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九章不要这样的胜利
两翼的骑兵象一层层波浪一样拍打着农民造反军,把他们都挤压到了中间。而中间的那两个千人方阵则象在刑场一样,无情地用火铳一排排地射倒农民造反军。
死亡的恐惧积压到了极点,那些农民造反军心中就燃起了生的渴望。也不知道是谁首先领头,冲向了汝宁军的方阵,一大群农民造反军立刻是处于了癫狂状态,跟随着冲了过来,就想要在这里冲出一条活路。因此在死亡阴影笼罩下的狂化冲锋又出现了。
对于农民造反军这种困兽犹斗,其实汝宁军早有防备,他们本来就与农民造反军的人群保持了八十步左右的距离。可是这次狂化冲锋的强度也根本出乎了汝宁军的意料,连不断的火铳轮射都阻挡不住农民造反军的脚步。见势不妙,火铳统领立刻命令火铳手撤往后排,而后面准备好的装有霰弹的火炮和一窝蜂的大车则被紧急地往前面推。
方阵前几排的长枪手也立刻放平了长枪,摆好了枪阵。这也是今天汝宁军的步兵第一次与农民造反军进行面对面的搏杀,所以那些长枪手的心中都是紧张中带有一丝兴奋。
可是农民造反军狂化的人群在火铳的射击下已经变得很稀薄了,他们这些人中间还混杂着许多妇女和老人,有些人甚至是赤手空拳,所以根本称不上是一支有战斗力的军队。
而汝宁军则是前后排的长枪来回抽动,刺杀的动作是此起彼伏。从空中可以看出,汝宁军的方阵就象是两台收割机一样,把农民造反军的兵丁象田里的麦子一样一排排收割掉。场面就是一边倒。
这样的战斗,使得汝宁军的长枪兵战斗的兴奋感很快消失了。只是长时间训练带来的惯性,使得那些长枪兵都在机械般地做着动作。而他们的神情却渐渐地麻木了起来。
等到后面的火炮和一窝蜂推上来以后,霰弹和火箭的一轮齐射就把剩下的农民造反军全部打下去了。接着装填好弹药的火铳手又是开始了轮射,汝宁军的阵脚又扎住了。
农民造反军的这次反扑激起了汝宁军疯狂的火力,那些发射完霰弹的火炮也暂时不拉下去了。炮兵迅速地装填了实心弹,向着农民造反军密集的人群轰击,反复几轮轰击以后,那些农民造反军残留的脊梁骨就被完全打断了。
这时候开始麻木的就是火铳手了。虽说还在打仗,可给人的感觉就是在屠杀平民。有几个自知无望逃脱的农民造反军向着汝宁军的兵丁跪了下来,他们连连磕头乞求饶他们一命,有些磕头的还是一些白发苍苍的老者。
有些汝宁军的火铳手就有些不忍心了。他们都暂停了射击的动作,看向了火铳统领等待着他的命令。火铳首领也看到了这一幕,但是汝宁军的军规相当严格,当指挥员没有下达招降的命令的时候,任何人都不得停止作战。
所以火铳统领也只能够偏转过头。不把自己的视线对准农民造反军方向,并且把手中的腰刀用力劈下。并大叫道:“射击!”
……
又有三座浮桥被汝宁军的火炮和骑兵相继毁去。农民造反军逃跑的路线更少了。后面的推搡已经使得在淮河边上的人站不住了,他们纷纷被身后的人群挤下了河,河岸边上的冰层也传来了“咯喳咯喳!”的断裂声。
相对于步兵的麻木,汝宁军的骑兵反而是更加兴奋了。马匹的冲撞和马蹄的践踏、骑矛的刺杀和马刀的砍杀,这血肉横飞的场景使得骑兵人性中暴虐的因子完全都激发了出来。
连首次上战场的陶辛也是热血沸腾,当他率领着自己那队骑兵进行了两次冲撞以后。陶辛对着自己的那队骑兵大叫道:“再来一次好不好啊?”
“好!”所有的骑兵都是齐声响应。他们再次排好了队列,等到轮到他们这排的时候,所有人立刻纵马再次发起了冲刺,宛如就在玩一个好玩的游戏。
吴世恭中军的所在离前线也不远。所有人也都看得到这一场屠杀。就算有些人的视线被火铳射击时所冒出的烟雾给阻挡,可那响彻云霄的惨叫、呼救声也都听得到。
军官们和亲兵们脸上大胜的笑容渐渐地都收敛了起来,他们都是军人,不是屠夫,与敌军作战和屠杀手无寸铁的百姓的感觉是截然不同的。
可是这些军官和亲兵又偷偷地瞄了吴世恭一眼,发现吴世恭的脸色很平静,只能够在心中暗叹道:“看起来这陕贼确实是把大人给得罪狠了,大人是要把他们都赶下河去啊!”
这也是吴世恭的身边只有这些军官,他们都不敢违背吴世恭的命令。如果现在有着邓启帆那些文官,可能就向吴世恭规劝招降农民造反军了。
其实吴世恭的心中也在犹豫。一方面他确实痛恨农民造反军给汝宁和归德带来的损失,尤其是痛恨在宁陵县,给汝宁军带来的那一千五百多名守城军民的伤亡;另一方面,他也觉得被围的那些农民造反军确实可怜。大多数都是些老实巴交的百姓,只是在无法生存之下参加了农民造反军。
可就在吴世恭犹豫的时候,又有两座浮桥被火炮打断了。已经有些无法过河的农民造反军绝望了,他们望着对岸纷纷地跳水自杀。
已经过河的那些农民造反军基本上都是些挑选出来的青壮,他们的家属大多数遗留在了这一边,所以见到自己的家人无法脱困,对岸许多农民造反军也跪在地上大声哭喊、呼唤着。
两岸的场景仿佛是世界末日,一河相隔就如同生死相隔。过不了河的那些农民造反军就象饺子下锅一样落水了,河面上立刻铺起了一层尸体。
又断了两座浮桥,只剩下最后一座浮桥了。这座浮桥上挤满了想要过河的人,人性的丑陋在生死关头暴露无疑,那些怀抱婴儿的妇女和体弱的老人都被纷纷推下了桥,只有那些身强力壮的还坚持着向着对岸挪动。
可这座浮桥保住的时间就更短了。集中了汝宁军所有的火炮,很快这座浮桥又被打断了。在断桥那头的一名农民造反军兵丁明显还有家人遗留在了这一头,他哭喊着让他的家人过来,可是当他的家人咬着牙跳下河水以后,河面上只是打了一个漩就看不到任何人影了。
吴世恭也感到身边看过来的一道道目光,他也是如坐针毡,可是几次挣扎后他还是在犹豫着。可是当吴世恭看到自己的一名骑兵把一名怀抱婴儿的妇女撞飞,那名婴儿高高地飞落到混乱的人群中,转眼就没影的时候,他就再也忍不住了。
“快些传令!招降!招降!”吴世恭急促地下达着命令,在不知不觉中,他已经激动地站立在了马镫上。那些早就等待着的亲兵立刻飞驰着向着各支部队传令去了。
感觉到自己的失态,吴世恭重新又坐到了人来疯的背上,在长嘘了一口气稳了稳自己的情绪以后,吴世恭接着下令道:“都是我们大明子民,只要发誓不再从贼的,有伤患的都要救治,有饥寒的都要安置,尽量多保住一些人吧!唉——!”
在接受的命令以后,所有汝宁军的兵丁都是齐声叫喊着:“招降!招降!都扔下兵器,趴在地上!”
那些残留的农民造反军其实早就不想再抵抗了,他们都有种逃脱生天的虚脱感,纷纷瘫软在了地上,有些人还嚎啕大哭了起来。
见到了已经没可能接应那些还在河对岸的人,张献忠就问道:“我们过来多少人啊?”
“七万多!”在最后时刻好不容易杀过了河的李定国回答道,“不过那些妇孺基本上都没过来,前些时候我们夺了的那些财物也大部分没有过河。”
“唉——!”张献忠也长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他是在惋惜那些妇孺,还是在惋惜那些得而复失的财物,“马上离开吧!别让吴屠夫赶过了河,告诉在河边的那些儿郎一声,就说我八大王会为他们报仇的,先去把泸州给打下吧。有不听话不肯走的,就绑着他们走,对面的官狗就快要赶过来了啊!”
其实这时候张献忠的心里也很复杂,即惋惜那些没有过河的人员和财物,又觉得抛弃了那些无用的妇孺,还因为这些妇孺的丢失得到了那些有着深仇大恨的死忠,真不知道这事是好是坏啊!
汝宁军没管对岸逐渐走得没影的张献忠部,他们把一群群俘虏给押送了下来。那些俘虏的精气神都被完全打掉了,所有人的状态都象是一群群幽灵。
留在这里的八万多农民造反军,除了跑散的二万多人以外,汝宁军只俘虏了二万人。其余的近四万农民造反军都在这短短的半天时间内丢失了生命。
虽然在激烈的战斗以后,汝宁军的兵丁都有些饿了,可是看到这横尸遍地的修罗场,也没有什么兵丁再有胃口。有些新上战场的兵丁甚至还呕吐出了胃里的黄水。
吴世恭等将领的情绪也影响到了整支汝宁军,他们也一点儿没有大胜后的喜悦,也都沉默着做着那些扫尾的工作。
周巡来到了吴世恭的身边,轻声地安慰道:“老指挥!这不是您的错!这些人可都是贼军呢!”
吴世恭看着眼前那被鲜血染红的大地,看着淮河上飘满着的尸体,摇摇头说道:“我不要这样的胜利!”
太阳终于撕开了云层,洒落下了一丝阳光,人来疯立刻向着那道阳光长嘶了起来……
(第四卷完)(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章赶到凤阳
“真是笑话!我们这里仗都打完了,还让我到凤阳去军议。军议个鬼啊?老老实实跟着陕匪到泸州去不好吗?”吴世恭把手中的信扔在了桌子上。
在晚上设营的时候,吴世恭接到了山东巡抚朱大典从凤阳送来的信,命令吴世恭火速率领着他的汝宁军赶往凤阳,并与其他文武一起商议军事。当然,这个军议的重点内容并不是如何剿灭农民造反军,而是该如何保证中都凤阳不再被农民造反军惊扰。
在正月二十六日,朱大典、左良玉部进入了已经无人防守的凤阳。而立下首功的就是带兵的最高武官——总兵左良玉。他也因此获得了“凤阳收复者”的光荣称号。
在进入凤阳以后,朱大典一边做着恢复朝廷统治的林林种种的琐碎事,一面就向各方来援的明军发出了召集令,让他们尽快地赶到凤阳。
二十七日,一支四千多人的漕兵军队进入凤阳,率领这支明军的正是吴世恭的老熟人——漕兵副将燕定山。
另外在这支漕兵军队中,还有吴世恭的另外一个老熟人——漕帮的唐六。这次唐六也带领着三百多名漕帮的子弟加入到了燕定山的军队中。
燕定山和唐六以前都是凤阳卫的人,虽然在后来他们都离开了家乡,但是他们的家族和祖坟却大部分留在了凤阳,所以这次他们俩也是急着赶来救援了。
而在二十七日,南京派出的援军先锋也在一名张参将的率领下赶到了。可是让朱大典纳闷的是,给他们通报消息的汝宁军却没有赶到。
朱大典派出去的信使先赶往了颖州,可是在颖州的时候却得知了汝宁军已经去了淮河淮南段作战,所以直到现在,这召集令才送到了吴世恭这里。
虽说是召集令。可这道命令却对吴世恭并没有什么约束力。因为吴世恭是河南武官,而朱大典是山东巡抚,再怎么以文驱武,朱大典也管不到吴世恭的头上来。
只是现在的朱大典占有着大义,再怎么说,保障中都的安危总是头等大事,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对于朱大典这位现阶段最高级别的文官,所有的武官也都应该尊重他的命令的。
可是现在的凤阳根本没有什么危险,农民造反军都已经渡过淮河向着泸州而去了。更因为汝宁军在淮河边上的大胜。明军应该及时地追击,要把张献忠这股农民造反军给彻底打垮。
而所有的这些,在凤阳发布召集令的朱大典可能不知道,但刚刚与农民造反军打完仗的吴世恭却很明白。所以在内心里,吴世恭根本不想到凤阳参加这种毫无作用的军议。
而且现在的吴世恭又走不开。这里俘虏是一大堆。缴获更是堆积如山。
这次半渡而击,把农民造反军的大部分缴获都给留下来了。金银首饰等这些价高方便随身携带的东西。基本上都被张献忠部带过河了。所以汝宁军所获不多,才缴获了三万多两。
可那些体积庞大、运输不便的东西,基本上都落在了汝宁军的手中。缴获的骡马有九百多匹,牛二百多头,猪羊等家畜一千三百多头,鸡鸭等家禽就是巨量啦。
大车、手推车和独轮车一万三千多辆。张献忠部的车辆基本上都给汝宁军留下了。这些车辆上装有的财物,粗粗统计以后就超过了五十万两银子,此外还有二十六万多石的粮食。农民造反军在颖州和凤阳抢掠的财物,大多数都便宜了汝宁军。
汝宁军也着实大发了一笔战争财。不过这也可以看出。虽然因为连年大灾,民间是民不聊生,可是那些官宦士绅家族是多么的富裕。这也可以看出,虽然明朝朝廷的国库是相当空虚,连“剿饷”都要加征和崇祯皇帝拿出内库的银两,可是明朝的民间有多么的富裕。
另外就是盔甲兵器的缴获了。虽然农民造反军在凤阳获得的精良的盔甲兵器大多数都被张献忠等老营人马带过了河,可是遗留下来的数量也是极其庞大的。
佛郎机炮、虎蹲炮等火炮三十一门;三眼火铳、鹰铳和鸟铳等火铳二百二十多把;弓箭四百多具,备用弓弦二千多根,箭枝超过了八万枝。
铁甲十三副;马甲七副;可是加上破旧损坏的,皮甲和棉甲超过了二千多具;刀枪等明军制式兵器一万三千多把;民间打造的兵器三万一千多把;当成兵器使用的农具和木抢等无数。
虽然因为制式的不同,除了火炮、火铳这些火器能够使用在城防之上,其余的兵器汝宁军并不能够使用。但是吴世恭还是准备从中挑选一批精良的兵器和盔甲,先把自己的护庄、护路和护矿队武装上,防止这次汝宁军出现的,有预备役的士兵,却没有兵器装备的窘状。
可现在最大的问题是要把这些东西都带回家。因为农民造反军的过河的时候把大多数拉大车的骡马都带过河了,所以现在这巨量的财物就散落在这广阔的河滩地上。
因此,现在的汝宁军根本不能够离开此地,要不然,不要说本地的百姓会哄抢了,连其余的明军知道了,都会眼红得快马加鞭地赶过来。
于是吴世恭就吩咐道:“给朱巡抚回句话,就说汝宁军已经在这里与陕匪接战了,即将获得大胜,所以脱不了身。但残留的陕匪流窜向了泸州方向,让朱巡抚带着主力快些赶过来,尽快地向着贼军追击。”
“诺!”陶辛应声就要出大帐去传令。
“慢着!”吴世恭立刻叫住了陶辛。他用手指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今天状态不好,自己可真有些糊涂了。把朱大典的主力叫过来,那不是引狼入室吗?到时候这些缴获又能够留下多少呢?于是吴世恭又对陶辛吩咐道:“先把周副统领叫过来吧。”
等到周巡过来以后,吴世恭就吩咐道:“凤阳的朱巡抚叫我去军议,我将带着亲兵队和骑兵的一个团过去,争取拖住他们几天时间。”
“你带着剩下的人加紧搬运这些缴获,在五天时间内务必要搬运一空。没骡马拉大车,就叫那些俘虏拉,附近如果有百姓愿意帮忙的,也不要吝啬酬劳,必要的时候可以强制征用,先把这些缴获拉到颖州再说。”
“别管那些尸体首级了,我们汝宁军不需要这么多的军功。名就让给其他的官军去吧,我们只需要利,最好连根铁钉都别留下。还有,那些做浮桥没有烧毁的船只,也尽量地全部拉到信阳去,也省了我们建立水师,建造船只的一笔费用。”
“千万注意!如果有其他官军敢过来抢夺,不要手软,把他们往死里打!有什么事都有我兜着。”
崇祯八年正月二十九日,吴世恭率领汝宁军的一千五百骑赶到凤阳。闻知吴世恭的到来,漕兵副将燕定山带着手下的将领到城外汝宁军的营地亲自来拜访。
行礼过后,燕定山对吴世恭说道:“今天吴老弟可来的真不巧,南京镇守骆公公带着南京京营的主力到了,今天他与朱巡抚他们一起到皇陵祭扫呢,要晚间才会归来。”
“哦?南京的京营也到了?”吴世恭惊讶地问道。
“到是到了,可走的是丢盔弃甲!”燕定山不屑地“哼”了一下说道,“出发时是两万,到这里才一万多,其余的人都掉队了。”
“那他们赶到以后还打什么仗啊?”吴世恭又问道。
“那骆公公还考虑什么打仗啊?他的魂都没了,就想着早些赶到凤阳吧。其实这一切都是做给皇上看的,这次凤阳失守,那骆公公最好的结局就是免去官职,严重一点连丢脑袋都有可能,所以他根本不管打仗了,就想着多表现一下自己的忠心了。”
吴世恭也没心思议论他人的事,接着就问燕定山道:“那你怎么今天不一同去祭扫呢?”
