么?这是科普教育书。科学你懂不懂?”接着把书册递给了绣竹,“把书收好。”
绣竹撅着嘴想到:“我确实不知道什么是‘科普’、‘科学’的,可少爷自己不正经还想着骗我这小丫头,那也是不可能的。”虽然有些腹诽,绣竹还是收起了书。
吴世恭的大哥吴世勋也被调到太仆寺做官。太仆寺是管理马匹的,在大明朝,马匹就是最重要的交通工具之一。这岗位很有油水,想想现代汽车行业的高收入就明白了。他也遣人送来了结婚贺礼,价值有五百两。其他的兄弟姐妹也陆续遣人来送礼,礼金的多寡按照xìng别,出身高低,结婚与否各有不同,但基本上在一百两上下。直接送的纹银并不多,全部加起来也只有八百多两,其它的都是些物品。也许是投其所好,光文房四宝就送来二十几套。这让吴世恭有些心堵,尤其是看着那二十几块砚台,吴世恭就有些砸人的冲动。都给我折合成现钱那该多好啊!
在婚前的前几天,吴世恭和绣竹的东西被送到了新房。绣竹也陪同了一起去。回来后就有些愤愤不平。在吴世恭面前一直告状说少nǎinǎi那四个丫鬟的态度是如何嚣张,尤其是领头那个叫竹韵的。听明白后才知道,原来未婚妻的丫鬟们坚持要按照她们小姐的习惯布置新房,可在绣竹的不懈努力下,在一个无足轻重的小地方她们也同意了绣竹的安排。吴世恭算是明白了绣竹话中的重点了,原来她是要炫耀自己的本领高强,为吴府增了光,为她的少爷添了彩。于是,吴世恭不断地夸奖着绣竹,让绣竹胀红着兴奋的小脸高兴了好久。
之后几天下雨,吴世恭依然在早晨上马车去逛街,真正做到了风雨无阻。也不管那薛强苦着脸,撑着油布伞在泥泞中奔跑。有一天,吴世恭在车中悠悠地对薛强说:“小强啊,你相当不错,等我婚后你也要这样努力哦!”听了这话,薛强感到自己都要彻底崩溃了。
六月初一的晚上,看到绣竹兴奋地不睡觉,还在忙着巡视着屋子,看看有什么漏网的物品要收拾起来。吴世恭不禁有些好笑,看样子这丫鬟对待这场婚事的态度比自己还起劲。就忍不住再次逗逗绣竹:“绣竹你快到少爷的床上来,听说大户人家的少爷,大婚的前一rì通房丫头是要侍寝的。”
本期待再次看到绣竹害羞的样子,当然如果绣竹听话的话那也很不错,没想到绣竹很认真地回答道:“奴婢本就是少爷的人,但少爷就要大婚了,没有少nǎinǎi的允许,奴婢是不能够上少爷的床的。”
没想到自己还没有结婚,自己老婆的威望已经在自己丫鬟的心中树立了起来。吴世恭刚有些遗憾,绣竹接下来的话就不对了:“如果今天奴婢陪了房,被竹韵她们知道的话,没得惹她们笑话奴婢不懂规矩,说我们吴家没教养。”
原来如此。吴世恭不禁有些哭笑不得。自己都做出入赘这种没皮没脸的事了,没想到自己的丫鬟心中倒燃起了熊熊的荣誉之火。看样子那次去薛府,老婆身边的丫鬟们给绣竹的刺激是很深的,让绣竹到现在都念念不忘。现在的吴世恭倒是对婚后观赏双方丫鬟的“双竹争霸”这场好戏,是很有期待哦!
闭眼睡觉。养jīng蓄锐到明天,去迎接自己一生中最重大的时刻吧!
第九章迎亲
六月初二,宜嫁娶、开光,忌入宅、移徒。确实是个黄道吉rì,也天公都作美,雨停了。
吴世恭清晨醒来,绣竹服侍着他吃完早饭,俩人在屋子里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突然吴世恭问绣竹:“今天是不是少爷我结婚的rì子呢?少爷我就纳闷了,这到了现在我们这儿怎么还是这么清静?”
绣竹也有些模不着头脑,对吴世恭说:“今天是六月初二啊,没记错啊。”
正说着,院子里就闯进了两伙人。两伙人闹哄哄的,把吴世恭吓了一跳。不禁有些啼笑皆非,心想道:“就我这模样的,难道还会有人来抢亲?”
听了他们的自我介绍,吴世恭才知道,原来这两伙人都是双方家长派出的。一伙是自己的老爸的管家领军,他也姓吴;另一伙是自己的岳父的管家领军,他也姓薛。他们都是来帮忙自己结婚的。听着他们你一句,我一句的给自己介绍结婚流程,吴世恭就有些头大。“停!”吴世恭伸手阻止了两位管家的嘈杂,“你们说的这么多,我也记不下。你们看,待会儿你们怎么说,我就怎么做,这样行不行?”两位管家心想:“这就是我们想要的。”
吴世恭接着顺口问两位管家:“不知道今天和我结婚的薛家大小姐叫什么名字?”
听了吴世恭的问话,薛管家有些奇怪地看向吴管家,不是自己小姐的姓名和八字早就给了吴家吗?难道姑爷还不知道?吴管家有些羞愧,倒把这事给忘了。吴世恭也看出这事有些猫腻,就把眼光看向了薛管家,薛管家连忙上前回答道:“大小姐的名字叫薛雨霏。”吴世恭点点头,心中感叹:“到这时才知道自己妻子的姓名,这包办婚姻倒包得可以啊。”
接着,两位管家带来的奴仆七手八脚地帮吴世恭化妆,换吉服,连绣竹都在一旁插不上手,可那书墨倒不知道从那里钻了出来,一瘸一拐地凑到吴世恭面前问道:“少爷,有什么事要小的帮忙吗?”
“滚!”正被象木偶一样摆弄的吴世恭心情很不爽,立刻把书墨赶到了一边去,让他别来添乱了。
换好吉服后,吴世恭被迎到吴家祠堂去给祖宗上香磕头。吴世恭一边磕头,一边心中想:估计自己磕完这头以后,也要被吴家的家谱除名了。以前把祖宗的事迹背得那么滚瓜烂熟,到了现在又有什么用呢?
敬完祖宗后,接着去给吴惟忠和其正夫人磕头告辞。在吴家磕完所有的头以后,吴世恭终于可以转身离去了。那也是一去不回头。如果今天不是新郎官头上要戴着顶插着大红花的乌纱帽,吴世恭还真想撸一下自己的头发。感觉那气势真有些荆轲过易水,江姐上刑场的味道。真是场悲壮的婚礼啊!
