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九章温体仁下台
叶忠的判断没有错。吴世恭遇刺和汝宁军异变的消息迅速地传了出去,首先传到的当然是开封城内河南各个衙门了。
对于吴世恭是否被抓捕或者诛杀,其实那些官员并不在意,反正是各人自扫门前雪。可是钦差和那些锦衣卫的活倒是干得干净一点啊?抓捕和诛杀未成,反而引起了吴世恭的暴走,这使得河南官场是一阵sāo动。
可其他官员可以逃避,那河南巡抚李仙凤却逃不掉。所以一得到消息以后,他立刻急报京城,并开始调动河南各路官军做好预防的准备。
可是猝不及防之下,短时间内根本来不及调动官军,甚至还有些象是李禄的南阳官军、赵铭归德卫的部队,因为以前与吴世恭的关系相当紧密,所以李仙凤自己都不放心呢。所以无奈之下就先用缓兵之计,要安排官员去劝说和拖延吴世恭。其实在这时候,李仙凤都认为钦差许梦起的行动是出自崇祯皇帝的授意的。
话分两头。先说调动各路官军:
四个大字:都不相信。没一路官军认为吴世恭会反,反而是各路的将领起了兔死狐悲的心思。开封的陈永福等将领倒也听从李仙凤的调遣,不过他们的动作也是磨磨蹭蹭的,一副只求自保的模样。
在明面上,反应最激烈的就是南阳总兵李禄,他公开声称:吴世恭不会反。在平rì里,李禄吹嘘自己的“妹夫”吹嘘得太多了,如果吴世恭获罪,那李禄绝对逃不掉。再说,现在的李禄与吴世恭的利益捆绑得太紧密了,所以他绝对不会参与围剿,最多就是一个袖手旁观的态度。
而在暗地里,反应最激烈的就是归德卫指挥使赵铭了。这次股票的大跌让他损失惨重,nǎinǎi的!他杀了钦差许梦起的心思都有了。
陈中之和江澄则是保持沉默。现在他们的联军的供给都是依靠着汝宁军的,而且这些rì子他们的联军与济民垦荒商行合作,在汝州也捞到不少好处。而现在要他们反戈一击,不提良心!那将来他们的联军供给又从何处而来呢?
余子琏则是回答了一句:“胡闹!”。虽然余子琏与吴世恭有着私怨,可其也相当了解吴世恭,知道现在的吴世恭肯定没有反意。
再说,直到目前为止,汝宁军做事还是挺地道的,还从来没有抛弃友军的事。再加上随着自己军队实力的增强,余子琏见识的增多,余子琏也逐渐明白了汝宁军真实的战斗力,所以让余子琏的汝州军首当其冲地与汝宁军战斗?余子琏肯定是没有兴趣的。
所以调动了一圈,李仙凤发现竟然调动不动各路官军了,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李仙凤得知汝宁府的情况也越来越多,知道了汝宁军暂时没有开展军事行动,因此在此时,他就寄希望于去汝宁府谈判的官员了。
而派去的那个倒霉孩子当然就是现任河南左布政使,原汝宁知府关可颂了。所有人都以为关可颂这次是趟倒霉之旅,最差的结果甚至会丢了xìng命。可是谁也没想到:关可颂不仅平安地回来了,而且把钦差许梦起也给平安地带了回来。甚至还带回了吴世恭的自辨奏章以及审讯的锦衣卫内混入贼人,刺杀朝廷大将的口供。
当然,那些口供都是那些锦衣卫屈打成招的,而且现在的他们也都是见了阎王,根本没办法判断这些口供的真实xìng。可不管怎么说,那也证明了吴世恭现在没想反,这让河南巡抚李仙凤也是大松了一口气。
之后,李仙凤又把这一最新情况报给了朝廷。可李仙凤不知道,现在的整个朝政已经是乱成了一锅粥。
在三月底,当崇祯皇帝得知钦差许梦起诛杀吴世恭未果,汝宁军准备造反的时候,他也是大吃一惊。不仅崇祯皇帝吃惊,连朝中大臣们也被这个意外的消息搞得有些莫明其妙。
再怎么诟病吴世恭的私德,所有人也不能够否认吴世恭的战功,现在的他已经是朝廷有数的大将了。就算是鸟尽弓藏,那也要鸟死绝了再说啊!可是大臣们也认为钦差许梦起的举动是出于崇祯皇帝的授意,所以他们也就保持着一种难言的沉默。
而崇祯皇帝却是差点儿背过气去。莫明其妙地背了这么一个黑锅,而且是百口难辩,这让要面子的崇祯皇帝是怒火中烧。
什么也不要说了,先面对现实!到底吴世恭的造反还是猜测,并没有什么实际行动,那就先安抚!
于是崇祯皇帝难得地开了一个宫廷盛宴,把勋贵和重臣都邀请在了一起。当然,这场宴会的重点就是薛、吴两家侯府,崇祯皇帝要表示出自己并没有要诛杀吴世恭的态度。
而特邀嘉宾薛呈麟小朋友也得到了崇祯皇帝的厚赏,宴会在一种和谐、热闹、虚伪和忐忑的气氛中结束了。当然在宴会后,吴惟忠很识相地抱病回府,不再管京营之事,而京城内的厂卫也紧盯着这两家侯府,做着一切的预防事务。
可是这场宴会也向外界透露了一个信息:崇祯皇帝对这一事件也是茫然不知的。而且随着侯老太爷开始在京城发挥能量,东林党人立刻就把矛头指向了首辅温体仁。
什么“jiān相”啊,“国贼”啊,一顶顶大帽子扣在了温体仁的头上。这次可是证据确凿,“矫传圣旨”的罪名温体仁怎么样也逃不掉。随着吴世恭的自辨奏章上呈到朝廷,这场弹劾风暴就达到了顶点。虽然温体仁及时的弃卒保车,把罪责都推到了钦差许梦起的身上,但还是被弄得狼狈不堪。
而崇祯皇帝对此也是冷眼旁观。这次温体仁的事做的也是太过分了一点,使得他对温体仁也有了看法。再怎么样,也不能动摇崇祯皇帝的统治,逼反一支官军的罪责总该要有人来承担!
毫无意外,见此好机会,曹化淳及时的落井下石了。
当曹化淳直接向崇祯皇帝请求:让他亲率东厂番役调查钱益谦之事,以杜绝小人诬陷大臣,搅乱朝政的歪风时。崇祯皇帝同意了。
于是曹化淳雷厉风行地抓了陈履谦和张汉儒,并且亲自在外东厂严刑拷讯。这大明十大酷刑一摆出来,陈履谦和张汉儒就把膝盖给献了出来,他们在进来的头天晚上,曹化淳第一次去审问的时候,就竹筒倒豆子般全交待了。除了交代本人作案情况外,连幕后主使首辅温体仁的诸多言行,也一并交代了。
而这些也不是屈打成招,都是事实,所以曹化淳也很容易地找到了相应的证据,形成了很完整的证据链。所以当曹化淳向崇祯皇帝一禀告,崇祯皇帝又见到并没有什么疑点,他就沉默了半天,最后说了句:“体仁有党!”
崇祯皇帝利用温体仁就是要打击东林党的,而现在竟然发现了温体仁自己都结党营私,于是温体仁的政治生命就进入了倒计时。
于是,崇祯皇帝先决定免除对钱谦益和瞿式耜的查处,并命将陈履谦和张汉儒交刑部议处。而恰巧刑部尚书郑三俊也是东林一党,于是再审肯定是别无异词,议定对陈、张二犯各杖责一百,枷号三月。两个人先是被打得个半死,接着又要扛上几十斤重的木枷连rì在街头示众,加上刑部牢里毫不留情,三个月的期限未到就先后死了。
这个案子前前后后闹腾了将近半年的时间,一旦真象大白,东林党官员再次乘势不依不饶地追究起当初温体仁拟旨的过失来,而且把过去的一些是非也重新搬了出来。这时候的温体仁真有些墙倒众人推的味道啊!可是温体仁还是没料到,还有祸不单行呢。
在开chūn以后,山东总兵丘磊出海救援朝鲜,可船行半道,就得知朝鲜已经沦落,见自己的使命已经不可能完成,去援的明军只能够灰溜溜地返回了山东。
在崇祯九年的十二月,清军兵抵汉城,朝鲜京城是哭声震天,连朝鲜国王李倧逃亡的南汉山城也被清军包围了。三十rì清军入朝鲜京城。第二年正月初四rì,清军北渡汉江,距王京二十里驻营。
初七rì,清军战胜朝鲜全罗、忠清两道援军,但是六十六岁的额驸扬古利被朝鲜一卒击中身亡。顺便说一句,那正是朝鲜的火铳手。而朝鲜李倧以“势穷情迫”为由,称臣请罪。
皇太极要求严惩朝鲜挑起衅端的大臣,也就是要杀亲大明的朝鲜大臣,同时造船发兵攻入江华岛,获朝鲜王妃、王子及阁臣等人。二十八rì,李倧献出两祸首。
同一天皇太极提出:必须去掉明国年号,断绝与明交往,献出明国所与诰命册印;国王亲自来谒,以长子并另一子为质,诸大臣也以子弟为质,将来立其质子为嗣;从今以后一应文移,奉大清国为正朔,所有节rì俱行贡献之礼。使臣往来均遵照明国旧例。
特别注意的是一点,皇太极还提出:当清军有事征伐明国时,调兵数目、rì期,一切不误。皇太极看中了打死额驸扬古利的朝鲜火铳手了。
并且皇太极还让朝鲜当即备齐鸟枪、弓箭手及兵船五十艘,助攻皮岛;而当大军撤还时,欢送,俘获之人逃回执送本主;以后每年进贡一次,黄金百两,白银千两及皮张纸席等物均有定数。
三十rì朝鲜国王李倧亲至皇太极面前伏地请罪。举行受降仪式后,当即留下其长子及次子为质,其余被俘妻子家口二百余人遣送还京。二月初二rì,皇太极自朝鲜班师。从此清朝代替明朝把朝鲜变成了藩属。朝鲜对清朝由以前的兄弟之称,更执藩臣之礼。
不久阿济格领兵攻克皮岛,斩明将沈世魁等,彻底解除了清朝攻向关内的后顾之忧。
藩国朝鲜的丢失,又使得整个大明朝廷巨哗,除去战略上的考虑,大明朝又一次的大失了颜面,而崇祯皇帝也对温体仁的无能有些忍无可忍了,尤其是当他找到位,认为其是“宰辅之才”的杨嗣昌。
于是当温体仁照例引咎乞休时,温本人还以为会由皇帝来温旨慰留。而在内阁值班的张至发本来也按照以往的规律票拟了慰留之旨的。
谁知崇祯皇帝却在上面批了“放他去”三个字。毫无思想准备的温体仁正在家中吃饭,当他听到了这一消息,一时惊慌,竟然把手里的筷子也掉在地上了。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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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章连锁反应
崇祯皇帝对这位在自己身边cāo劳多年的老臣总算没有绝情,虽然让温体仁退休回家,还是很给了他应有的体面,并在临行前赐给他金银绸缎,并命行人司官员一路护送他至浙江故里。
可没有了权力的温体仁,也抽尽了自己的生命力。当他回到家乡之后,这位在一年前还jīng力充沛地打压政敌的前首相竟然一病不起,在第二年就死去了。
温体仁是位标标准准的政客,对于治国是毫无建树,在他担任首相的期间,明朝内外的局面也是在一步步地恶化。虽然在此期间有着天灾**的客观因素,也有东林党人为了一党之私,百般阻挠朝政的原因,但作为首辅,温体仁确实是极不合格的。他也是明朝灭亡的罪魁祸首之一。
而在这场政治变换中,东林党的大本营——南直隶的官场倒是没有加入。也不是其他的原因,因为他们现在正被闯塌天刘国能的农民军搞得是焦头烂额呢。
在崇祯十年初,闯塌天刘国能率领着自己的六万多人马来到大别山区以后,他没有急着四处攻略,缴获给养供给给自己这么多的军队。首先他就撕下了“江湖义气”这个面具,文攻武卫地开始整合大别山区的农民军残部,一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模样。
刘国能也是有着小九九的,自己将来在汝宁军的地位高低,无非是看自己投诚的人马多少;而吴屠夫是否会卸磨杀驴,也是看自己掌握着多少兵力,所以自己现在还是韩信点兵——多多益善!因此在刘国能的一番努力下。他的人马一下子膨胀到了八万多。
而在进入三月后,虽然有着汝宁军暗中补给,但刘国能部也不能够坐吃山空了。为此,他必定要向外展开军事行动了。
不过这军事行动也只有一个方向,无非是向东去往滁州、南京方向。因为向西是汝宁军的地盘。向南是长江,向北则是凤阳巡抚朱大典的二万重兵。
二月底,刘国能率领着jīng锐五万兵发桐城。毫无意外,桐城一攻而克。接着刘国能再次分兵怀宁,怀宁知县弃城而逃,于是刘国能部兵不刃血地连夺两城。
接着刘国能部就开始向着庐江县开进了,他要从巢湖以南穿过泸州,进入到安徽滁州境内。可这时候却发生了意外。
按照吴世恭原定的计划,刘国能部运动的方向很灵活,很多时候都能够自做主张。如遇强敌。刘国能可避、可让、可改道流窜,甚至可退回大别山区休养生息。关键的是要保存刘国能部的实力。
吴世恭就是要刘国能部搅乱安徽地区,并且以自己的威胁吸引住北直隶官军的注意,等待着南京兵部召唤着汝宁军共同剿匪。
如此一来,汝宁军的出兵就是师出有名。而且能够在安徽地区获得极大的利益。再加上顺理成章地把刘国能部公开招安。而且投诚的农民军再就地安置,那这块地区就变相地被汝宁军控制了。
那投shè的影响力甚至可以到达安庆,使得汝宁军的水师在长江上再增加一个基地。所以说,关键的就是要刘国能有着实力,不是要让他与官军硬拼。所以在这一点上,汝宁军的要求和刘国能的利益是相同的。
可是随着钦差许梦起对吴世恭的抓捕未果,汝宁军的计划发生了重大的改变。首先就是汝宁军兵力收缩,不会再装腔作势地追击刘国能部了。接着暗中支援的供给也减少了,汝宁军要节省每一粒弹药和粮食,准备面对朝廷重兵的围剿。
之后就是对刘国能部下的死命令了。吴世恭要求刘国能在过了巢湖以后。不是向滁州去了,而是改变方向,直奔南京。
这其实完完全全的就把刘国能部当成了弃子。吴世恭需要刘国能部纠缠住南直隶,尤其是南京城的京营。最好是碰个两败俱伤,使得他们都无力再向汝宁军发起进攻。
虽然接到命令的时候有些不舒服,但刘国能还是没有多想。也由不得他多想,他的家人还都在汝宁军的手里呢。可是当三月二十二rì,刘国能部来到无为县这里时,吴世恭被钦差刺杀未果,汝宁军准备造反的消息就传过来了。这让刘国能立刻停止了脚步。
这一犹豫,就让紧急赶来的一千三百多官军在一名守备的率领下进入了无为县。加上无为县内征召的青壮,这里的防御一下子加强了起来。
而等到刘国能想明白,自己再怎么行动,都要保障无为县这条退路时,他的动作已经晚了。之后也只能够强攻无为县城了。
一场血腥的攻城战,足足攻打了三天,伤亡了五千多人马,刘国能才把官军驱赶出了无为县城。而且也仅仅是驱赶,无为知县和那名守备带着一千多兵丁和青壮逃离到了含山县。
这就让现在的刘国能进退两难了。无论是去滁州还是去南京,那含山县总是绕不过去。可刘国能又不能够退兵,他的死穴被汝宁军给抓着呢。
于是刘国能就开始按兵不动了,他向汝宁军派来监督、联系的林宇飞说出了百般理由,就是不肯再向南京前进。在刘国能的想法中,他也要看清汝宁军的进一步行动,之后再决定自己的动作。
因此,抓捕事件其实已经造成了连锁反应,尤其是给了汝宁军很大的伤害。除了与朝廷之间产生了巨大的裂痕以外,汝宁军的南直隶攻略也受到了很大的影响。
而刘国能现在的反应虽然合理,也没有造成例如:投诚南京官军这样的最坏结果,但是他的表现也是与汝宁军开始离心离德了。
可是对于刘国能来说,他也并没有等到好果子吃,因为他的停留,也使得南京的官军及时地增援了上来。所以当刘国能发现这一情况以后,他却不得不在无为县与南京的京营发生大战了。
第六百零一章南京京营出征
当刘国能部从襄阳向东而来时,南京城内的官员就已经是绷紧了神经。而当刘国能部冲出了大别山,南京城内的官员就再也坐不住了。
奢安之乱,使得南方明军是元气大伤,再加上这里本来就不是明军防御的重点,所以现在南方的明军的重兵主要驻扎在两个地区:一个是南京城;另一个是沿海地区,防止倭寇侵犯。
所以说,熊文灿在福建招安郑芝龙,并联合郑芝龙消灭了大海盗刘香,这对明朝南方的安宁是有着莫大的功劳的。也因为如此,崇祯皇帝就把熊文灿当成了一位“能臣”。
可是突然出现的刘国能部,却使得南京城内的官员坐立不安了。因为南北的通讯不便,所以明朝很大一部分南方政务都交由南京六部来处理。而南方的军务,就是由南京城内的三巨头来决定。他们是:南京镇守太监、南京兵部尚书和魏国公徐弘基。
chūn暖花开,一群闲的蛋疼的士子和一群准备蚌疼的大家聚在秦淮河上的一艘花舫上,可那花舫并没有启航,依然停靠在码头上,那群士子和大家不断地看往窗外,翘首以盼仿佛是在等着情郎。
果不出其所然,一名三十出头的士子在几名奴仆的陪同下匆匆而来。一登上花舫,那群士子和大家立刻围了上去,可那名士子上船以后,仿佛象是吊胃口一样,先端起了桌上的一杯酒一饮而尽,接着兴奋地叫道:“已有消息,明rì王师出征,当再浮一大白。”
花舫上顿时响起了热烈的喝彩声。船家解开缆绳缓缓启航,所有的士子和大家共同举起了酒杯。预祝道:“王师万胜!”
