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三章兔子都不如
朱仙镇。如果有熟悉《说岳全传》的朋友,肯定对一个故事很熟悉,那就是《八大锤大闹朱仙镇》。
而朱仙镇已经是开封城的门户,所以当年秦桧用了十三道金牌召回岳家军,也看得出这有多可惜了。
不过现在不是《百家论坛》时刻。但作为一个古战场,朱仙镇也无疑是个兵家必争之地。因此,官军和农民军也都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战略要点,除非他们不再想决战了。
面对着兵强马壮的李、罗联军,明军的各路将领都是畏缩不前,他们之前矛盾重重,防备自己友军的心思甚至超过了对付农民军。再加上督师丁启睿统御无能,因此,虽然这次官军集中的兵力已经是空前,但完全就是一盘散沙。
无可奈何之下,督师丁启睿排出了一个奇怪的队形。于是丁启睿开始和稀泥了,他让各路官军也别再争执,大家排好队、分果果,齐头并进。也不分什么前锋,什么后卫,反正是谁都不吃亏。
可这么一来,官军行进的速度就可想而知。因为谁都不愿意冒进,所以都盯着友军的行军速度了,都想趁着友军不注意自己退缩几步,让友军成为出头鸟与李、罗联军血拼呢。因此,官军几乎就是在龟速前进。
而李、罗联军又怎么会放过这个送上门来的好机会呢?他们从容不迫地把部队展开包围在朝廷大军的周围,接着从容不迫地组织劳力,再从容不迫地围着朝廷大军挖了三道宽约五十丈、深约三、四丈的大壕沟,把这十八万大军就这么围了起来。
万分可笑的是,在李、罗联军挖壕沟的三天时间内,各路官军竟然都是惊疑未定地看着农民军的行动。却依然没人肯去做出头鸟,去主动破坏农民军的围困。这兔子急了都会咬人,而这十八万的官军竟然连兔子都不如。
等到这群“兔子”终于醒悟了过来,他们顿时炸锅了。他们这时候才发觉自己被包围了;他们这时候才发觉自己没多带粮草;他们这时候才发觉身边已经集中了朝廷几乎所有的主力,已经没什么援军来解围了。
督师丁启睿立刻派出死士,冲破重围赶赴汝宁,向附近唯一的希望——汝宁军来求援。可还没等吴世恭他们搞明白状况,形势就急转直下了。
就如同松锦大战时,王朴和吴三桂率军先逃一样,各路官军也不再听督师丁启睿的号令。都是竞相而逃了。
首先是左良玉。凭着他的“丰富经验”,也凭着他的毒辣,他把自己部队中的炮灰驱赶在前,用炮灰的尸体填埋壕沟,竟然带着自己的七千精锐。从农民军的薄弱处冲杀了出去。
之后其他将领也都是不战而溃。他们学着左良玉的样,把征发的民夫和军户当成了炮灰。践踏着炮灰们的尸体冲杀了出去。勉强保证了自己家丁、精锐的安全。
而督师丁启睿借口追回左良玉,经许州逃往光州、固始;杨文岳仓皇窜往归德。农民军大获全胜。此役俘杀明总兵姜名武,收得降卒近十万名,骡马七千匹,缴获兵器盔甲无数。
而在此役中,前后竟然未超过十天。朝廷这支好不容易凑起来的大军就烟消云散了。在战后,在各地收拢逃出来的官军还不到五万人。
而李、罗联军得了这近十万的降卒以后,获得了大量明朝老兵的补充。再加上那首:“吃他娘,喝他娘。大家开门纳闯王,闯王来时不纳粮。”的民谣到处在传唱,各路流民、盗匪再次像是飞蛾扑火般投入农民军的怀抱,李、罗联军的总人数再一次超过了百万。
而在这次,这百万大军可不是主要由老弱妇孺组成了。有了大批明军老兵和青壮的加入,李、罗联军的可作战兵力超过了五十万。而且因为大量的缴获补充,他们的装备也相当精良。除了炮兵、弓箭兵和披甲步兵这些兵种以外,闯营的骑兵就超过了三万,而罗汝才的骑兵也超过了两万。顿时形成了一股震撼天下的大势力了。
而这时候的汝宁军还在目瞪口呆中消化着此役的结果呢。战局是完全出乎了吴世恭他们的意料,李、罗联军非但未损耗实力,而且还更加兵强马壮,整支部队的战斗力也形成了一次飞跃。
因此,现在的汝宁军肯定是要改变作战部署了。如果汝宁军马上与李、罗联军展开决战,那反而变成了汝宁军与农民军互耗实力了。而朝廷也将趁此良机休养生息,也说不准会来个黄雀在后,等到汝宁军和农民军两败俱伤之时,来个通盘全收了。
就在吴世恭他们苦恼的时候,几个不好的消息接二连三地传至汝宁。
崇祯十五年的春天已经快要过去了,可上天确实并没有显露出特别垂佑的迹象。黄河流域和畿辅地区都发生了严重的春旱,收成无望;江淮地区的旱情也在漫延,有些地方因为缺水根本不能插秧,只好把水田改作旱田。
为了维持自己控制区的稳定,汝宁军也拿出存储粮,在自己的控制区内开仓放粮。虽然汝宁军的人员流动控制得很严密,又有粮票这件利器来控制粮食的流失。但在大规模的赈灾以后,汝宁军的存粮也下降到了警戒线的位置。
而在此时,中原和西北地区已经饥饿了十几年的百姓们纷纷参加暴动,就连一向治安比较稳定的南直隶和浙江也出现了饥民揭竿而起的事件。在饥民的呼应下,各部农民军的攻势更猛。
尤其是阴魂不散的张献忠,他原先一直是小股部队在皖北一带活动,可是收罗了大股饥民以后,他顿时活跃了起来。于是张献忠部在四月攻占舒城,并改舒城为得胜州,设立六部尚书等官职。而这是一支首次建立地方政权的农民军。
张献忠部的活跃,顿时让汝宁军不能淡定了。舒城的位置是在和县与六安之间,正是汝宁军的后花园。而汝宁军也早就预定了这块地区的控制权,并会在将来作为自己的主要粮食供应区。
于是汝宁军立刻转变了战略重点,首先调集大军围剿威胁最大的张献忠部。而对于李、罗联军,则是摆出一副防御的态势,先不让其肆虐至自己的控制区内,拖后处理了。
在这里先暂停一下中原战局,先看看大明朝和满清这两个朝廷的动作吧!
首先看一下满清:
在获得松锦大战大捷之后,对于俘虏的洪承畴,皇太极是如获至宝。而洪承畴被俘虏到盛京之后,本来是下定决心以一死来报效皇恩的,所以他一连绝食数日,对来劝降的满清亲贵和大臣们一律是痛骂不止。
可是当后来清内秘书院大学士范文程出面劝降时,洪承畴仍然是破口大骂,但范文程只是好言安慰,并且同他谈古论今。
谈话之后范文程就向皇太极报告说:“洪承畴不会死的。我同他交谈时梁上偶有灰尘落到他的衣服上,他立刻就把灰拂掉。连衣服都还爱惜,何况生命呢?”
于是大获振奋的皇太极立刻是趁热打铁了。皇太极不光是派人轮番劝降,还亲自去探视,并把自己的貂裘送给他穿。而洪承畴热爱生命同时又深受感动,也许在松山被围的六个月里还深刻反思过,感到大明朝的灭亡已成定局,而清王朝却正是天命所归。
在这种情况下,洪承畴最终投降了清朝。当然还有一种说法,说是皇太极的爱妾庄妃亲自给洪承畴送去参汤,这才打动了他。虽然这说法让后世的编剧激动不已,可这应该是传说。说什么皇太极也是位英雄人物,他不会下贱到送自己的女人的。
但不管怎么样,皇太极确实对于洪承畴是十分珍视。在洪承畴投降后赏赐了大批珍宝,并在宫中演出歌舞百戏为他压惊庆贺。
而这超规格的做法甚至引起了满清诸将的不满。满清诸将都以为这样对一个战俘优待得有些过分了。
于是皇太极就问他们:“我们栉风沐雨,是为了什么?”
众人说:“当然是想得中原!”
于是皇太极又解释道:“比如行人,你们都是瞎子,现在得到一个引路人,朕怎么能不高兴呢?”
洪承畴此人,对于大明朝的江山河川是相当熟悉,对各地官军的部署也是了如指掌。而且他长期为大明朝的顶级文臣,门生故吏和关系网也是蛛丝盘结,很熟悉大明朝朝野的一切状况。
尤其对于现在大明朝来说,现在有谋略,有胆识,又有威信的帅才确实太少了。最关键的就是威信,现在只有洪承畴这几位屈指可数的统帅,才能够号令住各路心怀鬼胎的明朝军将了。
而大明朝失去了这样一位统帅,满清则多了这么一个得力的引路人,此消彼长之后,明清双方的实力也就拉得更远了。(未完待续。。)
第七百九十四章最后的挣扎(上)
再来看看崇祯皇帝和大明朝廷的表现吧!
此时,是崇祯皇帝即位的第十五年。个新年。可天下形势已经是大坏,而且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坏。
国家的财政情况继续恶化,接二连三的加派抵消不了连年用兵的巨大军费开支,国库已经彻底空虚,到崇祯十四年底,户部能够直接支配的银两已经是所剩无几了。
但不论朝中还是地方上的文武官员们却丝毫也没有表现出要振作起来复兴图强的意向,文官们一如既往地贪污纳贿、榨取钱财,而且为了各自的利益相互勾结、相互排挤、相互咬噬,把朝廷搅得天翻地覆;各地握有重兵的大将们则把军队当成了自己的私人财产,常常为了保存实力而临阵脱逃或是根本不听调遣。
而此时崇祯皇帝已经作了十五年的皇帝,而且在这十五年中,他真可谓惮心竭力,朝乾夕惕。没想到得到的却是这样一个结果。于是他就感到悲愤、沮丧,甚至非常委屈。
崇祯皇帝哀叹时运的不济,痛恨朝臣的**无能,但身为大明朝的最高统治者,他却不能不独自挑起挽救危亡的重担。于是在新年伊始的时候,他再一次下定了奋发图强的决心,要通过不懈的努力来改变命运,改变帝国的面貌。
也不要说,崇祯皇帝的神经也是够坚强的。
为了表现出更始维新的气象,崇祯皇帝在接受了崇祯十五年的新年朝拜之后,特地在皇极殿召见了内阁的全体成员。
周延儒、贺逢圣、张四知、魏炤乘、谢升、陈演六人在殿檐下行过叩拜礼之后,崇祯皇帝吩咐他们在殿内西侧排班。因为根据朝仪文臣通常都是在东侧朝见,周延儒等人一时有些摸不清皇帝的意思。
后来才知道,皇帝让他们在西侧召对。是按照民间把家庭教师称作“西席”的惯例,以示对阁臣的尊重。这次召见的形式的确是史无前例的,阁臣们哪里见过皇帝向臣子作揖的,全都受宠若惊,感动得泪流满面,只能跪伏叩头不已。
接着在正月十一日深夜,崇祯皇帝到城南的天坛主持了例行的祈谷礼。正值这天又下起了鹅毛大雪,“瑞雪兆丰年”这句谚语正好给皇帝亲临祈祷丰收的祈谷礼做了注脚。而在肃穆的鼓乐声中,每一个参加礼拜的人都感受到一种与苍天神圣无比近切的神秘体验,感到一股油然而生的自信。
于是乎。皇帝、臣子,以至于京城的百姓们,似乎都把重建太平盛世的信心建立在神的佑护上。他们都相信:一个已经有二百多年历史的盛朝是不应该这样没来由地削弱下去以至消亡的,一个仰承天眷的圣明天子也不应该毫无道理地失去上天的宠信。
接下来的上元灯节……。
在接着在二月里,崇祯皇帝又按照古礼。亲自参加了为振兴农业而举行的耕籍仪式……。
一系列的拜神活动,一系列的仪式。就是没有具体的治国措施。说实在话。看着崇祯皇帝所做着这一切,总为他感到有些可悲。不过明朝当时的人还是很迷信的,他们相信大明朝已经得到昊天的保佑,所以也都油然升起一股乐观的情绪。
可接下来,残酷的打击依然是接踵而至。首先依然是天下大旱,上天似乎已经抛弃了大明王朝。接着。陕西三边总督汪乔年所率的三万大军被李、罗联军几乎被全歼,汪乔年本人也被生擒后杀掉。
四月里,松锦之战终于有了大结局,松、锦、塔、杏四城全被清军占领。这虽是意料之中的结果。但败讯初闻,还是让崇祯皇帝感到一种不寒而栗的震惊。
而当松山陷落的消息刚刚传到京城的时候,都传说洪承畴已经以身殉职,这让崇祯皇帝深为痛悼。他所特别器重过的军事统帅人才,杨嗣昌、卢象升,还有这个洪承畴,竟然全部谢世而去,谁还能为他支应眼前这个残破的局面呢?痛心之极,他命令在城中大摆祭坛祭奠洪承畴以及邱民仰等人,还决定亲自到祭坛前表示哀悼。
但不久却传来消息说洪承畴并没有死,已经被清军带到了沈阳;后来又有情报说,洪承畴已经投降了清朝!这对崇祯皇帝又是一个沉重的打击。自己一向信任器重的股肱大臣居然投降了敌国,这不但是国家和朝廷的耻辱,也使他本人脸面无光。
可是这时候的崇祯皇帝已经有些轻微的精神分裂症了,他的双重人格似乎也发展到极致,经常是一时暴戾狠毒得出奇,一时又温柔和缓得反常。
而在洪承畴的问题上,崇祯皇帝正好表现出温和的一面,他只是停止了祭奠活动,却没有按照朝臣们提出的办法,依惯例逮捕严惩洪承畴的全部家属,似乎对自己摆的这个乌龙有些无动于衷。对于这个反常的举措,他后来颇有些自我解嘲地说:“我是要让洪承畴去作王猛式的人物啊!”
而王猛是东晋时期前秦符坚的主要谋臣,因为原是晋朝的子民,曾经劝阻符坚不要南向攻晋。可惜洪承畴不是王猛。即便真有王猛,在明清之间的战局中又能起什么作用呢?
