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五章走访秦公公
这次吴世恭到京城,把自己从登州城里孔有德给的那些字画古董和贵重货物都带来了。除了一部分给了吴府的洪管事发卖以外,其余的都给了薛府的典当行和商铺去发卖。
京城的消费能力也真高,这么多的贵重但难以变现的东西很快就被发卖完毕了。除去一些该给吴府和薛府的差价以外,吴世恭的所得还高于了自己的估价。这京城里的有钱人还是真多啊!
而吴府不光为吴世恭解决了马匹的购买,还让吴世恭通知汝宁军,就近从山东的马政马场和南京的太仆寺等地方去提取马匹,这也确实减少了吴世恭运输马匹的麻烦。
不过这些事,吴世恭也基本上不用自己来操心了。这些天,他就和自己的两个儿子玩耍呢。虽然这两个儿子都很顽皮,但吴世恭也看出他们的相异之处来。
薛呈麟毕竟从小在侯府长大,做事也是循规蹈矩的。再说已经开始了蒙学,所以一举一动都是有规有据的。而且薛呈麟一直是独生,这次看到自己突然出现的这位弟弟,心中也是欢喜得不得了。他常常牵着弟弟的手,带着弟弟到处去玩。
而吴呈瑛可不同了。吴世恭在汝宁的家毕竟规矩较少,吴呈瑛也常常和来串门的汝宁军高官的孩子四处去野,所以天天仿佛有使不完的劲一样到处去疯。
而在这孝期内,吴世恭除了隔三岔五到吴府去露面以外,基本上都待在薛府内。又不能够寻欢作乐,也不能够游山玩水,还不如多陪陪自己的家人吧。
虽然孝期内也规定不能够走亲访友,但是严格遵守这种规定也不现实。吴世恭回京城以后,总得拜访一些重要的客人吧。
秦公公那里是一定要去拜访的。不过吴世恭本来也就准备送一张拜帖,带些礼物过去的,没想到秦公公正好在家,还盛情邀请了吴世恭长谈了一番。
其实从客观上分析一下,在崇祯皇帝即位之前,明朝各方面的问题是相当严重,但是还没有到致命的地步。
崇祯皇帝本人虽然性格上有缺陷,而且没有接受过太子治国的教育。但是在渡过了适应期以后,凭着他的勤勉。他也学习成长得很快。基本上还可以称得上是一位合格的皇帝。
一上台杀魏忠贤,立东林党色彩很浓厚的周延儒为首辅,这大大地消弱了宦官集团的权力。这次又立温体仁为首辅,又大大消弱了结党的东林党文官的势力。不提那些副作用,从皇帝独裁的角度来说。崇祯皇帝掌握权力的行为是很成功的。
而对于处理积重难返的大明帝国,也确实很需要一名铁腕的独裁君主。当然。这名君主也要有着很强的能力。关于这点暂且不提。
而之所以会遇上眼前的头疼局面。除了天灾这种不可抗拒力的因素以外,也是因为崇祯皇帝一上台政策选择的错误。他当时选择了首先解决辽东的后金,而且挑选的人选是袁崇焕。
可这能够责怪崇祯皇帝吗?如果当时他选择的是先解决陕西的农民造反军队,会不会有着很好的结果那也是未知数呢。并且袁崇焕也是当时辽东总督的众望所归人选,你让崇祯皇帝还能够选择谁呢?
而之后因为选帅错误,导致的一系列连锁反应。也不是崇祯皇帝所能够控制的。但不管怎么说,现在的明朝局面也平静了许多。后金在辽东消化着大凌河大胜的胜利成果呢,暂时没有能力发动新的攻势。而农民造反大军也出于劣势,被明军团团包围了起来。
所以可以这么说。现在崇祯皇帝最关心的问题就是军事问题。如果军事问题得到了解决,就算是仅仅解决一部分的话,那也可以大大地缓解明朝的财政问题。
而对于吴世恭,包括崇祯皇帝在内的宫中之人都是这样认为的:个人道德暂且不说,但是吴世恭能够在每次战斗中做到曝光率这么高,那也是一种本事。而且只要有吴世恭参加的战斗,最后都获得了胜利。因此,对于吴世恭的军事才能,崇祯皇帝他们还是认可的。
秦公公当然也知道这一点。而且他也想着为主分忧,所以这次秦公公邀请吴世恭长谈,就想听听吴世恭有什么军事见解,并且上呈给崇祯皇帝和王承恩那里作为参考的。
吴世恭倒很坦诚。他对秦公公说:既然目前奈何不了后金,并且又把农民造反军队围住了,那么上策就是,集中明军全部力量彻底消灭农民造反军队这个祸害。
如果消灭不利,那也要把农民造反军队赶回山西和陕西。反正这两个省已经被打烂了,农民造反军队再祸害,也祸害不到哪里去。
最可怕的就是,农民造反军队渡过黄河进入中原腹地。那么他们向东可以威胁大运河,向南可以威胁大明朝的粮仓湖广地区,又有河南腹地人员和物资的补充,那形势就会急转直下了。
而且吴世恭还重点指出,农民造反军队渡过黄河最可能的时间就是,今年冬天黄河冰冻的时候。所以务必请崇祯皇帝特别重视。
当然吴世恭如此坦诚并不是为了忠君爱国什么的。如果明军真的在崇祯皇帝的严令下,彻底把农民造反军队打残或者被赶回陕西的话,那么就有时间让汝宁军再发展几年了。如果是那个结果,那吴世恭做梦也会笑醒的。
接着吴世恭又很坦诚地对秦公公说:万一农民造反军队真的渡过黄河了,那么吴世恭自己一定会中断丁忧,赶回汝宁准备去战斗了。
吴世恭告诉秦公公:这么多年南征北战,吴世恭也练出了一支强军,在汝宁府和归德府也修造了一批堡垒。如果能够得到朝廷大量的粮饷和其他军队支援的话,吴世恭的汝宁军可以做到阻止农民造反大军东进威胁大运河。但是做不到阻止农民造反军队南下湖广。当然更做不到消灭农民造反军队。因为,吴世恭的汝宁军的人数毕竟太少了。
吴世恭如此坦诚,是给秦公公打下了好几针预防针。首先当然是为自己结束丁忧、离开京城背个书。其实是以坦诚的态度博得秦公公的好感,知无不言嘛!最后就是让朝廷对自己汝宁军的实力有所了解。万一到时候汝宁军仗打赢了,但这支强军也横空出世了,而且这支强军还是在一名兵额才一千多的都司手中,这让吴世恭怎么辩解自己没有造反的野心呢?
果然不出吴世恭所料,结束长谈以后,秦公公立刻向崇祯皇帝和王承恩上呈了长谈的内容。其实吴世恭的观点并不出奇,崇祯皇帝身边也有懂军事的顾问,他们也多多少少说过同样的观点。不过这次被吴世恭重申以后,就引起了崇祯皇帝的高度重视。
崇祯皇帝立刻派人传旨,让包围住农民造反军队的明军加紧围剿,并且向那些监军传出了密旨,务必不能够让农民造反军队渡过黄河。
此时,原河南巡抚因为首辅周延儒的离任而被调任,新上任的河南巡抚为玄默。崇祯皇帝也向玄默下达了圣旨,让其组织起河南本地军队,防止万一农民造反军队冲出明军包围,可以堵住他们渡过黄河。
在吴世恭的推动下,明朝朝廷比历史上更重视农民造反军队的渡河了。可这究竟能不能改变历史呢?目前来看还是一个谜。
当然,崇祯皇帝等人对吴世恭后半截打预防针的话也忽略了。相对于国家大事,吴世恭到底丁忧不丁忧,那确实就是一件忽略不计的小事了。
吴世恭参加的另一场就是周世昆等南城兵马司武官的宴请。此场宴请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更因为吴世恭身在孝期,所以也根本没有请什么陪酒的小姐,连酒都没有喝多少。
但是在宴请的酒楼中却发生了一场趣事。吴世恭在更衣的时候,遇上了一位从归德府赴京参加明年会试的举人。那举人名叫司其言。
崇祯七年正是朝廷会试的时候,各地举人纷纷赴京赶考。不过邓启帆已经再次放弃,因为他在汝宁军有着这么高的地位,已经对进士什么的没有什么兴趣了。
而司其言却是当时龚浩然为教谕时的一名秀才弟子,也得到过吴世恭的资助,在吴世恭和龚浩然交往的时候,司其言也与吴世恭见过几面。当然后来他也考中举人了。
司其言也正好在这家酒楼与同年切磋时文诗词。一见吴世恭,他立刻上前来拜见。说实话,吴世恭一开始还没有记起司其言是谁。
不过一听司其言自我介绍以后,俩人立刻有种他乡见故知的亲切感。司其言万分亲热地把吴世恭拉进了同年聚会的包间,而吴世恭也很客气地向司其言的同年敬了一杯酒。
不过当司其言的同年得知吴世恭是名武官的时候,他们有些人的脸上就忍不住露出鄙视的神情来。司其言当然要为吴世恭挣面子,他就大肆宣扬吴世恭资助县学,宣扬教化之功来。可是司其言的那些同年还是有些不以为然。
没办法,吴世恭只能够自己为自己挣面子了。当他说出自己也有着秀才的身份,更主要是说出了自己的老师是圣衍公以后,所有在场的举人们都是目瞪口呆。
当吴世恭离开的时候,他的心中是暗自好笑:这打脸的经过确实太爽了啊!怪不到现代的网文中,这种桥段是经久不衰啊!(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六章各个场景
总而言之,吴世恭的此次入京就象是一粒灰尘飘到水面上一样,连浪花都没有起一个。相当于吴世恭在汝宁为了丁忧而两难的选择,这情形真是让人感到有些可笑。人生最悲哀的事,莫过于被所有人都忽略了。
不过也不能够说完全被忽视。虚岁七岁、实岁才六岁的薛呈麟小朋友成亲……哦不!定亲了。虽然因为在丧期之中,并不能够大肆操办,甚至连婚书都没有交换,但是经过了薛濂和英国公的口头约定,薛呈麟小朋友与英国公世子的七小姐的婚事定下来了。对于勋贵来说,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话,这桩婚事也就是铁板钉钉的了。
不过说实话,英国公为何会答应这桩亲事,主要的原因还是薛呈麟小朋友世子的身份,还有张夫人与英国公的兄妹之情。但是英国公到底通过李禄也知道一些吴世恭的汝宁军的情况,这也是加分的因素之一。
崇祯六年十月中旬,闯王高迎祥的大营中。
老回回马守应对高迎祥抱拳道:“多谢闯王仗义,给了我这些孩子们一些粮草,要不然,我这里可是要真的断粮啦。”
“无妨!”高迎祥一挥手道,“我闯营的粮草也不多了,要不然,就给马兄弟多一些了。现在官狗追杀得正紧,我们兄弟正应该同舟共济。”
一旁的革里眼贺一龙插嘴道:“闯王,您可是我们的盟主。这些天官狗越逼越紧。前些天,最能打的曹操(罗汝才)都被曹文诏曹狗给咬住了。要不是八大王(张献忠)用刀逼着他营中的老人和女子堵住了道路,又扔下了几大车的财物,那曹操可就跑不回来啦!而我们几十万人在这里,四周又被官狗团团围住。连个转身的地方都没有,现在我们也只能够听闯王您的啦,您说怎么办,我们就怎么干吧。”
“还是回陕西,还有一些弟兄在那里留着呢。”一名头目叫道。
“不行!”李自成开了口,因为他在闯营中的地位很高,所以包括高迎祥在内,所以人都听着李自成的话,“要回陕西有两条路,一条就是我们的来路。从山西杀回去。可这一路上已经没有什么东西了,官狗又早已防备着,所以走这条路基本上是死路。另一条路就是过黄河西入武关。不提大河天险,也不提黄河两岸有官狗重兵防御,光说我们自己吧。既然是渡过了黄河,那怎么不去河南闯闯呢?还要回那又穷又苦的陕西干什么呢?”
李自成的话很有道理。立刻引起了所有人的深思。突然,高迎祥说道:“好!就渡过黄河!”在高迎祥的性格中,冒险的因子相当浓厚,所以他特别喜欢兵出险招。
“闯王!”李自成立刻惊呼道,“三思啊!万一我们渡不了河,那就要全军覆没的啊!”
“当然不是现在!”高迎祥做了个手势让李自成稍安毋躁。“再过一、两个月,黄河的河面都将冻住了。到了那个时候,我们从冰面上渡河。”
“可我们知道黄河会冻住,官狗也知道啊?到时候他们重点防住黄河两岸的话。我们照样要陷入重围的。再说,我们手中的粮草也支撑不住一、两个月了啊!”李自成依然劝说道。
“那就用我们的老办法——诈降。这次就做得逼真一些,我们这些头目都投降,给官狗一个大的诱饵。再多送上一些金银,我就不信那些贪财的官狗不会上钩。我们只要让官狗缓上一缓,再放松一些警惕,那么我们渡河的事就没有多大的难度。再说,我们现在还有其他的选择吗?”
高迎祥的最后一句话说到了要害上。李自成也沉默了下来了,大营中所有的头目也纷纷赞同高迎祥的话。见到大营中是一致同意,高迎祥立刻命令道:“给各营的大当家都去传个话,把今天商议的事向他们都说一说。”
汝宁军南阳罗家镇大营中。
楚格皱着眉头问书墨道:“书爷!这些天我感到有些不对劲啊!怎么大营那里发运给我们的盔甲、火铳变得爽快啦?有些我们自己都不好意思开口的东西,大营就主动地送过来,前些天还送过来二十辆战车。这是什么意思啊?是不是要打仗啦?可是我们四周好象没有什么敌军啊!”
书墨白了楚格一眼,说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啊?是杨狗蛋觉得自己的女婿在外面玩女人玩得好,所以一高兴之下给女婿送温暖来了。”
书墨的胡说八道引得赫飞是捧腹大笑。而楚格就不乐意了,他大叫道:“书爷,当心我揍你啊!”
“揍我?”书墨毫不示弱地反问道,“保密条令你懂不懂啊?”
“别扯那保密条令的事了。”赫飞立刻把头凑了过来,“按照条令,我这个军团长都不知道的事,你这个副军团长怎么会知道呢?在这里也就你上头的关系多,是不是有什么风声,说给我们兄弟听听嘛。”
书墨又向楚格“哼”了一声,慢条斯理地摆好架子,说道:“我说的话可不要外传啊!少爷在去京城前,得到了陕匪可能渡过黄河,进入我们河南的消息。而我们南阳军团就在陕匪前进道路的最前面。”
“现在不要说我们南阳军团了,连归德军团和汝宁军团都开始补充缺额了,本部那里可能也马上要命令取消全军休假,杨狗蛋现在生产军械可真的忙得象条狗似的。看起来有大仗要打啊!”
“太好啦!”楚格立刻是眉开眼笑,“有仗打,那可有机会立功啦!”
书墨立刻是气不打一处来,骂道:“好个屁啊?陕匪可有几十万人呢。”
“是啊!”楚格装模作样地点点头,接着说道,“几十万人,杀起来可真的有些累啊!”
赫飞也立刻装模作样地点点头,附和道:“再累也要杀啊!唉——!真命苦啊!”
说完以后,两个装模作样的人相视着哈哈大笑起来。
书墨已经不想再和这两个傻子再说什么废话了。他站起身,丢了句:“杀人的事你们来,我再去看一下龙眼寨的防御去了!”说完以后就扬长而去了。
汝宁军大营中。
邓启帆问杨狗蛋道:“你们工坊司准备得怎么样啦?”
杨狗蛋一躬身说道:“工坊司全日开工,民用的活已经全部停止。就是人手还不足,这计划还是太紧了。”
“还是保证兵器的质量最重要。人手你再去招募,有什么问题再来找我。”
接着邓启帆问郑凌道:“你们山川司安排在黄河边上的暗哨如何呢?”