今rì是南京城三巨头商议军务的rì子。最终决定:南京镇守太监率领京营一万三出征讨伐刘国能部。而魏国公徐弘基则率领着自己的守备营以及余下的京营兵马防守住南京城。
这也是迫不得已的出征了。在凤阳的朱大典部虽然也拥有两万重兵,可其绝对不敢倾巢而出,万一被刘国能部打个反击,导致凤阳再次失守,那就是有一百颗脑袋也不够砍的。
南京城内的官员当然最希望刘国能部直接攻打南京。这城坚卒jīng、敌攻我守。怎么样也会把刘国能部给打垮的。
可是谁也不是傻子,刘国能是怎么样也不会直接攻打南京城的。万一他向北绕,进入杨州府,或者索xìng过长江向南绕,进入江南地区,那在南京的京营还不得抓瞎啊?到了最后。还不是得出城追赶啊?那还不如短痛一下,先行出城迎战,趁着现在的时机,先把刘国能部堵在南京城的外围了。
而会不会出兵?什么时候出兵?就成为了近些天南京风月场的首号娱乐新闻。那位士子就是在第一时间得到消息,匆匆来到花舫上来卖“号外”的。
花舫上是一片喜气,都快要压过了一片chūn意了。那些士子和大家仿佛都以为只要王师一出,那贼军必定是会丢盔弃甲,跪地求饶的。只有一位年轻士子神sè漠然。
于是边上的一位士子问道:“朝宗兄!你熟知军略,对此次出征又有何看法呢?”
那年轻士子正是侯方域,他倒不是故作酷态,而是真的是在担心。于是侯方域叹息道:“小弟当然希望王师奏捷,获胜也应无疑。可朝中温贼作乱。祸乱国纲,现所为也无非亡羊补牢也!”
侯方域的话,一下子把所有人都吸引住了。一旁的李香君脆生生地问道:“公子何出此言?”
美人在前,是男人就会卖弄,侯方域也不自觉地挺了挺腰,说道:“其实南京本来固若金汤。不提陕豫楚各位名将督抚,光是汝宁的吴长敬,就可一夫当关,绝不会放一贼人入南直隶。可其为家严鸣怨,惨遭温贼陷害。使得手足相残,痛恨呜哉!今rì这南京危难,本不应发生,叹哉惜哉!”
“侯公子!”一旁的顾横波问道,“前些rì子传来消息。不是那吴汝宁想要造反吗?”
“谣言!”侯方域一扬头说道,“长敬兄可是与我们侯家是通家之好。祖父与家严也素知其忠义。我敢以xìng命担保,他绝不会造反。”
侯方域可是刚接到祖父侯老太爷的来信,在信中,侯老太爷已经把汝宁的最新情况告诉给了他,所以侯方域绝对有着十足的信心。
“朝宗老弟所说没错,小生也得知,此乃番子中混入了贼人,就想引起吴汝宁造反。但现已查清,误会已消,吴汝宁已把钦差送回朝廷了。”另一位消息比较灵通的士子附和道。
“真的是误会吗?”侯方域在一旁“哼哼”地冷笑了几声。
“难道还有内情?”一旁的李香君立刻好奇地瞪大了眼睛,她摇了摇侯方域,问道:“公子!您快说呀!”
侯方域心中是更得意了。他微笑道:“就是温贼陷害牧斋先生(钱益谦)之遗祸也。”
这话说的是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搞得花舫上的士子和大家有的人懂,有的人就一头雾水了。但是就像《皇帝的新装》里一样,这些人中,是不可能有那个天真的小孩的,所以就是不懂也要装懂,于是所有人都装模作样地点起了头,说道:“原来如此啊!”
作为风月场上的交际花,顾横波的消息当然是很灵通的。所以她微笑地举起了酒杯:“听朝中正气凛然,望一扫蠢贼。也望牧斋先生和令尊早rì昭雪。侯公子,奴家敬您一杯。”
于是侯方域礼数周全地与顾横波干了一杯,这花舫上风月事可是主旋律,所以一谈完了国事,有人就开始开玩笑了:“顾大家与朝宗兄对酒欢饮,那香君姑娘可还没着落呢。”
花舫上顿时响起了一阵大笑声。顾横波一副羞状,可李香君倒底年轻,她立刻瞪大了眼睛辩解道:“奴家可没有不高兴。”
花舫上的笑声更响亮了。侯方域连忙帮忙道:“小生对香君姑娘可是爱慕,对顾大家可是仰慕。思念她的可另有其人啊!”
“是谁?”一旁有人好奇地问道,连横坐着的顾横波也好奇地竖起了耳朵。
“就是刚才所说的汝宁吴长敬啊!他可是对顾大家和柳大家念念不忘啊!”
这意外的答案一说出来,顾横波立刻失态地张大了嘴,完全可以塞进一只白煮蛋。而那些士子和大家也在短暂的惊讶以后,爆发出了一阵哄堂大笑。
“粗鄙不堪!”顾横波终于反应了过来,“奴家可不屑他的思念!”顾横波只要想起当时吴世恭对她的冷漠,还有什么摔脸盆、踢木门等粗鲁动作,就气不打一处来。
尤其是吴世恭竟然威胁要把顾横波免费抢回府!如果吴世恭真的明抢了倒也罢了,可他就是说说,却拍拍屁股走人了?这样的人,真的是一点儿也不把名震金陵的顾大大大大家放在眼里了嘛!所以说,顾横波对吴鄙夫的千言万语就化为了一个用鼻孔说的字——“哼!”。那女人的心思真的是太难琢磨了啊!
可一旁的人们可就兴奋起来了,他们簇拥着侯方域,问道:“那吴汝宁是怎么思念顾大家和柳大家的?”
“朝思暮想,辗转反侧!”虽然年轻,那侯方域也是风月场上的老手,所以开起玩笑来也是一套套的。
“奴家可不喜欢武夫!不听!不听!”顾横波立刻提出了抗议。
“长敬兄可不是武夫,他也是位生员呢!”见到顾横波的小儿女态,侯方域恶作剧的心思可就更强烈了,“怎么样?顾大家是否考虑一下?”
“那吴汝宁还是位生员?”一旁的另一位士子奇怪地问道。顾横波也是再次张开了白煮蛋嘴。
……
崇祯十年四月十七rì,南京京营一万三千人马在南京镇守太监的亲自率领下出征,正面迎战刘国能部。他们于四月二十rì来到了含山县。而刘国能因为一直徘徊在无为县,所以等到南京京营的赶到,也只能够仓促应战了。
这个战场对刘国能是相当不利。北有巢湖,南有长江,根本无法展开刘国能那庞大的兵力,刘国能也丧失了自己最大的优势。甚至刘国能都不能够败,如果战败,南京京营就会尾随追击,而凤阳的朱大典部虽然不敢主动迎战,但肯定也不会放弃痛打落水狗的机会的,所以说,刘国能的一犹豫,就把自己放在了背水一战的险恶战场上了。
甚至刘国能都不能够撤退,他的盆盆罐罐太多了,部队的速度怎么也起不来,而南京京营的骡马数量相当充足,盔甲兵器也相当jīng良,所以刘国能怎么样也跑不过南京京营的。刘国能的苦rì子可是过惯了的,在有可能的情况下,他绝对舍不得这么多的辎重的。
于是在二十一rì一清晨,刘国能就有些绝望的与南京京营展开了会战,可战斗一打响,刘国能却惊讶地发现,南京京营完全就是银枪蜡烛头。
第六百零二章接连犯错
要知道,因为准备着逃跑,刘国能可是把炮灰放置在第一线的。可就是那些炮灰,都打得南京京营是节节后退。其实这原因也很简单,南京京营的卖相确实好看,但就像现代的城市仪仗兵,他们外观漂亮,可战斗力还是远远地不如野战军的。
所以一见有戏,刘国能立刻就把老营兵马给调了上去。
而且南京京营的指挥也有问题。
要知道,上任的南京镇守太监就是因为凤阳的沦陷而被打发去守冷宫的。所以现在的这位镇守太监对农民军的进犯是相当的敏感,所以才会出现这种一有情况就立刻出征,并且亲自领军的状况。
如此重视本没有错,但那名镇守太监先是来了个外行指挥内行,把此次征战的指挥权全部都拿过去了。
应该说,崇桢皇帝之所以任命这位镇守太监,也是因为其在內廷中有着知军略的名声,可这情况却有点像是让现代军事论坛上的名喷立刻去指挥大军一样了。
倒也不是说那些名喷没些真材实料,可军事学毕竟是一门很严肃的科学,为了这门科学甚至都设立了专门的大学,还分为初级和高级两种,这就看得出军事学是有多么的博大jīng深了。因此,就是把度娘上军事学的帖子都背得滚瓜烂熟,也不一定会打仗。
当然,这名镇守太监肯定是没有自知之明的。但这也不能够怪他,明朝当时的制度就是这样的,拉一个看起来会打仗的文官或者太监就任命为主帅。不过也别说,也确实有这样一种干什么事都有两把刷子的人,比如:洪承畴、卢象升、孙传庭。不过这制度怎么样看起来都像是在赌运气。很不幸,那名镇守太监就是崇祯皇帝手中的一副烂牌。
于是在战斗的一开始,那名镇守太监就犯了一个业余“军事家”的通病——没有耐心,想要速战速决,想一口吃成个胖子。
按照那名镇守太监的想法:战场狭小,自己作战正面的人数不吃亏;盔甲齐全、兵器jīng良,对战时也占有极大的优势;还有大量的骑兵、火器兵和弓箭手等技术兵种,那就在第一时间碾压过去。
其实这想法倒也没错。但是那名镇守太监却根本没有想到,他根本就是以己之短,击敌之所长。他没有发挥南京京营远程火力的优势,而与刘国能部展开了正面肉搏,真是让刘国能是喜出望外啊!
