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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再次等候     明末疯狂txt下载     明末疯狂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六十五章慈不掌兵

    知道了吴世恭他们又要出征的消息以后,城墙上的那些军官的家属,又和那些军官上演了一场洒泪相送的戏。吴世恭也看着自己流泪的妻子和儿子久久不肯离开……

    秦良玉虽然是积极求战,但她也不是死脑筋。这次秦良玉虽然主动请缨为前锋,她也要从朝廷这里榨取足够多的好处。毕竟白杆兵的穷rì子已经过得够长了。

    因此,秦良玉并没有立刻拔营出发,而是不断地向朝廷和孙承宗叫苦哭穷,要求朝廷和孙承宗再追加一批骡马粮草。而为了收复永平四城,朝廷和孙承宗也基本上满足了秦良玉的要求。甚至到了最后,都破例开了京城的南城门,从京城里给秦良玉运送了一批给养来。

    见到了基本上满足了自己的要求,秦良玉正式宣布拔营出发。而这时候已经到了二月中旬了。因为这次是统一行动,吴世恭和手下的主要的军官,也随同在秦良玉的身边,听从秦良玉的统一指挥。

    可是出发没多久,秦良玉就命令军队放慢行军速度,接着她就向四周的城池派出了一名名信使,向乡间派出了一队队兵丁,开始征集附近的青壮。而且秦良玉还下令,让这些青壮自备兵器、工具和干粮,随同军队一同出发。

    秦良玉的这个命令,让吴世恭听了以后是大为惊讶。这不是**裸地拉壮丁吗?作为有着现代思维的吴世恭,在以前就根本想不到明朝的正规军可以在京城的附近,就这么明目张胆地拉壮丁。而且更为夸张的是,不付给那些庄丁报酬倒也罢了,可是要这些庄丁自备兵器、工具和粮草的,这不是把这些庄丁往死里逼吗?

    这些天,吴世恭也和秦良玉有了些交情,于是他上前规劝道:“秦总兵,您老这么做就不怕闹起民变吗?”

    没想到秦良玉回头大声叱喝道:“胡闹!为国尽忠,何须分军民百姓?”

    接着秦良玉感到自己的口气有些重,就把声音低了下来,对吴世恭解释道:“这次出征收复永平四城。那四城地处边关,原来就修造的很坚固。再加上有鞑子大军驻守。”

    “老身手下儿郎虽然骁勇,但是人数确实太少,加上你的军队,才八千七百多人。老身是恨不得一个人分成两个人来用。”

    “儿郎们是要和鞑子打仗去的,没有气力怎么行?就靠这些青壮做那些粗重活了。攻打坚城,也需要这些青壮挖壕沟,填护城河的。”

    “老身这么做也是无奈。这些青壮也最多带上个十天、八天的粮食,老身也会供应他们一口吃食的。以后打仗的时候,老身也会尽量地保护他们的安危的。”

    “你以为我们这次攻打这四座坚城是这么容易啊?依老身所看,没有个小半年的时间,也绝对攻打不下来。再说,跟在我们后面的那些军队,也将会这样的征集青壮的。他们可不会把这些青壮当人看待,打杀他们都是随意的。相比较之下,待在老身身边的那些青壮,还算是好一些呢。”

    吴世恭是被秦良玉的话说的是哑口无言。他听明白了,那些拉来的青壮,也就是做个苦力和炮灰的作用。可是相比较自己军队的损失,吴世恭也知道,秦良玉的做法是正确的。没办法,心软的人根本就做不了领军大将,慈不掌兵啊!

