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八章花钱买情报
可哈丹巴特尔这种蒙古的青皮无赖还不如汉人的青皮无赖,他根本就不怎么敢得罪汉人,往往一位明军的兵丁就敢作弄这位大明的指挥佥事取乐。而哈丹巴特尔只是在不断地突破自己的无耻下限。所以到了现在,他在明军中的名声完全是臭了。
但另外有一点,哈丹巴特尔对在关城内居住的蒙古人倒也很关心。他所得的钱财大多数都用到了这些穷苦的蒙古人的身上,所以那些蒙古人也奉其为首领。
而在今天,哈丹巴特尔听闻又有一位客军的总兵来到山海关,他就想到吴世恭这里来碰碰运气。万一吴世恭相信了他,让他卖出去几个编出来的假情报,那哈丹巴特尔又可以混过一段朝不保夕的日子了。
可吴世恭并不知道哈丹巴特尔的龌蹉心思。在他看来,一位军中同僚的拜访,总要有个基本的礼貌。于是常秋就很知趣地先行回避,而吴世恭也整理好了衣冠,从椅子上站立了起来,等候着哈丹巴特尔的进来。
可是一见到进门的哈丹巴特尔,吴世恭就瞪大了眼珠。倒也不是哈丹巴特尔衣冠不整,他那套四品的武官官袍虽然破旧,但也收拾得相当干净;也不是哈丹巴特尔外表邋遢,他除了满脸的大胡子以外,整个人倒也清洁,没有蒙古人那种很重的体味。可就是他进来的动作却十分小家子气了,鬼头鬼脑的显得是特别的猥琐,一点儿也没有官员的形象。
但人不可貌相,吴世恭也不能显露出看不起的神情,于是他还是很客气地拱手行礼道:“哈大人!本官初到辽东,还需各位同僚帮衬,今日得见大人。真是三生有幸!”
没想到哈丹巴特尔根本没回礼,或者说,根本没按照他的身份回个正常的礼,他立刻跪倒在地,在吴世恭的目瞪口呆中,“咚咚咚”地磕了三个响头,接着操着一口流利的辽东口音官话,大着嗓子说道:“下官拜见大人,祝大人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快些起来!快些起来!”吴世恭被哈丹巴特尔的超常规礼节弄得有些措手不及。他连忙招呼四周道:“快给哈大人看座,上茶!”
得到了哈丹巴特尔的尊重,也别管他是否真情假意,吴世恭的心中总是有些舒畅,于是他对哈丹巴特尔的态度也和蔼了起来。
在俩人开始交谈以后。吴世恭突然发现了哈丹巴特尔十分健谈。在稍稍熟悉以后,哈丹巴特尔就口若悬河、不带停顿地说了近半个时辰的话。也不要说。他说的那些话吴世恭也挺爱听。因为哈丹巴特尔正是说起了关外的风土人情。
其实哈丹巴特尔是说熟了这番话的,他是靠嘴皮子吃饭的,没那功夫哪里去蒙骗不熟悉他底细的客军军将呢?而他的这番话也重点包括了三个方面:
首先当然是胡吹哈丹巴特尔的“亲身经历”,反正是一场场大战他都参与,而在大战中,他往往是重要角色。都是一位位明军主帅的得力助手,而那些战争场景,哈丹巴特尔也说的是动荡起伏、扣人心弦,就是要给吴世恭一个哈丹巴特尔是位对大明忠心耿耿的。而且很重要的将领的错觉。
接着就是说他在蒙古部落的崇高地位了。什么民众拥护了;拼死相随了,反正那些不了解哈丹巴特尔底细的人,听了这番话以后,就会认为哈丹巴特尔在蒙古部落里威信高、势力大,而且关系网庞大。
其实这些话倒也不完全是胡吹,只是哈丹巴特尔的威信、势力,也只是局限在山海关关城内那上百名蒙古老弱妇孺中,除此之外就根本没有影响力。
最后当然是给吴世恭加深印象了。于是哈丹巴特尔开始说起关外满清、蒙古的八卦。什么满清的某位王爷抢了一位汉臣的小妾了;某个蒙古部落因为水草地的争夺开战了;某位蒙古部落首领为了迎娶漂亮姑娘愿意拿出多少多少头牛羊了。反正这表现,显示出了哈丹巴特尔一名合格的狗仔队队员的素质。
哈丹巴特尔就是要暗示吴世恭:我是多么了解关外满清和蒙古的情况啊!如果你想知道,那就快些用钱来买。
而吴世恭一开始倒是听得津津有味,可是听了一阵,却发现一点有用的消息都没听到。吴世恭是想听政治、军事新闻的,哈丹巴特尔却开了一个娱乐频道,这让吴世恭有种按错遥控器的感觉。
因此,在又听了一阵以后,吴世恭就打断了哈丹巴特尔的口沫乱飞,问道:“哈大人!你是否知道围锦州的鞑子有多少人?”
其实哈丹巴特尔一边说,他也一边打量着吴世恭的脸色,他早就盼着吴世恭打断话题,开口询问辽东的情况了。所以一听这话,哈丹巴特尔着实松了一口气。
“大人!此次围锦州听说建奴是全军出动,连昧着良心投靠建奴的一些蒙贼都去帮忙。下官部落里有个名叫扎克的化妆成马夫,混进了围锦州的蒙贼队伍中。可他留在下官身边的家人苦啊……。”在开了一个头以后,哈丹巴特尔就开始唠唠叨叨地叙述起,那位名叫扎克的家人的悲惨生活来。
“到底有多少?”吴世恭终于受不了哈丹巴特尔的唠叨,再次打断了他的话。
“下官每次派人出关打探,总有些落到建奴手中,他们的抚恤总是由下官承担,而且也不能扔下那些人的家人不管。下官也难啊……”仿佛是没听到吴世恭的问话,哈丹巴特尔依然自说自话叹着自己的苦经。
吴世恭立刻明白了哈丹巴特尔的意思,不就是要花钱买情报吗?对此,吴世恭倒也不反感,如果能买到一些有用的情报,那也是相当值得的。
“多少钱?”于是吴世恭就直截了当地问道。
可这话,却让哈丹巴特尔眼一亮,接着又眼皮一跳。他没想到事情发展得这么顺利,使得有些花招都没使出就达到了目的。而且吴世恭明显像是一位大财主,于是哈丹巴特尔就斟酌着说辞,想要多骗上一点。(未完待续。。)
第七百一十九章各有用心
“三百两!”在吴世恭的注视下,哈丹巴特尔终于咬牙切齿地说出了一个“天文数字”,之后他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吴世恭的脸色,生怕刺激走了这位大客户。可是看着吴世恭的脸色变幻莫测,哈丹巴特尔却越来越心虚,到了最后,他终于忍不住补上了一句:“少些也可以,大人您就看着给吧!”
“哈哈哈——!”吴世恭终于忍不住大笑了起来。他刚才的脸色变幻不是因为哈丹巴特尔要的钱多,而是感到他的开价太便宜了。
吴世恭忍不住在心中鄙视了一下:那哈丹巴特尔好歹还是位四品武官,怎么会把区区三百两挂在口上?官做到这样,那丢份不丢份啊?
而且吴世恭根本不在意这三百两银子。在汝宁军中,一年花费在山川司和军情局的银子就有好几万,加上特别支出,甚至能达到十万,哪里会把这个百位数的开支放在眼里呢?
看着被自己的笑声弄得更加心虚的哈丹巴特尔,吴世恭笑道:“哈大人!本官就出五百两,你也别吞吞吐吐不爽快了,本官问什么,你就答什么,这样可好?”
“那最好!那最好!”哈丹巴特尔立刻是大喜过望,“多谢大人开恩,下官就替部众谢谢大人了。大人请问!”
“那好,围锦州的鞑子到底有多少人?”
……
吴世恭先后向哈丹巴特尔提了十几个问题,而哈丹巴特尔确实知无不言,而且他连蒙带猜,再加上吴世恭一点儿也不了解辽东的情况,所以哈丹巴特尔也说的是有模有样。
直到吴世恭以为了解清楚了一切,他才端茶送客。见到哈丹巴特尔露出急切的神情,吴世恭笑着向亲兵吩咐道:“给哈大人拿五百两来。”
看着哈丹巴特尔笑容满面地搓着手,坐立不安地等着银子到手,吴世恭就顺口问了一句:“哈大人可知本城情况?本官下榻的这宅子,其主人常先生与哪位将军交好?”
因为心情很愉快,哈丹巴特尔也不介意奉送一个消息。他探过身,小声地说道:“那常家搭到的是祖家的那条线,这辽东的生意,他家可排到头三位。”
吴世恭听了这消息后猛地一愣,没想到那常秋与满清的关系比想象中的还要深。要知道。那祖家将可是在辽东排首位的本地将系,而做了这么大的生意,肯定与满清的勾结特别深。那么常秋刚才所说的情况又不知有多少水分呢。
目送着哈丹巴特尔千恩万谢后,提着银子离开,那原先避让的常秋就与他插肩而过。见到拜访吴世恭的是哈丹巴特尔。常秋明显有些疑惑。所以一见到吴世恭,他首先就问道:“吴大帅。刚才赖皮哈找您所为何事?”
“赖皮哈?”吴世恭对这个称呼是莫名其妙。
“就是刚才找您的蒙古青皮。他行事像只癞皮狗。所以城中的人就给他起了这个外号。”常秋解释道。
“怎么?难道他不是位武官?怎么会变成青皮了呢?”吴世恭难以置信地问道。他根本不相信一位无赖敢穿着官袍在大街上公开行走,要知道,假冒官员可是杀头的大罪。
“赖皮哈倒也是位官员,可其手无一卒,只能在街头无赖行事,还很喜欢蒙骗……。”说到这里。常秋立刻想起了什么,连忙问吴世恭道,“吴大帅!方才你可有给赖皮哈银子?”
吴世恭听了常秋的这句问话就已经知道不妙,他点点头。反问道:“给他了五百两,有什么不妥吗?”
“啊呀!他常做的就是卖给不知情的客军武官假消息。大帅您可上当了。”
“草!”吴世恭立刻怒骂出声,他立刻向身后的迟明下令,“你快带些人出去,追上这赖皮哈,把他给抓回来。靠!敢骗到老子头上来了。”
看着迟明带人急匆匆地追赶出门,吴世恭心中是万分恼火。这常秋和满清勾结太深,而这哈丹巴特尔又是个骗子,弄了半天,自己得到的情报都不可靠。
而见到了迟明的离开,常秋也找到了机会继续刚才的话题,他躬身问道:“那小人先把女儿送来?”
这时候的吴世恭怎么会有这样的心情?他心不在焉地向常秋做了个随意的手势,接着仔细判断起刚才哈丹巴特尔所说情报的准确性。
就在此时,一位亲兵又入内禀告:“大人!督师大人迎接大人赴宴的使者已到。他问大人何时动身!”
吴世恭立刻抛开了心中的杂念,站起身吩咐道:“让他稍候,本官马上出发!”
“长敬!此位是大同总兵王朴。”
“久仰!久仰!”
“此位是宣府总兵杨国柱。”
“久仰!久仰!”
……
洪承畴的一连窜介绍,让吴世恭只是把那些辽东主要文武的名字和脸对了起来,而那些小鱼小虾却只能够选择性无视了。可就算这样,吴世恭也发觉笑得脸上肌肉僵硬,今天来赴宴的官员也太多了一些。
“长敬,此位是宁远总兵吴三桂,你俩都是少年英豪,以后可得好好亲近亲近!”洪承畴终于介绍到了吴三桂。
吴世恭笑着坐在自己的案几后抱拳行礼,面对着吴三桂,他可是有着心理优势,所以可以保持着一种很平和的心态。
而看到了吴世恭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吴三桂的脸就一下子阴了下来,他也抱拳道:“久仰!久仰!久闻汝宁吴长敬武艺精深,尤其是拳脚阴险,改日在下必讨教一二,望不吝赐教!”
吴世恭听了这话以后是满脸的不在乎。他嬉笑道:“在下的性子向来是见好就收,就不给他人翻盘的机会,赢过一次就好啊——!”吴世恭把最后一个字的音故意拖得很长,明显就是一副调侃吴三桂的模样。
而在座的这些人都是人精,就是不明白他俩关系的人都看出来他俩有私怨。而吴三桂的眼中几乎就要冒出火来,要不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可能他马上就要掀桌子了。
“胡闹!”见场面有些失控,坐在次座的高起潜立刻呵斥道,“同在一军,正应同舟共济,怎能斗气逞勇?干儿!快些向吴总兵道歉!”
听了高起潜的话,吴三桂很不情愿地再次拱手道:“吴总兵!在下莽撞了。”
吴世恭也笑着回礼,接着说了句很不符合常规的话:“没关系!为兄也从来没把你放在心上。”说完这话,吴世恭又在心中暗补了一句:“除了你家那个陈圆圆!”暗补完这句,吴世恭面对着吴三桂笑得更欢畅了。
而吴世恭的话,也引得大厅里响起了一阵轻笑。许多不熟悉吴世恭的文武官员都好奇地打量着他。他们都多多少少听说过吴世恭桀骜不驯的性子,而今天又亲眼目睹了吴世恭敢与和地头蛇——吴三桂打起嘴仗,心中都忍不住暗叹:“那吴汝宁真是名不虚传啊!”
在这时候,洪承畴就及时地发话了:“今日全军终于齐聚,各位又能精诚合力,本督是万分欣慰,又见两位少年英豪是潮气蓬勃发,正如我大明之国运,此乃吉兆也。来来!各位举杯同饮,先干了这一杯!”
“干!”
吴世恭也仰首干了这杯酒,放下酒杯时,他趁机偷偷地环视了一圈,发现了各位官员的神色各有不同。吴世恭细细一想,那洪承畴肯定已知自己与吴三桂同征登莱,那他知道自己与吴三桂在登莱发生冲突的可能性也大于了八、九成。
而吴三桂再怎么年轻,他也已经成为了总兵,难道他会没有一些城府,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公开与自己的矛盾?
