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四章冲阵
在五轮射击以后,站在前排的汝宁军火铳手也就不再装填弹药,他们有序地向着方阵后就跑。
“枪阵!拒马!”中路步兵团的团长大声叫喊道。汝宁军方阵前几排的长枪手们立刻在方阵前绽放出了一朵朵死亡之花。
可是汝宁军都准备好了,清军骑兵却不冲了。他们冲到阵前四、五十步的时候都勒住了马,拿下了骑弓,开始了射箭。
骑弓都是软弓,速度和力量都不算足,现在的距离又较远,所以这些清军骑兵采用的都是仰射。也不用讲究什么准头不准头了,只要这么射进去,总会砸到几个方阵内的汝宁军兵丁。不过这种射箭,在汝宁军兵丁的防护下面,根本也谈不上什么杀伤力,最多也就是一种骚扰罢了。
可就是骚扰也让人心烦,这总强过蚊虫叮咬吧!可汝宁军也是很无奈,一时三刻之间也没办法反击,只有火器统领在向火铳手们大叫道:“快装弹药,跑到前面来射击。”而火器统领前后矛盾的命令反而造成了火铳手们的一阵混乱。
趁着这时间差,清军第二队骑兵又冲了过来。这次的他们靠得更近,直接到三十步的距离下马,立定之后张弓搭箭,下马开始了步射。这次可是用了长弓重箭,又是直射,那弓箭的威力可就大了。而第一队的清军骑兵也纷纷上前下马,十人中九人射箭,一人牵马做马桩子。
三十步左右的下马步射,可不是简单的甲具可以抵挡住了。这次勤王的汝宁军全军才有千余具新造的板甲,又主要装备了各级军官,所以站在第一排的汝宁军兵丁,很多都是穿戴着加装铁片的乞丐盔甲。这防护力就抵挡不住这么近距离的清军重箭了。
所以在第一声弓弦响后,重箭是激射而出,汝宁军的兵丁立刻被射倒了一大片。随着第三队清军骑兵的到来,他们也纷纷下马,朝着前面拥过来,尽可能把手中的重箭发射了出去。汝宁军的伤亡就更大了。
而在后面的汝宁军火铳手也终于赶到,他们已经是顾不得被弓箭射中的危险,纷纷地从遮蔽和间隙中冲出来装填弹药准备还击,这时候也顾不得齐射了,都是自由射击。可这个距离上火铳和弓箭相比较。已经是没有什么优势了,更何况清军骑兵的数量是远远多于火铳兵。
火铳在不断的轰鸣,弓弦也在不断地发出颤音,死伤的惨叫更是不断。就在此时,努力之下的汝宁军的炮手。也终于装填好了霰弹,之后就是一轮齐射。
这让整个战场为之一静。可是刚刚为了防止清军骑兵的冲阵。炮兵已经把火炮拖后。所以现在这些霰弹的射程根本就够不到清军射手。所以在呆滞了一下,发现自己安然无恙以后,清军是士气大振,他们纷纷转向射向了那些炮手,把几位炮手也钉到了地上。见霰弹也无效果,剩下的炮手就冒着箭雨往后死命地拉着炮。
“冲上去。刺杀!”见形势越来越不利,最前排的几位军官纷纷下令道。这时候也不管兵丁的整齐划一的移动了,首要的是先把这些麻烦的清军射手消灭掉。
在军官们的大声发令下,前几排的汝宁军兵丁长枪平举。就这么冒着箭雨,大踏步地冲了过去。而在这二十多步的距离中,不断有人倒在了箭雨之下,但倒下的缺口马上被后面跟上的补上。
所有的汝宁军兵丁心中都有一股狠劲:尼玛的!就算是我死了,也要杀几个够够本。
在几轮急射之后,清军的那些射手的肩膀和手臂都有些发酸,本来需要稍微休息一下,可他们根本没想到汝宁军居然会举着长枪杀上来。在清军兵丁的印象中,明军在这样密集的箭雨中早就应该崩溃了,他们原先还为这支明军的顽强而感到惊讶,现在看到了这支明军竟然敢反击,他们就有些恐惧了。
可十几步的距离又有多远?转眼间汝宁军就冲到了那些射手跟前。现在的汝宁军兵丁可不管什么标准动作了,他们都是咬牙切齿地向前刺去,一边刺,一边还大喊道:“杀!”。
喊杀声是大起。接下来就是大片的惨叫声响起。远程武器的威力就在于距离,如果遇敌靠近了,那也和手无寸铁差不多。手持弓箭地清军射手们纷纷倒地,即便是在后面的射手们从马上拿出了弯刀和短矛,但比起汝宁军这样齐排并进地刺杀,也起不到一丁点抵抗的作用。
于是清军骑兵开始溃退了,所有人拼命上马要逃得远一些。可仓促间又有很多人找不到马桩子手中的缰绳,他们也只得徒步向着外围跑。
而在这时候汝宁军的火铳手终于扬眉吐气了。他们朝着那些清军的后背不断地射击,把一个个清兵打倒在了地上。看起来形势开始好转了。
可就在此时,那些扬鞭骑马和徒步逃跑的清军都往两边逃,他们拉出了中间的空档,第四队的清军骑兵通过空档向着汝宁军中路呼啸而来。
这时候冲出方阵的汝宁军兵丁已经来不及回归本阵了。所有的火铳手开始匆忙地射击,可是许多人根本来不及装填弹药,又没有统一的号令,形成不了齐射,更不用说轮射了,所以这样的自由射击根本没阻挡住清军骑兵的冲锋步伐。
而那些长枪手也只能够在原地匆匆组成了单薄的枪阵,瞪大着眼看着清军骑兵越来越近。
“啊——!”
在喊叫声中,清军的骑兵一下子撞在了这个枪阵上,虽然这枪阵伤了不少第四队第一排的马,可是毕竟这阵形太单薄了,所有被撞击的汝宁军兵丁都是被重重地撞飞了出去。而等到第二排的骑兵冲过时,方阵前的这个枪阵已经不复存在了。
但是这个阻碍毕竟为方阵争取了时间,方阵前几排的长枪手和斧枪手又绽放出了死亡枪花。所以当第二排的清军骑兵冲上方阵时,他们大多数都被直出的长枪扎了一个急刹车。(未完待续。。)
第六百七十五章已被炮口瞄准
不过骑兵冲阵的惯性也是相当巨大,这记冲阵也使得汝宁军枪阵中的长枪折断许多,许多汝宁军的兵丁也都被震得吐血,阵形也为之松动。而在这时候,第三排的清军骑兵又冲到了。
紧接着的这次撞击让方阵是更加松动。要不是汝宁军兵丁排列得相当紧密,说不定早就像一团雪球般被撞击开了。可就算是这样,前几排的兵丁还是大多数口鼻流淌着鲜血,瘫倒在后排的兵丁身上。许多人手臂和肋骨都骨折了,有些还受了很重的内伤,所以汝宁军方阵前的枪林已经没办法保持完整了。
而清军骑兵可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他们加紧在失去枪林的地方撞,“嘶啦、嘶啦”几声,方阵顿时被撞出了几个缺口,而其他的清军骑兵则顺着这几个缺口冲入,想要完全把这些缺口撕开,要把这个方阵冲散。
程牛手持着斧枪,目不转睛地盯着左侧一骑清兵的冲入。看着那高速运动的战马把一位战友撞飞。而这位减缓了马速的清军又附身向右下方砍去,一见此机会,程牛一个箭步上前,狠狠地把斧枪砍到了那清兵的背上,
在惨叫声中,那清兵软在了马背上,明显他的脊梁骨被砍断了。可还没等程牛欢呼,又一骑清军冲来,他向着程牛就是横扫一刀。
程牛连忙把斧枪竖起,想挡住这一刀,可强大的冲撞力一下子让斧枪脱手,程牛也向后面飞了出去。飞在半空中,程牛的余光就看见,那清军已经被周围的几支长枪刺穿直立在了马背上。
几只大手接住了飞在空中的程牛,接着就把他小心地放下。
“怎么样?没事吧?”身边有人在关心地问道
程牛一看,原来是自己的连副和十几位战友救下了自己。于是他咳嗽了几声,回答道:“没事!谢谢孙连和弟兄们!”
“那你先到后面去吧!”孙连副说完以后,一挥斧枪,带着自己的兵丁就上前去堵缺口了。
这时候的程牛手中已经没有长兵器,确实已经不能在第一线作战,于是他拔出了腰刀,退到了阵列的后面。走了没几步,程牛突然感到腹中饥饿难忍,他突然想起了自己的怀中还有两只肉夹馍,于是他就小心地掏出。拨开了包着的油纸,在肉夹馍上咬了一口。
可是咀嚼了几口以后,程牛发现自己的口中根本没有唾沫,越咀嚼越干,难以下咽。最后竟然被呛得重重地咳嗽了起来。嘴里的肉夹馍也全部被吐了出来,这时候的程牛又感到干渴难忍了……。
麻扎里一见中路排在前面的明军方阵被冲开了几个缺口。他高兴得差点在马背上翻起了筋斗。此次冲阵。是牺牲自己的部队以此来拖延时间的,但在自己精心地调度指挥下,反而利用对面明军的思维盲点,把对方火器的威力消弭到了最小。
而且对面明军的这个方阵也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只要再加上一把劲,可能战局就要就此扭转了。这不是意外之喜吗?麻扎里也忍不住有些洋洋得意了起来。
可是接着发生的一切,就让麻扎里就张目结舌了。虽然看着这个方阵好像就要崩溃,可是那些明军就是不溃散,而且那方阵就像是一只吞噬人的怪兽一般。一骑骑的清军冲了进去,可是转眼就消失在枪与斧组成的丛林中。
而且这只“怪兽”的愈合能力还相当惊人,缺口是越来越小,逐渐地弥合在了一起,竟然在阵前又绽放了“死亡枪花”,这使得余下的清军也不敢再冲阵了。
更为不妙的是,随着后方和西侧增援的火铳手的到来,一轮轮齐射不断地把清军打落马下,眼见着这个方阵已经是转危为安了。
“快鸣金!让他们回来再整队吧!”麻扎里无奈地下令道。前面清军的马匹已经没有了速度,再冲阵,即不能依靠动能冲溃阵形,又撞上了枪林白白送死,也只能够先行撤退了。
随着鸣金声的响起,麻扎里的心中是万分懊恼:“如果自己的兵力没有被抽调到谭图那里,再接再厉地反复冲阵,自己的部队一定可以把这个方阵冲崩溃的。”
可是转念一想,麻扎里脸上又忍不住浮现出一丝苦笑。二千骑兵,去冲一千步兵组成的方阵,竟然还觉得兵力不够,这简直是八旗铁骑之耻啊!
“管新是吃草的啊?他的炮兵协怎么还未准备好?”
麻扎里在懊恼,而赫飞却在大发雷霆。按照原计划,一打退清军的冲阵,现在应该是炮兵的突前集群轰击了,可是管新的炮兵协刚刚回来,根本还未准备好突击,所以赫飞只能够眼睁睁地看着清军冲阵的骑兵安然撤退。
这次的冲阵,清军损失了三百多骑,而汝宁军的兵丁伤亡了近四百,从步骑对战来说,应该说汝宁军防御得相当漂亮,可是赫飞根本不满足这样的战果。
如果紧随着炮兵突前集群轰击,再接着骑兵的掩杀,赫飞有信心起码留下清军的千余骑,可是现在煮熟的鸭子都飞走了,这让赫飞怎么不火冒三丈呢?
而传令的亲兵也知道赫飞是心急了,炮兵协根本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拉回,并做好再次突前集群轰击的准备。可是见到赫飞在大发雷霆,他也只能够一言不发,立正并承受着赫飞的怒火。
“快些去,再给管统领说一声,下次如果他再不准备好!那我可就不客气了。”其实在内心里,赫飞也知道自己有些强人所难,可是他的压力确实太大了。
“传令!前面两个团分散队形,快速跑到后面两团后列队。列队完毕后,全军再次向前。”赫飞接着下令道。
见着清军在整队,赫飞就要把中路和西侧的前后两团换个位置,毕竟前面两个团已经发生过战斗,伤亡和体力消耗都不少,所以赫飞就要调上生力军。
“咦?”麻扎里的一位亲兵突然奇怪地叫到,“佐领大人您快看啊!”
正在指挥整队的麻扎里立刻看向了汝宁军的方向,只见对面明军前方的两个方阵突然在号鼓声中散去了队形,所有的明军兵丁都向着后方跑去。这让麻扎里的脑海中立刻是一片空白。自己千辛万苦都没有把对面的明军阵形击溃击散,可现在他们倒自己散去了队形,这算是怎么一回事啊?
而在后方观战的多尔衮也见到了汝宁军的这个变化,他与周围的清军军将、亲兵,也都在马上挺直了腰,带着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汝宁军前面的两个方阵自行溃散。
除了救治、搀扶伤员的医护兵,所有散去的汝宁军兵丁都飞快地向着后方跑去。
两个团的团长率先跑到了位置,而紧跟着他们,并在他们身后站立的则是这两个团的掌旗官。这两位团长都是斧枪驻立,高声喊道:“全团列阵!“
于是以这个团长为基准,第一列兵丁在这团长左侧与他对齐,然后后面的队伍又是以这第一列排队,很迅速地就列成了方阵。
这让观看的多尔衮、麻扎里他们差点跌落了眼珠。对于这个时代的军队来说,部队一散去,那就只能够到几十里之外的安全地带去收拢了,因为根本没办法在短时间内列队完成。所以在战场上,是没有军队会主动散去阵形的。没想到对面的明军不仅敢散去,而且可以迅速列阵,这让多尔衮的背上忍不住升起了一股寒意。
“用兵以能聚散为上!”多尔衮忍不住想起了府中汉人幕僚说过的这句兵家名言。这样可以短时间内列阵的军队,就算是打垮了也能很快聚集,简直就像牛皮糖一般可以死缠烂打,正是所有将领都最不愿意遇上的对手。
可多尔衮转眼一看,又见到了周围的清军军将也都是一脸郑重,于是他立刻仰天大笑道:“哈哈哈——!,击败这样的对手才有味道啊!”
