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似水流年
当吴世恭把这个比小洁还大的大白兔布玩偶给小洁的时候,这个小女孩高兴地“咯咯”直笑。吴世恭示意在一旁的赵如雅把小洁领开,他要和李馨交交心。
当吴世恭和李馨单独在一间屋子里坐下后。吴世恭首先很坦率地承认了:自己救李馨的目的就是想要些银子。
但接着吴世恭就问李馨说:虽然后来吴世恭也知道了李馨并没有银子,但吴世恭把李馨怎么样了没有?亏待她了没有?
接着吴世恭又为上次自己的过火话向李馨道歉。并且向李馨保证:以后李馨的生活待遇也不会有任何的改变。
吴世恭接着和李馨说:上一辈的恩恩怨怨吴世恭是不知道,也搞不明白的,所以谁是谁非也说不清楚。但吴世恭让李馨好好地想一想,如果这次政治斗争的结果反过来的话,薛濂是失败者,而吴世恭落到了李馨手中,那她会怎么样对待吴世恭呢?
在最后,吴世恭对李馨说:李馨可以选择,依然住在脂粉铺,一直到常州老家来人接她回家为止;也可以送李馨到任何她想要去的地方;甚至李馨想搬出去住,吴世恭还可以给她一些银子。
吴世恭告诉李馨:就算是以后李馨会来找吴世恭报仇,吴世恭也决定这么做了。这也算是大家缘份一场吧。
李馨听着吴世恭的话,一语不发,脸sè不停地变幻着,双手不停地绞动着手里的手绢。吴世恭也不等李馨有什么回答,说完这些话就离开了。
后来,李馨也没有告诉给吴世恭她的决定。她只是把一封信交到了常州会馆,托他们转送到自己的老家,接着,也就在脂粉铺安安心心地住了下来。
经过了几个月的建造和装修,赌坊终于要开业了。那郑掌柜要吴世恭起个名字。吴世恭心想:我起个“葡京”你们知道含义吗?我起个“拉斯维加斯”你们听的懂吗?于是,吴世恭就让郑掌柜自己起个响亮点的名字就行了。最后,那赌坊就叫盛运赌坊。
在赌坊开业之前,吴世恭又去看了赌坊护卫的训练,经过了几个月的训练,那些赌坊护卫确实彪悍壮实了许多,可就是队列还是不行。当他们排好队伍后,没走几步,队列就歪歪扭扭的,还不如现代的小学生水平。那几个负责训练的老军头辩解道:这样的队列其实已经很不错了。当时那戚爷爷(就是戚继光)的雄兵走了五步,还得停止队伍排齐后再走呢。
吴世恭也是搞不明白老军头的说法是否正确。他想想,也许当时人们的水平也许是确实如此吧,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赌坊需要的护卫也根本不需要这么一百四十几号人。于是,吴世恭就把这些赌坊护卫分成了两批,一批到赌坊去做护卫,一批留下继续训练。以后,每个月一换。吴世恭又指定了那个夜壶大王赫飞作为赌坊护卫的总头目,另外指定了俩个小头目分别带领一批护卫。
当盛运赌坊开张后,立刻生意兴隆。吴世恭当时建造赌坊时,就建造了三层的楼。三楼是贵宾楼不去说它。在一楼中,所有赌台的荷官都是吴世恭从薛府中找来的,从来没有赌博经验的小厮。其实,赌坊的赚钱,主要靠赌博中抽头所获取的,根本不需要荷官有什么赌博的技巧。而那些赌客看到荷官的技术很不熟练,反而会经常来碰运气,造成了盛运赌坊的客流量猛增。
而赌坊的二楼的所有赌台,都可以让赌客租用。也就是说,如果某个赌客有钱又有魄力的话,完全可以包一个赌台自己做庄家。当然,这个赌客要交给盛运赌坊一笔固定的租金。这条规定尤其受那些以为自己赌技高超的赌客的欢迎。因此,每天二楼赌台的租用都是一抢而空。
而盛运赌坊主要的工作就是:维护盛运赌坊的平稳秩序和赌博的公平。这一下子把盛运赌坊的名声给打响了。再加上南城本来就是南来北往的枢纽,人流量特别大。因此,虽然每个月吴世恭为了养那些赌坊护卫,而开销很大,但依然可以纯收入一千五百两银子左右。
进入十月以后,房屋的废墟也基本上清理完毕。这使得吴世恭的事务有些清闲了。不过有一天,吴世恭在宣武门恰好遇见了养好了伤,离京到河南南阳上任的南城兵马指挥司的前指挥李禄。在以前的几个月,虽然李禄已经离任了,但吴世恭每个月给他的七十五两银子都没有取消。看到了李禄要离京,吴世恭又奉上了二百两的程仪。因此。俩人的道别就显得十分地客气。
反而在南城的帮会中,有两次有人想出头。吴世恭联合了厂卫对这种不遵守秩序的行为进行了严厉地打击。在这些行动中,豁得出去,对南城情况又熟悉的周巡,起到了吴世恭的马前卒的作用。在事后,吴世恭对周巡不光进行了表扬,而且给予不菲的物资奖励。让那周巡简直成为了吴世恭的跟班。
而作为打击行动的另外一个受益者董允,他更加强了自己在南城帮会中的领导作用。因此,董允和兵马司的关系是越发得紧密了。
吴世恭的小妻子薛雨霏也已经显怀了。天天晚上,吴世恭总是陪着她说很长时间的话。虽然在现代的时候,吴世恭也算是一个大男子主义者。可多少受到了现代的影响,因此吴世恭对自己的妻子总是和颜悦sè的。这就让薛雨霏的脸上经常显出幸福的神sè。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过年。吃过年夜饭以后,为了照顾薛雨霏的身子,大家也就早早地上了床,不再守夜了。吴世恭躺在床上,想着自己穿越后这大半年。虽然自己是入了赘,但也有一个幸福的家庭。更有一个已经怀着自己孩子的妻子。而且,自己的事业也走上了正轨,银子也赚了不少。可谓是称心满意。唯一的遗憾就是,因为有小洁和李馨这两道防护墙,自己还没有把那个赵如雅小寡妇给搞到手。
吴世恭现在也只有一个隐忧,那就是因为岳父薛濂的原因,他已经上了魏忠贤这条船。可吴世恭认为这个隐忧也是很遥远的事。
吴世恭已经知道,那天启帝才二十出头,连儿子都没有一个。就算是明朝的皇帝命不长,那天启帝活个四十岁总可以吧。而现在也根本没有听到天启帝有什么生病的消息。另外的,吴世恭也没有听说过明朝有太后垂帘听政的事。因此,等天启帝有了太子,而那太子又长大chéng rén的话,怎么也得过去十几年。这么长时间以后发生的事,也没有必要现在就如何地担心了。
等到外面鞭炮声响起时,吴世恭才迷迷糊糊地睡着。他不知道,天启七年已经来到了。在这一年中,天启帝将会驾崩;在这一年中,崇祯帝将会上位;在这一年中,魏忠贤将会上吊;更在这一年中,吴世恭自己将不得不离开京城。
第六十一章苏州事变
在开chūn以后,吴世恭和张chūn宇的合作已经结束。而那张chūn宇倒没有人走茶凉,隔三岔五地总是对吴世恭请客送礼的。于是,吴世恭就把张chūn宇介绍给了胡铭和李鹏飞,并且通过了他们俩,张chūn宇结识了崇文门税关的袁大使。而做了这一切后,吴世恭也根本没有向张chūn宇索取什么好处,这让张chūn宇感到吴世恭这个人很够朋友。
吴世恭还是经常去那脂粉铺。那李馨见了吴世恭后,也不像是以前见面一样拌嘴了,往往就是行了一礼后就默默地避开。反而是小洁,因为吴世恭经常送她一些小礼物,使得这个小女孩和吴世恭更加地亲热了。当然也免不了时常欺负吴世恭一下。
可有一天,见到旁边没有人,那赵如雅却扑到吴世恭怀里垂泪yù滴的说出了她的担心:赵如雅担心吴世恭以后会怎么安排她。
吴世恭立刻斩钉截铁地回答赵如雅说:现在吴世恭的妻子薛雨霏有孕,所以有些话不好和薛雨霏说。但是等到下半年,薛雨霏生产了以后,吴世恭一定会把赵如雅娶进门的。至于到时候如何安排赵如雅,这也要到时候和薛雨霏商量后再决定。
听了吴世恭的话以后,赵如雅感到就算是吴世恭的这些话都是在骗她,现在的她也感到十分地高兴。
而在朝堂上,魏忠贤一党可谓是一枝独秀,几乎听不到任何的反对声音。这使得魏忠贤一党做事是更加得肆无忌惮了。没想到到了三月,在苏州府发生了一件震惊整个大明朝的事件。
在明朝,苏州府和松江府一直是最富裕的地方,也就是相当于现在上海市的地位。在那里出现了大批的机织工坊,也出现了最早的一批产业工人。用现在的明白话来说,就是资本主义的萌芽在那里出现了。
而这些机织工坊的东家基本上都是不需要纳税的士绅阶层,因此,明朝zhèng fǔ几乎从这些机织工坊中收不到什么税。而魏忠贤为了解决明朝zhèng fǔ的财政危机,就派了苏州织造太监李实,在也是魏忠贤党羽的巡抚毛一鹭的配合下,千方百计地向这些机织工坊收税。当然,李实和毛一鹭也从中大肆捞取银子,中饱私囊。而魏忠贤也当然分了不少。可他们不知道,他们的这种做法已经激起了苏州府士绅民众的不满。
另外的,东林党官员和士子大多数是以户籍为南直隶的士子组成的,因此,苏州府本来就是东林党人的大本营。
当魏忠贤派锦衣卫缇骑到苏州逮捕东林党人、吏部员外郎周顺昌时。由于周顺昌为官十分的清正,受到市民拥戴,因此,当得到这个消息以后,苏州城乡数万人为周顺昌免遭逮捕而不期群集。当锦衣卫缇骑开读诏书时,愤怒的群众大声喧哗,哭声四起。市民颜佩韦率先向两台使讼周顺昌冤,杨念如、沈扬、马杰、周文元等四人亦偕诸生求其疏救,跪乞至午不起。
见到场面有些混乱,这些锦衣卫缇骑头脑发昏了。他们持械大打出手,引起众怒,那些求情的民众反过来蜂拥而前,攀栏折楣,直前奋击。最后,打死了锦衣卫旗尉一人,其余的负伤鼠窜,而巡抚毛一鹭幸赖苏州知府寇慎等保护得免。
事后,苏州府出动军队保护那些受伤的锦衣卫缇骑,并连夜将周顺昌押解走。毛一鹭则飞章告苏州民反,并三上疏,yù以擒获首乱功自解。城内外士民人人自危,颜佩韦等五人为保护当地群众,挺身而出,自系入狱。临刑时大义凛然,英勇就义。当地人士感五人之义,将他们合葬于虎丘之侧,题称“五人之墓”。
后来,复社领导成员张溥为之作《五人墓碑记》。这文章也成为了古文中的名篇,现在的语文课本里都还在采用。
这消息传到了京城以后,朝堂上却保持着一种诡异般的宁静。连那天启dì dū难得停止了木匠活,把魏忠贤叫了过来,让他还是暂时消停一会儿吧,不要给天启帝再增添烦恼了。因此,魏忠贤发动的这场风暴终于告一段落了。
吴世恭是根本不知道朝堂上发生的一切,他的岳父薛濂回来后,也基本上不会把这些情况和吴世恭说。
其实,在吴世恭的岳父薛濂的眼里,吴世恭只是一个人比较聪明,办事也有点能力的人。但是也就是如此了。因为吴世恭的年纪摆在那儿,所以在薛濂的想法中,吴世恭就算是再有能力,那能力又能够高到哪里去呢?而且薛濂也知道,在后面的清理废墟的工作中,起大作用的是吴世恭的师爷张克全。
当然,吴世恭在清理废墟时,也给了薛濂出了几个好主意。可薛濂是知道吴世恭的想法的。吴世恭出这些主意的唯一目的是自己捞钱。而把那些主意化为对东林党的打击工具,那完全是魏忠贤政治天赋的体现。
再加上,吴世恭作为一名贵勋子弟,在今后也根本不可能在朝堂上立足,也不可能出去带兵打仗。所以,薛濂的主要想法就是:让吴世恭在自己的羽翼之下,舒舒服服地过着富贵安稳的rì子就行了。
反而,薛濂对吴世恭最满意的地方就是:吴世恭确实很关心薛雨霏。因此,他对吴世恭在外面的赚钱和胡闹行为也就眼开眼闭了。
而魏忠贤是更加不会把吴世恭放在心上了。魏忠贤的想法基本上和薛濂的雷同。再说了,大家可以想一想,现代的国家领导人会对běi jīng市的一个公安分局的局长有什么关注吗?就算是这个局长打黑扫黑,那也是那个局长的本职工作。
魏忠贤是把吴世恭作为一个子侄看待的。对吴世恭的行为的基本态度就是:小孩子要去赚点儿零花钱,只要不太过分,就让他胡闹去吧。
这也可以从魏忠贤对吴世恭的奖赏可以看出来。当事后论功行赏时,魏忠贤根本没有考虑把吴世恭摆到一个重要的位置上去,他只是给了吴世恭一个捞钱的机会就完了。
由于在薛府里,薛濂又是不喜欢把公事在家里说的xìng格,而在南城兵马司,又不可能接触到朝堂这么高的层次。因此,吴世恭现在对于朝堂上的消息基本上是一无所知的。
第六十二章赌坊风波
盛运赌坊的生意越来越好,也引起了周围同行的眼红。其它的赌坊因为盛运赌坊有吴世恭这个东家的缘故,所以基本上没敢做什么动作。但是有一家叫聚友赌坊的,却频频做出小动作,想抢回一些客源。
于是,吴世恭让熟悉南城情况的周巡打听了一下那聚友赌坊的背景,了解下来以后,知道这家赌坊的幕后大东家是俩个人。一个是自己岳父薛濂在京营中的政敌——丰城侯李承祚的三儿子,另外一个就是自己岳父薛濂的侄子,也是自己小妻子的堂哥——薛景安。
这倒让吴世恭有些头痛了。把情况给岳父薛濂说了以后,薛濂就交待吴世恭:遇到任何情况以忍耐为主,绝对不允许有什么大的反击动作。
薛濂是这么考虑的:自己的女婿吴世恭虽然吃了点亏,但最多也就是损失一点银子而已。但薛濂绝对不希望让自己和丰城侯李承祚的矛盾升级,也不希望自己和弟弟的关系搞得更僵。
还好,那聚友赌坊也只是搞些小动作而已。估计那边的丰城侯也是同样的想法。
那天,吴世恭正在衙门里,突然,自己赌坊的一个护卫来报信:赌坊出事了。
吴世恭急匆匆地向盛运赌坊赶去,在路上,一个熟人把吴世恭给拦住了。那熟人就是当时率领吴世恭去抄家的秦公公。
那秦公公也是倒霉。他认错了一个干爹。他认的干爹就是信王身边的大太监王承恩。
以前,那王承恩也是魏忠贤一条线上的人,所以,那秦公公也能够在司礼监做个文书。在那次抄家的时候,因为人手不够,那秦公公也是被派了出来。
可是自从那王承恩做了信王身边的大太监以后,和魏忠贤是越来越离心离德。因此,秦公公虽然为人比较八面玲珑,熬了一段时间后,终于熬不下去了,也被赶出了司礼监,到了信王府。
信王府的规矩又大,那秦公公就没有什么进帐。但他的一个弟弟到京城来投靠他。他那个弟弟赌术倒不错,所以,秦公公就凑了一些银子,又托了吴世恭的关系,在盛运赌坊包了一个赌台,也赚了不少银子。
而今天,盛运赌坊出事的正是秦公公的那个弟弟。
吴世恭也不急着赶路了,他让秦公公仔细地把来龙去脉给讲清楚。原来,今天有个赌客在秦公公的弟弟的赌台上输了不少银子。突然,他就大叫:“这赌坊有人做手脚。”听到了这赌客的叫喊声,郑掌柜和赌坊的护卫连忙上前去查看情况。可是在忙乱中,赌台上的牌果然多了一只,这让秦公公的弟弟是有嘴也说不清。
四周的人也说不清情况,按照赌坊的规矩,那秦公公的弟弟会被砍去一只手,并被永远赶出赌坊的。于是,秦公公的弟弟要赌坊的人缓一缓,又派人去向秦公公报信。
郑掌柜也知道秦公公和吴世恭的关系,所以就暂时没有处置秦公公的弟弟。可是见赌坊的人没有处置,不知道从那里钻出来一群人,高声叫嚷着:“盛运赌坊作弊了!”把场面搞得一片混乱。见势不妙,郑掌柜连忙派人到吴世恭这里报信,让吴世恭这个东家来压住场面。
吴世恭一听就明白了,也基本上知道了是谁在搞鬼。进了盛运赌坊以后,许多赌客都停止了赌博,在围观着看热闹呢。
吴世恭分开那些看热闹的赌客,吩咐郑掌柜道:“每位客人都发五两银子的茶水费,输了的客人都到帐台上领取输了的银子,今天赌坊不营业了。都散了吧。”
有了银子可以拿,又畏于吴世恭的名声,赌客们都纷纷散去。只有二十几个人还站在那儿不肯离去。
吴世恭也不管他们,大声问道:“是谁发现这个赌台作弊的?”