可兵部的官员们在一番惊慌失措之后,却绝对不敢奢望因为有了一个投降敌人的“王猛”就可以高枕无忧。连下松、锦四城之后,清军主力班师回到盛京,山海关外的战局暂时和缓下来。兵部尚书陈新甲就立刻是竭力主张:利用这个战争的间歇期继续同清方进行谈判,争取通过一定程度的妥协来换取一段时间的和平,以便对辽东防务进行新的调整。
而崇祯皇帝虽然有依靠“王猛”的幻想,却也不能不去面对无情的现实,只得同意再次进行谈判的尝试。
于是一直逗留在宁远的马绍愉使团就接到新的指令:立即同清方联络。清朝当局在战场上取得巨大胜利之后,仍然不愿意放过在谈判桌上再捞取好处的机会,因此表现出很高的姿态,同意马绍愉到盛京来。
这年五月,马绍愉一行来到清朝的盛京。清方按照对待大国使节的礼节接待了马绍愉,诸王、贝勒和主要大臣多次设宴招待,皇太极还亲自接见了他,并且同他商谈了议定和约的一些原则性问题。表面看来,清方并不反对通过和谈达成和平,但在议和的具体条件方面双方却不太容易取得一致意见。
清朝以战胜国的姿态,要求明方每年交纳高额岁币,停止对清朝的敌视态度,这些条件明朝还可以勉强接受;但清朝同时要求明方承认双方的国家关系是一种两大帝国间的平等关系,这个要求尽管合情合理,对于崇祯皇帝来说却万难接受了。
长期以来,大明帝国一直自认为是高踞于万邦之上的天朝,明朝皇帝也自认为是君临天下的万邦之主,从来也不认为自己同边外的“夷狄之邦”是平等的。
何况夷夏之辨还是一项基本的儒家理性原则,同“鞑虏”讲平等就意味着丧失原则。崇祯皇帝对于与清方谈判本身就理不直、气不壮,在这样有关君主尊严和国家尊严的原则性问题上,当然不敢随意做出让步。
何况,朝臣们还是多少听到了一点信息,都在纷纷攻击陈新甲,说是“堂堂天朝,何至讲款”?而当崇祯皇帝就这个问题讯问首辅周延儒,周延儒由于害怕皇帝将来改变主意会卸罪于自己,竟然一言不发。明朝君臣的态度如此,和谈的成败自然也是由此可见了。
而在另一方面,清朝对于这次谈判也并没有多少诚意。以皇太极为首的清朝统治者早已经制定了入关伐明最终夺取中原的既定目标。
而这一次愿意同明朝谈判,无非是在战争的间歇时期不想错过一次在外交上取得利益的机会,本来不抱有太大希望,所以也没有特别认真对待。
对于取明而代之的大方略,皇太极曾经有过一个很生动的表述:“取燕京如伐大树,须先从两旁斫削,则大树自扑。……今明国精兵已尽,我兵四围纵略,彼国势日衰,我兵力日强,从此燕京可得矣。”既然有这样的方针,和谈无论如何也只是一种权宜之计,不过是从两旁砍斫明朝这棵大树的手段之一罢了。
一方碍于天朝的体制而扭扭捏捏,另一方因为有既定目标而漫不经心,两方面的和谈当然很难取得实质性的成果。马绍愉在沈阳滞留多日,接连不断地向陈新甲汇报谈判的情况,陈新甲密报崇祯皇帝,崇祯皇帝再向马绍愉发出指示,两边的信息往返多达数十次,却一直毫无结果。
马拉松式的谈判一直拖到六月,因为不可能谈出什么结果,马绍愉使团只得撤回到宁远,但继续同清方保持着接触,并不时把清方的意图报告给兵部和皇帝本人。这段时间,明清双方之间处于一种不战不和的胶着状态中。直到七月间,一个偶然事件和一个故意行动才把这种状态打破了。(未完待续。。)
第七百九十五章最后的挣扎(中)
首先就说偶然事件:
这年七月里,兵部尚书陈新甲接到马绍愉的一份关于对清谈判问题的秘密报告,一时不当心随手放在书几上。他家的仆人以为是边关来的塘报,就送到了通政使司抄发各衙门。
而朝臣们一直在关心着对清和谈的事而不知其内幕情况,忽然见到了这份明发“密报”,大为震惊也大为兴奋。言官们开始慷慨陈辞,据理力争款和的不可行,同时猛烈抨击陈新甲主款误国。
这次阴错阳差的大揭密使得崇祯皇帝处于十分尴尬的境地。言官们明知和谈有皇帝在后面做主,却把火力全部集中在陈新甲身上,用语严厉尖锐,其中表现的对皇帝的态度也是不言而喻的。
而崇祯皇帝在和谈问题上一直不敢理直气壮,就是怕朝臣因此看轻了自己,而这一次陈新甲的不小心却使他成了众矢之的,被放在要遭千夫所指的位置上。他的气极败坏是可想而知的,却又几乎无从发泄,只能把一腔的怨毒都倾注到陈新甲的头上。
很明显,陈新甲在此事上失之于密,可接下来,他又因为没摸透崇祯皇帝的性格而触动了逆鳞了。
当崇祯皇帝在言官攻击陈新甲的奏疏上批旨,要陈新甲自陈回奏。可陈新甲却以为和谈大事本来都由皇帝主持,自己并没有什么责任,因而在回奏中非常委屈地为自己大摆功劳,说某事某事,“人以为大功,而实臣之大罪”,一连列举了十来项之多。
这种不愿为皇帝承担责任的态度让崇祯皇帝是更为光火,月末。陈新甲终于以弄不清的含糊罪名被抓进了监狱。这实际上是一个无法审理的案子,但刑部主管侍郎东林党人徐石麒恰好是一个坚定的反对和谈派,一向是痛恨陈新甲,因而入之以重罪。
而崇祯皇帝也是恼羞成怒,又需要一个替罪羊为自己顶骂名,因而也动了杀心。首辅周延儒等人多次营救,引用律条说:“依据国法,敌兵不临京城,不当杀大司马(兵部尚书)。”崇祯皇帝却回答:“别的不说,陈新甲任兵部期间。宗室亲王、郡王被流贼屠戮的有七人之多,难道不有甚于敌兵临城吗?”
洛阳、襄阳等处失陷,福王、襄王等亲藩遇难,都是一年以前的事情,如果以为兵部尚书有责任。早就应该处理,何必要等到和谈的情况败露之后呢?崇祯皇帝的这个借口连最糊涂的人也不能相信。但在朝臣群起反对和谈。皇帝又决心杀人泄愤的形势下。陈新甲还是被判处了死刑,并且在九月就被处决。
担任谈判代表的职方司郎中马绍愉不久也被削籍。陈新甲事件发生以后,对清方的和谈也就彻底中断,没有人再敢提起同清方谈判。
接着就是故意行动了:
余继所率的汝宁军在镇远城站稳脚跟以后,开始了一系列对满清和蒙古部落的军事行动,以至于在辽东把包括明军将领的所有人都给得罪了。
就在这样四面为敌的情况之下。余继完全显露出其“刺猬”本色,甚至升级成为“豪猪”,让辽东所有的人都感到了相当棘手。
余继所率的汝宁军的具体事迹将在后文叙述。但是他的行动,却完全破坏了明清和谈。
一开始。满清对宁远城边上出现的这座城池还有些不以为然。甚至因为镇远城离宁远城和山海关太近,而放弃了攻打这个新建的城池。
没想到还就是这个城池给满清带来了麻烦,再加上汝宁军历来带有的很强攻击性,根本不像是其他明军一样,只会躲在城墙后白白度日。
可是这时候的清军已经处在松锦大战之后的休整了,并不能马上派出大军。再加上镇远城的所处位置确实很不利于清军大军行动,所以皇太极就想要在谈判中获取利益了。
满清一开始向明朝提出要毁去镇远城。很明显,不要说汝宁军了,就是明朝朝廷也不会答应这个要求。接着,满清就退后了一步,提出要让镇远城停止军事行动。
这倒让明朝方面答应了下来,急于和谈成功的谈判代表马绍愉甚至亲自向镇远城下令,让汝宁军停止一切军事行动,要为和谈营造一个良好的谈判环境。
可余继他们会理睬马绍愉的这个命令吗?鸟都不鸟。照样是我素我行,依然在游猎辽东。而这么一来,也使得谈判更艰难了。直到出现意外的陈新甲失密事件。
而明清之间本来就没有什么成功希望的和平谈判,却因为一次技术性的小事故和不支胆大妄为的地方军队偏师,而最终流产了。这说明了谈判本身基础的脆弱可怜。但停止了和谈接触,对于现在的大明朝来说,不但意味着失去了通过政治方式争取暂时和平的最后一线机会,而且也失去了通过接触了解敌情的唯一渠道。
除了和谈,崇祯皇帝和朝廷当然也要解决军事问题。首要考虑的就是军事统帅。
在陕西总督汪乔年在襄城被俘身死后,一直作为围剿农民军的主力之一的西北军没有了统帅。崇祯帝在认真斟酌了可能的人选之后,决定重新任用原陕西巡抚孙传庭。
孙传庭自崇祯九年出任陕西巡抚起,开始主持一方的围剿,而且表现出不同寻常的干才。但这位能干的统帅又是一个极其傲慢自负的人,也是少数敢于抵制崇祯皇帝自作聪明的大臣之一,因而很不讨崇祯皇帝的喜欢。为此,孙传庭也付出了代价,在崇祯十二年先是被撤职,而后又被逮捕,关在刑部的天牢中,一关就是两年多。
直到崇祯十四年末,首辅周延儒几次提出孙传庭人才难得,希望皇帝能赦免孙传庭委以重任。崇祯皇帝也感到几个堪为任用的军事人才如杨嗣昌、洪承畴、傅宗龙等人死的死,被困孤城的被困孤城,也确实亟需像孙传庭这样的人,因而将他开释,起用为兵部侍郎。
有些可笑的是,现在的诏狱已经变成了大明朝军事统帅的储备之地了。(未完待续。。)
第七百九十六章最后的挣扎
在重新启用了孙传庭以后,崇祯皇帝就在文华殿召见了孙传庭,向他询问平定内乱的方略。孙传庭对于天下大计从来有一套自己的见解,对皇帝是侃侃而谈。大概是因为在狱中关得久了,其实孙传庭已经很不了解天下大事已经败坏到何等地步,也不知道农民军的实力已经远远超过当初,所以他还在皇帝面前夸下海口说:只要有五千精兵,就足以破贼。
崇祯皇帝是第一次单独召见孙传庭,很有些相见恨晚的感觉,立即命他率领京营部队前去解救正在被围困的开封。但这时候的李自成却已经自解开封之围,转而攻打堰城、襄城,并消灭了汪乔年部。在这种情况下,也只有一个孙传庭最合适担当陕西总督的重任了。
这时候在中原对付农民军的名义统帅是七省督师丁启睿,但此公庸碌无能,任职以来毫无作为。崇祯皇帝任用孙传庭,实在是把他当成围剿农民军的中坚人物来看待的。
而丁启睿也没有辜负崇祯皇帝的“信任”,五月,丁启睿统帅的十八万大军几乎是全军覆没。而丁启睿在狼狈逃窜时竟把督师的敕书、印、剑也全都丢失一空。崇祯皇帝是愤恨不已,下令把丁启睿逮捕下狱,杨文岳也革职候代。左良玉虽然倡逃在先,由于他兵多势大,朝廷有所顾忌,只把另一总兵杨德政作个“法头例首”,予以处斩。
而在此时,大明朝可以动用的三支部队只有吴世恭的汝宁军、左良玉的楚军和贺人龙的秦军了。
而这三支官军的状况,都是武将拥兵自重,逐渐形成尾大不掉的局面,突出地表现为调动不灵。或者即便奉调而来,一遇劲敌就丢下督师的文臣各自逃命。尤其是这仨人都是骄横跋扈之辈,都不为朝廷所用。
贺人龙于崇祯十三年曾从四川“譟归”陕西,不肯为追剿张献忠、罗汝才部农民军卖命,后来两次随陕西总督出关都不战而溃,把朝廷的方面大员傅宗龙、汪乔年先后丢给了农民军。
左良玉在杨嗣昌督师时就不服调遣,丁启睿继任督师后对他更是一筹莫展。
至于吴世恭,那就更不用提了。
于是崇祯皇帝就知道,如果不能控制这仨人,根本就无法把农民军造反镇压下去。他遂决定分别采取措施,力图改变现状。
由于贺人龙问题更严重,崇祯皇帝就密令新任陕西总督孙传庭将他处斩,借以杀一警百。崇祯十五年四月间,孙传庭檄调各总兵会集于西安。在筵席上突然逮捕贺人龙,宣布罪状后立即斩首示众。接着部署善后事宜。以贺人龙部兵丁分隶诸将。提升贺人龙手下的农民军叛徒、也就是曾经与李自成的前妻私奔的“小白脸”——副总兵高杰为总兵,借以稳定军心。
于是孙传庭就把贺部万余人全部收作自己的标兵。而秦军的各路将领震慑于孙传庭的威严和名望,一时都还驯顺。
于是乎,秦军也就成为了当时大明朝唯一一支有着强大战斗力,而又听从朝廷调遣的主力部队。而崇祯皇帝对孙传庭的表现也十分满意,多次降谕嘉奖。并且把一举歼灭农民军主力的梦想全都寄托在孙传庭身上。
但是所有人都不知道,或者知道也不说透,秦军那强大的战斗力其实是大打折扣的。当年由洪承畴和孙传庭建立的强大秦军,被洪承畴带到辽东损失了一部分;因为孙传庭的入狱散失了一部分;因为郑崇俭的入狱被杀又流失了一部分。因为傅宗龙和汪乔年的战败接着损失了一部分;最后又有丁启睿这个“败家子”,到了现在,还有多少有战斗力的秦军老兵呢?可能活着的都在李自成和罗汝才的农民军那里吧!