其实按照正常的套路,明军应该与刘国能部拉开一段距离,慢慢地与刘国能部磨,利用火器和弓箭远程杀伤敌军。万一刘国能部反扑,就用骑兵的反冲锋压制住,这样几次一来,我打得到他,他打不到我,就是钢铁战士照样崩溃。
之后的掩杀追击那是个人就会,反正是轻轻松松,而且自己的伤亡还小。唯一的缺点就是战斗持续的时间可能比较长,也会让敌军逃脱一部分。
可就是这样的结果,那名镇守太监难道会在意吗?答案当然是否定的,因为他本来的目的就是让农民军不能够侵犯南直隶,对于倒底能够消灭多少农民军并没有硬xìng指标。
可那名镇守太监就是说不。也许他想要全歼刘国能部,也许他想要试验自己所学的军事理论,反正不管出于何目的,那名镇守太监下令全军压上。
可那名镇守太监似乎忘记那句“知己知彼”的经典格言了。这也是从宋朝遗留的:兵不知将、将不知兵的遗害了。因此,当城市仪仗兵一碰到穷山恶水野人兵,那就悲剧了。
那肢体乱飞、鲜血四溅的场面立刻让南京京营前排的兵丁大乱。而且双方的兵丁纠缠得很紧,根本没办法发挥南京京营骑兵和火器的威力。等到接战的兵丁开始后逃,明军的阵列也就被冲得个稀里哗啦了。
而且撤退的时候也遇上了问题,巢湖附近水网密布,南京京营的甲又重,连游泳都不能够,所以形势变成了一团糟。
要不是在含山县的那个守备带兵及时接应;要不是刘国能因为幸福来的太快,没有把老营主力及时调上,可能这支明军就要被打残了。
可就是这样,那名镇守太监最后收拢的兵丁数量还是只有八千多,而战场上遗留下的盔甲,倒有六千多具,虽然大多数是最普通的绵甲,但也可以看出,此支明军的装备有多么的jīng良了。此外,刘国能部缴获的马匹、火器,以及其他兵器等是堆积如山。而这一场大败传回了南京,顿时引得整座金陵城是大哗。
那名镇守太监倒也没有死撑面子,他立刻向着四方发去了求援急信。可南京城内遗留的兵马已经不可能再动了,凤阳的朱大典部也不可能为了芝麻,去丢了凤阳这个西瓜。而在汝宁、归德的汝宁军?我们也就不要再提了!眼见着这支明军只有灰溜溜地逃回南京,之后就看着刘国能部在南直隶嘉年华!
可天无绝人之路,恰好这时候有另外一直明军赶到了扬州,而那支明军的主帅竟然也是一名太监,那人正是卢九德。
卢九德为什么会这么凑巧地赶到呢?也是因为要预防在汝宁的吴世恭造反。虽然崇桢皇帝不断地在安抚吴世恭,可也不可能一点预防准备也不做,因此,他就下令让卢九德,率领着běi jīng京营的武勇营和总兵黄得功部边军共六千六百多人马,顺着大运河南下至凤阳,加强凤阳的防御,因为吴世恭的汝宁离凤阳简直太近了。
可在扬州时,卢九德却受到了镇守太监的求援,他当机立断,立刻改变了方向,直援含山县。所以说,谁说太监之间没有战友情的?
卢九德倒是太监中少有的具有军事眼光的人。而且他为人也是敢做敢为,所以敢这样来个先斩后奏。
其实在军事上做出这样的选择也是合情合理的,凤阳只是政治意义浓厚,说重要xìng是绝对比不过明朝的财赋重地南直隶和江南的。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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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三章 张献忠的精彩表演
也就是卢九德是名太监,是崇桢皇帝的贴心人,如果换位文官或者武将,那事后的弹劾奏章都会把他给淹没的。但无论如何,卢九德的这一行为也是够胆肥的。
当然卢九德也是向崇祯皇帝及时地请奏了的。后来崇祯皇帝也补了圣旨,并且又调了一支明军去了凤阳。而率领那支明军的也是与吴世恭打过交道的,就是那位守莱州有功的总兵杨御番。他也是一位闻名天下的守城将领,也可以看出崇祯皇帝对于凤阳的重视程度。不过这都是后话了,现在暂且不提。
卢九德部按照原定的计划,先坐船入长江,至南京接收武备。而这时候掌管南京武备的太监也不再藏着捏着了,也不用花费什么常例,什么好东西都拿了出来,恨不得把卢九德部武装到牙齿。
而接收的武备后,卢九德部立刻分兵两路,黄得功率二千骑兵飞驰去援含山县,而卢九德率领着主力依旧坐船,逆流而上至和县,与南京京营形成了一个犄角之势,挡住了刘国能部深入南直隶。
而这时候刘国能在干什么呢?还是按兵不动。获得大捷以后,刘国能部首先就是收拾战场,着实大发了一笔洋财。整个部队的战斗力水平也提高了一个挡次。
可接下来刘国能就不知道该如何办了。
向前进攻他不愿意。攻打重兵驻扎的含山县,怎么样也是一件得不偿失的事。绕过含山县?刘国能又不敢。把自己的部队放置在两支明军之中,这不就是把自己送入包围圈的蠢事吗?
渡长江又不能。不要说刘国能搜集不到这么多的船了,就算是搜集得到,刘国能也不会去做。在含山县的近万名明军又不是猪。等到刘国能渡长江的时候,他们来个半渡而击,那刘国能想哭都没地方去。
撤退那是更不可能了。吴世恭已经三令五申地要求刘国能向前与明军作战,如果刘国能敢退的话,那不是把自己的家人都送上了刑场吗?
所以刘国能也只有选择对峙。等到卢九德部来到和县以后,他就更有理由按兵不动了。
而在四月下旬,卢九德赶到和县以后,立刻接过了指挥权。因为在这时候,崇祯皇帝的圣旨也下来了,那名镇守太监也被免职。回京守冷宫去了。而卢九德就继任了南京镇守太监。
人逢喜事jīng神爽,卢九德立刻下令:向刘国能部发起了进攻。在五月初一,双方再次展开会战,卢九德把自己的主力安排在中路,黄得功安排在右翼,而人数最多的原南京京营兵马则安排在了左翼。
战斗一开始。中路和右翼的明军就连连得手,但高兴的时间太短暂了,卢九德很快就没有了脾气,那些仪仗兵再次让卢九德见识到了,什么叫做“惊人”的战斗力。
而左翼的崩溃,就让卢九德难以为继了。无奈之下,卢九德也只能够从进攻转为了防御。也与刘国能部对峙了起来。
随着梅雨季节的到来,两军都没有了在泥地里打滚的兴趣,逐渐的,双方就转入了一场“静坐战争”,不敢再冒然地投入战斗。
刘国能的所为,让吴世恭是万分恼火,他不是要刘国能牵制住南直隶的明军的,而是要消耗掉南直隶的明军。可是也不能够逼迫得刘国能太狠,所以现在的吴世恭,除了让叶宇飞不断地催促刘国能出战以外。也只能够随他而去了。
而现在的农民军,表现最jīng彩的又转为了八大王张献忠了。
在襄阳大败以后,张献忠和罗汝才组成了联军,他们先是与其他各营的农民军分道扬镳,接着经宜城。在荆门处出乎意料地再次渡过汉江,奇袭应城。
应城之战,充分展示出张献忠的机智与勇敢。当他率军来到应城城下,没有停留,自东而西,绕城而过,在城西十里驻下。只派出由老弱组成的小股部队,佯作攻打西门和南门的模样,而不以实力攻打。
守城的明军以为农民军害怕他们,不敢攻城。遂派出部队出击,而农民军则按照张献忠的部署放弃辎重逃跑,明军更是趾高气扬,甚至耻笑农民军真的是无能。
实际上,张献忠早已将重兵埋伏在应城的东、北两门之郊外。四天后,一个和尚居然身穿自己从应城内,一名林姓翰林家弄来的一副铁甲,带着一千余兵丁,出城向农民军挑战。仿佛是在表演《隋唐演义》,打仗打得连僧道也打出来了。
而农民军故意将一些物资装备丢弃在地上后撤,那铁甲和尚和兵丁们争相抢夺,个个喜出望外,不知不觉,被诱到农民军的埋伏圈中。张献忠一声令下,骑兵突然率先发起冲锋,一下子结束了那个铁甲和尚的xìng命,出城的千余兵丁全部被歼。
接着农民军迅速冲至城下,守城的官军大乱。只见一架架云梯靠近城墙,农民军士兵沿梯而上。东、北、西三个城门的铁锁相继被砍断。官军为了逃命,拼命向城外逃窜。早在城外的伏兵蜂拥出击,县令张绍登以及一万多官兵全都成了俘虏。
接着,趁着吴世恭被刺,汝宁军全军收缩之时,张献忠与罗汝才联军二十万人北上,围攻随州(今湖北随县)。而城内守军只有五六百人,兵力悬殊。驻守在附近的总兵杨世恩、许名城深知农民军的强大威力,不敢出兵交锋。知州王焘带领五、六百士卒,亲冒矢石,拼命顽抗,也只不过是如卵击石。二rì以后,农民军克城,知州王焘以自杀了却一生。
随州之战后,张献忠继续东下广济,在蕲州(今湖北蕲chūn)高山铺,歼灭了广济典史魏时光所纠合的团练三百余人。进而沿黄州(今湖北黄冈)、团风、新生洲、罗田、三店、阳逻一线,走小路向安庆进发。
之后,破宿松,经太湖、潜山,连营百里,烽火达淮、扬,南京再次震惊。由于安庆守备严密,兵力较强,无力攻取,于是联军选择了不战,回师北上,进入大别山英、霍山区,据险固守。准备选择战机,再次歼灭明军有生力量。
而在这时候,张、罗联军其实已经跟随着刘国能的脚步,与刘国能部形成了遥相呼应的局面了。
应天巡抚张国维为了对付农民军,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专门挑选才武良家子弟组成一军,驻于鄷家店。张献忠以小股部队与安庆兵备道史可法战于潜山天宁寺,因左良玉援军到来而解围,农民军屯驻在潜山天堂寨。
张献忠在此动员士兵伐竹造船,佯作进军湖广的架势,乘官军不备,以三千人作为先头部队顺流东下,到达宿松县西南之鄷家店。另外,派出兵力,狙击来自安庆方向的援军增援。
四月二十七rì,张献忠到达安庆鄷家店,将守军团团包围。驻守在安庆的史可法和总兵许自强,立即发兵驰救,由于侦知农民军士气旺盛,作战力强,难与相持,主张退守要塞,以避开义军的锋芒。
于是史可法命副将程龙率苏州兵三千人,守备陈于王和参将潘可大率安庆兵九百人,在鄷家店一带列营驻守,严阵以待,而不是急于交战。只是虚造形势,鸣炮遥为声援。被包围的程龙、潘可大等看到粮食已尽,士兵饥饿难忍,想乘机突围,刚一动作,就遭到农民军的迎头痛击,退了回去。
第二天中午,张献忠命令部队从四面八方发起冲击,矢尽援绝的守敌,很快即被农民军杀得七零八落。短短一天时间,官军六千余人全部被歼。副将程龙见农民军冲入官军营内,眼看全军败没大局已定,自己也不会有好的结果,遂**而死。游击陈于王,裨将詹兆鹏、王希韩、陆王猷,百户王宏猷,千总王定远、周嘉等四十余名军官先后自杀。
参将潘可大、守备周光国等在战斗中为农民军杀掉。只有游击蒋若来躲在马圈里,保住了xìng命,伺机逃离。而应天巡抚张国维苦心经营由良家子弟组成的这支武装,就这样以全军覆灭而告终结。面对如此惨局,张国维只有仰天大哭,如丧考妣。
而鄷家店战役是张献忠起事以来打的一次最出sè的歼灭战。这次战役,时间只有一天,守军全部被歼,不仅鼓舞了农民军士气,重振军威,而且显示出农民军声东击西战术运用的成功。
张献忠在取得鄷家店歼灭战的重大胜利后,又乘胜继续东进。其先头部队曾到达南京与镇江之间的**、仪真,扬州告急。
于是卢九德就让黄得功暂时缠住刘国能部,自己与督理太监刘元斌亲率勇卫营万人往援。而另外一支由刘良佐率领的六千明军也赶往了张、罗联军处,而张献忠的好“基友”——左良玉当然也是紧追不舍。南直隶官军的注意力一下子全部集中到了张、罗联军的身上。
而在这时候,与朝廷关系逐渐转暖的吴世恭,也正在忙着与各方通信呢。(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m.阅读。)
第六百零四章四全齐美
“尽远兄,这些天你肯定回信回得手发麻了吧!”吴世恭笑着对邓启帆开起了玩笑。
“倒也不累!无非是千篇一律的抄写罢了。”邓启帆也笑着答道。
刺杀时间发生以后,临近的官员和各支部队的掌军主帅纷纷来信,除了向吴世恭表示慰问和规劝吴世恭冷静以外,他们最关心的就是吴世恭下一步的动态。
对此,吴世恭也一一回信,回信的内容无非是:保证团结在崇祯皇帝的周围,为大明的安宁尽心尽力。这种套路话的回答,吴世恭也没耐心不断重复,于是吴世恭就把这事交给了邓启帆,自己无非是最后签上大名而已。
“韬光养晦近十年,一朝尽失。唉——!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吴世恭感叹道。
“长敬,你也不用灰心丧气。毕竟我们的反意未显,朝廷抓不到我们什么错处。”邓启帆安慰道。
吴世恭摇摇头,说道:“就凭我们那区区几封信?几句话?朝廷真的相信那也有鬼了。无非是暂时没有撕破脸皮,但他们对我们的提防总不会减少的。”
邓启帆也是点点头:“也是如此,只能够靠着时间了,慢慢地消除朝廷的疑心吧!”
“那疑心也不会减少的。”吴世恭还是抱着悲观的态度,“关键的是我们要有实力,没了实力,就算我们真的是忠臣,照样没有好下场。”
见到谈话的气氛越来越沉重,邓启帆笑着转移了话题:“长敬!听说这次朝廷派来传圣旨的,是你的故旧?”
吴世恭也笑着点点头,道:“你说的是秦公公啊!他是圣上的信王府旧人,与我也有十多年的交情了。日转星移,这日子过得好快啊!当年我们在京城里交往的情形。好像还在眼前啊!”
“那这次他来,有些事总是好说许多吧!”
“各为其主!私谊和国事不会混为一团。那秦公公对圣上向来忠心。再说,这天底下有多少人知道我们汝宁军的真实实力呢?他们不小瞧我们已经不错了。绝不会发生我们虎躯一振,众人俯首就拜的情况吧!”吴世恭一边笑着说话,一边向邓启帆眨了眨眼睛。
邓启帆也被吴世恭的动作逗乐了。他陪着吴世恭笑了几声,道:“长敬多年苦心,确实收到奇效。未到汝宁之人,难窥长敬兵甲之精。那几位督抚的信中,大言满满,仿佛凭着他们的官军。可以把我们一攻而克。反而是余汝州,言语谦虚,其他的那些武官更是百般交好。除了左总兵,他信都没来一封啊!哈哈哈——!”