“是我。”一个三十几岁的男子畏畏缩缩地走了上来,指着秦公公的弟弟说道:“就是他作弊的。”
吴世恭一把抓过秦公公的弟弟,甩手就是一个耳光,接着对那个赌客恶狠狠地说道:“这样可以了吗?”
那赌客被吴世恭的行为和眼神吓得说不出话来。看到那赌客没有反应,吴世恭又给了秦公公的弟弟一个重重的耳光,接着恶狠狠地问道:“这样可以了吗?”
还是没有反应,吴世恭又举起了手。这时,围观的那些人中,走出了俩个年轻人,正是李三少爷和薛景安。
那李三少爷说道:“也不知道该叫你吴大少爷还是薛大少爷,你也别在这里耍威风了,想吓唬客人啊。”
正主终于出现了。吴世恭松开了秦公公的弟弟,也不管刚才李三少爷的话,慢悠悠地对李三少爷说道:“我刚才偶然发现,那聚友赌坊的消防工作好象没有搞好。那客人怎么会安全呢?我想,是不是该让聚友赌坊停业整顿一下呢?”
听了吴世恭的威胁话,李三少爷脸sè变幻了一下,说了声:“走!”接着带着包括那个赌客的男子一起离开了。
等他们离开以后,吴世恭掏出十两银子交给秦公公说道:“这是给你弟弟的汤药费。让你弟弟先避一避风头,一个月以后再来吧。赌台我给你保留着。”
那秦公公见有惊无险地解决了这个麻烦,对吴世恭是千恩万谢的。太监是不可能有后代的,所以他们对待自己的亲属,尤其是直系的男xìng亲属是特别的好。
那李三少爷出了盛运赌坊,恨恨地说道:“那个吃软饭的还挺嚣张的!”
一旁的薛景安说道:“那小子一方面吃我们薛家的,一方面还在外面和一个小寡妇勾勾搭搭的呢。”
“哦?”薛景安的话一下子让李三少爷感兴趣起来,他连忙询问薛景安详细情况。
可那薛景安也不知道详细情况,他只是通过自己的小妾的娘家零零碎碎地听了几句。
可就是这么零碎的几句,也让那李三少爷更感兴趣了。他接着和薛景安低声地商量了起来。
离开赌坊,在回薛府的路上,吴世恭正好看到孙呈秀和一群书生意气风发地进入了一家酒楼狂欢。而那余子琏也在其中。吴世恭就派人打听了一下,知道了这些书生都是这次顺天府乡试考中举人的士子,在这家酒楼中庆祝呢。吴世恭由衷地为自己的好友感到高兴。孙呈秀终于得偿夙愿了。
但因为余子琏也在其中,吴世恭也不方便这时候出面,只能够先离开。在第二天,吴世恭派人拿了二百两银子作为自己的贺礼,送到了孙呈秀那里,以表自己的心意。
过了没几天,赵如雅慌慌张张地派人来找吴世恭。原来,赵如雅以前的夫家到顺天府去告了赵如雅,让她把脂粉铺交还给陈家。
接到消息以后,吴世恭连忙找来了熟悉其它衙门事务的许吏目,那许吏目又找来了同样熟悉的,现在在刑部做文书的,吴世恭的七哥吴世礼。俩人商量下来后,都觉得这事有些难办。毕竟现在那赵如雅还算是陈家的人,而那脂粉铺也可以算是陈家的财产。除非是在顺天府认识什么人,把这个官司拖下去,以后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吴世恭一转念,我不是认识顺天府的黄同知,不,现在的黄府尹吗?自己还帮过了那个黄府尹的忙了。于是,连忙派人送礼,并相约黄府尹吃饭。在宴会上,那黄府尹一口就答应了吴世恭的请求,但是向吴世恭提出了顺天府在南城的铺子中收例银的事。
吴世恭也向黄府尹表态,以前的情况已经是既成事实了。但是以后顺天府去收例银,兵马司保证不会设置障碍,但要凭顺天府自己的本事了。黄府尹其实就要吴世恭的这句话,官府去收那些铺子的银子难道还找不到办法吗?
陈家告状的事就这么偃旗息鼓了。但是,作为幕后指使的李三少爷和薛景安也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他们已经肯定了吴世恭和脂粉铺的老板娘——赵如雅有着很紧密的关系。于是,他们派出了人手,监视着脂粉铺,以求抓住吴世恭和赵如雅不轨的证据。
第六十三章喜得麟儿
那李三少爷安排在脂粉铺前监视的人手,好长一段时间却一无所获。因为,这段时间里,吴世恭基本上都没有去脂粉铺,他连衙门里都去得很少。因为,他的小妻子薛雨霏就要临产了。吴世恭现在是基本上待在薛府里,陪伴着自己的小妻子。
这对小夫妻天天说说笑笑的倒也其乐融融。有一天,吴世恭来了兴致,说要唱歌给薛雨霏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听,美其名曰是“胎教”,听到了姑爷要唱歌,那些小丫鬟和婆子也都好奇地围了过来。
可是没有唱了几句,薛雨霏就满脸通红憋住了笑。而那些小丫鬟和婆子就把吴世恭给赶了出去。那竹韵还低声地骂了吴世恭一句:“姑爷真下流?”
吴世恭被骂得莫明其妙,自己唱的都是现代比较走红的流行歌曲啊?虽然歌词当中也有些描写情情爱爱的,可绝对说不上是下流啊!
吴世恭是不知道,在明朝,歌曲的曲调,无论是唱诗还是唱词,都是有严格的规定曲调的,不能够任意的改变。就是比较低一等的戏剧的曲调都是固定的。这从我们现在听到的戏剧里就可以听出来,其实翻来覆去也就是几种固定的曲调,只是把词换一换而已。
如果自己任意改变曲调的话,那有个专用名词,叫做yín词小曲,是不登大雅之堂的。尤其在象薛府这样的深宅大院的内院里,是绝对不允许出现的。这也就是吴世恭这个姑爷在唱,这些小丫鬟和婆子把他赶出去就了事了。如果某个丫鬟唱的话,可能会被活活打死。
当然,如果你在诗词上的名声可以媲美与苏东坡和柳永的话,随便你唱什么曲调,别人都会说是阳chūn白雪,而不是yín词小曲的。
所以,如果穿越人士穿越到古代,对着某位小姐大唱现代流行歌曲,而那个小姐又投怀送抱的话。那么可以告诉他,他幸运地碰到了一个sāo货了。一般的情况下,那小姐会羞面而走,心中大骂:“这个臭流氓!”。碰到一些彪悍的,还会在这个穿越人士的两腿中间来上一脚。(所以,笔者对《步步惊心》的女主角在皇宫里的勇气是深感佩服,当然,也许看出了她是个sāo货,这些阿哥们才围着她头头转的吧。注意:这话千万不要让我老婆知道!)
也不提吴世恭的纳闷了。把姑爷赶走后,那竹韵的小心眼也转开了。竹韵知道自己的姑爷以前在吴府的时候,基本上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而且吴府的家教也很好,所以基本上接触不到这些yín词小曲。可她又想起了那两本**册,那姑爷的内心说明也是很sāo动的。
那么这些yín词小曲姑爷是从那里学来的呢?从风月场所?那绝对不可能。因为薛府的护卫跟着呢,如果姑爷有什么举动,一定会报到薛府里来。
竹韵又想到了,前几天,竹韵有个亲戚在见到竹韵的时候,好象在不经意之间提到了,姑爷经常到一个脂粉铺,去见一个小寡妇。那个亲戚以前也是薛府的,不过因为她服侍的是薛濂的弟弟,所以现在跟着薛濂的弟弟搬了出去。
竹韵感到自己也许有些疏忽了。上次竹韵为了这个小寡妇的事,向姑爷开炮以后,姑爷一副心底无私天地宽的样子,而且把脂粉铺完全交给了竹韵来管理。因此,竹韵以后也没有太在意脂粉铺小寡妇的事。可现在看起来,姑爷那些yín词小曲很可能是从这个小寡妇这里学来的。
更让竹韵有些恼火的是:姑爷竟然在薛府里隐藏得这么好。自己这么一个花容月貌、冰清玉洁的黄花大姑娘,姑爷大半年都没有碰,却去勾搭上外面的野女人。
可现在又没有任何的证据,把这些莫须有的事告诉给小姐,也只是让自己的小姐白白地烦心。于是,竹韵也安排了人手去监视住了那个脂粉铺。并且派人通知了自己的亲戚,让她如果有姑爷的任何事,都要及时地报过来。
吴世恭根本不知道已经有两拨人要抓他的jiān情了。他现在特别享受如此温馨的时光,简直根本就没有离开过薛府的大门。
那天吃午饭的时候,吴世恭正在笑眯眯地看着薛雨霏胡吃海吃呢,突然,薛雨霏说自己的肚子疼,而且下体还有些见红。这消息一下子把整个薛府搞得鸡飞狗跳的。
还好,张夫人很快赶到了。薛府里也早有准备,在府里候着的稳婆也立刻地赶到了。这下子秩序才安稳了下来。
在送进屋子里去生产时,薛雨霏的小手紧紧地抓住了吴世恭的手,可怜地说道:“夫君,妾身害怕!”
吴世恭也管不了这么多了,就想随着薛雨霏进屋陪伴她。那些婆子立刻把异想天开的吴世恭给堵在屋外。
在送进屋里的一刹那,薛雨霏喊道:“夫君,你要个男孩还是女孩?”
“无所谓!只要你好就可以啦。”吴世恭连忙回答。心想道,都这个时候了,是男孩女孩都要生出来啊。
接到了消息的薛濂也赶了回来,翁婿俩在屋外等得是坐立不安。听到了屋里薛雨霏一声声的惨叫声,吴世恭的想法杂乱无比。他一会儿想到薛雨霏的年龄还太小,生育可能有危险;一会儿想到古代的接生技术太差,又没有剖腹产。反正是自己吓自己,把自己吓得够呛。身上的冷汗都出了好几身。
等到屋里传来婴儿“哇”的一声哭啼声,稳婆又叫了声:“是个大胖小子,母子平安。”吴世恭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接着他惊讶地发觉,自己的舒气声仿佛有回音,一抬头,发现自己的岳父也同样惊讶地瞪着自己呢。
看到了薛雨霏和孩子以后,吴世恭感激地握住了薛雨霏的手,薛雨霏的神情虽然有些疲惫,但也是满脸的喜悦和骄傲。
之后,薛府中的喜悦欢庆的场景也不用多说了。吴世恭的老丈人薛濂,也不知道翻破了多少书,请了多少“半仙”,最后把小孩的名字起为“薛呈麟”。
吴世恭现在是对薛呈麟小朋友是百看不厌。那为人父的心情是相当得复杂。吴世恭仔细得琢磨了一下自己的心情,仿佛有些明白了。
只要是个人,那最害怕的是什么呢?肯定就是个“死”字。可当有了血脉相传以后,仿佛对于死亡也就不那么害怕了。毕竟自己现在在这个世界上还留下了些什么。吴世恭现在就有这种感觉。
听到了薛府的好消息后,各个亲朋好友都送来了贺礼,包括薛呈麟小朋友的“外公”吴惟忠。薛濂决定,在薛呈麟小朋友满月的时候将广邀宾客,大大地cāo办庆贺一番。
第六十四章阴影
吴世恭感到自己儿子的满月酒的规模比自己结婚的场面还要大。整个上午,吴世恭磕头又磕麻木了。快到中午的时候,魏忠贤果然在最后时刻隆重登场,宴会也正式开始。吴世恭又陪着岳父薛濂开始挨桌敬酒。可是没有多久,从门外跑进来一个小太监,他附在魏忠贤耳边说了些什么,魏忠贤脸sè大变。他也到了薛濂耳边说了几句后,就急匆匆地走了。
虽然在以后的宴会中,薛濂装作若无其事,还是谈笑风生。可是,魏忠贤的奇异的行为,已经落在所有的来宾的眼里了。因此,薛呈麟小侯爷的满月酒就在一种诡异的气氛中结束。等满月酒一结束,薛濂就安排车驾,急匆匆地赶到魏忠贤的府第探听消息去了。
那小太监其实是来传消息的。他告诉魏忠贤:刚才,天启帝在湖上乘船游玩时,不慎落水,等打捞上来后,天启帝已经昏迷。
魏忠贤满肚子火气,赶到了皇宫,进入了天启帝的寝宫。一进寝宫,魏忠贤就交待自己的随从道:“把今天皇上身边所有的太监和宫女都拿下了,全部仗毙。”
天启帝身边所有的太监和宫女听到了魏忠贤的命令以后,都吓得跪在地上,连连磕着响头,求饶道:“九千岁饶命!九千岁饶命啊!”