而对于吴世恭和左良玉,明廷考虑到他们麾下兵多势重。尤其是左良玉,他麾下相当一部分都是他招抚来的农民军部队,如果处置不当很可能一哄而散,依旧变为“流寇”。因此崇祯皇帝就采取了结之以恩的办法。
怎么办?就启用对这俩人都有恩的侯询为督师。要利用侯询对这俩人的关系加以笼络。又一位“诏狱军校”出身的督师出现了。
侯询上任伊始,朝廷就让其领军以解开封之围。而侯询也上疏朝廷,对用兵方略提出了一个全盘计划。这全盘计划反正是洋洋洒洒一大篇,不详细叙述了。但奏疏的重点,也表明了侯询已经认识到:双方力量对比已经发生了根本的变化,处于劣势的大明朝已经不能主动地寻求农民军主力作战,只能扼险据守,等待时机。
因此,侯询反对廷议以援救开封作为当务之急,主张责成陕西、保定、山东、凤阳、淮徐各督、抚固守本境,他自己不是按朝廷的意旨调吴世恭部、左良玉部北上解开封之围,而是前往汝宁坐镇于吴世恭军中相机行事。
侯询还指出:当时河南已是赤地千里,粮食窘绝,农民军近百万之众集中在这里,过不了多久就会出现粮食危机。到那时他再督率吴世恭部、左良玉部由豫南、湖广北上,会同陕西总督孙传庭夹攻农民军于河南。
不提此作战计划是否能顺利地实现,但起码证明了侯询的头脑很清醒,而且还很有战略眼光。所以说,一个人的私生活和私德与他的能力是毫无关系的。
不过侯恂的建议一提出,立即被崇祯皇帝所否决。他不顾实际情况,坚持首先必须力解开封之围。在这样的情况之下,侯询也只能无奈地南下了。
此外,崇祯皇帝还在竭力地“治理维新”。他接连召见群臣,对各方面的政务进行商讨,提出了新的要求。
而对付内乱与外患需要大批精兵,就要整顿部队,操练士卒。在这个问题上,他首先想到了京营的禁军,在召集有关官员会议时提出:从京营中选拔出五万精兵,重新编营操练。
主管京营的兵部侍郎吴甡说:京营本来就应该是精兵强将,由于承平日久才出现老弱病残充斥,不堪一击的现状,与其重新立营,不如就在京营中裁汰老弱,选练精壮。他还提出了任用得力将领、对士卒进行考核选拔等具体办法。崇祯皇帝听了很高兴,同意让吴甡照此办理。
但这次训练京营的计划后来还是成了一纸空文,而且因为一件意外的天灾发生,京营的实力甚至不升反降。这也将在后文详细叙述。
而对于让崇祯皇帝头疼了十几年的财政问题,由于天下民力已竭,开源已大体无望,他只能再从截流方面想办法。他针对各地簿籍上有兵额而调用时却没有兵的情况,要求户、兵两部对各处兵丁人数进行彻底清核,以后一律按实有人数支取粮饷,以节约开支。
崇祯皇帝还要求各地将向来拖欠中央的应缴钱粮迅速结算交清,要户部拿出具体办法。但在朝政一片混乱的情况下,崇祯皇帝的这两个措施同样没有被执行,财政状况依然在急剧恶化。
此外,崇祯皇帝的“新政”还包括一些不太重要却也能显示少许新气象的方面。比如:他要求刑部及各地方官对于全国的在押囚犯进行一次大清理;此外,还作了一些礼制方面的改革等,均属无关痛痒。
可面对着中原残破的危局,朝中大臣们却手足失措,毫无对策。复任首辅之职的周延儒把大批的东林志士引入朝中,崇祯皇帝本来对这些号称忠贞,把过去的执政者批得体无完肤的“忠臣义士们”抱着很大的希望。
但重新得势的东林党人在应付国家大难的时候,却同他们的对立面没有什么两样。同样是不思进取,同样是消极推诿,同样是不知所措。开封形势吃紧,许多河南藉的官员敦促内阁快想办法调兵解围。周延儒却说:有什么办法呢?只好放弃开封了。
大臣们对这种回答觉得简直是不可思议,开封又不是边疆城镇,放弃了也只是缩小一点疆土,放弃开封也就意味着放弃河南,放弃中原,允许一个反叛的国中之国存在。再发展下去,又会意味着什么呢?
这年六月,大学士贺逢圣乞请退休养病,得到批准。在临行前崇祯皇帝最后一次召见了他,并且破格赐宴。在召见的时候,贺逢圣似乎是预感到这就是最后的绝别,突然间放声大哭不止,也不说话,只是跪在地上连连叩头达数十次,哭声震撼殿宇。
崇祯皇帝和其他大臣们都被他哭得莫名其妙,同时不知为什么也被感染得悲从中来,不由得也跟着抹起眼泪,最后终于发展成一曲君臣集体恸哭的大合唱,场面蔚为壮观。哭够了才想起,竟然不知道为的是什么?
为了什么?当然是为了悬在他们头顶上的亡国阴影。因此,崇祯皇帝再次加了吴世恭的将军号为“荡寇”,以此来加紧笼络吴世恭。
接着,他又把余子琏升为南京兵部尚书,允其在民间募饷募兵。而余子琏这个万年替补也是真够胸闷的。
此外,中原的李、罗联军已经把开封城团团围住,而辽东的满清依然在虎视眈眈。
就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大明王朝开始了最后的挣扎。
(第七卷完)(未完待续。。)
第七百九十七章开封城的冰火两重天
崇桢十五年六月初八,开封城。
盛夏的毒日让人挥汗如雨,可城墙上值守的兵丁依然是不敢放松。对这些兵丁来说,汗流浃背还算是轻的,许多人都已经出了几身汗了。
可这些兵丁依然在苦熬,不敢把身上的盔甲脱下。城外的农民军虽然只是在围困,但不时还是射来一阵火器和弓箭。
而且那些火器和弓箭还很精良,数量又多的惊人,几次与开封城上对射,农民军都是稳稳占了压倒性优势。
到了最后,负责城防的巡抚高名衡和总兵陈永福也完全丧气了,他们下令城头上的火炮、火铳和弓箭不得随意发射,除非是民贼攻城。节省弹药师一方面,可另一方面确实对射不过农民军。
可私底下,这些兵丁都是在腹诽:怎么那些民贼的装备这么好?到底谁是官军啊?又看到农民军所挖的,包围开封城的壕沟后面,农民军那密密麻麻的营盘,每一位守城的兵丁都有种大事不妙的感觉,这开封城很难守住啊!
“大帅到!”远处突然传来了一声高喊声。
城头上的兵丁立刻是挺胸叠肚,强撑着精神迎接总兵陈永福的到来。
陈永福看着眼前这些皮肤都晒得变色的兵丁,连忙招呼道:“都别多礼!放松!放松!”
城头上根本没什么遮阴的地方,所以这些天中暑的兵丁是与日俱增。到了现在,连白日值守的人手也很难安排得出,所以这里的每一位兵丁都是陈永福的宝贝。
“快把米汤抬上,让弟兄们多喝几口消消暑。”陈永福向身后招呼道。
只看到陈永福的儿子,神箭小将军——陈德指挥着十几名亲兵抬着两大桶米汤上前。
“谢大帅赏!”兵丁们顿时欢呼雀跃了起来,他们顿时围在了桶旁边。你一口我一口地牛饮了起来。
看着兵丁那满足的神情,陈永福就感到鼻子有些发酸。城内清凉消暑的食物和药材早就用完了,根本也没有绿豆之类的东西。就是粮食也存留的不多,今天做米汤的大米都是前些天周王殿下赏赐给陈永福的。
“哎——!还不知道这城还能够熬多久?”现在的陈永福是十分悲观。
……
城头下的城门口突然传来了一阵喧哗。陈永福、陈德他们立刻走到城墙的另一边。他们定睛往下看,只看到一位开封府的官员,带着一群衙役,押解着一个五花大绑的囚犯,来到了城门边。而四周围满了人都在看热闹呢。
“……如此逆贼,千刀万剐也不解恨。……”那名官员的叫喊声隐隐约约地穿了过来。
陈永福就问身边道:“发生了什么事?”
把守此面城墙的千总正好知道,他连忙禀告道:“那是黄推官。那犯人是城内的一名铁匠。前几日。那铁匠私自打造了几百个箭镞,想趁着城中的饥民出城采青的机会混出城去。被咱们的弟兄搜出。今天就是黄推官在监刑呢。”
陈永福点点头,他对这事也是略有耳闻。尤其是对那位黄澎黄推官印象很深,因为他是官员中最激进的主战派,是与农民军势不两立的代表人物。
宣读完罪名以后。一帮如狼似虎的衙役就把那铁匠架了起来,接着用长钉将他四肢钉在了城门之上。见到如此“精彩”的行刑。看热闹的人群中顿时爆发出一阵喝彩声。
“该!这样的乱贼就该诛九族!”观看行刑的陈德也是同样的兴奋。
可是陈永福还是默不作声。这开封城内的百姓已经与城外的农民军有了勾结的动向,这民心不稳,这城池还坚固吗?这真的让陈永福蹙眉不已。他也只能在心中暗暗地苦笑连连了。
过了一会儿,那钉在城门上的铁匠已经是不再挣扎了。只见那推官黄澎接着在城门竖起一面大白旗,上面写道:“汴梁豪杰,愿从吾游者立此旗下。”
立刻有个人大叫道:“我是周王府的。我们王爷愿将王府护卫五百归至巡抚高大人麾下。”
“好!豪杰!”四周看热闹的人顿时又爆发出一阵喝彩声。
有了领头,就有了跟随:“我是城东张府的,我家老爷愿将家中家丁五十八人从军,共守开封。”
“好!豪杰!”
……
“我是南城游侠李九。我愿带我弟兄十三人从军,共守汴梁。”
“好!豪杰!”
……
气氛是越来越热烈。短短时间,那推官黄澎就聚起了几千人。陈永福身边的那名千总也兴奋得红光满面,他对陈永福说道:“大帅!士气高昂啊!有这么多的百姓肯帮咱们守城,贼人肯定攻不进来。再加上朝廷的援军,咱们有救了!有救了!”
陈永福对那千总回了一笑,这时候也要给予守城的将士以信心。可是陈永福知道城中的真实情况,开封城本来就是一个拥有几十万人的大城,因为农民军的攻城,原先居住在城外的和附近州县的百姓都拥挤到开封城中来了,于是这方寸之地一下子挤了近百万人。
而守城的最最紧要的一个先决条件就是粮足,可开封城内的存粮只能够供应这百万军民二个月不到的时间。现在这消息还未广为流传,但只要一传播出去,立刻会造成城内的恐慌,到那个时候这城就更难守了。
陈永福又望了望城外那条奔流不息的黄河。两岸高高的堤坝把这条黄龙束缚了起来。这黄河的水平面已经远远超过了开封城的地面,已经完全是形成了一条悬河。可是现在这条开封城的母亲河,却是完全用不上了。
如今的开封城,已经成为了一个商业化的城市,城中用粮大多是通过黄河码头运入。如果围城的敌军只有几万、十几万,那敌军倒还没这么多的兵力,能完全控制开封城至黄河码头的这条道路。
可是现在的农民军可是有着百万大军,他们早已动用兵力截断了这条短短的生命线。开封城内只能在夜间派熟悉水性的死士,通过黄河游泳向外界联络,但运粮船却绝不可能靠岸。因此,看着那条滚滚的黄河,陈永福也只能够感到那是咫尺天涯。(未完待续。。)
第七百九十八章纷纷扰扰
“大帅!周王殿下和巡抚大人让您到巡抚衙门去商议军情。”一名巡抚衙门的班头匆匆地跑来,向陈永福禀告道。
“知道了!”陈永福点点头,接着他看见那班头转身就要走,就有些奇怪地问道:“你还要到哪里去?”
“禀大帅!小的还要去相邀推官大人呢。”
陈永福上下整装了一番就准备下城墙,可是当他一瞟周围都是自己的亲信,就立刻对着儿子陈德低声吩咐道:“有机会你就出城。什么地方也别去,就去吴汝宁那儿。也别再回来,到那里就是做牛做马也认了。哎——”
“为什么?爹!我可不能抛弃您和娘独个跑了!”年轻气盛的陈德顿时急眼了。
“混账东西!”陈永福低声喝骂道,“是让你去搬救兵,只要那吴汝宁来,我这个河南总兵的位置都可以让给他。你以为现在出城很容易?要不是你武艺好、水性好,谁放心让你去啊?这满城百姓,我和你娘、你兄弟的全家性命都要看你的了。”
“诶!”陈德将信将疑地眨了几下眼,接着点点头就答应了下来。
大战来临,却让自己的儿子离城,这怎么样也泄了守城将士的士气。可是陈永福也是没办法,因为陈德曾经射伤了李自成,只要城破,陈永福全家肯定是大事不妙。而想要留下自己的血脉,陈永福把全家人都用手指扳了扳,有能力逃出城的也只有年轻气壮的陈德一人了。
“嗖嗖嗖——!”
陈永福一行人刚下了城墙,就有一排箭枝飞进了城内。
“快隐蔽!”,“快跑!”……
城墙上的兵丁立刻猫下了腰,都躲藏在城垛或者盾牌后面了。而在城门口踊跃参军和看热闹的人群也立刻向着城墙下和屋檐下躲,生怕自己被箭枝误伤。
可这一排箭也就是射了两、三轮。有几个眼尖的亲兵见到箭枝上绑着东西,就低声对陈永福说道:“大帅!是箭信,贼人来劝降了。”
几队衙役大呼小叫着,挥舞着手中的皮鞭和铁尺跑向了箭信落下的地方,要把箭信都收缴起来。陈永福低声吩咐身边的几位亲兵:“快去!拿一封过来,看看写的是什么内容?”