吴管家把吴世恭送到了门口,他的工作到此结束,临分手时,他把一张纸塞到吴世恭的怀里。接下来都该是薛管家的活了。门外等着一匹头戴红花的高头大马,吴世恭翻身上马。这马好高大啊!前世里,吴世恭只在公园里骑过比毛驴大不了多少的马。和现在这马相比,有种侏儒的感觉。身边有人把吴世恭扶上马,这马估计也jīng心挑选过。很温顺,在震耳yù聋的鞭炮声中若无其事,纹丝不动。在马夫的牵引下才慢慢地迈开步子前行。吴世恭的眼睛突然一亮,牵马的这马夫他认识,就是那可怜的小强哥。
吴世恭也算是完全放开了心态,他用一种旁观者的角度观赏、体味这次婚礼。就如同在前世旅游中,被少数民族小姑娘拉着成为新郎一样的心理,而且和那时候的旅游不同,现在毕竟事后不用付钱。
四周的百姓都在路两旁看热闹,吴世恭也骑在马上有滋有味地东张西望,同样在看热闹。看到开道的人中间,书墨倒挺喜气洋洋,他的脚步还不特别利落,但挺着胸,神气得不得了。这小子怎么比我还jīng神?吴世恭被气乐了,从怀中摸出那张纸,团成纸团扔到了书墨的头上。让他别在自己面前显眼了。丢纸团的水准不错,得了个十环。
在阳武侯薛府,从上午开始,宾客们就陆陆续续地到场,离吃饭的时间还早呢,也不能让人家客人干等着,所以薛家请了京城的名戏班子,开了外二里二四个戏台子,开始咿咿呀呀地唱戏,给先来的客人和其内眷解闷。等吴世恭到达以后,他就没这么好命了,欣赏不了古代戏剧。他要陪同阳武侯薛濂迎接各个来宾。
大概临近中午的时候,大人物们才陆续到齐,吴世恭这时行礼已经有些麻木了。尤其碰到这个公,那个侯;这个尚书,那个侍郎的,头也不知道磕了多少。也亏得吴世恭年少体壮,还能顶得住。
等司礼监秉笔太监魏忠贤的到来,迎接宾客才算告一段落。在向魏忠贤磕头的时候,吴世恭偷偷地对这历史上赫赫有名的九千岁瞅了一眼。发觉魏忠贤除了没长胡须,长得很是仪表堂堂,一点都不像后世那些表演他的丑星的模样。反而他觉得对魏忠贤有些亲切:在大明朝总算是遇见个自己知道的大人物了,而且是个大活人。
魏忠贤不仅带来了自家的贺礼,而且带来了皇帝的问候和赏赐——一套木制的,可组合的小孩玩具,而且是皇帝亲手做的。可这是皇帝的赏赐啊,供起来都来不及,有谁家敢给自己的小孩玩呢?
魏忠贤的到来,表示着午宴的正式开始,随着司仪的一声:“开席!”山珍海味就不断地端了上来。吴世恭这个新郎官又没有那个口福,他要跟着岳父,从主桌开始,挨桌地敬酒,因为下午和晚上还有活动,所以宾客们都很体谅他,没让他喝酒,不过二百多桌下来,吴世恭已经是腿脚发软、头昏眼花了。看来,老爹吴惟忠把他推出做为新郎十分明智,换作吴世恭那几个是文弱书生的兄弟来,看样子已经要打120了。
敬完酒,已经接近黄昏了,吴世恭刚想休息一下,薛管家就上前提醒他,要他准备去接新娘子了。吴世恭一拍脑袋,忙得昏头昏脑的,差点把这事给忘了。另外一个结婚的主角也应该接出场了。所以马上带着迎亲的队伍,抬着空的八抬大轿,吹吹打打地出发。
薛雨霏三天前就搬到了舅舅家。因为是入赘的婚礼,所以今天薛雨霏不是要嫁到公婆家,而是回到自己家结婚。之所以要住在舅舅家,并且从舅舅家接回自己家,主要是为了进行那一项坐花轿的程序。薛雨霏她舅妈亲自动手,手持五彩纱线,左右搓合,借助纱线的绞缝,反复在她面额上来回滚动,绞除面额汗毛,给薛雨霏开脸。开脸后,薛雨霏就从一个少女变成一个妇人了。开完脸以后,薛雨霏身边的丫鬟婆子们又帮着剪齐额发和鬓角,修眉点唇扮妆起来,最后给薛雨霏穿上大红喜袍。
薛雨霏有些忐忑不安,对这场婚事有些茫然。应该说,每个小姑娘的心中都有自己的白马王子梦,薛雨霏也不例外。可这场婚姻来的太突然,婚姻形式也异于常规,让薛雨霏有些不知所措。尤其是这两天闺中姐妹的贺喜拜访,虽然她们也流露出对薛雨霏婚后还能够和父母一起生活的这种情况的羡慕,但神情和语气中总有意无意地对她的夫君有些看不起。这让薛雨霏心里有些不舒服。可身边几个丫鬟打听下来的情况也不太妙:自己的夫君读书无成,xìng格内向。尤其是被踢坏脑子以后变得既小气又刻薄(薛强被薛濂叮嘱过:不许向小姐透露姑爷的任何情况。这是丫鬟们向车夫打听的,但车夫的观点和小强哥惊人的雷同)。反正没有什么正面的评价。但是想想自己父母对这场婚姻的期待,自己能够给父母带来血脉的延续,孝顺的薛雨霏也就无奈地接受了。
吴世恭迎亲的花轿到了,薛雨霏的舅舅家门口大放鞭炮迎轿。吴世恭听到鞭炮声就皱了皱眉头,自从发明火药的美梦破灭以后,吴世恭对鞭炮总是很敏感。可薛雨霏舅舅家旋即又虚掩大门“拦轿门”,这是薛雨霏那儿的闺中好友要利市呢,这需要男方付出相当代价,让里面的人心满意足才能够放行呢。这倒让吴世恭感到挺有趣,现代的婚礼也有这个节目。这倒做到了一脉相承。反正付出什么利市的,也不需要吴世恭担心,有薛管家处理就行了。
吴世恭正在一旁看热闹,没想到这节目就找到了他,薛管家满足了对方几个要求后,对方又要求吴世恭做一首喜庆的诗词。没思想准备啊!好象没人给我说过有这么个节目啊?吴世恭用求助的眼光看向了薛管家,薛管家连忙靠近吴世恭小声地对他说:“快把刚才给你的那张纸拿出来,上面就写着呢。”吴世恭顿时有种吐血的冲动。那纸团早就捐给了大明朝的环卫工人了。心一横,也就耍无赖了,站在那儿一声不吭。有种你们就不让我结婚。
见陷入僵局,有个机灵人连忙上前做了首打油诗,吴世恭照本重复说了一遍,总算勉强过关。这也算是吴世恭结婚的一个花絮。不过出了这么一个洋相,喜庆的气氛倒增添了不少。大门打开,八抬大轿终于可以进门接新娘子了。
薛雨霏的舅舅出来了,他一手举着红烛,一手持着铜镜,向轿内照一下,吴世恭也搞不懂他在做什么,不过倒也明白他肯定在搞什么封建迷信的动作。跟随着薛管家的一个喜娘进去催薛雨霏上轿,按程序得催促三次,吴世恭都有些等得不耐烦了,总算后院喊一声:“新娘子出来了!”