而高起潜更是当时在征孔有德的大军中,对自己与吴三桂的矛盾是知道得一清二楚,他又怎么会等到事后才喝止呢?
看起来这些人都是各有用心,没一个人是省油的灯。
但不管他们有什么用心,吴世恭只管水来土掩即可。所以这时候的他也是稳坐钓鱼台,放开心怀开始了大吃大喝。
而这场宴会虽然是以迎接吴世恭的名义召开的,但明显的不会把吴世恭作为主角。所以没过一会儿,那些文武就围绕着蓟辽总督洪承畴和监军高起潜热闹了起来。
歌舞、花妓陪饮……,一道道节目不断地奉上,直到过了二更,洪承畴才放下酒杯,吩咐道:“今天就到此吧!明日一早还需点卯,众位可不要误了时辰。”说完以后,洪承畴就率先退出了大厅。
“恭送督师大人!”众人恭送着洪承畴的离开,接着有兴趣的就带着陪酒的花妓,没兴趣的就单身,都各自回自己的府中去了。
一进自己的宅子,一位十六、七岁的高挑姑娘就迎了上来。吴世恭被突然出现的姑娘弄得糊涂了一下,接着立刻想起了那是常秋安排服侍自己的干女儿。知道那姑娘的身份以后,没等她开口,吴世恭就对她挥挥手道:“到里面候着吧!准备侍寝!”(未完待续。。)
第七百二十章暂无危险
现在的吴世恭可没心情风花雪月,他要抓紧时间消化一下宴会上所观察到的情况呢。
在宴会上,亲洪承畴的那些总兵,例如征宣府总兵杨国柱,他们就频频与吴世恭交谈,摆出一副很亲热的样子。而其他的那些文武,就与吴世恭保持着基本的礼貌,态度也是不冷不热。
至于像吴三桂这样保持仇视态度的,反而没几个,基本上都是极亲近吴三桂的军将,而其他的那些辽东军将,他们的态度依然是不远不近,即不显得亲热,又不显得生分,摆出了一副两不想帮的模样。
吴世恭分析了一下:这说明在辽东的军中,基本分为了三派,一派为亲洪承畴的;一派比较中立;另一派则是关宁铁骑的那些军将。而监军高起潜则是亲向于关宁铁骑的。
不过从今天的表现来看,这三派目前还是能够和谐共处的,依然听从着洪承畴的命令。只是处于政治团体内派系斗争的敏感性,亲洪承畴的才会拉拢吴世恭,而关宁铁骑才会打压吴世恭,而他们的目的,无非是想要壮大自己派系的实力,想在将来的补给、兵源补充和作战任务上为自己派系争取更多的利益。
而洪承畴在表面上还是要做到不偏不倚的。因此,他才会在迎接吴世恭的时候不超规格,就是不想让其他两个派系太过反感。但是,洪承畴也明显有着拉拢吴世恭的意思,毕竟吴世恭是他亲自点将的,而且洪承畴掌握的军队越多,他在蓟辽总督的位置也做得越稳,因此,他才会在宴会上挑起吴世恭与吴三桂的矛盾。让吴世恭不能倾向于其他的派系,再加上杨国柱他们的示好,就是要让吴世恭完全投向洪承畴的那边。
对此,吴世恭倒也乐见其成,与洪承畴保持紧密的关系,起码可以在粮饷的供应上占上一点便宜。再加上吴世恭又与吴三桂有着私怨,单枪匹马与吴三桂这些地头蛇争执也很容易吃亏,所以,还是很欢迎洪承畴在自己头上罩着的。
而想明白了这一些,吴世恭也就安了心。起码现在明军内部还没产生什么矛盾,而那些派系也是任何团体中难以避免的,只要自己注意一些,不要卷入这些派系之间的矛盾中即可。至于吴三桂?反正自己的汝宁军是独立成军,吴世恭当然不会在辽东的地面上去主动挑衅吴三桂。可也不会容忍吴三桂的挑衅。而汝宁军与关宁铁骑的关系?那就要看关宁铁骑的表现了,反正汝宁军抱着一种: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态度。
既然眼前并无危险。吴世恭也就感到一阵轻松。于是他就想回卧室。找那大同妹子更加轻松一下。可是在这时,早就在一旁虎视眈眈等待着的迟明上前了。
在刚才,迟明见吴世恭在徘徊思索,所以不敢上前打扰吴世恭的思路。可现在见吴世恭眉头舒展,他就要尽到自己亲卫统领的职责了。
“大人!邓先生关照过的,这陌生的女子……”迟明再次旧话重提。
吴世恭不耐烦地打断了迟明的话:“你是听邓先生还是听我的啊?正常的礼物馈赠。又是一个弱质女子,有什么危险?你也太一惊一乍了吧!”
“可……?”
“好!等会儿我会去搜身,绝不让她有凶器在身。难道你还怕我这个男人还抵挡不住一个女人?”说着这话,吴世恭心中也暗自发笑。等会儿自己当然要把那大同妹子的衣服都脱干净。至于是不是为了搜身?那就不解释了。
见到吴世恭再三坚持,迟明也涨红了脸不敢再相劝。而吴世恭也知道迟明是为了自己好,所以就放缓了语气,安慰道:“旅途劳累,今天你也不要值夜了,让黄定做吧。去看看那女子带来的丫鬟好不好,你也挑一个,自己也轻松一下。”在威逼以后,吴世恭就利诱了。就是要把迟明也拖下水,让他回汝宁以后不要打自己的小报告。
“不……,不行……!”听了吴世恭这话,迟明的脸涨得更红了,他是连连摆手,像是踩到他尾巴一样变得结巴了起来。
“哈哈哈——!”见到迟明的囧样,吴世恭忍不住开怀大笑起来。他也不管迟明这个童男是否放得开了,迈开脚步就要往卧室走去。
其实吴世恭倒也不是色迷心窍,因为他对这个大同妹子也是有着把握的。既然那大同妹子是常秋安排的,那就绝对不会安排她刺杀自己。除非常秋他想要同归于尽,要不然,一位朝廷高级武官的遇刺,足以把全部的嫌疑百姓都斩杀干净了。而常秋与吴世恭之间并没有什么难以调和的矛盾,更想要与汝宁军进行生意上的合作,所以没有任何对吴世恭不利的动机。
至于那大同妹子会否是满清派来的死士?不说满清会不会动用这么大的代价,光说山海关内这么多比吴世恭重要的文武,也不会让满清把目标对准自己。吴世恭认为自己的地位还没这么重要。
唯一需要防备的是,那大同妹子可能会是常秋派到自己身边的奸细。可只要吴世恭提高警惕,不在那大同妹子面前泄露机密,再让亲兵严密断绝宅子内外的联系,这点隐忧就完全能够杜绝的。
再说,在明天军议后,汝宁军将会很快出征,吴世恭也就不再与那大同妹子有接触了。既然如此,那送上门的香艳何必推之门外呢?占了这个便宜吴世恭也不会吃什么亏的。
而见到吴世恭即将进内室,终于清醒过来的迟明连忙叫住了他:“大人,那位刚才骗你的赖皮哈已经抓回来了,银子也追了回来。他现在关在后院柴房,要如何处置他呢?”
吴世恭停下了脚步,想起了还有这件事。考虑了一下后,吴世恭吩咐道:“先打他一顿,接着等我有时间再发落他。注意一些,别打死、打残了。要不然不太好看。”
那哈丹巴特尔毕竟有着官身,虽然他无权无势,也骗到自己头上,给予他一些教训倒也可以,但如果把一名大明官员打死、打残了,那以后将会相当麻烦的。(未完待续。。)
第七百二十一章粮草的难处
结束了一天的军议以后,吴世恭感到是身心疲惫。而在今天的军议上,吴世恭所获得的信息量简直是太大了,让他一时三刻还不能够完全消化,甚至有种茫然的感觉。
吴世恭终于从军议中得知,围困锦州的到底有多少清军。可明军的这些情报相当模糊,情报的来援有三处,一处是锦州祖大寿冒死派出的信使;一处是从蒙古部落和商队中打听得知;一处的前方宁远、杏山、松山等第一线的军堡所知。
可吴世恭惊讶地发现,在这些情报中,根本没有侦骑探察的消息。按照道理,为了保证情报的可靠性,需要派几支侦骑分队,甚至大部队对清军进行火力侦察,得到清军兵力数量、兵力部署和作战特点等情报,可明军完全没有此类的情报,而且明军上至总督洪承畴、监军高起潜,下至各大总兵,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将,根本不可能忽略此种侦察,这就说明了明军完全没胆量派出火力侦察的部队,失去了掌握第一手情报的手段。
所以关于清军的情报是相当混乱、模糊的。人数从十万至三十万不等,怎么样部署也混乱不清。而清军的战术也是依照以前大凌河城战役中清军的部署推算的,这样的情报搜集工作完全是让吴世恭无语。
而明军的部署也与吴世恭所判断的大相迥异,吴世恭惊讶地发现,直到现在,清军已经围困了锦州三个多月了,自己这支驻防在河南的汝宁军都已经赶到了山海关,而明军的许多部队却还没有到位。
而这样的调兵效率,使得吴世恭是无语中加上无语。不知道各路明军的独立性是否太强?还是对集结的清军过于漫不经心?
而现在蓟辽总督洪承畴的帅帐已经出关前移至宁远,援剿总兵左光先、山海总兵马科、宁远总兵吴三桂这三路大军也随同洪承畴到了那里。在今天的军议中。洪承畴下令让已经在山海关的汝宁总兵吴世恭和辽东总兵刘肇基提取补给,让他们在七月前同样前移至宁远,要首先集结这五路,共九万人马的大军。
至于其他各路明军,要么他们有着各自的驻防地难以调动,要么他们还相距甚远,所以一时三刻之间已经赶不及了。
而敌我双方如此的情况,让吴世恭也对作战的前景很没信心。这知己不知彼,再加上九万对起码十多万,这让吴世恭已经对战胜清军不抱有什么希望了。
唯一让吴世恭诧异的是。那常秋所告知的明军部署,竟然与军议中告知的明军实际部署惊人的雷同,在对常秋的能量万分佩服的同时,吴世恭对明军的保密工作是再次无语了。
很显然,蓟辽总督洪承畴也明白地看清了这些缺点。所以在军议中,他很明确地提出了明军首要的战役目标。就是依靠这九万大军。在清军的阻截、包围中杀出一条血路,不惜代价为锦州城内的祖大寿运送大量的粮草、补给,把清军拖入持久战,让满清因为后勤供应不上而知难而退。
所以这个战役目标,已经完全放弃了在作战中击败清军,洪承畴只想要保住锦州城。维持着宁锦防线的完整,不让辽东的战局进一步恶化。
虽然这个战役目标是相当保守、相当使人泄气,不过吴世恭从旁观者的角度盘算了一下,却发现这个战役目标反而是最切实可行的。如果保持着现在的这种态势。歼灭清军完全就是痴人说梦,那么冒险地把全面透明的明军推上了决战的会战,那反而是极其冒险的行为了。
保持着宁锦防线的完整,防止明军在辽东战场的崩溃,利用持久战、利用大明充足的后勤把清军给拖垮,那就是稳中求胜的明智选择。
不过同样在这次军议中,吴世恭却发现了不谐音。监军高起潜就提出了让洪承畴见机决战,想要与锦州城内祖大寿部夹击,争取能获得一场大胜。
而监军高起潜的理由也是同样充足,而他的观点也代表了朝廷,主要是崇祯皇帝的观点。其中最关键的就是:满清拖不起,大明同样拖不起。所以洪承畴认为的“大明充足的后勤”已经是难以实现了。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高起潜还是比较尊重洪承畴的选择。因为他也十分清醒,如果明军去援锦州城,那清军去除围困锦州城的必要兵力外,起码可以抽调四、五万人马阻截明军。
就算是洪承畴这九万大军是明军中的最精锐,可是被清军打得胆寒的明军统帅们,他们还是认为从战斗力上计算,清军和明军的比较起码就是一比四,那么清军的战斗力也就相当于明军的二十万人马,从实力上相比较明军还是占有绝对的劣势。
如果在这样的情况下,明军还可以冲过清军的阻截,把粮草、补给运送到了锦州城,其实这也算是一场大胜了。所以知兵事的高起潜并没苛求洪承畴去做超出能力范围的事。
因此,洪承畴最终还是在军议中确定了明军行动的总方略,那就是一个字——稳!绝不分兵、绝不冒进,就是一步一个脚印,依托前方的一个个军堡做掩护,逐渐地靠近锦州城。
“吴总兵!”吴世恭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在叫,他转身一看,原来是同样出了总督衙门的辽东总兵刘肇基,“待会儿吴总兵是否有空?到寒舍盘桓几句?在下已备薄酒,就想结识你这位河间大捷的英豪了。”
“客气!客气!”吴世恭连忙拱手向刘肇基行礼,“今日要趁着时辰还够,到军需那里领用粮饷,可能没时间。刘总兵!明日如何?”
在今天军议结束之前,洪承畴给了吴世恭和刘肇基手令,让他们到山海关内军需处领用粮草、补给。而吴世恭生怕军需那里出什么幺蛾子,就想趁热打铁把这些粮草、补给领回大营。但是领用以后,总该招待军需一顿,所以吴世恭只能暂时谢绝刘肇基的好意了。
“领粮饷又何必急?方才见督师对吴总兵关爱有加,军需绝不会为此刁难,吴总兵等上一天又如何?”刘肇基依然是相当热情。因为此次就是他和汝宁军结伴去往宁远,所以刘肇基也想加深与吴世恭的关系。
“那不太好吧!做这事总是手快有,手慢无!”吴世恭笑道。
“手快有?手慢无?”刘肇基对吴世恭的现代词语一时间有些不很习惯,不过他很快从字面上的意思明白了吴世恭的说法。于是刘肇基立刻乐出声道:“哈哈——!吴总兵真是诙谐!没关系,咱们辽东从来没发生什么缺粮饷的事!”