陈永福他们故意在自己的马匹旁磨蹭了一会儿,没过多久,那几位亲兵就飞奔至陈永福的身边,领头的就把藏在怀中的一封箭信交由了陈永福。
陈永福把箭信交给身边的幕僚,让他念出并解释。军中识字的人太少。连陈永福和陈德父子也仅仅不是睁眼瞎,没幕僚说明,他们还真看不懂用词复杂的信。
果然,那封箭信使用的是古文,估计也是李自成的幕僚捉笔的:
“奉天倡义营文武大将军李示:仰在城文武官吏军民人等知悉。照得丁启睿、左良玉俱被本营杀败。奔走四散。黄河以北援兵俱绝。尔等游鱼釜中,岂能当(长)活?可即开门投降。一概赦罪纪功。文武官员照旧录用,断不再杀一人以干天和。倘罪重孽深,仍旧延抗,本营虽好生恶杀,将置尔等于河鱼腹中矣。慎勿沈迷,自贻后悔。”
读几句。那幕僚就解释几句。其他倒没什么,无非是夸张、造谣、威胁、恐吓等这些伎俩。但在这文告中,却反应出农民军已经从流寇向着正规化政权和军队转变了,而且也已经开始有意识地招降大明官员。
比如:原先李自成长期沿用的“八队”(或老八队)营号。而在文告中却已经改为“奉天倡义营”,他自己的“闯王”称号也随之改为“奉天倡义营文武大将军”。
再比如:在告示中命令开封城内的明朝官员立即投降,并且宣布“照旧录用”,表明农民军已有建立政权的明确意向。
“呸!还大将军呢?反贼也会朝自己的脸上抹金了。”陈德的话立刻引起了周围人的一阵嗤笑。
“确实是不自量力,小丑跳梁!”这时候的陈永福总得附和陈德他们的说法。可接着,他就把脸一扳,很严肃地对陈德吩咐道:“今天晚上你就走,带上十个弟兄。等会儿我商议时,会让各位大人给吴汝宁写信的。到了汝宁以后,别摆任何架子,如果吴汝宁肯出兵,你把头磕到地上也在所不惜。切记!”
“诶,爹!”
陈永福来到巡抚衙门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见到陈永福进了议事厅,众位官员都纷纷行礼。可陈永福却见到几位官员是面红耳赤,一想就明白了,刚才在议事厅里已经肯定发生了争执,只是因为陈永福的到来,所以争执才暂时暂停。
陈永福依然是很乖巧地找了一个角落坐下,可刚一落座,开封府推官黄澎也跑进了议事厅。虽然是气喘吁吁,但黄澎还是精神焕发,他首先就向坐在上座的周王朱恭枵和河南巡抚高名衡深深地一揖道:“恭喜殿下!恭喜巡抚大人!下官在鲁城门招募精勇,短短半日,就募集万人。城内百姓全都是忠于朝廷,众志成城之下,开封城必牢不可破!”
不过黄澎的话又把刚暂停的战火又给点燃了。一位官员起身说道:“黄大人募兵顺利是可喜可贺,可钱粮何来?官府的库房中可以跑老鼠,几次都是殿下从王府中支出,而城中大户却一毛不拔。依下官所见,就应该强行征发。”
“你是想民贼还未进城,就把整个开封给搞乱吗?”另一位官员立刻针锋相对地说道,“这次黄大人募兵,我等都是心知肚明,知道得到了殿下和城中贤良的暗中资助。人也是他们出的多,粮饷和兵器也是由他们先出了一部分,连领军的将校都是由王府武官和贤良子弟来担任的,哪里有你说的一毛不拔?再相逼下去,难道你不怕城中民心不稳吗?依下官所见,还是从城中百姓人头上征收守城银,百姓每人头上收的也不多,可人多势众,也不少于从贤良那里征收。”
……(未完待续。。)
第七百九十九章都是癫狂
陈永福坐在角落里是冷眼旁观,他知道:这样的争论是不会有结果的。不提原先已经为这样的事争论了好几遍了,每次都是“延后再议!”。光说说农民军已经兵临城下了,城内的官员还能花费这么长的时间和精力来争论,根本不去解决什么实际问题,这就可知那些官员是有多么的“不务正业”了。
幸运的是,与大明朝其他藩王有些不一样,周王朱恭枵是位肯花钱粮、肯配合官府剿贼的藩王。几次开封城危急,周王朱恭枵都是拿出王府中的钱粮来支发军饷和赏额。
虽说周王这么做的主要目的是为了自己的身家性命,可他的“大方”,毕竟让陈永福的军队有了基本的粮饷,再加上流落到城中的无业流民,也可以从为城池防御做劳力中,获得周王府支付的食物和一定的报酬,因此,周王府也确实养活了城中大量的百姓,而且在稳定开封城的作用上是功不可没的。
可是这么一来,却助长了城中官员的无所作为。因为靠着周王府这棵大树好乘凉,开封城内的官员正好落得个清静。那些不办事但也不坏事的官员还算是好的,最怕那种不办事,但什么事都要显示一下自己存在的官员。而这样的官员还不少,这不!议事厅内,这样的官员又分成了两派吵起来了。
……
“现城中米价已升至斗米一两,百姓家哪里来的余财?又从何处征收?王大人所言,无非是空中楼阁矣!”
“知府衙门也早就下令,让城中的米铺定价卖米。李大人所言之米价,是无良奸商在黑市所定。现正是要让官府用命,昼夜不停剿抓。此才是正道。何有正道不走走歪路的道理?”
“正道?歪路?王大人是否要曰:何不食糜乎?官府虽已定米价,可城中米铺根本不发卖,让百姓哪里来的米?还不是花巨资从黑市购买?而那些米铺、黑市,背后都有城中大户身影,不从他们那里拿粮饷,还要从其他什么地方拿?”
“李大人是否是说要抢大户?那尔与城外乱贼又有何两样?”
“休得血口喷人,现是议城中实情,你却来妄言惑众,真是居心叵测。”
……
见到议事厅里的火气是越来越大,终于有官员出头和稀泥了:“两位稍安勿躁。不过下官就有一疑问:既然城中还有两月存粮。那就有两个月的时间,而在这段时间内,四周的官军早就来援了。只要守住了开封城,困城危局将不攻自破。两位大人又何必争吵呢?”
一听这话,就是坐在角落里准备当“相公”的陈永福也忍不住皱眉了。那名官员太没有常识了。如果开封城内的人得知城中缺粮。他们一定会在家中囤积,而一有囤积就有多寡。如果没有官府强制集中粮食、定额分配的话。城中是绝对熬不到一个月。就是在现在。其实城中已经出现一些贫寒家庭缺粮的状况了。
并且从这名官员的话中也可以听出,他也根本不了解朝廷和农民军的状况。现在督师丁启睿的大军已经是全军覆没了。而在北直隶,也只有京营的部队可以动用,但京营部队因为辽东洪承畴部的全军覆没,还要修补千疮百孔的北方长城——山海关防线呢,哪里能调动多余的兵力。渡过黄河来援开封呢?
而东面刘泽清的鲁军更是不抱希望,在上次黄河岸边背水扎营导致惨败以后,刘泽清就是老虎不出洞了。至于西面孙传庭的秦军,路程遥远。很难来得及赶到。那只有南面的左良玉部和吴世恭的汝宁军了。
可是这俩人到底会不会来呢?陈永福是想想就泄气。相对而言,陈永福比文官们了解一些周围的友军状况。他也很明白:左良玉就是愿意来,他的部队也是乌合之众,根本不堪一击,救不了开封城。
而距离开封城最近的,就是吴世恭的汝宁军。可是汝宁军想要救,那早就出兵了。不会还等到现在,等开封城外的农民军都安排妥当了才来救。所以陈永福对汝宁军是否出兵的态度?那是相当悲观的。
“陈总兵!陈总兵!”
一声声呼唤声把陈永福从失神状态中唤醒。他抬头一看,是巡抚高名衡正在向自己说话,于是他立刻抱拳躬身:“末将在!”
“陈总兵!你说开封城能否守到援军到来?”高名衡问道。
“城中有着周王殿下和各位大人主持,应该是固若金汤。而援军唯一可行的就是吴汝宁了。末将将在今晚派犬子带着十位勇士泅泳出城,再向吴汝宁求援,也盼殿下和众位大人同去信函,让吴汝宁顾及城中黎民,早日出兵来援。”陈永福答道。
“去信那没问题!”高名衡一边说话,一边就斜视在座的关可颂了。
而关可颂发觉在座的官员都盯向了自己,心中也是叫苦不迭。那吴汝宁是自己控制得了的吗?自己在他面前可是根本没什么影响力的。
可是到了此时,关可颂也不可能退缩了。于是他反而很光棍地一口答应道:“下官就去书信一封。先去囚牢中找一死囚,就用他的血写封血书吧!可办事不能空口无凭,上次吴汝宁来援,咱们还扣着他们几万两呢。这次他是否来援,下官可就……”
关可颂这话一说,就让官员们的神色不自然了。上次的事办得确实不地道。如果说一开始的拖欠行为是为了把姚亮部拖在开封城的话,那么事后也应该把结余的几万两银子送至汝宁。可当时觉得险情已解除,开封城就没有支付,他们反而把这些银子都给漂没了,而在座的官员事后都有分润。
但官场修炼了这么多年,在座的脸皮功夫又怎么会不到位呢?只尴尬了一小会,河南监军肖月桂就说道:“杂家也与吴汝宁有些故谊,也同去书信吧!”
高名衡咳嗽了几声,也说道:“本抚也写一封,在座的与吴汝宁有故旧的,都写一封吧!殿下!您看……?”
周王朱恭枵连忙附和道:“孤也会写的。”接着他看向了陈永福,道,“跟令郎说一声,吴汝宁要什么,孤全部答应,让其一定要争个朝夕,早日到开封。哎——!”
在座的也没有人比周王朱恭枵更憋屈的了。他也就是名义上最高,但实际的好处却一点儿也拿不到。募来的兵归不了他指挥,而出的粮饷却由他出大头,而现在给汝宁军的赏金看起来又落到他的头上。真是只有奉献,没有索取的好王爷啊!
“可万一吴汝宁不来该怎么办?”终于有官员憋不住,说出自己心中的担心。
听了这话,在座的官员都是面面相窥了,他们都不愿意去做那个乌鸦嘴,往那最糟糕的地方去讲。
可突然间,议事厅门口传来一阵爆喝,那正是开封府推官黄澎。那黄澎瞋目裂眦地喝道:“如事不可为,那下官就带死士掘开黄河堤坝,把民贼淹个水淹七军。”
议事厅内的官员立刻都震惊地看向了黄澎。过了好一阵,才有位官员喃喃地反驳道:“可这么一来,开封城也保不住了。”
“到了那时,还有他法可想吗?只有玉石俱焚!!!”
看着黄澎那癫狂的神情,议事厅内的官员们都是无语了。
……
开封城这里在癫狂,而金陵城也在上演癫狂的这一幕。
“本官奉圣旨募兵募饷。募兵之事由本官解决,准备先募兵两万。而粮饷之事就要依靠众位了。先需银十万两、粮三万石。”余子琏大声地说道。
在接到朝廷的圣旨以后,余子琏在第一时刻就行动了起来。今天在他的倡议之下,南京镇守太监卢九德、南京六部侍郎以上官员、魏国公徐弘基等南京城勋贵齐聚一堂,商议这募兵募饷圣旨的具体执行事宜。
“可前些日子赈灾,南京库房内也无余银余粮,最多也就给余大人挤出银五千、粮一千五百石,再多可真的没有了。”南京户部尚书连忙说道。
“本官也知朝廷库房甚紧,不会为难大司库的。”余子琏一边说,一边朝南京户部尚书行了一礼,“可募饷之事不能拖而未决,本官就准备在一月内解决。”
“一个月!?”在座的官员们立刻骚动起来,有位官员就提出了疑问:“余大人!军国大事可不是儿戏,您要在一个月之内募饷完成,这附近的州县走一圈都来不及吧!还是不要妄言。”
因为余子琏的资历很浅,再加上余子琏的这个南京兵部尚书是个加衔,不是实授,因此在座的官员就没几个人把余子琏的话当真。所以这位官员所说的话也很不给余子琏留面子。
没想到余子琏接下来的话就像晴空霹雳一般劈了下来:“本官就是要在这金陵城募齐粮饷的,江南各府县的征募将在以后再说。”
“啊!?”(未完待续。。)
第八百章是不是疯了
余子琏也不管满堂惊呼声,他拿出了一张文告,对众官员说道:“此乃金陵城募征的名单和银粮数,诸位可传阅一观。会后本官将把此文告送至所有人家。”接着,他就把文告交给了身边的卢九德。
卢九德一看这文告,就马上眉头一皱。可他也没有作声,接着把文告交给了身边的魏国公徐弘基。而那徐弘基一看,就立刻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他指着余子琏的鼻子就喝骂道:“余大人!未经本公应允,你怎能把本公写在文告之上?真是狂妄!狂妄!钱粮本公有,这次也愿捐输,可最多就出白银五百两、米百石。”
徐弘基身边的官员取走文告,定眼一瞧,只见文告的首行就是魏国公的大名,而在之下写着“银五千,粮二千石。”
其他的官员传阅了一圈,他们就偷偷地互使眼色,想要看着眼前的这场好戏怎么收场。
没想到余子琏根本是不动声色,他坐在椅子上是巍然不动,稳稳地说道:“此文告并不是商议,而是本官的决断。文告上所写钱粮各家都要定时交出,要不然,想要钱粮的,就别想要他那个家。”
“真是狂妄之极!”徐弘基是气极反乐了。说实话,这些钱粮对魏国公府也就是个小数目。可余子琏既然想要募集,那也要好言相邀、讨价还价,之后再欢宴一场,那里受得了今天这样的霸王硬上弓?这不是公然打南京城首号勋贵——魏国公徐弘基的脸吗?所以徐弘基在这里就是寸步不让。
“真的拿不出,余大人又能怎么样啊?”徐弘基盛气凌人地说道。
“没怎么样!破家而已。”余子琏轻描淡写般地针锋相对。
徐弘基再次气极反乐了。他嗤笑道:“好!本公的国公府就在那里,看你敢不敢来破家。”
“本官正有此意!”余子琏也是毫不示弱,“明天一早,本官就带着兵卒到国公府来取钱粮。”
“哈哈!你进得来吗?”徐弘基脸上的嘲笑味就更浓了。他的国公府,起码有着几百家丁。还有魏国公守备营三千将士作为后盾。让徐弘基殴打、刺杀余子琏,那他肯定不敢,可是动用人手堵住国公府的大门,那就是轻而易举之事了。
没想到余子琏突然爆发了,他猛然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一把撤掉身上的官袍,露出了满是伤痕的上半身,他对徐弘基吼道:“明日本官就带一百兵卒,如有人挡道,本官就杀进去。希望你国公爷也要做好准备。如果你有胆,也可以把本官杀死在你的大门口啊!”