随着多尔衮的笑声,清军的军将也陪着大笑了起来。
吴世恭根本不知道,自己的汝宁军经常训练的,最常规的散乱队形、快速整队,却引得多尔衮他们心生寒意。如果他知道的话,可能当年穿越的时候就会把张艺谋给绑架过来了,现在再动用汝宁军给清军表演一个奥运会的开幕式,说不定多尔衮他们都吓得屁滚尿流了。
就在多尔衮用话语鼓舞周围士气时,他终于等来了今天作战以来首个好消息。去清军炮队监督的那几名亲兵兴奋地飞马来报:“王爷!将军炮架好了!将军炮架好了!”
多尔衮立刻是大喜过望,他立刻下令道:“快些叫麻扎里停住,不需要再冲阵了。再让全军都准备好!传本王的令,将军炮立刻射击!”
四周的传令兵纷纷飞驰而去,而清军这时候也不需要再维持什么散兵线了,所有的骑兵也都集合成了一个个骑兵集团,而这些骑兵集团也都往阵前缓缓地前行了。
而在这时候,再次列队完毕的汝宁军,正踏着鼓点的节奏向前而行。他们并不知道,清军的炮口已经瞄准他们了。(未完待续。。)
第六百七十六章急转直下
“噔噔噔”,配合着鼓点声,汝宁军的兵丁齐步向前,面对着前方聚起的一个个清军骑兵集团,那些兵丁并没有惊慌。在赫飞的命令下,汝宁军已经把几乎所有的火铳手都集合在了前方,而且更把团属火炮都调了上来,在这么强大的火力支援下,汝宁军的方阵起码可以抵御住比刚才冲阵还要强上一倍的骑兵集团。
而清军在缓行几步以后,就不再向前,而他们好像都不敢正对着汝宁军一样,都聚集在两个方阵的斜侧面。仿佛是一种束手无策的样子。
“等我们再逼近,看你们怎么办?”在后方指挥的赫飞有些得意地想道。
……
“发炮!”清军的炮兵统领大声下令道。
“轰轰轰——!”一阵地动山摇。
将军炮本来威力就大,清军炮队统领也生怕误事,所以这火炮装药都装得十足十。所以在这杀声震天的战场上,所有声音都被火炮的震耳欲聋声给淹没了。
将军炮的巨响,让汝宁军所有的将士都是震了下,顿时发生了短暂地失神。接着活着的人才发现周围是血肉横飞,汝宁军一下子被打蒙了。
而这时候前排的汝宁军兵丁终于看见了在清军骑兵集团让出的空档后,大约一千五百步左右的距离,那还在冒着硝烟的十二门大炮,
“散开些!散开些!”
“不得擅动,违者军法处置!”
各级的军官都在声嘶力竭地维持着阵型,可看着身边血肉模糊的战友,满目过去都是些残肢断臂,还有那些重伤在那里等死的伤员,再坚强的士兵也会心神震动。已经不能再按照操典规定的正常列队和战斗了。
汝宁军成军至今,最大的优势一直是火器,尤其是火炮,一直是稳稳吃住敌军的。没想到今天竟然在“落后”、“愚昧”的清军身上吃了大亏,汝宁军上下都有种做噩梦的感觉。
清军的十二发炮弹,把汝宁军中间方阵的左侧和左翼方阵的右侧扫了十二条血肉通道,让这两个方阵立刻是处于了半残废状态。
可这还没完呢。在六、七十吸以后,清军的大将军炮进行了第二轮齐射,汝宁军的阵列终于有些维持不住了,如果不是有着清军骑兵集团的虎视眈眈。如果不是汝宁军的军法相当严酷,向来是株连九族的,恐怕很多士兵就要丢下武器向后逃了。
而这时候的赫飞才反应过来,他大叫道:“向后撤!向后撤!”
几名传令兵飞马疾驰,他们狠狠鞭打着马。简直就想飞过去。可毕竟离最前面的两个方阵还有一段距离,他们没跑几步。清军的第三轮齐射发射了。三轮齐射以后。汝宁军中间的方阵和左翼方阵的右侧已经被打得稀稀拉拉了。
“炮兵!开炮啊!把鞑子的炮给打掉啊!”赫飞声嘶力竭地大喊道。他的心中是万分懊恼:自己怎么会没防备鞑子的火炮呢?而且一步步地陷入了鞑子的圈套。现在的他,终于明白清军为什么要对汝宁军运动这么敏感了。
“炮兵!开炮啊!把鞑子的炮给打掉啊!”在后方观战的吴世恭也在声嘶力竭地大喊道。
吴世恭和赫飞都不知道,不是管新的炮兵协不肯打,因为此次出征需要的是机动性,并不需要攻城,所以炮兵协就没把九磅和十二磅的火炮带出来。而现在汝宁军中威力最大的六磅炮射程又不够。并不能射到清军的炮阵中。而现在的管新正催促着炮队向前,要抵近射击清军的炮阵呢。
可是吴世恭和赫飞很快发觉:已经不需要拔掉清军的火炮了,清军的骑兵集团已经合拢了空档,开始小跑。准备开始冲阵了。
多尔衮四周的清军军将和亲兵看到大将军炮的威力,都是在欢呼雀跃,今天的战斗中,清军一直处在下风,这让那些几乎没有尝到过失败的清军军将是相当憋屈,而现在终于是到了扬眉吐气的时候了。
多尔衮也是压抑住自己心中的喜悦,一边看着前方麻扎里和全贵准备冲阵,一边笑着吩咐回到自己身边的谭图、济郎阿和图贝里道:“谭图、济郎阿!你们快些过去准备,跟在麻扎里和全贵后,在中路突破明军,直冲明军主将所在,最好能够斩将夺旗,当然能俘虏最好,那明将倒是个人才啊!图贝里!你带着八旗儿郎也随时等候命令,争取一击把这支明军全歼!”
“喳!”仨人异口同声地答道。
可是一顿之后,谭图又说道:“王爷!可别叫炮队的那些奴才再开炮了,前面冲的可都是咱们国族的健儿!”
这扫兴的话立刻让多尔衮勃然大怒,他怒喝道:“你以为本王不晓得吗?废话再多,本王亲手斩了你!”
……
看着谭图落荒而逃般逃向了自己的部队,多尔衮再次强压住自己的怒火,他想到了谭图所在的正黄旗,于是在心中暗下决心:“早晚要有一天,本王要让盛京的天变白!”
“妹夫!我带着儿郎上去吧!今天咱们已经杀了这么多鞑子了,也不算是亏,先撤吧!我来断后!”见到吴世恭一副痛心、懊恼的模样,李禄也暗自叹了一口气,这转眼间,就从优势转为了劣势,这让李禄的心中也很不好受。
虽然李禄也知道吴世恭一直很照顾自己的部队,但是面对危局,甚至已经初现败局,他还是想和吴世恭同舟共济的。
“李大哥!也不说矫情的话了。”见着对面的清军骑兵逐渐地靠近,吴世恭也知道一定要动用预备队了,“你就到左翼骑兵那里,听那里的骑兵统领安排吧!还有……还有,你自己可千万小心!”
“我看你才是真矫情呢!”听到吴世恭答应了下来,李禄笑着说道。接着他就带着自己的亲兵回部队准备出发了。可没跑了几步,李禄却回头笑着向吴世恭挥挥手道,“妹夫!别小看我!咱可是京城出来的爷们!”(未完待续。。)
第六百七十七章肉山血海
面对着清军骑兵的靠近,前方两个方阵残留的兵丁已经手足无措,有几位兵丁甚至转身就逃,立刻被余下的那些军官砍倒在地。
那些军官纷纷大叫:“列阵!挡住鞑子!”
“弟兄们拼了!人跑不过马啊!”
“谁逃!斩!家人永世为奴!拼了!”
“大人在我们身后呢!”
……
在军官们的强力约束下,这些残留的兵丁终于粗粗地列阵,而余下的火铳手也都排列到了阵前,紧张地等待着清军的冲阵。
汝宁军左翼的骑兵和战车队中。
“王团长!你带着你那骑兵团立刻支援中路,务必要多挡住鞑子骑兵一些时间,绝对不能让鞑子冲破中路!”楚格命令道。
“诺!”
眼见着骑兵团已经集合了自己一千多骑开始整队,留下的骑兵营营长问楚格道:“大人!为何我们不全军出动呢?”
“还没到时候!”楚格一边说,一边紧张地盯着战场,“还没到时候,要相信赫统领和步兵的兄弟,现在的他们还撑得住。我们随时准备好,准备关键的时候给鞑子一击。怎么?难道你以为我们汝宁军会败吗?我们汝宁军就是进攻!就是胜利!”
在今天的战斗中,楚格一直约束着左翼汝宁军的一千五百骑和战车队在准备,就像是一条毒蛇般的,盘旋着准备给清军致命一击。
尤其是战车队,汝宁军这次除了把那二十辆仿古的战国战车带出来以外,还把炮兵协护卫火炮的,四十辆全封闭,发射一窝蜂的战车都集中到了这里,就想着动用这些新颖的战车给予清军大量杀伤。可是现在赫飞觉得时机未到。所以他还是把战车躲藏在留下的那个骑兵营中,等待着时机的出现。
汝宁军右翼。
“全军向西,两个步兵团插到中路和左翼的前面,挡住鞑子的冲阵。骑兵以各营为队,护卫住步兵团的前进。等步兵团到位以后,所有骑兵跟着我老李去会会鞑子的火炮。诸位!我汝宁军必胜!为保住全军!准备忠烈祠见吧!”李三河笑着命令道。
由于右翼的两个步兵团和两千骑太靠前了,所以在刚才的激战中他们只能做个旁观者。但是见到本阵有险,指挥右翼的李三河就下令让右翼的部队横插到中路和左翼的方阵之前。
可是这样的运动,这支部队将要受到北面和西面,两个方向的清军进攻。还要在运动中对抗清军的骑兵,而且步兵很难列成枪林,所以是一件很危险的事。
再加上为了彻底消除清军将军炮的威胁,李三河还准备在右翼部队到位以后,冲击清军的炮阵。这简直就是一个九死一生的冒险任务。可在这时候,李三河已经没有其他选择了。
而右翼汝宁军这四千人。也毫不犹豫地在李三河的指挥下。开始了向西的运动。
赫飞看着清军骑兵排好了阵列,已经开始快步走,就知道他们就要开始冲锋了。于是他大声令道:“给大人禀告一声:指挥权移交给大人。这里的人全部集合、列队!准备随我老赫战斗!”
赫飞观察着清军的架势,明白他们一定是要对着汝宁军损失最惨重的中路冲阵,而汝宁军前面两个团基本上残废了,根本挡不住清军的冲阵。而后面中路的这个团。也已经在刚才麻扎里冲阵的时候损失惨重了。
为了保险,赫飞就集合了身边亲兵、军官,以及护卫自己的一个骑兵连,共三百多骑。准备着随时支援汝宁军的缺口。赫飞怎么样也不会让清军冲到吴世恭所在的本阵前的。
虽然汝宁军的各路指挥官反应很快,但调动部队毕竟需要一些时间。而在这时候,清军骑兵已经开始了冲刺。而在前面的汝宁军两个残阵立刻摆放好了枪林,余下不多的火铳手也立刻开始了齐射。
可倒下的清军人马,仿佛就像是大海浪中的几朵小水花一样,立刻被清军的铁骑洪流给淹没了。而汝宁军以长枪为拒马,高声喊叫着等待清军骑兵的撞击。
可清军冲锋进了五十步,他们同样的招式又使了一遍,他们又勒住了缰绳,取下骑弓,开始向着汝宁军的方阵抛射了。
这次清军抛射的骑兵相当多,真的是一场箭雨,刚被炮击打得惊魂未定的汝宁军兵丁再次遭受了沉重的打击,就算是在箭雨中没有受伤的人,他们的内心中也动摇了。
而这次清军也没有下马步射了,连抛射也只进行了一、两轮,接着他们又提起了马速,向着汝宁军的这两个方阵冲锋而来。
中路的那个方阵被一冲而垮,而左翼的那个方阵在坚持了一会儿以后,也一下子垮掉了。被踩死、撞飞的兵丁也就死了,被撞散的汝宁军兵丁就拼命往着后面跑。
“轰”的一声,一名绝望的团属火炮炮手点燃了火药桶,立刻引起了一阵爆炸,可是被炸空的那块平地又很快地被清军骑兵填满。有几位炮手也要有样学样,想去点燃火药桶,可是他们立刻被清军骑兵给淹没了。
清军的骑兵也不追击逃散的那些汝宁军兵丁,他们开始分成了一个个小队,冲撞着残留的一个个聚集小部队,要把这里的汝宁军彻底打散。当然,他们也顺手杀死了经过的一切汝宁军兵丁。
可就是在这时候,很多的汝宁军兵丁也没有丢下自己手中的武器,他们更多地还是拿着长枪、斧枪,即便是因为这武器拖累了自己的速度,被身后的清军骑兵给撞倒,也不肯放下。
整个场面太混乱了,有些兵丁被挤压在了一起,身前身后都是自己的战友,十几尺长的长枪甚至在这拥挤的空间中都不能平伸,而要竖立起来,还要跌跌撞撞的被人朝着后面拥挤运动,所以根本没办法去刺杀、砍杀。
而见到此地大局已定,清军后队的五百多骑就不顾这个战场了,他们向着中路汝宁军的后一个方阵猛扑了过来。
“开炮!”管新率领的骑兵协匆忙地在后面方阵前布了十几门火炮,接着他就立刻下了开炮的命令。
等到这十几发炮弹一飞出,管新根本就顾不得观察炮击的效果,接着大声下令道:“装霰弹!”