“我们薛司长在去京城之前已经向小的安排过了。现在山川司在沿岸设了十一个暗哨点,每天都有一人传消息回汝宁。目前还没有陕匪渡河的迹象。”
郑凌犹豫了一下,接着说道:“不过在黄河这边,官军的防线形同虚设,寥寥的几人也整天出营戏耍,根本没有打仗的样子。还有,我们的探子还听说,河对岸的官军已经把陕匪逼得是走投无路了。每天都有大量的陕匪向官军投降,估计陕匪已经支撑不住,要全部向官军投降了。”
听到了这个消息,邓启帆立刻紧张地直起了身。这次吴世恭回来,象说笑话一样,与邓启帆和薛永利几次说到了,孔有德的屡次诈降是怎么样耍得朝廷团团转的。因此,邓启帆立刻看出了农民造反军队的诈降计。
于是邓启帆立刻命令道:“今天开始,每个暗哨点每日三次,每次三骑。绝不能够疏忽,尤其是黄河封冻之后。”
接着邓启帆看向了薛永利。
薛永利也汇报道:“明日下发全军取消休假的命令。部队做好随时战斗的准备。还好现在已经是农忙以后,归德军团和汝宁军团各补充缺编一千五百人的事已经完成,就是部队还要在一起训练十来天,兵器还要补充一些。不过半个月以后,这两个军团随时能够战斗。”
邓启帆长叹了一口气:“唉——!风雨欲来啊!”
阳武侯府中。
吴世恭和李馨激情过后,正昏昏沉沉地要睡着。李馨突然把吴世恭推醒,问道:“这次不知薛姐姐是生男还是生女啊?”
吴世恭立刻是惊呆了,这女人的脑回路,男人确实是不明白啊。薛雨霏生男生女管李馨什么事啊?
“你问这个干什么啊?”吴世恭问道。
“妾身……奴婢觉得瑛儿有些可怜。老爷总得给瑛儿一个名分啊!”
吴世恭一下子就听明白了。李馨说的是这个意思:如果薛雨霏再生一个嫡子的话,吴世恭那个萌一子锦衣卫同知的勋职将会落到那个儿子的身上,而李馨是担心吴呈瑛的勋职呢。
“想什么呢?”吴世恭一下子把李馨抱到自己的身上,“一个勋职有什么了不起的啊?我的儿子以后个个都要有大富贵的。所以我们再来生一个玩玩!”
……
再次激情过后,吴世恭抱着熟睡的李馨想道:“不知道陕匪会不会过河,也不知道自己的汝宁军能不能够挡住陕匪。真是一步天堂,一步地狱啊!”
而这时候,几匹传递崇祯皇帝圣旨的快马,正向明军各处大营和河南巡抚衙门飞奔着。(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七章天下糜烂
这些天吴世恭一直在内宅中闲的无聊,等待的时候总是让人感到心焦。但在这无聊的生活中,还是有些调味品的。
某一天,一位客人来拜访了吴世恭,不过这位客人竟然是名外国人,而且是名外国传教士。当吴世恭有些纳闷地与这位外国传教士见面以后,才知道他是卡蕾利的亲叔叔——卡雷拉神父。
卡雷拉神父是花费了好大的气力,才从登州城被吴世恭救出的士绅那里,了解到吴世恭救出了一些葡萄牙人。当然,卡雷拉神父也不能够肯定卡蕾利是否也在吴世恭的手中。
本来他想离开京城去汝宁亲自拜访吴世恭的。可是当他得知了吴世恭已经来到了京城,卡雷拉神父就匆匆地带着一些金怀表和千里镜等明人喜欢的西洋物品作为礼物,到阳武侯府寻亲来了。
吴世恭肯定也不会做出什么硬让骨肉分离的事,他立刻把卡蕾利叫到外面,让她与自己的叔叔见面。
见面以后的悲喜剧也就不用多描述了。反正在一旁的吴世恭,听着他们俩“叽哩咕噜”说的葡萄牙语也听不懂。
不过等到卡蕾利哭完笑完以后,卡雷拉神父就把卡蕾利给支开,单独地向吴世恭提出了一个严肃的问题。
那就是卡蕾利的身份,按照天主教徒的一夫一妻制,吴世恭和卡蕾利的婚姻是不被天主教承认的。
吴世恭就心想着:天主教的一夫一妻制管我屁事!这位卡雷拉神父大概是脑子锈呆了,吴世恭说卡蕾利是自己的小妾,那卡蕾利就是她的小妾,要天主教承认干什么啊?要不是卡雷拉神父是卡蕾利的亲叔叔,可能吴世恭就把卡雷拉神父给赶出去了。
而卡雷拉神父既然能够远赴重洋,到远东大明国来传教。他的宗教信仰肯定是很坚定的,学识也是很渊博的。而更为主要的是,他肯定也是很机智和很变通的。
所以卡雷拉神父一下子就看出吴世恭心中的不耐烦来。于是卡雷拉神父就找了一个圆通的方法。他要求吴世恭皈依天主教,而卡雷拉神父再让吴世恭和卡蕾利进行一场天主教婚姻。至于吴世恭的其他夫人,卡雷拉神父也就眼开眼闭了。
与卡蕾利进行一场西式婚姻,吴世恭倒也能够让卡蕾利满足。不过吴世恭告诉卡雷拉神父说:自己并不想欺骗卡蕾利和卡雷拉神父。虽然自己目前的宗教信仰还没有,但吴世恭也认为宗教信仰是件很严肃的事。要信什么教,那就要信仰虔诚。
如果以后真的信仰了,吴世恭肯定会皈依。但现在吴世恭不信仰,那也不愿意敷衍了事。欺骗卡蕾利和卡雷拉神父。
吴世恭坦诚的相告让卡雷拉神父难以辩驳,所以他的第一次拜访就无疾而终了。
可作为一名百折不挠的传教士,卡雷拉神父很快又出现在吴世恭的面前。当卡雷拉神父再次旧话重提的时候,吴世恭拒绝的胆气就足了很多,因为卡蕾利和蔓铃都怀孕了。这倒不仅仅是吴世恭的家传渊源。吴世恭会告诉别人,自己知道什么时候是安全期吗?
而卡雷拉神父再次铩羽而归。因为他不可能让卡蕾利肚子里的孩子成为一名私生子吧。
不过吴世恭看着卡雷拉神父这个外国小老头也挺可怜的。也就答应了卡雷拉神父,等到自己三年孝期过了以后,与卡蕾利补上一场西式婚礼。并且如果卡蕾利同意的话(卡蕾利也不会不同意),卡蕾利的孩子也可以接受洗礼。
没想到吴世恭的这次心软,却让卡雷拉神父看到了希望,很快的。他就第三次上门了。这次卡雷拉神父就不提卡蕾利的事了,他提出了现在在外人眼中,还失踪的冈萨雷斯那些人。
不要说,明朝朝廷一向是对外邦人士十分优厚。那些在登州城阵亡和被俘的葡萄牙人,都被明庭授予了厚赏。
可卡雷拉神父要与冈萨雷斯见面的要求虽然很合理,但吴世恭不可能答应他。不是怕冈萨雷斯他们背信离开,说实话,现在尝到了汝宁军优厚的待遇以后,吴世恭要赶冈萨雷斯他们走都有些难度呢。
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冈萨雷斯他们已经知道了汝宁军的真实实力,吴世恭不可能把这些知道详情的人放走。因为如果泄密,可能明朝朝廷反而会立刻变成汝宁军的敌人。
反正又是来来去去几次上门,到了最后,卡雷拉神父提出:自己也不见得非要面见冈萨雷斯那些人,只要吴世恭善待他们,并且吴世恭也皈依了天主教的话,那么卡雷拉神父也将不会再提这个话题。
吴世恭一听这个老话题,心中也有些不耐烦起来。吴世恭向来是位“信恭哥”教的信徒,也只相信自己。虽然他对所有的宗教也是挺尊重的,但逼着让他信奉什么宗教,他总是感到有些不乐意。要不然,智能早就把吴世恭给洗脑了。
见到吴世恭实在不肯,卡雷拉神父终于亮出了底牌,他要到吴世恭的汝宁去修建一座教堂,并且要自由传教。而且教堂的建设费用也将由卡雷拉神父自己募集。
吴世恭就觉得难以理解了。卡雷拉神父花自己的银子修建教堂,那就去建吧,要发展信徒就发展吧。只要他不搞出什么十字军,自己完全不会干涉啊?那要自己同意干什么啊?
吴世恭是不知道,当时的天主教在中国传播得相当困难,没有当地官员的庇护,什么教堂修建和传教都是水中花的事。
所以卡雷拉神父就兴高采烈地告别了吴世恭,他要与吴世恭一起,回到汝宁府去传教了。不过吴世恭也提醒了卡雷拉神父一点:他既然要到汝宁传教,也就有可能和冈萨雷斯他们见面,那吴世恭也将限制卡雷拉神父的自由,暂时是不会让他离开的。对此,卡雷拉神父也一口答应了下来。
这件事也就这样告了一个段落。当然还有一位也很高兴,那就是卡蕾利啦!
转眼间,就到了崇祯六年的十一月。高迎祥派了张妙手、闯塌天、满天飞,邢红狼、闯将(李自成)等,向京营总兵王朴伪称愿意接受招安。
而这时候,围困的明军将领和监军也都接到了崇祯皇帝的明旨和密旨。所以他们都认为,崇祯皇帝已经着急了,要明军早日完全剿灭被包围的农民造反军队。
其实这种认为也不可以说是错。可是这次高迎祥这些人挑选的谈判对象太毒了。总兵王朴是萌父职成为武官的。而且虽然王朴作战还算是勇猛,但是他的升官是由晋商捧起来的。
因此,王朴根本就没什么和敌军谈判的经验,也没有对农民造反军队的诈降计有着警惕。说实话,这就是高迎祥他们之所以挑选王朴的原因。他们为什么不去挑选曹文诏这些老油条呢?而那些身为监军的太监就更不济了,那就是一点经验也没有了。
正确的做法就是,投降可以,但要做好防止诈降的一切准备。可是王朴他们却什么都没有做。
于是,王朴和监军太监杨进朝、卢九德不知是计,以为不费吹灰之力,便可顿时弭平大患,所以同意接受投降。
而面对的明军,表演诈降的好莱坞演员也从来不缺乏。十九日,造反的首领人物贺双全、张妙手等十二人,亲至河南彰德府武安县(今属河北省)面见王朴、杨进朝、卢九德以及兵备道常道立,表示接受招安的“诚意”。而杨进朝等信以为真,马上向朝廷奏报,同时停止了对起义军的进剿。
并且农民造反军队做戏做全套。当时在武安上报的诈降首领名单中:
闯王(高迎祥)、闯将(李自成)、八大王(张献忠)、曹操(罗汝才),以及革左五营(即由老回回马守应、革里眼贺一龙、左金王贺锦、改世王刘希尧、乱世王蔺养成五营组成)等造反军队主要首领一应俱全。
包括以上的人,一共诈降了大小六十一位首领。反正这些首领名号也不一一叙述了。但其中有些名号就比较怪异:有一个刘备,两个张飞,却没有关羽。还有一位是一丈青。真是《三国》和《水浒》齐飞,真是《史上第一混乱》啊!(张小花大大这书写得很风趣)
而得到降表以后,王朴等人就以为一切是大功告成了,他们是完全放松了警惕。而农民造反军队以伪降为掩护,麻痹了明朝当事的文武官员,向官军士兵和地方百姓购买裘、靴等衣物,积极准备渡河而南。
十一月二十四日,天气骤寒,山西垣曲到河南济源之间的一段黄河封冻成桥。农民造反军队乘官军不备,用门板铺在冰上再加一层土,分三路驰马而过,突破黄河,到达河南渑池县境的马蹄窝、野猪鼻。
消息一出,天下震动。大明帝国开始糜烂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八章汝宁军出征
农民造反军队在王朴这里打开了缺口,不过到底渡河的人数有二十几万,只要明军的其他部队及时赶到,全歼农民造反军队不可能,但还可以把他们大部留下的。可形成包围圈的其他明军在干什么呢?
抢劫!肆无忌惮的抢劫!
高迎祥此次诈降相当成功,使得绝大多数明军都以为这次农民造反军队真的是全部投降了,而剿灭陕匪的战斗也基本上结束了。
所以这些明军,除了有种功成名就的感觉以外,竟然还有种深深的失落感。因为,他们以后再也不能够大发战争财了。
为此,抱着捞最后一票的心态,曹文诏、左良玉等部,一开始是兵丁三三两两地出营到附近抢劫,之后就是中低级武官带队了。到了最后,就算是曹文诏、左良玉等人感觉到农民造反军队可能会使诈降计,可是他们也控制不住军队了。
要是不让自己的兵丁放手抢劫,那马上就是人心散了,肯定也是队伍不好带了。所以在这些军将的默许放纵下,明军划好了各自的地块,向着地块内的百姓疯狂地抢劫去了。
这已经不是刮地三尺了。因为这些明军兵丁比土匪和农民造反军队都凶恶了。土匪和农民造反军队也就是抢财物,很少伤人。可这些明军只要看到不顺眼的百姓,就立刻砍下首级,杀良冒功。而附近的地区是一片惨象。
不过,曹文诏、左良玉等军将也是有着分寸的。只要是官宦人家,他们还是不敢动的。不过,民间的财物基本上都集中在那些官宦人家手中,所以如果要获得更高的收获,那对百姓的抢劫也就要更疯狂了。
所以当农民造反军队冲破王朴部的缺口。踏冰渡过黄河以后,曹文诏、左良玉等军将竟然一时三刻之间收拢不起部队了。等到他们好不容易集合好军队追击过来时,农民造反军队早就全部渡过黄河了。
而在十月下旬接到圣旨以后,河南巡抚玄默倒不敢怠慢。一方面他派快骑让驻守在黄河沿岸的河南军队提高警惕,另一方面立刻集合开封附近的河南军队,去支援加强黄河的防御。
可是河南巡抚玄默今年春天才就任,河南各个军头枝枝蔓蔓的关系都还没有完全理顺,所以派谁出兵,就商讨妥协了近十天。
接着再加上明朝落后的通讯和低劣的军队动员,直到一个多月后的十一月二十七日。才凑了三千多军队从开封动身。
而当十一月二十九日。河南巡抚得到黄河边传来的急报的时候,去支援的军队离开开封城才一百多里。
而防御在黄河防线的河南明军就更没有准备了,他们也被农民造反军队将要投降的欢乐气氛所感染了。所以当农民造反军队渡过黄河以后,河南防河中军官袁大权仓猝迎战,被农民造反军队击毙。造反军队的主力就这样一举突破了黄河天险。把明政府调来的重兵甩在后面。从此,农民造反军队在更广阔的地面上往来驰骋了。
河南是大明帝国的腹心。军事上是四战之地。这里明政府的防御力量比较薄弱,文武官员们还没有同起义军作战的经验。因此,河南巡抚玄默一方面调集河南各地驻军到开封城集中,另一方面火急向朝廷请援。
面对农民造反军队的锋芒,河南巡抚玄默已经不敢冒然出兵了,他把已经出发的三千多明军都召回开封城。并且集中了开封附近所有一万一千多明军,确保黄河沿岸的大城池不失。而其他的地方,在朝廷的援军到来之前,只能够听天由命了。
十二月一日和三日。农民造反军队渡过黄河的消息,相继从监军和河南巡抚衙门这里送抵朝廷。崇祯皇帝得知消息以后是勃然大怒。可这次犯错的也都是手握重兵的武官和内廷派出去的监军。所以在首辅温体仁和王承恩的相劝之下,崇祯皇帝暂时憋住了火气,勒令各地军将和河南地方官员戴罪立功。
十二月初四日,朱由检下令:“贼既渡河,豫境邻壤地方,俱宜严防奔突。秦、郧准各抚通著选调将士扼要截剿,豫、晋抚监亟督左良玉等合力追击,仍严饬道府州县等官,鼓励乡兵各图堵御。务刻期荡扫,如再疏泄误事,必不轻贷。”
然而,农民造反军队过河之后,以高屋建瓴之势迅速摆脱了明军的追击,实现了千里跃进。仅仅在一个月之内,起义军的足迹几乎遍及河南西部各县,接着又冲向接境的湖广、安徽和四川。对明廷来说,原先的局部问题从此变成了腹心大患。
更为可怕的是,农民造反军队一到河南,即同当地的贫苦农民汇合起来,形成一股汹涌澎湃的造反洪流。由于崇祯三、四、五、六年,河南连年大旱,而明政府不但不加赈济,而且“加之以诛求,重之以供应”。所以得到大量难民加入的农民造反军队的力量是陡然增长。
而这时候,农民造反军队也兵分两路。其中一路想回陕西老家的,他们在横行狼、一斗谷、扫地王、满天星等率领下,共八营部众十余万西入武关,之后山阳、镇安、商南同日陷。接着北上雒南,向陕西首府西安挺进。
这突如其来的回马枪,使得洪承畴是大为震惊,他连忙檄调郃阳,韩城驻军迎头堵截。这路农民造反军队遂掉头南下,于崇祯七年正月十五日攻克洵阳。之后紫阳,平利、白河也相继被攻克。当洪承畴大军赶到时,这路农民造反军队已南下四川。
而另一路农民造反军队就是主力了。他们包括高迎祥、李自成、马守应、张献忠等部,进入了卢氏山区。
而卢氏山区地形是非常险要。当地原来就有一批由于丧失了土地,被迫违抗朝廷禁令私自开矿为生的矿盗。
当农民造反军队到达之后,矿徒们积极参加,充当向导,领着起义军由山间小路直抵内乡,然后经邓州、淅水南下湖广的郧阳、襄阳地区。崇祯六年十二月下旬到七年正月,这路起义军连破郧西、上津、房县、保康诸县。宛如是直走空虚无人之地。
应该说,因为吴世恭与秦公公的长谈,崇祯皇帝确实更加重视了农民造反军队突出重围,渡过黄河的危害性。可是由于种种原因,历史还是修正了吴世恭的影响,把历史进程拉回到了原来的轨道。
而当吴世恭在十二月初二日,从兵部也得知了这个消息以后,他也立刻准备动身,要赶回汝宁主持大局去。
这次吴世恭的回去,将只是带上自己的护卫,骑马日夜兼程。而自己的夫人薛雨霏将会留在薛府静养。其他的夫人和吴呈瑛,将在薛府护卫的护卫之下,坐马车慢慢地赶回汝宁。当然,吴世恭也没有忘记卡雷拉神父,他也将和夫人们的车队一同行路。
之所以要把这些夫人们都送回汝宁,那原因也是吴世恭太知道安全期了。因为在孝期内也不能够进行房事的。可是没有房事,卡蕾利和蔓铃又怎么会怀孕呢?