“井底之蛙,不值一提。”吴世恭也笑着摆摆手。“那余子琏近日也很苦闷。战功不少,可朝廷吝于封赏。而且其又不属五省总理。又不属河南地方,就靠半个汝州养军,寅吃卯粮忙得很呢!所以可能我们同病相怜吧!”一想到余子琏的困境,吴世恭就忍不住幸灾乐祸起来了。
“长敬可要慎独啊!不过今年又是大灾,那余汝州肯定也是苦熬。朝廷偏心如此,难道真不怕底下人寒心?”邓启帆又说道。
“余子琏的事我们也没功夫管。不过他的缴获也不少,还可以支撑一段时间吧。我已经让商行放低了东西的价格,让他多支撑一些时间。有他挡在前面,我们的西北方总无忧了。”
吴世恭接着说道:“尽远兄提到的大灾。真是让人头疼。你说我到了河南以后,怎么就没有风调雨顺的时候,不过这内忧外患、天灾**,是有末世的情形啊!”
吴世恭敢说这样犯忌的话,邓启帆就比较谨慎了。他只是点点头,应和道:“长敬多年苦心经营,真是保了两府平安。说句不是阿谀的话,长敬真的有真知灼见啊!”
听到了邓启帆的夸奖,吴世恭当然是很得意,终于有人看到穿越者的长处了吧!邓启帆接着问道:“这次该把钦差安置在何处?”
吴世恭想了一会儿,说道:“还是在府城里吧!府城内的条件较好。”吴世恭总不会把秦公公放入自己的大营,让秦公公看清楚自己的实力,“不过,钦差的安危也很重要,要在官邸周围保护好。”
吴世恭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所以该做的预防动作总是要做的。“不过,秦公公也已经派人送来私信,这次的旨意也都写在信中了。”吴世恭接着说道。
“哦?是何内容?”邓启帆问道。
“让我驻守汝宁、归德二府;战兵数增至一万;谷知府调任;赏宫中雪花银三百。并且河南巡抚衙门立刻发放汝宁军一年的军饷。”吴世恭答道。
那宫中的雪花银只是荣誉性质的,实际意义不大。可其他的几点都证明了朝廷让步很大,让吴世恭得到不少的实惠。尤其是让吴世恭驻守归德府,使得汝宁军能够名正言顺地在归德府存在。
所以邓启帆立刻笑着恭贺道:“那就贺喜大人了。”
吴世恭也笑出声来,道:“九死一生后,也该给我一些甜头了。不过朝廷也不会白送礼,他们要我们汝宁军即刻出兵呢。”
“真是如此?”邓启帆问道,不过他想了一下又说道,“朝廷还是不放心啊!”
“那又如何?”吴世恭满不在乎地说道,“现在我们汝宁军已经扩至八万,本以为暂时平静,还想着裁减下去呢。可现在有了圣旨,正好在汝南新建一镇。那刘国能和张、罗正在南直隶搅合,就让我们再去搞乱一点吧!”
这次的吴世恭紧急扩军,因为抽调的青壮太多,已经影响到了地方生产,而且军费的花销也太大,所以并不能够长时间的维持这么庞大的军队。
所以吴世恭准备趁着圣旨的到来,顺水推舟地把一部分汝宁军派遣到湖广。这样即能够以战养战;又可以实时监督刘国能部;还可以消除一些朝廷的疑心;更能够实战训练新兵丁,那真是四全齐美的事啊!(未完待续。。)
第六百零五章路往何处
“难道长敬又要离开汝宁?”邓启帆问道。
“非也!我遇刺伤重,难以亲征。还是让我在家多偷些懒吧!”说完以后,吴世恭和邓启帆相视大笑了起来。在现在这种情况下,吴世恭最好不要离开汝宁府,邓启帆正是担心着这一点呢。
“那就是薛司长咯!?”邓启帆猜测道。
吴世恭还是摇摇头。道:“他也不去,连巡子都离不开南阳,这次将新任命一位主帅。”
军务上的事,吴世恭也不想对邓启帆说得太透。这次吴世恭心目中的主帅就是薛强,让他带着自己的汝北军团,加上钱绮的汝南军团,还有新成立的湖广军团,共同组成一个蛟击镇。再加强冈萨雷司的陆战团和一部分火炮,共同赴湖广围剿农民军。
薛强作为吴世恭最老的卫队长,他资格够老,为人稳重,而且与钱绮共事多年,所以吴世恭用的也比较放心。而且现在的吴世恭已经开始培养独当一面的大将了,就准备着全面投入天下争霸的战局中了。
而空余出来的两个军团长也有了人选,就是现在吴世恭的亲兵队正副统领陶辛和全大山。当然,陶辛的上任要等到他新婚以后,在此之前,也只能够让薛强暂时兼任了。
说实话,吴世恭对陶辛是有些偏心,因为在湖广还有刘国能部呢。只要时机一成熟,吴世恭就会招安刘国能部。到了那个时候,吴世恭就会把蛟击镇扩编为两个镇,而另一个镇的统领已经内定为陶辛了。
唯一讨厌的是,吴世恭将怎么样过赵如雅和小洁的这一关呢。
“长敬!只出兵一万,是否太托大了些?”邓启帆还是有些担心。
吴世恭微微一笑,这详细的内情吴世恭还是要对邓启帆保密。其实在山川司和军情局不懈的努力下。除了刘国能部以外,李禄部、邓启帆部和陈、江联军都被汝宁军渗透得十分厉害。只要条件成熟,吴世恭就有绝对的信心,起码把他们一半的部队招揽到自己一方来。
不过吴世恭还是要说些安心的话:“彪子的团练镇已经整编完成,多余了近五千商行护卫。我准备让常猛把他们都带到湖广去,垦荒商行在南阳、汝州已经走上正轨了,也需要寻找新地盘了。”
“还有,这次汝宁军是在尽远的家乡作战,尽远也需多费心,多介绍些同年故旧给我们汝宁军。那里的屯田庄子还需要有人来打理呢。”
“那是一定。”邓启帆连忙笑着答应道,“其实学生也已经去信,他们都很踊跃,就等着我们去呢。”邓启帆的家乡就在桐城,文风鼎盛。当然也是一个科举的惨烈战场,所以有很多文人倒在了考场上。现在有了这么一个出仕的机会。他们当然会踊跃了。
“长敬!八万兵是否太多。倒底现在我们用兵的地方不多。而且维持着这么多的兵丁,凭着我们现在的财力,每年要倒出近十万两啊!”邓启帆还是从财政的角度来考虑问题。
当温体仁下台以后,钱益谦当然出狱回乡。而与历史不同的是,侯询也被崇祯皇帝放出了诏狱。这也是安抚吴世恭的一个行为。
但与钱益谦不同的是,侯询却没被放回乡。朝廷给了侯询一个闲职把他养起来了。这就可以看出侯询发掘出吴世恭和左良玉的重要性了,朝廷在安排侯询的时候真是煞费苦心啊!
而扬嗣昌虽然资历较浅,还不能够入阁,但其在崇祯皇帝的心目中。已经成为了不是首辅的首辅了。于是,扬嗣昌的“十面张网”计划开始实行了。
可是计划一开始,就得到了各地督抚的抵制,不过别人最多是阳奉阴违,陕西巡抚孙传庭则是公开抗拒了。
孙传庭认为:因军兵屡战,多经溃乏受挫之苦,况且连年征战,民力疲竭,此举未必能收到预期效果。
当然,孙传庭也知道扬嗣昌在崇祯皇帝心目中的地位,所以他料知他的计划不会被采纳。于是孙传庭便着手清点私产,得银两四万八千两,并招兵买马,自办围剿所需的人力及资财。
这行为完全就是私设小金库,不过孙传庭也有苦衷,他本来与崇祯皇帝约定的就是私筹军饷,而现在变成了朝廷调拨,这怎么让深知朝廷拖欠军饷的孙传庭放心呢?说到底,明朝朝廷的信誉在自己的封疆大吏眼中也完全没有了。
当明廷汇集各处上报的招兵募马的数额时,唯独孙传庭的奏疏未送到。素与孙传庭有隙的杨嗣昌于是乘机发难,抱怨朝廷的军法在陕西竟行不通。而孙传庭则上疏申辩。
也就不判断谁对谁错了,反正孙传庭很不给扬嗣昌面子。这新官上任还有三把火呢,于是扬嗣昌就想发难了。可是孙传庭却以一连窜辉煌的胜利回应了过去。
在商、洛之战中,孙传庭折衷了兵部“堵截正面,固守商洛”的议定,派重兵扼守商洛一带的战略要地。当大天王率领的农民军进袭到庆阳、宝鸡时,孙传庭迅速回师在合水将其击败。然后就是对其他各营农民军的胜利,一时风头竟然超过了洪承畴。不过,这也埋下了扬嗣昌和孙传庭失和的原因。
而这些胜利使得陕西的农民军实力大减,他们也无力大股侵犯河南了。所以在这些日子,吴世恭的汝宁、归德是相当的平静。所以邓启帆才认为不需要维持这么多的兵。
“那你认为可以维持多少兵呢?”吴世恭问道。
“至少裁减三万!那勉勉强强的就够了。”邓启帆答道。
吴世恭考虑了一会儿,说道:“太草率,这些兵丁好不容易有机会进入军队,退役后就可分得田地,一旦把他们裁减,心有怨言啊!这样吧!维持六万兵丁,其余的让各大商行雇用一批护卫,养上一些;在归德府安排一万,安置一些,其余的都转到内务司吧!”
“那可节省不了多少钱。”邓启帆提醒道。吴世恭的方法完全是换汤不换药。
“不过是过苦日子吧!”吴世恭倒是很乐观,“反正这么多的风风雨雨都过来了。”
见到吴世恭拿定了主意,邓启帆也只能够点点头。但到了最后,邓启帆还是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他俯过身,小声地问道:“长敬,你给学生透个底,倒底还需多长时间?”邓启帆就是要问汝宁军起兵的确切时间了。
“两年!甚至两年都不到。”吴世恭肯定地回答道。
“那学生就保证五年的周转!一定会保证的。”邓启帆咬牙切齿地说道。不过他的脸上还是浮现出了笑容。
与邓启帆谈完话,吴世恭把他送出了大门。回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迟明正在给吴呈瑛军训。作为武官的儿子,吴呈瑛不可能只学四书五经,他每天的早晚都要锻练身体,练习拳脚刀枪功夫。
吴世恭已经把迟明调到了亲兵队,只等着陶辛就任军团长,迟明就将接任亲兵队统领一职。
而今天与吴呈瑛一起训练的还有位同伴,正是魏长林的儿子魏锋。现在的魏锋已经与吴世恭生活在了一起,因为他的岁数与吴呈瑛差不多,所以就成为了吴呈瑛的陪读同学。
吴世恭有些奇怪地看到,迟明带来了一位亲兵队的伙伴在给吴呈瑛他们讲解着什么。吴世恭就悄悄地走了过去,就看到那人蹲在地上用石块在比划着什么。
一边比划,那人还一边说道:“这火炮的角度如果这样,那炮弹就会这么走,所以只要把瞄孔对准这里,炮弹就会打到那里……”
原来是在介绍火炮的射击啊!吴世恭笑着摸了摸吴呈瑛和魏锋的头,小哥俩这才发现吴世恭已经在他们身后了。于是吴呈瑛就立刻跳了起来,叫道:“父亲大人!孩儿想要看打炮!”
“好!好!”吴世恭笑着说道,“只要你这些天读书好,旬日沐休时就带你去看打炮!”
迟明和那人见到吴世恭以后,一起在吴世恭面前立正着。吴世恭就笑着问那人道:“你叫什么名字?”
“胡梦!”那人大声地回答道。
“那你以后想到什么部队啊?”吴世恭又问道。
“火炮团!”胡梦的回答果不出其所然。
吴世恭立刻哈哈大笑了起来。
回到内宅以后,吴世恭一头钻进了赵如雅的屋子,只见到她的屋中堆得乱七八糟,赵如雅正在为女儿小洁准备嫁妆呢。
吴世恭在屋中待了好一会儿,赵如雅都没空答理他,反而是被赵如雅赶得到处乱跑。
吴世恭就有些恼火了,他鼓囊道:“都把女儿嫁出去了,是陶家的人了,该忙也应该是小辛子忙啊?你这个岳母瞎起劲干什么啊?”
赵如雅看了看吴世恭的脸色,嫣然一笑,见屋中的丫鬟没注意到自己,立刻偷偷地在吴世恭的脸上吻了一下。
吴世恭的心情立刻是艳阳高照,他偷偷地附在赵如雅的耳边,小声地问道:“嫁出去一个,我们再生一个怎么样啊?”
“德行!”赵如雅立刻娇笑着把吴世恭赶到了屋外。
走到屋外,看着天边的火烧云在不断地翻滚,吴世恭的心中是百感交加:不知不觉中,自己的孩子们也都大了,而自己的道路又不知道该通往何处呢?
(第六卷完)(未完待续。。)
第六百零六章不速之客
见到喜轿起轿,大门口立刻响起了鞭炮声。烟雾弥漫着,一条条“红龙”不断翻滚缩短,没多长时间,门口的地面上染成了一片红sè。
吴世恭的脸上一直挂着笑容,因为挂得时间太长,他自己都感到有些僵硬了。可是在这个好rì子,吴世恭还是要维持着自己的风度。
谁也不知道,现在的吴世恭脑中很乱。他想起了刚见到小洁时,那个粉雕玉琢般缠着自己听故事的小女孩,可现在却义无反顾地嫁入陶家,就像江姐上刑场一样一去不回头了。
吴世恭还想到了自己用刀逼着收的那个徒弟,没想到他却把自己珍宝的心给偷走了。自己那时候是不是引狼入室了啊?草!
见到吴世恭一副依依不舍发呆的样子,站在身边的赵如雅笑着安慰道:“女儿又不是不回来,想她就让她回门。其实她也舍不得离开你这个爹呢。”
吴世恭顿时想起入轿时,小洁那副装腔作势流泪的样子,脸上还有一股生姜味,吴世恭就气不打一处来。他没好气地虎下了脸,甩袖道:“假的!”
赵如雅知道吴世恭的小孩子脾气已经发作了几天了,所以也就不计较了。于是赵如雅又说道:“嫁的是你徒弟,也是自家人。他俩从小青梅竹马的,会对女儿好的。”
可吴世恭似乎把那些鞭炮中的火药都吃到自己的肚中,他**地说到:“小辛子还好,可陶氏那个老妖婆难对付,就怕她欺负小洁啊!”