魏忠贤理都不理这些求饶的太监和宫女,向着天启帝的龙床就跑过去。围在龙床边上的皇后、嫔妃和太医们连忙为魏忠贤闪开一条道。
天启帝已经醒了过来,躺在龙床上还显得十分的虚弱。他见到了魏忠贤的到来,苍白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对着魏忠贤说道:“魏伴伴来了。”
看到了天启帝的样子,魏忠贤的眼泪“刷”地就流了下来。他扑到了龙床边,抓住了天启帝的手,问道:“皇上没事吧?”
天启帝对着魏忠贤又笑了一笑,说道:“朕没事。是朕不小心,不怪他们。魏伴伴就饶了他们吧。”
“都听皇上的。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魏忠贤咬牙切齿地说道。接着又看着天启帝,说道:“老奴。老奴……。”魏忠贤泣不成声,都说不出话来。
……
当天晚上,薛濂很晚才回到家。第二天早上吃完早饭,薛濂对着一家人说道:“昨天皇上落水受了惊,现在已经没事了。你们都不要胡思乱想。”听了薛濂的话,为了昨天的事搞得有些心神不宁的张夫人和薛雨霏,神sè都放松了下来,可吴世恭的心却“咯噔”一下。
吴世恭这人做事,喜欢考虑最坏的方面,做最坏的打算。因此,听到了岳父薛濂的话以后,吴世恭忍不住就考虑道:难道自己判断错误了吗?天启帝会不会马上就要驾崩呢?
吴世恭仔细地回忆起昨天和今天的蛛丝马迹,越想越觉得可疑。如果天启帝只是落水的话,魏忠贤何必这么紧张呢?而今天早上岳父又何必这么yù盖弥彰般多加上这么一句呢?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吴世恭是不知道,明朝的皇帝中,已经有一个正德皇帝就是落水后受惊驾崩的,所以,接到消息的魏忠贤才会这么紧张。如果吴世恭知道魏忠贤紧张的原因的话,也许会轻松下来,因为在现代,落水后打捞上来的人,几乎没有听说过,后来被吓死的。
这次,吴世恭多疑了这么一下,却恰恰蒙对了事情的真相。
吴世恭到了衙门后,连忙把张克全单独叫了过来。
吴世恭小声地问道:“张先生,如果现在的皇帝驾崩了,那该谁即位呢?”
“当然是信王,皇上的五弟。”张克全被吴世恭这样神秘地神情,却问出了这么个常识xìng的问题搞得有些莫明其妙。
可接着似乎想起些什么,神sè一变,也附在吴世恭耳边,小声问道:“难道皇上有恙?”
吴世恭点点头,张克全的神sè更加严肃了,接着提醒道:“那东主可要小心了。”
等张克全走了以后,吴世恭待在房间里,不让任何人打扰,一个人苦思冥想。
首先,自己是否有可能去投靠那个信王呢?肯定是不可能。
虽然自己和信王府中的秦公公有些小交情,而且自己还帮过那个秦公公。可是秦公公是否会为了这些小交情和小恩情来帮助自己引见信王?那个信王是否会接纳自己?这些都是未知数。
至于自己是否可以单独找机会见见那个信王,吴世恭在第一时间就否定了这个想法。毕竟信王身边的大内高手不是吃素的。在大内里玩天外飞仙的是叶孤城,在大内外玩天外飞仙的是周星驰。但肯定不会是吴世恭自己。
而且,如果自己想办法去找信王的话,在信王身边的魏忠贤的耳目,会第一时间把这个消息告诉给魏忠贤和岳父薛濂。到了那个时候,岳父薛濂对于自己这种二五仔行为,甚至会做出大义灭亲的行为。尤其是现在天启帝还健在的情况下。
另外,自己的投靠也肯定不会给信王接受的。如果信王上台成为了新皇帝,那作为老皇帝亲信的魏忠贤和岳父薛濂肯定会靠边站。这就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嘛!而自己作为薛濂的女婿,那靠边站的命运也是注定的。
这就象在现代,吴世恭做老大的时候,敌对帮会老大的手下投靠自己,吴世恭也会接受,但那个老大的儿子或者女婿投靠自己,自己绝不会接受,说不定还会对送上门的人来个斩草除根呢。
其次,如果信王成为了新皇帝,那岳父薛濂的命运将会如何呢?
吴世恭已经知道了魏忠贤的命运,作为魏忠贤铁杆的岳父薛濂的命运也是可以想象的。
最坏的结果就是身死族灭。可是吴世恭仔细地考虑了一下,觉得这种可能xìng不大。因为,明朝也是个“法治社会”。在明朝,对待小民可能如猪狗一样,可以蔑视其生存权。可是,如果没有罪行证据的话,不可以随意地定贵勋和大臣的罪。
这就象魏忠贤打击东林党文官时一样,虽然魏忠贤已经在朝堂上一手遮天,可是,他还是需要拿出这些东林党文官的犯罪证据的。说到底,就算是编,也要编出一个来。这也是历朝历代朝廷的规矩。在历史上,唯一不遵守这样的规矩的是,秦桧诛杀岳飞时的“莫须有”,所以,秦桧被唾弃了上千年。
至于,魏忠贤通过东厂和诏狱弄死这些东林党文官,那就是潜规则了。但魏忠贤也不能够在所有人面前大鸣大放地说:就是我交待把这些文官在诏狱中弄死的。
因此,只要岳父薛濂不去造反,那绝对走不到身死族灭的地步。而吴世恭也依稀地知道:魏忠贤虽然最后死在了新皇帝的手里,但并没有听说他有造反的举动。所以,这一点是不用担心的。
只要结局不是身死族灭,那么,吴世恭自己和妻子薛雨霏、儿子薛呈麟都会保住xìng命。最坏的地步就是象李馨一样被卖身为奴。可就算是这样,作为一个男人,吴世恭也有信心、有能力保住自己妻儿的平安。还不用说,张夫人的背后有英国公张家,自己的背后还有恭顺侯吴家,就算是为了这些勋贵家庭的脸面,他们也会保住自己全家的平安的。
而且,岳父薛濂的结局也许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坏。薛濂只是掌管京营的一个勋贵,在大明朝以文官为主的朝堂上的位置,也不是特别的重要。再加上他又是在这次政治风暴中,魏忠贤一党的不扩大打击范围的这一派,而且也确实救了几个文官。因此,当文官反扑时,所受的反作用力也将比较的小。此外,薛濂在这次救灾中的成绩,薛濂妻家的背景,薛濂知军略的名声,这些都是保住薛濂xìng命的一些筹码。
当然,可能最后薛濂的阳武侯的爵位会保不住,但只要是人安好,做个平民百姓也不是不可以接受的。
吴世恭还不知道,岳父薛濂曾经为了信王抵罪,被打坏了腰子。如果知道的话,可能会更加地安心。
最后,如果信王成为了新皇帝,吴世恭该怎么办呢?
现在的吴世恭手中的力量其实很小,在整个朝堂上的作用几乎是忽略不计的。根本没有什么发言权。唯一的亮点可能就是南城兵马指挥司是京城的一支武装力量。可这支武装力量只有在岳父薛濂造反时才有作用。
不去提岳父薛濂会不会造反,就南城兵马指挥司这一千多号人,在整个京城的武装力量中,简直就是沧海一粟。更不要说,虽然自己好象完全掌握了兵马司,可如果自己一宣布造反,可能这些兵马司的手下,就要反过来砍了自己的脑袋去邀功。所以,造反的念头是绝对不可取的。
吴世恭想来想去,觉得现在的自己还是什么都不要动。看看情况的发展再说。也许可能是自己多虑了,天启帝的身体可能也会很快地康复的。
在最后,吴世恭还是觉得,自己应该做些自保的准备工作,防止最坏的情况发生。
第六十五章准备后路
过了好几天,也没有天启帝的坏消息传出来,吴世恭已经要松口气了。可是一天晚上,岳父薛濂在全家一起吃晚饭的时候,很高兴地对着家人说:有位大臣献给了天启帝一颗“仙丹”,天启帝服用以后,jīng神大为好转,身体也似乎立刻康复了。
听了岳父薛濂的话以后,吴世恭的心再次“咯噔”了一下。吴世恭在前世的时候,虽然文化程度并不高,但是关于古代皇帝,只要一吃“仙丹”,就立刻隔屁的故事可是听得太多了。最有名的就是秦始皇。看样子天启帝的情形确实不太妙,而且他在世上的时间可能也不多了。
而这些想法,吴世恭又不敢和岳父薛濂提起。不要说岳父薛濂会不会相信自己的话。就是自己说这种乌鸦嘴的话,那简直是诅咒天启帝的行为。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但是,吴世恭不知道,其实他的岳父薛濂也是抱有同样的焦虑。毕竟天启帝父亲的“红丸案”并没有过去几年。薛濂只是为了不让家人担心而强忍欢笑罢了。
当晚饭以后,吴世恭和薛雨霏回到了自己的小院中,看到儿子薛呈麟吃饱了nǎi,一副心满意足的熟睡样,忽然,吴世恭感到心中一阵阵地绞痛。
其实我们已经知道,吴世恭的思想和行为准则基本上来源于前世的那个黑社会老大的身份。而任何一个社会团体,尤其是象黑社会这样一个以自愿原则组合起来的社会团体,他们对自己的领导人的要求都是很高的。黑社会不仅要求自己的老大需要很强的赚钱能力和很高的领导才能,他们还要求自己的老大有很高的道德标准。
这听起来似乎有些讽刺。黑社会的老大还会有道德?其实,那是肯定的。你很难想象,如果某位老大在家里,虐待父母,暴打妻儿的,就算是他再会赚钱,再穷凶极恶,还会有什么人跟着他干吗?这其实我们可以从描写黑手党的经典作品——《教父》中,就可以看出来,那教父每星期做礼拜,从来不出去玩女人,很爱护自己的家人。而在现实中,很多黑社会老大也的确如此。
而吴世恭也是如此。他其实是把身边的人分为两种。一种是外人,就象那杨家俩兄弟那样,只是吐了吴世恭的手下一口唾沫,他就毫不犹豫地把他们给杀死了。连句废话都没有,显得十分的残酷。
另外一种就是自己人。象书墨在吴世恭有危险时逃跑,吴世恭也就是一笑了之;薛强对他无礼,吴世恭也就是小小地作弄回去;李馨屡次冒犯他,吴世恭也十分地包容。这也就是表示吴世恭已经把李馨当成了自己人。
当然,李馨作为一个漂亮的小姑娘的原因也不小。男人总是对漂亮的女人比较大度的。如果换作一个丑陋的男人试试?如果那个男人当时拿不出五百两银子的话,可能吴世恭早就把他麻袋沉江了。
因此,吴世恭会不会去做触犯法律和道德底线的事,那是一回事;可是做的那事,吴世恭在自己的心里也是明白,那是好事还是坏事。也就是说,吴世恭也是能够明辨是非的。
而现在吴世恭要做的事,却绝对是对吴世恭心灵的一种煎熬。吴世恭准备在最坏的情况下,也就是薛家身死族灭的情况下,抛弃自己的妻儿,一个人逃跑。
这也是吴世恭作为一个黑社会老大的另外的一个特xìng:做事十分的冷静,甚至冷静得有些冷酷。
对于两世为人的吴世恭来说,现在好不容易有了个温暖的家庭;好不容易有了个深爱自己的妻子;好不容易有了薛呈麟这个儿子。可是当新皇帝要把薛家身死族灭的时候,薛家将会面对整个国家机器的武力。到那个时候,不要说是吴世恭,就是整个薛家都没有丝毫地反抗能力。而面对这种情况,吴世恭唯一能够做的就是一个人逃跑。
吴世恭是第一次有了命运不能够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无力感。因为,在面对整个国家机器的情况下,就是吴世恭一个人逃跑的成功机会都将会是十分的渺茫,更不要说带着家人呢。就算是多带薛呈麟这个婴儿逃跑,成功的可能xìng都会大大的减少。
可是,就这么抛弃他们了吗?无奈之下的吴世恭的心怎么会不绞痛呢?在内心里,吴世恭只能够暗暗地祈祷:最好那一天不要到来。可是,必要的准备工作,吴世恭还得去做。
首先,吴世恭不管竹韵的奇怪和反驳,要求竹韵马上把那些拿出去放印子钱的银子全部收回来,存到钱庄里换成银票。而且,吴世恭都是在钱庄中换成了那种见票即付,认票不认人的那种,这也让吴世恭损失了一些手续费。可是,这时的吴世恭已经顾不得这些损失了。
接着,吴世恭要求赌坊的银子,把每天的存银,只是留下最低的数量给赌坊周转。其余的也全部存入钱庄换成银票。
吴世恭又去了杨狗蛋那里,再定购了三十把火铳,那杨狗蛋提醒吴世恭:做这些火铳的时间可能也要好几个月。因为,上次吴世恭要的十把手铳和五把火铳,就花去了杨狗蛋两个半月的时间。
吴世恭向杨狗蛋表示:只要杨狗蛋尽快做就行。但火铳的质量一定要保证。
接着,吴世恭通过薛勇的关系,在店铺中采购了二百斤的火药,送到了京城外,那赌坊护卫训练的那个庄子中去。
虽然薛勇按照了吴世恭的命令采购好了火药,不过,他也向自己的姑爷提出了心中的疑问:姑爷要火药,让侯爷在京营中调拨一些就行了,为什么要花银子呢?