“真的如此?”吴世恭有些难以置信。他穿越到大明朝已经这么多年了,还出来没遇上朝廷爽爽快快支付粮饷的,所以对刘肇基的说法有些将信将疑。
“绝对如此!辽东一直是大军集结之处,虽然对驻军、卫所有些扣克,但绝不敢怠慢要打仗的战兵。要不然,谁会为朝廷卖命啊?”刘肇基回答道。
刘肇基所说的倒是实情。因为要与精悍的清军打仗,对辽东的粮饷供应向来就是优先。虽然像以前马文龙这种旁系的军将和辽东卫所军户可能供应不全,但是对战兵向来是敞开供应。尤其是以前因为缺粮饷导致过蓟辽总督被哗变士兵俘虏、自杀事件以后,朝廷是更不敢为难这些将要与清军作战的部队了。
既然如此,吴世恭倒也有兴趣与刘肇基多聊上几句,于是他又问道:“那刘总兵,在下还有一处为难想请教。这次在下带来的辅兵、战马太多,军需处领用的粮草总有些不足。刘总兵是本地人,知否哪处可买上一些粮草?”
这次在朝廷调令中,是征调汝宁军的七千人马,而马匹也是以一千匹来计算的。而依照明朝的规矩,出征的部队不管人数有多少,都将以调令上的人马数为准供应粮草。如果带的人太多,那就要带兵的将领自己想办法解决了。
而汝宁军此次出动了一万七千人,马匹更是超过了一万匹。尤其是马匹的草料,那一匹马需要的分量足以相当于三至五个人,所以汝宁军的粮草供应相当紧张。
虽然洪承畴确实很照顾吴世恭,在他的手令中,给予了汝宁军一万人的半年军饷,再给予了一万人一个月的粮食、二千匹马一个月的草料,可这些都不满汝宁军所需的半数。
所以吴世恭就想要使用携带的银两购买上一批,补充粮草的供应,再增加军中的储存。可这人生地不熟的,根本不知道去哪里购买这么多的粮草,因此趁着这机会,就想请教常驻本地的刘肇基。
“那吴总兵所需多少?如果少量,在下军中可匀出一些。”刘肇基客气道。
“粮五千石,草料五十万束。”(未完待续。。)
第七百二十二章有烦恼有动力
“这么多?”刘肇基惊讶道。
“不为难刘总兵,就按市价购买,现银交易,绝不赊账。”吴世恭说道。
“吴总兵为人在下肯定相信。可是告诉你一句,这辽东虽然军粮不缺,但都是军中所需。虽然在市面上能够流出一些,但绝没有吴总兵所说的这么大的量。如果你想要,只能从本地军将手中购买了。他们都拥有关内外大量的军屯,还有军户为他们耕种,手中都有巨量的粮草。”
“那太好了。如果不麻烦的话,刘总兵能否给在下牵个线?在下也绝不会忘记刘总兵的好处的。”
“这样啊!”刘肇基犹豫了一下,接着对吴世恭说道,“那你要到祖家或者吴家购买了。”
“祖家?吴家?”吴世恭牙花一酸,真是冤家路窄啊!
看到了吴世恭的为难,刘肇基笑道:“吴总兵!您也莫把那些事放在心上。那些粮草放在库中也是等着发霉,咱们辽东又是兵多民少,没这么多人去买粮,所以祖家和吴家不会拒绝,就是那粮价折扣不了多少。”
其实刘肇基说这话还是有把握的。毕竟就是与吴世恭关系最糟糕的吴世恭,他也只是与吴世恭有些私怨,完全称不上是生死大敌,因此,在巨额的利益下完全没有斗气的可能。
再说,不卖给汝宁军粮草又对关宁铁骑的那些军将有什么好处呢?除了把汝宁军逼成死敌以外,各方毕竟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汝宁军饿死。
之后,要么总督洪承畴再拨发粮草,使得关宁铁骑的粮饷补给减少了份额。要么索性在吴世恭一怒之下,带着汝宁军返回汝宁,不过这样一来。难道让关宁铁骑单枪匹马面对清军?在这个时候,他们怎么样也不会把事做绝,把一支得力的友军给活生生地逼走的。
而吴世恭看到希望,倒也不能再拂了刘肇基的好意。于是他连忙笑道:“在下惭愧,只有麻烦刘总兵一顿了。在下还有许多问题要向刘总兵请教。”
“休得客气。贵客盈门,不胜欢喜!”刘肇基立刻欢迎道。
……
吴世恭连续第二夜较晚回府。而在酒桌上,吴世恭的所得甚多。
除了更了解两军情况以外,吴世恭基本上确定了,在辽东,只要有银子。从市面上获取粮草的难度不大。因为辽东一直有着朝廷供应着充足的粮草,而且关宁铁骑的这些军将又在辽东开垦了大量的军屯,而那些军屯收租上来的粮草根本没地方消耗,所以那些军将的家中就囤积了大量的粮草,其实他们正愁着想要找买家呢。因此。辽东的粮草根本不是紧俏商品。
至于刘肇基今天宴请吴世恭的目的:希望两军在去宁远途中守望相助,并在以后的作战中也相互扶持。而吴世恭也正有此意。所以俩人就一拍即合。立刻达成了攻守同盟。
不过在回府途中,吴世恭又想到了一个问题:看眼前的情形,明军统帅洪承畴明显是想要把清军拖入持久战。就是情况一切顺利,顺利地把粮草、补给运送进了锦州城,那清军的主力也根本没有损耗,他们威胁也没有得到消除。很可能会造成汝宁军长久地滞留在辽东。
如果那样的话,不提长期购买粮草的巨额费用,只说粮草的供应一直把持在外人手中,那也不是长久之计。而且很容易被外人掐住脖子。要知道。就是最善战、最精锐、装备最先进的部队,只要没有了粮草,那也只是个任人宰割的下场。
真是烦恼不断啊!到了现在,吴世恭也有些后悔自己来到辽东。本以为是一场速战速决,没想到变成了长期滞留,这又是一次判断失误。不过也怪不得吴世恭判断失误,因为谁也料想不到,明军的目标是要去救援锦州,他们却能够慢吞吞地耐住了性子,这救人如救火的俗话在这里就不再起作用了。
不过现在再后悔也没什么用了,吴世恭已经来到了辽东,也只能够既来之、则安之了。而冷静下来的吴世恭立刻开拓了一条新的思路。
如果汝宁军要在辽东长期驻扎,那一定要解决粮草的供应问题。而像现在这样依靠朝廷的发放,那也只能够幻想那些大人们大发慈悲了,需要他们不扣克,而且按照汝宁军的实际人数来发放。而按照吴世恭对朝廷官员们的了解,除非他们立刻是雷锋附身,否则绝无可能。
那么汝宁军唯一的出路就是自力更生了。要做的事也很简单,同样建立军屯,保证汝宁军的粮草供应。
而到了这个时候,吴世恭发现自己以前的一个误区。他本来以为关外不是草原,就是不毛之地,根本没想到辽东有着优质的农田。这时候的他才回想起,后世的辽东,已经从北大荒改名为北大仓了。
而吴世恭的思维更加发散了一下,既然辽东人少地多,那么为什么不占有辽东的土地呢?要知道,关内中原地带,想要抢占一些土地就要花费九牛二虎之力。而在辽东,只要你胃口有多大,就可以圈上多大的土地。只要你能够在满清和蒙古的威胁中保住这些土地即可。当然,招募人手耕种这些土地也是个难题。
可是关内的人手这么多,流民成群结队,就是找不到一个就食的地方,无论是引诱,还是抓捕流民,都能够弄到大量的人口,无非是让他们迁移到辽东罢了。
至于辽东的天气寒冷,只能种上一季的粮食,那就多种上一些田吧!以数量弥补产量上的不足,这问题也是能够解决的。
而且这么一来,汝宁军借款得来的质押土地将会很快获得,最多土地的价格再放低一些,只要能够保证安全,那些债主也乐意获得这些田地,反正那些借给汝宁军银子的人不会亲自到辽东种田的。
更令人满意的是,汝宁军也寻找到了消灭满清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七百二十三章总算找到您
在以前,汝宁军与满清作战的目标,除了朴素地保家卫国思想以外,就是要完全消除掉长城以北和关外,满清和蒙古的威胁,不让他们有实力再侵犯中原。
而这个目标是与历史上的各朝各代一脉相承的。保住长城以内,放弃关外、漠北,以分化和贸易禁运来限制住满清和蒙古的壮大,消除他们的威胁。说实话,如果能把满清消弱到难以威胁的程度,可能汝宁军就不再斩尽杀绝。因为耗费大量的军费和兵力,在茫茫北方冰寒地带与那些游牧民族做迷藏,那也会把汝宁军给拖垮的。
可现在就不一样了。既然关外可以圈到这么多的土地,那就说明这样的战争就是有利可图的。完全可以依照垦荒商行的模式,通过集资募集资金和人员,商行护卫在前面进行开拓,而汝宁军进行必要的保护,这样就可以动用民间的力量来完全消灭满清。因为金钱的力量就是无穷的。
以此类推,为什么不能再去占有蒙古河套地区呢?为什么不能再去占有朝鲜呢?为什么不能再去占有日本列岛呢?为什么不能再去占有东南亚呢?为什么不能再去占有新疆和中亚地区呢?吴世恭完全发现了一条新的扩张之路。
不过现在这一切还只是梦想,现在就是送给吴世恭一块辽东的土地,他也不会把主要兵力放在辽东的。因为汝宁军的根在河南,目前最急需的是争取成为中原霸主,所以吴世恭绝不会把自己的兵力分散的。当然,万一天上掉馅饼,吴世恭也不会推之门外的。
不知不觉中,吴世恭就回到了自己的宅子中。见吴世恭归来。昨夜侍寝的大同妹子在丫鬟的搀扶下,来到内宅门口一福行礼迎接。
吴世恭挥挥手让丫鬟退下,接着在那大同妹子的服侍下更衣。
那大同妹子一边服侍,一边小心地打量着吴世恭。从昨天晚上到今天,吴世恭一直保持着一种很严肃的神情,这让那大同妹子心中十分的忐忑不安。
“老爷!要不要奴家给您唱上一曲?”终于忍受不了气氛的沉闷,那大同妹子就想要用老鸨教授的方式,来取悦于吴世恭。不过这话一说,那大同妹子就紧张得鼻尖上冒汗,生怕自己的话得罪到吴世恭。
吴世恭立刻看向了那小心翼翼的大同妹子。看着她那可怜样,脸上也和缓了一些。这时候的吴世恭才想起,直到现在,他还未问过那大同妹子的姓名呢。
“你叫什么名字?”
“奴家叫常柳琴。”
“哦!我姓吴。别陪着小心,我不会吃人。唱曲就不必了。有那功夫还不如陪我说说话呢。”
又看了看吴世恭的脸色,常柳琴大着胆子问道:“听说老爷是河南人。那里的气候怎么样?”
“其实我是京城人。”停顿了一下。吴世恭肯定道,“我早晚会回去的。”
……
在临睡前,吴世恭心想道:“在不知不觉中,自己已经把那些女人当成了玩偶,已经漠视到不问姓名只逞**的地步了,这真的有些惭愧啊!”
那刘肇基说的果然不错。在他的一番介绍之下,祖家和吴家的管家纷纷来找吴世恭洽谈,很快销售给了汝宁军足够的粮草。而吴世恭索性也是大肆购买,除了保障军中供应以外。他又把军中储存的粮草提高到了一个半月的份额,这让吴世恭也暂时不为军中的粮草而担忧了。
“迟明!前些天抓来的那个哈大人还在吗?把他提过来。”在忙碌了一阵以后,吴世恭终于想起了还有那个哈丹巴特尔没处理呢。于是趁着今天有空,吴世恭就要好好地教训一番这个可恶的骗子。
“大人!大人!小的被猪油蒙了心,您就饶了小的这一回吧!大人!小的做牛做马也会记得大人您的恩情的。”一见吴世恭,哈丹巴特尔就跪在地上连连磕头,这些天,吴世恭对他的不理不睬真的是把他给吓坏了。
哈丹巴特尔本来以他的身份行骗,倒也没吃过什么亏。因为他以前从来不惹本地有势力的军将,又凭着他的官身,那些客军军将被骗以后也难以在上峰面前打赢官司。
毕竟哈丹巴特尔的身份有些特殊,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一位统战对象,朝廷就是要树立起这样的标兵来鼓励蒙古部落的投靠的。所以只要他做事不太过分,那么也不会受到什么惩处的。因此,对于他的坑蒙拐骗,主持辽东的官员总有些眼开眼闭。
没想到这次哈丹巴特尔遇上了向来无法无天的吴世恭,他发觉被骗以后,根本不顾及哈丹巴特尔的官身,把他抓来以后就是一顿暴打。之后就是关押不管,瞧着这态势,要么以后动私刑,要么索性把哈丹巴特尔人间蒸发了,这怎么不让哈丹巴特尔胆颤心惊呢?
“饶了你?难道你没打听过本官的外号?他们都叫本官为吴屠夫?”说完以后,吴世恭向哈丹巴特尔露出个人畜无害的微笑。虽然不能把哈丹巴特尔打死、打残,可吴世恭不介意再吓唬吓唬他。
果然,听了这话以后,哈丹巴特尔吓得瘫倒在了地上。要不是这几天迟明他们一直不给他送饭,说不定他就吓得屎尿横流了。
“大人饶命啊!大人饶命啊!”哈丹巴特尔在地上挣扎地向吴世恭爬了过来,“唔——!大人!小的也没法子啊!家中有几十个女人、小孩要养,小的才会如此啊!求求大人,给小的一条活路吧!”