“还不是等着兄弟您吗?”燕定山先说了一句漂亮话,接着说出了留下的原因,“我和我儿郎的家族和祖坟也大多数在凤阳,这些天也都在这里安置呢,根本没心思忙些其他的事。也是朱巡抚恩典,今天把我安排在城内守卫,所以正好遇上吴兄弟的到来呢?”
“哦?那燕大哥的家人和祖坟怎么样啊?”吴世恭关心地问道。
“只能够说是还好!那些贼军对我们这些卫所里的祖坟没什么兴趣。”燕定山回答道,“不过我的家族留在凤阳的人很少,有的兄弟留在凤阳的人可就多了,他们可都是损失惨重啊!”
“啊!那我抽空可得向燕大哥的祖宗烧上几枝香啊!”吴世恭立刻表态道。
“那大哥这里就先谢过啦!”燕定山立刻向吴世恭行礼道,“还是等闲下来再说吧!现在兵荒马乱的,出城也不方便,如果动用兵丁太多也会扰乱人心,还是先等一等吧!”
吴世恭也就是客气一声,当然也不会坚持。接着他看到了陪坐的唐六,就惊讶地问道:“唐兄弟也在这里啊?”(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一章狠揍左良玉
听到了吴世恭的提问,唐六立刻失去了往日的冷静,他开始絮絮叨叨地打开了话匣子。什么祖坟的墓碑被在野地里随地大小便的农民造反军污毁啊;什么唐家的财物被抢啊;什么家中的亲属被杀啊,反正就是些这样的事。
说到最后,唐六说道:“小侯爷!这次我唐六家门奇辱,所以决定暂时不做这漕帮的买卖了。这次我带着三百多兄弟投到燕大哥这里,就是想着和贼军拼个你死我活。不报这深仇大恨,我唐六是誓不罢休。”
吴世恭听到这里,倒是眼一亮,他对燕定山拱手道:“兄弟我这里有个不情之请,说出来敬请燕大哥多包涵了。”
燕定山连忙拱手回礼道:“自家兄弟,有什么事不是好商好量的呢?吴兄弟请说!”
燕定山肯定已经明白吴世恭是看上了唐六的人。而在唐六刚开始投靠自己的时候,燕定山肯定不会拒绝,毕竟都是一个卫所里出来的,而且能够多些人总是好的。
可是对于燕定山来说,将来对唐六的安排也很麻烦,毕竟燕定山手下的武官职衔没有空位置,所以如果吴世恭肯接收的话,燕定山还是乐见其成的。
于是吴世恭点头向燕定山表示了一下感谢,接着对唐六说道:“既然唐兄弟想要投军报仇,那我们汝宁军倒有个好去处。”
“这次我回去以后,就准备在汝宁军中建立一个内河水师。这水师的作用就是在淮河、长江上快速运兵和截断陕匪水道上的退路。兵丁什么的我们汝宁军都有,就是少些有经验的船工。”
“而唐兄弟的人都是长年在水上做营生的,到水师做活,总比在岸上适应许多吧。不过在座的都是自家兄弟,有些话也要敞开了说。”
“这次凤阳沦陷。有着陕匪势大的原因,但根本的原因就是陕匪出了奇兵,打了我们官军一个措手不及。而现在凤阳的卫所都残破了,估计燕大哥带兵到了这里以后,都会留下充当凤阳的守军。”
“如果唐兄弟留在燕大哥这里,基本上不会遇上什么打仗,那安危是可以保证的。可是到我们汝宁军的水师,那就会与陕匪作战了,风险也会大了许多,所以这点就要唐兄弟和你的弟兄们好好地考虑一下。”
“不过我也在这里承诺。只要唐兄弟你们过来,我先给唐兄弟一个把总的官衔,领我们汝宁军的副团长职衔。你也很了解我们汝宁军了,这个官职就相当于副千总了,待遇什么的也相当丰厚。你的弟兄也有总旗、小旗的职位。绝对是不会亏待你们的。”
听了吴世恭的话,其实唐六早就动心了。之所以要投军。报仇是一个原因。可自己和跟随的弟兄们的前程也是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再加上唐六和吴世恭本来私交就不错,又了解汝宁军那种蓬勃向上的朝气,所以唐六就想马上答应下来。
可是因为唐六最先投靠的是燕定山,所以这时候的他也有些犹豫,所以就用征询的目光看向了燕定山。
燕定山立刻大笑道:“小六!你还犹豫什么呢?吴兄弟这里有这么好的条件,连哥哥我都想过去呢!我和吴兄弟可是不分彼此的。投靠他也和投靠我是一个样的。”
既然燕定山都答应了,唐六也就没有什么好犹豫的了。他立刻跪下向吴世恭磕头,确认了吴世恭主公的地位。吴世恭当然也坦然接受了,明朝这时候就是这种风气。如果没有这个仪式的话,双方反而感到不那么正规了。
当然,行了大礼以后,唐六也就不能够再投靠他人了,要不然,他可就会被世俗眼光给唾弃的。而吴世恭接受以后,也将全力庇护住唐六。这也就是个双方郑重承诺的意思。
解决了这件大事以后,吴世恭与燕定山接着闲聊了一会儿。在送别燕定山的时候,吴世恭包了一千两的香火银给了燕定山。
在虚情假意地推托一番以后,燕定山当然心照不宣地接受了。他知道这香火银可不仅仅是为了燕定山的祖坟烧香用的,还有就是感谢燕定山把唐六他们让给了吴世恭。
休息了一晚上,在第二天早晨吴世恭就带着亲兵入城军议。凤阳城内的衙门几乎都给农民造反军给焚毁了,所以朱大典也只能够在城中征用了一座比较完整的富家宅子,做为临时的衙门。
吴世恭是到的比较晚的,在一番行礼以后,堂中的文武纷纷落座。这也可以看出,在这战乱的年代,武官的地位在不知不觉中有了很大的提高,现在很多时候他们参加军议,都不需要站立而是有着座位了。
朱大典倒也挺客气,给了吴世恭这位白丁也安排了一个座位。虽然位置是排在了最下首,但也起码承认了吴世恭的重要作用。
可是不服吴世恭的人当然也有,当行礼完毕各自落座以后,左良玉首先就向吴世恭发难了:“吴汝宁,真没想到你来得这么晚啊?其他的官军都赶到了,你这个最近的倒是象乌龟爬。贪生怕死的也没有你这个样子的吧?”
吴世恭立刻回答道:“左总兵,真没想到你来的这么快啊?其他的官军都在与陕匪打仗,就你不知道躲在什么地方,倒是知道找机会进入了已经无人的凤阳,这抢功劳也没有你这个样子的吧?”
吴世恭的反唇相讥立刻让左良玉的脸虎了起来,他立刻喝问道:“此次凤阳有失,就是你吴汝宁之责,陕贼从你汝宁府而过,你却畏敌不前,放纵陕贼进入凤阳。你是罪大该死,本帅也将向圣上上奏,弹劾你这个惹出大祸之人,诛你九族也不为过!”
左良玉就是要把凤阳沦陷的罪责全部推到吴世恭的身上。要知道,在座的所有官员,尤其是南京镇守太监骆公公,他们对于凤阳沦陷都要背上些大大小小的罪责,如果能够找出一个替罪羊的话,那些官员是不会介意群起而攻之的。所以左良玉现在说的这话是相当毒。
而在座的官员也听出来这俩位将领之间有着很深的矛盾了。他们也都不相劝,就想听听吴世恭该如何辩驳。
可吴世恭的辩驳相当有力。他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扑向了左良玉,对着坐着的左良玉就是迎脸一脚。
左良玉根本没想到吴世恭敢在这里动手,他也来不及站起来反抗了,就来得及用双手交叉护住了自己的脸。可是吴世恭的那脚可以媲美于“世界波”,这重重的一脚就把左良玉踢了个仰头朝天。
接着吴世恭毫不停顿,抽出倒在地上的左良玉的椅子,就是重重地砸了下去,砸得左良玉是惨叫连连。
直到这时候,朱大典和骆公公等官员才从吴世恭那兔伏雀跃般的动作中反应过来,朱大典立刻大叫道:“快拉开俩人!这成何体统!成何体统啊!”
在座的一些武官连忙上前,堂外朱大典和骆公公的一些亲兵也入内帮忙,好不容易一番拉扯,才把吴世恭抱着拉开。
可虽然拉开了,吴世恭的嘴上依然是不依不饶,他怒骂道:“你这个狗娘养的。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开封收了周王的银子,所以不想离开开封城。要不是你在怀庆放了陕匪过河,他们会到归德去吗?要不是我的汝宁军在归德挡住了陕匪,他们早就南下凤阳了,凤阳还保得住这么长的时间吗?”
“老子辛辛苦苦地到处灭火,尼玛倒在开封城风花雪月,见到有便宜占了倒知道出来。反而老子的汝宁却被陕匪残害,都是你这个杂种惹出来的,老子今天就要好好地和你算算这笔帐。”
朱大典是连连拍着大案,对吴世恭大吼道:“吴汝宁,今天堂上失仪之事本抚将另行上奏,可如果现在你还不收敛的话,将立刻以咆哮军营之罪重重惩治。快退归座位去。”
于是吴世恭顺水推舟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朱大典又对亲兵吩咐道:“快些扶左总兵下去疗伤。此事也到此为止,谁再敢在城中惹事,本抚将不惜动用军法。左总兵您也委屈一二,先放过此节。今日之事,本抚将向朝廷为你讨个公道的。”
“谢过巡抚大人和骆公公啦!”左良玉挣扎地站起来向俩人行了一礼,接着就在亲兵的搀扶下下去了。只是在临走的时候,他恶狠狠地瞪了吴世恭一眼。
可是吴世恭是翘着二郎腿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如果眼神能够杀死人的话,吴世恭在前世今生早就死了八百回了。
朱大典是快刀斩乱麻地解决了这场争斗,并且及时地把这俩人分隔开。而且,朱大典也用朝廷和军法压住了起争斗的这俩人。要不然,左良玉和吴世恭都是带兵大将,如果他们为了这场争斗而在凤阳城内发生火并,那事情可就真的大条啦!(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二章回家真好
直到这个时候,骆公公还沉浸在吴世恭那干脆的动手中,他忍不住对朱大典小声道:“这吴汝宁倒真是名不虚传啊。不愧为敢怒叱小公爷,大闹眉楼、冷眼大家的凶徒啊!”
吴世恭在南京眉楼所做的一切,早就有着无数夸张的版本,传遍了江南整个官场和风月场,而做为南京镇守太监的骆公公当然也知道这条头版八卦。
听了骆公公的话,朱大典是很礼貌地对骆公公微笑了一下,心中却暗想道:“你这个阉人都自身难保了,还在想着这儿女之事,真是阉人粗鄙啊!”
不过当朱大典又看到翘着二郎腿的吴世恭时,他的火气一下子上来了,立刻对吴世恭怒叱道:“难道吴汝宁不知道堂中礼仪吗?”
听到朱大典的挑刺,吴世恭也不情愿地坐正了身体,不过还是还了一句嘴:“真是抱歉!就是被刚才那个傻货给气的。”
吴世恭的话立刻引起了一旁的官员们的偷笑,可是这话把朱大典惹得更火了,他的声音也调高了,大吼道:“本抚这里倒是吴汝宁来传的信,可当本抚赶到凤阳,却发现尔军渺无踪影,现在吴汝宁又是姗姗来迟,又有何理由向本抚解释呢?”
“巡抚大人、镇守大人明鉴!”吴世恭坐着向朱大典和骆公公躬身行礼道,“晚生当日得知陕匪进犯凤阳,顿时心急如焚。除向巡抚大人、左总兵报信以外,立刻带着将士连夜赶往凤阳。在凤阳城外与陕匪接连血战,幸不辱命,在二十三日夜把陕匪赶出凤阳城。”
既然左良玉敢抹黑,那吴世恭就敢胡吹,反正他向来是吹牛不打草稿的。
“之后晚生怕陕匪去而复还。于是不顾将士辛劳,尾随追击,在淮河淮南段与陕匪发生激战,大败陕匪,把陕匪赶往淮河南岸。之后才得知巡抚大人、镇守大人来到凤阳,所以来晚了一步,晚生在这里只能够向俩位大人抱歉一二啦!”
吴世恭的一番话说的堂中的官员是目瞪口呆,见过吹牛的人,就没见过吹这么大牛的人。难道那些官员了解不到汝宁军与农民造反军是否在凤阳附近发生过战斗啊?难道眼前这个白丁妄图凭着他的嘴皮子把农民造反军吹出凤阳,就想把功劳全揽在自己身上啊?
朱大典也直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位读书人之耻。他发觉自己与吴世恭的每一次见面都是一种挑战,就是挑战那道读书人的无耻下限。
朱大典索性就让吴世恭把牛皮吹爆,于是接着问道:“既然吴汝宁说是大败贼军,那战果又如何呢?”
“杀了好几万吧!”吴世恭随意地回答道。
可这个回答差点儿没把堂中的官员们都吓趴下。还好几万呢?这吹牛可真的不托住下巴了。于是朱大典接着问道:“军中无戏言,到底人数几何啊?”
“这晚生哪儿知道啊?刚打完仗就被俩位大人叫过来了。只见到淮河里和河岸边都是陕匪的尸首。多不敢说,二万这个数总有的吧!”
见到朱大典还是将信将疑的样子。吴世恭接着强调道:“晚生也在巡抚大人的帐下任过事。巡抚大人还不知道晚生的为人啊?晚生可是从来不虚报战功的啊!”
不提这一茬还不要紧。一提到这个话题,就让朱大典更是想起了吴世恭的斑斑劣迹了。在朱大典的印象中,当年的吴世恭可不仅仅是杀良冒功,而且是用友军的首级冒领战功啦!所以朱大典立刻追问道:“吴汝宁是否敢于让人验证一二呢?”
其实到了这个时候,朱大典还是给吴世恭留有一线的。在朱大典看来,吴世恭战功可能是有一些。就是没有他吹的那么夸张,所以只要吴世恭软了口气,朱大典也就不会再穷追猛打了。到底朱大典又没有和吴世恭有着深仇大恨,把吴世恭逼上绝路也不是他的本意。
可没想到吴世恭又回答道:“这有何不敢呢?晚生的儿郎连日征战。本来就万分劳累,在淮南大战中也有很大损伤,就想着早日回汝宁休整呢。现在正好有着巡抚大人肯为晚生收尾,那晚生正是求之不得呢。”
吴世恭的这个回答倒让官员们有些疑惑了。吴世恭不仅不怕旁人来验证,而且把收拾尸首的工作都交给了朱大典。要知道那些尸首上的首级可都是军功啊!难道这个吹牛大王没有吹牛啊?