吴世恭也像热情观众一样,伸着脖子瞧热闹呢,新娘子蒙着大红盖头,穿着宽松的喜袍,也看不出相貌和身材如何。见吴世恭还在前面看的起劲,薛管家急忙把他向后拉,这得回避,于是吴世恭只能退后在外面等。
薛雨霏蒙着大红盖头从后院出来。由舅妈喂了上轿饭,薛雨霏才上了轿,坐定后就不能移动臀部了,这是寓“平安稳当”的意思。又有一位的全福妇人,将一只焚着炭火、香料的铜脚炉搁到新娘子的座位底下。吴世恭瞧着直乐,看样子今晚要吃烤媳妇了。接着又是放鞭炮,并用茶叶、米粒撒轿顶驱邪之后,终于可以吹吹打打起轿了!
八抬大花轿在街上通过时,又引得无数围观百姓。可吴世恭有些纳闷,为什么现在走的那条路与迎亲来时走的路不一样呢?而且还是绕的远路。他就没有想明白,待在薛雨霏舅舅那儿的亲戚和好友,还要赶到薛府参加拜堂仪式和晚宴呢。
第十章拜堂,洞房
时间掐得十分jīng准,花轿进入阳武侯府大门时,正好是夕阳西斜,红霞满天的时刻。薛府大开中门,奏乐放鞭炮迎轿。轿子落下,乐声戛然而止,两位傧相在大门口分别站立,大声唱喝着拜堂的程序。
按照他们俩人的指挥,吴世恭站在了花轿前,薛雨霏也扶着喜娘从花桥中出来,喜娘将新娘手中扎着大红绣球的红绸子,递给新郎一端。二位新人便以那红绸红绣球相连,男左女右,沿着地上长长的红地毯,进大门,直往正堂走去。
正堂前已经放置了香烛和薛家祖先的牌位。两位新人在供桌前并排站好。点了两束香,点燃后各拿一束,敬在祖先牌位前。之后在牌位前跪下,三叩首,拜了天地祖先。
接着,这对新人,便给坐在上首的薛濂和薛濂的正妻,也是薛雨霏的生母张夫人磕了三个头。
最后,吴世恭和薛雨霏又互相三叩首!
伴随着傧相的一声“礼毕,送入洞房!”,拜堂仪式正式结束。
伴着这一声仙音,繁缛的拜堂仪式终于完成。由两个小丫鬟捧着龙凤花烛在前导引,新郎执彩球绸带引新娘进入洞房。地面红毯上,却是铺着五只麻袋。新郎新娘的脚,都须踏在麻袋上走。踏过一只,几个喜娘又传递于前,接铺于道,这就是代表着“传宗接代”和“五代见面”的意思。
待把薛雨霏送进洞房后,吴世恭就被一群婆娘撵出去,他得给外面的至亲好友敬酒。这些宾客虽然比中午少了些,但也有接近两百桌。因为来宾们和吴世恭不是很熟,一般的,一桌就敬一杯酒就可以了;至亲的,也才让吴世恭一人敬一杯。反而薛濂仿佛成了婚宴中的主角,被敬了不少酒,让他才转了一大半的桌子就神仙去了。
吴世恭看在眼里,有些好笑。今天这婚礼怎么看,他这个新郎都不象是个重要角sè,仿佛就是个旁观者。不过,如果接下来的洞房,谁还是不让他做主角的话,他就要跟谁急。总算是敬完了所有的桌子,吴世恭拖着疲惫的身子向新房走去。在走向新房的路上,吴世恭突然明白了,为什么这么多新人对结婚这一天的印象特别的深刻,因为这劳累的一天总算是过去了。
吴世恭走进了新房,新房里的地板上铺着厚厚的大红地毯。墙上和窗户上贴着大红的囍字,就连垂在地上的纱幔,也换成了喜庆的红sè。粗若儿臂的龙凤蜡烛爆着灯花,,红通通的火光,与屋梁上吊下来的几盏红灯笼上下辉映,把个洞房暖红成一片。薛雨霏静静地坐在床前,身穿大红sè喜服,手中抓着鸳鸯喜帕,头盖着大红盖头,默不作声。。
房里的丫鬟婆子们都散了,洞房里只有新郎与新娘两人。看着自己的妻子用力抓着鸳鸯喜帕的双手,吴世恭有些好笑。看样子自己的小妻子很紧张啊!可吴世恭突然发觉自己的心跳也加快,呼吸也急促,难道自己也紧张了吗?不可能!这一定是幻觉!是幻觉!自己是在大刀堆中搏出来的,是从脂粉从中闯出来的。怎么会紧张呢?直到自己用银秤杆去掀薛雨霏的红盖头时,发现自己的手都在微微发抖,吴世恭才承认自己确实紧张了。
太刺激啦!直到掀红盖头的那一刻才能够知道自己新娘的美丑。这刺激程度绝对超过打麻将时的海底捞月。吴世恭憋住了呼吸,是松口气还是叹口气就看这一回了,用银秤杆最终掀开了红盖头,一看薛雨霏的脸,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听到吴世恭的呼气声,薛雨霏更紧张了,抬起了头,眼泪绕着眼眶打转,问吴世恭:“妾身的蒲柳之姿,不堪入君目?”
吴世恭一愣,不知道薛雨霏为什么这么激动。薛雨霏长的很漂亮啊!她肤sè洁白,鼻梁挺高,容貌清秀,结合了东方美女和希腊古典美女的优点,就象是一个很漂亮的混血美女。他不知道薛雨霏的祖先有sè目人(就是现在的西方白人)的血统,薛雨霏有些返祖现象。而大明朝的人们基本上看不到外国友人,所以都觉得薛雨霏长得很怪。薛雨霏也对自己的容貌有些自卑。
“没有啊!你长得很漂亮啊!”看着薛雨霏有些怀疑的神情,吴世恭就又加了一句,“是真的。”
也不管薛雨霏有什么胡思乱想,吴世恭也坐到了床上,和薛雨霏并排坐着,右手环住了薛雨霏的腰,把她抱过来,轻轻地在她的侧脸上吻了一下。薛雨霏的脸一下子红到脖子根。吴世恭心想:今天总算是可以干点儿实事了。
没想到薛雨霏在他怀中微微一挣扎,说道:“夫君,现在还不行。”
“还有什么事?”真折磨吴世恭的耐心啊!