吴世恭没有回答薛勇的疑问。吴世恭心想道:在现在这个敏感的时期,让岳父薛濂从京营中调拨一些火药,那不是找死的行为吗?只要有心人往新皇帝这儿一报告,对于薛家有什么后果,连用屁股想想都知道。
至于吴世恭采购火铳和火药的事,反而并不是什么大问题。因为只要新皇帝是讲理的,就知道这么少的火铳和火药肯定不会是为了造反而准备的。再说了,要造反,那些火铳和火药也应该运进京城,而不是运到城外的庄子里去啊。
当然,如果新皇帝不讲理,一心要把薛家身死族灭的话。就算是没有这些火铳和火药,他也会找出其它理由来的。
其实,吴世恭做的这一切,并不是为了造反或者逃跑,他只是故布疑阵。
之后的一天,在薛勇的掩护下,吴世恭化妆后,单独外出,在京城东城借了间偏僻的屋子。为什么在东城呢?因为在南城肯定不行。而西城是贵勋区,认识吴世恭的人也多,也不行。北城有国子监,吴世恭的一些老同学也很多,还是不行。那只有东城了。
那屋子里自带有一口水井,吴世恭又采购了粮食和腌肉,足够一个人三个月的分量。吴世恭又在屋内藏好了一百两金子,一百两银子。两把手铳,火药和子弹若干。此外还有两把匕首。吴世恭又按照自己秀才的文书,伪造了一份外地秀才的文书。并且在屋子里购买了许多书籍,而且把这些书籍摆放得杂乱无章的。
吴世恭的想法就是:如果到时候有机会逃跑的话,就先躲在这个屋子里,闭门不出。如果有查访的差吏来,就装出一个到京城求学,闭门苦读的书呆子的模样。反正做出被穿越的那个吴世恭,书呆子的模样就行了。等到风声一小,就凭着这个秀才的文书,远走高飞。因为在明朝,平民出门是要路引的,只有秀才可以不需要路引,凭着秀才的身份就可以行走各地方。
现在,一切准备工作都已经完成。吴世恭只能够向天祈祷了,用到这些东西的时刻永远不要到来。
最后,吴世恭把书墨叫了过来,让他到脂粉铺交给赵如雅八百两银子,并且让书墨给赵如雅传一句话:吴世恭近期内是不会到赵如雅那里去了。
接到了银子,又听到了书墨的传话以后。因为,这段时间吴世恭的不来,而已经感到有些忐忑不安的赵如雅立刻有些绝望了。等到书墨一走,她立刻伤心地哭了起来。
在一旁的李馨,看到赵如雅伤心地哭泣,只能够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李馨是一个政治家庭出身,所以政治的敏感xìng也比较高。再加上京城的百姓本来就有些谈论皇宫大院和朝堂事务的传统。所以,结合百姓的这些传闻和吴世恭的身份,李馨已经把吴世恭的想法猜了个仈jiǔ不离十。吴世恭是想在万一政治动荡以后,不给赵如雅母女俩带来任何不必要的麻烦。
当李馨把吴世恭的想法告诉给赵如雅以后,赵如雅立刻破涕为笑。当提到了吴世恭的时候,赵如雅脸上还呈现出迷醉的神情。
看着赵如雅那副花痴相,李馨只能够再次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李馨已经接到了老家常州,自己的三叔,也是李家现在的族长的信。在信中,三叔告诉李馨:已经在常州老家为李馨定下了一门亲事,李馨嫁过去也是成为正妻的。如果李馨方便的话,现在赶回常州老家也可以。如果李馨不方便,那在过年前,李家将派人到京城接李馨回老家。
李馨在脂粉铺也已经住了快一年了。感觉上,虽然吴世恭是杀父仇人家中的人,但是对待赵如雅母女确实是很不错的。而且人还算是个好人。赵如雅总算是有了一个好的归宿。
李馨又想想自己的未来,只能够希望自己也嫁个好一点儿的丈夫吧。
第六十六章心乱如麻
接下来的rì子里,吴世恭每天从各个渠道打听天启帝身体的消息,也不管消息是真是假,反正好象多打听一些就心安的样子。随着消息的好坏,吴世恭的心情象股市的K线图一样,不断地上下起伏着。
而在这期间,孙呈秀也来邀请吴世恭到他家作客。用的名义就是感谢吴世恭送过来的,孙呈秀考中举人后的贺礼。
等俩人单独坐下后,孙呈秀就有些迫不及待地问吴世恭:“现在皇上的身体是否安好?”
吴世恭仿佛看见了孙呈秀那假装焦虑的神情后面,有着一个欢呼雀跃地影子。仔细地一询问孙呈秀,才明白孙呈秀是盼望着天启帝驾崩,新皇帝即位后,可以开一个恩科,那就会多一次会试的机会呢。
明白了孙呈秀的想法以后,要不是孙呈秀是自己的好友,吴世恭也知道他并没有什么恶意的话。吴世恭就差那么一点点,就要把拳头打在孙呈秀的脸上。
在回薛府的路上,吴世恭心里想道:现在,我们魏忠贤这一党,倒希望着天启帝长命百岁;而那些满口忠孝节义的文士,倒希望着天启帝的驾崩。这到底算是什么一回事呢?还是文人的心最毒啊!
可是,不好的预感总是很灵验的。八月的某一天,薛濂双眼红肿地回到家通知张夫人:天启帝已经驾崩了。天启帝的五弟信王已经即位了。从明天起,薛濂和张夫人每天白天,将要到皇宫里去为天启帝守灵。
从这天开始,整个薛府都变得死气沉沉的,气氛显得特别的压抑。吴世恭也每天早出晚归的,想让工作把自己的紧张情绪给放缓了。现在的吴世恭反而有些放开了,反正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就等着新皇帝的判决了。兵马司所有的人也自然而然地避开了吴世恭,包括许吏目和吴勉。反而是周巡倒很仗义,经常来和吴世恭说说话。
就这么过去了两、三天。一天早上,吴世恭刚到衙门,师爷张克全就来找他。张克全是来向吴世恭告辞回老家的。吴世恭也没有多说什么,对张克全的行为也表示了理解。在张克全临走的时候,还拿出来五百两银子作为给张克全的程仪。这也是俩人好合好散吧。
张克全死活不肯收这些银子,最后拗不过吴世恭,才勉强收下。临走时,张克全最后向吴世恭建议道:“东家和侯爷还是快一点向崇祯帝辞官吧,这样才可能保一个安稳。”
吴世恭一听之下,大惊失sè,叫道:“崇祯帝!?”吴世恭这些天只知道新皇帝上台。在家里,薛濂和张夫人早出晚归的,也和吴世恭没有什么交流。在衙门里,也没有什么人肯主动搭讪他。所以,吴世恭根本不知道新皇帝已经起好了年号——“崇祯”,就等着开年使用呢。
当吴世恭再三的,在满脸奇怪的张克全那里了解清楚,新皇帝就是那个崇祯皇帝以后,才失魂落魄地放了张克全离开。
吴世恭呆呆地坐在椅子上,浑身上下象被冰水浇过一样,冷汗是一阵阵地直流。就算是自己过了面前这一关又怎么样。等李自成打进了běi jīng城,崇祯皇帝上吊自杀以后,作为与国同休的阳武侯薛家和恭顺侯吴家,谁都保存不下来。自己和儿子薛呈麟作为他们的子弟也肯定会被杀。那才是真正的身死族灭呢。
那自己前些天做到那些准备工作还有什么意义呢?明朝都灭亡了,自己又能够逃到哪里去呢?
正在这时,周巡探头探脑地走了进来。吴世恭看到他以后,眼一亮,问周巡道:“你知道李自成吗?”
周巡思考了一下,回答道:“大人是不是问的崇文门那边的李子诚啊?那人以前是个老千,后来洗手不干了。他带了几个徒弟……”
吴世恭是根本没有吧周巡的话听进去。他稍微地冷静了一下。周巡说着说着,看到吴世恭心不在焉,脸sè灰白的样子,关心地询问道:“大人,是不是身子有些不舒服?要不要小人给您请个大夫来。”
“不用了。我就是想考虑一些事,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吧。”
等周巡离开以后,吴世恭的脑子又飞快地转动起来:“现在的情况可能还没有这么糟糕。周巡还不知道李自成这个人。这说明李自成还没有成为天下闻名的造反领袖呢。现在的李自成最多是在哪个山头,做一个小毛贼。离打进běi jīng城还有一段时间。”
“可李自成要有多少时间打进běi jīng城呢?”吴世恭只能够用知道的现代知识来推理判断,“新中国的建立,就是一个这么伟大的领袖,这么一个强大的政党,不算红军的年代,也经过了八年抗战和三年解放战争。加起来也要十一年。李自成就算是个天才,从小毛贼打进běi jīng城,估计也需要十年以上。时间还来得及。”
吴世恭是根本不知道,当时的李自成还没有开始造反呢。李自成的造反可以说是被崇祯皇帝的一个政策间接给逼的。
吴世恭继续想道:“那么崇祯皇帝的年代还发生过什么事呢?”
吴世恭仔细地回忆着一切:“李自成打进běi jīng城。可是以前发生的一切?吴世恭是什么也不知道。崇祯皇帝有什么有名的大臣和太监?吴世恭是什么也不知道。和李自成作战的将领是谁?吴世恭是什么也不知道?发生过什么大战?吴世恭是什么也不知道。”吴世恭现在是恨不得回到现代,再绑架个历史老师回来。
吴世恭只是凭借于现代的电视剧,了解到:“李自成打进běi jīng城以后,抢了吴三桂的老婆陈圆圆。接着吴世恭冲冠一怒为红颜,放清兵入了山海关。之后,清兵打败了李自成。建立了大清朝。”
可是,吴世恭也知道,电视剧这东西里,戏说的成分太多,肯定是靠不住的。就算是现在吴世恭又知道了俩个人的名字。可是,那吴三桂现在在哪里?那陈圆圆现在在哪里?
妈的!现在的事关陈圆圆个屁事!吴世恭是越想越乱,心乱如麻。吴世恭是再也憋不住心中的烦躁,站起身,提起身下的椅子,狠狠地一下下砸在地上,把椅子砸得粉碎。
听到屋里的动静,薛勇和一群薛府护卫都冲了进来。吴世恭现在已经发泄完。他两眼充血,也不理睬这些护卫,大步地走出衙门,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横冲直撞的。那些薛府护卫连忙紧跟着吴世恭。
当走了一会儿,吴世恭突然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脂粉铺门口,他让薛府护卫在门口等候,就直往脂粉铺里面冲。
赵如雅猛然一见到吴世恭,立刻露出笑容,刚想和吴世恭打个招呼。吴世恭却一把抱住了赵如雅的腰,一用力,把赵如雅抗在自己的肩膀上。
吴世恭也不管一旁李馨惊讶的眼神,也不管赵如雅在自己的肩膀上挣扎。他直接扛着赵如雅走进了卧室,踢上了卧室的门,把赵如雅扔在卧室里的床上,开始脱自己的衣服。
在脂粉铺外监视着脂粉铺的两拨人,已经小半年一无所获了。可是在今天,突然看到吴世恭闯进了脂粉铺,两拨人都急匆匆地跑着报消息去了。
第六十七章翁婿密谈
赵如雅被吴世恭扔到床上以后,突然想明白了:自己其实已经是吴世恭的人了。就是现在把自己的身子交给吴世恭,那也是无所谓的事。因此。赵如雅反而躺在床上不再挣扎了。
夏rì衣薄,俩人很快就坦诚相见。吴世恭把自己的头埋在赵如雅的胸口,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那赵如雅的体香是如此的迷人。接着吴世恭毫不犹豫地分开了赵如雅的身体,开始了无尽止地索取,那一次次的动作显得特别的猛烈和粗暴。而赵如雅却对着吴世恭的动作尽力迎合,完全一副任君采摘的模样……
那李馨在屋外,听到了赵如雅那隐隐约约的呻吟声,立刻面红耳赤地把小洁给拉到其它的屋子里,心不在焉地给小洁讲起了故事。
几度疯狂以后,吴世恭和赵如雅终于筋疲力尽地停止了下来。赵如雅从床边拿出一块手帕,爱怜地为吴世恭擦着身上的汗,问道:“你心中有事?”
“没什么大事,一点儿小麻烦而已。”吴世恭笑着回答。女人的身体不愧为是最好的镇静剂,吴世恭的心情现在已经平静了下来。
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了“噼噼啪啪”的敲打声和女人的叫喊声。
话分两头。
那竹韵接连接到了两拨人来报信:姑爷已经进了那个脂粉铺。
这时候的薛府,薛濂和张夫人又都在皇宫中守灵,家中没有长辈主事。而当竹韵把事情向小姐薛雨霏报告以后。那薛雨霏只是流着泪,一副六神无主的样子。
看着小姐的不争气,竹韵索xìng拿出了CEO大丫鬟的派头,她集合了几十个薛府中的健妇,手持棍棒,向着脂粉铺就杀过来。
赶到脂粉铺门口,竹韵就看到那十几个薛府护卫全部呆呆地待在脂粉铺门口在守候。竹韵对着领头的薛勇和薛强大声问道:“姑爷在不在里面?”
看到了竹韵带着那些健妇杀过来,那些薛府护卫其实已经都吓呆了。面对着竹韵的提问。他们都脸sè惨白说不出话来。
竹韵一看这些薛府护卫的样子,就知道自己的所料不错,胸中忍不住涌起了满腔怒火。她吩咐那些健妇道:“给我到脂粉铺里去砸!”