“哦?你家中还有这么多人?”吴世恭示意亲卫拖住爬过来的哈丹巴特尔,有些奇怪地问道。
“不是的大人!都是小的部落中的子民,他们真的熬不住了,小的再不送粮回去,他们可就要饿死了。”哈丹巴特尔苦苦哀求道。
“是吗?本官怎么听着这话这么耳熟?好像每一个骗子被抓住都会说同样的话?会不会你们是一个师傅教出来的?”反正无事,吴世恭就逗着哈丹巴特尔玩。
“是真的!是真的!如果大人不信,可到贞女庙那里去找找小的的子民问问。如果再蒙骗大人,小的被您打死也活该。”
“这样啊!”吴世恭当然不会再次轻信哈丹巴特尔的话,他对黄定点点头,吩咐道:“你去一下,看看哈大人是不是在找死。”说完以后,他又多吩咐了一句,“去的时候带些干粮,如果那些人确实如哈大人所说,就分给他们一些吧!”
既然遇上此事,吴世恭也就顺手做个善事。再说,汝宁军从来不会让别人受饿,就是有些杀头大罪的人,汝宁军也会让他做个饱死鬼。这也是汝宁军在汝宁、归德最受流民拥戴的地方。
“多谢大人恩典!小的代子民们谢过大人了。”终于有了些精神的哈丹巴特尔再次爬起,向吴世恭连连磕头。
“别以为现在就放过你。好好说吧!那天给本官所说的话,那些是假的。”
……
问了一阵话以后,黄定从门外归来。一见吴世恭,他就禀告道:“大人!这赖皮哈所说的倒是实情。小的已把干粮下发给了那些鞑子。就是……就是他们领头的那个人名叫扎克。”
“扎克?”吴世恭一下子想起了哈丹巴特尔提到过这个人名。他立刻瞪大了眼,对哈丹巴特尔大吼道:“你不是说,那扎克混到围锦州的鞑子军队中了吗?怎么他还在关城内?还想骗本官?”
“可小的不是已经告诉大人,这话是假的啊?”哈丹巴特尔连忙分辨道。在刚才,他已经向吴世恭坦白,自己当时所说的一切都是道听途说,根本没有一句真话。
“哈哈——!你以为坦白了就好了吗?你以为为了救子民就可以行骗了吗?来人啊!为了表彰哈大人人性的光辉,再揍他一顿。”对于哈丹巴特尔的处置,吴世恭当然是随心所欲,他根本不会与哈丹巴特尔分辨什么道理。
“大人啊——!”在哈丹巴特尔的惨叫声中,一群亲卫对着他就拳打脚踢,而吴世恭坐在座位上看的是津津有味。
“叫你再骗!叫你再骗!”一位亲卫一边打,一边咒骂道,“我家大人是恭顺侯府的小侯爷,你也敢瞎了眼来骗,打死你也活该。”
“恭顺侯府?”抱头在地上翻滚的哈丹巴特尔突然听到了这一句,他立刻脑光一闪,也不顾亲卫们的拳脚,向着吴世恭就扑过来,撕心裂肺地叫道:“主子爷!奴才总算找到您了!”
“找到本官?”吴世恭倒也有些纳闷,他举手示意亲卫们暂停,对地上的哈丹巴特尔问道,“你以前认识本官?”
“不是的大人!不过小的的部落以前是奉老恭顺侯为主子的,一直想投奔侯爷,就是路途遥远,所以一直没有成行啊!今日能见到主子爷,奴才心中真心欢喜,就想快些把奴才们带到主子身边服侍啊!”(未完待续。。)
第七百二十四章黄金家族
一听这话,吴世恭好悬没把自己的口水都喷出来。这哈丹巴特尔的谎话简直就是张嘴就来,说的有声有色。为了逃过被挨打的命运,竟然会编出这样的谎话。
吴世恭儿时可是熟背家谱,熟知家史的。他知道自己这具身子的老祖宗确实是在关外遗留下了一个部落,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那部落被草原上其他部落吞并、分裂,早就没了影,哪里还会剩下一星半点?
再退一万步说,就算是哈丹巴特尔的部落是残留下来的一支,可老祖宗的部落是在甘肃,那是西蒙古,而哈丹巴特尔的部落是在辽东,那是东蒙古,这完全就是风马牛而不相及,哪里会凑得到一块儿?
而这哈丹巴特尔竟然敢吹出这样一撮就穿的牛皮,这不是一点儿也不把自己放在眼里,把自己当成了蠢蛋吗?于是吴世恭出离地愤怒了,他开口就要下令让亲卫们继续刚才的**打击。
可哈丹巴特尔也是有苦难言,他也知道自己是信口开河,他更知道自己的话根本经不过推敲,可他不这么说又能如何?
在刚才被吴世恭玩弄一番以后,哈丹巴特尔是完全被吓破了胆。他确定、一定、及肯定的是,喜怒无常的吴世恭是要把他慢慢地折磨死或残。所以一听吴世恭是恭顺侯府的小侯爷,他立刻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而在蒙古草原的部落中,大明恭顺侯的名头并不小。因为恭顺侯吴家是在大明爵位最高的一家蒙古人,虽然吴府上下承认自己是蒙古人的已经是没有一人。
而哈丹巴特尔自从投靠了大明以后,更知道了在大明的勋贵中,有着吴府这家顶级蒙古人豪门。在这时候,他就要抱上这条粗大腿了。就盼望着吴世恭看着大家同为蒙古人的面子,看着恭顺侯府的面子,饶上他的一条性命。至于这牛皮拆穿以后吴世恭会不会变本加厉地惩罚、治罪?现在的哈丹巴特尔还顾得了这些吗?先混过眼前的这一关再说吧!
可当趴在地上的哈丹巴特尔见到了吴世恭怒容勃发,他就知道大事不妙,眼前这吴屠夫肯定是不相信自己的话。见到吴世恭的嘴唇将动,哈丹巴特尔更是顾不得了,反正已经是吹成这样了,那就把牛皮吹得更猛烈一些吧!
“主子爷!奴才可是为了养活主子的子民才会行骗的。您可是黄金家族的贵人,可不能抛下我们这些忠心的奴才啊!”
吴世恭一听这话,差点儿再次喷口水。因为自己家谱的记载。他可是知道“黄金家族”这四个字意味着什么的。在蒙古人的称呼中,只有成吉思汗的直系子裔才有资格被称为黄金家族。
由于成吉思汗的崇高威望,再加上蒙古人推崇的血统论,使得在蒙古部落中能称汗王的唯有黄金家族中的人。就是有些蒙古首领势力极大,他们也最多也只是敢把黄金家族的人作为傀儡推到汗王的位置上。自己做太师等职位把持着权利(例如:也先)。因此,如果哈丹巴特尔的牛皮是真的话。那吴世恭也是有资格成为蒙古汗王的。
可看看吴世恭家谱中是怎么样记载的吧!就是里面牛皮哄哄。百般牵攀,那里也只是说吴世恭的老祖宗是成吉思汗的马夫、贴身侍卫一流。虽然在这个时代,马夫、贴身侍卫就像是现代中南海保镖一样为领导开车、警卫,身份并不低,也往往由贵人子弟担任,可再怎么样。也没说过吴世恭的老祖宗与成吉思汗有着血缘上的关系。
于是吴世恭热血涌头了,他准备让哈丹巴特尔好好清醒一下,先打断他两条腿再说。看起来哈丹巴特尔的牛皮大王历险记进行得很不成功。可就在这时,吴世恭突然想起当时张之恒与自己的谈话来。
在那场谈话中。其中有一点很关键,那就是要吴世恭提高自己的身份,弱化天下人对自己夺取皇位的反感。而黄金家族虽然是蒙古家族,但其血统绝对是顶尖,再加上又曾经成为过统治中原上百年的正朔,因此,很容易被天下人接受。
如果真能够牵强附会地把吴家归入到黄金家族中,不仅仅能抬高自己的身份,又有希望在以后扩大自己在蒙古部落的影响力。因此,这个谎话其实对吴世恭有百利而无一害。
所以吴世恭又何必拆穿哈丹巴特尔的谎言呢?不过同样的,吴家身为黄金家族的事也太过敏感,万一流传出去,必定成为大明、满清这两大皇帝的眼中钉、肉中刺,所以现在一定要把哈丹巴特尔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于是吴世恭哈哈一笑,再问道:“你真是本官的部落子民?”
哈丹巴特尔听了这话是浑身一松,连括约肌也差点放松了下来,他连忙保证道:“千真万确!作为主子忠实的仆人,奴才一直帮主子看守着主子的部落呢。”在这时候,哈丹巴特尔还不忘顺杆爬,抬高自己的身份,把自己从奴才升至成为了仆人。
吴世恭没管哈丹巴特尔的文字游戏,他接着问道:“那本官的部落现在何处,还有多少子民?”
“都在关城中,有着一百多人吧!”现在的哈丹巴特尔就把山海关内的一百多蒙古人都算成了部落中的人。不过,也因为哈丹巴特尔一直救济着那些最底层的蒙古人,所以他的说法也不算是什么错。
“那你就心甘情愿把这个部落交给本官?”吴世恭又问道。
“本来就是主子爷的,正该物归原主。”哈丹巴特尔连忙答道。他心想:“就这一百多老弱病残,连十个男丁都没有,谁稀罕那些人啊?早就盼着把这个包袱扔掉了。”
“哈哈哈——!”吴世恭又爆发出一阵大笑,“那好!来人啊!把那些子民都给本官带来。不过你这个奴才,竟敢欺骗主子,先把他的腿给打断吧!”
又从大喜到大悲,哈丹巴特尔的小心肝终于忍受不了这样的刺激了,于是他的眼一黑,立刻晕倒在了地上。(未完待续。。)
第七百二十五章全军出发
到了最后,吴世恭也没把哈丹巴特尔怎么样。既然哈丹巴特尔这么配合,都被吴世恭吓晕了过去,那么吴世恭也就心情愉快,不再追究他的冒犯了。
而来到辽东以后,吴世恭也收获了一个梦想,一个谎言,可最终,他还是要回到现实中去。六月下旬,吴世恭率领汝宁军终于与辽东总兵刘肇基一同出发,开往宁远。
而亲卫们从山海关关城内收拢过来的一百一十多名蒙古人也都被裹挟在军中,成为了汝宁军中养马、清洗和做饭的后勤人员。不过这些蒙古人得知自己成为了吴世恭的奴仆子民,又获得了衣物、被服等,再加上餐餐都能够吃饱,所以现在的他们,就是被打死都不愿意离开汝宁军,也都张口闭口称呼吴世恭为主子爷。
而哈丹巴特尔则带着扎克等仅剩的十余名男丁,成为了汝宁军的向导,为汝宁军带路。对于吴世恭把哈丹巴特尔等蒙古人抓入军中,关城内的辽东官员也无动于衷,其实对于这些官员来说,这些蒙古人在现在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所以谁愿意去养那就去养吧!正好让关城内少了些乞丐、小偷。
而这一路也无惊无险,三天以后,两军赶赴宁远。接着全军开始休整,而洪承畴则召集全军游击以上官员,商议起出兵的顺序。
“久闻吴总兵骁勇善战,人马精良,其部必为先锋。首战也应出最强军,驱败鞑虏,鼓舞全军士气。吴总兵可不会推脱吧!”
在商议一开始,就有人点名吴世恭。吴世恭一瞧,认出了他是兵备道姚恭。虽不知他说此番话的用意,但很明显。姚恭就是要把汝宁军放在战斗的最前沿。而这么一来,汝宁军就处在了战斗最危险的地方。
于是吴世恭就斟酌着该如何回答,可是很难找寻到理由,因为汝宁军在血岭战役中战果太辉煌了,而全军先锋又必定是最善战的部队。因此,左想右想也就是汝宁军最合适。
“吴总兵所部舟车劳顿,才刚赶赴辽东,是否先随大军行动?待到锦州,才出其部。要不然,其部军才一、两万。待到锦州已失锐气,正所谓用兵不善也。”另一位兵备道王之桢提出了反对意见。他认为,到了锦州才是决战的时候,要把好钢用在刀刃上,不赞成先消耗掉汝宁军的实力。
“此言差矣!……”
……
这两位兵备道当着全体文武的面开始争执了起来。很诡异的是。他们的争执根本没管吴世恭的意见,仿佛吴世恭像是一只算盘珠一样。可以被他们随意地拨来拨去。
更令人奇怪的是。在关于此次出兵的商议中,这两位文官倒是争得不亦乐乎,而武官们都是一言不发,仿佛眼前的战事与自己没什么关系。真让一旁“观战”的吴世恭有些好笑,这真的是有些皇帝不急急太监的感觉啊!
不过这也是明朝打仗的特点,武官的意见往往被忽视。而文官们却占有着讨论权和决定权,只要武官执行文官们的命令就行了。
再说,在此种情况下,那些武官也不好随意发言。吴世恭因为涉及到自己需要避嫌。难以发言,而其他的武官也不会为吴世恭说话。不见得他们毛遂自荐自己去充作先锋?
而吵来吵去,终于把洪承畴吵得不耐烦了。于是他发话停止了俩人的争吵,接着对吴世恭微笑道:“吴总兵!你本人又是何意?”
而趁着那两位兵备道争吵的时间,吴世恭也把作为先锋的利弊思考了一下。所以听到洪承畴的发问,他就立刻胸有成竹地做出了回答:“末将既然带兵奔赴辽东,正是为了大明之安宁,为圣上解忧,解锦州之困。”一开始,吴世恭就为自己戴上了一顶高帽。
“因而只要能与鞑子作战,末将可处任何位置,对做先锋也并无异议。可末将以为,督师之意是要我军稳扎稳打,这步步为营之意也需遵守。因此,先锋之位也不必以一军担任,完全可有各军轮流。”吴世恭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盘算。
“哦?那吴总兵的意思?”洪承畴对吴世恭的意见也很有兴趣。
“我军可把全程分为几段,让各军轮流充作先锋。这样一来,即可让各军轮流休息,又可使各军不会成为疲兵。而首段路程,末将也就自告奋勇了,如督师大人答应,末将必不负所托。”
既然已经推脱不了成为先锋的命运,吴世恭就要把众人都拖下水,反正轮流在前总比一路成为先锋安全上许多,吴世恭的主意也算是十分公平。
而洪承畴考虑了一下吴世恭的意见,立刻点点头道:“此议甚好!各位还有异议?”