“还没喝合卺酒呢。”
哦!原来还要喝交杯酒。可吴世恭往房间中间的桌子上一看,没发现有杯子啊。薛雨霏从吴世恭的怀中钻出,走到桌子前,拿起了一只葫芦,轻轻一分。原来浑然一体的葫芦便分成了两个卺瓢,之间还有红丝线相连。从桌上又拿起了一瓶酒,将两个卺瓢斟满酒,俩人各拿起一个,手臂交错而饮。
放下了手中的空卺瓢以后,吴世恭问薛雨霏:“还有什么节目?”
薛雨霏小声地回答道:“没有了。”却拿过那对卺瓢,把两个卺瓢掷于床下,两个卺瓢恰好一仰一合,薛雨霏便满脸喜sè地笑了。吴世恭看着地上那一仰一合的两个卺瓢,莫名其妙的挠挠头,这个算是什么仪式?难道摔了葫芦就可以蹦出七个金刚葫芦娃?
不过,没事了就好。吴世恭一把把薛雨霏搂了过来。要牢记住自己赘婿的身份,该干正经的工作了。吴世恭的嘴和双手不断地在薛雨霏的脸上和身体上亲吻着和抚摸着,在吴世恭这个**高手的挑逗之下,薛雨霏很快地因为情动而神sè迷离,不知不觉中,这俩人都脱去了衣服滚到床上的被窝中。但相对于吴世恭的粗大,薛雨霏生涩的水道太狭隘了,尤其是吴世恭破除关隘的那一刻,薛雨霏紧紧地咬住了嘴唇流下了眼泪。吴世恭是尽量地轻拿轻放,感觉上比和棋逢对手的高手大战一场以后,还要累。心中不禁感叹:夹缝里求生存的工作确实不好干呢。
完事以后,吴世恭把薛雨霏拥入了怀中,双手温柔地抚摸着薛雨霏的那象丝绸般光滑的肌肤,给于薛雨霏以安慰。薛雨霏也象一只小猫般蜷缩在吴世恭的怀中一动不动。俩人正在享受着这温柔的时光,突然,吴世恭感到怀中的薛雨霏的身体发生了颤抖,而且抖动得越来越大。吴世恭奇怪地松开薛雨霏,向下看去,只见到薛雨霏在低声哭泣。
“怎么啦?”吴世恭关心地问道。今天所有洞房的过程都很正常啊,薛雨霏怎么会在洞房完毕以后哭呢?是不是刚才自己的动作太猛烈了,她身体有些不舒服?
没想到,随着吴世恭的问话,薛雨霏是越哭越大,一下子变成了嚎啕大哭。一边哭,一边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妾身忘记在床上放白绫了。”
“白菱?”吴世恭听了薛雨霏的哭诉就有些摸不到头脑了。菱还有白sè的品种?不过估计可能和红蛋变红是差不多的原因吧。不过,床上为什么要放菱?菱这玩意,有棱有角的,睡得多不舒服啊!大明朝的婚姻习俗真奇怪。洞房前要摔葫芦,洞房时床上要放菱。不像现代,寂寞的女人床上放着几根黄瓜和茄子就行了。
直到薛雨霏从床脚边抽出一块白布来,吴世恭这才明白,白绫就是白布,原来是薛雨霏忘记放白布收集落红了。这也要怪吴世恭,刚才他房事前熟练的**动作,把薛雨霏这个初经人事的小姑娘弄得迷迷糊糊地找不到北了。
明白了事情原因以后,吴世恭有些啼笑皆非,你这个薛雨霏是不是完壁,难道我还不知道吗?吴世恭连忙把薛雨霏再次地拥入怀中,安慰道:“不要着急,不要着急。你想想,虽然白绫上没有落红,可床上有啊,大不了把床单上的那一块剪下后,留作纪念。”
“不行的!明天还要检查白绫呢!”薛雨霏很是担忧地说道。
“这就更没有问题了。”吴世恭安慰道,“你想想,平常的人家,肯定是婆婆检查媳妇的。而明天检查你的肯定是你母亲,只要你对她解释清楚,她会谅解你的。”
看着薛雨霏还是有些担忧,吴世恭笑道:“要不,你把那块白绫给我,我咬破手指,在上面滴几滴血就行了。就是你要求我在白绫上写血书都没问题。不过别写那些笔划多的,那相公我就要大出血了。”
薛雨霏被逗得“噗哧”一笑,想了想,收起了白绫,对吴世恭说:“身体发肤,授之父母。夫君对妾身的关心,妾身记住了。不过,明天,母亲大人一定会骂我的。”说完,调皮地吐了吐舌头,神sè显得分外得可爱。
“那么,我们就休息吧。”
“不行的,要等同心烛熄灭以后,我们才可以睡。”
“我们先睡好了,反正蜡烛烧完了总会熄灭。”
“要让那对同心烛一同熄灭,我们才会白头偕老的。”
“这么麻烦啊!那么,我们就聊聊天吧。那你的小名叫什么?”
“长辈们都叫妾身是霏儿的。夫君,让妾身穿上衣服再陪夫君聊,好吗?”