不过那些官员的脑子也活络了起来。就算是吴世恭有些吹牛,可是看起来获得胜利也是毫无疑问的。就算是没有二万首级,可是只要有二千首级那就是辉煌的大胜,那对这些有罪责的官员们来说,那可是雪中送炭的大好事啊!所以他们看向吴世恭的目光都是和善了许多。
见到堂中的气氛有些不对,朱大典咳嗽了几声让官员们冷静。接着又对吴世恭说道:“淮南之事本抚自会派人去办。如果有吴汝宁之功,本抚也会如实上奏。不过方才殴打同僚之事,本抚也照样会上本弹劾。一切功过均由圣上来决断!”
“无所谓!”所有的官员又是没想到吴世恭会这么回答,“反正晚生已经是白身了,再弹劾最多也就是个白身。正好晚生打仗也打腻了,无官一身轻,还是回去苦读经义,争取来个金榜提名吧!到了那个时候,还要恳请巡抚大人这位老前辈多照拂晚生一二啊!”
吴世恭也不理睬鼻子都气歪了的朱大典,站起来向四周拱手圈了一圈,接着就转身向着堂外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吴世恭又回身说了一句:“提醒巡抚大人一句,那陕匪可是往泸州而去了。晚生也要带着儿郎早些赶回汝宁,为朝廷守住信阳这一线。还有,那些首级你九我一!晚生这就告辞啦!”
目送着吴世恭的离开,堂上是鸦鹊无声。直到吴世恭没了人影,堂中才响起了嘈杂的议论声。这位特立独行的,身份又千变万化的武官给那些官员们的印象太深刻了。
二月初一吴世恭带着唐六等人赶回颖州,与带着俘虏和缴获的周巡部汇合。接着先行一步带着亲兵队于二月初四日赶回了汝宁军大营。
也许因为此次是在家门口作战,所以吴世恭的家人们是分外激动,所有的夫人们看到了吴世恭都是哭着拉住他不肯放手。
尤其是吴呈瑛小朋友,一见到吴世恭以后立刻大哭着叫着“爹——!”,向着吴世恭就是飞扑了过来。
吴世恭的心中是十分感动,别人家都是久别似新婚,自家却是久别父子情深。所以他就心情激荡地把吴呈瑛抱了起来,拍着他的后背不断地安慰他。
没想到晚上在李馨房中安歇的时候,李馨却告诉了吴世恭缘由。原来李馨见到吴呈瑛已经长大,就为他请了一个本地大儒来府中为吴呈瑛开蒙。那位大儒教学相当严厉,所以吴呈瑛早就是满肚子委屈了,他又得不到母亲的支持,就等着吴世恭的归来寻求安慰呢。
到了最后李馨还埋怨吴世恭道:“别人家都是父严母慈的,可我们家却倒了过来。夫君一直在孩子们面前滥做好人,妾身也只能够对瑛儿严厉一些啦!”
对此指责,吴世恭也是无言以对,只能够身体力行对吴呈瑛的母亲安慰了一番。结束以后,吴世恭忍不住在心中暗骂自己的儿子:“这个臭小子!竟然想做逃学威龙?看我明天怎么收拾他?让他也尝一尝严父的味道。”
可是等到清晨吴世恭睁开眼以后,他早就把自己昨晚的想法给忘记了。照样是陪着孩子们玩乐,享受这难得的天伦之乐。
张献忠部在渡过淮河以后,立刻面临着一个缺粮的问题,因为他们的粮食大多数都遗留在淮河对岸汝宁军的手中了。所以张献忠部迫切地想要打下眼前的泸州城。
而庐州做为后世的安徽首府,它位于安徽中部,地处南北冲要,是皖南的重镇。泸州城城墙高二丈有余,厚四丈有奇。护城壕东深一丈九尺,西深二丈五尺。开设七门。设有重兵防守。
庐州知府吴大朴见形势不妙,从二十六日起,就加强防守,组织军民在城上搭造窝铺,搬运砖石于城头。
二十九日凌晨,张献忠到达庐州,立即命令部队包围该城,在入夜发起攻击。庐州知府吴大朴率领军民固守。庐州城防严密,城墙坚固,每门外设吊桥,城上守军轮番防守。
农民造反军奋勇冲击,头顶门板直逼城下,先将水关焚毁,接着,又在城下掘城墙,穿地道,猛攻北门月城。
二大王张进嘉率先登上月城城楼,指挥部队缘墙向城上攀登,与城中军民展开肉搏,不料,刚刚占据的月城城楼即被城中火炮击陷,二大王中炮身亡。
此次攻城失利,还是反映出了农民造反军缺少攻打坚城的手段。即淮南大败后,张献忠部又蒙受了一次重大的损失。(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三章成立军令司
而朱大典在得知汝宁军的淮南大捷以后,立刻也清点大军奔赴淮河淮南段。当他们赶到之后,立刻被满河、满地的尸体给震惊了。这要多么强悍的军队才能够获得这样的战果啊?
不过震惊以后就是大喜,这尸体虽然被河流冲掉了一部分,但遗留下的也有近三万,这些可都是被他们认为吹牛的吴世恭送给他们的啊!
于是马上开始了割取首级、掩埋尸体的工作,接着一篇洋洋洒洒的淮南大捷奏章,也在朱大典亲自主UU小说炮制完成了。
而朱大典部的行动,也给庐州城下的农民造反军带来了极大的恐慌。他们认为朱大典是带着重兵来援了。所以此时的形势对农民造反军有着极大的不利,迫于无奈,农民造反军也只能够放弃攻打庐州,遂于二月初三晨,张献忠命令部队撤围,转攻巢县。
此时连连战败的张献忠部士气有些低落。可张献忠由庐州退走,转向江北一带,却一举攻克了巢县。
巢县位于安徽北部,远离凤阳。张献忠不动声色,出其不意地到达,这时在此任知县的是严宽,有人向他报告说有贼兵来到,他不假思索喝令左右对报信人进行鞭笞。不久,他再次得知义军已到城下是实情,吓得是魂不附体,坐着轿子就仓皇出逃,可刚至城北门,正好遇到农民造反军,顿时成为俘虏。
而农民造反军进入城内,杀了知县严宽,夺取了知县的大印,打开监狱,放出关押在牢里的二百余人,凡是愿意参加农民造反军的。都发给他们衣服、武器。
进而农民造反军出战舒城、无为、**、潜山、太湖、宿松等地,连连告捷。张献忠部也获得大量的给养,并扩充了大量的兵源,整支队伍又象吹气球般的扩充到了十万出头。这支农民造反军又完全活了过来了。
而此时朝廷的谕令也到达了明军的朱大典部。朱大典被调任凤阳巡抚。于是他率领着燕定山等漕兵部队返回了凤阳上任。
而骆公公则被免去了南京镇守太监的差事,他面临着将是冷宫生涯了,南京京营也将返回南京城。至于左良玉等明军,他们将加入到五省总督洪承畴的围剿大军中。
不过这一切都暂时影响不到吴世恭了,因为现在的战区也远离了汝宁军的控制区。而回到汝宁军本部的吴世恭,他要做的首要工作就是理顺汝宁军的指挥系统。
在这次征战的自我总结中,吴世恭认为汝宁军无论是把握战机、临场指挥;还是选择战术、士兵战技运用等方面都做的不错。就是风纪、风貌和勇敢程度等方面也都是值得夸奖的。甚至有些方面做的是相当出色。
唯一出现的问题就是汝宁军的最高指挥系统有些缺憾。也就是说,吴世恭发现了现在的汝宁军有些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为什么表现如此出色的汝宁军,非但没有在与农民造反军的作战中取得决定性的胜果,反而是被农民造反军调动得疲于奔命,甚至自己的汝南和归德都受到了残害。最后都导致了中都凤阳陷落了呢?
有着农民造反军确实势大,汝宁军兵力不足的原因;也有着情报闭塞、友军无作为的原因。可是吴世恭不是一个喜欢推卸责任的人。他就是要从自身找出缺点并予以弥补。
追述到源头。吴世恭发现此次征战的被动,就是因为自己判断错误了农民造反军的进攻路线。虽然这种自责有些苛刻了,因为神仙也想不到农民造反军竟然会采取三路齐攻的战略。可是吴世恭还是认为自己的汝宁军有着很大的不足。
如果汝宁军在战前制定好了所有可能发生情况的作战计划,就算是吴世恭判断有误,那些地方部队也能够及时按照作战计划来应变,至少没有现在这么大的损失。甚至能够把危险的苗头扼杀在萌芽状态。
所以此次吴世恭归来的首要事务就是成立一个类似于后世的总参谋部的机构,把汝宁军的一切作战事务都归于这个机构来处理。不要再让吴世恭单独承担最高的指挥任务了,而且要群策群力,在一大帮参谋的献策下。完善所有的作战计划。
值得肯定的是,吴世恭确实是位学习能力相当强的人,他确实能够从每次经历中获取经验并且迅速地成长。
吴世恭算是摸到了现代战争的门槛。因为做为现代战争始作俑者的德国,他的成立标志恰恰就是建立了赫赫有名的德军总参谋部。
而德军的总参谋部除了负责军中一切事务以外,他最大的作用就是两点:
一点就是作战计划的制定。比如说一战中有名的施里芬计划。虽然有位德军将领曾经开玩笑地说过:任何军事计划在开展的第一天,你都会发觉他的论据是错误的。
可是只要有计划,那总能够控制战争的进程,只要能够发挥自己军队的长处,总能够达到自己的战略目标的。
另外一点就是军官团的培养了。在德军中,军校培养的最优秀的军事学员并不是分配到作战部队中去的。他们都会到总参谋部,做为高级将领的勤务兵。
虽然也要做些送水倒茶的琐事,可是这些勤务兵都能够从那些高级军官的言传身教中,学到很多书本上学不到的宝贵经验。
在一段时间后,这些勤务兵才下放到德军中做为基层军官。等到那些基层军官相互竞争,再次出现出类拔萃者以后,德军将会再次把这些军官送入总参谋部做参谋。
就这么反复地从基层到总部来回培养,导致这些军官即有着丰富的带兵经验,又能够在国家全局的角度看待战略问题,所以在第一、第二次世界大战中,德军成立了这世界上首屈一指的强大陆军。而德军总参谋部培养的军官团也是在其中功不可没的。
因此,许多军事专家认为在二次世界中,德军最出色的军事将领并不是隆美尔,因为他从来没有进入过德军的总参谋部。虽然笔者对此观点有些不敢苟同,但是也不得不承认隆美尔的战略眼光确实有些欠缺。
依笔者来看,二次世界中最出色的德军将领有俩位,不是古德里安和曼斯坦因,而是空军元帅凯塞林和陆军元帅莫德尔。
这俩位名气不大的元帅知道的人不多,可是相比较他们的战功来说,真是有些明珠暗投了。至于他们的生平有兴趣的书友可以度娘一下,你会猛然发现,原来这么多赫赫有名的战役竟然都是他们指挥的。而这俩位元帅恰恰都是德军总参谋部培养出来的佼佼者。
其实原来在吴世恭的亲兵队中,也有了德军总参谋部培养军官的雏形。虽然吴世恭在现代并没有什么军事知识,但是在信息社会中,总能够在各种媒体中有意无意地获取一些军事信息,因此他有了建立起这种类似于现代军队指挥系统的想法,也是根本不出乎意料的。
更令人欣喜的是,吴世恭还决定走出了这一步,因此,汝宁军这台战争机器也终于安装上了大脑了。
既然决定了要建立这么个机构,那就先起个名字吧。沿用“总参谋部”这个现代名词肯定不行,否则的话,吴世恭将要浪费大量的唾沫向他人解释。
于是吴世恭就想出了一个中规中矩的名称——军令司。不过相对于吴世恭那蛋疼的起名水平,起这样一个名字已经是他超水平发挥了。
至于军令司的司长,那肯定就是薛永利了。在以前的汝宁军中,薛永利和周巡虽然是正副统领,看起来权力也很大,但是他俩都不实际掌握着军队。
而在汝宁军作战的时候,又往往都是吴世恭亲征,他俩在很多时候也都是作为吴世恭的副手出现的。因此有些浪费了这两个人才。
而这次理顺汝宁军的指挥系统,吴世恭也决定把薛永利和周巡放到合适的位置上去。
接着就是为薛永利挑选副手了。吴世恭意向于四人,分别是楚格、书墨、冈萨雷斯和薛存义。
楚格脑子较灵活;书墨善于攻防战;冈萨雷斯对于炮兵和水师有着经验;而薛存义则会成为军队独立情报部门的负责人。
这次吴世恭也发现山川司在情报工作中做得太杂了,导致汝宁军得到北路农民造反军来犯的消息较晚。所以这次索性建立军队独立的情报机构,再把山川司中绘制地图的部门和人员划归过来,这样反而能够效率更高,而且能够形成情报机构之间的竞争和相互监督。
当然,吴世恭对于这个人员配备也是用心良苦。因为除了薛存义,其他三位副司长都不是原先薛府护卫的出身。
此外,军令司也将再建立其他三个部门。一个负责后勤;一个负责医护,包括医师和兽医的管理;一个负责兵器装备。而这三个部门将如何配备,也将等到军令司成立以后再说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四章再次扩军
解决了汝宁军头脑的问题,当然也要把四肢进一步的加强。接下来就是要扩军了 。
所幸的是,这次汝宁军在淮南大捷中所获甚多,扩军的经费不成问题,当然吴世恭也不会极限扩军,他害怕上次玩死自己的状况再次发生。
除了早就准备成立的水师陆战团和骑兵团外,吴世恭准备在外的归德,南阳,汝宁三军团中,再各自增加一个步兵团。
不过吴世恭还是准备重新捡起轮训制,将在本部再建立一个轮训军团,让在外的每个军团保证有一个步兵团在本部轮训。所以在外的三个军团其实还是原来的兵力。
可这时候吴世恭这里却来了一个访客,那就是南阳的名将李禄。李禄在洪承畴大营中遭受了一次冰火两重天以后,刚回到叶县,就接到了兵部的正式任命。任命其为南阳团练总兵,额定战兵六千五百人。
随着任命,河南巡抚玄默也下拨了第一批粮饷和大营的建造费。应该说,玄默的行为相当友好,连常例都是最低的折扣,就是想着通过李禄拉拢吴世恭。
可李禄接到任命以后却很着慌。为什么呢?就是他实际上手中没兵。既然兵部的任命已经下来了;剿灭农民造反军也到了迫在眉睫的时候;再加上李禄的名声在外,不管李禄有多少理由,他总得与农民造反军打仗吧!
所以这次李禄来拜访吴世恭就是为了两件事。一件就是想着向吴世恭买些兵器,武装其紧急招募的兵丁;另一件就是向吴世恭借兵。
李禄是这么想的:以自己的亲兵和向吴世恭借来的兵为核心,加上招募来的新兵丁。先从人数上把洪承畴和玄默糊弄过去。万一真的打仗,有着那些新兵丁作为炮灰,李禄的亲兵和向吴世恭借来的兵也能够有时间把李禄安全地带回来。
可吴世恭听了李禄的想法以后,立刻想到了一个借鸡生蛋的好办法。于是吴世恭就对李禄说道:“李大哥找我之事。无非是有两层考虑。一是要应付朝廷点验;一是要准备打仗。兄弟所说是否如此呢?”