当然,吴世恭本来也不知道有这么一个规矩,这还是岳父薛濂告诉他的。不过既然已经如此了,那还不如送到汝宁,那里总是天高皇帝远了吧。把俩位待产的夫人留在京城的话,那对吴世恭来说也总是一个把柄。
而在吴世恭离开京城的前一天,岳父薛濂写了四十几封信交给吴世恭,那些信都是薛濂写给故交和南京勋贵的介绍信。薛濂让吴世恭万一需要,就凭着这些介绍信去求助。至于那些故交和南京勋贵还卖不卖失势的阳武侯薛濂的面子,那也只有听天由命了。
十二月初四日清晨,吴世恭带着这一百多名护卫,在德胜门一开城门的时候就再次离开了京城。在半天以后,吴世恭上呈兵部的公文和写给秦公公的私信才由薛府下人送交各自的地点。之所以这么做,吴世恭是害怕受到拦截,耽误了回汝宁的功夫。
可是吴世恭也是多虑了。在这个多难之季,有一位武官肯主动上前线,是朝廷求之不得的大好事,还有哪位官员来管他是否守孝的小事呢?
吴世恭依然是走沿着大运河,通过归德回汝宁的老路。虽然这样也是绕了一个远路,可是毕竟吴世恭身边的人带得太少。不要说可能遇上农民造反军队了,就是遇上一些大股的匪徒和难民,吴世恭这些人都可能有危险。
吴世恭是急匆匆地想回汝宁主持大局,可是汝宁军却早就按照预定方案开始行动了。
在十一月三十日,得到黄河沿岸暗哨的急报以后,汝宁军开始总动员。负责军事行动的薛永利终于首次带兵出征。
薛永利命令周巡留守,自己带着张彪的骑兵军团一千三百多人(吴世恭在京城购买的马匹还没有到位),再加上本部其他部队所有的骑兵八百多人,在十二月初三先行出发。
李三河率领教导军团、直属炮兵团和直属工兵团共四千六百人(缺骑兵营)紧随其后。他们将在南阳汇合赫飞的南阳军团二千八百多人(南阳军团其余的兵丁在书墨的率领下留守),冲出自己的防区,主动向农民造反军队进攻。
汝宁军开始出征!(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九章寻求决战
在金銮殿上,首辅温体仁眼观鼻鼻观心,宛如老僧入定一般。
在刚才的廷议中,鉴于农民造反军队的凌厉攻势,已经要把大明帝国的中原腹心地区打得乱成一团,而地方当局又简直是无法招架。所以朝廷中的大臣们又再次提出了统一事权的问题。他们认为义军之所以能“流突无定”,是因为“各镇、抚事权不一,互相观望。宜以重臣开督府,统摄诸道兵讨贼”。
对此观点,上至崇祯皇帝,下至群臣们都是一致同意。可是当大臣们一致推荐洪承畴为这一人选时,首辅温体仁想起了自己昨天对崇祯皇帝所说的话。
由于是暗奏,当时温体仁的话就特别的诛心。他首先提到了洪承畴杀俘的道德问题,以此来绑架特别重视官员道德的崇祯皇帝。
接着,温体仁又有意无意地提到了当时袁崇焕的众望所归,以此在崇祯皇帝心中埋下一根刺,激起崇祯皇帝的逆反心理。
然后又提到了洪承畴的责任重大,毕竟他现在驻守的三边,正是陕匪的发源地,再加上西蒙古(即突厥化的蒙古部落,与基本上投靠后金的东蒙古是两回事)的防范,本来也是需要一位名臣压阵的。
最后温体仁索性显出一副进谗言的模样,做出了为了皇上而不惜自污为奸臣的样子,说出了要防范洪承畴“功高震主”,以此来博得崇祯皇帝的完全信任。
所以在今天的廷议中,深知崇祯皇帝性格的温体仁知道自己的做法起效了。果然,接下来崇祯皇帝认为:陕西三边同蒙古部落相邻,洪承畴肩负边防重任,“未可轻易”。
接着,崇祯皇帝独断:“进延绥巡抚陈奇瑜为兵部右侍郎。总督陕西、山西、河南、湖广、四川军务,视贼所向,随方剿抚。”
陈奇瑜幸运地在温体仁的私心下,跳过了官职高的洪承畴,成为了五省总督。而这是明廷为了镇压农民造反而设立有权节制几省文武官员的总督职务之始。
不过,这也反映了造反农民的力量已经在斗争中成长起来,特别是农民造反军队的流动不居,转战各省,使明政府依靠任何一省的兵力都无法应付了。
汝宁府知府关可颂与一群汝宁府的文官站在汝宁府城的城墙上,向着远处眺望着。
在昨天。薛永利派人向汝宁府知府关可颂通报:陕匪已经渡过黄河,进入河南腹地,汝宁军将在今天拔营与陕匪作战,务必请地方稍安毋躁。
因为这些天汝宁军中,象张学斌这样的高级官员是忙得不可开交。再加上是军中事务,所以薛永利只是派了一名有总旗官衔的连长。带着十名兵丁去知府衙门报告。
当时。关可颂正在衙门理事,就听到衙门口一阵喧哗声。那名连长赶到衙门的时候,被衙门的门子给拦住了。他们当然狗眼看人低,见到只是一名总旗,又没有塞红包,所以就把那名连长刁难在外面了。
那名连长是毫不客气。立刻指挥兵丁把衙门的门子给打翻了,接着就冲进了知府衙门,要面见关可颂。
还好关可颂还算是镇定,可那名连长在衙门门口受气以后。见到关可颂连下跪的动作都不做了,就拱手告诉了关可颂那个惊人的消息。
忽闻惊雷一般,关可颂连追究那名连长失礼的心思都没有了。因为到现在为止,关可颂还不知道农民造反军队已经渡过了黄河。他根本没想到昨天自己还在饮宴,今天陕匪就快要打过来了。
慌乱之下,关可颂就连忙问道:“这位军爷,陕匪到汝宁还有多少路程啊?”
没想到那名连长**地回答道:“军事机密!”接着就扬长而去了。
关可颂被气得个半死,但他也不敢怠慢,所以今天他就带着汝宁府中所有的文官上城墙,观看从汝宁军大营中出发的汝宁军了。
看着一队队兵丁路过汝宁府城,一名知府衙门的官员忍不住说道:“这汝宁营的兵丁也太多了吧。好象朝廷没有给这么多的军饷吧?”
“闭嘴!”关可颂立刻喝止住了那名官员的胡言乱语。在这个时候,关可颂可是巴不得汝宁军撒豆成兵变出十万天兵天将来,哪里还管得了汝宁军到底有多少人吗?
在通往汝宁府城的官道上,一长队兵丁的急行军卷起了滚滚烟尘。在路边,杨如松和梁辉骑在马上,周围护卫着一队亲兵。
杨如松松了松遮在脸上挡住灰尘的面巾,说道:“这次我们汝宁军团全部北移,等到了汝宁军大营以后,你带一个步兵团留守大营,我带着其余兵丁开往南阳,接应主力的战斗。唉——!看起来捞不到仗打了,肉都要给他们吃光啦!”
梁辉“嘿嘿”一笑,说道:“没关系,正好在大营补充兵器、马匹和物资,磨刀不误砍柴工嘛。这么多的陕匪,又不是一次仗可以打完的了。有用到我们的地方啊!”
归德府千户所堡垒中,薛勇对钱绮说道:“这次邓先生已经给赵指挥(赵铭)去信,如果朝廷调动归德卫的话,我们归德军团将在名义上归赵指挥统领。”
“但我们也不能傻等朝廷的命令。给你留下一个步兵团,配合在归德卫的两个民团,既要守住恶虎寨和千户所堡垒这一线的门户,也要保证归德卫还在我们汝宁军的控制下。所以你的责任很大。”
“我就带着其他的部队,突入开封府。如果陕匪转向进入开封府,从北面和西面威胁汝宁府和归德府的话,我将和利爷率领的本部主力,夹击陕匪,把他们彻底打垮。”
钱绮的考虑就比较细腻,他问道:“我是否要把重心向恶虎寨和千户所堡垒这里压一压?”钱绮的意思就是万一汝宁军战败,他的部队还好上去接应。
薛勇想了一想,说道:“你临机处置吧。不过我认为用不上。我们都苦练了五、六年了,如果连这些匪徒都干不过,那么我们也就没有什么将来了。”
汝宁军中应该说除了吴世恭和书墨这对极品主仆,其他所有的军官都是攻势作战的狂热支持者。而首次带兵出征的薛永利,更是想要一场畅快淋漓的大胜。
十二月八日,汝宁军出征的全部军队在罗家镇大营汇合。整支部队在大营中休整一天。同日,南阳铁矿矿监叶忠听说农民造反军队兵锋已近,立刻吓得在五百多名矿丁的护卫下,仓皇逃入叶县。
书墨不顾叶县知县牛稳擎的抗议,强行接过叶县防御的指挥权。书墨纠集了叶忠的矿丁、私矿矿主的家丁和叶县内抽出的青壮,共三千多人,加固城墙,做好了防守叶县县城的准备。
而此次汝宁军出征的名单中,还有俩位不是汝宁军的人。一位是南阳守备李禄;还有一位是千户乔松。
虽然明朝也规定了,在紧急状态下明军可以自断,可以离开自己的驻防地区,到相邻的地区作战。可是南阳军团名义上的指挥还是南阳守备李禄。而又因为汝宁都司吴世恭的不在,汝宁军中最高的武官就是千总薛永利和千户乔松。
作为南阳守备的李禄倒也是守土有责,他逃不过去,可是乔松就悲剧了。因为他在屯田事务上表现出色,再加上乔松原来的身份,吴世恭早就把乔松破格任命为整个汝宁府负责屯田的高级文官了。
但是此次汝宁军的出征,没有他们俩也不行。薛永利倒是说得很透彻,他交待李禄和乔松说:他们俩不出征也行,但是要把他们俩的官印交出,否则的话,汝宁军有师出无名的危险。可是官印谁敢交啊?如果汝宁军背着他们用官印做些事,他们俩都不知道,所以到了最后,李禄和乔松还是苦着脸与汝宁军一同出征了。
在十二月初九夜,薛永利召集了所有的军官进行了出征前最后一次军议。在军议中,薛永利指出:此次出征将采取迅速出击,勇猛作战,迅速撤退的战术。争取一次把农民造反军队打得胆寒,使其不敢靠近汝宁军的控制区。
因为要在叶县、罗家镇大营和龙眼寨留下足够的粮草,所以这次汝宁军携带的粮草,加上每位兵丁身上干粮袋中装的,也只能够支撑整支军队一个月的消耗。
因此,出击的时间也就定为了十天,预计向前突进三百里左右。而在出击的时候,将尽量不靠近城池,行军在偏僻的道路上,做到突然性和隐蔽性。不过这样一来,粮草的补给也将基本上没有了。
而搜索陕匪和战斗的时间也最长持续为十天。一旦到了时间,全军将迅速后撤。如果是获得大胜,那么将放慢撤军的行军速度在沿途城池补给粮草,否则的话,将以最快的速度撤回到现在在南阳的防线中。
十二月十日清晨,汝宁军先头五百侦骑分为了十个小队先行出发。而在正午,汝宁军全军离开叶县,主动寻求与农民造反军队决战的机会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章遇上新问题
“今天几号啦?”吴世恭问道。
“十四号。师傅!”陶辛回答道,“前面再跑半天就到济宁了。”
“休息一个时辰吧。反正我们这样全副盔甲的,也进不了济宁城。这些天急赶路,我们人吃得消,马也有些吃不消了。除了这头畜生!”吴世恭爱怜地在人来疯的马屁股上拍了一下。人来疯就很享受地长嘶了一声。
护卫们立刻下马,在附近找来一些枯枝,在路边点起几堆篝火来。就着篝火,吴世恭他们烤起了随身带着的,已经冰冻的干粮和路上买的熟食,再烧了一锅热水,吃起午饭来了。
这次山川司行动队五十名队员也全体出动,他们在队长张如豹的带领下,也全部成为了吴世恭的护卫。之所以要带上山川司的行动队,吴世恭是准备在万一自己被困在京城里时,山川司的行动队就可以帮助自己的出逃,毕竟亲兵队的护卫在做这种事方面,没有山川司的行动队专业。
张如豹心不在焉地咬着白面饼夹咸肉,看了看坐在一旁的吴世恭,狠狠地在心中下定了决心,对吴世恭说道:“大人,小的有件事想对您说。”
“嗯?”吴世恭一下子转头看向了张如豹,“什么事?”
虽然吴世恭的态度还是很和蔼,可是张如豹感到自己刚刚聚集起来的勇气好象都要飞散了,后背也紧张地冒出汗来。可这时候,也是箭在弦上了,张如豹咽了一口唾沫,说道:“大人,我们行动队练了这么久了,弟兄们都有些坐不住了。大人有没有什么任务让我们做啊?”
吴世恭明白过来了。山川司行动队成立以后。除了刺杀扬州盐商祈家家主以外,确实没有任何其他的行动。而吴世恭当时之所以成立山川司行动队,也是被现代电影、电视剧给误导了,过分重视了特种部队的作用。
要知道,现代特种部队的威力,是体现在他们高科技的武器、通讯、情报和运输等方面的,甚至几名特种部队队员的作战,会得到军事卫星的支援。
而在明朝当时,根本不需要成立什么特种部队。军事上的特种作战,可以由军队中的精锐来完成。而刺杀什么的。也完全可以从普通人中培养,甚至可以从江湖上招募一些杀手。根本不需要这么一支高消耗,高素质的行动队。
而当时成立行动队的时候,张如豹这些人都是全军中挑选出来的精英。说实话,如果这些人都留在汝宁军中。现在大小都是个军官。而汝宁军的这次大扩军,也正好缺少大量的有经验的军官。所以现在行动队的这些队员可以说都有些浪费了。
吴世恭考虑了一下。就立刻答应了张如豹:“等回去以后。你们行动队的人都并入到本官的亲兵队中,把你们缺上的课都补足,然后看表现再外放。”
“唉!”张如豹没想到自己的劝说如此顺利,立刻是喜形于色。而边上竖起耳朵偷听的一些行动队的队员也是喜色灿烂。
出征的汝宁军已经出击了四天了。这时候他们已经离叶县一百三十里路了。而薛永利等汝宁军军官,正在听着负责侦骑的张彪汇报着侦察情况呢。
“这情况真是探查不清!”张彪跑上来就发牢骚道,“到了现在为止。我们可以说已经遇上了陕匪,也可以说根本就不知道陕匪的主力在什么地方。”
“这大路上、田野里都是聚集着一群群人,根本分不清他们是逃难的百姓还是陕匪。服饰都一样,唯一的区别就是手中是否持有兵器。可就是陕匪的兵器也大多数都是锄头等农具。这叫我们难以分辨。”
“我们也只可以从聚集的人数来判断了,认为超过千人的人群就是陕匪了。在昨天清晨,一队孩子们主动进攻了一个近千人的匪群,要试一试陕匪的战斗力和他们的战法。可根本没想到,几排火铳下去,五十匹马再这么一冲,这群陕匪就溃散了。”
“而且可笑的是,他们逃跑时扔掉了手中的兵器,过了一会儿,我们就根本不知道谁是百姓?谁是陕匪了?”