虽然在大营中也有陶辛的院子,现在也是把这座院子作为了小洁的新房。可是等陶辛就任军团长以后,小洁还是要去千户所陶辛的老宅那里住,要侍奉婆婆,这也是让吴世恭更不爽的原因。
“亲家没这么不堪!”赵如雅轻笑道。不过她又想到,今天是没办法与吴世恭这个猪头三说明白道理了。于是就关心了一句:“等会儿少喝些酒。”
“借酒消愁!”吴世恭的话是一句比一句气人。赵如雅再也忍不住了,她隐蔽地在吴世恭的后腰上,狠狠地掐了下去……。
因为刺杀事件发生了没多久,所以这次小洁的婚礼本来准备的很低调,吴世恭没想大肆cāo办,只是想在汝宁军内部办一下。可这消息一传到外界。来宾却是络绎不绝地赶到了汝宁,让吴世恭一时三刻间倒是应接不暇。不过这场婚礼也有些喧宾夺主,那些来宾大多数是冲着吴世恭来的。
可吴世恭这里的喜宴不可能超过陶辛家的,也不可能让那些外来的人zì yóu地在汝宁军大营中活动,所以吴世恭就在府城定了家酒楼,让张学斌招待他们。等到婚礼结束,吴世恭再挑选一些较重要的来宾接见一下。
可是在整理礼单的时候,吴世恭却发现了一位从江南来的,不请自来的客人,而且这客人出手相当大方,所送礼物在全部客人中绝对排得到前三,这倒引起了吴世恭的好奇。
吴世恭就把张学斌叫来打听了一下。才知道这位客人是来自苏州府的一位商人,他名叫汪觉清。
汪觉清的汪家与马家一样,都是江南首屈一指的豪富之家,当然,汪家的产业也与马家有很多的重合,两家的竞争相当激烈,而且各有一批中小商人依附在这两家周围,也就是说,形成了两个商业集团。
本来这两个商业集团就像现代的可口可乐和百事可乐一样,谁也奈何不了谁。可近几年,这两个集团的天平开始倾斜了。尤其是到了现在,这倾斜的程度就越来越厉害了。
当然,那汪家肯定是一直死盯着竞争对手的,刚有苗头。他们就开始寻找原因。一开始,汪家认为马家的崛起是因为海贸。
其实在明末这时候,江南的工业和商业已经相当发达,已经出现了一定的生产过剩,因此,决定一个大商家衰亡的已经变成了谁能够多抢占市场了。
因为通过吴世恭的关系交好了郑芝龙,再加上吴世恭本人就有六艘海船,所以马家的海贸出口量是大增。不要小看这几艘海船,要知道,当时明朝至rì本的黄金航线每年的船次也就是百艘出头,而一艘船大明、rì本跑个来回也就是两、三个月时间,所以就可以看到马家的海贸占有了多么惊人的比例了。
因此汪家以为找到了原因,他们就立刻着手解决问题了。有钱能使鬼推磨,托关系找到了郑家。而有送上门赚钱的机会,郑芝龙肯定也不会拒绝。与吴世恭的关系再好,郑芝龙的郑家也是在商言商。
再说,在消灭了大海盗刘香以后,郑家已经在远东海面上一支独大,没有了其他海盗的威胁,那海贸量也是逐年递增,郑家正好也需要一些货源来填补空白了。
看起来汪家和马家又回到了同一起跑线上。可是汪家却惊恐地发现,虽然在海贸的出口量上,汪家已经逐渐地追赶上了马家,但两家的差距却被拉得越来越大。
只要是明眼人,就知道汪家找错了原因,于是汪家发动了一切社会关系,去寻找马家崛起的原因。很快的,汝宁那个小小的副将就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在这里,就要介绍一下明朝的工商业市场。出口海贸重要吗?当然很重要,但出口的基本上都是奢侈品,赚取的是暴利,而从明朝工商业的总比例来说,并不是最大。要知道,明末的时候,明朝的gDP占整个世界总gDP的七成,虽然统计的数据可能会有一些偏差,但明朝的gDP起码占有全世界gDP的半壁江山。
这就可以看出,明末国内的市场有多么的庞大了。而在国内市场中,南北两京及其衍shè地区,也占有了半壁江山,也是最重要的市场。而其余的地区则是一些小市场了。
可汪家根本没想到,就是这些小市场中的一个,却造成了马家的腾飞。而掌握这个小市场的人,却并不是当地的文官,也不是本地的士绅,而是一位从来没被汪家放在眼里的本地武官。(未完待续。m.阅读。)
第六百零七章交好汪家
河南虽然是中原腹地,相对较富饶,可也不过是个次要的市场。而河南最重要的市场也在沿黄河的开封府和河南府,至于汝宁和归德,它们的重要性甚至还不如西北的西安和太原,更不用说附近的襄阳和武汉了。
在以前,汪家也不是没发现汝宁、归德的市场异常。当汪家以及他的商业集团的商队进入到这个地区行商的时候,很多商品都被汝宁军的内务司没收并罚款,而用的名义竟然是,汪家从来没听说过的:违反了《专利法》。
《专利法》倒底是什么东东?汪家是不得而知。所以他们想当然的认为:是有人在这个地区垄断经商。
汪家倒也不是第一次碰到垄断了。明末的商业市场毕竟不很规范,有些地方官员和地方上的豪族霸占了本地市场,以牟取暴利。所以汪家也就用一般的方法来应对了。简单的说,也就是以钱开路。
可这方法用到汝宁军身上却行不通。汪家当然先是备厚礼交好当地官府的,可是在汝宁,商业活动都在汝宁军的控制下,乡野间也被汝宁军完全控制,所以光有当地官府的行政命令,那是根本不顶用的,因为没有实际的执行者啊!
而贿赂、收买那些内务司的人也起不到效果。汝宁军本身的纪律就很严格,再加上内务司对于吴世恭颁布的法令,向来是不折不扣地执行的。他们连《禁荒令》、《禁流令》这样比较残暴的法令都暴力执行,那《专利法》不过就是撒撒水啦!
要不是汝宁军执行的是鼓励工商业的政策,说不定汪家那种贿赂、收买的行为,会导致内务司的利刃加颈了。所以下层路线也走不通。
既然如此,那就暂时放弃吧,让汪家花大代价去疏通一个不重要的小市场。这种得不偿失的事也就没意义了。
这就可以看出,当年马家家主马泊安的商业眼光有多毒辣,他一眼就看出《专利法》的重要性,并且利用《专利法》形成了现代商业才出现的技术壁垒,在汝宁、归德形成了马家的垄断。
但随着马家在汝宁生产基地的建立,和四海商行用武力保障的商路,汝宁、归德出产的商品迅速地向中西部蔓延,此消彼涨,汪家商品的生存空间也就被挤压了。而且商场上也有“马太效应”,这差距一拉开。就是越拉越大。
而且拼资金,汪家也落到了下风,有着汝宁完善的金融支持,再加上有证交所可以方便的融资,马家绝对不怕来个价格战。
最让汪家吐血的是。汪家很多自有的优势商品,都被马家抢注了专利。反而变成了汪家盗取马家的技术了。
而且随着农民军的越发肆虐。整个中西部地区,如果没有军队的保护,根本没办法顺理地通商,再加上汪家终于打听到了马家所用的海船是吴世恭的,因此,他们终于认识到吴世恭的重要性了。
既然是有求于人。首先要做的当然是攀交情,这时候的汪家才仔细地打听了一下吴世恭的背景。一了解到吴世恭是勋贵子弟,他们就联系上了金陵城内的那些勋贵。
可是联系的结果却让汪家有些哭笑不得,吴世恭上次的金陵之行。几乎把全金陵城的勋贵子弟都得罪了。
转方向吧!汪家又了解到吴世恭是东林党人,那就找江南的东林党官员吧。可又联系了一圈,发现根本没有什么东林党官员认识吴世恭,真不知道吴世恭是怎么样混进东林党的。
这事倒也奇葩了,不见得去求马泊安?这不是自取其辱吗?好不容易从南京太仆寺找到位,曾经卖给汝宁军战马的官员,可这时候钦差索拿、诛杀吴世恭的消息传来了,那名官员也立刻收回了自己的“介绍信”。
当时汪家倒有些幸灾乐祸了,这次与吴世恭捆绑在一起的马家该倒霉了吧!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乎?没想到汝宁军这个鸟巢非但没覆,而且改建成了钢筋混凝土了。朝廷非但没有治罪吴世恭,而且还不断地做着安抚的举动。起码在短时间内,吴世恭是高枕无忧了。
汪家这种层次的豪商当然特别关心朝廷的动态。于是他们立刻分析出:朝廷有用得到吴世恭的地方,朝廷也有顾忌吴世恭的地方。而武官又有什么要朝廷用到和顾忌的呢?无非就是他手中的军队了。
如果仅仅是这样倒也罢了,在和平年代,汪家肯定是不会趟这滩浑水的。象吴世恭这种不受朝廷待见的武官,避之不及还来不及呢。可现在却是大乱的年代。
汪家和马家一样,并不是两耳不闻天下事的书生,也不是只待在繁华城市中的人,他们的商队可是走遍天下的,所以对各地的情况非常熟悉。
看看现在的大明天下吧!朝中党争不断;天灾连年不绝;关外鞑子不断入关;中原农民造反军横行,怎么看都是一副乱世将到的景像。因此在闭上门私议的时候,他们甚至认为改朝换代的时候即将来临。
所以在这种情形下,为了保住自己家族的产业,说是投注一方也好、不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也好,肯定不会去漠视任何一方有可能成功的势力的。
再看看在汝宁的吴世恭吧!手握强军、拥有财富,交好之后怎么样也不会吃亏。所以汪家就决定:派遣仅次于家主的汪觉清,携带着重礼去汝宁,就是死皮赖脸地上门拜访也不能够再拖延了。
那汪觉清赶到汝宁以后,也是运气好,正好遇上小洁出嫁,于是他就相托一位交好的官员介绍,先参加了在府城的宴席再说。果然,汪觉清的出手大方引起了吴世恭的注意,并顺理地得到了吴世恭的召见。
吴世恭倒是真的不了解这么复杂的背景,不过他对苏州府的汪家倒也知道的,说到底,吴世恭本身也是位商人,所以对排名前几位的豪富之家当然是有所耳闻。如果能够达成与汪家的合作,甚至让汪家到汝宁、归德投资,吴世恭肯定是会举双手欢迎的。
因此,吴世恭就是以接待一位大商人的态度接待汪觉清的。
在会面的一开始,宾主皆欢,具体交谈也不详述了,反正与当时和马家家主马泊安的谈话内容差不多。但随着谈话的深入,吴世恭就感到汪觉清的来意非浅了。
“大人,听你那《专利法》的介绍,晚生就冒昧地问一句:那马家注册的专利,很多本为我们汪家所有,现却被其豪夺而去,很为不公啊!”虽然言辞犀利,但汪觉清还是保持着一惯的微笑。
吴世恭倒是一愣,因为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吴世恭当然也知道马家的抢注行为,也明白这种做法不地道。可是当时汝宁军也只有马家愿意来大笔投资,所以政策的偏向肯定是有利于马家的。
可是汝宁军发展到了现在,也肯定不愿意在自己的辖区内出现一家尾大不去的大商家了,所以自己的政策一定会偏转,也希望多扶持几家大商家,相互来竞争,因此,对这些历史遗留问题早晚都是要解决的。
可吴世恭又不想冒然地插手到两家的商业纷争中去,因为无论汝宁军做出怎么样的判决,总会让一家不满意,甚至出现两家都不满意,吃力不讨好的结果。
于是吴世恭就考虑了一会儿,字斟句酌地回答道:“此事本官已知,在先生离去前必有答复。但马家所为并未违法,很难处置,所以先生先把贵家所特有之货物列一清单,如确实是贵家所有,那本官先做保证,肯定能在本地销售,暂时先不依《专利法》所拘。不过还望先生与马家妥善协商,能自我达成协议最好。”
汪觉清就苦笑了一声,接着说道:“非晚生不愿协商,那马家已获巨利,绝不会松口,还望大人为汪家主持公道。”因为这涉及的利益太庞大了,所以汪觉清也只能够步步相逼。不过这也可以看出,明末的那些大豪商,见到任何官员都不怎么怵。
吴世恭又考虑了一会儿,说道:“此事非你汪家一家所有,而且以后此类事肯定甚多,还有其他的一些商业纠纷。这样吧!本官先在汝宁成立一商会,特给你汪家留一名额,你们商会要制定各种行规,待我们汝宁军批准以后,则形成正式的法令。”
“以后商家之间有纠纷,能自我协商最好,不能够的,我们汝宁军将独建一仲裁院,判决各类商业事务。而在此以前之事,本官也将派专人负责协调,还望各商家在汝宁、归德都财源广进。和为贵的好啊!先生你看如何?”
见到吴世恭是如此坦诚,又给了汪家商业行会决策的参与权,汪觉清也算是达到了目的。在以后的几天中,汪觉清又发现了证交所正在发行汝宁军新建的造纸、瓷器等工坊的股票,他当机立断,马上就是大肆购买,并很快就达到了控股,借着那些工坊的壳,先把汪家的产业伸到了汝宁这里来了。(未完待续。。)
第六百零八章出击湖广
无论是吴世恭和汪觉清都没想到,他们这次很寻常的商业对话,却催生出一个巨大的政治体制变革。
首先当然是从人治到法制的征程上,迈出了巨大的一步。未来汝宁军的很多行为,都将不再由决策者一言而定了。而是由专门的机构制定法令,再遵循法令来实行。
法制的种种好处,反正有许多法律学者来鼓吹,这里也就不重复了。而法制的优点,也不是让决策更有效率,因为一个政治团体再怎么有效率,还是比不过独裁统治的。
而选择了法制,只是让决策不再愚蠢。因为对一个政治团体来说,再多的差强人意决策,也不会伤筋动骨的,而只要有一个愚蠢的决策,往往就会让这个政治团体万劫不复的。具体的例子也就不举了,只要看看史书上,历朝历代的开国君主和亡国之君的所作所为吧!