李禄立刻点头回答道:“正是如此。”
“那事情也就好办了。”吴世恭接着说道,“兄弟就给李大哥一个千人团,也不用借了,就送给你了。这个团的兵器装备也都由我们汝宁军来,可是粮饷就要李大哥出了。就放在李大哥的身边,保护你的安全。”
“这样的话,这个团、你的五百亲兵、再加上我们汝宁军在罗家镇大营和龙眼镇基地的人马,离李大哥的六千五百人也就差不多了。这朝廷的点验肯定也能够混过去的。”
“不过有句话也要向李大哥说明白。这个团的军官任命只听我们汝宁军的。你给这个团的粮饷也要先送到我们汝宁军这里,再从我们手里下发下去。”
因为出了宁陵县姚亮民团的事,现在的吴世恭肯定会把军队粮饷的发放拽在自己的手中。只有拥有了粮饷的控制权和军官的任命权。这支军队才可以说是完全被汝宁军所控制的。
见到了李禄的神情有些激动,吴世恭立刻解释道:“李大哥,别以为我是要占你便宜。你算一下,我这个团最多占有你三千兵丁的粮饷。如果你自己招募新兵丁的话,那你会支出多少呢?而现在剩下的粮饷还不都是归你个人的啊?而且你现在不是又多了一条财路吗?”
“哦?什么财路?”一听到财路。李禄的眼就亮了。
“你想啊!我的那个团加上你的亲兵,你那个镇还空余了五千人。那些苦哈哈的大兵不去说他。你可有上百个大小武官的官职啊!”
“本来按照你的想法。要把这些人都招募齐。你是可以喝那些大兵的兵血,但不可能把那些武官的饷银都喝掉吧?而且你也不可以顾着你自己喝血,不让那些武官喝一口吧?”
“而现在你就可以把那些官职送给南阳和汝州的乡绅。那些土财主都是家财万贯的,就是想要个官身撑撑体面,他们手下的家丁又多,你完全可以让他们带兵来投嘛!而且他们带的兵也可以让他们自己养活。你也完全可以多拿些好处嘛!”
“对啊!”李禄立刻举一反三,“白送他们还是便宜他们了,让他们用银子来买!”
不过李禄立刻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他又问道:“妹夫!虽说那些土鳖肯定会上钩。但我怕他们长久得不到粮饷,觉得好处不多,时间一长都会散去啊!”
“那就把他们捆在一起啊!”吴世恭立刻答道,“兄弟这里说个想法,李大哥帮忙着合计一下是否合适啊?那些乡绅也不能够白拿官身,他们也要出两、三千人。李大哥就把他们编成两个千人团,兵器什么的我这里半买半送,与我们汝宁军用的肯定不能相比,可比贼军手中的,那肯定称得上是精良了。”
“这两个团都由我这里派出教官培训,先把他们揉成军队的样子。之后就开始开发财源了。现在我们河南虽然乱,可也是遍地是黄金,就看有没有人有胆子去拣了。”
“你的亲兵、我给你的那个团、乡绅的这两个团,再加上我让常猛带着五百人过来。这人数也过了四千了吧。在你们这里成立一个垦荒商行的分行,那南阳、汝州的无主地可是数不胜数,就看你们这个分行能够占有多少了。”
“建立屯田庄子、招募流民、组织耕种,这些活常猛都很熟,不需要李大哥你们烦心。到时候你们种出来的东西我们汝宁军还全收,你也可以从中拿个大头,这种无本生意总该会做吧!”
“你们这四千人也就是保障那些庄子的安全,另外就是多占一些新的无主地,尝到了甜头以后,你用棍子打,那些乡绅还不肯走呢。那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李禄把吴世恭的话从头到尾地琢磨了一遍,越想越觉得有道理,不过他还有个担心没有解决:“那么妹夫,万一洪总督和玄巡抚调动我们这支军队呢?”
“那就扯皮呗!一个原则,不离家门口。”吴世恭接着答道,“这套官场老把戏你总会玩。再说,你也有充足的理由,你的身子不方便嘛!万一真的难以推托,兄弟我这里也不会坐视不理的,怎么样也不会把事做得太难看的。”
既然已经解决了所有的疑惑,李禄和吴世恭也就把这件事定下来了。至于具体的琐事,也将由李禄和常猛在以后具体操作,吴世恭也不用再去费心了。
李禄也知道这么一来,他的部队其实都被吴世恭给控制住了。可李禄的内心里真的是不想当什么名将,他就是想当一个富家翁。因此现在有了这么良好的钱景,他也没有什么不满意的。
而吴世恭除了通过李禄的粮饷多养了一个步兵团以外,那些乡绅组成的那两个团也会在自己派出去的教官控制下,半控制在吴世恭的手中。
而这两个团可能野战有些欠缺,可是防御住这块地区可就是一个得力的臂助了。再加上南阳军团的配合,基本上可以完全挡住这个方向的敌军侵犯了。至于屯田庄子的收益、护庄队的培养等,那些都是另外的添头了。
不过这么一来,南阳军团的军团长就会隐隐地凌驾于其他军团长了。因此,吴世恭准备把自己最早的护卫队长——薛勇派过去。而赫飞将会调回本部出任训练军团的军团长。
这次汝宁军的高级军官也将有个大调动。留在本部的骑兵军团、教导军团、训练军团、直属炮兵团和直属工兵团将组成一个镇,吴世恭将其命名为“虎吼”。
吴世恭将兼任这个虎吼镇的镇统领,周巡将是副统领但实际指挥这个镇。钱绮恢复好了以后将会出任汝宁军团的军团长,与杨如松对调位置。吴世恭认为这些军团长在一个地方也不能够任职太长,否则与地方交结太深的话,则有军阀化的危险。
之后就是吴世恭接见嘉奖此次作战的有功人员了。而在此次嘉奖中,汝宁军首次采用了勋章奖励的方法,除了配合勋章等级有着一套奖励体系以外,所有的立功人员,都有地方敲锣打鼓地把喜报送至他的家中,让其在左邻右舍中也能够万分风光。
令人意外的是,黄启发也在这次接见的名单中,不过他自认为这次自己没有立下什么功劳,所以对吴世恭的接见也有些一头雾水。
不过在向吴世恭磕头行礼以后,吴世恭就笑着问道:“启发!那些孩子们带得怎么样啊?”
黄启发连忙躬身禀告道:“回禀大人,真的不错!那些娃娃都学的很快,小人的家底都快被他们给学完了。”
吴世恭点点头,接着说道:“那就好!启发,我把你放在那个位置上,就是想要磨砺你一下,现在看起来你稳得住,事情都做得不错啊!所以这次我就要给你一个机会了,就是要看看你是否能够抓住了吧?”(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五章考核士官
黄启发真是守得云开见月明啊!他浑身一震,立刻露出了狂喜的样子,接着努力压抑住自己的情绪,对吴世恭说道:“请大人吩咐!”
吴世恭笑容是更盛了。有野心就好,就怕没有野心的人啊!他接着说道:“这次将新成立我们汝宁军的水师。其中,要建立一个水师陆战团。”
“在去年我派了亲兵队副队长张如豹带着一百人,让他们去了福建海防游击郑游击那里培训,就是要多学习一些水师的东西。而等他回来以后,张副队长将会担任水师的统领兼水师陆战团的团长。”
“而我将任命你为水师陆战团的副团长。所以从现在开始,你就要把这个水师陆战团的架子搭起来啦!”
听了吴世恭的话,黄启发有些迷惑的问道:“大人,您是否给小的说说,什么是水师陆战团啊?”
吴世恭微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很好!有什么问题就要先问嘛!水师陆战队就是水师在陆地上打仗的部队。他有三个作用:守卫水师港口和舰只、水战中跳帮作战的主力、通过船运登陆作战。”
“这你就听出了,水师陆战队不仅仅要完全掌握步骑炮兵的一切战技,而且要训练水上特有的战术战技。因此,对于这个团的要求很高。”
“还有,因为在水上作战,不能够穿上铁甲,马匹和火炮的运输也很困难,所以在独立作战的时候,对于水师陆战团兵丁的勇猛程度是有着很高的要求的。”
“所以在这里先提醒你一句:水师陆战团的小队人员不是十人,而是十二人,就是准备在装备劣势的时候用人数去抵的。我们也不能够等到张副队长回来以后再动作,所以你先要挑选合适的人员。先开始一些基本的训练。童子营里那些满十六岁的人先挑出来给你,其他的人员你也可以在我们汝宁军中随便挑。”
“就告诉你一句,我是很看重这个团的。张副统领回来以后,他也是主要做水师的抓总事宜,所以水师陆战团的主要训练还是压在了你的身上。”
“你就要象以前一样,一门心思扑在部队上,有什么事我都看得到。我们汝宁军也不会埋没人才的。再告诉你一句,以后水师里也不会只有一个陆战团的。”
吴世恭的话让黄启发热血沸腾,他仿佛看到了一条金光大道。只要自己把这个水师陆战团给带起来,那么以后黄启发很有可能顺利转正。甚至当建立几个水师陆战团以后。黄启发的官衔更是会水涨船高。
黄启发立刻再次跪下磕头道:“多谢大人器重!小人拼了命也要把这个团带好。就是惶恐小人能力有限,会误了大人的事啊!”
“无妨!用你便是信任你!”吴世恭立刻给黄启发吃定心丸了,“这水师陆战团也是新事务,以前我们谁也不知道该怎么搞。只要你尽心尽力了,总会有些成果的。你也不要有什么包袱。有了难题就多来这里询问,让我们汝宁军里的所有人帮你一起解决嘛!”
“我们汝宁军刚成立的时候。会打仗的人也没几个。到现在为止还不是名将荟萃了吗?所以只要多学习,没什么问题是不可以解决的。”
之后吴世恭又接见了唐六。也等不及几个月后张如豹回来了,吴世恭就从内书房下拨了二万两银子,让杨狗蛋安排工坊司的一批工匠先到信阳这里勘查选点,建立汝宁军的第一个迷你的水师基地。
此外,在这水师基地中还将建立一个修船工坊。修理和改装那些从淮南拖回来的船只。虽然这些都是些小船,但是在淮河上武装运输也是足够了。
这次黄启发和唐六的超拔并没有引起汝宁军其他军官的震动。因为当时的那些人还都存在着根深蒂固的大陆思维呢,根本没有看到水师重要的作用。
而且吴世恭对于黄启发和唐六的重用,也是为投诚、投靠吴世恭的那些人做了一个榜样。毕竟汝宁军的壮大不能够全靠自己。还需要外面的新鲜血液呢。
最后就是民团的改编了。吴世恭这次要把原来只有五百人的民团降格为营。而两个营将编为一个独立民团。不仅仅是民团,汝宁军在自己的主力部队中也将引入营这一级。让部队的作战更加灵活,也让军官的体系更加完整。当然,有了营一级的军官,军官数量也会增加许多,这对汝宁军的军官来说也肯定是一个福音。
在编入一些新兵以后,汝宁军将一共组建七个独立民团。归德、南阳、汝南和汝北各放一个,而汝宁府城和汝宁军大营这里将驻扎有三个民团。这也将防止此次的汝宁军主力出征,自己的老家倒防守空虚,甚至要童子营的少年上战场充人数的情况发生。
当然,完善民团的指挥也是这次改编的重要目的。这次在宁陵县,当姚亮的民团离开县城以后,千户所堡垒的民团团长因为与姚亮平级,只能够对姚亮的离开无能为力。而有了统一指挥以后,这种情况将再也不会发生了。
不过此次的大扩军也把薛永利紧急训练的八千新军都编入了汝宁军中。如果在短时间内汝宁军想要再次扩军,从内部的人力上来说,可能就有些力不从心了。
唯一让吴世恭有些头疼的就是姚亮的处理。其实从法理上来说,姚亮本身并没有做错,唯一的错误也是汝宁军的指挥系统有个漏洞,而姚亮又盲从知县余子琏的指挥,最终酿成了大祸。
再说,姚亮是听从知县的命令去府城帮忙防守的,如果处理得太重也得罪了归德府的官场。再加上事后与吴世恭最早合作的姚员外又来求情,吴世恭怎么样也不能够下这个狠手。
可是如果不处理的话,汝宁军中就会有不服,不听指挥的现象也开了一个恶劣的先例。甚至还需要对宁陵县城的残破和在守卫县城中阵亡的那一千五百多人要有个交待。
所以吴世恭就折中了一下,让姚亮退出现役进入内务司任职,那个民团的其他军官也都是记过,调任其他的部队。因此,吴世恭至少没有把姚亮赶出汝宁军系统。
不过在和平时期,象姚亮这种身上有着污点的官员已经没有什么前途了。还好现在是战乱,机会也很多,所以吴世恭还是给姚亮留有一线的,就是要看他能不能够抓住了。
这次扩军,也给汝宁军的军官和兵丁又一次带来了大量的升迁机会。吴世恭亲兵队的亲兵们纷纷下去成为军官,而教导军团和军队中的佼佼者则被抽调到亲兵队中。军队中大量的士兵也被抽调到教导军团中。
在汝宁军大营的校场一角,程牛努力地用竹竿在地上写了一行字,接着指着那行象鸡爪抓出来的字,对周围的兵丁炫耀道:“看看!看看!正好这些字俺都会写,这次俺的命就是好啊!哈哈哈——!”
由于这次抽调教导军团的人数较多,程牛也有幸地列入了这个名单中,可是在抽调之前,程牛还要通过他最头疼的文化考核。
没想到在刚才的文化考核中,程牛遇上的那些试题正好他都会写,所以现在的程牛正在迫不及待地向着战友们炫耀呢。
“没想到大牛皮还真的会写字啊?”一旁的胡炊头把脑袋探了过来,“就是字写得和人一样,太丑啦!”
“去!去!”程牛没好气地驱赶着胡炊头,“别把地上的字给碰坏了。大嗓子!你这是嫉妒!再给你一百年你都学不了俺老程的一半能耐啊!哈哈哈——!”
胡炊头也没有动气,他看了地上的那行字一会儿,接着有些不肯定地指着一个字问道:“大牛皮,你这个字有些不对吧!俺怎么记得这里还有一竖呢?”
胡炊头指的那个字正是个“刘”,听到了胡炊头抓住了一个错别字,四周的兵丁“哗啦啦”全围过来看热闹了。
程牛也是紧张地一看,接着立刻放下了心:“你大嗓子懂些什么啊?这字读‘刘’,教书的先生说过,那是文刀刘。这个边旁就是一把刀。俺老程耍刀向来就是一刀干净的,再要有那一竖干什么啊?像你大嗓子一样拖泥带水啊?怪不得你一辈子就是耍耍锅铲的命。哼!”
听到了程牛仿佛说的很有道理,四周的兵丁也疑惑起来,他们也不能肯定程牛写的是否正确。见到自己战友都是这个样子,程牛也越发得意了。他一眼就见到了人群中的赵敢,立刻指着赵敢,问道:“敢子!前几天俺刚教会你几个字,你来看看程大哥这几个字写得好不好啊?”
那赵敢仔细地看了看地上的字,接着憋住笑不肯作声。见到赵敢是这副表情,程牛立刻虎起了脸,瞪大了眼睛问道:“难道俺有字写得不对啊?”(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六章围炉小酌(一)
赵敢又看了一遍地上的字,接着小心翼翼地说道:“那程大哥,俺就说啦!”
“废什么话啊?让你说,你就说!”程牛的脸是更阴了。
赵敢吞吞吐吐地问道:“程大哥!那我可真的说啦。“
看赵敢那副小心翼翼的样子,程牛也有些心虚了。不过人倒不能倒架,程牛就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说道:“说吧!俺哪个字写错了呢?说真话,俺不会生气 。”
赵敢看了看程牛的脸色,鼓起勇气回答道:“不是一个字 ,写错的是三个。”
看热闹的人先是一静,接着爆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哄笑声,程牛立刻恼羞成怒了,他对赵敢大吼道:“你小子学识字才几天功夫啊?认得几个字啊?还知道个对错啊!好了,我老程也累了,要回屋休息去了。散了!散了啊!”说完以后,他就要用鞋底擦去地上的字,准备毁尸灭迹了。
可一旁的胡炊头怎么可能让程牛轻松过关呢,他立刻拉住程牛说道:“别!让俺们也学习一下嘛 。哪位弟兄辛苦一下,到屋里把识字本拿出来,看一看不就明白了吗?”