这话一说,顿时把众官员给镇住了。看着余子琏的杀气腾腾,徐弘基也立刻没了声音,现在的余子琏就像是战神下凡。而徐弘基仿佛是秀才遇到兵。
见到场面有些失控,一旁的卢九德连忙劝阻道:“两位!两位!家和万事兴!余大人!你也太心急了。公爷又不会反对募征。只要好好说就行了。可你这样……也太扫公爷的脸面了。”
“没法不心急!”余子琏当然也不想把场面弄得更僵。他一边穿着官袍,一边说道:“辽东、豫中两支官军接连失利,损兵折将超过三十余万。我们大明又有几个三十万?这里早一日成军,大明的安危就少得一分。别看贼人和鞑子还远,一不留神就可能到咱们江南。到时又怎么办?临时抱佛脚都找不到什么香。今日里拿了各家的钱粮,也是保得各家的安康。到时都是给本官的儿郎用的。本官又落不到一分。”
“可你又何必咄咄逼人?在座的也不是不通情达理之人。”徐弘基在一旁咕囔道。见余子琏的气势占了上风,徐弘基就要说几句场面话找个台阶下了。
“公爷明理,可不是家家明理。如有人不明理,本官不惜杀个血流成河。”
听了余子琏那杀气腾腾的话。在座的官员们都是无语了。过了好一会儿,有位官员就柔声规劝道:“余大人,此地在座的都是明理忠贞之人,所以也好说话。可您这么一来,在刀兵相加之下,确实有可能募征顺利,可您没想过,您还有家人,还有将来呢。”
“要什么将来?”余子琏又提高了音量,“本官原先的汝州军,军中有多少好儿郎都是撒血沙场,他们看得到将来吗?而本官既然侥幸存活,就绝不会畏缩后退一步。在未来出征时,本官将与儿郎们共赴战场;如能苟活回来,本官也将辞官回乡。本官就等在常州,等着被碎尸万段,断子绝孙。”
众官员再次无语。他们碰到了余子琏这个亡命之徒在官场上横冲直撞,没有人有胆量去阻挡其道路。更没人敢为金陵城内的那些大户去说情。
而余子琏接着把头转向了卢九德:“卢公公!那兵丁的盔甲、兵器可要从您那儿拿。”
“这没问题。杂家就去交待一声。马匹可能较少,可其他的东西,让那些兔崽子都别在中间沾手,让余大人放心取用。”
“那好!不过还有,新募之兵中将校较少,还需卢公公和公爷帮衬,从南京京营中调拨一批。最好要让黄、刘二总兵之间一人,为新募军之将。”
“黄、刘二总兵不行,南京还需他们俩人镇守,而调拨将校之事,公爷!……”
……
等到商议一完成,余子琏就首先起身忙去了。目送着余子琏的离开,有人就低声地说道:“余本兵是不是疯了?”
……
茫茫的草原上,几十辆大车围成了一个车阵,而躲藏在车阵后面的明显的就是一个商队。商队的二百多名护卫与伙计都手持着刀枪弓箭紧盯着远处,那里有着一支五百多人的,盔甲鲜明的官军部队。
在车阵的前方,稀稀拉拉倒着几十具人和马的尸体。那是商队路过蒙古部落时,雇佣的护卫蒙古骑兵。可是在刚才的追击中,被这支官军一追杀,那些蒙古护卫就扔下了这些尸体纵马远遁了。(未完待续。。)
第八百零一章融合
傅胜骑在马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商队派过来的谈判代表。他毫不通融地说道:“让你们商队把兵器都放下,我们保证不伤害他们。所有的货物和银钱都留下,给你们每三人留下一匹马,食物也都给你们留下,不能有再多条件了。”
“将军!这怎么行?”那谈判代表立刻惊呼道,“我们掌柜说了,希望能与将军结个善缘,等会儿就先送五千两银子,酒两坛犒劳一下贵军,事后另有重礼到……?”
“镇远城!”傅胜带着戏弄的微笑,为那谈判代表补充到。
“对!到镇远城奉上。而且我们可是有着通商的文书,这里的宁远吴总兵和监军高公公都与我们曹家有着交情。望将军高抬贵手。不然,刀枪相对,可总有损伤啊!”
“高抬贵手!我们已经高抬贵手了呀!”傅胜故意装糊涂道,“不是已经留下你们的性命,那不是高抬贵手又是什么啊?”
“将军莫要戏弄,我们曹家可是很有诚意的。”那谈判代表说话之间也有了一些火气。说实话,关外行走的商队,最害怕的是一言不发就开打的马匪,这样的匪盗往往就是只有以命相博。可是商家奉行的是和气生财,只要有一线机会,他们还是希望用谈判来解决,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什么大问题。
而眼前的这支官军也是如此。虽然他们提出的要求是很过分,但也没赶尽杀绝,而且还同意谈判,这就让曹家商队有了一丝幻想。他们幻想着:这也就是一支“打野食”的官军,只要喂饱了,将来还是能好商好量的。
于是那谈判代表强压住自己的火气。说道:“那将军就说个数,只要不过分,我们曹家都能够满足。”
“不是说了吗?把货物和银钱都留下。你以为我是在开玩笑?我又不是做生意的,不知道什么讨价还价,给你个机会谈,也就是看在你们是汉人的份上,不想多造杀孽。快些回去吧!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打开车阵、放下兵器,要不然,我们真的不客气了。”傅胜不耐烦地说道。
“将军!做人留一线……。”
“谁他玛要你这个商人留一线的?”傅胜终于忍不住破口大骂了。“都告诉你了,我们是镇远城的,还敢把你们都放回去,那我们怕你有什么事后吗?你大概昏了头吧!不说了,将来你们有什么高招。我们镇远城都接着。不过你先过眼前这关吧!只要一炷香时间到,如你们还敢顽抗。到地府时也别怨我们杀你们个鸡犬不留。快些滚吧!”
见到谈判已经陷入了僵局。那谈判代表也就不再废话了,他要快些回去禀告商队的掌柜,让他再拿出一个对策来。
不过对于掌柜将要拿出的对策,那谈判代表也是心里有数。在草原上行商,不到万不得已,是不可能放下武器任人宰割的。
可有胆量在草原上经商的商队也都不是善茬。如果遇上蛮横不讲理的马匪,最有力的谈判手段就是给予他们狠狠地打击。只要把马匪杀伤到一定程度,显示了自己肌肉以后,很多条件其实就可以很容易地谈下来了。
反而是草原上的蒙古部落和满清政权比较好打交道。为了维护关内的通商,他们是会对商队进行保护的,甚至还会帮助商队围剿马匪。
至于官军?那些官军的高级文武都早就被晋商八大家给收买了,不会去做那杀鸡取卵之事。而小股的“打野食”官军,他们也与马匪没什么两样。因此,曹家商队虽然人少,但是他们手中的兵器都是从大同官军中买来的,都是军队制式的兵器和弓箭,护卫中出身宣大的老兵人数也不少。所以只要据车阵防御,眼前这区区五百多官军如果不付出重大伤亡,那是绝对打不破车阵的。
于是那谈判代表信心满满地向着自己车阵走去。突然,他看到官军的马队中推出来三门火炮,而官军的炮手正在做发射前的准备。于是这谈判代表的瞳孔立刻是放大了。
……
望着眼前这几十辆在熊熊燃烧的大车,曹家掌柜是欲哭无泪。这支官军的行为简直太野蛮了。劫财就劫财吧!可是他们除了带上了金银、轻便的货物、以及类似盔甲和铁料等难以毁去的货物以外,其他的货物都是一炬燃之,根本不给商队留下分毫。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当得知了这支官军拥有火炮,商队掌柜及时地做出了投降的决定。而这支官军也算是讲信誉,他们并没伤害人命,只是留下能够让商队成员在草原上生存的基本物资以后,就纵马远去了。
“别收拾了!别再收拾了!”哈丹巴特尔意气风发地把一名背着沉重包裹的蒙古牧民踢倒在地,接着他用蒙古语叫道,“动作快些!就把马和牲口带上,其他的都不要了。马上把帐篷都烧掉。”
几十位汝宁军兵丁拳打脚踢地把这小部落中,二百多名蒙古牧民都集中在了一起,接着就在帐篷上浇油放火了。见到自己的家当都被焚毁,许多蒙古牧民都伤心地哭泣了起来。
“哭什么哭?女人、小孩都快些上车,男人俩人一马。谁再磨蹭,爷就把他扔在这草原上让他给狼叼了。”骑上马的哈丹巴特尔立刻是大吼道。
那些蒙古牧民立刻是逆来顺受地加快了动作。草原上的生存法则也很简单,也就是弱肉强食,所以经常有战败的全部落人口变成胜者的奴隶。因此,虽然这些蒙古牧民因为家园被毁是有些伤心,但他们也生不起什么抵抗之心。
接着哈丹巴特尔立刻使上了换脸神功,满脸的高高在上瞬间换成了谀笑。他驱马来到带队的吴奇身边,禀告道:“大人!这次的收成不错,正好抄了两个小部落。不过把那些东西都烧毁那也太可惜了,以后能不能给我的孩子们留上一点?”
吴奇也是原先吴世恭的蒙古护卫出身,他现在是汝宁军的副团长。吴奇看了看哈丹巴特尔身后的那一百多新招募的蒙古兵丁,见到他们的眼神都是依依不舍,于是就大声地喝骂道:“我说老哈,你的人怎么这么没出息?跟着咱们的主子爷走,吃香喝辣的还不简单,还要这些破烂干什么?”
“可是……可是这些对你们是破烂,但对我的孩子们可都是宝贝。”哈丹巴特尔依然是一脸谀笑。
“什么你的我的?我们都是主子爷的人,到时候不会亏待任何人的。这次我们离城也有二百多里了,如果带着这么多的东西一定是走不快,还是快些与追商队的傅统领汇合,早些回城去吧!”吴奇说道。
“诶!”
“其实你们都还不明白参加汝宁军的好,要有什么东西没有?如讨得主子爷的欢心,还能全家都搬到关内享福,就告诉你一句,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哦?那吴大人说说?”
“快些动身去傅统领那里,还是别走边说吧。不要说我没给你方便,等会儿就让那些蒙古崽子先去挑女人,但我们汝宁军的规矩是不能勉强女人的,要女人自己愿意。不过如何让那些蒙古女人愿意,那就不要我来教你了吧!”
“明白!明白!我等会儿就对孩子们去说。”
……
在镇远城建造好以后,率先来投的竟然是蒙古的几个小部落,他们都是熬不过严寒,听说了镇远城在放粮募人以后而投奔过来的。之后得到粮食的蒙古部落就开始宣扬了,一传十、十传百,接着就顺理成章了。
所以到了现在,加上主动剿灭镇远城附近的小部落,汝宁军收拢的蒙古牧民竟然超过了三千多,并且收获了大量的马匹和牛羊。而汝宁军也在这些蒙古牧民中招募了二百多兵丁,把他们都交由哈丹巴特尔来指挥。
当然,这些新蒙古兵丁也都接受了了汝宁军的训练,其中表现良好的,学汉语较快的兵丁甚至都被提拔为小头目,授予了华族身份,享受与汝宁军的同等待遇。
因为在汝宁军创建的时候,蒙古护卫的数量就不少,所以汝宁军中歧视的问题就不很突出。再加上张之恒所制定的“华族理论”已经在汝宁军中广为传播,这就造成了各族人民融合的速度是相当快。
而且还有哈丹巴特尔他们在偷偷宣扬,他们的主子爷——吴世恭可是位有着黄金家族血统的贵人,所以到了现在,那些投靠的蒙古牧民基本上也就没有了什么抵触情绪,已经逐渐地融合成为了一个不小的部落,而这一部落都是奉远在汝宁的吴世恭为这一部落的首领的。
除了那些当兵的蒙古人,其他蒙古部落的人就在镇远城附近安心地种地、放牧起来。也不是没人逃亡,但绝大多数的蒙古人都因为有着镇远城的粮食供应,他们都在此地安心居住下了。毕竟追求自由的草原雄鹰生活再浪漫,也挺不过饥寒交迫的真实放牧生活啊!(未完待续。。)
第八百零二章辽东官军之间的矛盾
除此之外,附近的军户也逃亡过来了几百户。而现在的镇远城就像是提供优惠政策的招商局一样,把那些优惠的条件向外一公布,之后就等着那些逃亡的军户上门了。
而汝宁军颁布的也仅仅是他们自己的第二等的农奴标准,可就是这样的标准,也比辽东军户的原标准高上许多。起码汝宁军承诺:绝不会让一人饿死!而这一承诺简直就是为那些军户全家买了保险。不过这也可以看出,原先的那些辽东军将对那些军户的压榨是有多么的凶狠了。
可是这政策一颁布,却立刻引起了以吴三桂为首的辽东军将的敌视。在辽东,地广人稀,土地根本是不稀奇,缺少的就是耕种的人口。
而那些辽东军将也早就把这些军户看成了自己的私有财产,平日里是百般压榨他们劳作;战时又要抽调他们当兵。说实话,那些军户家庭的男丁,如能活到三十岁,那简直就像是彩票中大奖一般的运气了。所以也就怪不得那些军户逃亡了。
可这却一下子惹毛了吴三桂他们。本来吴三桂他们对于镇远城的建造还是谨慎欢迎的,可当汝宁军危害到他们的利益时,他们立刻就坐不住了。
首先当然是外交涉、内控制了。可是与镇远城汝宁军的交涉,却完全是吃了个闭门羹。余继也放话出来了:欢迎公平竞争,支持军户的自由选择。就是吴三桂通过监军高起潜压下来,余继照样是不予理睬。
而对军户的控制那就更难了一些。总不见得白天黑夜都看管住那些军户?辽东这么大的地盘也没有这么多的兵力啊!而在打死了几家逃亡的军户以后,形势也就更加恶化了,那些军户的逃亡就变成了有组织,勇于抵抗。辽东的民风又十分彪悍,在几次厮杀吃过亏以后。那些盘查的辽东兵丁也就对这样的逃亡事件眼开眼闭了。
其实说到底,这也是那些辽东军将鼠目寸光。他们完全可以提高条件,用差不多的条件留住那些军户的心。可这些军将却怎么样也不愿意让自己受到哪怕是一丁点的损失。因此,逃亡的军户人数就像是滚雪球一般,是越滚越大。
而镇远城这边就靠着这些投奔的人,在开春以前开荒了近万亩地,虽然这些地都是生地,预计今年的产量也不会高,但总开始了一个好的起端,也向镇远城的自给自足迈出了坚实的一步。
除此之外的人手。除了用在加高、加固镇远城以外,都去放牧缴获来的牛羊去了。但这样一来,镇远城的粮食供应就在不断扩大,为此,常秋所在的常家商队也向镇远城运送过几次。这样才勉强维持住城内粮草的收支平衡。
此外,镇远城的汝宁军还进行了主动的军事攻击。有了那些蒙古新兵的带路。再加上从常家和山川司设在山海关的密探处获得的情报。汝宁军组成了一支一千三百多人的“狩猎队”,向着镇远城方圆一百里的地方进行扫荡。
而此时,正是春暖花开的好时节,草原上的游牧民族都是分成一个个小部落在放牧,根本组成不了一支庞大的军队。因此,就被狩猎队屡屡得手。再加上那些与满清和蒙古通商的商队都是毫不知情,所以也被狩猎队一同截获。
因此在前后四次的出击后,狩猎队先后截获了六支商队,清剿了七个上百人的蒙古小部落。有力地打击了满清和蒙古的物资供应,并在周围地区造成了一片恐慌。
不过截获商队的行动,也彻底点燃了吴三桂这些辽东军将的怒火。这些商队都是由这些军将所保护的,都要收取不菲的保护费,有些甚至都有这些军将的参股。所以这么一来,镇远城就不仅成为了满清和蒙古的眼中钉,还成为了辽东官军的肉中刺了。
当吴奇、哈丹巴特尔的部队和傅胜的部队汇合以后,他们就立刻踏上了归程。这次他们狩猎的距离就比较远,离镇远城的距离就超过了二百里,所以危险也就成倍增加了。再加上汝宁军已获取情报:为了围剿这支神出鬼没的狩猎队,清军已派出了五千人马,在一位参领的率领下,开到了杏山城附近。为了后路不被截断,狩猎队就日夜兼程连赶三天路,终于顺利地返回了镇远城。
可是一进城门,一名传令兵就上前禀告道:“傅副统领、吴副团长、哈大人,余统领正在城主府等着你们呢。”
于是这仨人匆匆地赶往了城主府。一与余继见面,余继就说道:“辛苦你们了。不过先暂停狩猎队的行动,再出击就太危险了。”
“怎么了?”傅胜奇怪地问道。
“宁远城那里的官军这些天很不老实,几次到咱们刚垦荒的庄子边缘处挑衅。再加上鞑子又派来了兵马,有些风雨欲来的感觉。还是先缓一缓,等风波过去以后再说。”余继道。
“那是否告知了巡抚大人和高公公?让他们约束一下宁远城的吴总兵。”哈丹巴特尔建议道。
可听了这话,余继就不屑地撇了撇嘴:“他们那里是亲妈养的,我们这里面对的就是后娘。都几个月了,应该给我们镇远城的粮饷都扣着不给,就想让咱们放弃狩猎行动。姥姥!想让咱们汝宁军低头,他们还要再混几年吧!”