因为火铳手大多数都被抽调到前方去了,所以后一个方阵的火铳手很少,管新的这十几门火炮就是作为加大的火铳用的。可在这时候,实心炮弹根本发挥不了威力,所以管新也顾不得误伤了,先把炮膛中的实心炮弹发射出去,再抓紧时间,用最快速度装填霰弹。
看着清军的骑兵越来越接近,后面方阵中的汝宁军兵丁都为炮兵捏着一把汗。真是考验炮兵的训练成果和心理素质啊,那些汝宁军的炮兵,根本就不用眼去瞧瞧那些接近的清军骑兵,他们就是在忙碌地装填着弹药,生怕自己分心。
离炮兵最近的清军骑兵已经快要冲到炮口了,他们已经凶神恶煞般地扬起了刀,可在这时候,那些炮兵终于装填完毕了,点炮手早就把火绳掐到最短,所以火把一点火门,火炮立刻就炸响了。
“轰轰轰——!”,火炮发出了一阵阵闷响,装填的铁砂在炮口形成了一片扇形的死亡地带,立刻把二十步之内的人马都撕成了碎片,连稍远一些的清军骑兵的马匹,都被铁砂打得疼痛难忍,蹦跳得失去了控制。整个战场为之一静,火炮阵前清出了一条宽约二、三十步的空地。清军这次冲阵的部队立刻被打残了,随着汝宁军余下的火铳手的齐射,清军再也无力向着这个方阵冲阵了。
可这仅仅是麻扎里和全贵的部队,谭图和济郎阿所率的四千多骑清军也已经进入了战场,他们接着朝着中路的方阵滚滚而来,可他们首先遇上了楚格派出阻拦的那个骑兵团。
一声长哨,汝宁军的骑兵团全军冲刺,他们排成了前后十排,每排百骑,马匹和马匹都紧挨着一起,所有骑兵都手持着骑矛,向着这支清军冲锋而来。
清军也是毫不示弱,他们也把马匹提高到了最高速,也是排成了一排排百骑紧密阵形,向着汝宁军就是对冲。
这样的冲锋马匹根本不能转向,宛如两条巨龙撞击般,双方第一排的骑兵就狠狠地撞击在了一起。两排骑兵几乎都是全军覆没,可是双方都没犹豫,接着就是第二排、第三排……,直到第四排骑兵撞击后,双方撞击处已经变成了一片肉山血海了,双方就是在咬着牙,看看谁首先忍受不了这样的伤亡了。
这就是汝宁军的红眼战术,不过这时候汝宁军的这个骑兵团确实已经红了眼,他们还是接着向清军冲锋了过去。
而清军的骑兵却再也忍受不了这样的死亡冲撞了,就是谭图和济郎阿在高声叫喊,也约束不了自己的部队,“呼啦啦”一声,清军的整支部队一下子都散了。(未完待续。。)
第六百七十八章天要下雨
骑兵对冲,根本就没什么技术含量,比拼的只有勇气。就是看对冲的时候谁勇敢,谁不避让,那么谁就胜。
但很奇怪的是,虽然骑兵对冲是战场上经常出现的情况,但是真正发生两军冲撞的情况却相当罕见。一般在一方气势汹汹地亡命冲锋时,另一方早就因为害怕而退缩,为了躲避而散去阵形了。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只要对撞上了,那基本上就是毫无生机。
而满清的发家史就是这种亡命的对撞史。当年努尔哈赤就是这样亡命,最终收服整合了一个个女真部落,组建了八旗。接着八旗也凭着这样凶悍的战法,屡次在草原以少胜多,收服了东蒙古各部落,建立了满蒙联军。
之后再运用这亡命对冲,打得辽东明军屡战屡败,最后就是关宁铁骑都不敢再出城,不敢与清军野战。所以说,古往今来任何战争,士兵的勇气总是排在第一位的。
可是多尔衮根本没想到,今天的清军竟然遇上了这么一支敢于对冲的明军。面对着前面一排排的骑兵不断地送死,谭图和济郎阿的部队立刻崩溃了。
毕竟这支部队是由蒙八旗和蒙古部落牧民组成的。这时候的蒙古军队已经退化得相当厉害,根本就没有一丝成吉思汗蒙古大军的风采。再说,其实草原上战斗的烈度是相当低的。
在草原上的大战,虽然双方可能都动用几万骑,看起来声势浩大,可是往往双方一次冲阵,把对方的精锐冲散以后,战争就结束了。而且敌军也都会投降自己,成为自己的部队。因为在草原上,散落的牧民不依靠部落根本就没法生存。
所以在草原上的战争,败方不会拼死抵抗,胜方也不会斩尽杀绝。而在这样的战争气氛中培养出的蒙古士兵,他那战斗意志也是可想而知了。
而谭图和济郎阿的部队就是如此。开始的几排,都是受过清军严酷训练的蒙八旗,所以他们的战斗意志还顽强一些。可是后面跟随的蒙古牧民就撑不住了。他们入关可是来抢掠的,不是来送死的,所以见到了汝宁军这么以一换一地冲撞。他们就胆寒了,立刻向两边散去了阵形,要把汝宁军的骑兵让过去。
而前排一让,后排肯定不会拼命,于是就像一句形容话一样——热刀切黄油。清军的整个阵形就被切开了。
清军的骑兵虽然人多,但他们都往左右两旁避让。就是有几个不开眼的。也绝对挡不住汝宁军的集团冲锋,瞬间就被淹没在了铁蹄之下。所以在一开始激烈地冲撞之后,汝宁军的骑兵反而一下子没了阻碍,猛跑了一阵,他们竟然穿阵而过了。
猛然穿透了阵,汝宁军的骑兵也都是一愣。他们在骑兵团王团长的示意下也减缓了马速。这时候这些骑兵就有两个选择:一个继续向前冲击多尔衮所在的清军本阵;另一个就是再次杀透清军阵形,杀回自己的部队。
王团长毫不犹豫地做出了选择,他直起了骑矛,高喊道:“弟兄们。有没有兴趣再来一次啊?”
“好!”所有的骑兵都很兴奋,他们异口同声地高喊道。
王团长还记得自己出发前楚格所交待的话,是要他的骑兵团拖延住清军冲阵,并不是要他去攻打清军本阵,所以王团长就要再次冲击谭图、济郎阿部。
“谭图、济郎阿这两个饭桶,他们这么不去死啊?”观战的多尔衮在大发雷霆。
不光多尔衮在发火,无论是被穿阵的谭图、济郎阿,还是正在整队的麻扎里、全贵,都被这支嚣张的汝宁军骑兵给搞得恼羞成怒了,他们纷纷调集自己的摆喇牙亲兵冲到了第一线,就要消灭掉这支汝宁军骑兵。
王团长命令完“全军转身”后,自己带着几位亲兵驱马来到了最后一排,接着把骑矛放平,又吹响了冲阵的长哨。
而这次冲阵就没这么顺利了,虽然在汝宁军的阵列前,已经没什么清军骑兵阻挡,可是已经冲阵一次的战马根本没得到休息,所以它们的速度已经提不起来了。于是清军蜂拥而至,他们纷纷在阵列两旁冲入砍杀,使得汝宁军每排的骑兵是越来越少,到了最后,再次穿阵而过的骑兵只剩下了一百多骑。
不过此次冲阵也算是完成了使命,毕竟拖延了清军冲击汝宁军本阵的时间,而趁着这个创造出来的机会,李三河的部队也逐渐地靠近了中路。
于是清军又把注意力集中到了李三河部的身上,可李三河的此次运动却出乎意料地顺利。
因为清军被王团长的骑兵团连续两次穿阵,根本没时间好好整队,所以对李三河部形成不了连续不断地冲阵。
而李三河的这两个步兵团的火炮、火铳毫无损失,他们在运动中,就不断地用火器射击着冲阵的清军,并且之后坚决地用护卫步兵团的骑兵进行了反冲锋。使得清军是次次无功而返,也没阻挡住两个步兵团的步伐。
随着李三河部的一步步左移,清军也对这支部队有些束手无策了。眼见着他们就要遮挡在了汝宁军主力之前。
而趁着这个时机,汝宁军也加紧在两个方阵前布好了炮阵,并收拢了逃散回来的七百多兵丁,临时组成了一个方阵,安排在了中路方阵的后方。
眼见着战场的形势就要稳定了下来,吴世恭也长舒了一口气。他就准备战局一稳定,马上就全军后撤,怎么样也要先撤出清军火炮的射程。
而多尔衮看见迟迟打不开僵局,他也紧皱着眉,不断地怕打着自己的大腿,心中是万分不甘心。他知道:对面的明军吃过这次亏以后,再也不会上当,也不会再主动走入将军炮的射程内了。
可就在此时,“轰隆隆——!”,战场上空突然传来了闷雷声,吴世恭是惊诧,多尔衮是惊喜,俩人不约而同地都看向了天空,只见天上是一滴、两滴……,接着是连绵不断,最后是下起了瓢泼大雨。(未完待续。。)
第六百七十九章两军混战
“让图贝里带领八旗健儿全军向前!立刻!哦不!等等!”万分激动的多尔衮已经有些语无伦次了,“这次让全军要完全整好队,拖些时间没什么,就是要让雨下下透。天佑我大清!哈哈哈——!将士们皆需用命,一鼓而把明军全歼!”
“喳!”
这天降大雨,对于清军来说简直就是久旱逢甘霖。在大雨中,双方的远程武器都将全部失效,尤其是汝宁军占优势的火器,现在都还不如一根烧火棍。
虽然清军的大将军炮也将完全无用,但他们毕竟还是有些远程攻击的手段的。弓箭的弓弦因为潮湿而效用大减,但再大减还是有些威力的,不要说清军的兵丁还装备有标枪、手斧等远程兵器了,而汝宁军没了火炮、火铳,全军就连一把小李飞刀都找不到了。
当然,大雨也给接下来的清军冲阵带来了一些麻烦,天雨地滑,骑兵高速冲刺以后将很容易滑倒。可清军并不惧怕此种情况。不提那些滑倒可以忍受,最多放慢一些马速冲阵,光说就是不用战马,清军步战的战斗力也是相当强劲的。
与我们想象中不同的是,游牧民族那种上马一条龙,下马一条虫的状况,在清军身上完全看不到。在以往清军与明军的作战中,很多都是清军在下马步战中获得大胜的。所以清军根本不惧步兵肉搏战,而且在步战的武器装备上,汝宁军的长枪也不算灵活,单兵对战也比不过清军的刀盾、斧盾,只有汝宁军的斧枪才能够与清军的兵器相媲美。
所以多尔衮才会见到大雨而狂喜,清军也为这突如其来的有利气象而士气大振。
相对而言,吴世恭就是脸色铁青了。今天的这场大战。连老天都不帮自己,难道今天真的会饮恨沙场吗?
刹那间,一股狠劲涌上了吴世恭的心头。他先回头下令道:“黄定!你先带二百人护卫着张先生、周先生和智能大师回大营,其余的人跟我向前!”
一旁的张之恒立刻急道:“大人,留得青山在啊!先撤吧!”张之恒的意思就是,只要有了吴世恭,凭着他留在汝宁的五万兵力,吴世恭还未尝不可卷土重来。如果没了吴世恭,汝宁军的基业就会烟消云散了。说到底,张之恒就是要吴世恭先逃了。
可吴世恭断然拒绝道:“我们汝宁军从来没有抛弃战友的事。”接着他就向身边的迟明一示意。然后就是一马当先向前行。而迟明和掌着吴世恭帅旗的旗手也紧随其后向前。
没走了几步,吴世恭一回头,看到智能也紧跟在自己身边,他就奇怪地问道:“小和尚,你怎么跟上来了?”
“伏妖降魔!正是我佛家之事。小僧又怎么能不来呢?”智能合十道。
“哈哈哈——!”吴世恭立刻被智能逗乐了,他也只好摇摇头。就随智能去了。
……
待在后面的张之恒脸色是阴晴不定。一旁的黄定小心地问道:“张先生。咱们还是快些走吧!”
“哎——!”张之恒长叹了一口气,接着立刻板起了脸,大声道,“我们汝宁军从来没有抛弃战友的事。今日之恒就与大人共进退了。”
“说的好!”一旁的周俊吾也喝彩道,“这位小将军,我们也与吴大人一同上前吧!”
黄定摸了摸后脑勺。感到是相当为难,想了一会儿,最后他只能拒绝道:“那咱们就先在这儿观战吧!如果局势不利,咱们再一同向前!”
……
眼见着天降大雨。汝宁军也是全军军心动摇。可是当将士们见到了吴世恭的帅旗主动向前,不知谁高声发了第一声喊:“大人威武!汝宁军万胜!”
接着这句:“大人威武!汝宁军万胜!”的话,此起彼伏地在汝宁军中四处响起。渐渐的,这高喊声也整齐了起来。
吴世恭向前过了后面的方阵,接着漫步到了炮阵前停下了脚步。他举手向前一挥,高喊道:“汝宁军向前!汝宁军万胜!”
吴世恭身边的亲兵也统一地高喊道:“汝宁军向前!汝宁军万胜!”
接着周围的兵丁、全军,都逐渐地高喊着这一句。在全军最前方的李三河也是一边叫喊着,一边把腰刀向前一劈,道:“汝宁军向前!”
听着汝宁军的高喊声,又看到清军已经基本上排好阵形,多尔衮笑着对身边说道:“看起来那位明将狗急跳墙了。”
接着多尔衮也是拔出腰刀,向前一挥,道:“全军向前!”
双方的战鼓声顿时响彻了整个战场。
一开始,李三河和清军都分别派出了一支骑兵想要冲阵,可是没跑几步,双方的战马都纷纷滑倒。地上的雨水,融化的血水、战场上的鲜血,弄得是满地泥泞,战马已经不能高速冲刺了。于是李三河和清军同时约束了部队,就这么慢步接近,准备殊死一搏了。
当双方接近到五十步左右时,双发的骑兵率先出阵,向着对方冲去,清军首先就是用骑弓射了一轮箭。可是那骑弓的弓弦都是软弱无力,根本没什么杀伤。李三河身边的一名亲兵见此情形,就笑道:“鞑子的弓箭大概都是娘们用的。”
可是那名亲兵一转头,却发现一支箭插在李三河的咽喉。没想到少有的几支有威力的箭,就伤到了李三河的要害。刚一开战,汝宁军就损失了一员大将。
“大人!大人!”周围的亲兵带着哭腔呼喊着李三河,只见李三河捂着咽喉向马下跌落,他们立刻狂暴了,“为大人报仇!”接着最前面的汝宁军骑兵纷纷驱马冲入了清军的阵中。
清军立刻分兵三千骑与汝宁军的这两千骑厮杀,其余的清军就冲到了两个步兵方阵之前。那两个步兵方阵立刻组成了枪林,准备清军骑兵的冲阵,可是清军却纷纷下马,开始用弓箭、标枪和手斧等对着方阵攻击,方阵内的汝宁军兵丁纷纷倒地,这场面变成了一边倒。
“冲出去!”两个步兵团的团长分别高喊道。汝宁军终于散去了方阵,开始冲向前,与清军进行混战了。
“散去队形,以小队为组,向前冲!”见到前方展开的激战,吴世恭也立刻下令道。这种时候已经没办法讲究什么战术了,胜负也就看最原始的肉搏吧!