“小的得到消息以后,就带着两个骑兵连压了上去,配合侦骑十个小队共七百骑,在昨天一天一共打掉了四个匪群,最多的一个匪群有三、四千人。”
“可是他们都是一击就溃,我们一共杀了七百多人,俘虏了六百多人。说句老实话,他们逃跑时踩死的都比被我们打死的多。缴获中基本上没有粮草,那些缴获的破烂货也不用多说了。说句笑话,如果陕匪都是这种战斗力的话,也不用利爷费心了,就让小的带着骑兵军团上去,就可以把陕匪这几十万人都剿灭干净。”
张彪的话引起了军官们一阵大笑。
张彪接着说道:“可是我们都知道这不对。陕匪从崇祯二年打到现在,官军屡次围剿,他们却越来越壮大,所以他们肯定是有两把刷子的。因此,我们也肯定没有遇上陕匪的主力。”
“可是陕匪的主力隐藏在那些乌合之众之间,我们根本没办法找到他们,除非把外围的那些乌合之众都剥掉。可这么一来,我们的粮草也不够了,所以根本没有这么多的时间去细细地寻找。”
张彪所说的确实是实际情况。
在当时农民造反军队被包围的时候,明军和农民造反军队之间还算是泾渭分明。可是当农民造反军队渡过黄河以后,随着大量难民的加入,再加上进入了一个明朝朝廷防御的真空地带,农民造反军队立刻象是破堤的洪水一样,向着四周肆虐开去。
再说,农民造反军队也不可能把队伍集中在一起,因为他们也根本供应不起这么多人的粮草,只能够让各支造反军四处出征,就地掠粮。
而随着投靠的人越来越多,说实话,连农民造反军的首领们都分不清哪支是他们自己的军队了,更不用说是汝宁军了。
而在这时候,虽然农民造反军进攻的方向是由北向南,汝宁军出击的方向是由南向北,但是农民造反军的路线是沿着河南西部边界的,而汝宁军是稍稍靠东一些。因此,农民造反军的主力和汝宁军的位置,都是在各自位置的左前方。所以张彪遇上的确实就是农民造反军外围的炮灰团。
可就是这些炮灰团也给汝宁军带来了相当多的麻烦。关键的一点就是敌我不分。汝宁军根本分不清谁是农民造反军?谁是逃难的难民?不见得汝宁军把一路上见到的人都杀光啊!
还有,汝宁军也知道逃难的难民和农民造反军的身份是随时可以转换的,分清楚了也根本没有什么用。再加上击溃的那些农民造反军,他们一到后方就可以重新聚集起来,可以说是打不胜打,如果不把他们完全消灭的话,可以说就算是汝宁军百战百胜,到了最后也要疲于奔命,败于这群打不死的小强手中。
汝宁军算是遇上了一种全新的战斗,根本与以前那种泾渭分明的两军交战完全不同。汝宁军就象是一个抡起了大椎的巨人,却一直向着空气挥舞着,有种空耗气力却没有什么成果的感觉。真是理想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啊!
薛永利走到悬挂的大幅地图前面仔细地查看了起来。而其他的军官也围在他的身后仔细地看着地图。
研究了好一会儿,薛永利说道:“看起来我们想与陕匪主力决战的可能性是很小了。那我们就照着自己的想法来打吧。”
接着薛永利一指地图上的一个点:“就这里,清水弯。我们的侦骑也不要再放出去了。张彪,你带着你的骑兵军团一千三百人,再配合五个配双马拉车的机动连,向东绕道,在两天后赶到清水弯。”
“记住,你沿途遇敌不要纠缠!目标就是堵住清水弯这个要点。而我带领着主力向前压进,粉碎一切沿途的陕匪。我估计了一下,将在三天后压到清水弯一带。”
“之后,我们就用最快的速度把两军之间的陕匪都剿灭干净。然后就向叶县回撤。在回撤的路上,坚壁清野,所有能够带上的东西带上,不能够带的就损毁。看到的人,无论是陕匪还是难民都抓起来,带回叶县。”
“再怎么说,也不能够给陕匪再壮大实力了。所有的俘虏回去以后再甄别,是陕匪的全部押到铁矿做矿奴。是难民的就交由地方让他们头疼去吧。”
“这样一来,虽然我们可能还是没碰上陕匪主力,但至少有了战果,也可以让后方心安一点。”
“那么利爷。”李三河问道,“万一我们后撤的时候,陕匪的主力咬上来怎么办呢?我们有着俘虏和缴获,可是跑不快的啊?”
“那就最好!那些乌合之众的俘虏和不值钱的缴获丢了也没什么。如果陕匪的主力压上来,那么我们就转身彻底把陕匪主力打疼。说实话,就怕他们不来呢。”薛永利是豪气万丈。
大帐内又是一阵笑声。
“好啦!”薛永利一拍手,“都回去准备一下。张彪,你把手中的俘虏和缴获交给工兵团,之后就快些出发吧。”(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一章轻松获胜
按照现代军事地图的绘制标准,汝宁军所使用的地图可谓是粗糙得可以,可是用明朝的标准来说,汝宁军的地图那就是惊人的精确了。
而在地图的绘制过程中,山川司是花费了大量的精力,他们甚至在地图上都用特殊的标记标注出,哪一条道路是否能够通行大车的。
因此,薛永利在地图上给张彪挑选的那条道路,张彪就走得很顺利了。除了击溃几群路上的匪群,张彪他们没有在路上耗费过多的时间,在十二月十七日黄昏,张彪率领着一千八百人马赶到了清水弯。稍加休整以后,张彪就立刻向着清水弯发动了进攻。
在张彪包抄的部队出发以后,薛永利率领着汝宁军的主力向前推进。因为前方已经被侦骑打了一个真空,所以在一天的推进中,汝宁军除了抓了三百多名沿途的陕匪或者百姓以外,没有遇上任何陕匪的大队人马。
而且汝宁军推进的路线是个小平原和丘陵地带。既然按照自己的计划打了,那么就可以主动地挑选一个有利的战场地形了。
汝宁军把战斗队形完全展开,以教导军团和南阳军团为两个集团,放置在前方交替掩护推进。并且把两个军团的骑兵营和吴世恭留在汝宁的亲兵营共一千四百骑组成骑兵集团,随时准备着包抄和掩杀。而殿后的则是炮兵团和工兵团。
薛永利更把那些俘虏分了一下类,妇孺老弱的依然被工兵团看守着。青壮的就先挑选出来,他们将在合适的时候发放兵器,作为炮灰向陕匪冲杀,如果有幸杀了一个陕匪并存活了下来,汝宁军才会提供给他们口粮。这也就是投名状。
而农民造反军向着这个方向扫荡前进的。正是五条龙五阎王邢闯王(以下简称邢阎王)和四虎黄龙大天王皮里针(以下简称皮里针)这两营农民造反军。这两营人马在农民造反军中的实力不算是最强,人数也较少,所以就被排挤到这个方向来了。毕竟越向东,越靠近驻有重兵的河南大城池,也就越危险。
可是邢阎王和皮里针也没有抗拒此命令的想法。毕竟江湖义气也就是说给那些热血青年听听的,江湖的本质还是讲着弱肉强食的这一套。
当邢阎王和皮里针渡过黄河的时候,他们两营加起来才一万三千多人,其中能够打仗的精锐才三千出头,其余的都是随军打酱油的和随军的家属。
但当邢阎王和皮里针走上了农民造反军给他们规定好的路线以后,他们两营人马就象是吹气球一样膨胀了起来。到了现在为止。已经膨胀到了近五万人。而他们的精锐也膨胀到了六千多人,要不是没有兵器,还能够膨胀得更多。
不过从这里就可以看出来,农民造反军中的精锐,除了一些造反的三边兵以外。其他的只要是青壮就算得上了。这精锐的标准也真够低的啊!
应该说,从人数上来看。邢阎王和皮里针这两营。是农民造反军中渡河以后实力增长得最快的两营。无他,就是因为他们靠近河南腹地的大城池,沿途的庄子、镇子也多;粮草的收获也大;靠近城池的河南难民也多。
而在放了几次粮以后,更是万民来投啊!如果没有汝宁军出现的话,可能他们这两营的人数将要得到进一步的增长。
眼见着形势一片大好,邢阎王和皮里针带着自己的精锐仿佛在悠闲地散步。四周散满了他们刚收拢的难民。可是在十二月十五日,邢阎王和皮里针得到禀告:前方几队出外抢掠的兵丁被一群骑兵给打溃了。
而在这时候,邢阎王和皮里针正好开到了清水弯。他们立刻收拢溃兵,打听对面的官军的消息。可是刚收拢的那些兵丁根本就是些百姓。他们在溃逃的时候,哪里会有心思去观察对面官军的人数啊?
所以报上来的消息是纷繁复杂,官军的人数从几百人到几万人不等。还好,率领那几队兵丁的首领中,有几位边兵出身的亲信,他们禀告给了邢阎王和皮里针一个比较正确的人数——不到一千骑。
得到了正确的人数以后,邢阎王和皮里针总算是放了心。这就对了嘛,行军抢掠了这么久,都未遇上官军来犯,这情形使得邢阎王和皮里针心里都有些发毛。
而这次来犯的官军这一千骑,有着一定的战斗力,但人数又不算是最多,这倒正符合明朝内地官军的样子啊。
而在收拢溃兵以后,邢阎王和皮里针那是更放心了。因为他们一共收拢了五千多溃兵,他们觉得根本就没有损失什么人嘛。
所以那也就证明了这支官军的战斗力也不怎么样嘛!邢阎王和皮里针是根本不知道,其实就算是他们自己,现在也都不知道自己的手下到底有多少人了,这哪儿能够知道自己真实的损失情况呢?
于是邢阎王和皮里针立刻把随军家属和辎重留在了清水弯,并且留下了一千精锐驻守,他们带着其他的精锐,并且纠集起三万多人向前,要彻底打败面前的一千骑官军,以继续他们的散步大业。
而在十二月十六日整个白天,邢阎王和皮里针的两营人马没有遇上任何抵抗。看起来是形势一片大好了。这股官军不敢撄其锋芒。怕了就好!邢阎王和皮里针的感觉是更好了。
可是到了傍晚,形势是急转直下,在前方探查的探子回报,面前过来的是超过五千人的官军,而且两军的相距已经不到二十里了。
这下子就让邢阎王和皮里针有些退缩了。他们可是和官军打了多少年交道的啊。他们都知道,凭着五千官军的战斗力,打败五万自己这样的乌合之众都不稀奇。
可是现在也没办法退兵了。又是夜晚,两军相距又近,而自己这些乌合之众又没有接受过军事训练,只要一命令撤退的话,那撤退将会立刻变成溃败,到时候他们能够带回去一万人就不错了。
既然这样那就赌一把吧。邢阎王和皮里针盼望着对面的官军就是内地的那些军户,那么那些军户的战斗力也不比自己的乌合之众强上多少吧。如果是那样的话,那就要看人数了,说不定自己还能够打胜了呢。
可是第二天一接仗,邢阎王和皮里针就完全傻眼了。面对的这哪里是军户啊?那五千多官军完全可以媲美于边军最精锐的军队,甚至与那些边军武官身边的亲兵也差不了多少了。
汝宁军的战术是标准作战。部队展开、排好方阵、方阵前压、火炮突前射击、火铳射击、方阵遇敌长枪兵肉搏……
好吧!长枪兵肉搏是没有的。因为在火铳射击的时候,整支农民造反军已经是完全溃败了。这让汝宁军都有些措手不及,他们的骑兵还没有完全做好顺势掩杀的准备呢。
见到此景,薛永利索性命令给那些俘虏发放兵器,让他们冲出去去取投名状去了。于是战场上出现了一种可笑的现象,几百名衣衫褴褛的俘虏追杀着几万名衣衫褴褛的陕匪。而盔甲鲜明的汝宁军都在一旁看戏。
终于等到骑兵出击了。他们走了一个大弧线,截下了一部分农民造反军以后,整场战斗就结束了。汝宁军获得首级八百多,俘虏一千九百多人。
虽然汝宁军是轻松获胜,可是薛永利依然是很不满意。因为刚才汝宁军在做战术套路动作的时候,有些兵丁因为首次上战场和平时训练不足,把动作都给做错、做变形了。
与吴世恭不会当面指出错误的习惯不同的是,薛永利向来都是直接打骂的,所以他也破口大骂了一些手下兵丁做错的军官。关于薛永利的这个脾气,吴世恭也曾经规劝过他,可是薛永利却是依然故我,用他自己的话来说:“我又不要收买人心!”因此在汝宁军中的军官中,反而害怕薛永利的人还多一些。
而在火炮一射击的时候,邢阎王和皮里针就带着自己的精锐撤退逃跑了。长年的造反生涯,使得他们俩都滑得象根泥鳅一样。他们把其余的乌合之众都留在了战场上,作为炮灰阻碍着汝宁军的追击。
可是汝宁军却在战斗获胜以后,不慌不忙地收拾了一下战场,接着把俘虏又编进了投名状军,然后才不慌不忙地追击起来。
不过这也就给了邢阎王和皮里针一个收拢溃军的时间了。到底他们舍不得放弃这么多人啊!,于是,他们在逃了近二十里地以后,设立大营开始收拢溃兵了。
可是让邢阎王和皮里针难过的是,汝宁军前压追击的速度很快。当他们刚刚收拢了一半的溃兵时,汝宁军已经快要追击到眼前了。
而这一次,汝宁军是直接用骑兵进攻了。整支骑兵组成了一道黑压压的墙壁,高速地向着农民造反军队压了过来。
邢阎王和皮里针的两营兵丁是再次溃散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二章新的骑兵战术
可是汝宁军骑兵的这次追击还是追得不深。在掩杀了五里以后,汝宁军就停止了追杀。所以又后逃十几里的邢阎王和皮里针可以再次得以收拢溃军。再怎么说,能够多拥有一些兵丁还是好的,至少也可以让邢阎王和皮里针在农民造反军中的地位高一些。
可是当他们一开始收拢溃军时,汝宁军又杀过来了。还是骑兵排成墙掩杀推进,农民造反军又溃散了。而邢阎王和皮里针真是欲哭无泪,这对面的官军是不是在玩我们啊?
可是汝宁军的骑兵还是只追击了五里左右就不再追击了。既然有了一线生机,那么总要试着抓一下啊!于是再次收拢,可一收拢汝宁军的骑兵又上来了……
几次三番以后,邢阎王和皮里针也就麻木了。因为这时候时间已晚,在黑夜中对面的官军总不会再追击了吧。邢阎王和皮里针决定,只要多收拢一些残部,他们就准备立刻连夜赶回清水弯,然后带着家属和辎重逃之夭夭。
果然,在入夜以后,汝宁军就不再追击了。可是当邢阎王和皮里针刚收拢溃兵的时候,后方传来了一个噩耗,清水弯被官军攻破了,自己的家属和辎重全部落在了官军手中。
这下子邢阎王和皮里针才反应过来,对面的官军不是不能够远程追击,他们之所以这样追追停停,就是要吸引住自己,然后前后夹击完全把自己包围并剿灭啊!