“他们给咱们的三瓜两枣谁看得上?我说余统领,这次咱们的收成就不错,应该又能卖上不少钱吧!给那常家,让他们再给咱们送粮。”傅胜说道。
“哪那么容易?”余继苦笑着说道,“山海关那里都被他们盯紧了,常家那里传过来消息:大宗购粮肯定是不容易了。再说,常家的定价这么低,咱们抢来的货物也都白菜价卖给他们,又从他那里高价购粮。现在就算是能够再购买,咱们也只能更加吃亏。抢来的东西虽多,但咱们又能够再卖上几次啊?”(未完待续。。)
第八百零三章朕意已决
听到镇远城内可能要缺粮,哈丹巴特尔终于忍不住自己的担心,开始冒然发问了:“那该怎么办?”
“该我们的粮饷,就算是数量少,也应该是咱们的。既然他们想要压我们,那我们就要给他们看一看我们汝宁军的实力。所以这次叫你们来,就是要商议一下该如何给宁远城的吴总兵一些颜色瞧瞧的。”余继最后是恶狠狠地说道。
……
在商议了一番之后,商议的结果确实是很符合汝宁军一贯之狠辣。在第二天黄昏,汝宁军二百骑护卫着一辆炮车出了镇远城。他们在三更过后来到了宁远城的脚下,接着就向宁远城开了三炮。
遭受了突如其来的炮袭,整座宁远城顿时都炸开了。直到慌乱至凌晨,守城的兵丁才发觉城外的火炮早已经撤走,也没什么敌军来攻城,而城墙上留下的三个大坑才证明了在昨晚,城内所有的人不是在做噩梦。
从这件事就可以看出,汝宁军那些军官们的行事作风是多么的无法无天。也怪不得在吴世恭临走时,他就千叮咛万嘱咐,让余继他们不要掀房刨地了。
而这下子守御宁远城的吴三桂真的是发怒了,于是他就派出了三千兵丁要到镇远城脚下去耀武扬威。注意:也只是耀武扬威。当然,如果顺便杀几个投靠镇远城的军户和汝宁军小兵,那就更能“增强语气”了。
没想到汝宁军早就防备着吴三桂的这一招。当那三千耀武扬威的明军来到离镇远城十里左右的地方,他们遇上了早就列阵完毕的五千汝宁军。
一见对方已严阵以待,率领这支明军的参将就想在说几句场面话后,率领着这支明军撤退了。没想到汝宁军是二话不说就开打,把那支明军打了个落花流水。
接着汝宁军就根本不留手了,他们毫不留情地追杀这支明军。直到把他们追杀至宁远城的脚下。战后,汝宁军还嚣张之极地把所有俘虏的明军斩首,并在宁远城脚下竖起了一个有着二千多首级的京观。
而这一事件立刻震动了整个辽东,因为汝宁军那狠辣的手段已经超过寻常火并的范畴了。吴三桂在仔细盘算了以后,发觉自己没有与镇远城的汝宁军全面开战的实力,于是他就马上找家长,向自己的干爹高起潜去哭诉了。
而蓟辽总督赵志完和监军高起潜得知此一事件后也同样震惊。一开始他们被明朝的谈判代表百般施压,让他们阻止镇远城的汝宁军狩猎,之后一直无果,已经是焦头烂额。而现在又发生了大火并事件。死伤了官军二千多。尤其是汝宁军的作风毒辣、不计后果,着实让人倒吸了一口冷气。
在这样的情况之下,赵志完和高起潜作为辽东的最高官员就要……就要……百般隐瞒了。也没办法,这事也闹得太大了,如果一旦捅到朝廷中去。会不会治罪镇远城的汝宁军还未可知,可朝廷却肯定会以御下不严的罪名治罪这俩人的。
之后。三城之间的说客穿梭、两城之间的小股摩擦。劝说、许诺、收买、谈判,复杂万分的“穿梭外交”就这样开始了。
……
在盛京的皇宫内,皇太极再次用冰水擦了一把脸。虽然对清国的王公大臣来说,炎夏用冰已经是寻常事,但皇太极以前是很反感这样劳民伤财的事的。不过今天的皇太极接连召见了多尔衮和洪承畴长谈,之后又感到浑身不适、身子燥热。因此,他也不得不用土法缓解一下自己身子的不适。
皇太极擦完脸后,又接连牛饮了三杯茶(他有很严重的糖尿病),之后才觉得身心平复一些。接着又再考虑着刚才的长谈了。
“鳌拜,你觉得刚才这俩人的话怎么样?”皇太极突然问道。
“皇上!奴才只懂战阵上的厮杀,这天下大势确实不怎么懂。只不过觉得这俩人的话都有道理。不过,洪先生吹嘘河南兵倒也罢了,他本是明臣,总要为自己脸上贴金。可睿亲王从关内回来以后,感觉整个人都焉了,一点儿也没了咱们国族儿郎的骨气,那个姓吴的蒙古崽子有这么厉害吗?”鳌拜的回答听似句句粗鲁,可句句话却隐藏的心机。
皇太极微微一笑,没接口。接着转头问索尼道:“你看呢?”
“这支明军难打,要多费不少手脚。所幸的是,他们地盘太小,只据有两府之地,最多也就是三、四万人。”索尼躬身说道。
皇太极听了此话后再次微笑,这时候的他就在心中对这俩位肱骨亲信做了一个评判:鳌拜虽一直揣摩自己的心,说的也都是自己的心里话,但显得太锋芒毕露。而索尼就内敛了许多。以后的前途还是索尼会高上一些啊!
“这些天盛京里有什么新闻?”皇太极的思维十分跳跃性,突然问出了一句题外话。
鳌拜和索尼对看了一眼,接着索尼答道:“盛京有些东西物价飞涨,各王公府中开支也大增,私底下有着不少怨言。都盼着再次南狩,到明国那里去拿上一票。”
“还不是一天到晚开戏台、办酒宴?既然明国来的东西少了,那就少办几场,这些王公都学着汉狗的日子学惯了。”鳌拜在一旁插嘴道。
“当时也是朕疏忽了明国修建镇远城,如果在当时加把劲阻了他们的修建,现在的麻烦也会少了一些。”皇太极感叹道。
“皇上!您不必自责。当时也是因为辰妃娘娘的事,您不得不回盛京,前线无人主持之过。再加上那镇远城也确实太靠近了宁远和山海关,大军难以进入,很难阻了建城。那位吴总兵确实找到了一个好时机。”索尼说道。
“话不能如此说。”皇太极摇摇头道,“这么短的时间就让这新建的镇远城成了气候,最难过的就是到盛京的商队也少了三成,以后再来也要绕远道。这吴总兵是位人杰。而且索尼你也有一点说错了,那位吴总兵之豫军绝不仅仅只有三、四万。他也是位知兵之人,哪肯盲目分兵?而现在的镇远就留有豫军近万,他在汝宁之军定在五万以上。”
“可皇上,辽东与河南千里迢迢,就算咱们想打,也有些鞭长莫及。”鳌拜说道。
听了鳌拜的话,皇太极无意识的点了点头,这时候的他再次陷入了沉思中。过了好一阵,皇太极似乎在心中下定了决心,他说道:“围困锦州、松山,虽获大胜,但除了人口、军器之外,各旗却无所获。反而误了各旗的农耕,使得咱们大清国的收成大减。为了补上各旗的损失,本来朕准备在今年冬天让阿巴泰再次入关南狩,可为了解决这支豫军,朕准备再加派军力,并且朕也将御驾亲征。”
“皇上!”鳌拜和索尼异口同声地惊呼道。
作为皇太极的贴身侍卫,这俩人都知道皇太极的身体是每况愈下,根本经受不了持续的征战劳累。万一在皇太极御驾亲征之时有什么闪失,那大清国的命运将立刻变成了不可测。
可是皇太极听了俩人的劝阻以后,突然勃然大怒地把手中的茶杯扔在了地上,吓得大殿里的人全都扶倒在地,不敢抬头。
“你们以为朕愿意受苦受累?你们以为朕想御驾亲征?现在的明国,在开封府又折了一支二十万的大军,能给我大清国威胁的也只有那位吴总兵的豫军了。”
“所以这次入关,就是没抢到一个人、一粒粮,只要击垮了这支豫军,就算是大胜。可是没朕主持行吗?又有哪一位王爷贝勒压得住各旗的心思?”
“说实话,多尔衮在河间虽伤亡过重,但他与这支豫军决然作战,现在看来,那就是有功。甚至依朕所见,他应该把俘掠之人口牲畜都扔下,把那一万健儿都领上战场,那保证能完全击垮这支豫军。事后看来,此事甚为可惜。”
“而在松山,各旗又各抱心思。之后惨败的惨败、退缩的退缩,最后竟然未截断此支豫军的归路,让他们安然逃脱。这又是谁之过?”
“大好良机,屡屡丧失。哎——!而朕也观阅了以前战报,只要每次我大清国入关,那支豫军总会北上勤王,只要我们寻觅好战机,无论是堂堂正正一战,还是使计设伏,都要想办法把其击垮,甚至要让大军尽量向南,击此豫军之老巢——汝宁、归德。彻底消弭此隐忧。如此一来,大清国无虑矣。”
听了皇太极这番长篇大论,鳌拜和索尼也不能辩驳,他们也只能连连磕头,再次劝阻道:“皇上,可否让肃亲王领军?又正肃亲王之名,皇上也可留在盛京安军心。还是此法较妥。”
“此次是倾国南狩,朕准备动用十万大军。豪格这孩子还需多磨练啊!哎——!此次就让他留守吧!”
“皇上!”
“朕意已决!”(未完待续。。)
第八百零四章悲伤的崇祯皇帝
北京城,紫禁城内。
崇祯皇帝斜靠在榻上,背靠着高高的软垫,他脸色铁青、一脸病容,仔细地听着底下礼部、司礼监、工部和内官监的官员和太监们在禀告。
“……礼部已拟定贵妃娘娘的谥号:恭淑端慧静怀贵妃……”
“……贵妃娘娘陵寝已找钦天监看过,定址为昌平皇陵内的银泉山。……”
……
入夏以后,崇祯皇帝一直宠爱的田贵妃病故,这引起了崇祯皇帝极大的悲痛。田贵妃身体本来瘦弱,自前年幼子悼灵王死后就一直郁郁不乐,病不离身,拖到如今竟然是一病不起。
而崇祯皇帝心中最喜欢的女人还是田贵妃,因而对她的病非常惦记,不但吩咐宫中御医悉心调治,还亲自在宫中各处庙宇的神祗面前恭敬祷祝,为她祈福。但田贵妃的病还是一天比一天严重。
前些日子,崇祯皇帝正在一处殿堂行香为田贵妃祈福,承乾宫里突然传来消息,说娘娘情况不妙。可当崇祯皇帝连忙赶到承乾宫的时候,田贵妃已经玉殒香销,两个人竟然没有来得及作最后的永诀。
崇祯皇帝望着这位陪伴了自己十几年的爱妾的遗体,忍不住放声大哭,把对田妃的伤悼和多年来压抑在心底的委屈、怨恨都化作滂沱涕泪。
极度的悲痛使得崇祯皇帝又是大病了一场。不过在依照仪礼辍朝三日之后,他还是强打着精神恢复了正常的政务活动。首先,他就是要处理好田贵妃的后事。
偷偷地望着崇祯皇帝半闭着眼,上奏的那些官员和太监也都放低了音量。他们都知道,今年以来,一连窜噩耗已经使得崇祯皇帝几次重病。而且脾气也是越来越糟糕,所以这些官员和太监都生怕在这时候有什么错处,被崇祯皇帝抓住给治罪。
“老奴也曾到贵妃娘娘的陵寝亲眼看过,陵寝的规格,墓圹、墓园都还算宽敞精致,不辱皇贵妃的身份。此次也用银十八万三千六百两,其中……”
王承恩一边向着崇祯皇帝禀告,一边继续观察着崇祯皇帝的神情。他在心中暗叹,这屋漏偏逢连夜雨,自己的这个皇上家中不幸倒也罢了。前些日子还为会推大怒了一场,真是“内忧外患”啊!