汝宁军的一个个方阵开始全部散去,他们以一个个小队为战斗组,向着前方的战场就跑了过去。而清军的部队也逐渐地都投入了战场,他们发现跑不起速度的战马根本还不如步兵,因此也都下了马,手持着各式兵器,与汝宁军开始了混战。
从一开始还能够维持一条阵线,到之后的犬牙交错,最后双方就混战在了一起,根本是分不清敌我,只是形成了一个个战团。
战场上,往往是汝宁军的一个兵丁刚捅到一个清军兵丁,接着他就被另一名清军兵丁在背后砍倒。时不时有人滑倒在地,场面是一片混乱。
每一个人的身上都沾满了鲜血、泥水,可是没有人退缩,都是在咬着牙拼命搏杀。一开始战场上还是喊杀声震天,可是随着体力的消耗,喊杀的声音就逐渐地小了,而骨折的声音却“噼噼啪啪”响得像是下冰雹。
但是战场形势还是逐渐地向着清军倾斜。毕竟汝宁军的兵器稍逊一筹,清军的人数也多了一些,汝宁军开始被清军打得节节后退了。
“该我们上了!”一直等待着机会的楚格说道。接着披着重甲的他,跳上了第一辆战车,率先冲了出去。
“孩儿们,跟着我李爷冲啊!”增援左翼的李禄也紧随着楚格冲向了战场。
这支生力军的一加入,立刻扭转了战局。虽然由于地上泥泞,战车的速度跑不快,可是这些战车毕竟能够在战场上横冲直撞,完全就搅乱了清军的阵形,使得清军是纷纷避让。
尤其是那些全封闭的一窝蜂战车,他们现在是汝宁军中唯一能够使用的远程兵器,而且一窝蜂发射的火箭密度也是相当的大,一下子造成了清军大量的伤亡。
见到情形不妙,一直保存八旗实力的多尔衮也坐不住了,他大声令道:“给图贝里传令!带着八旗健儿向前!”清军也把自己的预备队投入了战场。
五千八旗精兵的加入,立刻挡住了楚格的战车和骑兵部队,而且这些八旗兵丁几乎都是休息了全天,根本没损耗什么体力,所以依靠着他们的灵活,通过战车的死角接近了战车,把战车纷纷损毁。
而李禄见到此情形,也率领着自己的部队,保护在战车周围,防止清军对战车的破坏。
于是在八旗兵丁投入战场以后,清军的颓势很快又扭转了过来,而且在清军的步步推进下,汝宁军又逐渐地落到了下风。
这时候的汝宁军连炮兵、火铳兵也都拿起了腰刀,投入了战场。见到已经再也没有预备队了,吴世恭也大声令道:“亲兵队全体跟我向前。”(未完待续。。)
第六百八十章重建指挥
双方在战场上所有的人都杀红了眼,他们只知道向前、砍杀,连各级军官也都控制不了队伍了。或者说,大多数的军官自己也都杀红了眼了,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了。
现在的汝宁军中,也只有黄定他们在后面观战了。虽然这时候大雨已经遮挡住远处的视线,可是这些人还是眼睁睁地看着这混乱的战场,就等待着战斗的结果。
就在此时,有一骑冒雨飞驰了过来,一到跟前,那位汝宁军的兵丁先是愣了一下,接着就向黄定行了一个军礼,问道:“大人!小的是教导协二团一营的,四周的鞑子已肃清,请问现在该往何处战斗!”
这个营的营长是少有的几位头脑还清醒的指挥官,他逐渐地把自己周围自己营和附近部队的兵丁集合起来,联合作战,最终消灭了四周的清军,集合了二百出头的兵丁。
可是这个营现在也是身处战场,根本观察不到全局,而在大雨和混乱的战场中,也寻找不到吴世恭的帅旗,所以这个营长就派了自己的传令兵到后方寻找战场指挥,以接收下一步的战斗命令。
但那传令兵一到后方,却只发现了黄定他们,所以在惊讶之后,他就按照汝宁军的操典,向在场的最高军官——把总黄定请示了。
可那传令兵的请示也让黄定大吃一惊,可他立刻反应了过来,自己确实应该接过指挥权了,于是黄定立刻下令道:“回去告诉你们营长。稳步向前推进,遇上我们的部队先救出来编组,十人一小队,三队轮子攻死,前冲二十步!”
而黄定所说的“三队轮子攻死。前冲二十步!”是汝宁军的军事术语,这句话的意思就是:以三个十人小队为单位,每队轮流地向前冲锋二十步,等下一小队冲上来以后,先冲锋的那个小队退回来休息。并且让各个小队的兵丁进行配合作战,也让每位兵丁有轮流休息的时间。因为这个战术十分像轮子滚动,所以汝宁军就把这战术形象地称为了“轮子攻死“。
而这个战术本来是在城市内巷战中常用的,不过现在运用到目前的混战中,也是相当有效。黄定就想让汝宁军逐步结束混战,通过小队间的配合。解救出更多的混战中的兵丁,最后完全重组整支汝宁军。
黄定进入指挥官角色的速度相当快。一见到那位传令兵行礼后匆匆地返回了,黄定接着对几位亲兵下令道:“你们也到各支部队后面,向他们传令:三队轮子攻死,前冲二十步!再告诉他们:部队打仗就要有打仗的样子!打仗不是打群架!”
黄定的最后一句话是在汝宁军的训练中。各级军官常骂的一句话,不过今天的汝宁军已经杀红了眼。很多军官也都把这句话给忘记了。
“诺!”那几位亲兵立刻分头传令去了。
“把将旗升起来!”黄定接着下令道。他就是要让汝宁军各级军官明白指挥军官的位置。
“可黄队!这里没将旗啊!”一位亲兵回答道。
“不会随便找面旗帜升起来吗?让前面的人看得见就可以了。”黄定立刻呵斥道。
吴世恭亲赴战场。虽然大涨汝宁军的士气,但同样的也让汝宁军完全失去了指挥。可是随着黄定主动接过指挥权,汝宁军的指挥系统总算是重新建立起来了。
黄定这位十七岁的少年军官这种毫不犹豫地接过了指挥权的行为,真让人感叹他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面对着六、七位清兵,程牛扑上前去挥刀一横扫,先把他们逼开。接着他身后四位汝宁军的兵丁持着长枪冲了上来,一下子刺倒了三位清兵。剩下的二、三位清兵刚想回退,可是两匹汝宁军的战马又接着冲了上来,立刻把余下的清兵砍倒在了马下。
在刚才的混战中。程牛的腰刀也打飞了,他是抓起清军遗留的一把大刀投入战斗的。之后,程牛就和汝宁军的几位长枪兵和骑兵组成了一个战斗小组,自发地配合作战。
其实在黄定的命令还没传递过来时,汝宁军已经自发形成了很多这样的战斗小组了。
见到扫清了这几名清兵,程牛抬头向两位骑兵道谢道:“多谢了!张兄弟!李兄弟!”
“别客气!”领头的那位骑兵就是张鸣,他笑着问道:“牛大哥!接着俺们往哪里打?”
“告诉过你,俺姓程!不姓牛!”一边说,程牛一边观察着战场,接着他用大刀一指右侧的战团,喊道:“往那里冲!”
“是!牛大哥!”
楚格站立在战车上拼命挥舞着斧枪。这战车早就陷在泥地里了,连战马也都被清军给砍倒。御手也早就投入了战斗牺牲了,现在正躺倒在楚格的脚下。而战车四周倒下了一圈尸体,有楚格的亲兵,更多的是清兵。可就算是这样,楚格的身上还是伤痕累累,要不是他披着三层重甲,可能也早就支撑不住了。
见到又有一队清兵冲了过来,楚格坚持着抓紧了斧枪,而周围的汝宁军也发现楚格身陷危险。
“快些点火!”最接近楚格的一窝蜂战车的车长下令道。
“嗖嗖嗖!”一百枝火箭接连发射了出去,立刻把一些清兵钉在了地上。可余下的清兵依然扑向了楚格。
“快些!拿过来!啊——!”
忙中出错,没等前面的一窝蜂发射完,这一窝蜂战车里的兵丁,就从战车后部的储物箱里拿出了下一个一窝蜂,立刻被火箭发射的火焰给点燃了。
“嘭——!”整辆一窝蜂战车立刻被炸散了,这爆炸的动静立刻使得扑向楚格的清军停止了脚步。
就在此时,一队汝宁军骑兵冲了过来,他们立刻把楚格战车边上的清军杀散了。领头的正是李禄,他先对自己的手下高喊道:“空出一匹马!”
接着就对楚格说道:“小楚!快些上马!”
可楚格苦笑着摇摇头,说道:“我太重了!马驮不动。李总兵您先走吧!”楚格连人带甲要超过了四百斤,就算是上了马也跑不了。
听了楚格的话,李禄先是一愣,接着哈哈大笑道:“哈哈哈——!那我老李就留着,先护着小楚吧!”(未完待续。。)
第六百八十一章清军败了
当整支部队后面的汝宁军,在黄定的指挥下逐渐地恢复了编制时,前方的汝宁军却依然在混战,而这时候的吴世恭也陷入了苦战。
“整队!冲锋!”
吴世恭平举着骑矛,率领着身边二百多名亲兵冲向了清军的一队骑兵。这是吴世恭的第三次冲杀了。他身边的亲兵或是牺牲或是打散,连智能也不知去向,也只有这二百多骑了。
可是没跑几步,人来疯突然踩到一个泥坑滑倒,吴世恭立刻滚落在了马上。而吴世恭的装扮也太显眼了,一看就知道是明军的大将,于是清军蜂拥地向着吴世恭冲了过来。
亲兵们也纷纷停住了马,要围在吴世恭身边护卫住他,可是已经来不及了,领头的那骑清兵已经扬起了马刀,向着刚从泥地里爬起的吴世恭就要砍去。
迟明猛地一夹马肚,靴子后跟的马刺狠狠地刺入了马腹。战马一吃疼,猛地窜了出去,那清兵一下子就被迟明的骑矛刺穿了。可刺杀了这清军以后,迟明也被受惊的战马带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了。
而趁着这个机会,吴世恭也抽出了武士刀,可是第二骑清兵也冲到了。他手中的狼牙棒横着向着吴世恭扫了过来。
吴世恭发力把武士刀向前一档,可这力量太大了,一下子把武士刀给打碎了,不过借着这巨大的冲撞力,吴世恭往后一仰腰,狼牙棒堪堪地从吴世恭的脸上扫过,让吴世恭脸上的皮肤都感到吃疼。
见到吴世恭躲了过去,那清兵一勒缰绳,单手高举狼牙棒,又狠狠地向着吴世恭的头顶砸了下去。可是“嘭!”的一声。边上的赵敢火铳发射了,那名清军立刻觉得腹部一疼,浑身仿佛被抽取了全部力量,软软地从马背上滑落了。
这时候的吴世恭也顾不得去询问:赵敢是用什么方法在大雨天发射火铳的?他连忙又抽出了一把武士刀。
还好,当时魏忠贤送给吴世恭的武士刀是三把一组的,吴世恭也一直很骚包地把三把武士刀都挂在了身上,所以这时候的他,竟然还能够又拿出兵器。
而第三骑的清兵原来见到吴世恭手无寸铁了,他正好想过来来占个便宜,没想到吴世恭又亮出了刀。猝不及防之下,被吴世恭一捅,也刺了一个透心凉。吴世恭把这清兵的尸体往马下一拉,接着就跨上了这匹战马。而在这时候,吴世恭的亲兵终于把他给围住。团团地保护了起来。
“快些把人来疯拉起来!保护好它!”这时候的吴世恭还未忘记这匹朝夕相处的战马。
“诺!”一位亲兵立刻答道。
“诸位与我杀敌!”吴世恭在接过了骑兵为自己捡过来的骑矛后,一挥骑矛说道。
……
在吴世恭亲自搏杀之时。多尔衮也带着自己二千摆喇牙亲兵进入了战场。见到场面如此混乱。他也立刻开始组织起清兵成队搏杀了。两军都开始了重组军队的工作。
战斗到了现在,吴世恭和多尔衮已经没有了保存实力的想法,他们都有一颗王者之心,为了胜利,他们都情愿战斗到最后一人。
而这两支军队也尽显雄师风范,都是死战不退。依然进行着残酷地肉搏。
可就在这时,离战场东南侧七、八里的地方,突然传来了一阵呐喊。这让战场为之一静。只见远处大雨中,一个、两个……。很多黑点冒了出来。爬涉近二千里的水师陆战团终于赶到了。
“王爷!王爷!汉狗援军已到,咱们先撤吧!再打下去,要伤了咱们八旗的老底子了。”见到汝宁军援军的来到,谭图慌慌张张地回到了多尔衮的身边,大声地规劝道。
多尔衮根本没回答谭图的话,他眼睛立刻充满了血,迅速地抽出了刀,一刀把谭图的脑袋砍飞,接着对自己的亲兵队长道:“你带着千骑挡住这支援军,再向四处派出探子,防备再有明军来援。全军向前!今日与那明军是不死不休!”
“喳!”
黄启发的水师陆战团虽然在一边呐喊、一边奔跑,可是他们觉得脚下是越来越沉。长途爬涉带来的疲惫不堪,已经使他们的体力耗尽。可是这时候的他们,都坚持着要跑到战场投入战斗。
“停下!列阵!”跑在最前面的黄启发见到清军的骑兵向着他们冲来,立刻扬起了手中的斧枪。水师陆战团的兵丁立刻列起了方阵。
可一接战,双方也立刻变成了混战。因为体力消耗太大,水师陆战团根本扎不住阵脚,很难维持方阵的稳定,而清军也因为天雨地滑,难以高速冲阵,所以也都下马步战,要打开水师陆战团的方阵,所以双方战斗没多久,水师陆战团也散去了阵形,分成了一个个战斗组与清军搏杀了。
可这场战斗却是相当残酷。水师陆战团的人数并不很占上风,体力又差,为了减轻分量,又大多没有穿戴盔甲,遇上的又是清军中战斗力最强的摆喇牙亲兵,所以一上来就陷入了苦战。
在战斗中,黄启发不幸地连中三刀,牺牲在了战场上。而黄启发的牺牲却反而激起了水师陆战团的怒火,许多兵丁高喊着:“为黄教官报仇!”亡命般地扑向了清军。
在付出了大量的伤亡以后,水师陆战团在冈萨雷斯的指挥下,也逐渐地稳住了局势,虽然还是处于下风,但部队总算是稳住了阵脚。
可是水师陆战团的来到,却给战场的气氛带来了很大的变化。因为援军的到来,使得汝宁军是越战越勇,而清军则是越战越心惊。
而且是祸不单行,越怕什么越来什么。当多尔衮刚向四处派出探子以后,早先安排在周围的探子却回来禀告:“王爷,西北面三十里处,有着四千多明国骑兵。现在可能已经跑入二十里了。”从京城赶来的汝宁军一个骑兵协也快要赶到战场了。
这消息一下子让清军炸开了锅。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还有汉狗来吗?”