    到了最后,从附近的城池中送来的,和在乡间抓来的青壮,一共聚集了三千多人。吴世恭虽然看着那些面黄肌瘦的青壮,觉得他们比较的可怜。但是,吴世恭还是督促着这些青壮分组,立刻替代下自己兵丁所做的那些,扎营和做饭等粗重活。

    而这个时候,吴世恭不知道的是,在他们行军的附近,有一位吴世恭在归德府的老熟人,就是已经被崇祯皇帝起复的,现任兵部侍郎的侯恂。

    在鞑子入关以后,侯恂率领大军驻扎在昌平,保卫着明朝各位皇帝的皇陵。而这时候他的身边,有一位很受他信任的亲兵——左良玉。

    前面我们已经知道,左良玉在崇祯元年,辽东讨饷的兵变以后,被当时的辽东督师袁崇焕给撤了职。但是因为左良玉并没有参加和鼓动兵变,所以等袁崇焕火气消了以后,很快就官复原职,左良玉也到游击将军曹文诏麾下任职。

    而在这次鞑子入关以后,左良玉跟随曹文诏援救京师之危,在玉田、丰润等四城的战斗中作战有功。但是在经过昌平的时候,曹文诏派左良玉到侯恂处讨要粮草时,很有武人气概的左良玉又被有着特殊爱好的侯恂看上了。侯恂就向曹文诏讨要左良玉,而功名心很强的左良玉就留在了侯恂身边,成为了侯恂的亲兵。

    而在不久以后,很受侯恂欣赏的左良玉,就被侯恂提拔为了裨将。而在左良玉成为裨将的前几天,他曾经到了侯恂的卧房中“彻夜长谈”。而第二天早晨,左良玉是否捂着菊花出来的,这笔者倒真的是不知道啊!

    从此以后,左良玉在侯恂的青睐和提拔下,开始走上了他的发迹史。

    而吴世恭更不知道的是,在他行军的附近,有一位官员和他募集的勤王军队,在以后明末的历史上会赫赫有名。那就是卢象升和他的天雄军。

    卢象升是宜兴人。可他虽然是南方人,但是文武双全。他除了读书勤奋以外,还学习兵书习练武术。据说他的练功大刀有一百三十六斤重。这可大大超过了关云长那把八十二斤重的青龙偃月刀啊!

    卢象升在二十二岁的时候中了进士,担任了户部主事。二十七岁时任大名知府。而这次后金军的入关以后,卢象升在大名府招募了一万多人,进京协助防卫,立下了小小的功劳。也在朝廷中,留下了卢象升知军略的名声。

    而在不久以后,卢象升晋升为右参政兼副使,负责整饬大名、广平、顺德三府兵备。他以自己招募的一万多人为基础,严明军纪,加强练兵,军容大振。最后打造出来明末朝廷的一支劲旅——天雄军。

    而在这个时候,奉命率领着镶蓝旗,驻守永平四城的阿敏,当然也对皇太极的险恶用心有所察觉。这时候,他正和副帅硕托,以及固山额真纳穆泰、图尔格、汤古岱和巴都礼等商议着如何守住永平四城。

    军议一开始,心直口快的巴都礼就说道:“贝勒爷,咱们镶蓝旗虽然是后娘养的,但是也都是国族的儿郎。我们国族本来就是草原上的雄鹰,讲究的就是骑shè飞奔。可现在却被那四座城池给框住了。到时候在城池底下死打硬磕的,我们镶蓝旗的儿郎肯定损失不小。奴才们的命本来就是贝勒爷的,交给了贝勒爷倒也没有什么,可贝勒爷要想想,没有了奴才们的撑腰,贝勒爷以后在汗王面前的rì子可不好过啊!”

    见到巴都礼的话越说越诛心,副帅硕托立刻喝止住了他:“别胡说八道啦。嘴上都没有一个把门的。”巴都礼悻悻地闭住了嘴。

    接着,硕托转过头对阿敏说道:“不过巴都礼说的话还在理。其他各旗每牛录都有近三百人,就我们镶蓝旗每牛录才二百人出头,我们镶蓝旗总共才五千兵马。”

    “而配合我们镶蓝旗的,才有三千多蒙古兵。这些蒙古人,打顺风仗时还派得上用处,烧杀倒也是一把好手,可万一打仗,他们也就是牧民罢了。”

    “还有那投降我们的那二千多明军,那更让人不放心。到时候明军大军一来,他们不反戈一击已经是很好的啦!可我们要面对几万、十几万的明军,可我们还要分兵守四城。这仗确实是难打啊!”