听了竹韵的命令,那些健妇就冲进了脂粉铺,把铺子里,无论是伙计还是客人都赶出铺子,接着就抡起棍棒,砸了起来。而听说来砸铺子的,都是阳武侯侯府的人,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来阻止。
旁边围观的,有些消息灵通的,已经猜测出:阳武侯家那个入赘的女婿和这家脂粉铺的小寡妇在偷情,而现在阳武侯家派人来捉jiān呢。
这种人民群众最喜闻乐见的消息当然是传得飞快。没有多长时间,脂粉铺周围就被看热闹的人挤的水泄不通。
吴世恭听到了屋外的动静后,迅速地穿好了衣服,走出卧室,来到了脂粉铺中。见到了吴世恭的到来,那些健妇都停止了打砸。竹韵迎着吴世恭,上前了一步,大声地指责道:“姑爷您还要不要脸,和这种野女人在一起!把我们薛家的脸都丢尽了。”
吴世恭没有回答,他满脸严肃,直直地看着竹韵。看到了姑爷的眼神,竹韵又不自觉地退了一小步。
吴世恭环顾了一下脂粉铺的惨样,长舒了一口气,平静地对竹韵吩咐道:“现在也砸得差不多了。不要太过分了。”接着走出了脂粉铺,向着衙门的方向走去。那些薛府护卫连忙跟上,围观的人群也为他们闪开了一条道。
吴世恭那若无其事离开的样子顿时让竹韵有些手足无措。她毕竟不是薛府的主子,不能够把吴世恭怎么样。而姑爷临走时那句半吩咐半威胁的话,也让竹韵有些害怕。于是,竹韵也集合起那些健妇,回薛府去了。在回薛府的路上,竹韵心想:等晚上侯爷回府禀告了他以后,再让侯爷好好地教训姑爷您。
整个一下午,吴世恭就在衙门里,依旧把自己关在屋里苦思冥想。他当然不会考虑,上午自己在脂粉铺被竹韵当场捉到和赵如雅偷情的事。那件事已经这样了,那以后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吧。他还是在考虑如何在崇祯皇帝在位以后,明朝灭亡时,自己该如何保住自己和家人的xìng命。
考虑再三,吴世恭觉得,无论自己采用什么方法,首先要做到的,一定是要离开京城,而且是越快越好。如果留在京城的话,再怎么样,无非是一个安乐死罢了。而自己离开京城,也必定要得到岳父薛濂的同意和帮助。因此,吴世恭决定晚上回家后,好好地和岳父薛濂谈一谈。
这些天来,薛濂的jīng神压力本来就比较大,又在皇宫中守了一天的灵。满身疲惫的他,刚和张夫人回到薛府,就接到家人的禀告姑爷的事,立刻是勃然大怒。薛濂现在是恨不得把吴世恭撕成碎片,他立刻派人把吴世恭叫来,想要好好地修理这个臭小子。
可是,吴世恭见到薛濂以后,却一点儿也没有慌张的神情,反而平静地对薛濂说道:“侯爷,小婿有要事和您商议,是否可以单独一谈?”
看到了吴世恭的神情,薛濂有些疑惑了,他把吴世恭单独领到了自己的书房中。
一进书房,吴世恭就小声地问岳父薛濂道:“侯爷您看,那崇祯皇帝即位以后,那魏公会怎么样?我们薛府会怎么样?”
听了吴世恭的话,薛濂的脸sè变幻了几下,反问道:“那你怎么看呢?”
吴世恭叹了一口气说道:“今天,张克全张先生已经告辞回乡了。小婿在兵马司也有些众叛亲离的感觉。这些天来,薛府上下也人心惶惶的。”
薛濂也叹了一口气,说道:“既然你也看出来了,本侯也不瞒你。确实是不太妙。不过,你今天提起这些来,是不是有什么好的办法?”
“小婿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吴世恭摇了摇头说道,“不过,今天张先生告辞时说的一句话,小婿觉得很有道理。他让侯爷和小婿赶快辞官,兴许可以保住薛府的平安。”
薛濂考虑了一下,叹道:“我们这样做的话,那魏公会怎么想?难啊!”在骨子里,薛濂还是个挺讲义气的人。
吴世恭急了,连忙说道:“大难来临各自飞!魏公也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再说,就算是侯爷不辞官,难道那魏公就可以保住他的位置吗?最后的结局还不都是一样。侯爷就是不为小婿想,也得为整个薛府想想,为您的孙子薛呈麟想想啊!”
吴世恭的话,让薛濂的眼皮跳了几下。这些话一下子击中了薛濂的要害,现在,薛呈麟这个小子就是薛濂的命根子。
可过了一会儿,薛濂又有些犹豫地问道:“可是现在我们怎么和皇上去说啊?皇上现在是一点儿都不相信外面的人,身边护卫的,都是信王府的太监和侍卫,就是饮食都是皇后亲自下厨,亲自送的。根本就接触不上啊。”
见薛濂有些松口,吴世恭是大喜,连忙说道:“只要想,那总会想出办法的。侯爷那里找找路子,小婿这里也想想办法。就算是最后没有办法,侯爷就是硬塞条子给那些侍卫和太监,皇上也会得到消息的。”
薛濂又考虑了一下。他也是个果断的人,就立刻决定了:“就这么办吧!”
见薛濂答应了下来,吴世恭趁热打铁地提出:“侯爷,小婿还有一个请求,小婿想出京城。”
听了吴世恭的话,薛濂是大为惊讶,问道:“为什么?”薛濂的心中很有些恼怒:难道外面这个野女人就这么迷人?你就不怕我下辣手吗?
没想到吴世恭回答道:“侯爷也知道,小婿在兵马司指挥的位置上,一直在胡闹,银子也捞了不少。可是,如果薛府失势了,不提小婿胡闹时的那些仇家来寻仇,就是那些银子,也给小婿招祸啊!小婿是害怕啊!”
听到吴世恭是这个解释,薛濂的脸sè缓和了下来。他劝吴世恭道:“就算是没有了官职,阳武侯府的人也不是别人随便可以乱动的。你就安心在京城住着吧。出了京城,再怎么好,也没有住在京城舒服啊。”
听了岳父薛濂的相劝,吴世恭又急了,他连忙说道:“侯爷您想一想,小婿当时也是侯爷的儿子,可在国子监还是照样被人踢了脑袋而昏迷。而到了那个时候,薛府失势了。那些人可能不会动侯爷您和薛呈麟这小子,可不一定不会动小婿啊。再说,如果小婿在京城外闯出片天地来,万一薛府有了什么万一,也是给薛府留了一条退路啊。”
薛濂感到女婿的话确实有些道理。他思考了一下,也就答应了下来:“好吧,你的事本侯会对魏公说的。”
“那事一定要尽快!”吴世恭再次提醒道。
“本侯知道了。明天就去找魏公。”
听到了岳父薛濂答应了下来,吴世恭也感到了一阵轻松。他刚要告辞离开,就听到岳父薛濂问道:“那么,今天你做得事就是为了离京而找的理由吗?”
吴世恭面对岳父薛濂的误会,很是感到了尴尬。薛濂看着吴世恭的神情,又想到了薛府现在面临的危机,心中无奈地想道:还是难得糊涂吧!这次就放过了这个臭小子了。
今天,吴世恭回到薛府以后,自己的小院中,除了绣竹,没有一个人来理睬吴世恭。可当吴世恭和岳父薛濂密谈好了以后,刚回到小院中,薛雨霏就忍不住了,她眼泪汪汪地问吴世恭:“夫君,难道你现在嫌弃妾身了吗?”
面对薛雨霏,吴世恭确实也感到很羞愧,他连忙说道:“在我的心目中,你和儿子永远是最重要的。”
接着,吴世恭拉住了薛雨霏的手,走进了卧室,俩人并排坐在床沿边。吴世恭搂住了薛雨霏的腰,薛雨霏整个人靠在吴世恭的怀里。看着一旁在摇篮中睡觉的薛呈麟。吴世恭心想道:“如果一切顺利,我能够离开京城的话,可能有很长的时间不能够见到你们了。”
想到这里,吴世恭忍不住在自己的小妻子的头顶上吻了一下,感觉到了丈夫的动作,薛雨霏也在吴世恭的怀里动了一动,找了个最舒服的位置,完全地靠在了丈夫的怀里。
第六十八章得到新职位
和岳父薛濂密谈之后,虽然吴世恭还是相信岳父薛濂的路子多,容易联系上崇祯皇帝。可是,自己也认识信王府的秦公公啊。反正多一条路总是好的。于是,在第二天的早晨,吴世恭根本没有去兵马司,直接化妆来到了盛运赌坊,进入了赌坊三楼的一间密室里。接着,他让郑掌柜把秦公公的弟弟给叫过来。
秦公公的弟弟来了以后,吴世恭二话不说,先给了他三百两银子。并且告诉秦公公的弟弟:吴世恭想和秦公公见上一面。不管秦公公的弟弟找得到找不到秦公公。这三百两银子都是秦公公弟弟的辛苦费。而且,只要秦公公来和他见面,听自己说几句话,吴世恭也将给秦公公二千两银子的辛苦费。
吴世恭为了传消息,是不惜大花血本了。可能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吧。那秦公公的弟弟到外面转了一圈,就回来禀告吴世恭:秦公公将在快中午的时候到赌坊,和吴世恭见面。
“那简直是太好了!”办事意外顺利的吴世恭,忍不住在心里欢呼雀跃。
其实事情根本没有吴世恭想得那么复杂。可能吴世恭不花一两银子,得到消息后的秦公公也会和吴世恭见面的。反而,薛濂在皇宫中人多眼杂的,想和崇祯皇帝联系起来倒很不方便。
那崇祯皇帝即位以后,感觉到魏忠贤的势力,尤其是魏忠贤在宫中的势力,特别的庞大,所以感到特别地害怕。因此,他只相信自己信王府中的太监和侍卫。让他们都到自己的身边来护卫。连饮食都只让自己的皇后亲手制作和送。
可是崇祯皇帝也不能够总是缩在这个乌龟壳里啊?他还是需要了解外面的消息的。因此,他就让自己身边最信任的太监和护卫派人出去打听消息。那秦公公也是其中的一个。
可是,那些太监和护卫,本来在信王府中无权无势的,也没有几个可以信任的手下和朋友。所以,他们基本上都是派出自己的亲戚。那秦公公派出去的恰好就是自己的弟弟。
得到自己的弟弟传来的消息以后,秦公公立刻汇报给了崇祯皇帝和他身边的大太监——王承恩。因为,吴世恭这个南城兵马指挥司指挥的角sè无足轻重,可是吴世恭岳父薛濂这个角sè就很重要了。因此,崇祯皇帝和王承恩当即决定,让秦公公立刻化妆出宫,去听一听吴世恭到底要说些什么?
中午时分,秦公公化妆后鬼鬼祟祟地摸进了赌坊,立刻被郑掌柜带入了密室。在郑掌柜退下去以后,吴世恭立刻开门见山地和秦公公说:自己的岳父薛濂和吴世恭都准备向崇祯皇帝输诚了。
吴世恭接着和秦公公说:为了表示诚意,吴世恭将立刻辞去南城兵马指挥司指挥的官职,继任者由崇祯皇帝来安排。如果崇祯皇帝答应他们的输诚的话,薛濂也将立刻辞去京营的职位。而薛濂和吴世恭的输诚,只需要崇祯皇帝的一个承诺,那就是保住阳武侯的爵位和薛家的平安。
吴世恭在最后对秦公公说:为了表示对王承恩和秦公公的感谢,吴世恭将把这个赌坊送给王承恩。而秦公公除了那二千两的辛苦费外,吴世恭将另外给他二千两银子。
听了吴世恭的话以后,秦公公简直是欣喜若狂。不是为了那些好处。现在崇祯皇帝虽然即位了,但是整个信王府的人正在发愁,如何打开被魏忠贤一统天下的局面呢?突然,从吴世恭这里得来这么一个好消息,那怎么能够让秦公公不高兴呢?
当然,有这么大一笔好处拿,锦上添花的意外之财也让秦公公更加地高兴。
秦公公让吴世恭在赌坊等着,他立刻赶回皇宫向崇祯皇帝报告。
得到了秦公公的禀告以后,崇祯皇帝当然也很兴奋。可是,他这时才十六岁,也还不能够完全分析出这个好消息的条条框框的,所以,他把询问的目光转向了身边的大太监王承恩。
王承恩就立刻上前向崇祯皇帝分析道:如果是薛濂是真心地输诚,那肯定好。如果薛濂只是试探崇祯皇帝的态度的话,只要薛濂的辞呈一递上来,再把薛濂的辞呈在朝堂上一公开。也会在分化魏忠贤一党,以及把现在魏忠贤一党打开个缺口上,起到很大的作用。
另外,崇祯皇帝现在最迫切的问题,就是要保障自己的生命安全。缺少的正是京城的武装力量。而薛濂女婿那个南城兵马指挥司的职位,如果被崇祯皇帝亲信的人掌握的话。就算是那个南城兵马指挥司的力量再小,也是京城的一支武装力量。因此,需要第一时间派崇祯皇帝亲信的人去掌握。
王承恩最后对崇祯皇帝说:至于崇祯皇帝对于薛濂的承诺,不妨先答应下来。如果崇祯皇帝真正掌权了以后,薛濂也不闹什么妖蛾子的话,给薛濂保住爵位和富贵,那又怎么样呢?就算是崇祯皇帝要收拾薛濂,那时候的薛濂无权无势的,还不是想怎么捏就怎么捏啊!