“王爷!快些撤吧!要不来不及了。”
……
“别吵!”多尔衮的发怒一下子让多尔衮周围的清军军将噤若寒蝉。
多尔衮闭住了双眼,猛吸了几口气,接着无奈地睁开了眼,有气无力地说道:“鸣金吧!哎——!功亏一篑啊!”接着率先调转了马头,向着后面撤去。
“当当当——!”清军的后阵传来的鸣金声。一听之后,赫利赤立刻逼开了对面的汝宁军,接着驱马转身,带着身边人就向后方跑去。
今天的激战,使得赫利赤已经失去带出来的两位年轻人了,唯一幸运的是,他的外甥胡图总算是安然无恙了。可是没跑几步,赫利赤的眼角就看到了牛录额真陷入了汝宁军的重围之中,他立刻对白猪吼道:“白猪!快些去救额真老爷!救不出,爷斩了你!”
白猪回头看了看逼过来的汝宁军,心中盘算了一下,觉得赫利赤的威胁比汝宁军更让人恐惧。于是他一调马头,向着牛录额真就冲了过去。
左砍右杀,白猪终于冲到了牛录额真身边,他立刻对着牛录额真叫到:“额真老爷!随着奴才冲出去!”接着一马当先向外而去。
牛录额真立刻紧随其后,顺着白猪冲出的缺口跑了出去。而这时候,他们的身边也只留下三骑了。
“白猪!你这个奴才不错!等回去以后,爷给你抬旗!”见到已经脱离了危险,牛录额真对白猪说道。可他们都不知道,白猪刚一离开,赫利赤又被汝宁军的一队骑兵追上,他们反而自己身陷在了重围中。
……
随着清军的后撤,汝宁军也无力追杀了,许多兵丁都是喘着粗气,站在原地,目送着清军的离开。
而与水师陆战团和书墨部队战斗的清军,在听到鸣金声后,也立刻退出了战斗。汝宁军终于获得了这场战斗的惨胜。
清军渐渐地远离,汝宁军也在战场上站立着。一名汝宁军的兵丁再也忍受不了心中的喜悦了,他高声喊叫道:“我们胜了!”战场上立刻爆发出了一阵欢呼声。
又一位汝宁军的兵丁首先高唱起了《喀秋莎》:
“正当梨花开遍了天涯,
河上飘着柔漫的轻纱
……”
这首歌曲一遍遍地传唱,歌声再次传遍了整个战场。很多兵丁都忍不住流泪了,可他们的腰都挺得笔直,因为现在的他们就是站在这战场上。
无论伤亡有多么大,也无论战斗有多么激烈,按照战争的规矩,谁在战后占据了战场,那就证明他们获胜了。
“我们胜了!”
“我们胜了!”
“我们胜了!”
……
这话从吴世恭、张之恒、赫飞……口中一一响起,他们都压抑不住自己心中的兴奋。
而多尔衮听到了汝宁军嘹亮的歌声,他也忍不住回过了头,他看着汝宁军军中那面吴世恭的帅旗,心中是百感交集。百战百胜的清军就这么败了。(未完待续。。)
第六百八十二章活着的都是英雄
书墨坐在一块大山石上,浑身无力。刚才还准备着激烈的战斗,现在却一下子安全了,使得书墨竟然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
在下雨以后,书墨部与张亮的汉军旗也立刻变成了肉搏。惨烈的战斗也就不详细描写了,要不是山顶的地方比较狭小,让汉军旗施展不开兵力;要不是书墨一直维持着战斗阵形,顽强地在战斗,可能书墨部早就全军覆没了。
可就算是这样,在多尔衮鸣金之时,书墨身边也只要六十几人结阵,还被汉军旗几百人包围,可能再有一次战斗,书墨部就无法支撑了。
“大人!刚清点了下,算上轻重伤,咱们还有八十八人。”与书墨说话的是一位副营长。在今天的战斗中,这个团的正副团长全部阵亡,副营以上的军官也只剩下这么一个了。
书墨木然地点点头,表示自己已经知道了。
可那副营长并没有离开,他犹豫了一会儿。弯下腰对书墨附耳道:“大人!刚才有几个并没有出来,要不要小人把他们抓起来啊?”虽然说话的声音很小,但那副营长说得是咬牙切齿。
在刚才战斗到最后,书墨曾经高喊着要全体兵丁靠拢结阵,最终也结阵了六十几人。而现在战后点名却有八十八人,除去那些受伤不能战斗的,肯定是有几个怕死的在刚才不敢露面,躲在了死尸堆里在装死。所以那副营长才会这么怒火中烧。
书墨静静地听着山下汝宁军的歌声,过了好一会儿,才长叹道:“哎——!算了!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吧!活着就不容易。”
战斗的残酷已经超过了能够承受的极限。是人就会怕死。都是多少并肩战斗过的战友,何必去计较呢?活着的都是英雄。
此战过后,这座无名的小山起名为血岭,这八十八人被称为了血岭八十八勇士。而在汝宁军的官方文件中。河间会战也正式命名为血岭战役。书墨及其这个步兵团的顽强战斗作风,使得这个被双方主帅遗弃的次要战场的名字,成为了整场战役的正式名字。
直到清军的背影在远处消失,汝宁军的歌声才停止,可是这时候却出现了异状,一个个挺直站立的汝宁军士兵相继摔倒在了泥地中。过度的体力消耗,大雨又带走了大量的身体热量,再加上长时间的神经绷紧,使得相当多的汝宁军兵丁在这时候晕倒了。弦绷紧的时间太长了,一松下来就让人支撑不住了。
“医护兵!快些救人!”见到身边的兵丁“噼噼啪啪”地晕倒。吴世恭着急地大叫道。
可就在这时,一匹快马飞驰而来,马上的骑兵一见吴世恭,就带着哭腔叫到:“吴大帅,我家老爷不行了!我家老爷不行了!”
吴世恭一见那骑兵自己认识。那人正是李禄的亲兵队长。吴世恭二话不说,带着自己的亲兵队飞奔向了李禄所在。
远远的。吴世恭就看到李禄躺在了一辆打开了车厢门的一窝蜂战车里。吴世恭飞奔了过去。跳下马,一下子冲到了李禄的身边。
幸好,李禄这时候还没有闭眼,他见到吴世恭的过来,使尽全身力对吴世恭微微一笑,声音微弱地说道:“妹夫!是京城的爷们吧!这仗打得带劲!……”
说完以后。李禄终于心满意足地闭上了双眼。
“老爷!你醒醒啊——!”李禄的亲兵队长立刻扑到了李禄的身上。四周是一片哭声。吴世恭也觉得鼻子发酸,眼眶中也有些湿润了。
没想到在那亲兵队长的大哭声中,李禄竟然又睁开了眼,在吴世恭惊诧李禄诈尸还魂的目光中。李禄喝骂道:“老子还不想死呢。睡一会儿都要被你们吵醒!都滚!”
吴世恭连忙示意跟来的郎中看看李禄的身体情况,检查了一番后,确定李禄现在只是劳累过度了,并没有什么生命危险。原来是战后,李禄那瘫倒在地的模样太吓人了,让他那亲兵队长摆了一个乌龙。
在吴世恭不善的目光中,那位现在正在傻笑的亲兵队长就知道不妙,他也在不断地向后躲闪,可吴世恭怎么忍得住这口气呢?他冲上前去就是一顿拳打脚踢。打完以后,吴世恭还指着那亲兵队长破口大骂道:“以后别让我看到你这小子,否则见一次打一次。”
虽然被吴世恭又打又骂,可李禄的亲兵队长依然是在傻笑。
虽然在李禄处遇上了一个乌龙,可接下来却是噩耗连连。当各支部队把伤亡人数统计上来以后,吴世恭才知道此战的伤亡是如此惨重。
汝宁军全军阵亡七千八百多人,轻重伤及脱力晕倒者超过八千,完好无损的人员才二成出头。可就是这些完好无损的人员,他们的体力也几乎全部透支,连两、三人在一起也抬不动一个伤员。这也就是为什么汝宁军不纠缠住清军的撤退了。真的是有心无力了啊!此外,李禄所属的一千五百骑也伤亡近九百。
镇、协统领一级,李三河和黄启发阵亡,赫飞、熊正恩等六人受伤。各团正副团长阵亡八人,正副营长阵亡十七人,低级军官伤亡的数字更为庞大。这也是汝宁军一直以来坚持的:军官需在战场上冲锋在前的恶果,这也使得汝宁军军官伤亡的比例远远地超过了全军。
书墨的那个步兵团几乎全军覆没,轮训协的两个步兵团也几乎全军覆没,水师陆战团伤亡超过七成。除了吴世恭的亲兵队,其他的部队伤亡比例都超过了五成,连火炮协也不例外。
更让吴世恭焚心似火的是,虽然智能带着全军的郎中、医护兵竭尽全力,可是人手和药材等根本不够,连帮伤员找块干燥的地方平躺都做不到,更不用说要为伤员挡雨、保暖了。所以阵亡的数字一直在直线上升。
直到一个多时辰后,来援的那个骑兵协赶到,汝宁军才有了足够的人手,把所有的伤员都搬运回自己的大营中。而所有阵亡兵丁的尸首和所有的火炮,汝宁军也只能够先仍在战场上,拖后处理了。(未完待续。。)
第六百八十三章撤往德州
一回大营,吴世恭就立刻巡视,开始一一抚慰伤病员。可是还没走半圈,吴世恭已经忍受不了了,满目的惨象,满耳的哀嚎,使得吴世恭是心痛如绞。
吴世恭生怕自己忍受不住崩溃,只好先回自己的大帐。可是走到大帐口,却看到黄定在嚎啕大哭,吴世恭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因为他知道黄定和黄启发的感情。等了半天,吴世恭最后也只能够拍拍黄定的肩膀,表达了一下自己的心意。
黄定感觉到有人在拍他的肩膀,他立刻抬起了头,见到眼前站立的是吴世恭,于是他就哭喊道:“大人!干爹做梦都想回辽东,大人一定要带咱们打过去,要把鞑子都灭了!”
“一定!一定!”吴世恭郑重地承诺道。
可是一进入大帐,吴世恭却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他跌坐在了椅子上,悲从中来,捂着脸大哭了起来。
一个个活蹦乱跳的战友,现在都变成了一具具冰冷的尸体,这让吴世恭简直难以接受。现在的他,已经不是一位为了胜利而把士兵作为数字的统帅,而是那些战友的兄弟、伙伴。
见到吴世恭嚎啕大哭,张之恒立刻示意亲兵拉紧了大帐门口的布帘,接着他来到吴世恭的身边,柔声地安慰道:“大人节哀!可大人也需谨慎。让儿郎们见了大人的啼哭,恐伤了军心啊!”
吴世恭一抹布满泪水的脸,回答道:“我这不是软弱!我只是非常非常伤心。”
……
“大人!鞑子已弃了大营,已经连夜撤走,我们是否派兵骚扰?”代理飞马镇统领的楚格坐在躺椅上,现在的他浑身上下都包满了绷带。
休息了一夜的吴世恭情绪已经恢复了许多,他想了一会儿。摇头道:“让他们去吧!给京城、通州的官军传个讯,就说鞑子已经被我们汝宁军给打败,现在已经落荒而逃,让他们去收拾吧。”
现在的汝宁军有战斗力的也只有京城回援的那个骑兵协。可是他们一路回赶,倒毙的马匹就超过了八百匹,为了减轻分量,连盔甲、火炮等重物都丢弃了许多,所以吴世恭已经不想再损失这支部队了。
“那咱们现在该怎么办?”赫飞问道。
“先就地休整吧!”吴世恭答道,“这附近民夫都征用不到,也没这么多的棺材。只有把我们牺牲的儿郎都埋了吧,以后再想办法起坟运回汝宁,再把我们死了的战马都火化。之后再退往德州休整吧!”
在血岭战役中,汝宁军虽然获胜,但也全军被打残。已经无力再追击清军了,所以吴世恭就准备一等清军退回关外。就返回汝宁安养伤口了。而现在这时候。他们就要依靠最接近的大城——德州,依城扎营休整了。
“主子爷!您这次信任小的,可……!”赫飞说道。汝宁军这次有了这么大的伤亡,而作为战场指挥的赫飞,他的心中总有些感到不好受。
吴世恭举手打断了赫飞的话:“昨天你指挥得不错,所以无需自责太多。这么大的伤亡。有些是天意,有些可真的是差距。鞑子就像是一块磨刀石一般,把我们的缺口、短处都磨出来了。平时我们汝宁军都以为老子天下第一,可经过了此战。你们应该发觉我们有许多不足了吧!”
“侦察的问题;雨战的问题;装备的问题,没火器就不知道该如何打仗了;还有指挥的问题。连我自己都疏忽了,还好有黄定这小子顶上。一句话:还是得学习,还是要大练兵。等会儿回去,就马上进行战斗总结。该改的改,该弥补的弥补,都是鲜血换来的教训啊!”
“可是大人!就算这样,我们汝宁军还是打胜了。这蛮族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们汝宁军确实是天下无敌的啊!”作为西方人的冈萨雷斯,他说话就向来这么直接。
大帐内是一片安静,军官们都不知道我是个会如何反应。过了好一阵,见到吴世恭的脸色未变,有人就发出了第一声笑,接着大帐内充满了笑声。吴世恭也感到相当自豪,他笑着点头道:“是胜利了!是胜利了!”