而汪觉清参与的商会,在未来也将逐渐改变性质,它将逐步演变成专门的立法机构。也许我们已经想到了那是什么?对!就是议会。
而吴世恭所说的仲裁所,也将逐步演变成独立的审判机构,那就是法院。这一改变演变到最后,就形成了事实上的三权分立。而延续至今的官员审判权,到最后也将完全地被剥离。
不管怎么样,这样的政治体系使得国家就更加稳定。而且还有一个意外的好处,那就是培养起了民众民主的气氛。
在当今的很多论坛上,民主似乎变成了一个贬义词,当然,任何社会体系都有缺点,但不可否认。民主还是一种比较公平的做法。
而民主,并不是与生俱来的,这个社会气氛是需要培养的,也就是说,整个社会要形成少数服从多数的社会环境。
比如英美这样的,民主开展比较好的国家,他们是从《大宪章》时代培养到了现代,几百年的时间,十几代人,才会比较成熟的。
那不成熟又会怎么样呢?想想那个岛。前些年那里的议会还在打群架呢。再想想那个旅游胜地,选举落败者,竟然组织了反对党,搞起了什么红衫军、黄衫军堵飞机场了。所以说,再好的制度。还是要人去遵守才会发挥效果,万事开头难啊!
当然。汝宁军形成这样的三权分立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而且他们也结合了明朝当时的情况,形成了自己独有的三权分立,但不管怎么样,万里长征总是迈出了第一步了。
而这样重大的政治体制变革,竟然只是源自于吴世恭的怕麻烦。如果他现在知道将来会如何变革的话,真不知道是该大笑三声还是大哭一场呢。
可吴世恭为什么会大哭呢?文后也会详述到的。
崇祯十年七月二十一日。信阳。
“民团的人都到了吗?”薛勇问道。
“已经来了两个团,五天后从大营那里再过来两个。附近也没有大股贼军,信阳大营应该无碍。”钱绮答道。
“那好!出发!”
早已列队完毕的三个军团和一个陆战团,逐渐地改变成为行军队列。他们不断地蔓延。直到变成了天边的一个个黑点。队列两旁,传令兵在来回穿梭着,而部队的周围,也有着一队队的侦骑在各自行动。
“冈军团长,工匠们也都准备好了吗?”薛勇又问道。
“报告薛统领!都集合完毕!我们陆战团也护卫好了他们。请大人放心!”就是骑在马上,冈萨雷斯也是挺直了腰杆,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作为一名外籍军官,冈萨雷斯他们向来很遵守汝宁军的军规,就是想完全融入这个集体。
“那我们也走吧!”见到自己的部队已经走的差不多了,薛勇终于纵马出发了。
这次蛟击镇的首个目的地就是黄冈县,汝宁军水师的船只已经在那里的水面上等候着呢。而带上的那些工匠将在那里修造码头、改装船只。他们要把火炮装到水师的那些船上去。
因为将进入湖广、江南地区作战,蛟击镇将主要依靠船运,所以他们的装备比较轻型,马匹和重炮的数量也不多,为了加强他们的力量,吴世恭特意调拨了十门三磅的火炮加强了这个镇。这也是蛟击镇这个名字的由来。
漫长的行军十分枯燥,所以这些军官也就闲聊了起来。
“这次我们倒没有赶上大小姐的婚事啊!”薛勇笑着说道。
“小辛子倒是好命!当时的他还流着鼻涕跟着我们跑呢!”钱绮也“啧啧”羡慕道。
“你还别不服气,当时我看到他一直围着大小姐转,就知道那小子天生就是个情种!”薛勇的话立刻让军官们爆笑了起来。
“也是老指挥教得好,当时这么一个小屁孩,一板一眼地在雪地上练功夫,我们汝宁军中,有这么扎实功夫的也没几个。”钱绮也笑着说道。
“那倒也是。主要也是小辛子争气。不过小钱你也不错,儿子也是虎头虎脑的,功课也抓得挺紧吧!想办法托杨家的一下,定个娃娃亲,反正姑爷的女儿也不少。我看那个卡夫人的女儿就不错,长得和冈军团长差不多。”薛勇的话又引起了一阵哄堂大笑。
冈萨雷斯听到了薛勇拿他开刷,也笑着说道:“卡蕾利女男爵可是我们那里最漂亮的玫瑰花,连法兰西的姑娘都比不上呢。钱军团长可要抓紧了啊!”
可是钱绮却是若有所思,心动了一下。不过他很快就清醒了过来,见到了那些军官都把矛头指向了自己,也回敬道:“薛统领的儿子也不错啊!难道你就不考虑吗?”
“他们不行了。年岁也大,学行伍已经太晚了。”薛勇因为年纪较大,所以他的两个儿子已经快成年,所以想到这事就有些惋惜。
“听说他们在钱庄学习呢,以后出来,不是一个掌柜,也可以到地方上成为一名官员。不错了。”钱绮安慰道。
“再怎么说,也要他们的老子先把仗打胜!让贼军看看我们的蛟龙一击吧!”(未完待续。。)
第六百零九章芜湖大混战
“林先生呢?他走了十几天了,怎么还没有回来啊?”刘国能一边问,一边在大帐内来回徘徊,一副焦躁不安的样子。
金雄的嘴蠕动了几下,还是没有说话。这次林宇飞的离开,是反复催促刘国能出兵未果后的离开,也把林宇飞带来的十几个汝宁军联系人都带走了。而且走的时候,林宇飞还扔下一句:“好自为之!”这含义难道还不够清楚吗?
“派去黄冈去的人回来了没有?”刘国能又问道。
“最后一批还没回来。”金雄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蛟击镇从信阳出发以后,行军速度很快,在三天时间内就赶到了黄冈。可是到了黄冈以后,他们却按兵不动,如针芒般盯着刘国能的脊背。真是让刘国能有种如坐针毡的感觉啊!
刘国能已经派了三批信使去黄冈联系,可那里的汝宁军礼不收、话不说,最多就说一句:“知道了!”就把信使给赶了出来。这让刘国能的心是越来越没底,整个人有种快上断头台的感觉。
就在这时,刘国能的亲兵队长急匆匆地冲进大帐,他咋咋呼呼地叫道:“回来了!回来了!大王!八爷!去黄冈的人回来了!”那亲兵队长是刘国能的心腹,他当然知道这些天刘国能在担心着什么,所以一有消息,就急着来禀告刘国能。
“快把他叫进来!”金雄连忙吩咐道。
那信使进帐就要跪下行礼,刘国能不耐烦地手一挥,问道:“别来虚礼了,快些说,吴总兵那儿有消息了吗?”
那信使犹豫了一下,回答道:“小的这次见到了一位薛将军。他对小的说:要把老夫人和大王的家人送回来,还说……还说……”
“还说什么啊?”刘国能厉喝道。
“还说让我们随意!”
“草!”刘国能一脚就把大帐里的大案给踢翻了,“哐啷啷”,大案上的东西撒满了一地。
刘国能已经被怒火烧红了眼睛,他大吼道:“那吴屠夫想干什么?他真的要对俺们动手啊?可俺们一直听他的话的啊!要不是吴总兵被朝廷……,唉——!”说着说着,刘国能的怒火就转为了委屈,他浑身无力地软在了椅子上,都想要哭出来了。
刘国能心里很明白,如果自己真的开口讨要家人。非但不可能成功,而且很可能就把家人送上了阎王路,就算是吴世恭守信,真的把家人送了过来,可自己敢要吗?
不要说自己的军队立刻会被在黄冈的汝宁军背后插刀了。就说说那些家人还在汝宁军手中的大小头目吧。他们可能立刻会割了自己的首级去邀功。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早知道是这样,那时候就不放林先生走了。”一旁的金雄咕囔道。在金雄看来。手中握着林宇飞这些人质也好。
“不行!”这时候的刘国能已经冷静下来。他的心理素质确实一流,很快就能够平静了心情,“万事不可以做绝,还是留些香火情的好。”
“那俺们该怎么办呢?”金雄问道。
刘国能又精神了起来,他挥挥手让闲杂人等都退下,附过身对金雄小声地说道:“老八!你就辛苦一趟。再去找一次薛将军。你就跟他说:俺们是万万不敢违令的。只是面前的官狗势大,俺们连日激战,就僵持在这里了。”
“可他们会相信吗?”金雄疑惑道。
“信不信由他!反正俺们也把头磕在地上了。你就跟他说:如若不信,那俺俩就丢开队伍。都到他们那里,反正是生死随便,这可让他们信了吧。”
刘国能也只能够耍无赖了,他也已经想明白:之所以汝宁军到黄冈按兵不动,而不是直接地杀过来,就是要给自己一个机会的。而且自己的人头不值钱,自己的部队才值钱,如果自己抛开队伍,直接向汝宁军投降,那自己的部队肯定会散去的,这也不符合汝宁军的利益。
刘国能就是要做出这种姿态,自己都把脸伸过去让吴屠夫打了,那吴屠夫如果不想把事情做绝的话,他肯定就会高抬贵手的。
“还有,等你走了以后,俺立刻带兵与含山的官狗作战。也没必要保存实力了,做个姿态给吴总兵看吧!你也别空着手去,带上一百匹马和一百副盔甲,那吴总兵是个好兵的人,俺们也要投其所好啊!唉——!”说完以后,刘国能还是长叹了一口气。
“可是……可是那些马和盔甲是俺们好不容易搞到的,给了吴总兵,俺们这里可就少了。”金雄就有些发急。
这次打败了南京京营以后,刘国能部缴获甚多,可是缴获再多也没有自己的人马多。再说,战乱的时候就是马匹和盔甲最值钱,有时候有钱都没地方去买,所以金雄是万分的不舍得。
“俺们人都要卖给吴总兵了,难道还舍不得一些马和盔甲吗?快去吧!”刘国能也是万分无奈。
“可八大王和曹操那里又怎么说?”金雄又问道。
张献忠、罗汝才联军来到安庆以后,立刻向刘国能联系,想要合兵一处共同东犯。如果有可能的话,最好打下江南的几个大城池,那可就赚大发了。
可是刘国能却不愿意。虽然他对吴世恭有些三心二意,但他也不想再次造反,于是刘国能就婉拒了张、罗的邀请。于是张、罗就退而求其次,他们提出要交换多余的物资。
因为大捷,刘国能手中的军用物资不缺,可是他在无为县停留时间太长了,坐吃山空,又被汝宁军扣卡给养,所以粮食就有些不够了。
而张、罗联军则是沿途打下了几个大城,粮食等物资不缺,而军用物资就缺乏了。所以张献忠和罗汝才就想互通有无。
刘国能又考虑了一会儿,接着说道:“也给他们送去马、甲各百吧!也不能断了香火情。不过要注意,安排些妥当的人,不要泄露出去。”
崇祯十年八月初,刘国能再次率军主动向含山、和县一带的明军进攻。而交换了一批物资以后,张、罗联军渡过长江,过铜陵、克南陵,兵犯芜湖。
而在张、罗联军的前方,卢九德和刘元斌率领着勇卫营一万多人马与刘良佐汇合,合兵二万二千,在卢九德的指挥下,阻挡住了张、罗联军的东犯。而在张、罗联军的身后,左良玉的一万七千人马也在紧追不舍。而在黄冈的汝宁军、在凤阳的朱大典部和在南京的明军都暂时做着壁上观。于是,芜湖大混战开始了。
黄得功手捧着水囊就是一阵牛饮,水囊中装满了烈酒,差不多有着近一斗。可黄得功毫不在乎地一饮而尽,之后就把空水囊狠狠地砸到地上。
“小犊子们,学着点,看爷爷是怎么打仗的!”黄得功说完以后,一马当先地冲了出去,而他身后的近千名明军,或骑马、或飞奔,也跟着黄得功冲了上去。
在卢九德带着勇卫营离开以后,给黄得功留下的只有千名出头的边军,加上黄得功的亲兵,才有一千五百见过血,能打仗的兵丁。而其余留下的七千明军,都是空有花花架子的南京京营。
因此黄得功也很感谢刘国能的按兵不动,这让他有时间来操练那些菜鸟。可是一操练,黄得功就差点吐了血,因为黄得功郁闷地发现:无论是个人战技,还是整体战术,南京京营一点儿也不比边军差,甚至有些地方还要好上一筹。
于是黄得功就对这些衣鲜光亮的粪球没辙了。这战技可以练,那胆气可练不了啊!想了半天,黄得功也只能够使用等级差别来刺激这些兵丁了。
黄得功就从南京京营中,挑选出了一千五百较好的兵丁,接着把他们与边军混编在了一起,每天严格操练,但也好酒好肉地伺候着,就是要用以老带新,早日练出一支核心部队。
而其余的兵丁虽然管饱,但也仅仅是粗茶淡饭了。虽然他们也要操练,但操练的强度也就下降了许多。
不过这不是黄得功在玩小心眼,只是这支明军的补给确实发生了困难,黄得功也是被逼无奈采取了这个法子而已。
当隔江分割成两个战场以后,明军后方的补给肯定是有个倾向性,而南京镇守太监——卢九德这一边总是占着便宜。
而黄得功这人是个文盲,脾气暴躁,一副丘八的模样。可他却是明军中罕见的,军纪严明的将领。所以他率领的部队根本不扰民,所以也没什么就地征收的事,因此,他的补给就全部靠后方供应。
但不管怎么说,因为靠着江南,吃饱饭还是可以做到的,但是要吃得多么的好?那也是不可能的。所以黄得功也只能够保证那批精英。
而在黄得功把那些兵丁粗粗操练成样子以后,久未动静的刘国能部开始行动了,于是黄得功立刻带兵阻截,芜湖大混战的序章就从江北的含山、和县这里开打了。(未完待续。。)
第六百一十章连续进攻
黄得功采取的战术也很简单。如果凭着他手下兵丁的素质,去打进攻战?黄得功生怕自己再次吐血,那就只能够选择防御战了。
黄得功先让那些次一等的兵丁分成左中右三翼,用撸车、大车等车辆阻挡,远程用弓箭、火铳射击,近程就抱成团肉搏,这人多总能够壮胆吧!黄得功又把自己精心编练的三千核心分成了三队,每队一千,准备着前方一有危急,就来个反冲锋。
可是再怎么精心安排,那些菜鸟照样怯场。于是在一开战以后,刘国能部没花多少功夫,就顶着火铳和弓箭的射击,推开了障碍,杀到了菜鸟跟前。
见情形不对,黄得功率先带着自己那队精锐反冲锋了。
黄得功是辽东军户出身,开原卫人,他是一步一个脚印从小兵到将军的。黄得功的父亲早死,他少年时就胆略过人。由于明朝的军户制是父子相承的,所以他也被抽调成为一个兵丁。
在黄得功十二岁时,其母酿了酒,被他全部偷喝光了。当他的母亲责备时,黄得功就笑道:“要还很容易。”后辽东战事起,黄得功持刀杂在军中出战,斩首二级,获赏白银五十两。他回去后送给母亲说:“儿用这些偿还酒钱。”
真是一个传奇故事啊!比少年英雄吴三桂还牛。要知道,那时的岁数可是虚岁,一个戴红领巾的小学生,竟然在肉搏战中杀死两名鞑子,他肯定是嗑药了。
由于黄得功的精彩表现,使得他开始担任经略的亲军,之后屡立战功,积功越升越高。因此。黄得功的作战向来是身先士卒的。
“啪!”一颗脑袋象西瓜一样碎裂了,鲜血和脑浆四处飞溅,黄得功的嘴里也溅了几滴,可这却引起了他更大的凶性,他扬起了手中的铁鞭,对着身边农民军的后背就砸了下去。很清脆的一声脆响,那农民军的脊椎被打断了,整个人弯成了一个夸张的角度倒了下去。
“铛铛铛”,刘国能的中军传来了一阵鸣金声,幸存下来的农民军立刻向着自己的本阵跑去。
刘国能一看。逃跑的那些农民军队伍已经是稀稀拉拉,刘国能的本阵也做好了接应的准备,他一勒马,吼道:“都别追了!”明军也暂停了追击,回到了自己的本阵。
明军是一片欢呼。那群菜鸟也在雀跃。在明军的阵地前躺着几百名农民军的兵丁,可明军的伤亡还不到百人。这样的小胜。也使得菜鸟的信心足了许多。
黄得功接过身边亲兵递过来的干净白布。用力地在脸上擦了擦,接着大叫道:“别嚎啦!把大车堆整齐,贼军就要上来了。”
可就在这时候,他身边的亲兵队长指着远方惊呼道:“大帅!您快看,贼军还真的上来了。”
“咦!”,黄得功惊讶地望了过去。发现刘国能部确实已经列好阵,发动第二轮进攻了。
黄得功的眉头紧皱了起来。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发起了下一轮的进攻,看样子眼前这支贼军。今天下的决心很大,真有些来者不善啊!