对洪承畴来说,吴世恭的汝宁军毕竟算是他的亲信人马,他也不希望汝宁军损耗太多,还希望吴世恭将来为洪承畴卖命呢,所以并不能够太伤了吴世恭的心。而吴世恭轮流成为先锋的意见,又能够消除各军的矛盾,使得他们也无话可说。所以这主意也是最适合的方法。
不过这方法之所以适合,也是与明军将要采取的行动相吻合的。毕竟明军的行动将要依托前方的一个个军堡,不会冒然前行,也将步步为营,不追赶时间,所以很方便地在扎营以后调动各军的顺序。
要不然,如果明军采取的是长驱直入的进军,那调换先锋就会造成全军的混乱,所以肯定不能够施行吴世恭所提出的方法的。
见到了洪承畴也赞同了吴世恭的意见,商议的文武也就没了异议。可接下来,除了汝宁军成为了第一阶段的先锋以外,各军的总兵就争执起各段路程的划分以及成为先锋的先后顺序来。
而经过了一番讨价还价,再加上洪承畴在居中协调,最终确定了各段路程以及各军先后顺序。而吴世恭除了担任第一段路程的先锋以外,他还答应将在攻打围困锦州城的清军防线时成为先锋,这一高风亮节的表态终于让各军总兵形成了妥协。
不过吴世恭也玩了一个小心眼。其实在第一段的路程中,因为最靠近宁远,遇上大股清军的可能性最小,所以这段路程反而是最安全的一段。
而攻打围困锦州城的清军防线,先不说明军必须把半路阻截的清军主力击败,汝宁军也有很大的可能不会遇上突破防线的情况。就是最终遇上了这样的结果,汝宁军也可以把来时训练出的集团阵形拿出,用火炮开道,火铳集中火力攻破城外的防线,毕竟清军攻城的火炮难以掉头,再加上清军防线是个圈,而汝宁军是集中攻打圈中的一个点,完全可以形成兵力、火力上的优势,其实这攻打的任务并不算是太艰难。
反而是半路与阻截清军主力的决战,那倒是一场硬仗。可在那场战斗中汝宁军就不是先锋了,完全可以躲在后面保存实力,这样也能把汝宁军可能遇到的危险降至最小。
崇祯十三年七月,洪承畴率领九万二千大军,以吴世恭的汝宁军为先锋,开始了正式向锦州的救援行动。而清军徘徊在宁远附近的侦骑立刻探察到了明军的行动,他们首先集中了附近二千骑骚扰,接着预防明军救援的正黄旗都统谭泰立刻率领着五千兵马准备阻截明军向着锦州城靠近。
“稳住!稳住!中间的人都别管,还是行军向前。程连长,你准备鞑子一靠近,就齐射!”赵敢大声下令道。
“诺!”程牛立刻招呼着自己连的火铳手,躲藏在行军队列两旁的大车后,做好了火铳射击的准备。
因为血岭战役的伤亡太大,汝宁军中空缺了大量的军官,所以在战后回到汝宁,赵敢、程牛等立功人员立刻被超拔到了军官的位置上。
很凑巧,赵敢、程牛分到了一支部队。由于赵敢是从亲兵队出来的,他反而成为了程牛的营长,这俩人颠倒了在军中的位置。对此,赵敢倒有些担心,可程牛却拍着胸脯向赵敢保证:他一定会服从赵敢的指挥的。
十几骑清军远远地靠近了汝宁军的队伍。可他们并不敢进入一百步,更不用说靠近下马射箭了。在前些天还有些清军想要靠近扰乱,可都受到了汝宁军火铳的“洗礼”,所以清军也都学乖了,他们只是不断地在汝宁军周围出现,想要显示自己的存在,给予汝宁军以心理上的压力,妄图使得汝宁军不战自乱。
可汝宁军的兵丁在几次对抗以后,也已经无视这些“苍蝇”的骚扰,他们根本没放慢脚步,依然维持着行军阵列,向着锦州的方向靠近。
不过拖累汝宁军行军速度的反而是蓟辽总督洪承畴和其他各路明军。洪承畴谨慎得有些变态,每天的行军路程都不超过十里,之后每天的时间就是让各军不断地修建大营,开挖围绕大营的壕沟,就是不让清军有着野战的机会。(未完待续。。)
第七百二十六章遇上阻截
“快让开!快让开!给炮让一条道!”眼见着清军的那些侦骑一直不靠近,赵敢就向自己的团长要求,调来了一门火炮。
这火炮早就装好的弹药,等到安放到位,“轰”的一声,一发炮弹就飞了出去。
可是这火炮是匆匆安放,又没得到矫正,虽然那些清军的侦骑里汝宁军才二百步不到,可是实心炮弹还是从几骑清军的缝隙中穿了过去,没命中目标。不过这次炮击也把清军的侦骑吓了一大跳,被炮弹擦过去的那骑清兵,猝不及防之下跌落到了马下,而他的战马也被惊得乱蹦乱跳。
这也就是汝宁军开始没选择火炮射击的理由。清军的那些侦骑很分散,火炮射击的效果也并不好,最多打到一、两骑,所以这样的炮击就有些浪费。
不过遭受了炮击的清军也不敢在炮火下多待了,他们把跌落到马下的那位清兵拉上马,也不管那匹受惊蹦跳的战马,调转马头,向着后面就逃了回去。
吴世恭在队伍中看到了此次炮击。见没达到炮击的效果,于是笑着摇了摇头。接着,吴世恭对身后的黄定吩咐道:“记下,以后在军中也要装备些一磅的火炮,把一磅火炮装在车内,改装成炮车,就可应付眼前的这种局面。”
那黄定连忙掏出了小本,拿出了一枝刚生产出来的铅笔,仔细地把吴世恭说的每一个字记下。
因为追求射程和威力,所以在现在的汝宁军中,一磅的火炮装备就比较少,基本上都是装备在比较讲究机动性的骑兵中。而现在这样的状况,却让吴世恭发现三磅的火炮调动很不方便,而且每次炮击所用的弹药量也比较大。远远不如一磅的火炮灵活、合适,所以吴世恭准备在将来适当地装备一批一磅火炮。
“大人!是不是把骑兵散开,护卫在队伍周围?”一旁的余继请示道。
“不用!”吴世恭笑着挥挥手,“打几炮就得了,让那些鞑子不敢太过靠近即可,并不需打死多少这样的散骑。”
“我们就这么抱着团走,反正那些鞑子连给我们挠痒痒也做不了,并不会出什么问题。让那些鞑子分辨不出我们是哪里的军队。如果出动了骑兵,把鞑子吓坏了怎么办?那就不好玩了。到了真正决战的时候,再给鞑子一个惊喜。”
吴世恭的话。引起了余继他们一阵大笑。汝宁军的这些军官们在打仗时都学着吴世恭的脾气,不怎么追求英雄主义,就喜欢玩阴的,而且是越阴人越高兴。
此次作为先锋,汝宁军连吴世恭的将旗和军旗都收了起来。就是要让清军摸不清自己是哪里的军队。因此,汝宁军现在的表现就像是其他明军。行军时躲藏在车阵后。也不敢让骑兵反击,所以为了隐蔽,汝宁军除了在队伍的前方二、三里处放上了一些尖兵,连侦骑绞杀战也都放弃了,就是要给清军玩个阴的。
再说,汝宁军第一段路程的终点是黄土台。也快要走到那里了,而且身后明军的主力距离汝宁军才三、五里,所以吴世恭就不想大费功夫斩杀些鞑子的首级获得军功了。反正七千多首级的军功也获得过,吴世恭已经不把这些小菜、小点心放在眼里了。
“咦?前方传来旗号。有鞑子阻挡?”迟明突然叫道。
所有的军官立刻看向了队伍的最前方,确实最前面的部队已经停止了脚步,并不断地向着中军打着“发现敌军”的旗号。没过一会儿,一骑传令兵飞驰着来到吴世恭他们跟前。
因为前方有小土丘遮挡住了视线,吴世恭中军这里并不能看见小土丘背后的情况,所以需要前方的传令兵来报告清军情况。
“大人!”那传令兵向吴世恭行了个军礼,禀告道,“前方三里处遇敌,目测有两、三千鞑子骑兵已列阵,宁团长已下令部队展开,该怎么打,请大人示下。”
“怎么?就两、三千骑兵就敢阻挡我们?还想列阵打仗?那些鞑子的脑袋烧坏了没有?”听了禀告后,余继难以置信地问道。
确实,吴世恭的先锋就有一万七千多人马,而且明军的部队相互间靠拢得很近,所以很快就能支援,所以这队阻截的清军其实要挑战的就是明军九万多大军。如果不是那队清军主帅烧糊涂的话,那行为简直就是太狂妄了,所以不光是余继,连其他的汝宁军军官们都觉得难以置信。
“会不会有埋伏?”一位军官问那传令兵道。
“后面一眼看得到头,是一大块平地,没什么埋伏的地方,应该就只有这些鞑子了。”传令兵回答道。
“那考虑什么?”一听这话,吴世恭就立刻吩咐道,“让宁团长把队伍展开。老熊!你也把你的炮兵推上去,就用火炮轰,平推着把鞑子打退,看他们挡得住这么多的炮弹吗?”
吴世恭下达的命令很简单,就是用着火炮集中射击把清军打得步步后退。就这么退上一、二里,清军也就绝对扎不住阵脚了,会不战自退。如果清军胆敢冲阵,那在车辆、火炮的掩护下,装备着大量火铳的汝宁军方阵绝对会让清军知道什么叫做不开眼。
“要不要骑兵准备列阵反击?”一旁的余继又问道。
“不用!”吴世恭断然说道,“再往前四、五里处就到黄土台了。我们做先锋的任务就已完成,别再节外生枝,打退这股鞑子即可。来日方长,我们还是藏着捏着些东西为好。”吴世恭还是想着要隐藏着汝宁军的实力呢。
“好勒!我老熊出马去了。”听着吴世恭吩咐完,熊正恩立刻浑身是劲驱马离开。他那大嗓门震得四周人的耳膜是“嗡嗡”作响。
率领着那二千多骑兵阻截的是清军的一位参领。可那参领一点儿也不觉得自己狂妄,因为在以前的作战中,几千清军击溃、追杀几万明军的场景太常见了。(未完待续。。)
第七百二十七章决定夜袭
“就这样!看那些鞑子还敢拦着咱们?”熊正恩站在一辆大车顶上,轻蔑地说道。接着他大声下令道,“停止射击,向前五十步!”
这场战斗完全就是按照吴世恭的设想在进行着。汝宁军三磅的火炮射程就有一里左右,六磅、九磅和十二磅的火炮射程那就更远,使得清军根本不能够在八、九百步的距离排好冲锋阵形。于是清军的阵形屡屡被炮火打散,而且被汝宁军逼得步步后退。
“哗啦——!”,在又一次被打散以后,清军的那位参领大声下令,于是在一阵尖哨声中,清军的骑兵调转马头,向着后方就撤了回去。这样的仗也打得太没有信心了,火力相差太过悬殊,而且承受着汝宁军单方面的轰击,这股清军也再也支撑不下去了。
“这就完了?”迟明诧异地惊叫道。
在这时候,吴世恭的中军才刚翻越过小山坡,可他们刚想观察作战的情况,就看见清军拔马撤退,所以对清军这虎头蛇尾,迟明就很有些奇怪。
“怎么?很不习惯吗?”吴世恭见到作战顺利,心情也很好,“这男人就要持久,可看那鞑子不怎么样啊!”
这荤话一说,惹得四周是哈哈大笑了起来。而迟明一听这话就有些腼腆,看着他那个表情,一旁的余继开玩笑道:“大人!你可要让小迟、小黄他们开开荤。要不,他们可不算是真正的男人。”
可这话一说,黄定就跳了出来:“谁说我没开过荤?我可是在汝宁有相好了。”
“那你说说!相好到哪一步了?”余继右眉跳了几下,样子显得特别的猥琐。
“就是……就是那一步了嘛!”
看着黄定脸色泛红,吞吞吐吐的样子,四周又是爆发出一阵大笑。
轻轻松松地击败了这股清军以后。汝宁军按部就班地开始了收拾战场和再次前行。又向前走了三、四里,汝宁军终于来到了第一段路程的终点——黄土台。
“长敬!首战得胜,不愧为军中骁将,真乃子龙也。”洪承畴当着所有文武的面,对着吴世恭大肆夸奖,连用词都显得特别得夸张,“书记!记下吴总兵之军功,待马到成功解了锦州之围,本督必上报朝廷为你请功。”
在今天的炮击中,汝宁军在战后获得了近百具清军遗留下的尸首。而获得了这样的“大捷”,让洪承畴是相当高兴。因为在明军与清军的战斗中,很长时间没获得这样的战绩了。不过这也没有办法,明军一直与清军进行着守城战,在寥寥几次野战中也都溃败。在战后完全控制不了战场,所以打死了清军也获得不了清军的首级。
因此。有了这些首级以后。洪承畴完全就可以做上一篇好文章,向朝廷报上一场战果惊人的获胜捷报。因此,这时候的洪承畴对自己的慧眼识人相当得意,对把吴世恭调到辽东也特别的满意。
“这也是督师大人指挥有方,末将也只是遵从督师大人号令。”在这时候,吴世恭总要谦虚两句。
“诶!”洪承畴笑着摆摆手道。“长敬休得自谦,该是谁功,本督绝不隐瞒,必如实上报。众位!尔等也要戒骄戒躁。学得长敬之勇,再败鞑虏,早日赶赴锦州。”
“诺!”
“好了!先散了吧!加紧扎紧营盘,待明日大军再前行。”
“诺!”