见程牛挣扎着要挣脱,那些兵丁是更起劲了。几个人围着程牛不让他靠近地上的字,一个人飞奔着向营房跑去。
没一会儿,去营房的那人就取来了识字本,大伙儿一个字一个字地比对着,发现了个错别字,就发出一阵哄笑声。到了最后,不多不少正好错了三个字。
程牛的脸涨成了猪肝色,可他的眼一转,立刻想要转移话题:“敢子不错啊!识字还没有一个月。就学会了不少字啦。告诉程大哥,识字本上的字,你学会了多少啦?”
围观那些人的好奇心也起来了,他们也都竖起耳朵听着赵敢的回答。
“差不多都学会了吧。”赵敢回答道
“啊?”所有人都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情。因为汝宁军的扫盲识字本上可有着五百个字呢。这赵敢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内,就能够学个差不离,这事怎么说也有些玄幻吧。
胡炊头还追问道:“真的都学会啦?”
可还没等赵敢回答,程牛就立刻出头道:“怎么?不服气啊?敢子兄弟本来人就聪明,又有俺把着手教,学会这么些破字又有什么了不起的啊?”
“是没什么了不起。”胡炊头立刻是反唇相讥道,“大牛皮!俺承认敢子兄弟聪明。可他识字快和你有啥关系呢?就你大牛皮这水平?还教呢?先想想自己会不会通过文化考核吧!”
就在这时。他们的孟连长红光满面地走过,他一眼看到人群中的程牛,立刻高兴地说道:“程牛!恭喜你啊!这次你跃过小龙门了。就是文化考核的成绩差一点,不过我向团长说了说情,所以这次你也被录取啦!”
“啊——!”程牛立刻是喜出望外。他大叫着抱住孟连长说道,“连长。谢谢您啦!您可是俺的亲哥啊!”
“请客!请客!“虽然刚才还在斗嘴。可是胡炊头他们还是为程牛通过考核而感到高兴。
“别来这一套!”孟连长奋力挣脱了程牛的拥抱,他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这次我们连可是有三个人通过考核。我也向团长要求了,等你们在教导军团培训好了以后,都回到我们连任职。程牛!你可别在那里拉稀,如果表现不好通不过。到时候看我怎么来撸你!”
在汝宁军中,军官也与士兵一样有着考核,其中很重要的一项,就是看自己部队中有多少人抽调到教导军团和亲兵队。所以这次孟连长本人的加分也会很多。
当然。各支部队也抢着要那些教导军团和亲兵队分配下来的军官和士官。因此,各支部队抽调人员回自己的部队,这也成为了一件约定俗成的事。
可程牛却立刻苦起了脸,他哀求道:“连长!俺可是想到骑兵那里去的啊!”
“做梦!”孟连长的脸一下子板了起来,“如果你程牛叫做程马,我就放过你了。既然你带了个‘牛’字,那这一辈子也就是个在地上的命。”
接着孟连长又给了程牛一颗蜜枣:“你想啊?到骑兵那里人生地不熟的,你哪天才会出头啊?还不如回我们老部队呢。我在这里保证,只要你回来,过个一年半载的,我就推荐你去跃大龙门。而在外面又会有谁这么关心你呢?”
既然孟连长把话都说到这个程度,程牛也就不作声了。突然他想起了一件事,立刻拉过赵敢向孟连长推荐道:“连长,这个敢子您总认识吧。这小子可了不得啊!没一个月,就把识字本上的字,认得个**不离十了。”
“哦?”孟连长的眼一下子亮了,他看到边上兵丁手中的识字本,立刻拿过来随便翻了一页,接着念了一句说道,“赵敢,把我刚才念的话写出来。”
程牛立刻把手中的竹竿递给了赵敢,赵敢向孟连长行了一个军礼后,接过竹竿,在地上“刷刷刷”地把这句话写好了。
看着赵敢写着字,孟连长是越看越欢喜,好不容易忍到赵敢写完,孟连长立刻是仰天长笑:“哈哈哈——!没想到老天给我们连送来个秀才。”
接着孟连长左右一看,立刻手指着胡炊头命令道:“胡强!你也别一直待在伙房队了。出来训练一下,争取下次也跃个小龙门。还有,帮我加紧着练练赵敢,我也会盯紧的,争取让他最短时间掌握所有的‘攻死’。哈哈!这次我可捡到宝啦!到时候倒要看看老杨和老陆的脸色啊?”
在亲兵队招收时,除了大多数是到了考核分数的士官以外,每次都会留下小部分的名额面向全军和地方招考。对于这样的学员,除了必要的身体条件外,文化考核就占了大头。而这种文化考核可不是程牛这种扫盲班水平了,起码相当于现代高小的语文水平。
当然,这种学员也需要部队的主官和地方上与汝宁军交好的士绅推荐。不过由于文贵武贱的影响,童生以上的人员都不会来报考的,所以文化考核的难度也高不到哪里去。因此,孟连长就想把赵敢突击培养一下,去参加这种考核。
虽然这种考核的录取比例相当抵,这种学员在亲兵队培训的时间也长得多,但是毕竟是跃大龙门,所以这样的机会孟连长怎么样也不会放过的。
回到汝宁府以后,虽然每天晚上吴世恭与家人过得很安逸,可是白天还是因为琐碎的事务而忙得不可开交。好不容易寻找到了一个空闲时间,吴世恭就约了邓启帆和薛永利到自己宅子里小酌一番。
可酒过三巡以后,这三人还是很自然地聊到了公务上。
薛永利说道:“姑爷!这次扩军小的倒没什么疑问。可是那水师和水师陆战团的花费就大了一些。有这些银子,我们汝宁军还可以扩建两、三个团,是不是有些浪费啦?”
吴世恭含笑回答道:“在我们大明朝,北方是骑兵的天下,南方运兵就要依靠水道了。而我们汝宁军待着的地方正好是南北交汇的地点。”
“而我们汝宁军现在有两个大敌。先说眼前的陕匪吧。他们在我们南北地区都有活动。北面的这次我们汝宁军就打得很好,可南面要过这么多的水道,我们汝宁军就有些力不从心了。”
“而且这次我们汝宁军虽然剿灭了陕匪五万有余,可大多数都是些老弱,根本没有伤到陕匪的筋骨。而陕匪也相当狡猾,都把这些老弱安置在身后,一有不对,他的主力就会滑脚。”
“如果我们有支水师陆战部队通过船运到达陕匪的身后,那么肯定就会获得更大的战果,我们以后剿灭陕匪的难度也会小了许多。因此,我认为水师陆战团的人数还是太少了,最好是有一个军团呢。”
“再看鞑子。虽说鞑子离我们还远,可我们早晚会有碰面的这一天。和鞑子作战,再怎么打,他们的骑兵都有优势,我们汝宁军的火器虽猛,可最多也就是把鞑子打退,追击围歼肯定是很有难度的。”
“再说,鞑子又不是傻子,一、两次可能在我们的火器前面吃亏,次数一多,也肯定会找到对付我们的办法。所以现在的水师和水师陆战团是在内河里作战的,将来我的设想可是要让他们奔向大海的。”
“如果通过海道,万一象上次勤王的时候鞑子再次入关,我们就可以找寻机会在山东、天津等地通过海运登陆,让水师陆战团截住鞑子的退路。而我们汝宁军再压过去,就可以获得较好的战果。甚至我们汝宁军还可以出奇兵直接到辽东打鞑子的老家,对他来个围魏救赵。”
“不过这个话题也就远了,还是先培养起我们水师和水师陆战团的种子吧!但不管怎么样,以后我们水师的作用将会越来越大,所以我们也要咬紧牙,对水师和水师陆战团进行巨额的投入。这也是为什么当时我把张如豹他们送到郑游击那里去的原因。”
听到了吴世恭已经不是局限于眼前的战局,而是为了以后争霸天下预设棋子,邓启帆和薛永利也就没什么意见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七章围炉小酌(二)
邓启帆举起了酒杯,对吴世恭祝贺道:“恭喜大人了!这次虽有些惊险,但受损不多、却所获不少。大人出征归来后,学生又从未道贺,今日就借酒一杯,贺喜大人大胜归来!”
吴世恭连忙举起酒杯,与邓启帆一干而尽。接着笑着说道:“远尽兄,今日是家宴,也休得拘束。就论私谊,不论尊卑了。不过这次内帐房账目出来没有,我们的缴获到底有多少啊?”
邓启帆立刻放下酒杯回答道:“加上赫把总从徐州带回来的三万一千两,共获金银五万四千多两。货物除我们汝宁军自用留下小部以外,其余的都以市价的七成折给了四海商行,套取银两四十一万七千多两。不过长敬从张贼那里得来的古玩要另算。那要运到南北两京才能够卖个好价。但找了些当铺的朝奉看过,也能够卖到超过十万两。此外的大头就是二十二万九千石的粮食了。”
这数字远远超过了吴世恭的心理估计,所以他立刻是眉开眼笑地说道:“看起来赫飞做的不错啊!我本以为他能够榨个万把两就不错了,没想到能够弄到这么多,以后再有这种事,我们就都交给这小子吧!”
三人都是一笑,吴世恭接着问道:“那出征的军饷和抚恤发下去了吗?”
“全都下发了。”邓启帆点了点头。
“那现银够不够啊?”吴世恭又问道。
“又把我们汝宁军和四海商行、钱庄的库房搬空了。”邓启帆笑道,“不过赫把总拿来的银子可救了急,再加上有长敬带回来的粮食做储备,发了一批粮票,所以勉强够用了。就是暂时流水紧一些,但只要熬到货物被发卖。很快就会活过来的。并无什么大碍!”
吴世恭把心放了下来,因为这次汝宁军兵丁的双倍军饷和抚恤就要支出近二十万两银子。这笔银子又不能够拖欠,回来后需要及时地发下去。可汝宁军这次的缴获又是以货物为主,现银并不多,所以他一直在担心汝宁军的银根会再次紧张。
不过吴世恭还是提醒邓启帆道:“那宁陵县守城伤亡民壮的抚恤也都发下去了吗?”对于宁陵县那些伤亡的青壮,汝宁军这次也完全按照自己兵丁的抚恤标准来发放。吴世恭就怕手下缺斤少两,要不然,以后肯和汝宁军并肩而战的百姓肯定会有顾虑的。
“都下发啦!”邓启帆再次点了点头。
“那这些天春耕和损坏房屋道路的修缮又是怎么样啊?”吴世恭又问了一个自己关心的问题。
“各级官员都在抓着这事呢!乔守备与姜大匠也东跑西颠地盯着这事。就是新设的屯田庄子那里,有些赶不上节气种植棉花了。这要让常掌柜多抓紧了。”
吴世恭笑着摇摇头道:“常猛那里也难,圈的无主地往往会与地方上扯皮。而且还需动用人手修建庄子。真的赶不上节气,就让常猛也种下,就是少些产量嘛!头一年我们也就别计较太多了。”
“嗯!”邓启帆点头答应了下来。
“还有,府城周围的地方更要收拾干净了。等到这次郑掌柜和马二少过来,关照一下能够与他们接触的人。让这些人也别乱说话。我们好不容易请过来的贵客,可别把他们都吓跑了。”吴世恭又吩咐道。
还好。这次农民造反军三路威胁汝宁军的控制区。横穿汝宁府、进犯归德府的时间正好是在春节前后,闽海商行和马家工坊的掌柜和主事都在这时候回乡过年。
等到这些天他们过来以后,最多也就是了解一些情况,也不能够直观地感受到农民造反军在离汝宁府城这么近的地方通过,所以汝宁军还是能够做些弥补的事的。要不然,谁敢在人身安全都得不到保障的地方做生意呢?
“正该如此!”邓启帆也点点头。“此次扩军与修缮所费甚多,正应多寻财源。我们也不能只顾眼前之事,长久养兵才是要务!长敬所言极是!所以学生准备把多余之钱粮全部储存,以备将来之需。”
“倒也不用这么小气!”吴世恭摇摇手道。“趁着此次给士绅带来的畏惧,先动用一些银两,先把那保险商行开起来再说。虽说这商行看起来在这战乱之地好象会亏钱,可只要预估准了风险,我们汝宁军再加强保护,这保险商行将来也是一头金牛啊!再怎么说,我们汝宁军再也不能够让任何敌军再踏上我们的地盘了。”
邓启帆现在也被吴世恭重商的思想所影响了。他也笑着说道:“那就索性把长敬所说的证券所和期货所都开起来吧。那些场所我们也只需要做个中介,就是要用些场地和库房罢了,所需银两并不多,我们汝宁军还是能够承担这些费用的。”
决定了这一件大事,吴世恭又问邓启帆道:“优游兄(张学斌)从颖州返回否?”
“幸不辱命!”邓启帆笑道,“费尽口舌所获田亩三万一千有余,更有淮河岸边一处三千多亩的田地,这下长敬可否安心?”
“安心!安心!”吴世恭哈哈大笑起来。这次张学斌做的相当不错,本来吴世恭以为还需要汝宁军对颖州地方多打点一二,可张学斌却一文不费地把这件大事给办成了。虽说有汝宁军死赖着不走,威胁颖州新任官员的原因,可张学斌那灵活的手腕也是功不可没的。
“那优游兄现在到家了没有?”吴世恭又问道。
“才返回一日,今日正在家中沐休呢。”邓启帆答道。
“也不能够让他多休息了。”吴世恭叹道,“还有一件要紧事需他出马啦!从账房再支出两万两,让他与付司长到归德和汝南走一圈。”
“大人请吩咐!”邓启帆皱起了眉头,他一直对吴世恭的大手大脚有些抱怨。
“也就是安抚那些士绅吧!这次他们在城外的产业损失较大,我们汝宁军也有些没尽责的地方。就是跑上一圈,拜访一下,再送些薄利,表表我们汝宁军的心意罢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八章围炉小酌(三)
“长敬!我们尽到礼数即可,可送银之事则大可不必。虽说汝宁军有着平靖地方之责,可乱贼残害也非我们之过。就怕先例一开,往后变成常例,会增多许多不必要开支啊!”邓启帆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所以此次只是送礼,非为赔偿。”吴世恭解释道,“汝宁、归德两府士绅之所以会支持我们汝宁军,就是为了我们会保其家园。可此次陕匪残害,他们心中也必有怨言,那我们就放下身段交好一下,送些薄利补偿一二,虽说不能够完全补其损失,但也能够消其怨气。”
见到吴世恭坚持,邓启帆也就不再相劝了。
吴世恭接着说道:“让付文斋同去也另有作用。让他向那些士绅介绍一下我们汝宁军的努力和无奈,寻求那些士绅的理解。再让他去收集一些素材,等付文斋回来以后,就把我们汝宁军立功将士的事迹与地方士绅在抗击陕匪过程中的努力编写成册,再大肆发放宣传,也算是给了他们面子上的补偿吧。”
邓启帆想了一会儿,点头说道:“长敬所虑也是。此次确实是人心惶惶,安抚一下也好。就是本地的百姓也是焦虑不安,不过大人带回来的那洋和尚倒是如鱼得水,他宣传教义,信其之善男信女如过江之鲫,就是他那小洋庙现在也是门庭若市呢。”
“哦?”自从把卡雷拉神父带回来以后,吴世恭就没管他的什么行动,就是那位神父经常来内宅向吴世恭传教。吴世恭当然也就是敷衍了事,就把他当成了一位亲戚来对待。没想到现在卡雷拉神父倒是搞出了一个局面,这就引起了吴世恭的重视。
他连忙问邓启帆道:“你知道信这洋教的有多少人呢?”