笑过一阵,吴世恭又问赫飞道:“现在的人员、装备的损失怎么样啊?”
这话题一下子让大帐内又沉闷了起来。赫飞收起了笑容,沉声道:“牺牲人数已经超过了八千,还有一千三百多重伤,就是治好了也基本上残了。马匹损失超过三千,战后废掉的也将超过一千。兵器中,常规的报废不说,其余的损失并不大,因为战后咱们控制了战场,掉落的东西都可以捡回来。就是火炮损失了十几门。不过鞑子的大炮也来不及带走,这次都落到了我们的手中。”
吴世恭狠狠地抓了几下自己的头皮,感到是相当的头疼。在战时还不觉得,可现在的他又要为战后的抚恤、重建而烦心了。
按照汝宁军的抚恤标准,光阵亡、伤残兵丁就要分给每户五十亩土地,按照市价计算,则要超过白银五百万两。当然,吴世恭可以分配给这些人的家属屯田庄子的土地,可这样也将让汝宁军每年的粮食收益大为减少。
此外,这些烈士家属每年还要供养、战马的采购、其他装备的补充,这等等的一切也将不会少于二百万两银子。可现在汝宁军每年的军费开支才六十多万两,这就可以看出,这是怎么样一笔天文数字了。搞得不好,汝宁军的财政一下子就要崩溃了。
而战场缴获呢?只有那十二门落后的大将军炮。
不过现在的吴世恭却不能在自己的这些部下面前,显露出汝宁军将要遇上财政危机,他笑着摇摇手,说道:“留下的都是些种子啊|!有了他们,可以拉起十万大军。所以让小和尚多辛苦,能多救一个是一个吧!”
……
等到军官们离开,张之恒问吴世恭道:“大人!我们去京城的捷报该如何写?”
吴世恭这才想起还有这件事呢。他考虑了一会儿,说道:“如实所写吧!就按实情,我们的功劳也小不了。最好能想办法以功劳换朝廷的抚恤!还有,先把捷报传回汝宁,要让家里安安心。”
在此战中,清军伤亡总人数也达到了一万四千人,其中阵亡人数也超过了七千。虽然这人数比汝宁军稍小一些,但是考虑到骑兵和步兵的差距,应该说两军是占了一个平手。
虽然清军八旗的伤亡才近两千,但蒙八旗、汉军旗和蒙古部落牧民的伤亡可就大了。而且因为八旗的人口所限,这样的伤亡已经使得满清相当肉痛了。反而是朝鲜火铳手伤亡并不大,因为在这次战斗中,他们并没有冲杀在第一线。
相对而言,因为清军基本上都有战马,所以他们的体力消耗就少了一些。再加上身处在关内,一落单就可能有危险,所以多尔衮收拢残军倒是相当顺利。也使得他们能够主动后撤。
可是刚一后撤,他们就发现了北面来了一支明军,那正是刘泽清和江澄的援军。可是这时候多尔衮的清军已经成了惊弓之鸟了,他们再也不敢与明军纠缠了。所以多尔衮他们加紧撤退,要和杜度的清军早日汇合,接着加紧返回辽东。
而汝宁军在原地足足休整了五天,并且惊喜地等来了刘、江联军。一见面,刘泽清就惊叹道:“长敬老弟,没想到你打败了鞑子,真是可喜可贺啊!”
这时候的吴世恭已经有些宠辱不惊了,他客气道:“侥幸而已!还多谢鹤洲兄与江守备仗义呢!没啥说的。兄弟我现在其他没有,就鞑子的首级多,你们看着自取吧!”
听到吴世恭要送功劳给自己,刘泽清立刻笑得眼都睁不开了。可是江澄却没什么反应,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吴世恭就很奇怪,询问江澄缘由,这才得知江澄的来援已经是断了自己的后路。
与刘泽清不同的是,刘泽清是一方诸侯,根本不需要看他人脸色,他有着强军二万,朝廷在很多事上也都要迁就他呢,所以并不会以无令出营的罪名来追究刘泽清,更不用说现在有了吴世恭所送的鞑子的首级呢。
而江澄虽然也不会被朝廷治罪,可他会不会被秋后算账可就说不准了。只要朝廷在粮饷上卡江澄一下,再让他领些危险的任务,可能没多久,他的军队就会散去了。而且现在的江澄也只有了七百多兵丁,所以他正为自己的将来而烦恼呢。
一明白是这问题,吴世恭立刻就向江澄拍胸脯了。吴世恭承诺:只要江澄投靠自己,立刻任命其为协统领,并把他的协的人马、装备补充齐备。并以后将由汝宁军供应江澄部的粮饷。当然,江澄也将接受吴世恭的指挥,并入汝宁军的系统。不过在公开的场合中,江澄也将不公开他与汝宁军的关系。
听了这承诺,已经走投无路的江澄立刻欣然答应。这结果也算是皆大欢喜。
崇祯十一年二月十六日,汝宁军全军与李禄、刘泽清和江澄的联军,撤往了山东巡抚颜继祖和山东总兵丘磊所在的德州。(未完待续。。)
第六百八十四章传来大捷消息
“扫货!”看着证交所大厅内的一副乱世景象,游青尘一脸镇定地发布了指令,可是只有他自己感觉到,他说话的声音在微微颤抖。
“老爷!是不是等一等?”游青尘身边的管家小声地规劝道。
“不等了!”游青尘深吸了一口气,最后下定了决心,“扫货!”
见到自己的老爷一脸坚决,那管家也是一脸无奈,他向大厅内游家的几位掌柜做了个手势,让他们开始购买股票。在刹那间,这几位仅有的买盘手立刻被抛盘手们给淹没了。
这几天,汝宁的气氛越来越凝重,有一种风雨欲来的感觉。当汝宁军与清军接战以后,外界完全失去了与汝宁军的联系。谣言是四处传播,基本上都是汝宁军已经战败的消息。
而汝宁军本部大营那里也一直保持着沉默,使得谣言是不断升级,最可怕的谣言已经是:汝宁军全军覆没,吴世恭也兵败身亡。所以证交所这里的人都疯狂了,他们已经顾不得什么价格,就想把股票早些抛掉。
而游青尘是比较早发觉证交所和期货所价值的人。他入市较早,所以在短短几年中,通过在证交所和期货所的投机,从汝宁的富豪之家一跃成为了证券行业的几头大鳄之一,而这次汝宁军的出征,就让其发觉了一个黄金机会。
游青尘早就在德州、临清等处安排了家族中大量的探子,就是要早日得知汝宁军的战况。所以在一得知汝宁军击败清军以后,那里游家的探子立刻放出大批携带过去的信鸽,把这消息传递到了汝宁、归德交界的开封府境内,游家安排的信鸽接收点里。(汝宁、归德因为有汝宁军的《禁匪令》,所以不允许养信鸽。上文已交待,所以游家只能够如此安排)
而在昨天,信鸽接收点过来的快马把这一消息传递到了游青尘的手中。游青尘立刻拿出了自家所有的现银,再以半年三分的高利贷四处筹措,共得银十一万多两,就准备今天扫货了。为了保密,游青尘甚至没有把这消息告诉给自己身边最信任的管家。可毕竟信鸽传递的小纸条上只有一个“胜”字,没有详细的战况,再加上这已经是游家的全部家当了,所以游青尘依然是万分紧张。感到人都快要虚脱了。
一开始游家的扫货相当顺利,可随着游家异常的举动,其他的商人就感到有些不对了,他们纷纷交头接耳,不知道游家为什么如此发疯。幸运的是。在中午收盘前,游家的十一万多两银子终于顺利地都购买了股票。这让游青尘也大松了一口气。
“游兄!午时与小弟一起到聚金楼聚聚?”当游青尘一出证交所。十几位商人都围了上来。这些人中有很多都是借给游家高利贷之人。不过他们不是为了逼债,而是知道了游青尘一定是有了内幕消息。
“那就打扰了!”现在游家的扫货已经是尘埃落定,就等着汝宁军获胜的消息传递过来了,所以游青尘其实已经无事一身轻了,陪着那些商人也无妨。
一行人来到了聚金楼,刚落座。还未敬酒,有位心急地商人就询问道:“游兄!上午之事……?”
“我已得信,吴总兵大捷!”游青尘微笑地回答道,这时候的他已经没必要隐瞒了。
“真是如此?”酒桌上一阵碗筷的落地声。
……
这顿酒喝得毫无味道。所有的商人都是心不在焉。他们不断地离席,外出对自己属下的掌柜做出安排。胆大的叮嘱下午同样扫货,胆小的也起码吩咐不要再抛自家手中的股票了。只有游青尘吃得畅快淋漓,现在的他,真有种闲看庭前花开花落的感觉了。
……
当酒宴结束,游青尘刚踏出聚金楼,他那管家就问道:“老爷!吴总兵真的大捷了?”
游青尘微笑地点点头,心中是万分得意,突然他想到了要安慰自己的这位心腹几句,于是就说道:“官场消息还未到,是老爷我先手有了安排,汝宁也只有我们游家得知。事关紧要,连你都瞒住了,就怕他人看出破绽。”
“老爷!小的晓得!”那管家倒没什么动气,游家好了,他也会水涨船高,这又有什么不满意的呢,“不过老爷,为何您不先放消息说吴总兵大败,等股票再跌了许多,我们再扫货,那我们游家不是赚得更多了吗?”
游青尘立刻是乐出了声:“你倒心黑!咱们这次起码会赚几倍了,要防他人眼红啊!再说,现在吴总兵的密探已经密布街头,如我们发假消息,弄得汝宁乱了起来,那对我们游家又有何好处呢?赚得再多,到时候被吴总兵秋后算账可就不妙了啊。”
“老爷!您可真英明!”那管家对游青尘的话是万分心悦诚服。
“这位可是游先生?”就在此时,几位穿短褂的汉子拦住了游青尘他们,向他们施礼道。
“正是!”游青尘立刻还了一礼,因为那些汉子的服饰游青尘认识,正是汝宁军内务司的人。
“游先生是否有空?我们邓先生有请!”
在汝宁,如果单说“邓先生”,所有人都知道这是特制吴世恭的首席幕僚邓启帆。虽然有些意外汝宁军的消息是如此灵通,但游青尘还是含笑道:“那就劳烦壮士领路了。”
……
“邓先生!再下是言无不尽,实情就是如此。虽说吴总兵获胜之详情在下不知,但在下之信鸽共有十三羽飞回,来自我游家安排在山东、北直隶的四个点,所以肯定不会有错,所以在下就在这里先恭贺吴总兵和众位大人了。”面对的齐聚一堂的汝宁军高级文武,游青尘是侃侃而谈。
邓启帆等汝宁军文武都是紧皱着眉,判断着游青尘所说是否有假。在刚才获知汝宁府城风传“汝宁军大捷!”的消息以后,邓启帆立刻安排薛强的内务司全体出动,寻找消息的来源,之后就把游青尘“请”了过来。
在反复询问了游青尘细节以后,接下来就需要汝宁军这些文武内部商议了,所以在考虑了一会儿后,邓启帆一展颜,端起了茶杯,微笑道:“今天劳烦游先生了!”(未完待续。。)
ps: 说明一下:有些书友感到抚恤金的数目太过庞大。其实是按照阵亡一位兵丁,家属分得五十亩土地计算的。而每亩土地的市价是十两左右,所以算出五百万两。
但实际上,汝宁军通过各种合法、非法的手段,抢占并建立了许多屯田庄子,再加上在大灾年间以白菜价购买了土地,所以实际的支出并没有这么大。
所以上一章就把这五百万两和二百万两分开列出。而这二百万两,如果汝宁军不重建部队,其实也不需要这么多的银子的。
还有:本书实际上是以史书的方法介绍一个王朝的建立过程,所以比较追求合理,比较追求实际,因此,就牺牲了一些“爽”的地方,所以先在此抱歉了。
其实我也发觉了本文的这一遗憾,所以下一本就要写彻底的,诙谐轻松向的爽文,就是已建立书目的《野性飞扬》。要给予朋友们轻松愉快,好好地娱乐一下。这本只能无奈了。
还要谢谢众位朋友,这月给的月票超纪录了。真是太让我兴奋了。那就趴下来五体投地感谢吧!
第六百八十五章京城闻捷报
见到邓启帆端茶送客,游青尘连忙站起行礼,可是临走时他又说道:“待吴总兵得胜归来,在下定来恭贺。游家愿借贵军十万白银以表微薄心意,望诸位大人也给在下一个薄面,毋要推辞。”
游青尘如此出手倒让邓启帆他们吃惊了一下,客气了几句以后,邓启帆亲自相送到了门口。等到邓启帆一回议事厅,薛永利就忍不住发问道:“邓先生!那游先生所说是否是真?”
“应无虚言!”邓启帆捋着长须答道,“薛司长也已打听周详,这次游家可动用了全部身家,如此博弈,应当很有把握。”
薛强也在一旁点头,证实了他曾经向邓启帆禀告过这样的话。
“他游家倒富裕,肯借十万两,而且利息、时间都不说。啧啧!”袁行山摇头感叹道。
“别管他家的钱了。”邓启帆笑道,“还是先说说大人那儿的事吧!”
其实邓启帆他们都明白,游青尘这是长期、无息借给汝宁军十万两银子。也可以说,就是变相的送。他就是要趁着这机会交好汝宁军,也消除掉汝宁军的红眼病,让汝宁军不好意思把他这次暴赚的这些银子吞掉。
汝宁军当然不会去占游青尘的这个便宜,就算是借也会支付利息。但是吴世恭如果不胜,游青尘如果不赚钱的话,他哪里来的银子相借给汝宁军呢?所以明白了这些的邓启帆他们,心情都是大好。
“如松那里的两个协还是要过去,紧急招募的四个民团也不能解散。毕竟还没个准信。”薛永利说道。
所有的人都在点头,薛永利的话也是老成的做法。付文斋接过话语:“那属下即刻动身去往大人那里,看那里是否需要帮忙。”
“正好!那墨池(付文斋)辛苦了。”邓启帆点头答应道。
付文斋过去就是打个前站,及时地为吴世恭的归来做好准备。再说。大捷以后肯定有许多宣传上的事,付文斋过去也正合适。
“诸位大人!”一旁的薛强问道,“那清扫的事该如何呢?”