在击败了阻截的清军以后,明军顺利了到达了第一段路程的终点——黄土台。而结束了先锋任务的汝宁军就驻扎在了全军的最后。而第二段路程的先锋则是辽东总兵刘肇基。为了出发方便,他的大营就驻扎在洪承畴的本军大营的右前方。
“谁让你冒然开战?不是交待过等到合兵以后再打得吗?谁让你自作主张的?”谭泰的语气虽然很平静,可话语中却是杀气腾腾,使得那阻截清军中的参领等武官跪在地上,不敢发出丝毫声音。
在撤退以后,从后方赶来的谭泰率领着五千清军接应到了这股清军。在得知了这股清军擅自开战并被击败以后,谭泰的心中其实是怒火中烧。
“说说吧!你们怎么会被打败的?”谭泰问道。
“大人!那明狗的炮火很猛,根本靠近不了。健儿们几次想要冲上前,可根本都排不好队列就被打散。奴才见确实形势不妙,所以先撤退了。也就是伤亡了二百多,不算是什么败仗。”那位参领辩解道。
“哦?”谭泰也不关心那参领的辩解,他就想要知道更多的情况,“那你看出,那是哪支明狗吗?”
“距离太远,看不清旗号。奴才确实不知。”那参领回答道。
“混账!连是哪支明狗都不知,就要上前打仗,你脖子上长着一只猪脑袋啊?再想想!那支明狗还有什么特点?”
“就是火炮厉害,其他也没什么了。他们都躲在火炮的后面,根本看不出些什么。”
“嗯!”谭泰点点头。
作为清军中的高级将领和皇太极的心腹,谭泰知道当时与多尔衮作战时,汝宁军表现出来的作战特点。而且明军筛子一样的保密工作,也使得满清早就通过自己的密探,得知了吴世恭来到了辽东。所以谭泰一直很注意汝宁军在战场上的动向。
不过因为明军的作战向来是很依赖火器,而今天的战斗也没显出其他的作战特点,因此,谭泰并不能肯定遇上的是汝宁军。
想了一会儿,谭泰对跪在地上的参领他们吩咐道:“你们先退下吧!肃亲王也很快就到,该怎么发落你们,就让王爷来后再决定吧!”
“喳!”
在当天晚上,肃亲王豪格率领着一千清军疾驰来援,清军的总兵力就达到了八千。
“谭泰!你认为对面的是哪支明狗?”豪格大大咧咧地问道。
“回王爷的话,不管是哪支明狗,与睿亲王相遇的那支明狗肯定在对面军中,我们总是遇得上。”谭泰躬身道。
“嗯!你说的也对。不过那支明狗真的是那么厉害吗?”豪格又问道。
“不试试又怎么知道?”谭泰一点儿也不怯战。因为多尔衮放弱三分的描述,再加上对自己的清军有着绝对的信心,所以谭泰并不认为汝宁军是特别的强。
再加上现在又是在辽东清军的主场作战,还有满清高层认为汝宁军在大量的伤亡以后,肯定实力下降得相当厉害,所以谭泰这些清军高级将领就认为:要重视汝宁军,但也不要太过重视,只要不轻敌就可以了。至于其他的明军,他们就根本没放在眼里。
“哈哈哈——!”听了谭泰的话,豪格立刻大笑了起来,“听你话里的意思,就想着现在打上一仗?”
“还是王爷明白奴才。”谭泰再次躬身道,“奴才心想,全军先休整一天,等到明日半夜,奴才带八百健儿夜袭明军的营地,争取把他们击溃。”
“哦?”豪格对谭泰的大胆相当吃惊。不过他并没有开口相劝,因为豪格很了解自己父皇的心腹——正黄旗都统谭泰的。知道他向来用兵谨慎,不会打没把握之仗。
其实豪格这人,虽然他的为人、御下很有些缺陷,但他也像其父叔一样,是一位很有能力的统帅,所以对战事也有着很准确的判断。
“八百太少!本王再给你七百吧!不过要注意!事不可为,就不要勉强。毕竟咱们是一支偏师,能打退眼前的明狗最好。如若不能,等到后面的主力上来了,同样可以决战。”
“喳!”
“那你说说!该如何处置擅自开战的那巴啊?”结束了这一话题以后,豪格就询问起了那位战败的参领。
“还是让他戴罪立功吧!明晚奴才也把那巴带上,给他一个立功的机会。否则两手空空回来的话,再由王爷处置。”
“这样处置,会不会让军中不服?”豪格问道。
“都是两黄旗的,心都向着王爷您的,下手太重了也不好。再说,战败的消息传出去也丢了王爷您的脸面,就让那巴那奴才将功补过吧!”虽然谭泰对那巴的擅自行动很不满,但在这时候还是为那巴求情了几句。
“你说的也是。就跟他说一声:违反军令,那三十鞭先记着。等他回来以后如果没有战功相抵,本王就亲自动手抽他个半死。”豪格确实不会做人,已经卖个恩情给那巴了,还要去说这样的重话,完全就是画蛇添足,一点儿也没起到施恩的效果。
“喳!”虽然谭泰答应了下来,可他准备在传话的时候含糊几句,就是想要那巴不要多心。不过谭泰的心中也很无奈,自己这个少主子怎么和皇上相差得这么远啊!
崇祯十三年七月初二,明军变换顺序,以辽东总兵刘肇基为先锋再次前行,来到松山、杏山这一线扎营。而在当天晚上,谭泰率领着清军一千五百骑夜袭明军的大营。(未完待续。。)
第七百二十八章不断出错遭夜袭
这次的夜袭确实大胆,谭泰势必要先突破明军大营周围的明暗哨,翻越过壕沟、营栅栏等障碍,并进入到人数占有绝对优势的明军大营中去作战。
因此,万一被明军发现,谭泰的夜袭部队就将要陷入明军的重围。就算是被发现的早,顺利地撤退了,可是这么一折腾,却让谭泰的夜袭部队完全就没有休息。如果在明天发生明军、清军的决战,这夜袭的一千五百骑都没体力进行战斗,平白地损失了战斗力。
但是豪格还是选择了相信谭泰,因为他知道谭泰不是个鲁莽的人。唯一豪格担心的是谭泰的安全,因为豪格绝对忍受不了像谭泰这样的绝对心腹的损失。于是他就向谭泰暗示:让那巴率领那支夜袭的部队就行了。
而谭泰其人,是清军高级将领中罕见的举止温文、说话细声之人。可作为一名巴图鲁,他又怎么会接受豪格的建议呢?所以谭泰装作没听懂豪格的暗示,依然在二更天,率领着一千五百清军,一人双骑,向着明军的大营飞驰而去。
而在这一路上,谭泰和他的亲兵们就飞驰在最前面。夜色是伸手不见五指,根本没什么亮光,虽然清军对关外的每一寸土地都很熟悉,可是他们毕竟不可能把每一个小沟、每一颗树木都记清楚,在黑暗中很容易在高速中陷入沟中、撞到树上,所以谭泰就身先士卒地飞驰在最前面,不断地探察着道路,不让夜袭清军的大队人马遇上什么危险。
直到离明军大营七、八里路,夜袭的清军才停止了脚步。他们已经不能够再靠近了,否则地面的震动将会引起明军的注意,所以谭泰就在这里留下了二百人看守马匹。其余的兵丁就拉着那匹没有乘骑过的空马,开始了最后一段路程。
而这天明军正好前行到离前方军堡二十里处,虽然离军堡很近,可明军也没有放松警惕,五支部队就排了个梅花状营盘,而洪承畴的中军就处在各营盘的中间。
因为离军堡很近,虽然谭泰的夜袭部队都是马包蹄、人衔木,可是他们依然需要通过军堡与边上一片树林之间的缝隙,所以很容易被军堡内的明军发现。
而且军堡内的明军确实发现了这支清军,可他们即不敢出堡袭击这支清军。也不敢派人出堡向明军大营报信,只是在军堡上,向着大营的方向不断地挥舞着火把,希望引起大营的注意。但一来距离太远;二来因为有前方军堡的防备,大营中值夜的兵丁没注意。所以他们并没有发现军堡上火把的异动。因此,明军也失去了一个最好的预防机会。
对于这条“狭缝”的重要性。洪承畴也不是视而不见。哪一个将领都可以看出它是清军至明军大营之间的一条通道。所以洪承畴也在此处要求。最前面的辽东总兵刘肇基部和援剿总兵左光先部做好巡逻、安排好哨位。
可是洪承畴并不知道,也是因为刘肇基和左光先都盲信了军堡的作用,这两支部队又有些相互扯皮,所以都认为对方的部队在这条狭缝内有着哨位,其实最终谁都没有安排。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各支明军部队根本没想到将要来临一场迫在眉睫的战斗。而当谭泰从两支明军的巡逻队中间穿插而过以后,靠着运气,明军就失去了最后一次发现清军夜袭的机会。
清军并不是正对着明军的大营夜袭的,他们是从左侧而来。所以首先遇上的是左光先的营盘。可是谭泰并没有下令直接攻打这个营盘,他们通过营盘之间的空地,飞驰着马,向着最前面的刘肇基营盘而来。
不过接近明军的营盘以后,清军也没必要再隐蔽了。他们都点起了火把,高声呐喊着,就要闹出最大的动静。
而在这个时候,左光先还没有入睡,他正在自己的大帐中与手下的武官商议着明天的行军。可就在这时,只听到营外一阵呐喊,而且突然出现了熊熊的火光,这让左光先的营地里就是一阵骚动。
“快去看看!出了什么事?”左光先大声地向自己的亲兵队长下令道,接着她转向了手下的武官,吩咐道:“你们也快些回营,弹压住防止扎营。还要做好准备,防止鞑子偷营。”
可还没等那些武官应诺,在大帐外的一名亲兵就入内禀告道:“大帅!是鞑子偷营,他们已经杀到了咱们旁边,是不是要准备战斗?”
“把兔崽子们都叫起来,按各部队原地守住,绝对不允许让人在大营内奔跑,否则军法从事。外面再闹得天翻地覆咱们也不管,一兵一卒都不允许出营。有着壕沟、栅栏,咱们抵挡得住。”左光先立刻着急地下令道。说完以后,他带着那些武官们就出了大帐。那些武官纷纷跑回各自的部队,而左光先就带着自己的亲兵队开始巡视大营,防止大营中产生混乱。
可谭泰的夜袭清军根本没理睬混乱不堪的左光先大营,他们向前飞驰,没一会儿,就来到了刘肇基的大营。
而刘肇基大营中的将士也都被谭泰夜袭的动静弄得惊醒了,可他们虽然在做着预防的准备,但还是认为夜袭的清军还远,总要打垮了左光先的营盘再轮得到自己,所以他们对谭泰的出现就完全没有心理准备。
而且还因为这边的营盘是面对的左光先的大营,所以刘肇基部挖壕沟挖得是马马虎虎,只有六、七尺宽,人和马一跃都可以越过,根本起不到阻挡的作用。
所以当最前面的清军下马,拿着刀斧、绳索越过壕沟后,根本没有作战心理准备的刘肇基部兵丁是一哄而散,而那些清军也就很顺利地拉断、砍断了近五十丈的栅栏,打开了清军冲入大营的通道。
一千三百骑清军毫无阻碍地冲入了刘肇基的大营,他们向着帐篷扔着火把,砍杀着四处逃散的明军,照成了大营内的一阵混乱。(未完待续。。)
第七百二十九章遍地灾情
可是毕竟从清军的进入到袭营有着一段时间,在刘肇基的武官叱喝下,有些明军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他们匆匆地结好了阵形,向着夜袭的清军围了上来。
就在这时,有二百多清军从马上拿下了火铳。那正是清军在缴获汝宁军骑兵所用的中型火铳以后,仿造出来的一批。所以在一阵齐射以后,那些匆匆聚起的明军又完全给打散了。
而夜晚中火铳的巨响是相当的唬人,那响声带来的恐惧感远远大于了火铳的实际杀伤,于是刘肇基营中的兵丁立刻溃散,再也组织不起有效的抵抗了。
一见明军四散而逃,谭泰毫不犹豫地下令,让所有清军直奔着深入大营。而他们特意绕过了刘肇基大帐所在,因为在那里,刘肇基的亲兵和周围的部队已经集结在了一起,准备抵抗清军的袭击。
所以对谭泰来说,其他地方的明军是毫无阻挡,所以很顺利,他们就逐渐地冲到了大营的另一头。
趁着一些清军再次下马推到这边的栅栏,谭泰粗点了一下人马,发现没什么人掉队,于是他微笑着高喊道:“撤退!”接着率先纵马跃入了夜色中。
而夜袭的清军也是士气高昂,他们齐声发出了一声胜利的呐喊,接着把余下的火把都扔到了四周帐篷上,然后紧接着谭泰撤出了大营。
就像来时突然发生了夜袭一样,清军也在突然中结束了战斗。整个夜袭的时间前后才过去了半个多时辰,而其他各营的明军也都惊慌不安,纷纷龟缩在自己的营地中,害怕着清军接着袭击自己的营地。
谭泰之所以如此早地结束了夜袭,是因为他想起了出征前皇太极对他说的话:“清国与明国不同。如果损失人马太多,要很多年才能补充得上。”他又想起了其他旗的清军将领说起明军时的轻蔑态度,仿佛在野战中击败明军是易如反掌。既然如此,谭泰又何必为了增加夜袭的战果而拿两黄旗的健儿冒险呢?于是,他就采取了一个速战速决。
当然,谭泰遇上明军合围的担心是合乎逻辑的,但在实际上却用不着去操心。这时候各营明军都像是惊弓之鸟一样,谁敢出营来救援刘肇基大营,合围谭泰的夜袭清军呢?反而是谭泰如果顺势把混乱扩大到其他各营明军中,或者就是在刘肇基营中扩大砍杀的范围。就可以大大地增加明军的伤亡,以获得更大的战果。
因此,虽然谭泰造成的混乱很严重,其实明军的伤亡却并不大,刘肇基营中也只伤亡了二千出头。其他各营的明军更是毫发无伤。可就是这样,也造成了全体明军巨大的恐慌。
所以在第二天清军主力出现时。明军依然安顿这混乱不堪的大营。不敢出一兵一卒,完全没信心与清军野战。
而且在第三天,在清军稍稍后退以后,蓟辽总督洪承畴就下令,全军转向,先撤回宁远。
而这意外的举动。让清军都有些措手不及。不过在短暂的惊愕以后,豪格、谭泰就把清军分成了几队,尾随追击。
还好明军的大军聚集在一处,而且龟缩防御也很有经验。又在宁远总兵吴三桂、汝宁总兵吴世恭的几次反击以后。双方互有杀伤。遏制住了清军嚣张地追击气焰。
可就算是这样,当明军撤退到宁远以后,他们又听闻到清军后续主力即将赶到。于是洪承畴就把吴三桂和刘肇基留在宁远,帮助宁远城的防守,并做出进兵状,妄图吓阻住清军的进一步的追击。接着洪承畴就率领着其他的明军再次返回了山海关。
不过这一举动却是相当可笑。明军根本没派出任何侦骑,又是从哪里听闻有清军后续主力的呢?难道他们有侦察卫星?很明显就是谣言嘛!