“好几千总有的吧!”邓启帆答道,“山川司也开始盯着他了。不过这洋和尚倒也没做什么。都是做些送医问药和劝农之事,那洋和尚虽说是个蛮夷,但其所为倒还算是正直。”
当时到东方传教的那些西方传教士,除了都有着很坚定的信仰以外,那些传教士也都十分博学,对于百科也多有涉猎,所以在帮助当地百姓治病、解决实际困难之余,也顺利地把天主教教义传播了出去。
可吴世恭就开始发现了危险。因为这时候西方的天主教和中东的伊斯兰教都是讲究着政教合一,所以当他们发展壮大以后,必将对世俗的政权发起挑战。因此。现在的吴世恭就要开始规划好自己的宗教政策了。
吴世恭并不愿意禁止什么宗教或者对某些宗教进行什么教义改革,因为他也是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的,本身也没有这个能力,也没必要和宗教团体形成对立。再说,不管信仰如何。只要这种宗教是劝人为善的,那对于教徒也是一种心理寄托。
也就是说。吴世恭现在就要界定出宗教的红线。在红线内。宗教可以自由传播和信仰;而在红线外,汝宁军将会大力地打击。趁着现在自己的控制区内宗教团体的势力还很薄弱,就先做好规距,防止以后宗教真的势大以后,引起什么不可测的事,造成自己内部的动荡局面。
于是吴世恭就用手指敲着桌子仔细地考虑了起来。而邓启帆和薛永利也知道吴世恭的这个习惯,也在静静地等着吴世恭考虑周详。
过了好一会儿,吴世恭对邓启帆吩咐道:“远尽兄!在优游的外务司下面设个宗教局,负责宗教的一切事务。先掌握以下几个要点:”
“在我们汝宁军的控制区传教自由、信教自由。但也尊重不信教或者见庙就拜。传教的过程中只能够使用口头宣扬和经义传播,不能够动用暴力和威胁的手段。就是动口可以,不能够动手。否则的话,立刻全力镇压。”
“第二、所有要传教的宗教都要在我们宗教局报批。先把智能和卡蕾利神父的那两个教会批复吧。境内其他的庙观也让他们到宗教局报批,否则的话,禁止传播。新成立或新进入的宗教要严格审核,原则上不批,例外的:例如回回和喇嘛等教会要有一定的信徒以后,才可以设立庙宇。严格防止如白莲教和圣灵会等邪教传播,一经发现,为首立刻绞首,信众也立刻苦役。在这一点上,让付文斋也广为宣传,不要让那些愚民在不知情的状况下触犯。否则的话,虽其情可悯,但官法如炉,不会宽恕的。”
“其三、除自己的庙观外,所有的宗教不可以添置房产。庙田中也只能够自耕,严禁雇用佃农。一经发现违反,那出租的田亩立刻没收并罚其银两,严重的追究庙主的罪责。真是好笑,我听智能所说,就一个少林寺就有几十万亩的庙田。出家人不注重修行,只是想着披着袈裟鱼肉百姓。告诉他们,我们汝宁军只需要高僧大德,不需要那些给佛祖抹黑的人。另外,庙宇中也严禁放债和博彩。”
其实在古代的庙观中,因为信徒的大量奉献,他们都积聚起了大量的财富和土地。有些庙观为了增收竟然放起了高利贷和进行博彩。因此,如果有什么穿越者想要在古代进行这两个行业的话,他们面对的竞争对手往往就是那些光头大和尚和仙风道骨的道士。也就是说,将面临少林和武当的联合封杀。就不知道会不会遭到江湖追杀令?
吴世恭又喝了一口酒润润嗓子,接着说道:“其四、每年每座庙观的花销都列出陈目,再在每座庙观门口修造一座功德墙。把庙观的陈目和信徒奉献都一笔笔地记录在功德墙上。当奉献超过庙观所需,多余的部分全部救济百姓,做为开设救养堂、施粥送药、无主坟场等的花销,庙观不得私自留用,以做为庙观的功德。”
“最后,任何庙观僧道人员都将核定,不得随意超出。并且除留有农具和棍棒以外,不得留有丝毫铁制的兵器。一经发现,以造反论处。关于这点将是毫不留情的。”
邓启帆迅速地把吴世恭所说的默背了下来。邓启帆本人浸润于儒学,对宗教也是抱着种“子曰:敬鬼神而远之!”的态度,所以对吴世恭的宗教态度也没什么反对的。
再说,本来这个宗教政策就是有利于汝宁军统治,有利于宗教的健康发展。只要是不想造反的宗教领袖,他们也没有什么好反对的地方。不过,邓启帆还是想到了好友智能的所托,于是对吴世恭说道:“长敬!你所说甚是!可这洋教刚来伊始,就把其放在与智能之庙宇同等地位,怕本地大德与民众不服啊!”
“没什么服不服的!”这时候的吴世恭就显示出了强势了,“就是因为目前卡雷拉神父听话。我们汝宁军来了这么久,本地道观的庙祝来过没有啊?就他们的这副样子,以后想顺利地传教?还是先向我们放下身段吧!”
不过吴世恭也知道智能的想法,因为智能也不是通过邓启帆这一条线向吴世恭打招呼的。而卡雷拉神父做得是风风火火,对于想要把汝宁军的控制区打造成为佛教圣地的智能,现在就有些心理压力了。
于是吴世恭接着解释道:“那小秃驴的老祖——达摩法师也是来自天竺的,也是一位蛮夷,那智能又怎么解释呢?所以看人要看内德,不能够光看外表。让那小秃驴可以下山啦!佛前奉行很重要,入世传播佛光也很重要啊!”
自从吴世恭下令剿灭豹子头,造成了大量无辜百姓死亡以后,智能一直在与吴世恭交恶着。之后吴世恭也几次拜访智能,想要弥补俩人的关系,可总是吃了一个闭门羹。这让吴世恭也挂不下面子了,所以提到智能的时候总有些火气。
“本来依照智能和咱俩的关系,总能够在传教的时候获得一些方便,但你看看这小秃驴都干了些什么啊?这次出征,途中生病和冻伤的兵丁也不少,我就想着成立一个医药司,把治下救治之事都统管起来。远尽兄!你与智能关系颇佳,就辛苦一下规劝一二,让智能下山先把医药司管起来。他救助了他人,不就是普撒了佛光吗?”
邓启帆立刻含笑道:“学生尽力去规劝!”有了吴世恭的安排,其实智能在传播佛教的时候已经占有了一个有利的位置,因为他也成为了汝宁军的高级官员了。所以邓启帆认为自己说服的难度不大,智能也基本上会答应下来。
不过邓启帆又想起了一件事,他对吴世恭拱手道:“说到教化!学生就在这里先恭喜一下大人了。汝宁军开设学堂以后,这次总算是出了二十几位优秀的学童。这次县试以后,有七人成为了童生。学生也考校了他们七人的学问,认为其中有一人在府试中机会较大,二人有一定的机会,我们汝宁军终于将培养出自己的秀才啦!”(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九章围炉小酌(四)
“哦?”吴世恭也是相当欣喜,这些培养出来的人才可都是汝宁军的嫡系人马啊,于是他立刻叮嘱道,“提高这些学童家中所有人的地位,如果能考上秀才,另有封赏。那些暂时落榜的也别放弃,安排良师重点辅导。就是他们在科举上再没前途,我们汝宁军也将把他们做为后续官员来培养。不过,他们也不能够光读经义,也要学些有用的实务啦!”
“长敬可是不耐科举之弊处?想要改良一二?其实多少前辈早已发现科举之才很多不通实务,想改其科目,无奈八股选材已深入人心,所以这事难矣!”邓启帆笑着说道。
其实科举发展到明朝的八股文选材,虽然僵化了天下文人的思想,可也有着其无奈之处。
要知道,明朝的科举选材的录取率是相当低的。三年一次会试,也就三百多人能够上榜成为进士和同进士。相对于天下几十万秀才来说,那录取率也就只能够用恐怖来形容了。所以也就可以理解范进中举以后的发疯了。
可是在每一级考试中,要保证有个统一的录取标准,又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批阅完考卷,而且需要尽量地防止作弊,那么在明朝当时,八股文还就是最好的考试方式了。
首先,八股文其实是标准试题的一种,很容易比较优劣。因此,阅卷考官的主观看法就很难左右考生的成绩。而且在这千军万马中杀出来的佼佼者,其实他们都是全国的精英。所以换句话来说,如果这些进士投胎到了现代,基本上他们也是高考状元的获得者。无论是什么时代,学霸总是学霸!
其次,也因为八股文是标准试题。批阅起来的速度很快。要不然,象某些穿越小说中的科举改革一样,使用数理化的考卷,那么批阅考卷的考官可是要向你跪了啊!可能几个月都拿不出一个成绩来。这我们也可以比较一下,在现代的信息社会,还有这么多的高科技手段辅助下,从高考到考试成绩出来的时间有多么的长了。
最后,由于八股文写作的特殊性,造成了很难作弊。我们不去说那些夹带、抄袭等作弊手法,这在哪一个年代都不可能杜绝的。我们所说的是那种高层次的作弊。
我们可以假设一下,如果试题中有大量的是非题、选择题和标准答案的问答题,那买通考官的考生,他的试题准确率有多么的高。甚至万一他做错以后,考官修改起来有多么的方便。
我们还可以设想一下。如果有俩位考生,一位考生的八股文水平明显比另一位高上一个档次。就算是差生买通了考官得到了试题。如果这位差生不寻找枪手。而优生也不犯常识性的错误,那优生写出的八股文照样比差生好上许多。
这也就是八股文有着这么顽强的生命力的原因。不是没有大儒发现这个问题,他们也都认为八股文是做官的敲门砖,在实际理政上的作用不大。可是发现问题是一回事,解决问题那就是另外一回事,在没有找到更好的考试方法以前。只能够维持着八股文选士的方法了。
而邓启帆显然以为吴世恭说到了这个问题。做为文人,他当然很喜欢学术讨论,所以开始与吴世恭讨论起科举来了。
可吴世恭这种人怎么知道这么高深的学术问题呢?再给他十八个脑子,他也想不出什么改变科举的方法。可是看到邓启帆兴致勃勃。他也只能够随口说道:“我只认为这么多秀才闲置在乡中有些浪费。如果在他们成为了秀才以后,让他们再学习些实务,不再四体不勤、五谷不分,那在他们中不了举人以后,还可以做为我们汝宁军的基层官员来培养。”
“什么实务呢?”邓启帆有些不理解了。因为现在很多官员政务都是由师爷来辅助的,而且这种结合形式也有其可取之处,毕竟象诸葛亮这样的全能人才是很罕见的。
“也就是这样!等到中了秀才以后,开始让他们学习一些算、农、工等科目,在下次科举时就把这些科目也列入考题。中举以后也是如此,不过就是加深难度而已。这样的话,也能够为我们汝宁军培养出专科人才。”吴世恭也讲不出什么新思路,他也只能够把现代中学、大学的概念变换一下形式,穿插到科举中来。
可邓启帆一听以后就惊呆了,他没想到吴世恭的野心是这么的大,过了好一会儿,邓启帆小心翼翼地问吴世恭道:“难道长敬想私开科举啊?”
吴世恭根本没理解邓启帆的意思。因为科举可是朝廷选材,换句话来说,不是朝廷是不能够这么做的。否则的话,很容易让人联想到造反。
但吴世恭只认为邓启帆是问自己该如何选拔汝宁军的官员了。于是他点点头说道:“先在我们汝宁府试试吧!什么事都是做了以后才明白优劣啊!”
听了吴世恭的话,邓启帆是一咬牙。反正跟着吴世恭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了。再说,现在邓启帆的家人也都在汝宁府,就跟着吴世恭一条道走到黑吧。如果吴世恭成事的话,那邓启帆可是……,顿时,“开国功臣”、“宰相”等字眼就在邓启帆的眼前飘荡着呢。
可今天好象是吴世恭要考验邓启帆的心脏强度,吴世恭又笑着说道:“其实我认为儒学也应该与时俱进,有些地方也要改良,不能够圣人云我们就怎么云,要吃透圣人的精义,开创出适合我们汝宁军的新儒学。”
其实象吴世恭这种实用主义的人,根本无所谓什么儒学不儒学的。之所以有这样的说法,就是因为这个时代儒学的影响太大了,所以吴世恭就想把儒学选择性地使用。
可邓启帆不是这么认为的。邓启帆也并不是一位迂腐的圣人门人,他也熟知儒学的发展史,也知道在儒学发展过程中的种种变迁,而现在的儒学早就被历代大儒修改得面目全非了。
而吴世恭提出新儒学的想法,正是要进行一场儒家变革。于是邓启帆又是小心地问道:“长敬可是要做那董仲舒之事?”
大儒董仲舒可是儒学发展史上的重要人物,他可是确立了“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的重要人物。而且他也对儒家学说也做了重大的改良。
要知道,孔子可是生活在春秋时期的,那时候诸侯纷立,推崇的是“尊王攘夷”的思想。也就是说,在保持各大诸侯独立的基础上,尊重周王的地位,共同讨伐以楚王为首的蛮夷。当然后来楚国也投入了中原的怀抱,成为了战国七雄之一。这具体的历史可以看史书,这里也不多说了。但关健的一点,孔子可是赞同诸侯纷立的。
可是董仲舒所在的汉武帝时期,正是汉武帝要收取诸侯国权力,达到天下一统的时期,这时候如果董仲舒还抱着孔子的老思想的话,不要说“独尊儒术”了,会不会被汉武帝再一次焚书坑儒都不知道了。
所以董仲舒就与时俱进了。其学以儒家宗法思想为中心,杂以阴阳五行说,把神权、君权、父权、夫权贯串在一起,形成帝制神学体系。从而他提出了天人感应、三纲五常等重要儒家理论。
而做为回报,汉武帝当然把这种能够维持自己君权、达到中央集权的新儒术独尊起来啦!
而现在吴世恭想要建立新的儒家学说了。做为这种新学说的实际操作者,如果汝宁军有这么一天,如果新学说成为汝宁军的主流,那邓启帆的地位可不仅仅是当代啦!那可是和董仲舒有着同样的地位啦!
沉浸在美好幻想中的邓启帆顿时走神了。不是我爱幻想,而是诱惑实在大啊!
而吴世恭和薛永利就奇怪邓启帆突然出现的失神了。他们也不管那心不在焉的邓启帆,接着开始商议起汝宁军的下一步军事行动。
薛永利问道:“姑爷!这么多的兵,一直养着也有些浪费,下一步我们该如何去做呢?”
吴世恭笑着向薛永利点点头:“永利叔也发觉这个问题啦!我是这么想的:南面湖广这一带,陕匪和官军在绞杀,我们不要冒然地杀过去,否则会把我们汝宁军也搅进去的。”
“东面大运河、凤阳和山东地区,我们过去也不可能。西面南阳府,那是陕匪南北流窜的要道,万一我们进入太深,挡了陕匪的道路,那狗急跳墙以后的陕匪必定与我们硬拼。那战祸也就天长日久了,也不符合我们休养生息的原则。”
“那就只有北面了。这次陕匪祸害河南,把河南腹地都打空了。现在虽说又建立了官府,可是他们也只能够在城中发号司令,城外的天地就是一片空白。”
“而我们就要通过垦荒商行去占有那些空白。我们的武力比那些流匪强,我们又躲在垦荒商行身后,与官府也发生不了什么冲突。”
“让常猛自由发展,可以多占有土地、可以多设立分行、甚至可以收编乱匪和结寨自保的乡绅,怎么有利怎么来,而我们汝宁军就做为他们身后的后盾。这样的话,即能够不显山露水,又能够自由发展,还不花费银两养兵。到时候,那垦荒商行的武力也完全可以编入我们汝宁军的。”(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十章围炉小酌(五)
不管怎么说,薛永利总有些担心:“姑爷!如果常猛一直这么做的话,早晚官府要来找麻烦。毕竟我们汝宁军不能够亲自出面。”
吴世恭当然也知道这一点。不要说南阳府和汝州了,就是在汝宁和归德两府占了这么多的土地,也都是因为有着汝宁军的威慑,否则的话,那些地方官员早就象群恶狼一样扑过来了。
一劳永逸的方法当然是与当地官府勾结,可是汝宁军的短板正是在大明朝文官系统内没有势力,所以吴世恭只能够回答道:“走一步看一步吧。实在不行,就让垦荒商行的乡绅想办法。反正他们也得了好处,又是地头蛇,总有些办法可寻的吧!”
拣了一口菜放到嘴里,吴世恭又问薛永利道:“永利叔,这些天军令司没什么事吧?”