因为汝宁军“战败”的消息传遍了汝宁、归德,使得到处都是人心惶惶,连汝宁军屯田庄子、矿山和工坊中都是心神不宁。于是一些不满的农奴、矿奴开始了煽动,而领头的那些人都是些本来家境可以,却在天灾**后沦落到如此境遇的人和一些陈年积匪、地痞二流。
而这时候稳定就压倒了一切了,邓启帆、薛永利等汝宁军文武早就在前些天发布命令,让薛强的内务司把这些人都甄别出来,正准备这些天“清扫”一下呢。
邓启帆考虑了一会儿。最后决定道:“还是依旧吧!吃用我们汝宁军还头生反角,也怪不得咱们。”
一旁的薛永利插话问道:“一共有多少人?”
薛强连忙回答道:“五百多,算上他们的家人两千出头。”
“都斩了吧!示众!也震一下那些宵小。”薛永利下令道。
薛强立刻看向了邓启帆,见到邓启帆也是点点头,他立刻答应道:“是!”
“还有。毕竟大人的信使还未到!这消息先不外传。再给刘管家说一声,先让夫人们安安心吧!”邓启帆最后说道。
虽然邓启帆下令先不外传。可这消息就像是风一样传遍了整个汝宁、归德。当天晚上。汝宁府城就是鞭炮声连天,宛如是在过年。各大酒家也都摆上了流水席,那是亲汝宁军的官绅自发为汝宁军的大捷贺喜呢。在昨天还为汝宁军担心的这些人,竟然都对这一未得到证实的消息深信不疑。连新任汝宁知府也都欣然欢宴,这真可以看出,汝宁军在本地善战的名声还真是深入人心啊!
而吴世恭的内宅也是一片欢腾。最高兴的就是那些孩子,他们突然发现自己的母亲都不管教自己了,趁机都疯玩了三、四天,连日常功课也都不做了。
到了最后。连故作镇定的李馨也都看不下去了,她着实收拾了几个熊孩子,又勒令怀孕的蔓玲、朱琦兰安心养胎,这才让内宅那狂欢的气氛有所收敛。
可是没多久,汝宁军详细的战报也传到了汝宁,面对这么大的伤亡,汝宁、归德立刻被一层悲伤的气氛笼罩住了。
看着崇文门下绞车拉着一筐,筐子内坐着一个把总打扮的兵丁,周正坤三步并两步窜了过去,大吼着问道:“来的是何人?”
“周指挥!是露布报捷!说是杀了几千鞑子呢。”管这绞车的百户兴奋地说道。
“是吗?”周正坤也是欣喜若狂,“快些拉上来!”
城墙上南城兵马司的兵丁七手八脚地努力,终于把那把总拉上了城墙,还未等那把总站稳,周正坤就急问道:“在哪里打败鞑子的?你们是哪位将军的兵马?”
“回大人的话!我们是汝宁军,在河间打败鞑子的。万分抱歉!要急着给朝廷送捷报,是否可以给小的一匹马?”
听了这话,周正坤的眼一亮,拉住那把总就问道:“杀了多少鞑子?我孩儿怎么样了?”
那把总被周正坤问得莫名其妙,一旁的兵马司百户连忙解释道:“你们吴总兵本来就是我们的老指挥,你们军中的周巡就是这位周指挥的长子。”
“哦!”那把总立刻是恍然大悟,他连忙单腿下跪,行礼道:“给周老将军问安。周统领一切安好,这次他未出征,正在南阳带兵呢。我们汝宁军这次斩首鞑子超过七千,伤鞑子也不低于这个数,完全就是一场大捷。”
“好!好!好!”周正坤立刻是喜行颜色,“快些给这个壮士一匹马!别误了他的大事!我们官军大胜了!”南城墙上顿时爆发出一片欢呼声。
紫禁城内。
“诸位爱卿!鞑子如此猖狂,诸位爱卿有何良策?”崇祯皇帝高坐在龙椅之上,话语虽然平静,可脸色已经潮红。他已经愤怒到了极点,因为在廷议中,一谈到清军入关之事,众位大臣就是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这让崇祯皇帝已经忍无可忍了。
见到了崇祯皇帝这样的表情,很熟悉崇祯皇帝性情的王承恩立刻向杨嗣昌急使眼色,让他怎么样都要有个反应。
作为本兵的杨嗣昌也无可推脱,他只能够出列,行礼道:“皇上!兵部已四日未收到失城之奏,可见将士还是用心。首辅大人也在通州掌管全局,望其不辱使命吧!”说到最后,杨嗣昌的话语间也有些泄气。
“那汝宁吴长敬可有消息?”崇祯皇帝又问道。
“已七日无音讯了。”
听了这个回答,殿内是一片寂静。这么长的时间没有消息,崇祯皇帝他们都认为吴世恭已经是凶多吉少了。
“大捷!大捷!河间大捷!斩首鞑子七千!河间大捷!……”从殿外传来一阵报捷声。
在崇祯皇帝和殿中众位大臣惊讶的眼光中,一位小太监挥舞着一张捷报,急跑着冲进了大殿,他向崇祯皇帝跪禀道:“皇爷爷!汝宁吴总兵河间大捷!斩首鞑子七千,打败二万五千鞑子大军,虏酋墨尔根戴青(多尔衮在明朝的官方名字)振怖。”
在一阵短暂的寂静之后,崇祯皇帝激动地从龙椅上站了起来,急声说道:“快些呈上来!”
王承恩小跑着接过捷报,递到崇祯皇帝的面前。崇祯皇帝一把抢过,细细地看了起来,也就是几行字,却让崇祯皇帝感到百看不厌。
反复看了几遍以后,崇祯皇帝才让王承恩把捷报传给众位大臣观看。接着他一眼就看到了余子琏,于是笑着说道:“余爱卿所言极是。吴长敬确实极会用兵。”
余子琏连忙行礼道:“正是皇上洪福,慧眼识人!”殿中立刻响起了一阵恭贺声。
在崇祯皇帝的笑声中,余子琏又奏道:“皇上,朝廷正该趁热打铁,调集重兵围剿鞑虏,微臣愿为先锋,集合通州大军,与鞑虏一决雌雄。”
杨嗣昌冷眼看着此情形,感到自己的地位有些受到了威胁,于是他立刻奏道:“余侍郎正该留守京师,防备鞑子狗急跳墙,惊了圣上。通州有着首辅大人,正能把鞑子一鼓而灭!”
另一位大臣也应和杨嗣昌道:“皇上!虽说吴汝宁来了捷报,但毕竟未清点首级,其中恐有水分,鞑子可能并无吴汝宁吹嘘之损伤,还是以稳为妙啊!”
这话一说,倒让崇祯皇帝犹豫了。毕竟清军入关以来,各部明军吹嘘的战功太有水分了,可以说是除了余子琏的汝州军,其他的都是水分,所以由不得崇祯皇帝疑心啊!
所以在想了一会儿以后,崇祯皇帝就说道:“还是依杨爱卿所言吧!”
可接着,崇祯皇帝却迫不及待地问道:“吴长敬所部伤亡又是如何呢?”
这一问倒使得殿中的大臣有些惊呆,因为从来就没人关心过这个问题啊!于是王承恩立刻吩咐道:“快些把报捷的壮士宣上殿。”(未完待续。。)
第六百八十六章扬州城风波
送走了汝宁军那位报捷的把总以后,崇祯皇帝是唏嘘不已。
那把总在赴京城报捷时,根本没想到自己会一慕天颜。所以被宣上金銮殿以后,他是畏畏缩缩的,把头磕得是震天响。就是到崇祯皇帝很客气地询问作战情况时,他说话也是结结巴巴的。
可说着说着,那把总就真情流露了,虽然他没见过什么大场面,说的话语是十分朴实,可是语言中带有了感情,却十分打动人的心扉。
当那把总说到战前残酷绞杀时;当他说到血岭激烈拼杀时;当他说到被火炮轰击时,当他说到在大雨中肉搏时,几次那把总都是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直到那把总退出了大殿,殿中的人还沉浸在这激烈的战争场景中,心情是激荡不已。这时候也没什么人怀疑汝宁军虚报军功了,他们都被汝宁军的勇猛顽强给打动了。
“哎——!赏!”长叹一声后,崇祯皇帝先交待王承恩了一句,让其给予报捷的把总他们以厚赏。接着崇祯皇帝就感叹道:“吴长敬也是损失惨重啊!”
在刚才的上奏中,那把总肯定不会隐瞒什么,所以也就如实地把汝宁军的伤亡说了出来。可是崇祯皇帝现在却冒出了这么一句,这让殿中的大臣们一下子闻出了味道。
那些大臣都是很成熟的政治人物,感情归感情,政治归政治,他们都分得相当清楚。于是马上就有一位大臣出列,奏报:“虽说吴汝宁忠勇为国,可其与鞑子也只是战了一个两败俱伤,只能说是无功无过也。”
崇祯皇帝对吴世恭的恶感那是众人皆知,那大臣就以为崇祯皇帝这是不愿意给吴世恭封赏。所以就主动地出列,“为君解忧”!
没想到崇祯皇帝微微一笑,态度和蔼地说道:“爱卿无需苛求。吴长敬毕竟肯苦战,未堕我天朝之威。还是有功的,更要厚赏。不过鞑子大军还未驱逐,让刘宇亮加紧一些吧!所有功过,等事后再说。”
这话一说,使得殿内大臣的耳朵都竖了起来。崇祯皇帝很明确地流露了两层含义:一是他对首辅刘宇亮不满了;二是他准备等清军出关后,要对有责大臣秋后算账了。那么很快的,朝廷将会面临一场大洗牌。那些大臣立刻开始盘算起自己可以在这场大洗牌中获得什么利益。相对而言。给不给吴世恭封赏那就是小之又小之事了。所以又进行了一些官样的应答以后,此次朝议就匆匆地结束了。
朝中是暗流涌动,可京城的百姓却是如同过年。当汝宁军的捷报四处传扬之后,那欢快的气氛自不必说,而拜访阳武侯府和恭顺侯府者。也是络绎不绝。而在几天后,当宫中传来了崇祯皇帝甚至想要给吴世恭授爵的消息以后。这种拜访更是到达到了顶点。
在这样的气氛中。也只有薛濂的脑子很清晰。某天晚上他淡淡对张夫人和薛雨霏说道:“看样子长敬是要回京了。”
张夫人和薛雨霏当然为吴世恭的回京而感到高兴,可是薛濂却知道:这是明明白白的明升暗降。
按照吴世恭的功劳,中规中矩的封赏应该是加个将军号。可是如果授爵的话,吴世恭就将辞去总兵衔,回京到五军都督府任职。换句话来说,就是不能够带兵了。而且吴世恭还有苦说不出。毕竟他也成为了大明朝身份最尊贵的爵爷了。
扬州。
“陆二爷!听说你陆家已经搬空,都去了汝宁?”郭曾庵小声地问陆间辰道。
“你郭家也不是如此?何须五十步笑百步?”陆间辰毫不示弱地回击道。
今天这俩人恰好在街上巧遇,所以相约一起吃早点。在吴世恭出征以后,更在汝宁军失去联系以后。陆、郭两家简直就是在扬州城内夹紧尾巴做人,更是让家中的子弟带着浮财逃往汝宁。他们都明白,当汝宁军战败的消息传来之时,就是陆、郭两家覆灭之时。
“那陆二爷为何不走呢?”郭曾庵又笑着问道。
“比你好!在下有一大哥。”陆间辰也笑着回敬道。
俩人对视了一会儿,接着心照不宣地爆发出一阵大笑。在这点上,陆家到底有利一些,陆家的家主,也就是陆间辰的大哥已经离开了扬州。而郭曾庵单身一人就没法躲避了,他和陆间辰一样,就算是家族覆灭了,他们还是要留在扬州主持扫尾。
不过这样的大笑只不过是苦中作乐而已,笑了没几声,陆间辰就问道:“不知他们会不会顾及同业之谊,不来赶尽杀绝。”
郭曾庵当然知道陆间辰所说的“他们”,就是指的是扬州城内的盐业同行。不过提起这一话题,郭曾庵也相当泄气:“都是掀盅子的时候了,也只能看看大小了。只要我们识相,丢了那身外之物,应该性命之忧是没有的吧!”
“哎——!”陆间辰也知道郭曾庵所说的道理,不过他还是发泄道:“到时候反正随便送人,也不便宜的那群王八蛋。不过那些东西辛苦了我们陆家几代人,真有些舍不得啊!”
“愿赌服输吧!”郭曾庵规劝道,“我那里得到消息,他们已经往盐运使和知府衙门跑了好几次了。哎——!你陆家还好,起码也多风光了几年,可我郭家呢?哎——!”
“怎么?难道你老郭后悔了?”陆间辰又问道。
“买定离手的规矩我也懂。又没后悔药买去?”郭曾庵苦笑道,“幸好我郭家的老宅未曾卖掉,这次结束以后,我老郭准备回老家去养老了。”
从头到尾,陆间辰和郭曾庵都没想到汝宁军获胜的可能性。他们预想的最好结果,无非是吴世恭得个小败,还能够逃回汝宁。可这样的结果也对陆、郭两家的前途也没有什么助益,因为他们都已经得到了消息,只要吴世恭战败,南京镇守太监卢九德立刻会连同凤阳、湖广的官军,一同开进汝宁、归德,接收了汝宁军的根基。(未完待续。。)
第六百八十七章金陵城
“这不是小郭和陆家老二吗?我老头子独坐着也没劲,你们过来陪陪老朽吧!”就在郭曾庵和陆间辰说话的时候,旁边突然传来了说话声。他俩转头一看,只见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在向俩人招手呢。
“呦!林老爷子!”俩人立刻站起向那老者行礼,接着小跑着来到林老爷子的跟前。
那林老爷子正是扬州城内,盐业中最大的世家林家家主的父亲,也就是老的林家家主。虽然林老爷子现在已经不怎么管事了,但其在盐业行当的资格老,辈分高,所以在这时候被林老爷子叫到一桌上,陆间辰和郭曾庵都觉得有些受宠若惊。
待俩人一坐下,林老爷子就往这俩人的碟中各拣了一个三丁包,陆间辰和郭曾庵连忙起立,道:“老爷子!我们自己来!折杀晚辈了。”
林老爷子笑眯眯地示意俩人坐下,说道:“人老了,胃口不好。不过看着你们年轻人吃得香,老朽就觉得特别高兴。吃、吃!”