在贺逢圣离开内阁之前,大学士中谢升已经是因为泄露对清和谈机密被削籍,而魏照乘、张四知也先后引疾罢去,因此。阁臣中办事的实际上只剩下首辅周延儒和陈演两个人。
于是在五月间,周延儒和陈演就请求再补充几位阁员。而正忙于更始维新的崇祯皇帝就从善如流。要求依照旧例由朝臣会推。可是像以往多次发生过的那样,这次会推又推出了一场大风波。
而此次会推是由吏部尚书李日宣主持,第一次推举了吏部侍郎蒋德暻等十三人。可崇祯皇帝以为推举的人太少了,选择余地不大,要朝臣再多推举几个人。很明显,崇祯皇帝对吏部提出的人选不满意了。
于是会推又增加了十个人。其中包括副都御史房可壮、工部侍郎宋玫和大理寺卿张三谟。尽管在崇祯时期入阁为相是件很艰难的事,大多数人都没得到什么好下场,但朝中的许多大臣对于跻身于相位的极大荣耀还是颇为垂涎,在会推前后有不少人在为自己或为别人积极活动。
所以在经过一番活动以后。终于在两次推举中列了名的大臣们自然是皆大欢喜,而那些花了钱费了力却还是没有被提名的则忿忿不已。于是就有人制造流言,怂动视听;还有些人对被推举的人素有仇隙,因而也想不平则鸣。
所以像每一次会推阁臣之后一样,朝廷中人言鼎沸,关于会推过程中营私舞弊的传说不胫而走,其中有真的,有假的,也有半真半假的,而这些流言通过厂卫的密探很快又传进宫中,传到了崇祯皇帝的耳朵里。
而传说最多的是后来推举的房可壮、宋玫和张三谟这仨人,而这仨人都属于东林一派,平时有不少政敌,于是就有人说此次会推全是由这仨人暗中主使,行贿受贿,连通关节,种种不法。
而这种说法又不是全然没有根据,宋玫就确实请人打着首辅周延儒的牌子大肆活动过。偏巧次辅陈演因为一个亲戚的升迁问题求助过房可壮,而房可壮却没有买他的账,为此对房可壮衔恨入骨。
有一次崇祯皇帝游西苑(今中南海和北海)的时候召见辅臣,而周延儒恰巧因病没有去,陈演就趁机把会推的弊端攻击了一番。内有厂卫情报,外有辅臣陈言,于是崇祯皇帝确信这次会推又是一次结党营私的阴谋。
虽然自崇祯十五年新春以来,崇祯皇帝表现出了历来少有的好脾气,对朝臣的态度相当温和,在处理谢升泄密事件和洪承畴投敌事件时也颇为宽容仁厚。但是他的脾气好坏是有规律性的。
凡是崇祯皇帝心态较为积极,想要奋发振作一番时,一般他都会显得比通常宽厚,也比较能听进不同意见。可是这种心态很难保持长久,当进取毫无成效,形势仍然越来越坏时,他就会由积极进取变为消沉、破罐子破摔,积郁在心底的刻毒就又会发散出来。
而将近半年的毫无成效的奋发图强,将近半年的宽和容忍,已经超出了他的心理极限,所以在这个盛夏时节,崇祯皇帝借着这次会推舞弊事件,把对国事的失望和对朝臣的怨恨一起化作一股怒火,伴随着高温酷暑就全部倾泄出来了。
六月十九日,崇祯皇帝因为毒火攻心得了热病,但他还是带病躺在床上在德政殿召见了全体被推举的人员,分别进行谈话。
因为对房可壮、宋玫和张三谟有成见在先,召对时的气氛很紧张。宋玫本来是有备而来的,对皇帝大谈了一番九边形势和御敌方略,却被崇祯皇帝斥责为虚夸浮躁。当天夜里,宫中传出旨来,任命蒋德暻、黄景昉、吴甡为礼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而这仨人全是第一次会推中提名的。由此可见,这时候的崇祯皇帝手中也是无人可用了。
而在颁布中旨的同时,圣旨中还指责吏部在会推中滥举多人,要吏部明白回奏。可是吏部在回奏中坚持自己是按章秉公行事,至于举荐过多则是遵从皇上的旨意。而这就有点揭短的意思,更激起了崇祯皇帝的愤怒。
二十三日,当崇祯皇帝的病情稍有好转,他就再次在中左门平台召见内阁和部院大臣。也许是为了让儿子们见识一下朝臣的阴险和狡诈,这次召见他特地带上了太子和另外两个儿子定王、永王。
在召见中,崇祯皇帝就把吏部尚书李日宣召唤到跟前,声色俱厉地说:“用人是治国的要害,用人不当,吏部不能逃脱责任。如今天下动荡,而各地督、抚却不断更易,国家怎么能够有治平的希望呢?记得两年前曾经面谕诸臣,有人宁背君父不背私交,宁损公务不破情面。而今还是这样只讲情面,哪能济事?前者会推阁臣,何等重大,怎么也徇情滥举,任意夸扬呢?”
但李日宣却十分执扭,不肯承认有徇私的事。于是崇祯皇帝又把在会推中负有重责的吏科都给事中章正宸和河南道掌道御史张瑄召来痛责,两个人同样不屈。李日宣还说:“臣事皇上十三年,精白一心,若有一丝徇私背公,今日文武诸臣俱在,皇上可一一询问,廷臣可一一参奏。”弄得崇祯皇帝竟一时无话可讲。
冷场了好一阵,崇祯皇帝才命锦衣卫把李日宣、章正宸、张瑄和房可壮、宋玫、张三谟全部拿下,送刑部问罪。六个人不久都受到治裁,李日宣等仨人戍边,房可壮等仨人革职为民。
自崇祯皇帝登基以来,发生过那么多次会推阁臣的风波,而且每一次的基本模式又全都一样,但他显然没有从中总结出什么有益的经验和教训。每一次都是群臣相互倾轧,每一次都是他自作聪明大破情面朋党,最终却不免落入另一些情面朋党的套中。
而在每一次风波之后,朝臣的结党营私并没有稍许收敛,而君臣之间的隔阂和隐含的敌意却在加深。在这半年来的一意维新中,他的脾气刚刚有点好转,这一次却又故态复萌了,几番振作刚刚在人们心中煽起的一点热情也从此冷却下来。
就在这种情况下,崇祯皇帝最宠爱的田贵妃又是去世,这怎么不让他的情绪更加恶劣呢?
可是等到王承恩小心翼翼地把一切都禀告完,崇祯皇帝依然是沉默不语。大殿内是一片安静,谁也不敢发出哪怕是一点点的声音去触怒崇祯皇帝。
过了好一阵,崇祯皇帝才仿佛是从梦中惊醒。他猛地抬起头,说道:“好了吗?嗯!都办得不错。还有……还有,传朕的旨意:给朕从民间挑选秀女!”
“啊!?”大殿内顿时响起了一片惊呼声。(未完待续。。)
第八百零五章闯营的窥视
这些天的北京城内,突然出现了一条新闻。而这条新闻一出现,就立刻占据了政治、娱乐、花边等各大新闻排行榜的首位,那就是勤于国事、不好女色的崇祯皇帝在即位以来,首次开始了在民间选秀女。
“良家子女年十四以上、十六以下,必德性纯良,家族清白,容貌端洁者,方许与选。”
而围绕着这条新闻,形形色色的人等又开始了各式各样的动作了。
某大太监府内。
“干爹!这次选秀女,您可要把您的几位干孙子安排进去,让他们到各富裕的州府去走上一遭。干爹这里的孝敬,孩儿会盯着,不过秀女选到何级该收多少银子?还需干爹定个方略。”
“此次选秀按皇爷爷的意思,也就是在京城附近走上一遭。最多加上个山东、山西,连江南也不一定会去。所以出去的人也不会多,而杂家也就舍了脸面,为你们讨要了五个名额。不过去的地也有好有坏,也要将来抓阄决定。不过你要去和猴崽子们说一声,其他的秀女怎么弄?杂家都不管。但有一女你们一定要选上,而且要评为上上,而且不得收取分毫,也不得怠慢,要把她当成宫中的主子一样看待。要不然,谁要是得罪了她一丝一毫,杂家就会扒了他的皮。”
“哦?是那家秀丽?”
“就是田贵妃家的胞妹。咱们这些宫中的大管事都在琢磨着:这次皇爷爷选秀女,可能就是为把田贵妃之妹选入宫中。所以要切记!千万不要惹得皇爷爷不快。”
“诶!孩儿明白了。”
田贵妃之父田宏遇府邸。
“老爷!京中都在传,这次皇上选秀女就是要选淑英。你是否能再多加活动,让把握再大上三分。妾身也让淑英早做准备,再让咱们田府不失一门恩宠。”
“你懂什么?淑英入宫就是她小时候就定下的事,无需我们多费手脚。可你看看你教的女儿。色艺是天下数得上的,可人情世故却一点儿也不懂。本来我准备等淑英入宫以后,让她的姐姐多加照顾。可秀英却走的早,淑英入宫也不知会被怎么欺压了。哎——!”
“那老爷!我们该怎么办呢?”
“还能怎么办?这些天我就估摸出一个法子,准备带上十万两银子去江南走上一趟,要寻找一些江南绝色,把她们和淑英一起送入宫。”
“不是这次皇上不挑江南的秀女吗?而且这么多的绝色,不是分了淑英的宠吗?”
“妇人之见。再分宠,那些女子还不是出身下贱,能在宫中有地位吗?还不是要以淑英为首。让她在宫中地位更高?什么事,都不比淑英的安危还重要。”
“是,老爷!那您什么时候走?”
“马上动身。”
某一年轻科道言官府邸。
“在此国难当头,皇上不思国事,反而是耽于美色。甚为不是。我等正应上书劝阻,小弟也写了一本谏章。将在明日上呈。众位如有同意者。可联名、可单奏,一定要阻此股歪风。”
“我联名!”
“为兄将会明日同奏。”
……
“皇上登基十五载,也没选过什么秀女,宫中宫女也甚缺,此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吧!只要不让阉人狐假虎威、荼毒百姓,我等也不应一概不允吧!”
“李兄此言谬矣!皇上一旦下旨。那些阉人就宛如虎出笼中,哪里还会循规蹈矩?而且皇上一旦习惯享乐,那将来可能变本加厉,而我辈正应预之而防也。”
“好好好!你们说的有理。我也联名。”
在得知了生活上向来比较严于律己,疏于声色的崇祯皇帝忽然提出要增选一批宫嫔以后,朝臣们对此颇不以为然。有些愤青官员甚至还觉得:现在是国难当前,万机待理,皇帝却忽然把心思放在女色上,实在是有失为君之德。于是阁部大臣和言官们一面委婉地劝诫,一面却故意拖延。
而崇祯皇帝也不好意思为这件事同朝臣翻脸,最后只得不了了之。把这个选秀女的事件弄了个虎头蛇尾。真是伤心死一批想要趁此良机发大财的太监啊!
不过了解崇祯皇帝的贴身大太监和田贵妃之父田宏遇,确实也猜测出了崇祯皇帝的心思。田贵妃这个名叫田淑英的小妹,相貌气质都同姐姐很接近,当年在她小时候曾经进宫,很得崇祯皇帝的欢喜。崇祯皇帝还曾经把一支花插在小姑娘的头上,半开玩笑地说:“这是我家的人了。”所以这次选秀女,更多的原因还是体现了一种对田贵妃的思念。
但这次选秀,也不能排除崇祯皇帝是在多年的振作、失败,终致心力憔悴之后,一时产生了自暴自弃心理。而历史上的那些亡国之君,不就是置国家大难于不顾,都是纵情于声色的吗?不过崇祯皇帝确实是位“朱坚强”,被大臣们一劝阻,他竟然又振奋起了斗志,投入到无止无尽的烦乱政务之中。
而田宏遇也没有取消他的江南选绝色之行。之后,他依然花费了大量的银两在江南选购了一批色艺双绝的绝色,而其中最靓丽的就是来自苏州的——陈圆圆。
开封城郊外,闯营大营中。
李自成挥手与罗汝才一行人道别。见到他们的远处,他才微笑着摇了摇头,返身回到了作为自己指挥所的,一间逃离乡绅留下的豪宅中。
而在此时,闯营的各员大将也都在各自的部队中,所以在这豪宅内的书房里,也只留下宋献策、牛金星、李岩等军师。
一见众军师,李自成就带着些嘲讽语气说道:“那曹操耐不住性子了,觉得围城得不到什么好处,就算是打下了开封,他也认为要被我吃了个大头,所以就有些不乐意呢。其实我是这样的人吗?只要给我了开封,就算把城里的财物都给他,那又怎么样呢?”