但不管怎么样,洪承畴率领的明军主力还是很顺利地回到了山海关。而经过了近一个月的行军、战斗,为了解围锦州城,明军在伤亡了二千人以后,顺利地从宁远来到了山海关,真是一场“辉煌的战斗”啊!
简直丢脸都丢到姥姥家了。如果明军在与清军主力决战后战败,这样的撤退倒也能够理解。可是就这么遇上一场伤亡不大的夜袭,明军就胆寒地全军撤退,这样的作战意志也就无话可说了。
不过洪承畴这些文官是有办法掩盖这样的丢脸事的,他们在上奏朝廷的奏章中写得是花团锦簇。描写了一番势均力敌的战况,只是因为补给的不够,再加上兵力的不足,所以洪承畴再保存了主力,胜利地撤退到了山海关。
为了准备下一次的决战,洪承畴就在上奏中建议,调遣曹变蛟、左光先、马科和吴世恭之兵入关养精蓄锐。而随着豪格、谭泰清军的后撤,又把吴三桂、刘肇基于松山、杏山之间,再次佯示进兵状,牵制住清军的行动。
并且洪承畴向朝廷建议:遣返左光先西归,代以白广恩;解刘肇基任,代以王廷臣。要对这两位与夜袭失责有关的总兵进行惩处。而内阁和部议都同意了洪承畴的建议。
此外,对于洪承畴调旁近边军,合关内外见卒十五万人备战守。准备充足足够一年使用粮草的建议,崇祯皇帝也是大笔一挥,同样支持,并敕所司速措给。
而这次救援锦州的军事行动,就这么虎头蛇尾的结束了。
而就在此时,中原围剿农民军的形势也是一片大好,杨嗣昌用强大的兵力将逗留在川、鄂交界处的各股农民军压迫到夔州府境内,后来连罗汝才也到了夔东。
从六七月间开始,被逼到川东的各股农民军陆续投降,到了八月间,没有投降的只剩下罗汝才了。而在这时候,他也决定再一次投降,以求保全剩下的不到一万人马,等到将来看一看情况再说。
就在此时,张献忠受左良玉的压迫,展转到了兴山和秭归一带。他在川、鄂交界的大山中稍作休息,补充了粮食和食盐。此时的张献忠只剩下几千人,他偃旗息鼓,对百姓秋毫无犯,还拿钱救济百姓,所以这样的“义举”使得官军得不到他的行踪。
当在八月中旬,张献忠探听到罗汝才的驻地,还听说罗汝才已经决定投降。他十分焦急,先派马元利去见汝才,劝他不要急着投降;随即又派军师徐以显去,对汝才分析了官军的弱点,还说明杨嗣昌必败之理,并且要求汝才同献忠见面。
而罗汝才因为营中住有劝降的两个人,害怕走了消息,就约会在献忠驻地秘密见面,决定大计。张、罗又一次并肩作战开始了。
而从崇祯初年就没有停止过的自然灾害已经持续了十几年,并且在崇祯十二、三年间势头更加猛烈,旱灾、水灾、蝗灾,铺天盖地。崇祯皇帝在崇祯十三年五月的一道上谕中也不能不承认:“近来直省各处告饥,而畿辅(今河北)、山东、河南、山西、陕西等地,近闻茹土食菜,人民并无菜色,甚至剜肉炊骨。”
就连一向号称富庶,比较风调雨顺的江南地区也发生了少见的大旱灾,许多地方因为无水而不能插秧,米价腾涨。而当地的官员却借着救济灾荒巧立名目,肆意勒索,有些人反而发了大财。
而饥馑的情况又以河南最为严重,原任南京兵部尚书吕维祺记载当时情况说:“今流亡满道,尸骨盈野。阴风起处鬼火萤萤,深山林莽饥民啸聚。有全家投环自尽者,有全村封门逃亡者,有一日投河溺死数百者,有食雁屎、蚕屎者,有食荆子、蒺藜者,有食土石者,有如鬼形而呻吟者,有僵仆于道而不能言语者,有集数千数百人于城隅大道揭竿而起者。”
所以除了汝宁军所控制的地区以外,饥民已铺天盖地,连汝宁军这里也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存粮数量也大为减少。在这时候,也没办法贯彻收拢人口的命令了,因为想要涌入到汝宁军控制区的难民人数太多了。因此,汝宁军再次派重兵封锁了边界,而出击夺地的行动也无奈地再次停止。
大饥荒本来已经令人触目惊心,而明廷却一而再、再而三地加派“三饷”,这举动更加重了灾情的惨痛。
崇祯十二年新增加的“练饷”一次就达七百三十万两,崇祯年间三次大加派,以这一次所加最多。而连年在死亡线上挣扎的饥民们在这样敲骨吸髓的苛剥面前,实在更没有一丝活路了,除饿死甚至被吃掉的之外,只好逃亡。
在陕西、河南的一些地区,逃亡死亡者超过了八成,户数则仅存原额的二成不到,丁数连一成都没有。到处都是饿殍遍地,逃亡出去还是没有活路,强悍者于是啸聚山林,作了“强盗”。这些遍布于中原的饥民、流民和“盗贼”就成了大股农民军最可靠的兵源。(未完待续。。)
第七百三十章四川危局
于是在这种情况下,在崇祯十三年的秋天,张献忠和罗汝才从川楚边界再次流入四川,而杨嗣昌就命四川巡抚邵捷春率川军在夔州(今奉节)至大宁(今巫溪)一线对农民军进行阻截。
而四川巡抚邵捷春是一个很不错的地方行政长官,他在四川主政颇有官声,而且对救灾抚民等事务颇有建树。
但同时,邵捷春却又是一个很糟糕的军事统帅,把四川的军务搞得乱七八糟。川军各级将领吃空额侵吞军饷,各部缺员严重,而且军械敝破,士卒饥疲,又乏于训练,战斗力极差。
不过这也不能完全责怪邵捷春。四川的税收也就是这么一点,而且大量的土地和产业都集中在延绵了三百多年的,以蜀王为首的勋贵、官绅手中,根本无法从他们手中收到任何税收,所以救灾用了大量银子,势必军费就要节省。这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还有,四川的地理位置也给了邵捷春他们一个虚假的安全感。虽然在前几年李自成等农民军已经进犯过四川,可邵捷春他们依然认为四川是天府之国,进入很不易,蜀道难、难以上青天嘛!
可邵捷春这些四川官员根本不了解:农民军是在山川丛林中生存惯了的。对于一般军队很难走的道,可对农民军来说完全就没有问题。于是在邵捷春他们的忽视下,张、罗联军就很顺利地进入了成都平原。
而在这时候,邵捷春手下较能作战的只有女将秦良玉手下的石砫土司兵和副总兵张令所部,其中尤以秦良玉的部队最为著名。
秦良玉作为吴世恭的干妈,也曾经与汝宁军配合打过仗,因此,她一直与吴世恭的关系良好。而且这些年俩人一直鸿雁传书。逢年过节互赠着礼物,一直没有断了联络。
而且因为秦良玉是石砫宣抚司(在今石柱)的女土司,从万历中年开始就带兵为大明朝效力,参加过平播、援辽、平奢崇明等历次大战事,所部号称“白杆兵”,军纪严明,悍勇敢战。特别是秦良玉是历史上仅有的女将,所以特别引人注目,因此,只要提起她和她的白杆兵。天下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但是成也名声、败也名声。因为白杆兵的名气太大,秦良玉的儿子马祥麟、侄子秦翼明等善战的将领纷纷被朝廷调出了四川,参与了其他战场的战斗。而那些将领,就把白杆兵的大部分主力带出了四川,连吴世恭送过去的一些火炮、火铳。也都被老太太转交给了马祥麟和秦翼明。这老太太也是心疼儿子、侄子。
可这么一来,四川的兵力就捉襟见肘了。为此。秦良玉就向邵捷春提出:秦良玉本人散尽家财。募兵一万;邵捷春想办法募集粮饷,再募兵一万,以此弥补兵力上的不足。
可这一提议却一下子让邵捷春傻眼了。这么大一个四川省,竟然连一个土司可拿出的粮饷都拿不出。于是秦良玉这个老太和张令这个老头只能够缺兵少将、听天由命了。
到了这种时候,秦良玉也就尽自己最后的努力了,募不了兵。难道还募不了人吗?于是她把附近的卫所军户和流民、乞丐全部召入了军中,一共凑了二万多人,号称三万,驻扎在重庆东面三十多里处。
当然。这种军队衣衫褴褛、武器是各色各样,而且都是穷苦人出身,长时间的饥饿、半饥饿状态使得他们根本没有体力,所以秦良玉就是想训练他们也无能为力。而在这时候,秦良玉也只能够靠这军中三千白杆兵了。
但这三千白杆兵虽然甲仗齐楚、旗帜鲜明、军容甚整,可美中不足的是中间夹杂着有不少三、四十岁的老兵。而这也是秦良玉拿得出手的最精锐部队了。
与此同时,刚刚卸任的原任绵州(今绵阳)知州陆逊之,奉四川巡抚邵捷春之命,来看看重庆附近的驻军情况。他前天和昨天已经看过了几处兵营,包括巡抚的标营在内,都使他感到失望。直到今天,陆逊之看到了那些白杆兵的老兵,才总算是看到像样的军队了。
于是带着敬佩之感,陆逊之就向秦良玉问计。可秦良玉的回答却是百般无奈。一开口,她就向陆逊之表达了效死的决心:“邵公不知兵。我这老妇人受国厚恩,理应以死报国,独恨与邵公同死!”
这话让陆逊之大吃一惊。他连忙问道:“都督何出此言?”
于是秦良玉就说道:“两个月前,我原是驻守巫山,扼流贼入川之路。后来,罗汝才等进犯夔州,我就由巫山驰援夔州。随后在马家寨、留马垭连败贼兵。仙寺岭一仗,夺了罗汝才的大旗,生擒他手下的重要头领副塌天。打仗嘛,应该多想着同敌人争险夺隘,先占好步,方能取胜。邵公不此之图,提弱兵两万坐守重庆,距夔州府一千一百余里。邵公又将张令一军和敝军调来重庆附近,作为倚靠,大失地利。倘若夔州有警,我同张令之师如何能够驰援?况且贼据归、巫万山之巅,休息之后,铁骑建瓴而下,张令必被击破。张令一破,就来打我。我给打败了,还能救重庆么?”
秦良玉就指出了邵捷春的指挥失误,不去依托重要关隘主动防御,而是被动地守在城内。如果仅仅是这样倒也罢了,完全做个缩头乌龟,就让农民军啃不动,也能够保存住明军的兵力。可是现在的邵捷春还要分兵,给予了农民军各个击破的机会,这样又失地、又失兵,完全就是给狼一口口喂肉的局面。
其实这道理也是十分的显而易见,就是外行人也是一听就明白。只是四川巡抚邵捷春当局者迷,他也不懂兵事,所以在乱指挥,因此,才会做出即分兵防御,又放弃关隘守重庆的奇葩事。
而在兵力不足的情况下,要么就是跳到外线主动作战,以主动的进攻保证敌军不能攻打城池;要么就是缩到城池内死守,而像邵捷春这样两头都想要的做法,最后往往都是两头都得不到。(未完待续。。)
第七百三十一章四川糜烂
对此,陆逊之也表达了赞同。他不觉点头道:“都督所言甚是。邵抚台如此部署兵力,恐有未当。”
可今天的秦良玉是满腹心中话要倾诉。她接着把炮口指向了五省总理杨嗣昌。于是秦良玉接着说道:“况且督师是楚人,不愿有一贼在楚,用全力将贼逼往西来,不啻以蜀为壑。督师用心如此,连三岁孩子都知道。邵公不趁此时争山夺险,抢占地利,令贼不敢前来攻我,反而等着挨打,这真是自取败亡之道!”
而在当时,四川官绅们都认为杨嗣昌是楚人,所以故意将张献忠赶入四川为患。不管杨嗣昌本心是否如此,由此可见,四川官绅们对杨嗣昌有着强烈的不满,所以整个围剿农民军的行动,其实已经有裂痕了。
对于秦良玉的话,陆逊之深以为然,可他深怕自己的说服力不够,于是在答应回去后就将秦良玉的意见转达巡抚外,陆逊之又试着问道:“夫人所言者不仅邵抚台前程攸关,亦全蜀安危所系。可否请大驾亲到重庆一趟,与抚台当面一商?”