于是黄得功立刻转过身,对准备第二轮反冲锋的千人队叫到:“都听好了!等会儿听号令冲,冲的时候都跟紧了。活着回来有酒有肉,没鸣金就回来的动军法。都别紧张,贼军就是一盘菜!”
……
黄得功从汗淋淋的战马上跳下,他自己也是汗流浃背。黄得功甩了甩发酸的右手臂,接过了亲兵牵来的力足战马,开口问道:“贼人冲了几次了?”
“七次!”那名亲兵回答道。
其实黄得功也知道刘国能部冲锋的次数。他之所以再问一遍,只是为了更加肯定。
“犊子养的,今天也邪乎了啊!”黄得功开始骂骂咧咧起来了。
也不怪黄得功的疑问,就是现代经过严格训练的军队,在承受着巨大伤亡的同时,还能够连续发动三次以上冲锋的,那就是王牌军了。而刘国能竟然发起了七次冲锋还没有崩溃,那就是王牌中的王牌了。
黄得功是百思不得其解,这大明天下什么时候出来这么一支亡命的军队了?而且不是官军,竟然是刚扔下锄头的泥腿子贼军。是不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更让黄得功吐血的是,这么一支军队怎么会就盯着自己呢?难道今天出门没看黄历?
不过黄得功对自己部队今天的表现还是很满意的。在一开始几次顺利地反冲锋以后,就是前排的那些菜鸟也是士气高昂,他们完全发挥出了训练水平,在第三、第四次阻截中,甚至没让反冲锋的精锐怎么发挥,就通过自己的努力,打退了刘国能部的进攻。
可是面对后几次进攻的时候,那些菜鸟就有些吃不住了。倒也不是体力问题,他们也是按照战前的安排,前后排轮换轮流休息的。
最主要是心理压力太大,这样无休止的进攻让人神经绷紧,再加上刘国能部的这种视死如归,再怎么粗大的神经也都快要绷断了。
黄得功知道,他的部队已经承受不起了,不要说菜鸟已经胆怯,连边军老兵都有些发毛。只要刘国能部再发动一、两次进攻,自己的部队绝对就会崩溃的。
黄得功这里不好受,刘国能那里其实也不好受。今天的战斗,刘国能已经伤亡了三千多人,而这些人可不是炮灰,而是刘国能的老营人马。要不然,在这么大的伤亡下,刘国能再有本事,也约束不了部队的进攻。
不过那些老营的人虽然也听从了刘国能的命令,但他们对刘国能那反常的举动也相当疑惑。
农民军造反的目的是什么呢?当然是为了活下去。被逼上了绝路那没办法,可只要有一线生机,农民军向来不会与官军硬拼,遵循的就是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的原则。
那些老营的大小头目也知道刘国能要投靠汝宁军。他们自己的家人也在汝宁军的手中捏着呢。所以对于自己的大王——闯踏天刘国能听从汝宁军的命令,进攻在含山的官军,那些头目还是能够理解的,所以今天他们也约束住了部队,投入了一次次的进攻。
可是那些头目对于刘国能如此消耗自己的老营人马,就不能够理解了。没有了这些宝贵的财富,以后卖也卖不了一个好价钱。自己的大王到底是怎么想的?难道想投靠官军想疯了?连保存实力都不知道了?
而刘国能也是有苦说不出。他当然知道自己的手下在心中埋怨,可是刘国能已经在战时排好了进攻的次序。出于威信,刘国能也不能够改变作战的计划,否则的话,打乱了自己的部队事小,没有了威信,导致以后指挥失灵,那就大条了。
所以等到刘国能发现情形不对,自己的老营骨干损耗已经太大了,这时候的他,也已经有些骑虎难下了。这时候的刘国能就盼望着有人在身边规劝几句,他也好就坡下驴停止战斗。可平日里,刘国能的威信太高,那些头目因为身份不够而不敢规劝,唯一身份够的金雄,他人又在黄冈呢,所以刘国能的心中也是越来越烦躁。
就在此时,一轮夕阳照在刘国能的身上,他终于等到了理由。于是刘国能立刻下令道:“天色已晚,全军回营!”。而刘国能的命令,也使得包括刘国能在内的所有头目都是暗中送了一口气。
在离开战场的时候,刘国能还在喃喃自语道:“这下子总该可以交待了吧!”
黄得功见到刘国能部的回营,也是大松了一口气。这时候的他,已经集合好全部精锐,就等着刘国能部进攻的时候,来个大反击。希望这次反击能够争取到一些时间,把自己的部队尽可能多的撤回来呢。
所以等到黄得功也把部队撤回营地的时候,他还是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可是一清点,黄得功的心又吊了起来,明军的伤亡也超过了一千五百人。而这些伤亡大多数都是在刘国能部的后几次进攻时造成的。
现代训练有素的军队,伤亡超过三成就失去了战斗力,超过五成就完全被打残了,不是光在战后补充人员就够了,还需要长时间的休整和心理调节。因为那些幸存的战士毕竟是人,见到这么多朝夕相处的战友失去了生命,他们总会怕死,对战场就有了恐惧症。
而一般的明军,伤亡达到一成,就足够让整支军队崩溃。虽然今天的战斗因为节奏太快,让许多明军还来不及恐惧,不过自己的部队在战场上的表现也足以让黄得功自豪,毕竟这支部队中,菜鸟的比例太高了。
可是随着到战场上收拾尸体的兵丁归来,整个兵营立刻弥漫开一种压抑的气氛。那战场上太惨了,狭小的区域内堆积着这么多的尸体,血肉覆盖在了地上,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而且还是夏天,尸体腐烂很快,那恶心的尸臭散布在空气中,让人恨不得立刻昏厥过去。(未完待续。。)
第六百一十一章金陵群议
黄得功知道这样的部队已经不能够再打仗了,于是他立刻安排据营死守,并发急函至南京,请求增援。
这求援信一至南京,就引起了整座金陵城是大哗。没想到重染战火伊始,就有一路明军告急。那贼军是强悍如斯!恐怖如斯啊啊啊!
于是还留在南京城的两巨头召集南京六部的主官紧急商议,可商议一开始,两巨头之间就发生了激烈的争吵。
南京兵部尚书认为:既然贼军这么势大了,那就重点防御吧!让黄得功想办法把部队撤回来,死守南京城。
他还认为:如果再派出援军的话,南京城内肯定空虚。再说,谁能够保证援军派出去以后,官军就一定能够阻挡住刘国能部啊?万一失利,即少了一支官军,又丢了一支援军,而且南京城也空虚,万一被贼军打下金陵,太祖的寝陵不保,谁来承担这个责任?不要偷鸡不成折把米啊!
而魏国公徐弘基认为:如果撤回黄得功部,那就给刘国能的贼军完全放开了手脚。
到了那还是,刘国能部即可以过江,夹攻卢九德的侧翼,完全打垮这支江南地区最重要的机动部队;又可以过滁州入扬州,截断大运河上的这个节点。要知道,很快就要秋粮北运了,难道让北京城的百万军民和九边的几十万边军喝西北风啊?
最可怕的选择就是直插南京,无论是发生了南京攻防战,还是贼军绕过南京进入江南地区,都是把明朝的财赋重地搞了一个稀巴烂。谁收拾得了这个烂摊子?难道让朝廷顾头不顾腚,以后用什么钱平中原贼军,拒关外蛮夷?
魏国公徐弘基有句话没说。在明朝,南京就像北京城一样,因为有着巨大的人口和发达的商业活动,南京城早就不再限于城墙的范围了,在城外有着庞大的居民和大量的民居,也有着徐弘基大量的产业,如果被贼军都打烂了,尼玛的你赔我啊?
说到底,这是流官与本地勋贵的利益之争。
既然谁也说服不了谁,那就比大小吧!南京城内三巨头。镇守太监代表着皇权,当然是最大,可卢九德现在不在,所以也只好被弃权了。
别看魏国公徐弘基是超品的顶级勋贵,可其代表的是武官。按照文贵武贱的传统,南京兵部尚书就占了上风。再加上六部的主官全是文官。比人头徐弘基也吃亏,所以商议的结果就是一面倒。
可魏国公徐弘基绝对不会甘心失败,但官场又斗不过,那要怎么办呢?于是徐弘基立刻发动群众、制造舆论,要用人民群众的汪洋大海把这些想邀名的文官完全淹没!
于是在徐弘基的刻意宣传下,这个消息立刻传遍了整座金陵城。整座金陵城立刻沸腾了起来。
“朝宗兄,金陵是否危在旦夕?”眉楼中,一位士子问侯方域道。虽然兵祸将临,可士子们的娱乐活动不能够停。真有些轻伤不下火线的风采啊!
“十丈高墙挡不住贼军乎?”一谈到军事问题,金陵士子中的“军事专家”侯方域就是神采奕奕,“归德城墙高四、五丈,也无重兵驻防,当年贼军两次侵扰,祖父与家严都力保不失,又蒙吴长敬驰骋格挡,两次围歼贼军,使得贼酋闻归德而胆寒,望包河则股战。”
说着说着,侯方域就说到了自己侯家的丰功伟绩。一旁的士子知道,如果不及时打住,这个话题侯方域可以说上半天,完全可以照八股文的样式来上个三、五篇,于是他们连忙插嘴道:“那朝宗兄,你认为该不该派援军呢?”
其实那些本地士子的心中也很矛盾,即与魏国公徐弘基一样,怕农民军兵临城下,自己家中的产业受到损失;又想着南京城内的官军多多益善,可以保障他们自身的安全。
“当然要派!”侯方域的回答是落地有声,“每逢大战,军将都是要兵要粮,此乃故计也。那黄总兵拒贼军两月有余,还能游刃有余,为何大战一起,就鸿雁告急?非战之过,本性而已。可笑本兵不知兵,被武夫所欺。真乃……”侯方域摇摇头,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那些士子当然心领神会,当众评论兵部尚书的得失,对于想要到大明官场混的士子来说,不会做这种不明智的事。侯方域那半句话也已经说的相当透彻了。
不过那些士子也放下了心,看起来前线的局势没那么糟糕,于是就有个人问道:“既然战事无恙,又为何要派兵呢?”
侯方域就从心底里鄙视了一下提问的人。这道理还不够简单的吗?万一因为不派援军导致战局失利,那南京的官员不是要吃挂落吗?这种死读书的书呆怎么比的过侯家的官宦世家,家学渊源?
侯方域当然不知道,他分析的原因都是错误的。南京的高层官员确实掌握了正确的情报。要不然,畅游宦海多年的南京兵部尚书,还会想不到侯方域这种没褪毛的官宦子弟的想法吗?
不过这并不妨碍侯方域的侃侃而谈。
侯方域保持着一种高深莫测的神态,接着说道:“唯慎耳!万一黄总兵小挫呢?再说,尔等未发觉,正有一良机可大挫贼军?”
见到了那些士子都竖起了耳朵,侯方域得意地闭上嘴卖起了关子。一旁的李香君听得正精彩呢,她立刻就忍耐不住了,脆声地催促道:“公子快些说呀!奴家的心都痒痒了呢!”
李香君的话立刻引来了一阵善意的笑声。美人的面子还是要给的,于是侯方域接着说道:“只要官军挡住贼军,让其进退两难,可让汝宁吴长敬倾其全师,击贼军之后,待两军汇合,再大破贼军。卢公公提掌着京营虎贲,吴、左二师又是百战精兵,三军合力,贼军安能挡?”
这番话说的侯方域是意气风发,那吴世恭和左良玉可都是侯方域的老子挖掘出来的,所以现在的侯方域也是与有荣焉!(未完待续。。)
第六百一十二章故技重演
可是一听吴世恭的名字,一直没说话的顾横波就闹起了小性子,她泼冷水道:“那吴汝宁正与朝廷有隙,会听朝廷召令?”说完以后,顾横波的秀鼻一皱,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侯方域连忙辩解道:“不说恩怨已解,圣天子早己下诏。就是吴长敬此人,也素来忠义。其还未有不尊令之行径。顾大家可敢与吾打赌,小生去一信,吴长敬必出兵。输者在众人面前展其艺之所长,博君一笑,也为秦淮增一雅事?”
“赌啦!赌啦!快些答应!……”一旁的士子和大家立刻起哄道。这风月场上的打赌,正是秦淮河最喜闻乐见的娱乐活动啊!