薛永利笑着回答道:“都是事!不过都是些小事,没什么大事要麻烦姑爷的。就是人手少了一些。”
吴世恭考虑了一下,说道:“那就再招收一百亲兵吧。把亲兵队中的亲兵轮番到你的军令司去做事,让他们也明白一些军令司的章程。还有,那几个副手怎么样啊?”
“还行!就是书墨和楚格一直嘈嘈,他们俩是谁也不服谁。”
“咦?”吴世恭马上奇怪了起来,“这俩人负责的事又不同,有什么东西好争的啊?”
“也没什么!”薛永利也笑出声来,“他们就是要比大小呢,都想要压对方一头。”
“比什么大小?”吴世恭顿时来火了,“又不是内宅里的娘们,有什么大小好比的啊?告诉他俩一句:再不好好做事,让他们天天待在家里比大小去!”
薛永利点点头:“其实他俩办事倒也尽心。就是待在一起就要拌嘴。不过也看得出。他俩的私交还不错,小的也会看紧他们的。”
“那几套作战计划制定得怎么样啦?”吴世恭又问道。
“都制定得差不离了。有些地方最好还需实地观察一下。不过这事小的也安排存义去做了。”
吴世恭在军令司一成立的时候,就要求他们制定几套各个方向敌军来犯的防御计划。而军令司在一个多月的时间内就完成了,显然这事做得不错。
可现在的汝宁军就是要争分夺秒,所以吴世恭又吩咐道:“等这几套计划完成以后,再制定几套进攻的。我们汝宁军也不能够光待在家里守着,看准机会也要跳出去咬上一口。”
其实在内心里,吴世恭准备把攻下河南全境的、攻下山东的、攻下湖广的,甚至攻下南京的计划都要制定出来,就是害怕太敏感。所以在军令司刚成立的时候还是先缓一缓吧!
就在这时,邓启帆终于从幻想中醒了过来,他对吴世恭道:“那长敬恩师——衍圣公那里也要走通啊!”
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把吴世恭和薛永利搞得是一愣。吴世恭有些纳闷地问道:“衍圣公那里什么事啊?”
感觉到了吴世恭的疑问,邓启帆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就是长敬所说的新儒学的事。学生认为由衍圣公出面最好。”
吴世恭也明白了过来,他也笑道:“这事不急!先做些预备事宜吧!”
邓启帆点点头。明白自己确实也太急了一些。接着又问道:“长敬!洪总督发文,让各地武官到信阳汇集。他的大军要从我们汝宁府走过。我们又该如何应对呢?”
“管他干什么啊?”吴世恭被陈奇瑜吓过以后,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我现在是白身,又不是武官!就给洪总督发文:说我没资格参加军议。还有,让洪总督的大军在汝宁府老实一点!告诉他们:汝宁府民风彪悍。别做些偷鸡摸狗的事。就算是汝宁府少了一个鸡蛋,也让他们想一想登州少了一只鸡的故事!”
“这样不太好吧!”邓启帆感觉到吴世恭的口气太强硬了。
“有什么不好的啊?”吴世恭还是这种态度,“我的地盘,任何外人都要老实!敢动我的人。就准备着火并吧!远尽兄!也不是我不通情理,不知道该怎么做人。这不强硬不行啊!如果我软一下,那左良玉的部队过来了会怎么样啊?与他交好的武官过来了又会怎么样啊?还是得罪在先吧!总比真的发生了火并好啊!”
聊到这里,那些公务上的事也基本聊完了。于是三人又开始聊起了家常,直到喝得尽兴,邓启帆和薛永利才告辞离开。
吴世恭也感到有些上头,想回屋小歇一会儿。可他刚想离开书房,就有名奴仆来禀告道:“老爷!张军团长求见!”
吴世恭顺口问道:“他来了多久啦?”
“有一个时辰了。听说您与俩位大人在饮酒,也不让小人通报,就在门房一直候着呢!”
吴世恭就有些奇怪了。不过他也担心张彪找自己有什么要紧事,于是立刻吩咐道:“那快请进来吧。”
见到张彪以后,吴世恭立刻询问其来由,可张彪吞吞吐吐的,一直打量着送茶的奴仆。吴世恭一见其神情,认为他有什么机密事相告,于是就把奴仆都给打发了下去了。
“现在可以告诉我什么事了吧!”吴世恭问道。
“大人!”张彪连忙一躬身,说道,“小的已经找了两个婆子服侍那对主仆。检查一番后,那对主仆也是一切安好。小的又在府城为那对主仆找了家僻静的宅子。这些天大人一直在忙,见今日大人有空,小的就过来禀告一声。”
为了安排这对吴世恭看中的姑娘,张彪着实花费了一番心思。为了避人耳目,那对姑娘就不能够和汝宁军的大队人马走。而到了汝宁府以后,也要做好保密工作,不能够让吴世恭的内宅知道。所以直到现在,张彪才安排妥当这一切。
可吴世恭顿时糊涂了。他喝过酒的脑子也有些迟钝,什么主仆、安好、安顿的,吴世恭对张彪的话一点儿也没有听懂。于是吴世恭问道:“你说的是什么啊?”(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十一章悲从中来的小姑娘
张彪有些疑惑地看了看吴世恭,接着解释道:“就是大人在颖州遇上的小姐啊!”
“哦!”吴世恭一下子明白了过来。回来以后忙着这么多的事,早就把那位姓叶的朱姑娘给忘记了。不过现在凤阳已经收复,是该找个机会见一面,接着把那位姑娘送回凤阳去了。
不过吴世恭也不会与张彪说透,就笑着夸奖道:“你做得不错!等我有空就会去的。”
等张彪走后,吴世恭离开书房走回内宅。突然他看到角落里有两个人影,定睛一瞧,原来是陶辛和小洁的丫鬟在一起,他们俩正在交换着什么东西呢。
吴世恭的脸顿时板了下来,重重地咳嗽了几声,这俩人也立刻发现了吴世恭。那丫鬟就被吓得呆若木鸡了,可那陶辛看了看吴世恭,愣了一下以后,接着就装作没看见,飞奔着向着门外逃了出去。
吴世恭的肺顿时都要气炸了,陶辛这小子,竟然不过来求饶,却做出了逃跑这种动作,想掩耳盗铃啊?难道以后他就不会与吴世恭再见面了吗?到时候看自己如何收拾他。
可是吴世恭没想到的是,他以后也没功夫收拾陶辛了。因为他很快将面临着内宅和朝廷掀起的两重轩然大波。
当吴世恭进入梦乡时,李馨在几位丫鬟的服侍下上了马车。在马车开动前,李馨问一位婆子道:“你打听清楚了没有,那个外室是在那里住吗?”
那婆子立刻行礼道:“夫人,绝对没错的!您就跟着老奴走吧!”
等马车开动以后,陪着李馨在车厢里的丫鬟就抱怨道:“夫人对老爷这么好,老爷都要在外面偷食,真是太伤夫人的心了。”
李馨立刻喝止道:“别胡说!我也不是那种善妒的人。可是老爷这么……”说着说着,李馨就忍不住掉泪了。
虽然确实有些妒忌,但这妒忌是一回事,可是李馨自问也隐藏地挺好,也从来没有阻止过吴世恭往内宅里带女人啊?可这次吴世恭竟然会养外室,那自己善妒的名声传出去以后,李馨可就真的没脸见人了啊!
吴世恭没有料错,朱绮兰确实是皇家中人。不过她的经历也确实有些坎坷。
朱绮兰今年才十六岁。她是老蜀王的孙女,现任蜀王的侄女,按明朝的皇家等级来说。她的身份应该是位县主。
当时老蜀王在世的时候,朱绮兰的父亲与现在的蜀王,也就是当时的蜀王世子发生了一场宫斗。这具体过程也就不多叙述了,反正朱绮兰的父亲是败者,而且被蜀王世子找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罪名。
这时候还是万历年间。既然有了罪名,那么老蜀王也保不住自己的这个儿子了。就把这事报给了万历皇帝让他处理。
可万历皇帝一听这事。觉得这事属于可处理也可不处理的范畴,在征求了老蜀王的意见以后,就把朱绮兰的父亲安置在凤阳守陵,准备等风头过去以后再想办法赦免。
所以朱绮兰一家在凤阳的行动是比较自由的,根本没有象其他犯事的皇族一样被圈禁起来,也能够在城中随意走动。就是不能够随意出城。
可没多久,万历皇帝隔屁了,接着老蜀王也隔屁了。即位的泰昌皇帝竟然在两个月后又隔屁了。等到天启皇帝即位以后,他根本就不知道朱绮兰父亲的事了。当然。新任蜀王也不会帮自己这个有仇的兄弟求情的。赦免的事就这么黄了。
当然,出于舆论考虑,新任蜀王还是给朱绮兰的父亲送来一些生活费的。不过也就是生活费而已,朱绮兰的父亲根本没有余钱买通凤阳的太监,把自己的事上奏到天启皇帝的耳中。
就在此期间,朱绮兰出生了。陷于偏执状态的朱绮兰父亲,认为自己一定会回到成都,恢复自己的郡王爵位,所以给独女朱绮兰进行了完整的皇家教育。
而一年年的失望,直到了崇祯皇帝即位的时候,朱绮兰父亲恢复爵位的事还是渺无音信。积忧成疾的他也病倒了,没多久,朱绮兰的父母也相继去世。
之后就是朱绮兰的孤独生活了。除了几位忠仆和自己从小服侍的丫鬟,朱绮兰身边也没有什么其他人了。唯一庆幸的是,她的生活还过得下去,至少现任蜀王的生活费没有断过。
不过朱绮兰也有个愿望,就是想到凤阳城外看看这个花花世界。因为从出生起,她就没有离开过这个地方。
等这次张献忠的农民造反军逼进凤阳城以后,凤阳城内是一片大乱,很多反应慢的官绅都被困在了城内,可还是有一部分士绅逃了出去。
朱绮兰趁着城乱,当机立断收拾了细软,找了辆马车出了城。除了带上了随身丫鬟秀儿以外,她还让自己家中的一位奴仆驾着马车。
可是这三人都没有出过凤阳城,根本分不清东西南北,只知道跟随着他人而逃。就这么错进错出的,就来到了颖州城附近,遇上了汝宁军的骑兵。
可是一见到有官军,那位奴仆就想起了朱绮兰不可以出城的事。害怕遭受王法,那名奴仆就落荒而逃,把朱绮兰和秀儿丢到了汝宁军的手中了。
之后就是朱绮兰遇上吴世恭了,也是害怕吴世恭发现自己皇族的身份,她隐瞒自己的名字,自称姓叶。可是朱绮兰不知道,她从小学习的皇家语言早就把她给出卖了。
可没多久,凭着女人的直觉,朱绮兰就发现情形有些不对了。首先是把她们主仆俩隔离居住,其次是待遇好的惊人。尤其是接触她俩的人,那态度恭敬得有些过分。朱绮兰当然不知道是张彪在拍马屁,她认为这完全就是吴世恭的授意。
这时候的朱绮兰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暴露了,想当然地就认为,男人对女人献殷勤,那就是垂涎美色了。
而在明朝,当兵的本来就是一个反派角色,而武官,那更是反派中的反派了。朱绮兰主仆身上又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那这位把朱绮兰带回来私养着的武官,他的目的也就不言而喻了。
可朱绮兰心中还是有着幻想,她准备拼着被朝廷责罚,只要自己在与那名武官见面的时候公开自己的身份,怎么样也会让他顾忌一二吧。
可接下却仿佛自己被遗忘了一样,那名武官根本就没来,这让朱绮兰倒有些糊涂了。但还没等朱绮兰的小脑袋想明白,情况就向朱绮兰预料的最糟糕的方向滑过去了。
被一支精悍的小部队送到了汝宁府城;被安置在一座雅致的宅院;被几位婆子悉心照料;被一队护卫严密保卫和看守。
好吧!如果这些还不够的话,朱绮兰和秀儿主仆俩竟然被两位婆子仔细地检查了一番身子。也不需要女人的直觉了,都进行妇科检查了,那名武官的动机还不清晰吗?
明白了吴世恭想法的主仆俩着实抱头痛哭了几场。俩人真心感觉自己红颜薄命,竟然要被一名粗鄙的武夫糟蹋了。而且最令人发指的是,当时竟然连那位武夫的相貌都没看清。可是又怎么与这个无奈的命运抗争呢?难道要去呐喊:“琼瑶奶奶救救我们吧!”
俩人现在也就象已经被判决的死刑犯一样,等待着自己上刑场。不过毕竟都是小女孩,也很容易忘记烦恼。随着吴世恭一直没来,她俩也就安心地在这座宅院里住了下了。毕竟长久的在凤阳城内圈禁生涯,她俩也已经习惯了。
至于以死抗争,她俩也没这种烈女的脾气。不要说有婆子严加看管,就是她们自己,虽说顶着一个皇家的身份,但有着这种生活经历,培养出来的也不过是小家碧玉而已。
这一天,俩人正在院子里做着小女孩的游戏,突然听到门口一阵动静,接着就听到嘈杂的脚步声向着后院走来。俩人的脸顿时煞白了。可该来的总要来,俩人立刻站起,紧拽着裙边望着后院门口,等待着自己的判决。
后院门口当先进来的是一位浓妆华服的贵妇,那人当然是精心打扮以后来见俩人的李馨。
一见到朱绮兰和秀儿,李馨立刻竖着柳眉打量着这俩人。而一看这情形 ,都被大妇给打上了门,没见过世面的朱绮兰和秀儿更是手足无措了。
见到这俩女在发呆,李馨身后的丫鬟立刻呵斥道:“还不快些向夫人行礼?”
说实在话,这时候的朱绮兰的心中更委屈了。本来无奈地委身一位武夫倒也罢了,朱绮兰还幻想自己那皇家的身份能够为自己带来一个好的内宅位置呢。可现在不仅仅那名武夫有夫人了,而且这位夫人还很不看待自己。想到自己那悲惨的未来,朱绮兰忍不住悲从中来,眼泪顿时滚下来了。
也很有趣,这时候朱绮兰的心理也很类似当年刚被吴世恭抄家弄回家的李馨,这也就是那种可怕的历史轮回吧。(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十二章太嚣张了
而这时候也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了。朱绮兰领头,主仆俩向李馨一福行礼,只是残留的皇家尊严,使得朱绮兰死咬着自己的嘴唇不肯称呼李馨。
李馨当然也把朱绮兰的表情看在眼里,她忍不住轻轻地“哼”了一声,但这里也不是发火的地方,于是就拿出了大妇的派头吩咐道:“帮她们收拾一下,跟着我们回家。”说完以后,也就不再看这对主仆了,转身就向着外面走去。
李馨一边走,一边腹诽道:“一个不懂规矩的黄毛丫头,还不知道天高地厚。长得也不过如此。夫君也越活越回去了!哼!”
当李馨到来的时候,张彪安排的护卫和婆子当然没人敢阻拦她。现在又听到了李馨的吩咐,那几个婆子就立刻动手,迅速地把朱绮兰和秀儿的细软收拾好了。接着把主仆俩送上了她们自己的马车,接着跟随在李馨的马车后,向着府城外走去。
而李馨带着的一小队亲卫护卫在马车周围,而张彪安排的护卫,除了派出了一人飞奔着向张彪报信以外,其余的人也远远地跟随着,护卫着这车队的安全。
快走到城门口的时候,迎面走来一队百多人的商队。也不能够完全说是商队,应该说是汝宁府城内崇王派到江南去采购好玩物品的王府采购团。
明末的那些王爷虽然是除皇帝外,身份最高贵的人,可他们的生活其实也挺可怜的。
自从正德年间宁王造反以后,历朝历代的皇dì dū严禁藩王及其家属出自己的封地,更是要求藩王所在的地方官府对其严加看管。也就是说,明朝的藩王全家其实是变相地被圈禁在自己的封地中。
当然,那些藩王可以在自己的封城内作威作福。就是做了些欺男霸女、杀人越货的事,朝廷一般也是眼开眼闭的。但就是绝对不可以出了这四方城墙。
你可以想象一下,那王爷的rì子有多么的苦闷!再怎么玩,一个城池内也总会玩腻的,那怎么办呢?崇王选择的就是到江南采办些好玩的物品和女子来解解馋。反正王府的钱财也多,这也就是这支王府采购团的由来了。
而随着汝宁军在汝宁府的迅速崛起,崇王府与汝宁军就处在一种井水不犯河水的状态。这有着王府不可结交地方官员,尤其是地方武官的原因。但更主要的原因,就是吴世恭一直不在府城内居住,城中官员的宴会和风月场所的宴请他也从来不参加。所以崇王府上下根本没办法结识吴世恭。
当然,汝宁军与崇王府也不是没有摩擦。《禁荒令》的实行和四海商行、钱庄在汝宁府的强势多少总会影响些崇王府的产业。但是由于双方的克制,起码没有把矛盾放到明面上来。
所以当这两支车队交汇以后,双方也就各让一步,分别靠着右侧通行。不过看到吴府的车队根本不避让。崇王府带队的曾管事忍不住小声地“哼”道:“真嚣张啊!”