没想到秦良玉是立刻婉拒:““老妇正在忙于练兵,以备一战,实在不克分身。请先生转达鄙意即可。”
秦良玉是位很骄傲的人,她是万分重视礼节,对自己女子的身份相当敏感。当年吴世恭就是在无意中称呼了她一句“老太婆!”,就被秦良玉撸了个茄子色。因此,任何漠视她身份的行为都是秦良玉的逆鳞。
而在这年四月下旬,秦良玉和邵捷春都到了夔州,当秦良玉拜见过邵捷春,因巡抚没有回拜。她便带着亲兵们驰回防地,连辞行也没有。所以这时候,这位老太太心中还有气呢。
因此,陆逊之如今很担心张献忠与罗汝才合兵以后,会越过夔州西来,使四川腹地饱受兵戎之苦,所以他要尽自己的力量劝这位著名的女将认真出力,使张献忠等不能过夔州一步。
于是陆逊之一改文官在武官面前的傲慢,欠身恭维道:“总镇大人平生战功烜赫,名驰海内。四川乃大人桑梓之邦。上自朝廷,下至愚夫愚妇,无不注目大人的旌旗所向,将大人看作是川东屏藩,全蜀干城。贺人龙率领的数千秦军已在开县鼓噪。奔往陕西,大人可有闻乎?”
秦良玉回答道:“我是昨天晚上才接到塘报。”
陆逊之说道:“督师和抚台因献、曹二贼合兵。夔、巫军情甚为紧急。迭催贺镇进驻夔州、大昌之间,以为张应元的楚军后盾。不料贺镇将士因欠饷鼓噪归秦,致使川东守军益形单薄。所以今日是否能堵住献、曹二贼深入四川,惟恃夫人与张令将军两支劲旅耳。”
……
这俩人就这么客气了起来。花花轿子人抬人,到了最后,秦良玉也要给陆逊之面子。于是她最后答应道:“倘若邵公肯使老妇与张令将军开赴夔、巫,先发制敌,则四川大局或者不致糜烂,督师‘以川为壑’的想法也将落空。”
陆逊之回到重庆以后。立刻将秦良玉的用兵方略禀报巡抚。恰好杨嗣昌的监军万元吉从夔州来了一封十万火急书信,催促邵捷春赶快在夔州屯驻重兵,防止张献忠和曹操联兵“西逃”,批评他想同时守住大昌境内的各处隘口是分散兵力。
万元吉还在书信中转告他杨嗣昌几句很有分量的话:“今流贼入川九股,相继就抚者七,惟献、曹二贼败逃巫山、大昌之间,局促穷山,势若游魂。倘残寇窥郧阳,走襄阳,左帅良玉当之;窥夷陵,走荆州,我自当之;窥夔关,走四川,蜀抚当之。歼灭巨寇,在此一举。国家封疆所系,各抚、镇切勿疏忽!”
邵捷春同亲信幕僚们经过一番仔细磋商,第二天亲自到秦良玉营中劳军,并同良玉商量石砫兵的开拔日期。因为粮饷困难,石砫兵和张令的川兵都不能即时开拔。过了五天以后,这两支人马才从重庆附近出发。而同一天上午,张献忠突然向巴雾河东岸的军事要地土地岭发动了猛烈进攻……
八月二十五日清晨,张献忠率领着两千步兵突然出现在土地岭的东边,而将大部分人马隐藏在一座山后的密林里。守土地岭的楚军将领张应元和汪云凤同张献忠和罗汝才打过多次仗,较有经验,也还勇敢;得到禀报之后,立刻商议应敌之策。
张应元他们都知道张献忠用兵狡诈,身边还有一个徐以显诡计多端,猜想献忠必定用一部分兵力从正面进攻土地岭,牵制官军兵力,而在鏖战正酣时潜用一部分兵力去抢渡巴雾河,只要夺到巴雾河的两岸渡口,土地岭不但失去了重要性,而且后路也被截断。
根据这个估计,张应元他们决定派出副将罗文垣和参将胡汝高率领一千精兵固守渡口,由主将张应元率领三百精兵和两千新兵守土地岭,居中指挥,而由江云凤率领一千七百精兵出寨迎敌。官军所倚恃的是居高临下,先占地利,并且从七月上旬到此驻守,已经休息了将近五十天,真正是以逸待劳。
没想到张献忠先是将一千五百人马分作两队,轮番进攻,使官军不得休息。接着趁张应元兵员疲乏,鸣锣收兵之时,派遣了二十岁的李定国去夺取官军倚靠的那个雄据隘口的小山丘,一战而建功。
张献忠攻破土地岭,目的不在占领这个地方,也不是要马上渡过巴雾河,而是要先消灭官军的一支重要力量,打破杨嗣昌的军事部署,挫伤官军方面已经余剩不多的锐气,同时大大地振奋农民军士气。
张献忠还希望,一举而打一次大的胜仗,可以坚定罗汝才跟随他深入四川内地的信心。攻破了土地岭之后,他的目的已达,所以立即下令停止抢渡巴雾河,避免伤亡更多的将士。
接着,张献忠在土地岭休兵三天,将夺得的大批粮食、骡马和各种军资运走,随后他自己也回到大昌和巫山交界的大山中,派出一支骑兵去归州界上迎接罗汝才。虽然罗汝才已经听从了他的劝告,发誓不再投降,但是张献忠对罗汝才不敢完全相信,所以必须赶快将罗汝才接回,在杨嗣昌来到夔州之前,一起奔往川北,寻找机会回到陕西,免得被包围在夔、巫之间的万山丛中。
可当十天后,罗汝才赶到时,张献忠却意外地得到了罗汝才截获的官军的一封塘报。而在这封塘报中,张献忠他们得知:秦良玉亲率三万石砫将士从重庆今夜东来,驰援大昌和夔州,约于二十二日可以开到。
九月,张献忠和罗汝才的农民军突击大宁境内的要冲竹菌坪,秦良玉和张令率部阻截。张令中箭阵亡,所部溃败;秦良玉的白杆兵负隅死战,几乎全军覆没。
老太太带着少数残卒逃回老家,从此固守乡土,不再出兵作战。秦、张两部失利后,其余川军更加不堪一击。张献忠和罗汝才经达州(今达县)、巴州(今巴中)一路向西,于十一月中旬渡过嘉陵江,攻克了川北重镇剑州(今剑阁)和梓潼,转而向南直逼成都。
张献忠、罗汝才流动入川,造成明朝上下一片混乱。杨嗣昌不得不离开襄阳大本营,于八月起亲自入川追剿。但他的行营和本标辎重沉冗、人员庞杂,在四川泥泞的山道上进展迟缓,根本追不上迅疾如雷电的农民军,在各处负责堵截的川军又无力抵挡。
农民军在四川长驱直入,如过无人之境,编了个歌谣说:“前有邵巡抚(邵捷春),常来团转舞;后有廖参军(四川监军道廖大亨),不战随我行;好个杨阁部,离我三天路。”杨嗣昌一面抱怨川军无能,“蜀兵之脆,将领之愚,至不堪言”,一面急调湖广、陕西各路部队入川。
但左良玉抱定了不损失自己实力的主意,对接连八次命令拒不执行,后来干脆带上部队进入陕西兴安(今安康),远远地避开农民军。陕西的贺人龙等部也拖拖拉拉,不想入川作战。最后被逼无奈终于入川,打了几次败仗,就再也不敢同农民军正面接触。
而朝廷中四川籍的官员和四川的地方官却为了张献忠的这次入川大肆诋毁杨嗣昌,说他为了保护自己的家乡(杨为武陵人,明代属湖广省)故意驱敌入蜀,以邻为壑。
杨嗣昌连日在山间奔簸,得到的却只有前线不断失利的坏消息和四川官绅的恶言恶语,真是气极败坏。他把失败归罪于川、陕等处的官军,攻劾他们堵剿不力。
为此,对杨嗣昌绝对信任的崇祯皇帝把邵捷春逮捕治罪,最后斩首于西市。陕西总督郑崇俭被革职,后来也被问成死罪。但就在明朝方面一团混乱的时候,张献忠和罗汝才却连克什邡、隆昌等川中、川南州县,于十二月初攻陷了川南的重要城市泸州。接着又返师向北,破仁寿、逼成都、陷德阳,绕道川北东渡嘉陵江,在崇祯十四年初拿下巴州、通江,最后沿着长江北岸胜利出川,重新回到湖北。(未完待续。。)
第七百三十二章猛然出现的李自成
张献忠、罗汝才部在四川千里大游行,攻克十几座州县,队伍日益壮大。杨嗣昌惮心竭力调兵遣将,围追堵截,最后损兵折将,一无结果。
造成这种局面,除了诸多客观因素,所谓大势所趋之外,也有杨嗣昌个人主观方面的原因。郧阳抚治王鳌永曾经上疏论杨嗣昌说:“嗣昌用兵经年,不能荡平贼寇,并非谋虑之不长,正因其操心之太苦。天下事,总挈其大纲则易,事事用心则难。何况贼情瞬息万变,今数千里征伐机宜,一切尽出嗣昌一人之手,文牒往返,动辄旬月,号令与事机违背,无怪乎战败之报屡闻。……臣以为嗣昌之统驭诸将,不必人人授以机宜,只需核其机宜是否确当,执其要领,去其繁琐,决策奇谋以制胜。何至于迁延岁月,老师糜饷?”
王鳌永对杨嗣昌的评论还是公允而有见地的。在自以为是、事必躬亲这方面,杨嗣昌确实同崇祯帝有许多相似之处。他在明末诸臣中的确特别聪明干练,但这种聪明干练也正是造成千里转战,调度失灵,将帅不和,军心涣散的重要原因。
而崇祯皇帝总是喜欢那些在某些方面同自己有内在一致性的臣子,对于这个杨嗣昌又难得信任到了实处,当然听不进王鳌永一类的话,因而降旨对他进行申饬,仍然鼓励杨嗣昌继续我行我素。杨嗣昌也听不进别人的意见,仍然事无巨细一管到底。到崇祯十四年春天,战局终于到了无可收拾的地步。
张献忠和罗汝才的这次入川,完全打乱了明军围剿农民军的部署。而在这时候,因为大批的明军调到辽东作战,中原的官军已经是捉襟见肘了。而被张、罗联军这么一搅合,中原围剿农民军的形势完全就颠倒了过来。所以说,张献忠和罗汝才这最后一次联合作战,取得了极其辉煌的战果,也给了其他各条战线的农民军以有力的支持。
而在此时,趁着汝宁军的收缩战线,革左五营也运动、隐藏在了大别山地区。而见到了四周没有什么明军能够威胁到了他们,他们也将快蠢蠢欲动了。
而就在杨嗣昌正跟在张献忠、罗汝才的后面在四川进行千里游行的时候,另一支农民军在沉寂了两年多之后,又突然出现在河南地区。那就是李自成的部队。
李自成部自崇祯十一年初潜伏于川、陕、鄂边界山区。一直没有动静,明朝朝廷一般都认为这股农民已经彻底被歼灭,朝野中也流传着李自成已死的消息。但到了崇祯十三年冬季,李自成所部却奇迹般地再现,在河南西南部的淅川、内乡骠驰而过。
而李自成的出现。立刻体现出他巨大的号召力,各地的盗匪终于有了主心骨。他们与大批的流民一起纷纷地投入到李自成这股农民军中去。
最初到河南。李自成的队伍不过千余人,没过半个月,就已经过万人。一月出头,达到了几万。这年十二月,李自成攻破了鲁山、郏县、伊阳(今汝阳)、宜阳、永宁(今洛宁)等县,把整个豫东地区搅得天地翻覆。
而明廷也对李自成的出现完全是猝不及防。豫东地区也是明军防御最空虚的地方。就是汝宁军也对李自成的出现完全是措手不及。
在这时,汝宁军依照吴世恭预定的计划,准备在张献忠、罗汝才回返湖广以后,趁着他们与革左五营的遥相呼应。来个大范围的击溃、追击战,以此来获得大量的土地和人口。
所以汝宁军也已经在均州、南阳,以及汝宁南部地区集中了兵力,就准备找准时机出兵呢。没想到汝宁军的主力在南方,而李自成却突然出现在北面,这让汝宁军根本调动不了军队,只能把一部分主力转移到汝宁、南阳和归德北线,防止着李自成这股农民军向着自己的控制区蔓延。
于是这么一来,汝宁军根本没能力在短时间在北线出击,而汝州知州燕兢在听闻汝宁军把汝州的屯田庄子人员撤退以后,他毫不犹豫地弃城而逃,带着自己的家人逃到了汝宁。
不过在这时候也没人管燕兢的弃城之罪了。正月十九日,李自成部数万人开始围攻豫东重镇洛阳。洛阳不但是历代古都,聚集着中原精华,而且是控制关中和襄、郧两个方向战守的军事要冲,在政治上、军事上和经济上都有着极其重要的地位。
更为重要的是,洛阳又是明宗室福王朱常洵的驻地。而这个朱常洵就是万历帝和郑贵妃生的儿子,万历帝曾经为了想要改立他为太子同朝臣们闹得不可开交,后来改嗣的计划虽然失败,万历帝却给了这个分封在洛阳的宝贝儿子一笔巨大的财产,其中仅土地一项就达二万顷,此外还有大量的盐税、商税的常年收入。
这个福王号称富甲天下,而且同当今天子枝脉最近。他是崇祯帝的嫡亲叔父,又是嫡亲叔父中最年长的一个,因而在几十位宗室亲王中地位最为尊贵。由于有这样一位亲王住在城里,洛阳的政治意义更是超出寻常。
可是洛阳城的守御却近乎于个笑话。洛阳总兵王绍禹在河南领兵军将之中颇有名气,不过这名气可不是行军布阵地本事,而是克扣军饷的能耐。别人是克扣六成,他这边是克扣八成,然后还有一成发给亲兵。剩下的那一成才给洛阳城地士兵,所以这王绍禹有个绰号“王八成”,很来逐渐地省略,把那个“成”字去掉,就变成“王八”了。
因为其部缺粮缺饷,军心涣散,再加上王绍禹此人除却贪鄙之外,也没有什么能耐,所以各任总督再怎么抽调河南兵马,也抽不到他的头上,所以本来这坏名声倒也成为了一道保护伞。可没想到现在李自成已经攻打到了洛阳城下。
而洛阳城中的士兵们因为总兵王绍禹克扣军饷,几次鼓噪哗变,反倒是成了洛阳城内的大害。所以在这危难时节,洛阳知府等城内官员为发饷的事情真是愁白了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