那顾横波一咬红唇,说道:“赌就赌!”她的话立刻引起了一阵惊天动地的喝彩声。
待到喝彩声稍歇,侯方域又笑道:“不过小生也有个不情之请,为了增添成算,还需柳、顾二位大家帮忙啊!”
在一旁看热闹的柳如是立刻是“嗯?”了一声,她根本就没想到,自己躺着也会中枪,于是柳如是就开口问道:“公子要奴家帮什么忙?”
侯方域的笑容中充满了玩笑,他说道:“那吴长敬对两位大家可是念念不忘,如你们各去一信,那吴长敬不惜烽火搏一笑耳。”
眉楼中再次爆发出大笑声。不过顾、柳二人也见惯了这种场面,她们落落大方地说道:“写就写!要让公子输得心服口服!”
其实柳如是和顾横波的心中也在暗爽。这么一来,如果吴鄙夫出兵,江南士林绝对不会把这帐算到朝廷的召令上去的。
而《金陵太阳报》也会上头条:有一武官风尘仆仆赶至金陵,就是为六、顾二姝护花。那真是梦幻般的新闻啊!
虽然柳如是和顾横波对吴世恭殊无好感,但那个秦淮名妓的脚下,不踏着上万名伤心的男人?女人若没有爱多可悲。就算是踩得男人会流泪。从此以后,柳如是和顾横波的名声肯定是更上一层楼。
……
也不谈柳如是和顾横波发花痴了;更不提吴世恭家中安稳坐、桃花天上来,随着类似侯方域这样的士子鼓吹,金陵城内出兵的舆论大盛,而那些文官也有些抗不住了,因此,他们再次找到了魏国公徐弘基,想要商议出一个妥贴的法子。而魏国公徐弘基也做出了让步,他也拿出了自己压箱底的货色。
这时候的南京城中,有着官军三万。而在南京附近,也有好几万官军。可这些官军大多数都是卫所军户,再加上又是江南本地兵,因此战斗力确实赢弱。
可在这些官军中,也有一支精悍之师。那就是魏国公徐弘基的守备营。与北京城勋贵不同的是,南京的勋贵都兼着武职。而魏国公兼的就是南京城的守备。
魏国公的守备营有兵丁三千。而其他南京勋贵也有一千多兵丁。与薛府护卫一样,这些兵丁都是勋贵的私兵,装备好、战技高、营养足、身体棒,并且他们都是当成军官培养的。
更可贵的是,这些私兵都有着战斗经验。在奢安之乱中,这些私兵轮番出征。基本上都见过血。而魏国公徐弘基就把这支宝贝贡献了出来。他从自己的守备营和其他勋贵的私兵中抽调一千五,再加上其他的官军,凑成五千兵马,在徐弘基一名叫徐明的家将率领下。驰援在含山的黄得功。
说完江北的战场,就该说江南的张、罗联军了。
因为在安庆通过了变幻莫测的行动,使得明军疲于奔命,以致于最终露出了破绽,被张、罗联军抓住机会,打了一个围歼战,所以这次张、罗联军就想故技重演了。
首先张、罗联军肯定不能够待在原地。腹背受敌,乃是兵家大忌,于是他们转向东南,兵锋直指杭州。
而这一出人意料的行动,完全就把明军给搞蒙了。
按照明军战前的设想,因为有着长江的阻隔,张、罗联军不可能顺利过江,因此明军本来就是组成了一个铁三角,想形成包围,完全把张、罗联军打残。铁三角的两角当然是卢九德部和左良玉部,还有一角就是驻扎在杭州和湖州的浙军。
而在所有人的印像中,杭州和湖州这一角是最坚固的。除了杭州是浙江的省会,有着坚城重兵以外,当年赫赫有名的戚家军就是浙军。
可是到了现在,戚家军的衣钵已经所剩无几了,浙军的精锐在万历三大征的朝鲜之役中消耗掉了一批,在萨尔浒战役中全军覆没了一批,最后的戚家军种子,在登莱孔有德叛乱时全部都消耗殆尽了。
而且因为外洋被郑芝龙完全控制,郑芝龙也从海盗转为了海商,所以浙江的倭寇威胁也不复存在,因此,杭州的军备相当松弛,所谓的重兵,也只是存在了纸面上,而大多数的兵丁,都被自己的卫所军官当成劳力出借、出租了出去,所以杭州的防御几乎就处于一种不设防的状态。当然,欺上瞒下的事都懂,卢九德他们还以为杭州是固若金汤呢。
所以当卢九德接到浙江巡抚的急信时,他差点背过气去。因为在这时候,浙江地方也不敢隐瞒了,卢九德终于知道杭州那个叼样了。没想到最强的一角变成了最弱的一角。无奈之下,卢九德只能够分兵,他让刘元斌带兵三千驰援杭州。
其实张、罗联军的目标就是卢九德。在他们眼里,左良玉是边军,卢九德是江南兵,那柿子肯定是盯着软的捏。
而且张、罗联军的假动作相当逼真。在八月初八,他们猛攻宣城。虽然宣城军民奋力防守,但是在农民军浩如烟海的人海中,只坚守了一天。接着,农民军的大军浩浩荡荡地开往了广德。
但所有人都没注意到,农民军的大军中都是些老弱妇孺,张献忠和罗汝才带着各自的精锐,已经脱离了大军,他们已经悄悄地行动了。(未完待续。。)
第六百一十三章不能打胜
“曹操!官狗已经从当涂被我们引出来了。你要在这里咬住他。”张献忠一边说,一边在地上放了一块大石块。
在地上,已经被粗粗地画了几条线条、几个圈,并且还放着几个破碗、茶杯。虽然农民军的那些首领大多数不识字,但是在长期战争的熏陶下,已经使得他们掌握了一套画简图、做记号的通用方法,所以地上虽乱,但张献忠和罗汝才都是胸中了然。
“我就从郎溪走,绕个弯打官狗的左翼。所以你就要多费心了,起码拖住当涂的官狗两天,要不然,我可能赶不上。”张献忠接着说道。
罗汝才端着一碗装满茶水的大碗,仔细地往地上看了一遍,点点头说道:“没啥子问题。这次我把家当全带上了,江南的软脚蟹奈何不了我的。”
由于罗汝才的招兵向来是宁缺毋滥,所以他的核心力量一直起浮不大。因此,他的兵丁相互之间的配合也是越来越娴熟,凝聚力也是越来越强。再加上罗汝才那营农民军人少,那些兵丁分配到的抢掠财物也多,所以罗汝才这营向来是农民军中野战能力最强的。就把明军算上,他的部队也是一流的。
而且这次罗汝才把他的一万五千老营兵马都带上了,又有杨承祖这样的悍将,所以罗汝才真心不怯卢九德的两万明军。
“我不是怕你打不过,我是怕你打得太狠了。”张献忠笑道,“我们好不容易把官狗引出来,如果他们一看你那狠样,吓得又缩了回去,那我们就要多费手脚了。”
这次张、罗联军的作战目标就是歼灭卢九德部,挑选的战场也是远离城池。张献忠就害怕罗汝才三下五除二把卢九德给打败了。吓得他逃离战场,躲进城池,那张、罗联军的作战目标就完不成了。要知道,到底罗汝才的兵少,不可能把卢九德部给围歼的。所以张献忠就让罗汝才一定要等到自己赶到,两军汇合以后再共同围歼。
其实一开始,张、罗联军就没想去杭州和湖州。他们又没有开天眼,根本也不知道杭州的明军形同虚设。所以张、罗联军肯定不会去啃那块硬骨头的。
再说,如果去杭州的话,被太湖所阻。很难再次北上。再加上西面又有卢九德和左良玉的官军尾随,不见得他们接着去穷山恶水的福建啊?
而两广之地就更不用提了。不象是现代,广东是个富饶的地方。在明朝,那里可是蛮荒之地,北人去了那里。往往会水土不服,得了瘟瘴之气而亡。也就是现代的传染病吧。所以对于张献忠、罗汝才这样的陕西人来说。那里简直是地狱般的存在。不到万不得已,他们绝对不会选择入两广的。
所以张、罗联军才选择了围歼卢九德部,然后绕过重兵坚城的南京城,至镇江这一带。之后无论是过江犯杨州,还是再向东至苏州,那里都是富得流油的地方。
而且没有了卢九德这支机动兵团。只要不去打坚城,张、罗联军完全就可以在这一地区快意纵横。等到其余的官军赶过来后,他们也可以返身向西,再次回到湖广地区。
“直娘贼!”罗汝才笑骂道。“以前我们想尽办法想打胜,现在可以打胜却不能打,这是不是越活越回去了?”
张献忠也哈哈大笑了起来:“不是越活越回去,而是越活越快活,说明我们实力大了。不过说哪个回去,那肯定就是狗朝廷了。派出了江南兵倒也算了,连没叼毛的太监都派出来了。他们真是没人了。”
“戏台上不都是在唱,昏君才用太监嘛!到时候我们打到北京城,把皇宫里,大大小小的人都杀了,也为我们这些穷军汉出一口气。”一边说,罗汝才一边端起了大碗牛饮起来。
“也别都杀了,那些娘娘、公主的,可都要留下啊!”
“噗嗤!”罗汝才一口茶水就喷了出来,一边咳嗽,一边笑着喘不过气。张献忠连忙上前拍打着罗汝才的后背,过了好一阵,罗汝才才缓过了气。
“八大王!你想要笑死我啊!”罗汝才笑着埋怨道。
“是兄弟的错!是兄弟的错!”张献忠也“呵呵”笑着,“到时候分你一半。”
“这还差不多!”
旷野中飘荡着俩人的笑声,惊起了树上的几只飞鸟。农民军的头目们嘻嘻哈哈地看着自己的首领在开玩笑。他们都很轻松,因为江南兵实在是太赢弱了。
八月十日,新河镇。
刘良佐手托着下巴,仔细打量着亲兵们牵过来的那十几匹战马。这也是刘良佐的一个习惯。他并没有固定的战马,而是在每次作战前挑选一匹。
更为奇怪的是,那些战马没有同色,它们身上的毛发都是花花绿绿的,所以刘良佐在明军中,就有个很奇怪的绰号,叫做“花马刘”。不过任何一位在刀口上舔血的将领,都多多少少有些特殊嗜好,无非就是一种迷信罢了。
“就它!”
刘良佐指向了一匹红黄白三色交杂的战马,牵着马的亲兵立刻上前。刘良佐接过缰绳翻身上马,坐定以后,他随口对亲兵队长说道:“是曹操!这仗不好打啊!”
当卢九德得知杭州危急以后,除了派刘元斌急速去援以外,他自己也率领着剩下的一万九千兵马,向着张、罗联军就追赶过去,就想要纠缠住他们,不让他们赶往杭州。
可是到了新河镇这里时,卢九德突遇罗汝才部。他一下子反应了过来,原来遇上埋伏了。所以卢九德的第一反应就是就地驻防、大派侦骑,首先要搞清楚周围的情况再说。
从平地里起大营时间太长,所以卢九德立刻抢占附近的新河镇,以民居和镇子围墙为基础,修建本军大营。
而罗汝才也没有在第一时间接战。因为新河镇处在芜湖、宣城和当涂三地交汇之处。在新河镇的东面,有着南湖(不是嘉兴南湖),明军难以运动。而在回当涂的退路上,也有着石臼湖,地形很狭窄,明军在退路上施展不开。如果明军撤退的话,那在罗汝才的追击下,很容易把撤退变成溃败的。
所以明军唯一的退路就是芜湖县。因此,罗汝才就要在第一时间截断去芜湖县的道路。直到见到了明军进入了新河镇,罗汝才才放下了心,他也把部队安置在朱桥乡这里,与明军对峙了起来。
而按照张、罗联军的计划,张献忠部将通过郎溪县,围着南湖绕一个圈,然后从东面夹攻卢九德部。所以现在的罗汝才很有耐心,就等着张献忠的到来呢。
可卢九德又不是张、罗俩人的木偶,让他们想怎么牵就怎么牵的。因为隔着南湖,打探不到张献忠部的动态,于是一圈侦骑打探下来,卢九德就发现:附近就只有罗汝才这一支农民军。
于是卢九德就判断:这是农民军使用的诡计。有两个可能:一个可能就是把自己吓唬回当涂;另一个可能就是用罗汝才断后。但不管是哪个可能,只要自己的军队打败罗汝才部,一切诡计都会烟消云散的。所以卢九德立刻准备主动进攻。
与张、罗判断的不同,卢九德的部队根本不是江南的赢弱兵,甚至连南京京营的菜鸟兵都很少。这也是卢九德吃尽南京京营菜鸟兵的亏以后,吃一堑长一智了。
卢九德的主力是勇卫营。虽然这营兵马是北京京营的,但和勇士营一样,都是御马监和提督京营的勋贵亲自操练的。这营的军官和士兵也是在各军中精心挑选的。而挑选标准就只有一个,就是在各军打仗的时候表现突出的。所以说,勇卫营完完全全就是明朝的御林军。
而刘良佐部队的来源更复杂。当年的刘良佐可是和李自成一起造反的,可是他很早就投诚了明廷。顺便说一下,当时和他差不多同时投诚明廷的还有位高杰。那高杰更了不得,投诚的时候,同时把李自成的老婆高氏也一起给拐带了过去。还真够小白脸的。所以说,刘良佐部队的老底子也是农民军。
可当时的明廷架子还很大,对于这些投诚的农民军首领,往往就给个把总、千总就打发了,如果给个守备,那你的祖坟肯定冒烟了。
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刘良佐还能够步步高升,现积功至总兵,这可见其指挥功力之强、部队作战之猛了。
刘良佐在边关打过仗,在登莱平过叛,可其最辉煌的战绩还是与农民军的作战。因为他相当熟悉农民军的打法,知道农民军的优缺点,所以很快就成为了明朝剿灭农民军的一把利刃。而在今天的战斗中,卢九德就安排了刘良佐打头阵。
“干爹!不能打胜,还要打个平手,这我不会啊?要不,您换人吧!”杨承祖委屈道。
“兔崽子!你还敢和我提条件?告诉你,打平可比打胜难多了。滚过去!”罗汝才大吼道。
“那我就试试?”杨承祖一脸的嬉皮笑脸。
“滚!”罗汝才扬手作势要打,见到杨承祖笑着跑开,他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时候的罗汝才他们,还不知道卢九德部的真实实力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