“霏儿啊,其实不穿衣服也行的。因为……”
“夫君你骗人……”
……
俩人一直聊到很晚,等一支蜡烛快要熄灭时,薛雨霏用一把银柄的剪刀同时剪灭了另外一支蜡烛,俩人这才上床睡觉。
第十一章清晨行礼
清晨,门口传来了轻轻地敲门声:“小姐,姑爷,该起床了。”
吴世恭睁开眼,累得不行。昨天等那同心烛的熄灭,都过了半夜,根本没有睡多少时间。他重重地打了个哈欠,转身往身旁看去,只见自己的小妻子人缩在被窝里,只把脑袋露出来,乌溜溜的大眼睛静静地看着他。见吴世恭看向她,薛雨霏甜甜地对吴世恭一笑。
吴世恭也对她笑了笑,经过昨天温柔的一个晚上,尤其是经过白绫事件这个小插曲,又聊了小半个晚上,俩人感觉上距离拉近了很多。不过吴世恭心里还是感叹道:“就这么一个晚上,两个陌生人就要过一辈子吗?这包办婚姻确实让人有些无奈。不过无论如何男人总是不吃亏。”
听见屋里有了响动,丫鬟们捧着洗漱用具推门走了进来。丫鬟们排成了两行,面对面站着。两排丫鬟排得很不对称,一行四个,一行就绣竹一个,双方都挺胸昂头,看样子谁也不愿意弱了气势。吴世恭看着这种情形,憋住了笑,他来到绣竹的这一边。薛雨霏也起了床,那四个丫鬟也连忙上前围住了她。
绣竹服侍着吴世恭穿衣、洗脸。凑了个空子,吴世恭在绣竹耳边轻声开玩笑道:“好气势,好胆量,一对四,我们的绣竹女侠在气势上还是不落下风,真乃是英雄本sè也。”听了吴世恭的玩笑话,绣竹忍不住“咯咯咯”地笑出声来。
屋里虽然忙乱的人很多,但大家都没有说话,因此显得很安静,这就使得绣竹的笑声有些刺耳。沉默了一会儿,薛雨霏吩咐道:“梅韵,到相公那儿去帮忙。”薛雨霏那边的一个丫鬟就应了一声,之后就来到了吴世恭这边。一下子多了一个陌生人,吴世恭也不好再和绣竹开什么玩笑了。于是,屋里恢复了宁静。
两个人干活就是快,很快就把吴世恭的头发梳好,扎上了文士巾。不过,女人的洗漱和化妆显然比较慢,吴世恭等了好一会儿,薛雨霏才收拾干净。丫鬟们把两人迎到卧室外的大厅里,大厅的正中放着并排的两张椅子,吴世恭和薛雨霏在椅子上坐好。
估计已经被教了规矩,丫鬟们跪下向小姐和姑爷磕头请安。注意,是小姐在前面。行礼完毕后,薛雨霏首先拿出个红包打赏给了绣竹。这让吴世恭有些尴尬,不知道有这套节目啊?自己没准备啊。吴世恭的银子都打包在箱子里,一时三刻还拿不出来。他犹豫着是否自己马上翻箱倒柜地去找?还是待会儿再给?薛雨霏看出了苗头。她以为吴世恭是手头不方便,所以是打赏不出了,因此开口解围道:“竹韵你们几个的赏银,我待会儿给你们。”这才让吴世恭松了一口气,虽然小小地丢了一次脸,但终于过了这一关了。也连带着对薛雨霏的感觉好了不少。他向薛雨霏点头致谢。两人在房里吃完了早饭,就一同去薛濂那儿拜见。
薛濂和自己的原配张夫人坐着等自己的女儿、女婿来磕头请安。他的心里有些不舒服。估计每一个把女儿当作掌上明珠的老丈人都有这种心态。应该说,一开始薛濂对这门婚事还是挺满意的,听说了女婿人长得挺健壮,还是个监生。可后来又传来了消息,说他打架被人踢坏了脑子,这让他就有些不高兴了,所幸最后是无事。不过,接下来从吴家打听得来的消息就有些不妙。首先是说女婿是个书呆子。书呆子就书呆子吧,只要人老实,对自己女儿好就行。可接着从薛强口里得知,女婿的为人十分小气,而且做人十分刻薄(这些都是薛强的切身体会)。这让薛濂不禁有些隐隐后悔。可事到如今,已经木已成舟了,后悔也没有什么用了。薛濂只好自我安慰地想道:“世上十全十美的事毕竟可遇不可求啊!”
万历年间,当时的薛濂还是阳武侯世子,他被挑选为皇长子的伴读。这本是个大大的美差,可以和未来的皇帝搞好关系。可由于万历皇帝不喜欢皇长子,而喜欢他的小儿子,想把自己的小儿子立为太子,所以薛濂的美差变成了冷差。不过大明朝文官的势力相当强大,对于万历皇帝这种违反祖宗规矩的行为,进行了激烈的斗争。最后,万历皇帝无奈把皇长子立为太子,把小儿子立为福王,藩封洛阳。而在这十几年的战战栗栗和如履薄冰中,薛濂和皇长子府中的大太监王安、魏忠贤等结下了深厚的战斗情谊。
等到万历皇帝驾崩,皇长子即位皇帝,即明光宗,这些东宫旧人立刻咸鱼翻身,掌握大权。可明光宗这个皇帝也不长命,没到一年,也驾崩了,皇位传到了现在的天启帝手里,可天启帝喜欢玩乐,尤其喜欢做木匠活,对魏忠贤他们又十分信任,几乎到了言听计从的地步。因此,这些东宫旧人的地位更是水涨船高。而薛濂也是手掌重权,总督京营,成为掌握御林军的两位军事贵勋之一(另一个是丰城侯李承祚)。
明朝御林军的体制是这样的。总督首领是御马监派出的大太监,辅助的就是两个军事贵勋。而魏忠贤是司礼监的大太监。作为内监二十四监中最有权力的两个部门,司礼监和御马监的大太监之间的关系肯定不十分融洽,否则皇帝也不放心啊。魏忠贤把与他关系十分良好的薛濂和李承祚放到了那个位置,那意思也就很明显的啊。看样子枪杆子理论不仅现代人知道,古代人也相当得明白。
不过薛濂虽然和魏忠贤私交很好,但骨子里还深深烙着忠君的思想。谁是皇帝,我就忠于谁。现在,魏忠贤也很忠心于皇帝,所以,听从魏忠贤的命令也是可以接受的。
薛濂看到自己的女儿和女婿的进来,又瞧见自己的女儿神sè平静,薛濂露出满意的笑容。
什么时代做什么事,也谈不上抗拒与否,吴世恭和薛雨霏跪下给薛濂和张夫人磕头,俩人一边磕头一边说道:“给侯爷和夫人请安。”
叫着这称呼,吴世恭就有些好笑。叫自己的老爹为侯爷,叫自己的老丈人也为侯爷。如果勋贵聚会,这几十个侯爷该怎么叫才能分得清楚。不见得叫“吴侯”、“薛侯”的,如果这么叫,倒和到了花果山差不多。
受完了小夫妻俩的磕头请安,薛濂没作声,倒是张夫人把他们招呼起来。张夫人倒挺慈祥,笑眯眯地说了些夫妻和美的叮嘱话,就把自己的女儿拉进内室说悄悄话去了。
薛濂让吴世恭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沉吟了一下,没话找话地问了些吴世恭家里的情况。吴世恭也是薛濂问一句,他就答一句。不长的时间,问话就结束了,场面就有些冷场。这时,一个中年文士来到门口打破了这尴尬场面。
这中年文士向薛濂和吴世恭拱了拱手说:“侯爷,学生知道,在侯爷爱女亲事期间打扰很不应该,但这件事很急,大伙儿都等着侯爷拿主意呢。”
薛濂点了点头,从椅子上战了起来,走到门口要随那中年文士而去,可又停下想了想,转身对吴世恭说道:“你也一起来听听吧,和你的差事也有些许关系。”
“我的差事?”吴世恭按捺住自己心中的疑问,急忙站起身跟随住薛濂俩人的脚步。向外走去。