这话说的,让陆间辰和郭曾庵都有些摸不到头脑了,他们疑惑得对看了一眼后,张嘴都咬了一口包子。
于是林老爷子的笑容更盛了:“老朽忙碌了一辈子,现在也该享享清福了。不过老朽这一生也有个遗憾,外面人一直把我们扬州的盐货称为淮盐,可老朽我一直想把那个‘淮’字给去掉。”
听到了林老爷子说起了正题,陆间辰和郭曾庵都放下了筷子,认真地听了起来。
“可为什么我们淮盐一直要和陕盐、川盐抢市场、压价格呢?说产量,我们淮盐占天下之半壁江山;说背景,我们在官场上也广有门路。可这些年我们扬州同仁的日子越来越不好过,天灾**。死了太多人了,人少吃盐的就少啊!”
“不过这也是一个好机会!老朽一直在琢磨:这山西、四川现在不是一直在闹民乱吗?如果有人平定了那里,再把那里的盐场交给我们,那整天下不都是吃我们的盐了吗?不过老朽岁数大了,可能看不到那么一天了,就要看你们年轻一辈了。”
“这……,老爷子……。”陆间辰和郭曾庵莫名其妙地被林老爷子寄予了如此重的厚望,这使得他们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林老爷子做了个手势,让俩人安静,接着笑道:“老朽活过了一甲子。这起起落落的也看得多了。为了扬州同业的这次机会,我们可千万不能内斗啊!以前说起扬州,都是四大家,可现在就变成三大家了。哎——!不过将来也说不定是五大家啊!”
听到林老爷子说到这里,陆间辰和郭曾庵已经是坐不住了。他们站起身就想发话。林老爷子却笑着指了指门口,只见陆间辰和郭曾庵的伴当早就坐立不安地在门口徘徊。仿佛是有话要说。只是看到了他们的老爷和林老爷子在一起,所以这些伴当才不敢靠近。
林老爷子接着笑道:“快些去吧!别误了正事!”
一头雾水的陆间辰和郭曾庵刚走到门口,他们的伴当就兴奋地叫到:“老爷!老爷!汝宁的吴大帅胜了!他们打败鞑子了!”
陆间辰和郭曾庵的心一下子飘到了云端,可还没等他们的心落下,身前又有人叫道:“两位老爷,扬州盐业的众位老爷请两位老爷到梅园赏花。”说话的正是林家的大管家。
直到这时候。陆间辰和郭曾庵才明白林老爷子为什么会找到他们俩。不过这时候的他们已经像是吃了人参果一样,浑身上下的毛孔就透着两个字——舒服!
南京城,阮大铖府中。
阮大铖拖着侯方域进了书房,一掩上了门。就说道:“朝宗,为一烟花女子,何须如此?”
侯方域理直气壮地回答道:“如为己理应避让,可为友寸步难忍。方域知道先生好意,可道不同不相为谋,今日先告辞。”
“休得冲动!”阮大铖连忙拉住了他,接着劝道,“忍一时之气罢了,牧斋先生风流难挡,更是金陵文坛领袖,朝宗可得三思啊!”
今日是阮大铖邀南京才子、大家至自己府中欢聚。可是在刚才的宴会中,又议论到了清军入关之事,可是说着说着,钱谦益就对主动迎敌的吴世恭冷嘲热讽起来。本来侯方域还想忍了这口气,因为谁都知道钱谦益把吴世恭作为情敌了。可是柳如是也为钱谦益的风采所倾倒,不断地为钱谦益说话,这就让侯方域忍不住了。
于是宴会上爆发了一场很激烈、又很文雅地争吵,可是钱谦益的朋友、门人众多,人多势众之下,侯方域被他们说得连连败退。见到形势不妙,作为主人的阮大铖连忙把侯方域劝到了自己的书房中。
“可为何他们就不信长敬会胜啊?”侯方域委屈地说道。
“倒也不是如此!”阮大铖解释道,“从万历年间,多少官军劲旅都折戟于辽东酋奴手中,每次朝廷都是信心满满,可最后都是落花流水,心都冷了啊!”
“可就算如此!牧斋先生他们又有何得意。说句不中听的话,就算牧斋先生他们入阁,也需勇将强军,难道他们自己提枪上疆场?先不提那牧斋与长敬争风之事,他人又何必看轻长敬?战未果先说败,难道这对朝廷,这对咱们有什么好处?更不用说方域认为:如大明只有一军会胜鞑子,那只有长敬之汝宁军了。”
“哦?朝宗如此高看,是否能与我一说?你认为吴汝宁之军在天下能排第几?”说到这里,阮大铖突然对吴世恭的汝宁军感兴趣了起来。
阮大铖此人,即是东林党干将,又是东林党叛徒,所以他的经历很有传奇性。
阮大铖为高攀龙弟子,其同乡左光斗又是东林的领袖人物,也是大铖倚以自重的朋友,而他更在打倒方从哲引入的非东林阁老史继偕等人的“斗争”中立下头功,因此名列东林骨干,在魏忠贤使人编写的《点将录》中绰号“没遮拦”。
可是在天启四年,吏科都给事中出缺,左光斗通知大铖来京递补。而**星、高攀龙、杨涟等一伙人因为与左光斗发生内讧,因此“以察典近,大铖不可用”,而准备改用高的另一名弟子——同为东林闯将的魏大中。经过一番内部交易,等到大铖至北京时,**星一伙人使之补工科。
要知道,这个身份差距可就大了,在明朝,吏部居第一,而工部居最末。本来按资历递补应该轮到吏科的阮大铖出其地愤怒了。于是他一不做二不休,立刻投靠了魏忠贤。
魏忠贤对阮大铖的投靠当然是举双手欢迎,于是他就让阮大铖得偿心愿。但是,阮大铖的官没能做多久,东林党的可怕压力就让他上任未及一月便弃官逃回老家。从此大铖与东林决裂。真正做到了过把瘾就死。
之后,崇祯皇帝即位,反正和魏忠贤有关系的官员都倒霉了。所以他名列逆案被罢官,避居安庆、南京,招纳游侠,谈兵说剑,结成文社。
由此可见,阮大铖就是一个官迷。在南京居住时,他除了为中国文化、戏剧事业做出了杰出的贡献以外,一直想与复社和东林讲和。因此,他也一直慷慨解囊,召集南京的士子饮宴文会。当然,那些士子往往在宴会上吃好玩好,转身就大骂阮大铖这个东林党的叛徒。所以今天的他,才会在见到侯方域受到了钱谦益他们的排挤以后,有了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可没曾想到,这与侯方域一交谈,却让阮大铖发现了一个机会。
侯方域当然不知道阮大铖这时候的心思。因为好不容易有人愿意倾听他的话,所以侯方域立刻娓娓道来:“毫不隐瞒先生。方域认为:长敬之汝宁军可排天下第一,比那三边、辽东之边军都要强上许多。”
“真是如此?”阮大铖的眼更亮了。
可侯方域却认为阮大铖不相信自己的话,于是立刻解释道:“长敬之汝宁军成军至今已十数年。其大仗十余起,小仗不断,至今还未尝一败。就是己巳年间的勤王,与鞑子一仗照样得手。此结果非侥幸能释耳?再与先生多说一句:长敬不能挡,这大明天下就无人可挡!那华夏又何去何从?难道是关外鞑虏?再复蒙元?还是黔匪?神器易手?无论何种都无你我葬身之地。”
“而长敬在汝宁、归德尊教化、兴农桑、练强军、亲士绅,其更为生员,是衍圣公之徒,正是你我之辈。其为人也是谦逊有礼,喜结交、重承诺,根本不是如牧斋先生所说。”
听了这话,阮大铖的心思完全活络了起来,他立刻笑着对侯方域行礼道:“果然如朝宗所说,让大铖心痒不已。真想早日一见此位英豪。大铖有个不情之请,朝宗是否可以引见?”
今天的侯方域与阮大铖说的是十分投机,所以他立刻答应道:“举手之劳!待方域立刻为先生修书一封。”
可就在此时,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哗然。阮大铖立刻高声问道:“外间何事?”
门口的奴仆立刻推门入内禀告道:“老爷!刚来的消息,汝宁吴大帅胜了鞑子了。”(未完待续。。)
第六百八十八章德州骤变
“我要的是药材,不是什么猪羊,你告诉给了颜巡抚没有?”吴世恭对周俊吾大吼道。
“学生真已与颜巡抚说清,可其言:药材等还需备着守城,连郎中也是学生百般哀求后,才派了这十来个。”周俊吾的话语间,也带着对德州城内山东巡抚颜继祖的火气。
“放屁!”吴世恭一下子火冒三丈了,“我们都把鞑子打退了,他们还要守个屁城?不先把这些药材来救我们的伤员,难道他们想自己留着拌饭吃?”
“还有呢。城里的丘总兵要我们离城三十里扎营,不要靠近德州城。”周俊吾趁机再来个火上浇油。
在接近德州城的时候,吴世恭派人去城里联系,想要让城中先派些郎中,多带些药材来救治汝宁军的伤员,并让城中再腾出地方,来安置这些伤员养伤。
可是去了人以后,却被城中主持的颜继祖和丘磊婉拒。吴世恭以为还是派去的人没说请,自己只是让伤员入城,大军并不入城,所以就再派周俊吾前去沟通。吴世恭认为,周俊吾作为文人总是好说话些。可是周俊吾也照样是碰了一鼻子灰。
颜继祖和丘磊倒也不是刁难,他们是常规预防。寻常的客军就要百般提防,生怕他们入城肆虐,那战场上回来的客军就更要严防死守了,而且是打败了清军的客军,那还不穷凶极恶到了极点啊?所以颜继祖和丘磊怎么样也不会放汝宁军进城,就是伤兵也不行,因为有了伤兵开头,就不能够阻止汝宁军其他的兵丁入城了。
所以很不幸,汝宁军这是为以前官军的恶行而买单了,可这时候的吴世恭会讲什么理解万岁吗?他都为救治自己的伤员而焚心似火了。哪儿管得了别人怎么想?谁不遂了他的心意,谁就是他的死敌。
于是吴世恭大声令道:“全军开赴德州城脚下,火炮、部队都准备好,听我的命令,随时准备攻城。”
这话一说,倒让周围人吓了一跳。张之恒连忙规劝道:“大人!可别冲动啊!”
吴世恭点点头,答应道:“我会有分寸的。不过我们在河间打仗的时候,刘大哥和江兄弟都过来帮忙,连余傻子都伸了援手,就是这最近的德州却不派出援军。我早就想给他们一些颜色瞧瞧。”
见到张之恒又要说话,吴世恭连忙举起手保证道:“张先生!就是给个教训,肯定是有分寸的。”
听到吴世恭如此说,张之恒也就闭上了嘴。德州城内做事确实不地道,汝宁军上下也都憋着气呢。在内心里,他们也想给德州城内的官员一点脸色看看。所以见到了吴世恭的坚持。他们也都不再规劝了。可是所有的人都没发觉。这时候吴世恭的眼底布满了浓郁的凶光。
“吴总兵!吴总兵!您就别走了,下官马上让城内的民夫帮忙扎营,绝不亏待贵军。要不,下官很难做啊!”
当汝宁军开进到德州城五里左右的地方,城中是一片慌乱。在山东巡抚颜继祖的命令下,德州知州只能够无奈地出城。来规劝吴世恭不要再靠近。
“老子在前方打生打死,好不容易把鞑子打败,你们这里却还不让我们进城。既然如此,那我们就自己进。”吴世恭毫不客气地一口回绝道。
“真的不行!”德州知州几乎就要哭出来了。“城内狭小,根本安置不了贵军。吴总兵您就体谅一下下官吧!”
“我体谅你?那谁体谅我?德州也是有数的大城,难道安置不了我们万把人吗?”
“可城内还有丘总兵的部队呢。”德州知州解释道
“好啊!丘总兵可以待,那我们为什么不可以待?他在后方舒舒服服倒可以享受,我在前方拼死打仗倒要吃苦,这是什么规矩呢?”
“可……,可贵军是河南的客军,而丘总兵是本地军啊!”德州知州终于说出了原因。
“那刘总兵的也是鲁军,你们又怕些什么呢?”
“这……,这……,吴总兵请留步,稍待一会儿,待下官询问一下如何?”德州知州已经无法可使了,他只能够先去请示上级。
吴世恭终于给了德州知州面子,他示意着大军暂时停步,等待着德州知州的回来。
一刻钟以后,德州知州又满头大汗地骑马过来,笑容满面地说道:“下官百般恳请,终于得到了巡抚大人的允许。巡抚大人说了:各位将军可以进城,但亲兵不可超过千人。吴总兵意下如何?”
吴世恭想了一会儿,点点头道:“千人就千人!不过你们也要准备好郎中、药材,帮助救治我那些受伤的儿郎。”
“那是一定!一定!”见到吴世恭答应了下来,德州知州终于松了一口气。他笑道,“下官还在城中备了酒宴,正要为各位将军洗尘庆功呢。”
……
之后吴世恭倒没有食言,他当即命令全军就地扎营。可是避开了德州知州的耳目,吴世恭悄悄地向迟明叮嘱了几句,接着就带着刘泽清、李禄等将领和千余亲兵向德州城走去。
而山东巡抚颜继祖也很给吴世恭面子。当吴世恭来到城下时,他大开城门,带着满城文武亲自相迎,并且在与吴世恭见面以后,俩人还一团和气地交谈了几句,一点儿也没看出刚才俩人之间还发生过什么矛盾。
接着颜继祖就微笑着向吴世恭介绍相迎的文武了:“吴总兵,这位是丘总兵!”颜继祖首先介绍道。
丘磊也很客气地主动先行礼。可这时候吴世恭的脸突然一抹,菩萨变恶魔,他大叫道:“把他抓起来!”早就做好准备的迟明他们立刻冲上前,抓住了丘磊并把他摁倒在地上。
这让四周的人都是猝不及防,丘磊也莫名其妙地大叫道:“吴总兵!这是怎么一回事?”
吴世恭毫不废话,从身后的亲兵手中接过一把斧枪,对着丘磊的脑袋就狠狠地砍了下去,只见鲜血飞溅,丘磊立刻是身首分家。四周立刻响起了一片惊呼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