但两支车队其余的人员显然对这种情况已经习以为常了。双方也就象对方不存在一样相向而走。可就在这时候,一名崇王府在半路收留的名叫叶超的人。急匆匆地挤到曾管事的身边。附耳向曾管事说道:“后面的那辆马车就是我们小姐的。”
那叶超正是当时跳车而逃的朱绮兰的奴仆。可当他逃跑以后,才发现自己的前景相当不妙,如果把朱绮兰弄丢了的话,叶超面对的也只有个“死”字了。
与死相比,那未经允许出凤阳城的罪名也就小之又小了,因此叶超又想把自己的小姐给找回来。说到这里。就可以看出朱绮兰和叶超是多么的没有社会经验了。
其实在凤阳城面临被打破的局面下,象朱绮兰这种获罪不大的宗室逃出城外,那种行为也算不上是什么罪名,也根本不会被朝廷追究。所以朱绮兰一见吴世恭以后,索xìng坦白自己的身份,也可能闹不出什么大事。
而在叶超的细心打听下,自己的小姐被汝宁军给掳走也就不是秘密了。再说,当时吴世恭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从关押百姓的营地中带走了朱绮兰主仆的。而这消息打听到了以后,叶超就知道自己的小姐落到了汝宁军的一位武官手中。
但接着叶超就走投无路了。为什么啊?因为汝宁府严格地实行着《禁流令》,没有路引的叶超,根本进不了汝宁府的境内。也是叶超运气好,他恰巧遇上了曾管事这队崇王府采购团。
那曾管事是崇王侧妃的一位亲戚,这次带着王府的采购团到南京采办。可是在归来的时候,却听说农民造反军在凤阳肆虐,于是就吓得暂时停止了归程。
等到农民造反军离开以后,这支王府采购团才沿着南京援军的路线踏上了归程。而叶超了解到曾管事是崇王府的人时,立刻上门拜访,并且在与曾管事的私会中坦白了自己小姐的身份,让崇王府帮忙讨回自己的小姐。
而曾管事根本就不想接手这麻烦事。不过朱绮兰毕竟有着皇家血脉,不理也不好,于是曾管事也就把叶超带上了,准备回汝宁府后让自己的王爷定夺。
可是当现在叶超告诉曾管事:朱绮兰就在眼前的这支车队里时,曾管事就犹豫了。撒手不管?回去可能被王爷责怪。可上前抢夺?回去也可能被王爷责怪。关键一点是,现在的曾管事根本就不知道崇王将会如何处理这件事。
可是曾管事转念又一想:虽然那位吴大人做事嚣张,但在自己的府城内,有什么事总该是崇王府为老大!再说,自己也要确定叶超所说的是否属实。万一吴世恭根本没有俘掠朱绮兰,那种怨仇就结得有些莫明其妙了。
不过在内心里,曾管事也有要杀杀汝宁军威风的想法。毕竟在整个天底下的王府中,只有自己的崇王府在吴世恭这个地方武官面前忍气吞声,那简直都要成为藩王之耻了。于是曾管事立刻吩咐了下去,马上就有几位王府护卫阻拦到了李馨车队的前面。
见到几位王府护卫上前,负责保卫的内宅亲卫立刻靠拢两辆马车保护,而带队的亲卫队长手按着刀柄,沉着脸说道:“这是我家大人的亲眷,闲杂人等请避让。”
那些内宅亲卫没办法不紧张。明朝那些藩王的名声实在是太臭了,什么无法无天的事都做得出来。万一马车内的女眷受到惊扰,就是把这些亲卫的命都赔上也赔不过来。也就是看到过来的是崇王府的人,要不然,那些亲卫早就拔刀相向了。
可那几个王府护卫还根本没有知觉。他们都是在汝宁府城中坐井观天惯了的,以为整个天底下就没什么人敢动他们。所以有机会压压汝宁府中首席豪强——吴世恭的气焰,这些王府护卫就显得特别兴奋。
可王府护卫那种兴奋的表情,落到内宅亲卫的眼中那就是轻佻了。而且上来的话就不对,领头的王府护卫随意地向亲卫队长一拱手,说道:“打扰啦!我们王府走失了两个人,要看看你们马车里面。如果不是,那就先抱歉啦!”
那位亲卫队长顿时握紧了刀柄,脸上青筋爆出露出怒容。这些人竟然敢调戏自己的主母?但想到眼前的人有着崇王府的背景,那位亲卫队长也有着一些犹豫。
可坐在前面马车里的李馨也听到了这话。本来今天李馨的心情就不好,又遇上敢sāo扰自己的人,她顿时大怒,也不管对方是否是崇王府了,立刻在马车里娇喝道:“管他干什么!谁拦路?就把谁的腿打断!”
一听到自己的主母发话了,那位亲卫队长毫不犹豫地扬起带刀的刀鞘,横着重击到领头的那位王府护卫的脸上,把那名王府护卫打得是满嘴是血,他半跪在地上,捂着半边青紫的脸,吐出嘴中几颗被打落的牙齿。
一见到自己的队长都动手了,所有的亲卫也立刻拔出了刀,而远远跟着的张彪派出的护卫也立刻上前,拔刀加入到护卫的队伍中。
见到那些内宅亲卫的气势汹汹,本来准备上前动手的崇王府护卫立刻退缩了。他们在汝宁府城内欺压一些百姓还撑得起场面,可是与汝宁军的百战jīng兵一比,那就是银枪蜡烛头了。
而躲在后面的曾管事是又气又怕,他哆嗦着脸上的肉,不断地自言自语道:“没有王法了!太嚣张了!”那叶超更是躲在曾管事的身后,连自己的头都不怎么敢露了。
这番动静也引起了朱绮兰的好奇,她把马车的窗帘拉开了一条缝,偷偷地向着外面望去。可是当她看到躲在人群后的叶超时,顿时瞪大了眼睛。
朱绮兰的小脑袋还是挺聪明的,她立刻压抑住叫喊的冲动,向着叶超的方向不断地做着手势。而一直注意着自己小姐马车的叶超,也很快地发现了朱绮兰的举动。(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十三章父子卖萌
见到叶超已经注意到了自己,朱绮兰就把右手食指竖在自己的嘴上,要叶超暂时保持安静。接着用手做了一个奔跑的手势,让叶超想办法去搬救兵。
叶超点点头,明白了朱绮兰的意思,其实现在的他也不敢再作声了。眼前的这些大兵连王府的人都敢打,他们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呢?
随着李馨一声:“走!”,车队再次启程。而在内宅亲卫的虎视眈眈之下,崇王府的那些人也不再敢轻举妄动了。
也没有什么其他人敢阻拦,城门口那些看城门的兵丁早就逃得没影了。这些兵丁都是府衙所管,平日里也只是收收入城费,而现在见到这府城内的两巨头要发生冲突,谁还敢留在这城门口受那池鱼之灾吗?
所以在突然发生冲突以后,两支车队又在沉默的气氛中各自离开了。
而城门口发生的动静飞速地被人传到了崇王府。那崇王一听,忍不住就对曾管事有些埋怨,这不是给自己醉生梦死的生活填堵吗?可埋怨以后又有些抱怨,这崇王府的人就算做错了事,那吴汝宁也可以把这些人交给自己发落嘛!这么当街殴打,那是打狗也不看主人面嘛!
但不管怎么说,还是先了解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等到曾管事一回王府,崇王就立刻把他叫了过来。
曾管事当然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给说了,当然,添油加醋、文过饰非的那一套也少不了。一听以后,崇王就惊讶地发现,好象自己的王府这次没有做错事啊?而且强抢民女和英雄救美的角色好象也倒过来了。这样罕见的见义勇为行为当然应该要鼓励。
不过为了谨慎起见,崇王又把叶超给叫了进来。验证了这件事的真实性。可是当崇王看到被打伤脸的护卫的惨样,他立刻又退缩了。
难道和吴世恭发生冲突值得吗?难道吴世恭真的会给王府面子,把朱绮兰给送回来吗?万一不送,那崇王的面子又该往哪里搁呢?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说到底,明朝那些被圈养的王爷早就失去血性了。
其实,如果不是城门口发生了崇王府和汝宁军的冲突,崇王也不太可能去管朱绮兰的事,虽然都是皇家血脉,但蜀王这一支和崇王这一支的血脉也太远了,所以根本也称不上是什么亲戚了。甚至崇王都有可能向吴世恭卖个好。把叶超送到吴世恭那里做个人情。
可现在,要崇王再这么做也是不可能了,那不就是向吴汝宁这个武夫服软吗?崇王也丢不起这个人。还是把叶超先养在王府里再说吧。就是要让吴汝宁知道:我这王爷也是有脾气的!
不提崇王那可笑的小脾气。来看看现在的吴世恭吧,他确实是越活越回去了。
在内宅中,吴世恭并没有单独的卧室。所以今天他小歇的屋子就是赵如雅的卧室。可是吴世恭没睡一会儿,就感到床边有着动静。睁眼一看。赵如雅的小儿子吴呈俊正扶在床沿边上奋力地往上爬呢。见到吴世恭醒了过来。他就“咿呀咿呀”地要吴世恭帮忙,让他爬到床上去玩。
吴世恭立刻提起了这个皮小子,把他仰面放在了床上,接着用嘴不断地揉这皮小子的小肚子,惹得吴呈俊是四肢朝天,“咯咯咯”地笑个不停。
父子俩玩闹的动静也引起了赵如雅二女儿的注意。她欢笑着跑进屋,也要加入到这场游戏中。吴世恭索性把她也抱到了床上。
三人就欢笑着在床上滚来滚去。听到吴世恭已经起来,赵如雅也进了屋,见到这副情形。就又好气又好笑地一人打了一下,并对吴世恭癫怪道:“都是你把孩子们都带坏了,到现在还是一副长不大的样子!德行!”
赵如雅去拿床边的外衣,要服侍着吴世恭起床。一边拿,一边问吴世恭道:“那陶家都派媒婆来提亲了,你这做父亲的倒是拿个主意啊?”
“不答应!”吴世恭回答得是相当干脆,“就这么简单地想把我的小洁娶走,那我不是很没面子吗?”
赵如雅知道吴世恭在开玩笑,她笑着又打了一下吴世恭,接着说道:“女儿也大了,小辛子那孩子也不错。他们也情投意合,依妾身看这桩亲事不错。”
“不错什么啊?”吴世恭就躺在床上耍无赖了,“我才二十六啊!想想自己在二十几岁就要当外公,简直是不寒而栗啊!不寒而栗啊!我不要变老!不要变老啊!”说完话,吴世恭就装作大哭,在床上左右翻滚着,做出卖萌的动作来。
一见自己的父亲如此,吴世恭的那对儿女立刻大笑着有样学样,也跟着吴世恭在床上翻滚,一起向赵如雅卖起萌来。
赵如雅立刻被父子三人的疲沓样给气炸了肺,她咬着嘴唇拼命忍住笑,饱满的胸脯一鼓一鼓的,显得是分外的诱人。
“快些下床!”赵如雅又娇喝道。
吴世恭也停止了玩闹,嬉皮笑脸地对着儿女说道:“别闹了,你们的火山母亲头上已经冒烟了。”
在赵如雅给吴世恭披外衣的时候,吴世恭抱怨道:“你也心太急了些。小洁才十五,这出嫁是不是太早了些啊?”
赵如雅白了吴世恭一眼,一语双关的说道:“夫君倒不嫌弃别家姑娘年龄小。好吧!先定亲,过一、两年再成婚好吗?”
吴世恭点点头答应了下来。过了一会儿,赵如雅就发现吴世恭的眼神有些不对,她发现吴世恭一直在直愣愣地看着自己的胸脯。
于是赵如雅有些慌乱地偷偷打量了自己的儿女,发现他们并没有注意到这里,接着又打了吴世恭一下,小声地娇癫道:“死相!想看晚上去看新来的妹妹去!”
吴世恭一下子醒了过来,立刻有些纳闷地问道:“什么新来的妹妹啊?”
“到了现在还装样!”赵如雅又白了吴世恭一眼,“都知道养在外面了,难道怕宅子里的姐妹活吞了她?刚才馨儿已经把这个妹妹接回来了。”
“卧考!”吴世恭顿时脸色大变,连忙追问道,“馨儿走了多久啦?”
“都回来了!回来没一会儿,现在约莫在安排下人收拾新妹妹的屋子吧。”
“卧考!”
吴世恭怎么能够不发急呢?在明朝和皇族女子通婚可是有着规矩的。只能够享受尊贵的身份,但要放弃自己所有的官职和权力。所以现在就不是简单的树木和树林的问题了,而是汝宁军前途和吴世恭的事业问题了。
再说,自己已经有了夫人。那姑娘再怎么说,她的婚姻也代表了皇家的尊严,也绝对不可能成为自己的妾。如果硬把她纳进门,捅到皇帝耳中也是一件大罪名。
吴世恭急匆匆地穿好了衣服,在赵如雅惊讶的眼神中跑出了屋子。可一到外面被冷风一吹,吴世恭也冷静了下来。事已至此,也不忙在这一时半会了,还是先打听清楚来龙去脉后再做决断吧。
吴世恭细细地一想:这事情可能也没那么糟糕。那姑娘又没有公开自己的身份,而自己只要故作不知就行了。再防止那姑娘和外人的接触,这事也就这么隐瞒下去了,并无什么大碍。只是以后要多加些小心。
而现在与李馨见面并无益处,只是徒加争吵。再说,与李馨说明了缘由,也增加了泄密的可能性。至于马上把那位姑娘送出府,那更是欲盖弥彰了吗?
不过李馨也确实不象话。这么大的事,也不与自己这位一家之主商量商量!难道自己这么好色吗?见到姑娘就要往内宅里送吗?就知道要显出自己那种主母“宽阔”的胸怀,不知道做事前先打听打听。这女人啊!真是头发长见识短啊!
最关键的一点,就是自己还没看清这位姑娘的相貌呢。如果这位姓朱的姑娘真的长得象头猪,那自己不是太吃亏了吗?
这也可以看出,有这想法的吴世恭,他怎么会不好色呢?
不过现在的吴世恭首先要搞明白一个问题!到底是谁把那位姑娘的消息传到内宅的?今天下午张彪刚禀告,可同时李馨就出门把那位姑娘接回了内宅。自己这样还有**吗?真是欺人太甚了啊!
可该找谁打听呢?刚才听赵如雅的口气,内宅的夫人们也早就知道了这件事了,而她们这些天也一直隐瞒着自己。所以要打听也要找个老实人。
李馨、赵如雅俩人肯定是排除在外;蔓铃和卡蕾利不怎么关心内宅里的事务;而竹韵精明能干也可以排除;琼娘虽然一直待自己很贴心,可其内在也隐藏着狡猾,毕竟她也是做过大妇的人;而贴身小棉袄绣竹就更不可能了,她现在仗着从小服侍自己,现在趾高气昂得都有些向小辣椒发展的趋势了。
那就只有梅韵了。这女孩不错!人老实!在内宅中的话也不多,就知道一门心思服侍自己。那就先去找她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