第十二章旁听议事
他们一同来到了薛濂的书房。书房里已经有六个人在等候,其中三个穿着文官的袍子,一个穿着武官的袍子,还有俩人也是文士打扮,估计也是薛濂请的幕僚。带吴世恭进来的那个中年文士先主动地自我介绍说:他叫“张克华”,再接着把在座的各人给吴世恭一一介绍,吴世恭也记不了这么多,反正是介绍到何人就向他拱手致意,只记得其中,一个是顺天府的官员,一个是工部的官员,还有一个是户部的官员。那个军官是京营的军官。众人也客气地一一回礼。众人分别坐下,吴世恭也坐在书房的一个角落里听着他们议事。
原来这事又要说到了王恭厂大爆炸。出了这事以后,户部拨了一万两,大内内库拨了一万两,共两万两白银让顺天府、工部和京营联合救灾。最后,魏忠贤为薛濂讨了这个差事,他对皇帝说,派个勋贵主事,能够有利于显示出朝廷的重视,有利于灾民的安心。皇帝也深以为然。于是,皇帝下诏让薛濂总负责这次的救灾,让顺天府、工部和京营配合他。可按照当时大明朝救灾的规矩,户部拨银和大内内库拨银都要扣去三成常例,这样,落在薛濂的手中就只有一万四千两了,再要给魏忠贤五千两的孝敬,那还剩下九千两。可九千两能够办什么事?到现在,离王恭厂大爆炸的发生时间已过了一个月了,可废墟还是那堆废墟。不要说重建家园了,连爆炸现场道路的清理和废墟中垃圾的处理都没有进行。薛濂也是着急,就是在女儿结婚的第二天早上,都急匆匆地召集相关部门的人来,想商量个办法。
其实,魏忠贤给薛濂讨了这个救灾总指挥的差事倒不是要害他。魏忠贤是这么盘算的。只要薛濂在九千两中,拿出个三、四千两办个粥场什么的给灾民一个救济,不要闹出什么大乱子,再给底下的官吏分润一二,那薛濂自家腰包也能落下个三、四千两。这也算是个美差,也算是照顾自己人。
不过薛濂还算没有完全泯灭了良心,他却想好好地救济灾民。可这次灾难,光房屋倒塌就接近一万一千间,人员死亡的就有近万,受伤的和无家可归的那就更多。如果要认真地救灾,九千两银子怎么够?钱不够那也没办法,只要有人手也行。起码能够做一些救灾的工作。可是薛濂和顺天府、工部和京营这三个部门交涉了快一个月了,这三个部门却屡屡推诿,除了为了应付派出了几只小狗小猫,就再也不肯派出更多的人手了。薛濂今天也狠了心,一定要他们挤出些人手来。
在简单地说了开场白以后,薛濂直奔主题,然后环顾坐在身边的官员让他们拿出个解决办法来。
见到薛濂的目光看向自己,顺天府的那个官员首先开始发言。发言的内容很简单,概括起来两个字——“没人!”。他解释道:现在这时节,正好是夏忙时分,如果现在抽出人手来,那田里的收成怎么办?不要是这里才救济好了王恭厂爆炸的灾民,顺天府那里又出现逃饥荒的灾民了。这理由很充分,保障农业生产稳定的问题,一直是个值得重视的问题。就是到了现在的信息时代,以农为本和无农不稳都是我们国家的基本国策。不用说大明朝这个农业社会了。
听了顺天府官员的这解释,薛濂只能把目光看向下一位。正是那位工部的官员。那工部的官员回答也很简练,也是两个字——“不行!”。他解释说:现在的灾难现场,除了几条主要的道路能够保证畅通以外,其它的道路上都密密麻麻地搭着灾民住的临时草棚。这叫人如何去清理道路呢?另外的,就算是道路上没有了灾民,工部也派不出人手来干活。因为这次爆炸,不光是炸毁了房屋,连京城的南城墙和西城墙都炸塌一段,工部的工匠都在抓紧时间来修城墙呢。要不,等到秋冬季节,有蒙古大军寇边,如果那九边的守军打了一个瞌睡,放了那么一队蒙古兵进来到京城,那个乐子可就大发了。南城墙还好,还有一道外城墙。可西城墙怎么办?到那时,那些蒙古兵发现了在京城的西城墙里给他们留了个VIP通道,那还不乐开了花?这理由更是强大。国防的安全总得保证吧。
也不等薛濂的目光看向自己,那个京营的军官就嚷嚷开了。他嚷嚷的核心内容,还是两个字——“哭穷!”。他解释道:京营中,最jīng锐的勇士营倒是发得足饷,但他们要护卫皇宫和京城的核心位置,所以不能够动。能够动的只有驻扎在京城外围的十团营。可十团营的兵丁,只能够得到七成饷,这让他们和他们的家人在京城这个高消费的城市如何生活?所以他们大多数在外面从事着第二职业。现在,如果让他们停止了第二职业去救灾,那么,让他们吃什么?不见得让他们和他们的家人到粥场和灾民抢粥吃?不过,在最后,这军官还是留下了一个尾巴。他表态,作为一支有理想、有纪律的人民子弟兵,只要能够补齐军饷,他保证能够拉出一支有战斗力的救灾队伍。这理由简直有些太**裸的了。总结起来就是八个大字——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无奈之下,薛濂只能把目光看向了那个户部官员,希望户部能够多少再挤出些救灾款。那户部官员倒是不慌不忙,他祭出了户部这个大乘级高手,保存在体内的,培育了几千年威能的,攻防一体的,终极法宝。这法宝的名称很简单,只是两个字——“没钱!”。这法宝一下子把薛濂雷在当场。
在这里,顺便和各位看官透露一个小秘密,笔者也曾经有过这么一件符宝,当笔者把他祭出后,几个yīn魂不散的,紧追笔者的,元婴级的,保险推销员,见之也落荒而逃(关于大乘级、元婴级、法宝和符宝的名词解释请参阅《凡人修仙传》,笔者也很喜欢这部作品,希望忘大写《仙界》)。
那户部的官员在心中暗暗地想到:就是先前给的,那一万两救灾银子,都是户部牙缝里省出来的。如果有钱的话,什么事办不了?顺天府派不出人,那就花银子雇人;工部出不了工匠,那就花银子请民间的工匠;而京营的军饷也早就能够补齐了,还等着那军官来哭穷?
吴世恭坐在角落里,那是大开了眼界,他是欣赏到了一场国家级的,最高水平的扯皮表演。而且扯的是顶级小牛皮。虽然因为他和薛濂是翁婿关系,俩人是处在一条战壕之中的,所以吴世恭不得不在心里对薛濂表达了最诚挚的问候和理解,但是其它的东西,吴世恭是根本不以为然。因为今天,他的角sè就是个很明确的酱油党。
可问题总得解决吧?几个人商量来商量去,也就想出个向各个王公贵族和官员士绅,继续募捐救灾的方法。见也没有其它什么好办法,薛濂也只能宣布散会。散会以后,薛濂的脸sè铁青,心中发了狠,最多把那九千两银子都花出去,甚至就是自家多贴一笔银子进去,只要把救灾工作搞出个眉目就好,就算是做善事吧。薛濂无奈地想道。
官员们告辞后,薛濂把他的幕僚留了下来,要继续商量些什么。见此情形,吴世恭也起身要离开,突然薛濂抬起头问他:“贤婿可有什么好法子没有?”