听了王承恩的分析以后,崇祯皇帝立刻拍板,让秦公公立刻去找吴世恭,并且答应吴世恭的要求。
那秦公公又一次鬼鬼祟祟地来到赌坊以后,告诉给了吴世恭:崇祯皇帝完全答应了吴世恭的要求。并且将在两天内派人到南城兵马指挥司接手吴世恭指挥的职务。
喜悦之下的吴世恭对秦公公是千恩万谢。他立刻拿出四千两银票给了秦公公。并且拿出了赌坊的房契和地契,托秦公公转交给王承恩。
在分手的时候,吴世恭还向秦公公保证:岳父薛濂的辞呈将很快递上来。
另外,吴世恭拜托了秦公公两件事。一件就是:拜托王承恩善待赌坊留下来的掌柜和伙计。赌坊护卫作为吴世恭的家奴,吴世恭肯定不会把他们留下。而那些荷官都是阳武侯家的小厮,也肯定不会留下。吴世恭关照的无非是郑掌柜一个人罢了。那老头也挺可怜的,在赌坊干了一年多,那欠的债才还了一半。吴世恭现在也只能够为郑掌柜尽自己最后这么一点儿心意了。
第二件事就是:吴世恭告诉了秦公公,自己可能将离开京城,到地方上去任职。他拜托秦公公和王承恩,以后尽量不要在崇祯皇帝面前提起自己。最好让崇祯皇帝彻底忘了自己。
刚刚为崇祯皇帝立了大功,又得到了吴世恭这么一大笔的好处,秦公公对于吴世恭这两个小要求是一口答应。之后,秦公公就急匆匆地赶回皇宫,向崇祯皇帝报告好消息去了。
在秦公公穿梭传递消息的同时,在皇宫里的薛濂也找到了魏忠贤。他告诉魏忠贤:自己将会很快地提交辞呈,辞去在京营的职务。
薛濂直言不讳地向魏忠贤坦白说:自己的行为是为了保住薛家的平安。
并且,薛濂还告诉魏忠贤:自己的女婿也将辞去兵马司指挥的职位,并且将会离开京城。薛濂让魏忠贤帮个忙,为自己的女婿挑选一个好一点的职位。说完这些话以后,薛濂就离开了。
接到了薛濂将辞职的消息以后,魏忠贤一党的骨干都聚到了魏忠贤身边,纷纷出主意。他们有的要求魏忠贤对薛濂这种背叛的行为要狠狠地打击;有些象李承祚这些人,竟然要魏忠贤加强把持朝政,完全把崇祯皇帝架空。
魏忠贤没有表态,他让这些纷纷杂杂的党羽散开,让自己一个人静一静。这时的魏忠贤在心中有些凄凉:自己又何尝不想全身而退呢?对于薛濂这个陪伴自己最长时间的老兄弟,就满足他最后一个愿望吧!
这时的魏忠贤还完全把持着朝政,所以很快从兵部把吴世恭新职位的任命书取了过来。当魏忠贤把那任命书交给薛濂的时候,薛濂一看那个职位,忍不住一拍大腿,大叫了一声:“妙!太妙啦!”
当薛濂和魏忠贤分手的时候,俩人的双手紧紧地相握,久久不肯分开。他们都知道,以后他们俩在一起喝喝小酒,聊聊家常的时光是再也不可能来到了。
第六十九章卸任
吴世恭当天晚上就从岳父手中得到了,他新职位的任命书。吴世恭新职位是在河南归德府的归德卫,下面一个千户所里,做一个署理六年的代理千户。
当岳父薛濂把任命书交给吴世恭的时候,他叮嘱吴世恭:这个职位所处的对方——河南归德,是地处中原的一个地方。那地方还算是富饶,四周也是大军环绕,城池林立的,所以比较安全,吴世恭这个千户所也基本上不会打仗。
薛濂还关照吴世恭:让他到了地方上以后,不要再惹事生非胡闹了。只要吴世恭平平安安地在地方上待上几年,也不一定要做满六年,只要京城里风声过去了,薛濂就会想办法把吴世恭调回京城来。
吴世恭无奈地发现自己又是做个署理的官位。不过,吴世恭对岳父薛濂的安排还算是满意。最满意的地方就是,自己所在的地方不会打仗。而且,那个署理千户,一听名字就是掌管着一千人的兵力,换作现代,就是个团长的官职了。吴世恭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这个千户就根本没有可能有一千人的兵力。而关于这点,岳父薛濂也没有和吴世恭说。
吴世恭还考虑道:至于六年后,就算是岳父薛濂有了办法,吴世恭也不会回京城的,而且他还会想办法把薛府全家接出京城去。至于,到时候用什么办法,那就到时候再说吧。
那么,薛濂对魏忠贤给自己女婿安排的官位为什么说“妙!”呢?
首先,当然这个千户所所处的位置比较安全。河南归德也比较富饶。那吴世恭到了那里就不会吃太多的苦。
其次,在明朝末年的卫所和千户所,尤其是在内地,他们虽然都是军户,也要承担一些剿匪和维护地方治安的军事任务。可是,基本上不需要这些卫所和千户所去打仗。打仗将由战兵,也就是朝廷发放军饷的募兵来完成。卫所和千户所的军户最多在战争中做些辅助和后勤工作。
当然,如果情况危机,那些军户也是要到第一线去打仗的。但是,由于他们平时根本没有经过什么军事训练,那他们的战斗力也是可以想象的。
那么,这些军户的主要工作是什么呢?就是种地,向朝廷缴纳粮食。
在明朝刚建立的时期,朱元璋设立军户的目的:一方面在打仗时可以动用军户的兵员;另一方面就是在不打仗的时候,那些军户就种地,并且把田里的一部分收成上缴给朝廷。
而到了明末,我们已经知道了,朝廷的财政危机十分严重,因此,在军户中收取的税收,已经占据了整个明朝财政总收入的两、三成,因此,朝廷对于军户的税收也就盯得特别紧。
而吴世恭做的那个署理千户,我们就可以这样看。把吴世恭那个千户所看成朝廷的一个大农庄,而军户就是农庄里的佃农,吴世恭这个署理千户就是这个农庄的大管家。
因此,在薛濂看来,吴世恭只要保证每年上缴齐给朝廷的税收,就可以很轻松地完成自己的工作了。薛濂是根本没有考虑女婿吴世恭在这个署理千户的位置上,捞什么外快。用薛濂的想法:就算是千户所缴不齐税收,那薛府来补贴一点,只要吴世恭完成好工作就行了。
第三,吴世恭做了那个署理千户的职位,就是一种贬官。这也是给了崇祯皇帝一个交待。
我们可以看一看南城兵马指挥司前指挥李禄的情况。他从京城调到地方,是做个守备。而吴世恭是做个千户所的千户。虽然在品级上,都是正五品,可是,李禄是正规的武职,而吴世恭这个武职水分就相当大。这就象现代,正规军的团长和预备役的团长的区别一样。因此,吴世恭这次的调职应该说是贬官了。
因此,如果在以后,崇祯皇帝对魏忠贤一党清算的话,他看到了薛濂已经很识相的把自己的女婿吴世恭给贬了官,赶出了京城。吴世恭又只是那么一个无足轻重的千户所千户的官职,那崇祯皇帝基本上也就会放了吴世恭一码的。
最后,吴世恭这个千户的官职,只是署理六年。在六年以后,只要风声过去了,有很大的可能把吴世恭给调回京城来。
因此可以看出,魏忠贤对于薛濂确实不错,给薛濂的女婿找了个这么恰当的官职。这也由不得薛濂大声赞叹了。
可是,魏忠贤和薛濂根本就没有想到,没有过了几年,河南就灾荒连连。农民的造反也此起彼伏。最后,整个河南全境,成为了农民造反大军和朝廷围剿大军的主战场。连年大战以后,整个河南是赤地千里。在真实的历史上,河南最大的两座城池——开封和洛阳。开封城被李自成造反大军掘开黄河的大堤,引黄河水倒灌,开封全城几十万军马只活下来几百人。
而洛阳城被李自成攻陷以后,洛阳城中的福王(就是崇祯皇帝的叔叔),被李自成活剐,做成了热气肉片,和鹿肉一起做成了福禄汤给分着喝了。
如果知道这一切,那魏忠贤和薛濂还会感觉到妙吗?当然,现在的吴世恭也完全不知道这一切。
不过,那个署理六年的千户职位也有些奇怪。因为在明朝,军户中千户的职位基本上都是父子继承的。而这个千户的职位,是老千户死了以后,他的儿子只有十岁,还不到十六岁可以继承职位的年龄,所以需要他人暂时署理,到了那个千户儿子十六岁成年,到时候再把那个千户的官职还给他。
可是,在一般情况下,总是由这个老千户的亲属,或者卫所里其他的人来暂时署理。可为什么要报到兵部来呢?原因没有人知道。兵部也不会关心这种小事的。对于兵部来说,只要那个千户所上缴的税收不短缺,就算是没有千户,那也无所谓。但是现在吴世恭正好需要,那也就顺水推舟地给了吴世恭。
第二天,吴世恭一到衙门,就接到秦公公派人来传信:崇祯皇帝在下午就会派人来接管南城兵马指挥司。
吴世恭立刻派人把所有的副指挥和百户集合,向他们通报了南城兵马指挥司将会更换指挥的消息。并且,他让许吏目准备好兵马司的账目,准备好了随时交接。
在下午,崇祯皇帝果然派出了他的三个侍卫,手持着文书来上任了。他们就简单地交接了一下,根本就没有细查那些兵马司的账目,他们最主要的目的,就是让吴世恭尽快地把兵马司指挥的官印交给他们。
当交接完毕以后,吴世恭走出了兵马司衙门,他回头看了那衙门一眼,心中即感到有些失落,又感到有些轻松。
吴世恭刚想带着书墨和薛府护卫离开,突然,旁边有人叫他:“大人。”
吴世恭一看,那人他认识,就是那个已故的钱副指挥的二儿子,自己把他安排到小旗位置上的那个钱绮。
吴世恭停下了脚步,询问那个钱绮有什么事?
那个钱绮告诉吴世恭:钱副指挥那个正妻,对于钱绮得到了小旗的位置,而不是钱绮的大哥得到,在以前已经很不高兴了。但是因为吴世恭还是兵马司的指挥,所以也不敢有什么动作。但是,现在吴世恭离职的消息已经传开,那钱副指挥的正妻也活动了起来,而且已经把钱绮赶出家门。钱绮现在是想投靠吴世恭,跟着吴世恭去干。
听了钱绮的话,吴世恭笑了,笑得有些心酸。吴世恭想:我在兵马司做了这么多事,兵马司所有的人的收入都有很大的提高。可是到现在,也只有钱绮这么一个,几乎和自己挨不上什么边的人投靠自己啊。
吴世恭对钱绮一示意,说道:“那就一起走吧。”
在回薛府的路上,吴世恭让书墨到脂粉铺传信。让赵如雅也不用收拾脂粉铺的残局了。吴世恭让赵如雅准备好,自己将会很快离开京城。到时候,他会带着赵如雅母女一同离开。
第七十章离开京城
自从知道了吴世恭将会离开京城以后,薛雨霏天天晚上缠住吴世恭不放,几乎都不让他睡觉。吴世恭也尽量地满足薛雨霏。
虽然在任命书上,让吴世恭只要在年底前上任就行了,可是吴世恭却抓紧一切时间,要整理好一切,赶快离开京城。可就算是这样,准备好这一切,也花去了吴世恭将近半个月的时间。
在此期间,吴世恭也回了一趟吴府,想和老爹吴惟忠道个别。可是老爹吴惟忠连大门都没有让吴世恭进。吴世恭只好在大门外磕了三个头作为告别。
但是吴世恭刚离开,大哥吴世礼身边的小厮就悄悄地拉住他,给了吴世恭一个包裹。里面有给吴世恭的两百两银子,还有一封大哥吴世礼给他的同年,济宁州知州的信,让吴世恭路过济宁州时,顺便交给济宁州知州。
薛濂已经递上了辞呈,可是按照惯例,崇祯皇帝也要接连挽留。但是,对于这些形式主义的这一套,双方都是十分的明白。所以,这些天薛濂已经在家休息了。
而吴世恭也想尽量了解一下河南归德。可是在现代,吴世恭根本就没有听说过河南归德这个地方。于是,吴世恭就准备找一张地图看一看。可是让吴世恭惊讶的是,在市面上,根本找不到任何地图,连张旅游地图都没有。了解下来才知道:在明朝,是根本不允许民间有任何地图的。理由还是那个——怕造反。无奈之下,吴世恭就准备盲人摸象了。
经过了十几天的准备,吴世恭终于决定出发。在出发的前一天晚上,薛雨霏亲自给吴世恭准备行李。吴世恭看到安放行李的箱子中竟然有那件内甲和那瓶……宫廷秘方!?
薛雨霏交待吴世恭,伴随吴世恭去河南归德的,不仅仅有吴世恭的贴身丫鬟绣竹,还有竹韵。
吴世恭自己也带上了一套rì本武士刀,还有从那间准备逃跑时的屋子里,取回的那两把手铳,作为自己的防身武器。
九月二rì,天才蒙蒙亮,吴世恭就准备出发。因为薛府对外放的消息是:吴世恭因为在外面和野女人有染,所以薛府就把他赶出了京城。因此,一家人只能够在薛府里道别。
薛雨霏眼泪汪汪的抱着熟睡的薛呈麟站在一旁。吴世恭心想:薛呈麟这小子留给自己的印象就只有这呼呼大睡的样子了。
那竹韵母亲也在一旁对竹韵千叮咛万嘱咐的。偶尔看向吴世恭的眼神,让吴世恭总感觉到象丈母娘看女婿。
吴世恭给薛濂和张夫人连磕了几个头,突然有些忍不住,站起来抱住薛濂,对薛濂和张夫人叫道:“爸!妈!”引来一片抽泣声。
强忍住悲伤,吴世恭出了薛府的大门。因为薛濂身边已经用不了这么多的护卫了,所以,薛濂就把薛永利派了出来,让他带领着四十名薛府护卫,再加上薛勇带领着那十二个护卫,一同跟着吴世恭去河南归德,护卫吴世恭。
薛府护卫会合了赌坊护卫,一行人终于出发。他们走在冷冷清清的街道上。接近宣武门的时候,旁边有几个原来是灾民的百姓认出了吴世恭,他们纷纷向吴世恭行礼。吴世恭心想道:“老百姓对官府的要求确实不高。自己就为了他们做了这么些事,他们都一直记在心里呢。祝愿他们在李自成打进běi jīng城的时候,都一切安好吧。”
当吴世恭骑马经过宣武门的时候,恰好遇见了带着孙子在清晨散步的董允。董允和孙子一齐向吴世恭拱手行礼,吴世恭也向董允点头致意。
当吴世恭一行人走远了之后,董允的孙子问董允:“爷爷,那是谁啊?”
董允回答孙子道:“记住他,他就是南城的地下王者。”
吴世恭一直骑马向前走着。走了很远,吴世恭突然勒住了马缰,止住了马。他回头向远处的宣武门城楼望去。望了很久,很久。突然,他想起了《上海滩》里的一句台词。吴世恭修改了一下,大声地叫道:“早上什么都有,晚上什么都没有,这就是běi jīng城!”