不过能够在乱世中生存了这么久,邢阎王和皮里针也早就练就了一副铁石心肠。他们立刻带着精锐逃跑,什么辎重、家属和其他溃兵什么的,现在都顾不上了。于是整座农民造反军的大营立刻是群龙无首,马上是大乱了起来。
而汝宁军听到了农民造反军大营的混乱声,却在夜间也根本没有什么行动。在黑夜中。追击敌军虽然收获很大,可是自己也可能蒙受很大的损失,所以汝宁军索性按兵不动,一切等到了天亮以后再说。
天亮以后,汝宁军看到对面大营是乱作一团。农民造反军中,有的象是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跑的,有的是自投罗网跑到清水弯的。有的竟然呆若木鸡一般还留在大营里。
于是汝宁军一方面派出了骑兵,象征性地向着邢阎王和皮里针逃跑的方向追了一程,而主力先占领了农民造反军的大营,接着依然组成了战斗队形。向着清水弯前进。
在十二月十八日,薛永利的主力顺利地和张彪的阻击部队汇合。此次作战,薛永利的主力未死一人,伤了十几人,而且都是轻伤。没有什么生命危险。
张彪的部队伤亡就大了一些,在进攻清水弯的时候。留守的那些农民造反军的抵抗还是很激烈的。虽然实力悬殊,但还是造成了汝宁军八十几人的伤亡。所以汝宁军中,总的伤亡人数还不到百人。
汝宁军一共收集农民造反军的首级二千二百多,俘虏一万二千多人。可谓是战果辉煌。此外,邢阎王和皮里针留在清水弯的辎重全部被汝宁军缴获。除了有价值二万多两银子的财物以外,还缴获了粮食五千多石。
这次作战。汝宁军是完全达到了作战的目标。所以在清点了财物和休整了一天以后,汝宁军在十二月二十日带着俘虏和缴获的财物开始回撤。
而邢阎王和皮里针带着残兵向着最靠近他们的张献忠营逃亡。黑暗中,邢阎王神秘失踪,从此以后下落不明。直到清晨。皮里针才带着一千多残兵进入了张献忠营。
在询问了皮里针以后,在左侧遇上一支神秘而又强悍的官军的消息,立刻传遍了整个农民造反军。因此,农民造反军立刻停止了肆无忌惮地四处攻略,他们向着汝宁军的方向,派出了大量的探子,要准确估计出汝宁军的实力和动态。
可是汝宁军已经根本不在乎农民造反军知道他们的动态了,除了派出一些骑兵,驱赶和绞杀一些太靠近汝宁军的农民造反军探子以外,他们就象是一只闯进了羚羊群中的狮子一样,叼着自己的猎物,在一群羚羊们的注视之下,不慌不忙地向着南阳的方向撤了回去了。
汝宁军那种轻视的态度,就立刻激起了农民造反军的愤怒。不过农民造反军也很小心,最靠近汝宁军的张献忠,立刻派出了李定国率领的二千骑跟随骚扰着汝宁军,而张献忠亲率自己全军七万多人马,向着汝宁军的方向就压了过来。
农民造反军如此做也是没有办法的。当他们渡过黄河以后,人员扩充得太厉害了,所以到现在为止,整个农民造反军还没有完全展开呢。
而在现在,农民造反军还不知道在他们的四周,除了汝宁军这一支官军以外,并没有其他的官军靠近。
因此,农民造反军害怕汝宁军从东面,洪承畴在陕西出兵从西面,湖广再派出一支强军从南面,三面再次包围住农民造反军。那样一来,他们将再次陷入包围圈。这样的局面将会和渡过黄河前一个样。无非包围的地点是从黄河以北换成了黄河以南罢了。而农民造反军的所有首领也都不敢再相信,用诈降计渡过黄河的幸运还会再发生一次。
所以农民造反军一定要把汝宁军击败,至少要把汝宁军击退到足够远的地方,让农民造反军可以有足够的空间腾挪。
要不是这样,以农民造反军以前的习惯,碰上了汝宁军这样的强军,他们早就敌进我退了,根本不愿意和汝宁军硬拼损耗自己的实力。
而汝宁军的表现也让农民造反军放心。汝宁军回撤的速度相当慢,但是在一路上,所有可以搜刮的东西全部装走,所有可以看到的人全部抓起来。而有着这么多的盆盆罐罐,汝宁军回撤的速度又怎么会快起来了。
可是看到了汝宁军有三千多骑,试攻打了以后又感到汝宁军火器犀利。所以李定国也只敢远远地吊在汝宁军的后面,并不敢特别靠近汝宁军。
而在三天以后的十二月二十四日,张献忠的大军也赶到了,随同着一起到来的,还有过来支援的罗汝才的一万多人。
一见到张献忠,罗汝才就“嘿嘿”笑道:“八大王,对面的官狗好不好啃呢?李定国这小子和他们打过没有呢?”
张献忠也知道罗汝才的直率,笑着回答道:“上去过几次,吃了不小的亏。是一支强军。可让人摸不到脑袋的是,也不知道这支官军的主帅脑子里是怎么想的。他们的态度根本是无视我们。不是他们觉得我们不堪一击,就是他们钻到了钱眼里去了。在我们大军的压迫下,他们竟然还能够不慌不忙地抓人抢东西。要知道,他们才八千人左右,而我们两营加起来都有近十万了。难道他们真的不在乎吗?”
“再强强得过我们陕兵吗?”罗汝才部队的人数,虽然在农民造反军中一直不算是多。可是基本上都是造反的三边兵。尤其他的军中是以陕兵为主的,所以罗汝才的部队战斗力一直是农民造反军中最强的,“明日里我就去会会他们,完全吃掉他们有些难,但拖住他们应该没有什么问题。等我拖住了他们以后,你那七、八万人再压过去。我就不信了,他们还是铁铸的,能够抗得住这么多人啊?”
可是当第二天,张献忠和罗汝才列阵以后。让他们大跌眼睛的事情发生了。汝宁军根本没有理睬农民造反军的列阵。他们在后面列了四个千人方阵,其他的部队押着俘虏和财物照样后撤。更令人奇怪的是,汝宁军的骑兵也参加进押送的队伍,看样子根本就没想参加今天的战斗。
张献忠和罗汝才在惊讶以后就是勃然大怒,这也太小瞧人了吧。难道对面的官军妄图用四千人挡住自己的十万大军啊?这简直是忍无可忍啊!
于是张献忠和罗汝才立刻下令全军准备,并且罗汝才命令自己的十三太保率领着自己的三千骑兵,立刻去打散击败眼前的这四个千人方阵。
不过面对着防御坚固的方阵,用骑兵硬冲,肯定损失是相当大的,而且还不一定冲得开,所以罗汝才的骑兵就用了一种新的骑兵战术。
而这种骑兵战术是由草原上的游牧民族发明的,更是在成吉思汗的手中发扬光大的。那么这种骑兵战术是什么呢?其实我们把这种战术一直运用到了现代,而现代使用最广泛的,就是我们广大的网络游戏爱好者。
简单的来说,这种骑兵战术就是:拉仇恨——引怪——群殴,这三部曲。
首先,骑兵将在离步兵方阵一百步左右的地方,下马用长弓射箭,拉起敌军的仇恨。如果敌军阵形变得混乱,那么当然立刻上马顺势冲阵。但是如果敌军忍耐,那么当然继续射箭把仇恨值拉满。
如果敌军忍不住打击,掩护的敌军骑兵冲出来以后,射箭的兵丁就立刻上马逃跑,形成引怪。而且在引怪的过程中,骑射熟练的骑兵还会返身射箭,倒不是这箭射得有多么准,主要的原因是要保证仇恨值的满值。这也就是骑射的真正作用。
不过这个行为在现代被吹嘘得神乎其神,好象游牧民族的骑射是百发百中一样,其实这些人根本就不知道骑射是用来引怪的。
最后的群殴意思当然所有人都明白了。当敌军骑兵被引出一段距离以后,立刻集中优势兵力把这些追出来的敌军骑兵给吃掉。
而说到这里我们就可以看出来,西班牙方阵为什么奈何不了冷兵器装备的骑兵了。因为骑兵长弓的射程超过了火铳的射程,骑兵可以在火铳的射程之外,源源不断地用弓箭对方阵内的士兵进行打击。
更因为西班牙方阵的移动速度不快,骑兵却可以灵活调动。所以骑兵并不需要靠近西班牙方阵,可以围绕着西班牙方阵一口一口把方阵内的所有士兵给吃掉。当然,如果方阵内的士兵忍不住冲出来或者阵形溃散的话,那他们将立刻面临着骑兵的大屠杀。
所以可以这么说,现代很多穿越小说中,穿越者只要训练了西班牙方阵,就可以平推草原民族的骑兵集团,那完全就是做梦。最多一上来的时候,因为不熟悉你的方阵,敌军的骑兵吃亏一些罢了。
而直到瑞典国王古斯塔夫三世训练了一支步骑合一的军队,用骑兵的掩护防止了敌军骑兵运用这一战术后,西班牙方阵的这一缺陷才得到了完全的弥补。
不过到了现在,曾经无敌的蒙古铁骑早就烟消云散了,继承这一骑兵战术的,正是后金军和明军中的陕兵。
可是汝宁军并不知道这一点,他们将会首次面临罗汝才骑兵的新战术。(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三章早有应对
其实张献忠和罗汝才都猜错了。薛永利指挥的汝宁军安排这四个千人方阵断后,不是为了阻击农民造反军的追击的,而是要打败,甚至要完全消灭张献忠和罗汝才的近十万农民造反军。
之前一系列藐视农民造反军的行为,完全就是薛永利指挥汝宁军故意做出来的。其实对于汝宁军来说,现在的那些近二万的俘虏根本不重要,那些价值二万多两的财物也不放在汝宁军的眼里,他们唯一感兴趣的就是吃掉眼前张献忠和罗汝才这块大肥肉。
其实到现在为止,汝宁军的战果完全称得上是战果辉煌。不要说大明朝了,在古今中外所有的战争中,打死、打伤和俘虏敌军二万多(当然其中有很大一部分是汝宁军坚壁清野强行抓获的河南本地百姓),自己的伤亡还不到百,这种大胜完全是难以质疑的。
但是对于汝宁军这群雄性激素过剩的军官们来说,这还不够。你想想,大明朝多少名臣名将围剿五年的,却越剿越大的陕匪,却被汝宁军一战击败,甚至是一战平定。这种凌驾于众位名臣名将之上的快感、竖立起汝宁军的赫赫威名、名垂青史的可能性……,太多太多的吸引男人的因素,使得汝宁军上下就迫不及待地想把张献忠和罗汝才全部吃下。
当然这也是现在的汝宁军不是吴世恭指挥的缘故。再怎么不懂历史,吴世恭也知道最后是农民造反军攻进了北京城,灭亡了大明朝,所以农民造反军根本不会如此简单。而汝宁军与农民造反军之间的战斗,也将是一场长期而又艰苦的战斗,所以根本也不可能一战而定。那还不如见好就收吧。
因此。假如吴世恭知道自己的汝宁军一下子变得如此狂妄,他就要苦着脸对薛永利他们大叫道:“爷爷唉——!”
其实这也是前次与邢阎王和皮里针的战斗中,农民造反军战斗力太差的缘故。这使得汝宁军上下多少有些轻敌的思想。薛永利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前次战斗中,那种手拿农具,根本没有火铳和弓箭等远程武器的乌合之众,根本代表不了农民造反军的真实战斗力水平。
不过虽然有些轻敌,但是薛永利的战斗部署还是挺周全的。
在薛永利的战斗部署中,只要战斗一打响,三千骑兵将停止押送俘虏和财物的事。立刻原地列阵。而看守俘虏、财物、汝宁军自己的粮草和辎重的任务,将由南阳守备李禄的三百多亲兵、乔松的十几个亲兵和薛永利留下的两个连的汝宁军来完成。
说实话,就这五百多人看守接近二万的俘虏,那简直就是痴心妄想。不过薛永利也就要求他们看护好财物、汝宁军自己的粮草和辎重,至于俘虏?能看守住固然好。看守不住就让他们逃吧。反正获胜以后还可以把这些俘虏都抓回来的。就算是抓不回来,那也就算了吧。
薛永利根本没考虑过这些俘虏是否会反叛。他们都手无寸铁的。能够逃走已经是很不错了。没有什么人会逃向武装到了牙齿的汝宁军那里来送死吧。
而断后的那四个千人方阵,将在炮兵团的火炮支援下,对进攻的农民造反军逐次后退抵抗。
在薛永利的设想中,在火炮和火铳强大的火力下,农民造反军很难在四个千人方阵退到骑兵阵形前的时候,冲到四个千人方阵前。使得两军陷入肉搏状态。
而当汝宁军阵形完全站好后,就算是有肉搏,后方的骑兵也将一次次发起反冲锋,打垮农民造反军进攻的势头。
但是仅仅只有这些。却只能够保证汝宁军的不败,可薛永利还有一手后招:在昨天,薛永利已经与从归德府出发的,穿越开封府的薛勇率领的归德军团联系上了。
归德军团将在正午赶到战场,并且归德军团的二千三百人将在农民造反军的侧翼发动进攻。而到了那个时候,薛永利也将让三千骑兵组成骑兵冲锋阵形进行反攻。
而到了那个时候,那就……那就名扬天下、名垂青史吧!
好吧!双方的战前设想都很美妙,就让我们看看具体的战斗进程吧!
指挥罗汝才的骑兵的是罗汝才手下的首席大将杨承祖。在他的命令下,二百骑兵组成了冲锋队形,向着汝宁军中间的千人方阵冲来。而其他的骑兵也做好了冲锋的准备。
这是一次试探性的进攻,主要是试探出汝宁军火铳的射程和威力。当然,万一这二百骑兵冲锋得手,后方的骑兵大队将会立刻持续冲锋,彻底冲垮汝宁军的四个千人方阵。
看着农民造反军的表现,薛永利忍不住“咦”了一声。那些骑兵的动作相当有章法,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模样,薛永利忍不住心中想道:“这陕匪倒也有些门道啊?不过打败这样的对手才有些味道啊!”
毫无疑问,当这两百骑冲到距离千人方阵八十步左右的距离时,汝宁军的火铳开始射击了。两排火铳以后,罗汝才的骑兵被打倒了三十几骑。
在汝宁军的火铳一开始射击时,罗汝才的骑兵就掉头立刻回逃,所以总的伤亡并不大。后方观战的罗汝才对张献忠说道:“李定国说的没错,这官狗的火铳确实打得远。看起来这仗不太好打啊!”
杨承祖等到试探进攻的骑兵跑回本阵,立刻下令道:“看起来官狗的火铳射程在八、九十步左右。传令下去,让儿郎们到了一百到一百一十步的地方就下马。五百骑一组,十轮箭一换!”
命令迅速地传递了下去,罗汝才的五百骑兵立刻上前,快马走到离千人方阵一百一十步的距离。所有的骑兵都跳下了马,十人一组,一人作为马桩子拉住十匹战马的缰绳,其余的骑兵从马鞍上拿下长弓和箭筒,向前奔走了几步准备放箭。
这时候,待在薛永利身边的赫飞轻蔑地“哼”了一声,说道:“虽然看起来像模像样的,不过还是鞑子的老一套嘛!”
在当年汝宁军勤王的战斗中,后金骑兵确实对当时的汝宁军使用过先射后骑的冲锋战术。为此,当时的汝宁军也吃了不少苦头。还是后来秦良玉的白杆兵舍命向前,用投掷标枪的办法,阻止了后金军肆无忌惮地在火铳射程外射箭的行为。因此在战后,汝宁军早就设计出一套应对的战术了。
而这次罗汝才的骑兵拉仇恨的射箭,与当时后金军一开始射箭的方法是相当接近的。因此,汝宁军也就认为了罗汝才的骑兵,使用的就是后金军使用的先射后骑的骑兵战术了。
也根本不需要薛永利、赫飞等军官指挥,在一线指挥千人方阵的军官立刻发出了命令。而千人方阵前排的二百火铳手,立刻按照训练的套路向前跑去。
这二百火铳手分为俩人一组,其中一人是火铳的射手,另一人背着四把装填好弹药的火铳,手持着盾牌,作为火铳射手的助手。
这两百名火铳手向前跑了二十五步到三十步的距离,火铳助手立刻把盾牌放置在前方的地上。而这块木制的盾牌是长方形的,上方故意挖出一块缺口,方便火铳架设在盾牌的缺口上。而火铳射手和火铳助手立刻蹲下,让盾牌掩护住自己,不让自己受到敌军弓箭的伤害。
这二十五步到三十步的距离是汝宁军精心计算过的。万一敌军掩护弓箭手的骑兵冲过来的话,他们也有足够的时间跑回自己的千人方阵。
而罗汝才的骑兵对于汝宁军的迅速反应有些措手不及。但是这些骑兵已经是跳下马,向前跑了十步左右准备射箭了,短时间内根本来不及跑回自己的马,上马逃走。所以这些骑兵也只能够硬着头皮开始射箭。
可是等到罗汝才的骑兵第一轮箭射出去以后,汝宁军的火铳就开始打响了。而且这火铳射击的频率相当高,又有着盾牌做支架,射击的瞄准也很方便,所以四轮火铳射击以后,罗汝才射箭的骑兵一下子被打倒了一百五十多人,连战马都被打倒了八十多匹。
当汝宁军的火铳手一冲出千人方阵时,在后方指挥的杨承祖就暗叫:“不好!”他立刻大声命令道:“让他们快回来!让他们快回来!”