刚才吴世恭坐在一旁,就想着自己职位的事呢,早就神飞云天外了。再说他也根本不知道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和枝细末节,这叫他能回答什么?救灾的事他不熟,那活是人民解放军干的。杀人放火制造灾民倒是吴世恭的强项。于是,吴世恭拱手弯腰说到:“侯爷,这事小婿也没好办法。”
听了吴世恭的回答,薛濂脸上也没有什么失望的表情。估计他也没有对吴世恭想出方法抱有什么希望。他挥挥手,让吴世恭离开了。接着对自己的三个幕僚说:“等会儿,劳烦三位先生陪着本侯看看情况,最主要的是要弹压住灾民的动乱……”
吴世恭离开书房渐渐走远,也不关心自己的岳父在说些什么。走到半道上,突然想起:自己临走时怎么没有向自己的岳父打听,自己到底获得了什么职位?也好给自己一个心理准备。可现在再回头去问,又不大好。算了,总会知道的。
中午时,薛濂外出办事去了,只有岳母张夫人和他们小夫妻一同吃饭。张夫人倒很亲切,不断地对吴世恭说些关心的话语。这让吴世恭心里感到有些温暖。两世为人,吴世恭就没有享受过家人的关怀,就是做做样子的都没有。在这时,吴世恭的心中也暗自埋下了关心家人、照顾家人的种子。
吴世恭还感叹道:在吴家时,只有祭祖、chūn节等特殊的rì子里吴世恭才能与全家一起吃顿饭,而到了薛家,却自然而然地上了主桌,全家人能够一起吃饭。那么,有了这个赘婿的身份,自己的地位到底是降了还是升了?
在餐桌上,岳母张夫人还时刻埋怨着薛濂:“第一次和女儿、女婿吃饭,都要出外办事,侯爷做事也太没有分寸了。”
因为得知自己将要得到职位的吴世恭,心情很愉快,顺手拍了一记马屁:“夫人,侯爷是因为能力超群才得到朝廷重用,再说救助灾民的事,也是功德无量,福及子孙的。”
甜言蜜语人人爱听。张夫人和薛雨霏都笑了起来。尤其是听到“福及子孙”这句话,张夫人还笑眯眯地意味深长地看了看薛雨霏的肚子。感受到母亲的眼光,薛雨霏的小脸红了起来。看到这母女俩的小动作,吴世恭心中暗叹:“拜托!没这么快好不好?”
第十三章双竹争霸第一战
吃完午饭后,岳母张夫人叫住薛雨霏,让她再和自己进内室说说话。薛雨霏却停在那里犹豫地看看她母亲,又看看吴世恭。看着薛雨霏这副神情,张夫人故意虎着脸,轻轻地用手,打了薛雨霏后脑勺一巴掌,对薛雨霏这种刚结婚就不要老娘的行为进行了惩罚。这下子,把三个人都弄笑了。
吴世恭立刻很知趣地对薛雨霏说:“霏儿,你就留在岳母大人这儿,和岳母大人说说话吧。我正好也累了,想补个午觉。”
见薛雨霏点头,于是,吴世恭向张夫人行礼告辞道:“岳母大人,那小婿告辞了。”
吴世恭回到了自己的新房。绣竹正在理着他们从吴家带来的东西。看到吴世恭回来,绣竹立刻象只小鸟般飞到吴世恭身旁,她腻住了吴世恭,悄悄地对吴世恭兴奋地小声说道:“早上,少nǎinǎi红包里给了奴婢五两金子呢!”她要尽快地把喜悦和自己的少爷分享。
当时的金银比价为一比八左右,这价值要近四十两银子了。自己的小妻子出手很大方嘛。给的钱一下子超过了绣竹积蓄了一辈子的小金库一倍还多。吴世恭也为绣竹高兴,笑着对绣竹说:“少爷我也不能落了面子,等会儿也给她们四个一人五十两银子。”
绣竹倒不乐意了,对吴世恭说:“少爷你好不容易有些钱,要省着点花。再说刚才少nǎinǎi不是答应的,她自己给她们赏钱的吗?”
吴世恭暗笑,心想道:“这个小守财奴。”不过也对。吴世恭从来没有混吃等死的想法。从前世到今生,他的雄心从来没有磨灭掉。虽然现在还没有想好将来要干什么,但无论做什么事,身边多一点钱总是好的。再说,现在他的钱也并不多,只有八百多两,确实得省着点花。
看到吴世恭和绣竹谈笑风生,薛雨霏的那四个丫鬟不乐意了。于是,领头的那个叫竹韵的就上前,吩咐绣竹到屋外做事,接着向吴世恭一福,说到:“姑爷要整理什么东西,就让奴婢来帮忙吧。”
绣竹眼巴巴地看着吴世恭,见吴世恭也没有什么反应,只好可怜巴巴地走出屋去做事去了。吴世恭不是不知道绣竹的愿望和想法,但他也不愿意卷入这些小丫鬟之间的勾心斗角,所以懒得去计较。
吴世恭和竹韵来到自己带来的几口大箱子跟前,竹韵打开第一口,里面全是书。竹韵伸手刚要拿书,突然,吴世恭发现那两本chūn宫画册就放在了最上面。吴世恭急忙上前把箱子合上,对竹韵说:“这口箱子先不理,先理这边的这几口吧。”
这时,他心中突然地起了恶作剧的心思。见竹韵上前打开了那几口箱子,于是,他在箱子里翻找了一下,拿出四样东西,对竹韵说:“少nǎinǎi的赏就罢了,姑爷我另外给你们四个赏赐,你把她们三个都叫过来。姑爷我把你们的赏赐给你们。”
见四个丫鬟在自己身前排成一排,吴世恭把手中的四块砚台,一人发了一块。捧着砚台,这四个小丫鬟都一脸模不着头脑的表情,吴世恭接着对她们皮笑肉不笑地说:“都要努力,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也许吴世恭的幽默层次太高,四个小丫鬟更摸不到头脑了。不过,她们也都感觉到姑爷是对她们不高兴了。
吴世恭也不管她们有什么反应,抛下句:“姑爷我要睡个午觉去。”就向卧室走去。竹韵连忙跟上前,服侍着吴世恭睡下,之后坐在一旁静静地陪同。
其实竹韵的眼是很尖的,她刚才其实已经看见那口装满书的箱子中,最上面的两本就是**册。但为了扎实的肯定,等到了吴世恭睡熟了以后,她轻手轻脚地站了起来,来到那口箱子前,打开了箱子,拿出那两本书。翻了翻,把书又放回箱子里,原样放好,关上箱子,又轻手轻脚地回到了吴世恭床边,坐了下来。渐渐地,她陷入了沉思之中。
其实,在薛雨霏四个随身丫鬟中,竹韵的年龄不是最大的。为何她成为了领头的丫鬟,主要是她的条件非常的出sè,尤其是她的相貌和心机。更重要的原因是因为她对自己的小姐——薛雨霏非常的忠心。
在薛府,竹韵是作为小姐身边最重要的随身丫鬟,而受到了最重点的培养的。在以前,薛濂夫妇因为自己的女儿相貌长得很怪,所以很担心自己的女儿在出嫁后,在夫家受到冷落,所以需要一名忠心程度很高,相貌和心机很出sè的随身丫鬟来固宠。竹韵就是这么一个角sè。
当然,薛府里的人也都没有想到,他们的小姐会在以后招了个赘婿。更没有想到,在他们的眼里,长得很怪的小姐,其实在吴世恭的眼里,是长得分外的美丽。
但是,虽然是入赘,所有人,包括薛雨霏自己都害怕,新来的姑爷会嫌弃薛雨霏的相貌,所以,所有人都在这方面都相当地紧张。作为薛雨霏身边的金牌丫鬟的竹韵当然也是如此。
可是刚才,竹韵发现了吴世恭带来的**册,她立刻把自己的姑爷归类于一名好sè之徒。尤其是姑爷带来的那名丫鬟——绣竹,竹韵也发觉在相貌上并不比自己差多少。更令人担忧的是,完全看的出来,姑爷和绣竹的关系非常地亲密,这怎么能够不让竹韵产生深深的危机感呢?