第一卷完
第七十一章来到通州
九月的天,秋高气爽。吴世恭一行人走在了大路旁。田野里,麦子象一眼望不到边的金sè海洋,在一阵阵微风过后,荡起了一层层波浪。波浪低处,露出了农夫的一个个背影,他们都在忙着秋收呢。远处的天空中一行大雁排成整齐的“一”字形缓缓地向南方飞去。望着那行大雁,吴世恭心中涌起了一阵惆怅。
不过话说回来,离开了京城,吴世恭虽然有些遗憾,但心中也感到一阵轻松。现在是崇祯皇帝即位了,虽然目前好像还没有什么动静,魏忠贤还是在位置上活蹦乱跳,但可以想象得到,不久的将来,魏忠贤绝对没有好果子吃。而自己的岳父薛濂作为额头上贴着标签的“魏党”,虽然在崇祯即位时,表现出了一些支持的态度,也获得了崇祯的一定的好感,但是只要崇祯真正地掌权,他的冷板凳肯定是坐定了。
而自己如果还在南城兵马指挥司指挥这个位置上,崇祯皇帝绝对不会忍受作为薛濂的女婿的自己,在他眼皮子底下晃来晃去。再说自己赚钱赚得太狠,虽然各处也打点到,表面上好像是八面玲珑,但实际上得罪的人绝对不少。
吴世恭虽然不知道“重耳在外”的典故,但有危险时避避风头这道理,总是明白的。现在的自己,就是给发配出了京城,也算是崇祯已经处罚过了薛濂。只要薛濂老老实实,应该说,在一段时间内,自己还是很安全的。
送给了秦公公四千两银子,送给了崇祯的大伴,大太监王承恩一座可以年收入近两万两银子的赌坊,只换来了一个只能够署理六年的千户所千户,可能有些旁观者都认为不值。但吴世恭却不是这么看的。
如果自己在京城死皮赖脸的待着,最多几个月,自己的兵马司指挥这顶帽子会给撸掉。到时候,自己在家闲居,又没有了势力,那座赌坊怎么也保不住。已经要失去的东西能够换回些什么,让自己已经很满意了。再说,明白自己赚了钱的人也不少,如果碰到心黑的,可能把自己连皮带肉地吞下去。到那个时候,自己就算是后悔都没地方哭去。
而现在的自己起码还有个官职,有官职总比在京城闲置好,自己又山高皇帝远地往归德一跑,让那些眼红自己的也找不到目标。更令自己满意的是,自己现在是个武职,可以名正言顺的招兵买马,有了人马,在明末这李自成造反,清兵入关的乱世中,也起码有了自保的能力。
就算是最后无论是李自成造反成功,还是清朝推翻了明朝,只要自己有实力,就算是投靠他们卖自己,也能够卖个好价钱。吴世恭现在是压根没有什么雄霸一方或逐鹿天下的梦想。太荒唐了,凭着自己现在带着的近两百号人,就算是加上千户所那一千多号人,想要和那些英雄豪杰们去别别苗头,那就不是梦想,而是梦游了。
那种消灭乱世,维护汉家血脉,抵抗异族入侵的光荣使命,就让其他穿越人士去做吧!
至于说,自己现在只能署理六年,可这么长的时间,自己总能够想到办法。最多到时候下个黑手,让那个成年后继承千户职位的小男孩,来个突然死亡就可以了。
在城外和赵如雅和李馨的马车会合后,薛永利和吴世恭商量了一下,接着薛永利安排两个人带着银子,快马去通州,提前安排好一行人在通州的住宿和雇用船只。吴世恭也把张chūn宇的名字和情况告诉给了俩人,如果可能的话,让张chūn宇这个地头蛇也帮一下忙。
一行人刚起步,就听到后面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骑在马上的人还不停地叫着:“等等!等等!”
吴世恭回过头,看见周巡骑着快马,满头大汗地跑过来。等他停在了面前,看见他背上背着个包袱,吴世恭就调侃他说:“怎么这么急?离家出走啊?”
没想到周巡看着吴世恭涨红了脸,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吴世恭一下子明白了过来,惊讶地叫道:“你小子还真的是离家出走啊!没给你老爸说一声?”
“我已经长大了,自己能做主。”周巡结结巴巴地辩解道,觉得好像理由还不够充分,又加了一句,“跟着大人干,有劲!”
吴世恭闻言呵呵大笑,向周巡一示意道:“既然觉着有劲,那就跟上来吧。”于是周巡立刻眉开眼笑地骑着马进了队伍中。吴世恭接着吩咐周巡:“到通州时,给你爸写封信报个平安,我差人送回去。”周巡连忙点头答应。
又走了没一会儿,后面又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骑在马上的人又还不停地叫着:“等等!等等!”
吴世恭是哭笑不得,怎么今天是没完没了了?难道穿越到今天,自己的王霸之气才显露出来,引得英雄纷纷来投?
回过头一看,原来是周世昆带着两个人,骑着马追了上来。队伍分开了一条道,让周世昆跑到周巡跟前,方便父子俩见面。
周世昆铁青着脸,稍稍向吴世恭点头致意后,直直地看着周巡。看了好一会儿,长叹了一口气,从马背上拿下一个大的包袱递给了周巡:“这是你妈给你收拾的衣服,还有些银子,出门在外,要多加小心。”
周巡也骑马靠了过去,接过包袱,叫了声:“爹!”眼泪在他的眼眶中打转。
周世昆也把马靠近了周巡,摸着周巡的头,一脸的添犊相。接着交待周巡道:“你张叔和李叔一定要跟着你小子,在外面要多听两位叔叔的话。”接着转向了他带来的俩人,抱拳行礼道:“麻烦两位兄弟了。”
那俩人连忙回礼,口中连称:“不客气。”
周世昆又长叹了一口气,收敛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抱拳向吴世恭:“犬子就托付给大人了。”
吴世恭满脸郑重,认真地抱拳回答道:“虚话不说,就是:自家兄弟,生死与共。”
周巡给周世昆磕完重重的几个头后,队伍才再次出发。分手后,队伍沉默了好久,好久。
临近黄昏,一行人才赶到了通州城。张chūn宇和那两个打前站的早就在大道旁等候,见吴世恭他们到来,连忙把他们迎进了已经定好的客栈中。直到吴世恭他们安排妥当,张chūn宇才回去。第二天早晨,又早早地到客栈等候,把他们带到了通州码头,安排他们上定好的船。
人员、马匹、车辆和行李的上船,拖拖拉拉的,整整花了一个上午。吴世恭看着这情形,心想:到了归德的千户所里,要狠狠cāo练这帮小子,紧急集合这个科目一定要作为重点训练项目。
张chūn宇一直陪到吴世恭他们装船完毕。临上船时,吴世恭对张chūn宇说:“感谢的话,我就不多说了。来rì方长。”说完后就拱手道别。
过了正午,船队才正式出发。
第七十二章盘点阵容
吴世恭现在是踏上了新的征程。现在盘点一下他的阵容。
吴世恭带着的有:赵如雅和她的女儿小洁,以及她们带着的三个丫鬟,六个小厮,还有一对带着两个孩子的老家仆夫妇。另有行李和赵如雅的私房钱若干。因为那脂粉铺已经开不下去了。赵如雅还带着很多脂粉的成品和jīng品礼盒。
另外还有,李馨和她的丫鬟。她们俩将在济宁和吴世恭分手,分手后,吴世恭将另外派人送她们回常州老家。让李馨回家完婚。
吴世恭自己的丫鬟俩名,小厮一名。分别是:号称贴身小棉袄的绣竹,身为薛雨霏的王牌小间谍的竹韵和作为吴世恭永远的癞皮狗的书墨。
还有就是郑掌柜。他最后还是跟着来了,在离开的前一天,他找到了吴世恭,他对吴世恭说:赌坊那儿王承恩以后肯定会另派心腹负责的,所以,他还是想跟着吴世恭。吴世恭也明白郑掌柜的心情,也就随了他。带他一同出发。而且,吴世恭也好人做到底,帮郑掌柜把他的欠债都还清了。而还债的这些银子,就算是郑掌柜暂时借吴世恭的。
吴世恭带着的护卫有:岳父薛濂派出的阳武侯府包括薛永利的四十一名护卫,再加上薛勇和薛强带领的原来十二名薛府护卫,共五十三人。他们统一由薛永利来率领。
这些薛府护卫每人一匹马,全套武器,每人一把弓,箭枝若干。此外,每人还有一套棉甲,每匹马一套厚毡马甲。另外,薛濂还给了十匹带有马鞍的空马。
吴世恭把赌坊中所有的一百四十六名赌坊护卫都带了出来。不过其中的一个人是趴着上路的。
在出发之前,吴世恭集合了这些赌坊护卫,很客气地让他们自愿报名陪同吴世恭去河南归德。可是,这些赌坊护卫都是土生土长在京城,基本上都没有离开过京城。对于离开京城到外地,都有种莫名地恐惧。想想也是:是个人都不愿意背井离乡啊!
再说,因为这些赌坊护卫现在的身份都是吴世恭的家奴,按照规矩,吴世恭就要养他们一辈子。因此,这些人就没有一个愿意跟着吴世恭去归德的。但是,迫于吴世恭的yín威,他们也不敢提出不去。所以,面对着吴世恭的询问,他们都保持着沉默。
但沉默了一会儿,那赫飞仗着自己和吴世恭比较熟,婉转地向吴世恭提出了:自己是否可以留下?吴世恭是十分的干脆,令人抓住了赫飞,就狠狠地抽了他一顿鞭子。
抽完鞭子以后,吴世恭向赌坊护卫表示:他们这些赌坊护卫留下也可以,但是要坐着轮椅回家去。
“轮椅”是什么东东,可能这些赌坊护卫不懂,可是,“坐着轮椅回家去”这句话,肯定不是什么好话。于是,这些赌坊护卫立刻都表了忠心:他们都愿意护卫着自己的主子爷,一同到河南归德去。
这个故事充分告诉了我们,枪打出头鸟绝对是一个真理。
摆平了这些赌坊护卫以后,吴世恭心想道:谁让他们当时吵着要做家奴,现在如果他们敢不听话,打死他们都活该。
此外,还有跟来的周巡共三人,他们都带着一匹马,随身带着自己顺手的兵器。
在路上,吴世恭询问了那俩个跟随周巡的人,他们一个名叫张彪,一个名叫李三河。他们俩以前都是绿林出身,因为周巡的父亲周世昆对他们有恩,所以,他们在后来就到了周世昆府中,帮助周世昆了。周世昆也和他们俩人结拜成为了兄弟。
这次周巡离家出走,看到自己的大哥周世昆心焦,张彪和李三河就自告奋勇地表示,陪同周巡一同去河南归德。
比较可怜的是钱绮。他除了从兵马司带出的一把腰刀,和从家里带出的几件替换衣服外,就没有什么东西了。还好,他会骑马,吴世恭就允了一匹马让他代步。
吴世恭让这些赌坊护卫,赶着自己当时从太仆寺弄来的一百二十四匹马。为什么多了四匹呢?原来其中有七、八匹是小马驹,是那一百二十匹马后来生的。这次吴世恭出发,还有几匹怀孕的母马,还留在薛府养马的庄子里呢。
这些赌坊护卫带着吴世恭当时为他们配备的随身匕首和马刀。每个人都还有一根长棍,随时可以把那匕首安装上,做为长枪。
薛濂也最后疯狂一把,从京营中为吴世恭搞来了一百套马鞍。此外,为这一百四十六人,每人也配了一套棉甲。
吴世恭让铁匠杨狗蛋后来打造的那三十把火铳,并没有全部做成。所以在出发时,吴世恭一共只带了二十四把火铳,十把手铳。除此之外,薛濂另外给了吴世恭两门虎蹲炮,两门佛郎机炮以其这些使用这些炮需要的工具。
另外的,还给了女婿吴世恭十把三眼火铳。并且,还配备了两千斤火药,加上吴世恭自己储藏的两百多斤和临走时疯狂收集的三百多斤,共计有火药两千五百五十斤左右。
最后,薛濂给了吴世恭两百把带鞘的腰刀和六百个枪头。还有二十套环臂铁甲,五十套皮甲。
所以说,薛濂这个岳父对吴世恭确实不错,给的那些东西,武装一个千户所的人马,完全是绰绰有余了。虽然薛濂认为女婿吴世恭基本上不会上战场,可是,他还是希望把吴世恭武装得好一些,这样才能够完全地保障,女婿吴世恭的安全。
吴世恭还带着一座兵工厂。出发前几天,吴世恭也是很诚恳地邀请,铁匠杨狗蛋随他一同去归德,杨狗蛋当然也不肯,急得都给吴世恭跪了下来,眼泪鼻涕流得是一大把。
见此情形,吴世恭也不和他废话了,不管那杨狗蛋一家人的哭哭啼啼,带人把杨狗蛋一家六口,外加上他的三个学徒全部绑走。又带人到他的铁匠作坊扫荡了一回,除了那个打铁炉,把作坊里所有可以带走的工具都装走,真正是做到了一锅端。
这次上任,吴世恭随身带着四万五千两银票,外加两千六百多两银子。其中大部分都是吴世恭这一年来赚的,小部分是临出发时,岳父薛濂给的。还有一些是,小妻子薛雨霏硬塞给吴世恭的,她自己的私房钱。
此外,出于对崇祯年间灾荒连连的焦虑,吴世恭还带着两石盐,一百石粮食,上百匹粗布和十几匹绸布。并且定做了两百套棉袄。对于吴世恭的这个偏执得都有些发傻的行为,薛府上下都有些模不着头脑了。他们就不明白了,带着那些粗重的东西干嘛?只要身边有银子,这些东西到了河南归德去买也行。
不过,在吴世恭的坚持下,岳父薛濂还是从自家的仓库中把这些东西给了他。反正薛府家大业大,这些盐、粮食和布放在仓库里也要发霉。既然自己的女婿要,给他就给他吧。
为了装这些物资和所有人的行李,吴世恭整整准备了六十四辆大车,再加上赵如雅和李馨自己准备的装行李的三辆大车,共大车六十七辆。
马车六辆,赵如雅和李馨各一辆;绣竹和竹韵一辆,让她们俩接着在马车里大战去;给郑掌柜乘坐的马车一辆;给了铁匠杨狗蛋一家一辆;还有一辆机动。
因此,总共有车辆七十三辆。除了赵如雅和李馨乘坐的马车和她们的大车,是她们自己带着五匹马来拉的外,拉其它车辆的马匹,都是用吴世恭的这一百二十四匹马中挑选着健壮的来拉的。
因此,现在的吴世恭共有人员二百三十人,马匹一百九十五匹。
第七十三章在船上
船队出发后,一行人都很起劲。尤其是赌坊的那帮护卫,他们基本上都没有出过京城,更不要说是坐船了。大伙儿都兴致勃勃地看着大运河两岸的风景。那模样就象是,现代第一次坐火车出远门的农民工,一直趴在火车的车窗上看风景一样。但从第二天开始,船上就陆陆续续地有人晕船了。
这晕船仿佛会传染,渐渐的,一小半人都开始吐得不亦乐乎,整个船仓里散发着泔水桶的味道。最夸张的是杨狗蛋,他一边吐,一边嚎哭。哭就好好哭吧,他的嘴里还唱着听不清是什么意思的歌曲,好像他家死了什么人,他在哭灵堂似的。惹得他的四个孩子在一旁看得是津津有味。
年纪最大的郑掌柜倒jīng神的很,他得意地炫耀说:他年轻的时候走南闯北的坐船,都习惯了。更令人奇怪的是,所有的女人,上到赵如雅带着那个老婆子,下到小洁,一个都不晕船,真正令人感叹道:女人确实是水做的。
令吴世恭还不可思议的是,他第一次知道,马也是会晕船的。吴世恭不知道,这马也有北马和南马之分。吴世恭的马都是北马,所以根本不习惯坐船。如果当时是从南京太仆寺拿来的南马,就没有这个问题了。
有好几匹马都jīng神萎靡地跪在了地上。人晕船的再利害,吴世恭也不心疼,但马有个好歹,吴世恭就肉痛了。于是,第三天,吴世恭吩咐船家把船靠在一个运河边上的集镇边,派人去集镇上,叫一个大夫来。
来的那大夫一看是晕船,不慌不忙地开了副方子让吴世恭他们去抓药,并且告诉吴世恭按这方子多抓点药,因为这药也有预防的作用。吴世恭也从善如流,多抓了不少。接着向那个大夫打听:那里可以请到兽医?大夫斜看了吴世恭一眼,告诉他,这药也能够治马的晕船,只是要加重药量,用三人份的就行。
吴世恭是绝对的无语,没想到这大夫还有兽医的兼职。不过,这药确实有效,所有的人和马都渐渐地生龙活虎起来。当然,大夫推荐的那抓药的药房也赚了一小笔,吴世恭为了给人和马治病,包括预备的,共抓了一百五十副药。
船上也没有什么娱乐,于是小洁小姑娘天天纠缠着让吴世恭给她讲故事,把吴世恭烦得是焦头烂额的不行。最后,吴世恭肚子里实在倒不出什么货了。只能无奈地讲了个前世在网络上看的玄幻小说,没想到小姑娘还挺爱听。
这下子吴世恭开始对小姑娘开播了广播连续剧,也让他大松了一口气,起码有很长的时间可以应付这个小祖宗了。当然,吴世恭也不能够把那玄幻小说记全,但这个问题很好解决,那就是编呗。
反正玄幻小说也简单,情节是千篇一律:主人公都是大英雄,美女见到他们都是投怀送抱。他们的身上一会儿九个环,一会儿九个珠的,就差身上有九个套了。不过,这说法怎么感觉到越听越下流?