可杨承祖的命令一时三刻根本传递不到前方的骑兵那里,所以杨承祖也只能够眼睁睁地看着汝宁军的火铳在点名枪毙了。
而在后方观战的罗汝才是心疼啊!这一百五十人可都是他的精锐啊!说实话,为了这一百五十名有着丰富战斗经验的陕兵,罗汝才可以毫不犹豫地牺牲上万名乌合之众。
在射击完四轮火铳以后,突前的这些火铳手就停止了射击,没办法,火铳密集的射击引起的烟雾,把这些火铳手的视线都给挡住了。而火铳助手也在加紧装填着弹药,准备着下面的战斗。
而罗汝才的骑兵也反应很快,后面保护这些射箭陕兵的二百骑兵,立刻绕过前方射箭的陕兵,向着突前的那些汝宁军火铳手扑了过来,想要多少挽回一些损失。(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四章炮灰冲锋
可是那些反扑的骑兵根本没有想到,那些火铳手的手中,还有一把火铳没有射击呢,他们就等着那些骑兵的反扑呢。
这时候烟雾也稍稍散了一些,视线中已经可以观察到罗汝才那些反扑的骑兵。汝宁军的火铳手立刻又是一排火铳,接着装填好弹药的火铳又被递到了那些火铳射手的手中,于是又是一排火铳。
这没完没了的火铳射击彻底把反扑的那些骑兵给打崩溃了。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这些火铳手的手中到底有多少装填好弹药的火铳。于是在撤退的哨声中,射箭的、做马桩子的和反扑的罗汝才骑兵立刻全部掉头向后逃去。
看着首回合进攻不利,张献忠就问罗汝才道:“曹操,要不要李定国上去帮忙啊?”
这时候的农民造反军中,虽然是各立山头,也有些各自保存实力的想法,但是一遇上大敌,他们还是能够抛开门户之见,齐心协力地战斗的。再说,张献忠看到了罗汝才精锐有所损失,如果自己不表态的话,可能他们之间的联盟马上就要出现裂痕。
罗汝才摇了摇马鞭,很直接地回答道:“我的孩子们不行,你的就更不行了。再怎么打,我们的主力也不能够损伤。再说现在也不是没有法子,我让孩子们准备一下,用抛射吧。不过对面的官狗动作很快,你来想办法,不让他们的火铳手冲出来。”
“这没问题。”张献忠立刻回答道,接着他大声命令道,“让河南第一队准备,让他们冲过去。告诉他们,只要冲进了对面官狗阵形的人,回来都有酒肉。营中的女人可以乐呵三天。而且他们以后都可以进大营,每天的饭都能够吃饱。不过谁如果后退的话,我八大王的刀子可不认人。”
张献忠到了河南以后,也招募了三、四万河南难民,不过人数太多乱哄哄的也不好带,所以张献忠就简单地把他们分队了一下。一个队人数七、八千到一万出头不等。
这些炮灰虽然也有饭吃,但也就能够对付个饿不死。而张献忠的主力可是在长年的战争中,存活并挑选出来的青壮组成的大营,他们每天就能够吃饱饭了,而且他们也不会被张献忠随便当成炮灰。
其实这也是农民造反军中的普遍现象。用他们的话来说:“只要大营的人还在,我们就可以随时拉起队伍,这天底下吃不饱饭的人也太多了。”因此,农民造反军的真实实力就只应该统计他们精锐大营的人数,而裹挟并且随同他们在一起的造反难民总人数。一直是上下浮动的,没有一个人可以准确统计出来。
张献忠提出的方法就是让罗汝才的军队在后面用长弓抛射。而他将派出近万名新收的炮灰。冲击那四个千人方阵,以此来阻止汝宁军的火铳手再次突前进行射击。
罗汝才会意地一笑,但是该说的话还是要说明白:“八大王,这长弓抛射可没有准头,射到你的人可不要怪我老罗啊!”
没想到张献忠轻蔑地“哼”了一声,说道:“不值一文。管他去死!”
罗汝才听了这话是一愣,立刻紧闭住嘴不说话了。张献忠的话也说得太直白了一些。虽然这道理所有的农民造反军的首领都明白,但是谁也不会把这话说出口。要不然,万一这话传了出去。可会大损名声的。这可不利于以后再次招募难民啊!
罗汝才的心中就有些纳闷:“这张献忠不是一个大嘴巴的人啊?难道他真的不怕这话传出去啊?”
于是罗汝才偷偷地打量了一下四周,却惊讶地发现护卫在张献忠身边的,孙可望、刘文秀、艾能奇等张献忠的义子是神色自若。
其实在以前,他们再加上李定国也是和那些炮灰一样,都是不值一文的人,可是他们在长期的战斗中生存了下来,并得到了张献忠的重用,所以他们已经变成了张献忠的宝贝了,是可以驱使那些不值一文的人去做炮灰的上等人了。所以他们对张献忠的话根本是无动于衷。
长弓抛射对于弓箭手的射箭技术要求很高,整支罗汝才的军队中才拥有一千二百多名这样的弓箭手。他们在骑兵的掩护下,急步跑到离汝宁军二百步左右的地方,纷纷地把箭枝插在了地上,做好了射箭的准备。
而张献忠军的军官,跑到河南一队的兵丁面前大声地宣布着张献忠的命令,而伴随着命令的,是河南一队兵丁狂热的欢呼声。对于这些刚刚从难民变成兵丁的炮灰来说,能够吃饱饭,那就是天堂般的生活了。
这些人也不是不知道自己的这次冲锋是九死一生,可是现在这种地狱般的生活又有什么可留恋的呢?死了就死了呗。万一活了下来,那可是能够吃饱饭,能够加入到张献忠的大营中,那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
而在罗汝才军的首次进攻被打退以后,汝宁军中突前的那些火铳手立刻跑回千人方阵,在薛永利的命令下,整个方阵向后转,齐步向着自己骑兵的方向退了回去。
这四个千人方阵和骑兵排列的阵形中间,有着近一里的距离。汝宁军的骑兵并不敢上前,因为他们要护卫住后面守卫财物、粮草和辎重的李禄他们呢。
仿佛是知道汝宁军的想法,李定国在没有任何命令下,已经带着自己的二千骑绕到了汝宁军骑兵阵形的右侧近七、八百步的距离,对着骑兵阵形后方的俘虏和辎重什么的是虎视眈眈,而李禄也早就放弃了看守俘虏,他把大车围成了车阵,全力准备防御着李定国的进攻。
真的令人感叹,李定国这时候才仅仅十三岁,而他的战场嗅觉就这么灵敏了,不愧为是在战火中成长起来的张献忠手下第一大将啊!
不过令人惊讶地是,汝宁军抓获的那些俘虏却没有什么人逃跑,他们只是呆呆地看着两军作战。实际上。这些天汝宁军虽然把这些人抓成了俘虏,可是汝宁军也从来没有饿着这些人的打算。所以这些俘虏每天还是能够吃个半饱的。
而在这乱世中,只要能够生存,那些难民是不会管究竟是谁收留他们的。农民造反军来了他们就投靠农民造反军,官军来了他们就投靠官军,只要给他们吃饭就行。
可是李定国这么一牵制,那也只好让四个千人方阵后退一里,与骑兵一起组成汝宁军完整的阵形了。而炮兵团的那些炮手,匆忙地用马把火炮拉上,先行一步先后退。
就在四个千人方阵后退了五十步左右。罗汝才军中的弓箭手跑了上来。薛永利立刻下令全军立定后转,接着排列一下队形,准备照方抓药再次和农民造反军的弓箭手较量一番。
薛永利不着急,现在离正午还有一个半时辰左右的时间,完全可以和农民造反军的弓箭手多玩上几个回合嘛。汝宁军不怕拖延时间。
要不然。等到千人方阵和骑兵组成了完整的阵形以后,一下子把对面的农民造反军打垮了怎么办?把他们吓跑了怎么办?这就不好玩了嘛!汝宁军需要的是歼灭战。而不是要击溃战。
可是首先让汝宁军纳闷的是。那些农民造反军的弓箭手跑到距离二百步的地方就不跑了,接着惊讶的是,那些弓箭手后面的农民造反军突然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欢呼声,接着从那些弓箭手两侧涌出了大量的兵丁,向着汝宁军的千人方阵冲锋过来。
而见到立刻要发生战斗,汝宁军的炮兵团也立刻转向。要把火炮重新架设好,不过这样一个来回也引起了炮兵团的一阵混乱。
冲出来的正是分成两队的张献忠河南一队的近万炮灰兵丁。其实称呼他们为兵丁是相当勉强的。他们所有人的身上都没有盔甲,手中的兵器也是以锄头等农具为主,有的甚至只拿了一根削尖的木棍就冲上来了。
这万人冲锋的场面确实让人震撼。而且这些农民造反军的兵丁也根本不讲究什么阵形,他们就象是一窝蜂似的黑压压地飞过来了。
指挥千人方阵的军官立刻发布了新的命令:“火铳手排列五排,听命令射击!”
而已经准备冲出去的火铳助手立刻把背上的那些火铳,交还到原来的火铳手的手中。这一忙乱,也造成了千人方阵前几排的火铳手阵形的一些混乱。
还好,农民造反军的那些兵丁是太没有军事经验了。这二百步的距离,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那些兵丁的冲刺跑,再加上那些兵丁长期的营养不良,所以跑了近百步,农民造反军的冲刺速度也慢了下来。而乘着这个时间差,汝宁军的火铳手就勉强站好了五排队列。
农民造反军的兵丁跑得越来越近了。汝宁军也已经可以看到那些冲在前方的农民造反军兵丁的脸了。就在农民造反军跑进了四十步以后,指挥的汝宁军军官向前一挥腰刀,大声命令道:“射击!”
汝宁军的第一排火铳打响了。
而在汝宁军第一排火铳射击的同时,罗汝才军中的弓箭手也抛射出了第一排的箭枝,一片黑压压的箭,向着天空飞去。而在到达了最高点以后,那些箭立刻下落,俯冲着向着汝宁军的千人方阵飞了过去。(未完待续。。)
ps: 万分感谢江湖书友的指正,前文中的“圣衍公”应该是“衍圣公”
这是我就凭着自己的记忆,没有仔细核对史料的结果。所以在此更正。
更可悲的是,我不知道在vip文中怎么更正,潜力签约又没有编辑联系,只能够在这里说明更正,并且在后文中改正这个错误了。
对所有的书友表示万分抱歉!并且再次感谢江湖书友!
第三百八十五章狂热进攻
汝宁军的千人方阵其实是四十乘二十五的长方形方阵,正面是四十人的长方形长边。而在方阵的前六排是火铳手,后面依次为长枪兵和斧枪兵。所以现在的汝宁军每排的火铳手有一百六十人。
而火铳助手在发放完火铳以后,立刻拿起属于自己的火铳跑到方阵最后,他们都卸下身上的盾牌,也排好队列,准备着随时堵漏,防止农民造反军打开方阵的缺口。
一百六十发子弹,宛如一道无形的墙一样,立刻把农民造反军冲锋的势头给挡住了。可就在这个时候,罗汝才军中弓箭手的第一排抛射的箭也飞到了,这些箭立刻在那些火铳手头上和身上撞击出阵阵金属撞击声。
在吴世恭这次整编以后,杨狗蛋的工坊司制造了大量铁制的头盔,而卞氏铁器坊也连同工坊司一起制造了大量的铁片,改进了乞丐盔甲。
但是毕竟时间还短,不能够满足汝宁军所有兵丁的装备,所以就优先装备了排在阵形前面,比较容易受到伤害的火铳手。
而这些盔甲装备现在就起到了作用,除了几个特别倒霉的兵丁,汝宁军中的火铳手没有受到什么伤害。不过抛射的箭射程是长短不一,一小部分箭飞过了火铳手的头顶,飞进了千人方阵的兵丁中,也造成了汝宁军中一些兵丁的伤害。
虽然造成的伤害并不大,但是汝宁军的兵丁受到了这样突然的打击,还是引起了一些混乱。还好,对面冲锋的农民造反军也受到了火铳的打击,他们也停顿了一下,所以并没有顺势冲到汝宁军的千人方阵跟前。
汝宁军的火铳手基本上都是由老兵组成的,所以他们恢复正常的速度相当快。当农民造反军停顿以后,想再次加快脚步冲入千人方阵的时候,汝宁军的第二排火铳打响了。
接着就是第三排,第四排……,等到五排火铳射击以后,农民造反军的兵丁躺下了一大片。这惨重的伤亡使得后排的农民造反军为之退缩。
这时候,一名幸运的毫发无伤的农民造反军的兵丁站在了一片死尸中间。他左右一看躺在地上的同伴尸体,接着突然象是发疯一样狂笑起来,大叫道:“老子没事啊!冲啊!”
这声叫声立刻把农民造反军的狂热又激发了起来。可就在这时候,汝宁军的第二轮火铳又打响了。一发子弹正好击碎了那名狂笑兵丁的脑袋,他的鲜血和脑浆顿时四处飞溅。
后面上来的农民造反军正好跑到他的身后,几名兵丁被打倒了,几名躲在后面的兵丁也被鲜血和脑浆喷了全身。
又一位兵丁发疯了,他流着泪。用嘶哑的嗓音就着河南腔大声唱道:
“山丹丹山里山花开,
妹妹挑担从山里走过来。
……”
这疯狂的情绪立刻感染了整个农民造反军。这生不如死的生活过得又有什么意思呢?有着八大王给的一丝生路,那就用命去换吧。
整支农民造反军中的山歌声此起彼伏,所有的人都疯狂了,所有的人都漠视了一切生命,包括他们自己的。什么子弹、刀枪啊?那就用我们的血肉趟吧!农民造反军又一次不顾一切地冲了过来。
由于抛射箭的干扰,有些汝宁军的火铳手就没有来得及装填完弹药。所以这轮火铳射击只射击了三、四排。而等到这轮射击完成以后,汝宁军的火铳射击明显出现了一个停顿,趁着这个停顿,农民造反军一下子冲进了二十步的距离。而一见情况不妙。火铳手迅速地穿过队列,向着千人方阵的后面跑去。
而准备好的长枪兵,却因为要让这些火铳手后撤,就要在阵形中让开了一条条通道,这也使得千人方阵的阵形出现了一道道裂缝。
但是毕竟这些农民造反军没有什么军事经验,他们这时候已经杀红了眼,只知道正面向着汝宁军的方阵闯了过去。
那简直就是一群疯子,这些农民造反军的兵丁根本不做避让,向着那些长枪就冲。他们用手中的兵器击打着长枪,击打不了就索性用自己的身体去撞。
很快的,汝宁军的长枪兵的长枪上都挂满了尸体。而农民造反军的兵丁还是前赴后继地冲锋着,那些后排的兵丁甚至向着汝宁军扔出了手中的兵器,也不管自己是不是赤手空拳了。
汝宁军的千人方阵就有些松动了。不过三个千人方阵还好,有一个千人方阵就有些不太妙了。而这个千人方阵正是由工兵团组成的。工兵团的兵丁都是以新兵为多,他们在平时的训练中,又要进行运输、架桥等训练,所以方阵的训练就比较少,所以工兵团的情形一下子到了危险的边缘了。
看到了前方的形势危机,指挥的薛永利立刻发怒了:“巩本实是吃草的啊?他的炮兵团怎么还没有上啊?”