“闯王!开封乃是中原重镇,得之可得中原,您可千万别动摇,此乃我们闯营的基业啊!”一旁的李岩立刻规劝道。(未完待续。。)
第八百零六章三军师献策
听了李岩的这番话这话,李自成他们都对李岩的一本正经“呵呵”了起来。在座的各位都懂此道理。按照战前闯营的谋划,他们是要把开封城作为闯营未来的“首都”来经营的,所以对闯营来说,开封城完好无损的落到他们的手中,确实要比城中的金银财物或者人口还要重要的多。
“吴屠夫和左贼那里有什么消息?”因为前面和罗汝才的长谈,虽然一些很紧要的情报会随到随传,可是有些次要的消息就要等会儿上报了。因此,李自成一等到空闲时间,就马上向宋献策他们询问:这两支最靠近、最有实力的官军的消息。
“都是按兵不动!左贼那里还好一些,探子派过去以后,发现他那里根本没出动的样子。可吴屠夫那里就不知道了,他那里依然是派了大量官军探子在外面缠斗,我们闯营的探子根本闯不进去,所以对那里的情况几乎是一无所知。”宋献策答道。
“说实在话!我还是最担心吴屠夫那里呢。”李自成皱起了眉,沉吟道。
“闯王害怕吴屠夫突然出兵,解了这开封城的围?”牛金星在一旁问道。
“不怕!”李岩摇头道,一脸的自信,“学生前几日到前方走了一遭。按照闯王的安排,前方将士都很用命,已经把朱仙镇那里的壕沟情理干净,并筑起了几道土墙。其他几条可以方便马队驰骋的通道也都平整好了。官军也就火器凶悍些,有了这些障碍,就难以扬其所长,只要放他们近身厮杀,又怎比得过我们闯营的百战精兵?”
“还有,学生也要在此向闯王告罪!在朱仙镇那里。学生也略改了一下部队的部署,让部队形成一个凹形,无论是吴总兵,还是左将军到来,他们都将钻进我们闯营的包围,进了咱们给他们留下的十面埋伏。”
“哦!?”李自成是眼一亮,惊喜道,“那先生快说。”
于是李岩就把闯营各支部队的部署简单地介绍了一下,并以书桌作为地图,用桌上的笔墨纸砚和茶杯等东西作为了地图上的标志。
虽然这样的介绍比较简略。但李自成也是打老仗的人,一下子就听出李岩安排的好处来。于是他考虑了一阵,展颜对李岩笑道:“先生可是立了大功。等明日,先生……,哦。几位先生都随我到朱仙镇那里看一看。”
宋献策的瞳孔不自觉地收缩了一下。在李自成的三位军师中,论对文武事的精通。李岩是排首位的;宋献策擅长的是揣摩人心。不仅仅是闯营自己的,而且还善于揣摩敌军将领的,所以预判能力就很高;而牛金星就是擅长装神弄鬼了。
所以在这三位军师中,李岩的作用已经逐渐变得最大。当然,李自成最信任的依然是宋献策。不过宋献策害怕这样下去以后,自己这个首号军师的位置早晚会让位。
“宋先生!你认为吴屠夫会不会出兵?”李自成当然不会放过自己的首号军师。
“学生以为。出兵之可能是十之七八。”宋献策很肯定地回答道。
“哦?”众人对这一回答是相当意外。
于是一旁的牛金星就问道:“宋兄!虽说吴总兵之兵卒是骁勇,但其为帅为将者却鼠目寸光,只盯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一年前傅宗龙南犯而来,他们没出兵。其失良机一;半年前汪乔年出陕,他们没出兵,其失良机二;三个月前闯营围开封,他们没出兵,其失良机三;二月前丁启睿被围朱仙镇,他们没出兵,其失良机四。屡失良机,只为他两府之地,难道现在还会出兵?”
“此一时、彼一时。”宋献策微笑道,一脸的胸有成竹。接着他向李自成拱手一躬道,“敢问闯王:如闯营攻下开封,下面将会向何处而去?”
“当然是南下,攻打吴屠夫的老巢——汝宁、归德。”李自成斩钉截铁地回答道。
与原先的历史有所不同,当时李、罗联军围攻开封时,豫南之南阳、汝宁和归德早就被各路农民军打得残破,因此李、罗联军的战略空间是相当宽广。
而现在,因为多了妖孽般存在的汝宁军,就把河南、湖广两地的通道阻断了大半。就是现在还存在的,唯一的南北通道——南阳,也因为汝宁军在叶县等两县的驻军,都对这个通道造成了极大的威胁。因此,就是为了自己的生存空间,李、罗联军首要的目标也肯定是汝宁军。
而且在攻下开封以后,李、罗联军也只可能选择南下攻略。如果他们北上的话,那不是进入北直隶去攻打京城了吗?在自己的实力得不到进一步的扩充之前,闯营是绝对不会选择这个战略目标,与大明朝进行最后的决战的。
“那就好!”宋献策对李自成的回答也是心知肚明,“汝宁之吴总兵目光虽浅,可他也不是个蠢笨之人。而闯营下一步的南下也是众人皆知,那李总兵又怎能不知?为其老巢,此次他定会倾其所有,来援开封。要不然,唇亡齿寒之下,他又怎能挡我闯营之虎贲呢?”
“那宋兄的意思:是不是那吴总兵肯定会出兵?”听着宋献策说的似乎很有道理,牛金星也有些犹豫了。
“十之七八。当然还有二、三成他不会出兵,说不定这次那吴总兵真的是蠢笨如猪呢?”宋献策笑道,“不过闯王不必担心。如其出兵,也是必败之局。”
“哦?先生请说!”
“之前犹豫不决,现在仓促出兵,完全未做好准备,此其一败也;李公子未雨绸缪,以设伏围点打援,以备之攻其不备,此其二败也;闯王威名远扬,将士士气高昂,今日之兵强马壮更胜往昔,此其三败也。有此三败,那吴总兵哪里逃得出我闯营之掌心呢?”
在不知不觉中,宋献策就在话语中把功劳揽了过去,仿佛定策之人就是他,而具体执行计策之人才是李岩。(未完待续。。)
第八百零七章密谋
对于宋献策来说,其实做出这样的决策是毫无风险的。如果判断准确,那当然是宋献策深谋远虑。如果判断失误,那宋献策也为自己的话留足了后路。而且在那时候闯营已经完成了攻下开封的战役目标。在此大捷后,李自成的心胸肯定会很开阔,他不会为宋献策判断中的小小失误而怪罪下来的。
而此次商议,也使得李、罗联军的部署有了稍许改变,他们已把围困开封城作为了次要目标,而把围点打援放到了首要的位置上了。当然,李、罗联军现在的兵源是相当充足,所以减少一些围困开封城的部队,也不会影响到什么。
在解决了这么一个最主要的议题以后,众人又商议了一些琐事,见到李自成的眼角已经有了些倦意,李岩他们就知趣地告退了。可是宋献策依然在座位上纹丝不动,他对李自成说道:“学生有一事要与闯王您单独面谈。”
等到众人都从书房中离开,宋献策向李自成附身过去,小声地说道:“闯王!龙椅可是只有一把,不能俩人坐上去啊!”
李自成被宋献策突如其来的话语刺激得是浑身一振,他努力压抑住自己的激动,也是小声地问道:“宋先生怎么说?”
“闯王!学生今日所说都是发自肺腑,有些话是不吐不快,所以如有得罪,请莫怪。”
“哪里话!先生进我闯营以后,哪次不是为咱闯营着想?先生尽管明言。”
“那好!学生在这里再多问一句,闯王您觉得,你夺得天下的把握又有几分?”
李自成凝思了一会儿,肯定道:“五成!只要夺下了开封,就有五成!”
宋献策微笑道:“闯王是否如此想?夺下开封以后。即刻南下,荡平汝宁、归德之吴总兵,先占据中原河南、湖广两省,之后再向西夺川陕,然后出大军经山西、北直隶直夺北京城。一举占有中国大半之地,再扫荡各地残留,一举问鼎天下?”
“正是如此。”李自成就对宋献策的说话就有些奇怪,“这不是几位先生和营中诸将共同商议而决的吗?”
“哈哈!”宋献策笑道,“闯王所说不错。可当时我们所说的是天下大势,可不是说我们义军内部。按今天学生所闻。如闯王依然如此,你的把握最多是三成,甚至还会少上一些。”
“嗯?先生为何如此说?”虽然已经有些明白宋献策话中的意思,可是李自成依然是眉头紧锁了起来。
“闯王!天无二日,义军内也不可有二主。依学生看来:曹操那里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现在应想法子……”宋献策用手比划了一个用刀砍的手势。说明了他的意思。
而李自成听了此话以后。却并没有装腔作势般的呵斥宋献策,他反而把头上的毡帽取下,又拿在手中翻来覆去地翻滚了。
翻滚了好一阵,李自成也向宋献策敞开了肺腑:“先生!我李某人知道先生忠心义胆,这也正是为咱们闯营着想。可是……可是我怕天下人的看法啊!”
随着闯营实力的急剧膨胀,确实让李自成他们的信心倍增。而现在闯营中的众人。确实已经开始做起了王侯将相之梦。所以现在的李自成已经开始要立牌坊了,他们要显示出自己闯营的正统性、正规性和正义性,因此对吞并其他农民军的部队就有了一些顾忌。
而听到了李自成亲口说出了自己的心意,宋献策是精神大振。他又问道:“闯王!如果现在没有曹操的义军,光靠我们闯营,能不能击垮汝宁吴总兵的官军?”
李自成考虑了一下,答道:“如我们闯营全力以赴,胜率高达八成以上。不过这么一来,我们闯营的实力也将大减。”
直到现在,李自成他们依然依照汝宁、归德两地的田亩所出估算出:汝宁军的兵力在三、四万人左右。说实在话,他们的估算竟然还不如远在辽东盛京的皇太极。与现在汝宁军的实际兵力更是相差甚远。
不过这也是与汝宁军一直以来的韬光养晦、明朝落后的通讯条件、汝宁军一直严格执行着《三项法令》、汝宁军内务司卓有成效的工作等原因是分不开的。
宋献策开始规劝道:“闯王!如你所说,实力大减的闯营又有何机会问鼎天下?如曹操真如他所说远遁陕西,那咱们的机会立刻减至三成。而两军合在一处,也只有五分把握,还要防曹操是出兵不出力。现在更可虑的是,新依附的人马看到曹操那里逍遥,都是人心思动,想要到他那里去。如果这样长久下来,我们闯营可危矣!可如果我们得到曹操的四、五万大军,事权统一之下,闯王您的机会就将倍增成七成。这一来一去,闯王您总该明白了吧!”
因为要开始建立自己的政权,李自成的闯营现在已经开始约束自己部队的抢掠,并且分出了羸弱的劳力开始军屯耕种。纪律也开始严明,基本上做到了不扰民。
而曹操罗汝才的部队依然保持着流寇本性,天天是吃香的喝辣的,吃光以后也是就地征发,也就是就地抢。而这样不劳而获的日子还挺吸引人,而且也给闯营的将士树立了一个坏榜样。许多习惯欺压百姓的明军老兵和依附的小股农民军、盗匪,都喜欢过曹操营中的日子,连闯营的一些人马都逃过去不少。
更令人可气的是,曹操罗汝才那里衣锦还乡的思想还很严重,而他那五万多人的大军中,原陕西秦军的老兵又占着绝大多数。因此,罗汝才一见自己现在是兵强马壮了,所以还一直吵着嚷着要分兵回陕西。这就让李自成是更加头疼。
要不是为了维持两军的联盟,闯营可能早就挑起摩擦了。要不是李自成一直压制着,他的那些满腹牢骚的心腹大将也不会像现在那样的忍气吞声。
李自成想着宋献策的话,他又翻滚了几下毡帽,接着把帽子戴到头上,说道:“怎么样也要等到打下开封,再击垮了吴屠夫再说。现在还是先忍忍吧!不过宋先生,在咱们发动之前,这事也只有你我可知!千万不得外传!”
宋献策笑着点了点头,接着长吁了一口气……。
“那咱们是不是派上个使者到曹操营中稳住他?”李自成接着笑问道。
“当然!”解决了心中的难题以后,宋献策也是一身轻松,“除了曹操那里的使者,再加派一批使者吧!让他们到汝宁去,与那里的吴总兵商议一下,如果他投了咱们闯营,以后就给他封个王侯,再给他边疆一省让其成国。”
“哈哈哈——!那吴屠夫会相信吗?”李自成也被宋献策的异想天开给逗乐了。
“信不信由他,说不定他还真的答应了。要不然,为什么那吴总兵不趁着以前的那几次好机会,来夹攻咱们闯营呢?就算不成,也是个缓兵之计。如拖上个二、三个月,开封城在我们闯营之手,那就事不由他了。哈哈哈——!”
“|哈哈哈——!还别说,宋先生此条又是好计谋啊!如能谈成,给吴屠夫封个王爷,丢给他西南几个省又怎么样?就算是不成,无非是几个人,一些财货罢了。哈哈哈——!”
……
汝宁,吴世恭的书房中。
“都说阎王好见、小鬼难缠,没想到现在的阎王爷都这么的难缠。好不容易送走了杨总督,后来又来了侯督师。所幸的是软磨硬缠的把他送到了左傻子那里去了。我们乐的是一身轻松。哈哈哈——”吴世恭大笑道。
邓启帆也陪着笑了几声,接着禀告道:“左将军那里传来消息:他还给了侯督师五千人马作为他的标营,真是好大的手笔。相比较而言,长敬你可就小气多了。”
在朱仙镇大败之后,杨文岳带着残兵逃至归德,之后又收拢了虎大威的残军,所得人马才有七千出头。之后杨文岳就躲在归德死活不肯走了,他不敢再与农民军交战,只是一直磨着吴世恭,要其补人补刀。
可这么一来,却让吴世恭是大伤脑筋。虽然在背后一直在臭骂着杨文岳:他那个直隶总督怎么就在归德安居乐业了呢?可在当面,吴世恭也不愿撕破脸,最后只能给了杨文岳一批粮饷和兵器,恭送这批瘟神出境。
没想到杨文岳刚走,督师侯询又来到汝宁。他想要以汝宁军为主力,打造新的围剿大军的核心。
可这种设想又怎么会让吴世恭同意呢?再怎么样,吴世恭也不愿意让汝宁军的头上有个婆婆,就算是关系再好也不行。于是吴世恭使尽了一切手段,花费了极大的代价,终于哄骗着侯询至左良玉处。
而当侯询赶至左良玉部的时候,因为自己的建议被崇祯皇帝所否决,所以只能无奈地下令调左良玉部和吴世恭部北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