而在婚前,侯爷夫人屡次三番地找到竹韵,对其进行了反复的叮嘱,要求她在薛雨霏婚后对薛雨霏进行全方面的照顾。尤其是在新婚的那天,侯爷夫人抽空集合了包括绣竹和书墨在内的,所有的服侍吴世恭和薛雨霏的丫鬟、婆子和小厮,在那里明确了竹韵在他们当中的领导地位。现在的竹韵,怎么能够辜负侯爷夫人那殷切的期望和信任呢?竹韵暗暗下定了决心,一定要把绣竹这个狐狸jīng从姑爷身边赶走。
可该如何干呢?直接地把绣竹赶走肯定是不可能的,姑爷肯定不会答应。一定要找个巧妙的方法,要有说得过去的理由,让所有的人都说不出反对的意见。竹韵沉思了良久,突然眼一亮,暗自下定了决心。她心中想到:对,就这么办。可是竹韵虽然有些心机,但年纪还是太小,所以也就没有什么城府。所以这时,她刚一有了决定,又看了看吴世恭还在熟睡,就又轻手轻脚地站起身,向外走去。
可怜的,感觉到似乎被自己的少爷抛弃的绣竹满心心酸地做着事。要不是,不愿意在那四个丫鬟面前丢脸的话,绣竹早就哭了出来。就算是这样,绣竹也在无人的角落偷偷地擦了几次眼眶。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绣竹转过头去,看到了竹韵那张高傲的脸,她满脸都是身居高位者的神情,仿佛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绣竹。绣竹也立刻站起身,毫不示弱地回看过去。两个丫鬟眼光的摩擦,绽放出了战斗的火花。
吴世恭被一阵嘈杂地争吵声,从睡梦中惊醒。怎么回事?吴世恭感到有些恼火。又依稀听到,在争吵声中有绣竹的声音。于是,紧皱着眉头,起了床,披上外衣走出卧室。在正堂里一张望,发觉原来是绣竹和那个竹韵在花园中争吵。还有三个丫鬟,站在竹韵身后,为竹韵纷纷帮腔。吴世恭走了过去,喝道:“怎么回事?”绣竹一看到自己的少爷过来,忍了好久的眼泪终于下来了。
于是,在竹韵奋力地解说和绣竹边哭泣,边辩解,以及那三个丫鬟不断插话补充后,吴世恭好不容易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原来,竹韵要安排绣竹照顾花园里的花草,也不用再干其它活。这活倒很轻松,但却让绣竹以后基本上没有了进入新房的机会。尤其是在夜里,竹韵要完全垄断服侍吴世恭和薛雨霏起夜的机会,不让绣竹再插手。绣竹当然不服气,也据理力争地要求,她也要有服侍吴世恭和薛雨霏起夜的权力。两个丫鬟就为了这个分歧而争吵了起来。
这到底算是个什么事啊!吴世恭简直有些哭笑不得。要是他没有搞错的话,起夜就是夜里上厕所啊。这年代也没有抽水马桶,夜里上厕所也只能够用夜壶或马桶,难道这两个小丫鬟就为了争取拿马桶的机会而吵起来啦?
这大明朝里,大宅门里的小姑娘大概是太空了,竟然搞出了抢马桶这个创意无限的运动。不是琼瑶阿姨告诉我们,大宅门里的小姑娘不是抢马桶,而应该是抢马景涛的吗?看样子,我们都是被琼瑶阿姨给骗了。
吴世恭懒得搞清楚她们俩的是非,毅然做出了决定:“两个选择,要么一人一晚上;要么每晚上抽签决定。”
听了吴世恭的话,绣竹还带着泪珠的脸上,顿时乐开了花。可竹韵眼一转,却对吴世恭说道:“姑爷,我们这里一共有五个丫鬟呢,得一个一个轮。”
吴世恭已经对刚才自己被迫成为了马桶裁判,而感到恼火了。听了竹韵的话,勃然大怒,沉着脸对竹韵讽刺道:“那么夜里就来两个丫鬟服侍,一个是绣竹,另一个,让你们四个轮流来。这样行不行啊?竹韵nǎinǎi!”
竹韵的年纪毕竟不大,见吴世恭真的生气了,又听了吴世恭的话,就直直地站在那里在害怕地发抖,小嘴唇哆嗦着,可怎么也挤不出话来。
“哼!”吴世恭也不理这两个要抢马桶的小丫鬟,直接扬长而去。
双竹争霸第一战就这么过去了。在吴世恭这个黑哨的偏袒之下,我们的绣竹选手胜利地抢到了一半的马桶。不过,我们的竹韵选手也没有完全的失败,她也保住了另外一半的马桶。我们的竹韵选手决心,不灰心、不气馁,争取在不久的将来,在另一个战场上,与绣竹选手再次展开殊死的搏斗,以获得全面的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