指挥着炮兵团的巩本实也是满头是汗。这时候的火炮刚刚才从马上卸下,他指挥着炮手道:“先把一磅的火炮推上去,记住,先推装填霰弹的火炮,谁推错,我砍了他。”
一群炮手连同炮兵的护卫兵丁一起,用力把火炮从千人方阵之间的通道中往前推着。
而在后面李三河指挥的骑兵,看到前面两军将要肉搏了,他立刻想要下令让骑兵排好阵形往前压,要去支援千人方阵。
可就在这时候,李定国指挥的骑兵也动了,他们也排好了阵形向着汝宁军的骑兵缓缓地压了过来。
见到李定国可能要进攻,李三河立刻命令骑兵转向列阵,准备先收拾了李定国的骑兵以后,再去支援千人方阵。
可是看到汝宁军的骑兵准备好了与自己作战,在向前了百步左右,李定国的骑兵就停止了脚步,又退回了自己的出发点了。现在的李定国就是要牵制住汝宁军的骑兵。
此时,农民造反军已经疯狂到了极点,而抛射箭还是在一轮一轮地发射着。受到了上下两重打击,工兵团的千人方阵终于被冲开了一道缺口。
而工兵团的团长薛存义也急了,他从身边亲兵手中接过斧枪,大叫道:“谁也不许退!”
接着薛存义顺手劈倒一个退下来的汝宁军兵丁,接着,一马当先向着缺口扑去。
一跳进农民造反军的人群中,薛存义就是几下点刺,刺死两名农民造反军。接着他一抡斧枪,向着周围的农民造反军就是一个扫荡。
一名农民造反军的兵丁没有躲开薛存义的斧枪,在惨叫声中,薛存义的斧枪狠狠地劈进了那名农民造反军的身体里。
可是薛存义劈得太深了,一时半会他抽不出斧枪。而就在这时,薛存义左侧的一名农民造反军用手中的木抢狠狠地向着薛存义的脸上扎过来。薛存义下意识地一仰头避让,只觉得脸上一疼,眼前一黑,晕倒在了地上。
看到自己的团长被打倒在地,后面的亲兵也眼红了。他们奋力跳出,几斧先把那名打伤薛存义的农民造反军给劈倒在地,接着和后续的农民造反军缠斗了起来。
就在这时,工兵团千人方阵旁,第一门火炮也推到了位置。炮手把火绳掐得极短,点燃火绳的同时,一发霰弹就发射了出去。这一下子把后续冲锋的农民造反军打出一大块空地来。
可是侧面的几名农民造反军,立刻向着炮手扑过来。几名炮手在猝不及防之下,被他们纷纷杀死。而护卫炮队的兵丁也都拔出了腰刀,向着那些农民造反军扑了过去。
对炮手的进攻,其实已经是农民造反军的回光返照了,汝宁军的火炮纷纷被推到了第一线,随着一声声霰弹的发射声,那些发疯的农民造反军在死神面前终于是清醒了过来。
仿佛是刚才一下子疯狂一样,现在这些农民造反军的士气低落也是一刹那。冲锋的那些农民造反军纷纷掉头就逃。整个进攻的架势就象是雪崩一样垮掉了。
可汝宁军依然没有停止对农民造反军的打击,火铳手纷纷向前,对着逃跑的农民造反军进行自由射击,而装填有实心炮弹的火炮发射,使得一直在悠闲地射着抛射箭的罗汝才军中的弓箭手,终于受到了威胁。
按理说,那些弓箭手是一字排开的,实心的炮弹不能够给他们带来太多的伤亡。可是那些弓箭手都是老兵,因此他们就根本没有刚才冲锋的农民造反军那样,一会儿狂热,一会儿泄气的情绪波动。因此,他们就马上回逃,要躲开炮弹的射击。
整场战斗也只进行了半个时辰不到,惊魂未定的汝宁军看着千人方阵前那片血肉修罗场,都是倒吸了一口冷气,仿佛刚才是做了一场梦一样。而指挥的薛永利也终于是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而张献忠和罗汝才却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他们都知道,刚才那些农民造反军的狂热可是相当罕见的。面对火铳和长枪的死亡威胁,就算是派他们各自大营中的精锐去战斗,也不一定会比那些农民造反军取得更好的战果了。
而对面的那支官军是太难缠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六章农民造反军撤退
“可惜喽!可惜喽!可惜喽!”罗汝才连声说道。
张献忠知道罗汝才说的意思是什么,所以就问道:“是不是这样再来一次啊?这次你我各挑一千营中老卒,我也再派上一队人马,还是让那些人马先冲,你我的老卒紧随其后,说不定就能够把对面的官狗给打垮了。”
“不行啦!你看!”罗汝才指了指汝宁军的方向,这时候的汝宁军已经开始并拢方阵,四个方阵两两合一,形成了两个大方阵,而炮兵团的二十几门火炮也全部架设完毕。
“对面官军的阵形很怪,我老罗也从来没有见到过。”汝宁军的表现已经使得罗汝才的称呼从“官狗”不知不觉地转变成了“官军”:
“但不管怎么说,这阵形前后保护,厚度又很深,肯定是一个防御的阵形。而现在对面的官军又把两个方阵火并成了一个大方阵,那么我们就更难打破了。再加上他们的火炮已经到位,这火力只要一起来,我们的人都很难冲到他们面前。除非你我都不要将来了,舍得把我们的家当全部扔在这儿。”
张献忠知道罗汝才说的很对,就皱着眉头问道:“那我们该怎么办呢?”
在农民造反军的首领中,罗汝才是公认的数一数二的野战专家,所以在各部农民造反军相互配合野战的时候,一般都由罗汝才来指挥。
罗汝才笑了笑说道:“也没什么,既然此股官军难啃,那我们就走别的道去。这天下之大,哪里不能够去啊?对面的官军阵形虽然厚实,但缺点也应该是移动速度太慢。再说。我们这么多人一起走,他们也不敢把我们怎么样。”
罗汝才的眼光确实很毒。这是他首次见到了缩小版的西班牙方阵,可是他却把西班牙方阵的优劣说了个**不离十。
农民造反军造反已经有五、六年的时间了。可到了现在,他们还没有改掉流寇的习性。虽然也打下了一些城池,但是从来不建立什么根据地。与明军的作战也是捉迷藏似的打法,也从来不和明军硬拼,只挑选明朝政府防御薄弱的地区流窜。
这也是为什么当时在黄河以北,明军只有三万三千多人马,却可以包围二十几万农民造反军的原因。当然,当时的二十几万农民造反军中,能够拿的出二万可以作战的合格兵丁已经是不错了。
而当渡过了黄河以后。农民造反军的人数却象是气球一样膨胀了起来。这使得他们也有和明军一战的信心了。所以首当其冲,薛永利指挥的汝宁军遇上了这么一场硬仗。
可硬仗也是相互的,当看到汝宁军强大的实力以后,罗汝才和张献忠也就立刻恢复了流寇的本性,就想避开汝宁军这支强军。向着其他的地区流窜去了。
而且对于罗汝才和张献忠来说,刚才在千人方阵前战死的那四千多名炮灰根本就不算是损失。真正能够算得上是损失的。就是前后被汝宁军打死的那四百多名罗汝才和张献忠的精锐,这个损失对于这俩人来说,还算是承受得起,所以他们就立刻留得青山在了。
于是,罗汝才和张献忠开始四处发令,先派人把李定国的二千骑叫了回来。接着让李定国和杨承祖的近五千骑兵断后,其余的人马立刻准备着与汝宁军脱离战斗了。
见到了农民造反军做出了一副撤退的架势,张彪低声地问薛永利道:“大人,就看着他们撤下去吗?”
这时候的薛永利心中是一片苦涩。刚才在结束战斗后粗粗地统计了一下。汝宁军一共战死了二百二十多人,受伤了二百七十多,而且很多受伤的兵丁都伤得很重,很可能致死致残,以后也恢复不了了。
而受伤的人中,工兵团团长薛存义头部重伤。他的左眼已瞎,人还处在昏迷状态。要不是那名伤害他的农民造反军兵丁用的是木枪的话,可能薛存义早就见阎王去了。
而我们现在先来分析一下这次战斗:
首先要看看汝宁军的战略目标:此次汝宁军的战斗无非是要保证自己的控制区的安全。就算是他们大败了农民造反军,就算是他们收复了许多农民造反军占领的地盘,明朝朝廷也不可能把这些地盘划归为汝宁军驻扎,因为崇祯皇帝和任何一位大臣也不会容忍在中原腹地出现汝宁军这个军阀。
因此,就可以从战略目标分析这次战斗的得失。当时汝宁军先发制人,主动从自己的控制区出击,要把农民造反军打疼,让他们不敢到自己的控制区附近活动。这个军事行动无可厚非,最好的防守是进攻嘛!
接着,薛永利指挥的汝宁军歼灭邢阎王和皮里针的战斗打得是相当精彩。所有的军事步骤都是可圈可点。但是到了这个时候,汝宁军就有了轻敌的思想,他们开始偏离了原先的战略目标了,汝宁军想一锤定音,完全消灭张献忠和罗汝才的农民造反军,在短时间内完全消除农民造反军对汝宁军控制区的威胁。
随着不断地诱敌和挑衅,汝宁军确实吸引住了目标,形成了与张献忠和罗汝才会战的局面。
可是与农民造反军那种裹挟了大量民众的军队作战,会战却并不是一种最好的作战方式。因为农民造反军可以肆无忌惮地用裹挟的民众进行人海战术,胜则大胜,败则无所谓,可以再次裹挟,很难打击到农民造反军的元气。
最正确的作战方式其实就是不断地纠缠住农民造反军,即不决战,也不松口。要知道农民造反军裹挟了这么多人,消耗的粮食可不是少数,所以他们总有一天会被你拖垮的。
举个例:在三国时,曹操起家时用五千人马,就采取这种战法拖住了近百万黄巾军,最后逼迫得这百万黄巾军投降曹操。而曹操就用这些人屯田,并编练出了青州军,以此奠定了三分天下的霸业。
而汝宁军已经从清水弯得到了五千多石的粮食,完全可以和张献忠和罗汝才的联军周旋。当然,也就根本不要管那些俘虏了。可以保证军队的灵活性和粮草的充足。
但是话说回来,会战也没有问题。平心而论,就凭着汝宁军良好的装备和兵丁优秀的素质,对付张献忠和罗汝才的近十万农民造反军,还是占有绝对的优势的。歼灭战不敢说,可击溃战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可是这时候薛永利的指挥又出现了几个问题。(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七章心高气傲的骑兵
首先是薛永利为了加强防御,在前面放置了四个千人方阵。这想法没错,四千人的战斗力总比三千人强一些吧。可是因为汝宁军大扩军的幅度太大了,新兵训练的时间又太短,所以造成了新兵居多的工兵团的千人方阵反而成为了一个短板。
其实薛永利完全可以把工兵团放置在后面,从后面调上一个千人的骑兵团。甚至都不需要调上骑兵团,只要有那三个训练有素的教导军团和南阳军团的步兵团,完全可以挡住张献忠的河南第一队的炮灰兵丁的疯狂冲锋。
要知道,有了工兵团这个短板,如果他们这个千人方阵崩溃的话,汝宁军的整条防线将会被撕开,其余的那三个千人方阵也将腹背受敌,局势将一发不可收拾起来了。
其次是千人方阵和骑兵之间的前后脱节。虽然汝宁军的千人方阵和骑兵之间只相距一里左右的距离,在战场上这种脱节也可以说是忽略不计。
但是在这场战斗中,因为战斗持续的时间相当短,李定国又主动地吸引住了骑兵的注意力,再加上李三河的指挥也太古板,完全遵守着命令。要知道,就是在李定国牵制的情况下,李三河也可以调五百到一千骑兵上前,与千人方阵形成完整的步骑合一的阵形。
而形成步骑合一的阵形又有什么好处呢?可以在前面的千人阵形危险时进行反冲锋;可以威胁到二百步以外用长弓抛射的弓箭手;更可以让千人方阵的兵丁感到背后有所依靠,让他们平添三分战斗力。因此可以这么说,同等数量的步骑合一军队,他们的战斗力要远远的超过了单一步兵的军队的。
第三是汝宁军的远程火力出现了空档。这主要就是炮兵团的问题了。虽然在刚才战斗的最后阶段,炮兵团的兵丁也呈现出异常勇敢的状态,但是不可否认。今天炮兵团的表现是不合格的。要知道,有着炮兵的威胁,不要说农民造反军难以冲锋到千人方阵前面,连远处的弓箭手都要受到打击,汝宁军所承受的防守压力将会大大的减轻。
最后就是薛永利对于农民造反军的情况不明了。虽然都是农民造反军,但是邢阎王和皮里针的部队,与张献忠和罗汝才的部队是完全不同的,他们之间的战斗力也是天壤之别,而薛永利却并不知道这一点。
另外,薛永利虽然在以前也知道训练有素的弓箭手。可以在二百步开外射出抛射箭,可是他并不认为农民造反军中有着这样的弓箭手。可是大大出乎他的意料,张献忠和罗汝才的军队中不仅仅有,而且这样的弓箭手的人数还相当多。薛永利并不知道有很多陕兵已经参加进了农民造反军了。
此外在今天的战斗中,汝宁军的运气也不怎么好。农民造反军的什么动作好象都做在了汝宁军最难过的地方。如果那些动作是农民造反军有意为之。那倒也没有什么,敌手技高一筹罢了。可是恰恰是那些动作都是农民造反军无意为之。那也只能够感叹战争女神的偏心了。
当然还有冲锋的农民造反军突然出现狂化状态等原因。这种狂化的现象。在战争中出现的概率是十几次,甚至是几十次才会出现一次。而且都是炮灰军队出现的,训练过的兵丁,甚至是新兵都不会出现这种现象。因为军队的训练,首先训练的就是兵丁如何保护自己,谁也没想到会有人拿自己的血肉去冲撞敌军的兵器。这也太让人毛骨悚然了。
而汝宁军却幸运地遇上了这种情况。该怎么说呢?他们也算是“撞大运”了吧。
不过客观的说一下。汝宁军的这些错误也是成长过程中的阵痛。到底汝宁军的军官从上到下都没有大兵团指挥的经验。而这次扩军又造成了新兵比例太高,汝宁军的战斗力下降太多。但不管怎么说,汝宁军和张献忠、罗汝才的农民造反军的此次战斗,到现在为止是打了一个平手的。
而此时的薛永利也知道自己的轻敌和指挥错误造成了汝宁军不必要的损失。可薛永利此人是比较强势的。他看到现在农民造反军做出了撤退的姿态。可他们撤退得也很有章法,如果汝宁军强行追击的话,也有很大的可能陷入一场苦战。可是就这样放弃,薛永利也有些不甘心。于是,薛永利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了。
可是现在的汝宁军还等着薛永利发布命令呢。看到李定国的骑兵已经绕回农民造反军那里,薛永利就先下了一个绝对不会错误的命令:“让后面李三河的骑兵全部过来,等我们站好阵形再说。”
在等待的时候,薛永利仔细地盘算了一下得失,在等到阵形布置完全以后,最后命令道:“骑兵开道,全军向前!注意,骑兵不要冲得太猛,两军之间不要脱节,压上个五、六里左右鸣金收兵。”
薛永利其实已经放弃了与农民造反军硬拼的打算。之所以还要追击五、六里,主要的目的也是给农民造反军一些压力。万一农民造反军犯了低级错误,在骑兵的重压下崩溃,那薛永利当然却之而不恭了。
否则的话,汝宁军也是把农民造反军给赶跑了,而且最后占领了战场。无论对内还是对外,都可以宣称自己获得此次战斗的胜利了。这对鼓舞自己以及后方的士气也是很有必要的。
而得到命令的李三河却心有怨气。在汝宁军中,骑兵可谓是天之骄子,平日里的做派都是心高气傲。对于今天一开始不让他们战斗已经是口有怨言了。
而现在又让他们进行一次象征性的追击,这怎么不让他们满是埋怨呢?可是薛永利的命令也一定要执行。所以他们都看着李三河,等待着他具体的指挥。
“都看什么看啊?”李三河向着四周瞪了一圈,“准备好了,无论是追得猛,还是追得不猛,总要追出去吧!就按照平时冲阵的打法来打,有什么事有我担着呢!”