那即将分别的李馨,天天腻在赵如雅的房间里,连晚上睡觉俩人都要同床共枕。把吴世恭给憋得够呛。经过了这么长的时间以后,那李馨见到了吴世恭,虽然还是有些冷淡,但起码可以交谈一会儿了。
赵如雅发现了吴世恭的郁闷,也是一副看好戏的顽皮样。只是在无人的时候,会在吴世恭脸上吻一下,作为对吴世恭的安慰。
绣竹也发现了自己少爷的烦恼,她果然是个贴心的小棉袄。有一天,她来到吴世恭的身边,对吴世恭说道:“少爷,其实奴婢已经长大了。”接着,绣竹暗示吴世恭:晚上吴世恭可以到绣竹的舱房中去找她。
可是,还没有等到吴世恭的回答,那竹韵就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她反驳绣竹道:“就是今天晚上姑爷来,也应该找奴婢我。奴婢才是首领大丫鬟。”
吴世恭已经是见怪不怪了,反正这“两竹”争论的话题,总是那么的奇怪,那么的令人不可思议。
当然,吴世恭今天晚上也不可能去找“两竹”中的任何一个。船上的空间小,竹韵和绣竹是住在一个船舱里的。不见得在晚上,吴世恭和一个丫鬟“呕吔,呕吔”的,另外一个丫鬟在一旁旁观?吴世恭又不是东热的男主角。
不过,吴世恭也不是傻瓜,他才不会拒绝竹韵和绣竹的好意了。于是,吴世恭连惺惺作态的样子都没有做,就向这两个小丫鬟宣布:等到了河南归德,大伙儿安定下来了以后。吴世恭将会先和赵如雅办个仪式。然后,也会与竹韵和绣竹办个仪式。办完仪式后,会正式将她们收房。
在现在的这个时候,吴世恭有种出了笼子的小鸟一样的感觉。在京城的时候,吴世恭那个赘婿的身份多多少少总是约束着他。而小妻子薛雨霏的温柔体贴和怀孕,也让吴世恭有些顾虑。再加上,迫于岳父薛濂的yín威,那些邀请吴世恭参加宴会的人,安排的酒地肯定有,那花天就肯定没有了。这让当时的吴世恭总有些无奈和不甘。
而现在,那就是真正的天高皇帝远啦!吴世恭对于领略一下,大明朝的青楼文化都是很期待的。不是现代的很多影视作品中,总是描写古代青楼里的才子佳人的吗?吴世恭也是个秀才,那也是个大才子啊!
在之后的旅程中,吴世恭等那些人,晕船的现象已经缓转了,就召集了主要头目开了个会。想把到了河南归德以后,他们该怎么样训练军队,拿出一个粗的框架来。
参加这次会议的有:薛永利和薛府护卫中的十个小头目;周巡他们三个人和钱绮;郑掌柜,现在他已经不是掌柜了,所以就叫他的名字——郑真;趴着的赫飞和赌坊护卫的两个分队长。还有两个很奇怪的人参加:一个就是被吴世恭逼着参加的杨狗蛋;另外一个就是死皮赖脸要参加的书墨。
没想到会议开始了以后,会议的味道完全变了味。吴世恭也几乎完全失去了在会议上的主导权。而对于这种情况的发生,吴世恭却只能够有苦说不出。
第七十四章会议和决断(上)
在会议的一开始,当吴世恭刚提出自己的想法:到了河南归德,就要严格训练军队,并且要着重加强军队的火铳训练和队列训练以后,薛永利就马上提出了反对意见。
首先,薛永利介绍了河南归德所处的地理环境。薛永利说的那个古代的地名是一大堆,听得吴世恭是云里雾里。到最后,吴世恭只是知道了:河南归德就在河南省的东部。
想想也是,就算是薛永利说的是现代的地名,可能吴世恭对河南归德的方位也不是很清楚。在现代,我们如果去某个地方,只要买张票就行了,谁会关心,那个地方在哪里?除非是那些跑长途的货运司机。
为了让读者了解一下,就在这里说明:明朝的河南归德,基本上就是现代的河南省商丘市。
薛永利说到最后,就总结了一下:那就是河南归德是个很安全的地方。根本没必要狠命练兵,去准备打仗。
薛永利介绍说:河南地处中原,本来就说有八个藩王在河南省落藩。所以,整个河南也是城池密布、大军林立的。
而且,河南的北面是北直隶,有着护卫京城的京营,还有一条黄河相隔,所以根本用不着担心。
河南的南面,是南直隶,有南京城的重兵,也有湖广的鱼米之乡要保障。再加上有个中都凤阳,有重兵把守作为屏障。所以,也不需要担心。
河南的东面是山东省。那山东省虽然从明朝开国以来,大乱小乱不断,但是,基本上从来没有威胁到河南省。因为,如果要从山东省打到河南省,一定要越过大运河。而大运河是整个明朝的生命线。
在大运河四周,不仅大军林立,卫所众多,而且有专门保卫大运河的漕运部队。因此,也根本不需要担心。
最后,是河南的西部。它和陕西省的连接处,有潼关这个,几乎是全国最险要的关隘。几乎没有任何部队可以从这里打进来。再说,就算是有部队攻陷了潼关,穿越整个河南省,打到河南归德,也不知道是猴年马月的事了。所以,也不需要担心。
(中国的著名关隘,都是极其重要的交通要道。但是,有的很险要。如潼关。有的只是重要,但并不险要。如山海关。)
其次,薛永利对吴世恭提出的练兵计划提出了反对意见。尤其是吴世恭提出的火铳训练和队列训练,几乎是全盘否定。
薛永利先说了他对火铳的看法:火铳在有城墙保护之下,也就是城池的防御战中,确实是可以起到很重要的作用。可是,火铳在野战中,却几乎发挥不了很大的作用。
火铳的有效shè击距离也就在一百步左右。可是,当对手的骑兵发动冲刺的时候,依照火铳的装填速度,最多shè击一至两发子弹,之后,对手的骑兵就会冲到火铳手面前。到了那个时候,手持火铳的火铳手,手里只拿着根烧火棍,几乎和赤手空拳没有什么两样。面对着对手的骑兵,也只是面对着一场大屠杀而已。在这方面,火铳手还不如弓箭手呢。
当吴世恭提出了“三段shè”的想法以后。薛永利告诉吴世恭,其实在明朝,“三段shè”早就被发明了。这次,侯爷薛濂给了吴世恭的那十把三眼铳,其实就是“三段shè”的一种变换形式。
但是,当打仗的时候,敌人又不是傻瓜,不会傻乎乎地向着你排好阵列的火铳手队伍中冲去。他们会试探,会迂回,会sāo扰,会埋伏。到时候,这些火铳手怎么应付?难道让这些火铳手一直在战场上傻乎乎地排着队列,一步不动吗?就算是敌人不敢惹你,难道还不会绕开你?
另外,吴世恭只是做一个千户,掌管一个千户所。再加上身边的护卫,满打满算也才有一千多人。就算是所有的人都配备上火铳,又能够在万人以上的战场上,起到什么作用呢?
当提到,吴世恭提出的队列训练时,薛永利简直是直接说:这是胡闹了。
薛永利很明确的说:他从来没有听说过,兵丁需要这么严格的队列训练。最多训练兵丁排好队伍,可以成队列地一起行军就行了。他向吴世恭提出疑问,让吴世恭说明白理由,为什么要训练兵丁掌握这样的队列训练呢?
当薛永利说到这一点的时候,吴世恭发现,除了象杨狗蛋那么几个根本不懂军事,也不想搞懂军事的人之外,其他的人都是一副赞同薛永利的神情。尤其是,亲自参加过队列训练的赫飞他们。
在京城的时候,虽然那些老军头在吴世恭的坚持之下,还是给赫飞他们训练了队列。可是,在训练中,这些老军头总免不了有意无意地说出:这队列训练没有用。
一边是有经验的老军人;一边是出身豪门的富家公子吴世恭,你说赫飞他们会相信谁?再加上在今天,薛永利的说法又和那几个老军头不谋而合。最多,赫飞他们不敢和吴世恭提出反对意见罢了。
再说了,队列训练是那么的枯燥乏味,赫飞他们从心底里就对队列训练有着很大的反感。他们的心情就象现代我们参加军训一样,如果军训的内容是打枪,那训练一年都会津津有味;但是如果军训的内容是队列,三天就会感到厌烦。
在最后,薛永利关照吴世恭:姑爷到了河南归德,只要太太平平的享受就行了。如果有什么军事上的事,无论是训练还是打仗,都将由薛永利来负责。侯爷薛濂派出薛永利到吴世恭身边,就是要起到这个作用的。当然,薛永利也会不惜一切代价,保护姑爷吴世恭的安全的。
听完了薛永利的话,吴世恭无奈地发觉,薛永利说的确实有道理。让吴世恭更无奈的是,他发觉自己好象都被薛永利说的理由给说服了。虽然,吴世恭也知道,火铳和队列的作用很大,也是未来军事发展的方向。可是,吴世恭却找不到一丁点理由来反驳。
另外,吴世恭看了那些参加会议的人的神情,发现他们都完全赞同薛永利的观点。也隐隐约约地把薛永利作为了他们军事上的领袖。也就是说,在名义上,这些人都承认吴世恭的领导地位。可是,一到打仗,他们肯定会听薛永利的指挥,不会听自己的。虽然,薛永利他们的目的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安全。
其实这点并不奇怪。对于一个军人来说,最害怕的就是来了个不靠谱的上司来瞎指挥。因为,军人对于自己有意义的牺牲都可以理解,可以接受。但是,自己如果在瞎指挥下,死得莫名其妙的话,那简直就是太冤啦!
在这里举个例子:就说说我们的太祖吧。我们发现没有,太祖的经历中有一段空白。那就是太祖从秋收起义到五次反围剿之间的这段时间内,他在干什么?
有意无意地隐瞒这段历史的原因,我这里不想多说。但我可以明确地告诉大家,太祖遇到了很严重的信任危机。
太祖是个书生出身,当他领导的秋收起义的部队,和老朱的部队,在井冈山会师以后。后来,又和老彭的三军团会师以后。作为原来就是名将的老朱和老彭,以及他们手下的大小将领,谁会放心让太祖这个书生来指挥呢?
因此,经过了一次次挫折,一次次磨练。到了遵义会议的时候,为什么整个军队对于太祖的指挥是众望所归了呢?这正是太祖一次次卓越的指挥,一次次辉煌的胜利,导致了太祖在军队中有了极高的威望。因此,太祖不愧为军事天才这个称号。
而吴世恭现在也是碰到了,信任危机这个问题。更让吴世恭有苦说不出的是:他知道,在大明朝将会发生大规模的战争,可是,就算是吴世恭现在说出来,所有的人也不会相信他。
更让吴世恭悲哀的是:吴世恭其实对自己是否有能力训练军队,是否有能力指挥打仗,都没有一丁点的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