那些骑兵军官一下子反应了过来。原来自己的军团长要大干一场啊!这也确实是,对于汝宁军的骑兵来说,打个平手其实就是大败了,现在有机会“反败为胜”,这种机会怎么能够不抓住呢?
于是那些骑兵军官立刻是欢声雷动,他们立刻分散到自己的部队中,集合好骑兵队伍,向着农民造反军压了过去。(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八章汝州大捷
在长年的流窜生涯中,张献忠和罗汝才的撤退当然是很有章法。张献忠早就把河南第五、第六队放在了队伍的最后面,这河南的第五、第六队都是“精心”挑选出来的赢弱,甚至其中还混杂着一些壮妇。张献忠就准备着一旦形势有变,就让这些炮灰中的炮灰阻挡一下,阻止汝宁军追击的脚步。
当然,一些表面功夫还是需要做的。虽然张献忠和罗汝才已经把李定国和杨承祖的一些骑兵叫回了本营,但是他们依然安排了二千骑兵断后,给予那些炮灰中的炮灰一种受到了保护的安全感。
汝宁军排阵需要时间,汝宁军的骑兵绕过阵前那块血肉修罗场也需要时间,所以等到汝宁军骑兵在李三河的命令下排好冲锋的队形以后,张献忠和罗汝才的大军已经撤到距离三里以上的地方了。
一看汝宁军的骑兵开始排列阵形,薛永利就知道不对了。“操!”薛永利立刻嘴里吐出脏话来。汝宁军的骑兵都是薛永利一手训练出来的,他们一撅屁股,薛永利就知道他们想要拉什么屎。这些愣头青排出死战的阵形也太明显了一点啊。
可是这时候也根本不可能纠正自己骑兵的做法,于是薛永利立刻下令道:“注意啦!等骑兵开始冲锋时,方阵快步跟进,做好骑兵的保护。炮兵团退回车阵那里,火器营的一窝蜂全部伴随着方阵行动。”
在乱战中,火炮造成的误伤就会很大,所以暂时还是不用了。而密集的农民造反军,却正是使用一窝蜂的良好场合。再说,一窝蜂和火炮并不能够放在一起使用,要不然。一窝蜂的火药燃烧以后,威胁到火炮周围的火药,那对火炮来说,也太危险了一点吧。
而既然自己的骑兵要拼命了,那索性就让全体汝宁军拚命吧。在这时候瞻前顾后,还不如破釜沉舟呢。
薛永利的命令使得汝宁军上下是为之振奋。说实话,刚才那种打击确实把汝宁军打得有些焉,所有人好象是一口气憋在肚子里,有种说不出的难受。
南征北战这么久,汝宁军还未尝一败。现在却在被他们相当轻视的农民造反军手中吃了一个亏,这怎么不让他们有种找回场子的感觉呢?所以听到薛永利一发布了命令,汝宁军上下都抖擞足了精神,要一显威风,让农民造反军看一看汝宁军的风采来。
而当汝宁军的骑兵开始列阵的时候。张献忠和罗汝才也看出不对了。他们没想到对面的官军真的会拼命。因为到现在为止,农民造反军和所有的官军交手的时候都是留有余地的。农民造反军当然是为了活命。而官军的那些武官也不愿意自己的部队受到伤筋动骨的损失。所以虽然长期对战,但真正你死我活的战斗却相当少。
因此,一看到汝宁军露出了獠牙,张献忠和罗汝才就忍不住有些退缩了。可再怎么说,那些断后的骑兵也要保存,那可是张献忠和罗汝才在这乱世中立身之本啊。
于是。张献忠和罗汝才不约而同地命令道:“快些让骑兵避开,让河南五队、六队冲过去。”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汝宁军的骑兵这时候已经快步走到了离农民造反军近一里的地方,而且汝宁军的骑兵是相当亡命,他们在首排已经排好了死亡阵列。马匹紧挨着,在一声号令下,开始了加速冲刺。
一见汝宁军骑兵的架势,张献忠和罗汝才的脸色全都变了。他们刚想开口发布命令,突然远处疾驰来几骑农民造反军的探子,他们根本来不及下马,对着张献忠和罗汝才就叫道:“俩位大王,那边又来了官军,离我们只有二十几里路了,有好几千人呢。”
薛勇率领的归德军团赶到了。
张献忠和罗汝才立刻是大惊失色,他们自作聪明地猜想着汝宁军是要把他们纠缠在这里,然后各地的官军也将陆续赶到,要把他们完全歼灭在这里。
“快向其他方向多派探子,看看有没有其他的官军到来!”张献忠立刻命令道,“让河南五、六队都留下往官狗那里冲,我们先走!让断后的骑兵也快些走!”
张献忠和罗汝才逃跑的速度是相当快,很快他们就带着自己的大营精锐离开了。而留下的那些农民造反军顿时大哗,什么留下阻挡啊!首领都逃跑了,难道自己留下送死啊!
整个农民造反军人群顿时崩溃而四散逃跑。而断后的那些农民造反军的骑兵,一小部分先行一步从大队的两侧逃走了,留下的却被四散的人群阻挡住了道路,想跑都跑不起来。
……
之后的战斗也就不要多加描述了,痛打落水狗也好,一面倒也好,反正是单方面的屠杀。而等到归德军团赶到以后,战斗已经到了尾声。不过这使得农民造反军是更混乱了。
不过此时的薛永利也不敢再大意了。他把农民造反军分割了一大块包围了起来以后,就见好就收,结束了这场战斗。
接着,三大军团会师以后,薛永利立刻命令全军带着俘虏和缴获迅速撤离,并且向着四处派出了大量的侦骑,防止着农民造反军再次逼近。
薛永利可是知道农民造反军可有几十万人(这时候已经膨胀到了四、五十万人,汝宁军最多打垮和打散了十万,可是农民造反军振臂一呼,这些炮灰很快就会聚集起来的),如果再发生这样的一次战斗,汝宁军可也有一些承受不起了。
要知道,汝宁军的这次出击,前后的伤亡已经有了七百二十人左右,这全是吴世恭这些汝宁军的高级官员辛辛苦苦积攒下来的家当,他们可不愿意为大明帝国再做出什么牺牲了。
而张献忠和罗汝才逃跑了以后,也向着汝宁军的方向派出了大量的探子,防止着汝宁军趁胜追击,更防止着其他的明军落井下石。所以,两军就迅速地脱离了接触。
而让人感到有些可笑的是,没人看管的那二万名俘虏,却如同家养的兔子一样,乖乖地待在汝宁军所划定的区域内,一动也不敢动,就等着汝宁军再次把他们带上了。
在迅速撤退了五十里左右,从侦骑那里获得了农民造反军并没有追击的消息以后,汝宁军恢复了常态,开始坚壁清野,运走财物,强行带走当地的百姓来。
在十二月二十六日,汝宁军带着缴获和俘虏回到了出发点——叶县。由于此次战斗发生的区域基本上在汝州,因此官方称之为汝州大捷。
在这次战斗中,汝宁军一共割取农民造反军的首级六千一百多,俘虏并强行抓获百姓四万七千多。缴获可统计财物价值三万多两,难以统计的盆盆罐罐不计其数。
此外,还缴获了相当一大批的农具和一小批的兵器。因为被溃散的人群堵住了道路,农民造反军被包围的骑兵向汝宁军投降,因此,也缴获了九百多匹马匹和一百多匹骡驴。
望着这样辉煌的战果,叶县最高文官——知县牛稳擎是目瞪口呆,可是在发呆以后,他立刻是心花怒放,接着用他那妙笔生花之笔写了一道文采飞扬的奏报。
汝宁军也是花花轿子人抬人,也给了牛稳擎一个运筹帷幄之功,看到了矿监叶忠也凑了上来,索性也在奏报上给叶忠提了一笔。所以叶县诸人可谓是皆大欢喜。
汝宁军的军功还不仅仅是送了这些人,归德军团名义上的指挥——赵铭,他的名字照样也列在了奏报上。
而当这奏报送到了河南巡抚玄默那里,立刻使得玄默一扫颓势,他又得到了渡过黄河的左良玉部的支援,所以立刻清点起二万二千大军,向着农民造反军的方向杀了过去,要痛打落水狗去了。
而这个奏报送到朝廷以后,崇祯皇帝和诸位大臣都是欣喜若狂。他们立刻决定对于此次汝州大捷的立功武官以厚赏。
接着,令人啼笑皆非的一幕发生了。因为吴世恭的缺席,又因为汝宁军要隐藏实力,所以报上去指挥此次战斗的就是:南阳守备李禄、归德卫指挥赵铭、汝宁千总薛永利和汝宁千户乔松。
于是明朝朝廷就按照一般惯例,把位置最高的李禄作为了首功,直接超升为游击(官衔中归德卫指挥赵铭最高,但是李禄是战兵武官,所以这里他的位置是最高)。于是明朝一颗名将的新星就这么冉冉升起了。
而归德卫指挥赵铭,当他一听到汝宁军自说自话给他分了功劳以后,立刻对外声称“战中受伤颇重,难以行走”,装病闭门不出。
接着赵铭备了一份厚礼送到了吴世恭那里,请求吴世恭千万不要戳穿他的西洋镜。因为赵铭是人老成精。他知道这功劳可是拿得很烫手的啊!只要接下来,那以后他就拖着自己的一把老骨头征战沙场吧。
赵铭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他情愿不要这功劳,在家里安安心心地抱着小妾呢。所以汝宁军分给赵铭的功劳,倒成了好心办成了坏事。
于是朝廷还在商议着怎么样给赵铭酬功呢,这时候,关于汝州大捷的其他奏报也纷纷地上呈了上来,让崇祯皇帝和朝廷诸公目瞪口呆的是,汝宁军是受到了一片弹劾声。(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九章转危为安
吴世恭在十二月中旬回到汝宁以后,马不停蹄地带着杨如松带过来的汝宁军团的一个步兵团,开往了南阳叶县,去支援接应出征的汝宁军。而等到他到达叶县以后,已经是汝州大捷了。
没啥说的,先处理善后事宜吧。功劳是一二三四五分配下去,接着就是处理缴获和俘虏了。其实也没有什么好处理的。缴获当然全部带回汝宁军大营,而俘虏则留了一部分扔到矿山做苦力,其余的也全部带回汝宁。
汝宁军根本就没办法分辨农民造反军和抓来的本地百姓。很多农民造反军都是河南本地人,薛永利押送的时候又不可能分门别类,所以混杂着回到叶县以后,哪里分得清谁是谁啊?宁杀错,莫放过,索性全部押送回汝宁。
而在南阳,吴世恭也只留下了南阳军团和骑兵军团的一个团。不可能把所有的军队长期驻扎在叶县。万一农民造反军通过开封府进犯汝宁或者归德的话,汝宁军这种头重脚轻的布置可要出大问题的。
再说,叶县本地也根本供应不了这么多军队的粮草,而从汝宁后方调集和运送粮草,那也是一种劳民伤财的事,所以索性在确定了暂时没有威胁以后,先行撤回汝宁。当然归德军团还要行走一程要撤回归德去。
而在遭受了汝州大败以后,张献忠和罗汝才的农民造反军立刻远离了汝宁军的活动区。不过他们在收拢了逃散的溃军和聚集了河南本地难民以后,人数再次恢复了战前的近十万人。不过这次战斗,他们一共损失了超过千人的老卒,虽然还说不上伤筋动骨,但也绝对是十分肉疼。所以在短时间内,他们已经不敢向着汝宁军退去的方向前进了。
而得获汝州大捷消息的河南巡抚玄默。立刻率领着渡过黄河的左良玉、汤九州、李卑、邓玘、曹文诏等部活跃了起来。而崇祯皇帝还命玄默节制三大帅,有先斩后奏之权。
明军分兵两路,河南巡抚玄默亲率汤九洲、左良玉两大帅在舞阳、保安、泌阳三次打败民军。而其中的一次是玄默率汤九州乘雪夜夜袭吴城贼营,并大破之。这还真有些李愬雪夜袭蔡州的风采啊!
而一下子膨胀起来的农民造反军却立刻被打得消肿了下去。人数竟然减少到了十几万人。农民造反军开始向河南西部和湖广的山区转移。
而山区是农民造反军的避风港,每当农民造反军受伤的时候,他们就会躲进深山老林里休养,等到恢复元气之后再出来活动。
而官军在平原地区虽然能屡次战胜农民造反军,但是没有力量进山围剿,一旦农民造反军进入山中,官军也只能望山兴叹。
而农民造反军大规模地向山区转移。却急坏了一个人,此人就是郧阳抚治蒋允仪。
郧阳位于陕西、河南、四川、湖广四省交界处,属于四不管地区,辖区内崇山峻岭,是落草为寇的好去处。自古以来就容易产生匪患,号称是“盗贼薮渊”。
而农民造反军在向山区转移的时候。郧阳是必经之地。也是理想的目的地,于是这里很快就成了农民造反军的总部基地。
可蒋允仪看到大量农民造反军聚集到郧阳地区,料到农民造反军早晚会对郧阳城发起攻击。他自己既无力阻止农民造反军的进入,也很难保证郧阳城不失,他己经看到,自己的悲剧很快就要上演。于是他开始自救。
蒋允仪向皇帝上疏诉苦:郧阳是个穷苦的地方,他到任两年来干了不少工作,又是修城,又是积米。又是制造武器,又是练兵,取得了不小的成绩。但是由于郧阳底子太薄,这点成绩只能免强维持局面。就像是一个穷苦人家,弄了一斗米就能度过灾年一样,只能维持生计,干不了别的事情云云。
言外之意就是农民造反军进入郧阳我无力阻拦,郧阳城失守我也负不了责任。
虽然蒋允仪表示“臣不愧死,亦应愤死”,“所惜者皇上封疆耳”,但是从他说话的意思看,为自己解套,打预防针的意图在忧国忧君这个高尚的外衣下,呼之欲出。
蒋允仪说得很委婉,但是他说得有道理,小小的郧阳也确实对付不了如潮水般涌来的农民造反军。不过他的道理并没有被接受,再怎么说,临战退缩也是大罪。
更因为崇祯皇帝是一个只看结果,不看原因的人,他没有功夫研究原因,而是非常直接、毫不留情地追究责任,他最擅长的事情就是办人。
因此,蒋允仪没看到悲剧先上演,就先演出了一场吻别了。
蒋允仪的哭诉是适得其反,没过多久,崇祯皇帝下令把蒋允仪革职拿问,同时启用大名兵备道卢象升为右佥都御史兼郧阳抚治。
事实上,蒋允仪并非庸碌之辈,他在郧阳任上颇有政绩,深得民心,因此,当锦衣卫抓捕蒋允仪的时候,当地老百姓哭声一片。
由此可以看出,蒋允仪是个盛世治国的名臣,但一逢乱世,他就是一个没担待的文官。只能够说他生不逢时啊!
也不提悲剧人物蒋允仪了。好在接替蒋允仪出任郧阳抚治的卢象升也不是等闲之辈,他虽然是一个文人,却勇武有胆略。并且随同卢象升一起进入郧阳的,还有他一手训练出来的天雄军。而在卢象升的努力下,郧阳城竟然奇迹般的守住了。
由于河南巡抚玄默的出色表现,汝宁军的控制区完全是安全了,而在崇祯七年整个正月里,汝宁军也得到了一个较长的休整期。
而在汝州大捷以后,河南巡抚玄默确实想要征调创造了汝州大捷的归德卫、汝宁营和叶县营(这是明朝朝廷的官方名称)这三支强军,可是吴世恭、李禄和赵铭却不约而同地向玄默报告说:虽然汝州大捷的战果很大,但是这三支军队的损失也相当大,所以暂时无法展开军事行动。为了加强说服力,赵铭的“伤”就更重了。
再说,亲自到汝宁来征调的是李兵备道,而李兵备道在这么长的时间里都没有给汝宁军军饷了,汝宁军又怎么会给他好脸色看呢?
汝宁军的理由确实有道理,而随着河南巡抚玄默的几次大胜,围剿农民造反军的行动也很顺利,所以玄默征调汝宁军的心思也不怎么迫切了。
于是外患消停了一些,马上就开始内斗了。李兵备道被汝宁军落了面子以后,立刻联合汝州的地方官员,向朝廷发出了一封封对汝宁军的弹劾,弹劾的内容就是汝宁军祸害地方,残害百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