    听了巴都礼和硕托的话,阿敏烦恼地摸了摸自己头顶前面的光头皮。他说道:“可汗王有令,我们不守也不行。这样吧,我们就做两手准备。”

    接着,阿敏、硕托和后金军的那些将军们就商量了起来。最后他们决定:纳穆泰、图尔格、汤古岱等率领着一千名镶蓝旗的兵丁,配合一千蒙古军和一千投降明军,守住第一座城池——滦州城。

    阿敏带着镶蓝旗的主力,守在后面的永平城作为后援。而硕托带领一些兵丁到后面两城防御。并且,硕托将把四城缴获的财物和骡马等带在身边,万一前面两城守不住了,就立刻带着这些东西撤往关外。

    除此之外,巴都礼率领八百镶蓝旗兵丁和一千三百名蒙古军主动出击,通过夜袭和劫粮道等方法,尽量地拖延明军的行动。最好可以把明军的部队打掉一到两支。而阿敏也将向关外的汗王皇太极求援,让他派出一些援兵来。

第一百六十六章遭遇夜袭

    因为已经是开chūn,路上的积雪已经融化了。整条土路显得是泥泞不堪。而兵丁的鞋子里沾满了冰冻的泥水,冻得是刺骨头的疼。因此,秦良玉只能够在走上一段路以后,就让兵丁烤火,换上干的步袜套,防止兵丁的脚冻伤。所以,军队的行军速度怎么也快不起来。

    而这时候,军队已经走入了滦州的地皮了。周围完全是渺无人烟。吴世恭还时常在道路两旁看到,积雪融化以后露出来的一具具尸体。因为天气寒冷的缘故,这些尸体都没有腐烂。这些尸体上面都覆盖着一层冰,整个尸体就象被冰块封存在里面,尸体面部的表情都显得是分外的狰狞。

    而军队派出去的探子,开始遇上了大量后金军的探子。因为吴世恭军队派出去的探子,是以小队为单位的,所以遇上的那些后金军探子,基本上都是转身逃跑。当然,也怕后金军有什么埋伏,又对后金军的骑shè功夫有些心理yīn影,所以吴世恭的这些探子也没有追赶。

    而秦良玉军队派出去的探子就没有这么幸运了。他们在与后金军探子的绞杀战中,已经损失了五、六个人。

    秦良玉的白杆兵基本上都是步兵,他们可以用来做探子的骑兵数量很少,才两百多骑。再加上白杆兵骑兵所用的马匹,都是南方马,马的个头比较小,所以在绞杀战中,基本上都处于下风的地位。

    因此,秦良玉无奈命令自己和吴世恭的探子,就在自己军队十里左右附近的范围内侦察。只是让这些探子起到防止后金军偷袭的预jǐng作用。反正滦州城就在那儿,到了那里,总可以抓住后金军战斗的。现在只要保障军队行军时候的安全就可以了。

    由此可以看出来,在古代的战斗中,骑兵不占优势是相当痛苦的。起码,自己的军队的侦察就受到了很大的阻碍。

    吴世恭还不知道的是,秦良玉让所有的探子收回来的命令下达得很及时。因为这时候,针对吴世恭派出去的以小队为单位的探子,后金军也已经也增加了探子的人手,也以小队为单位,想把吴世恭的小队探子给绞杀掉。

    只是因为那些探子已经缩到了自己军队的周围,后金军的探子才没有进一步的深入,怕打草惊蛇。因为,后金军已经准备对秦良玉这支先锋军队进行一次夜袭。

    而在当时,对于明军来说,基本上没有夜行军和夜袭的做法。因为,当时基本上明军所有的兵丁都是营养不良的,所以,很多兵丁都得了夜盲症。因此,根本就没办法夜行军和夜袭。

    反而后金军因为主食是肉和nǎi,所以营养摄入就比较均衡。因此得夜盲症的人也比较少。所以,在当时的战争中,夜晚一直是后金军的。

    不过,和演义中不同的是,在古代战斗中,进行夜袭和夜行军的战例是相当少的。因为一来:只要敌手训练有素,夜袭的战果其实并不大,发动夜袭的人的伤亡可能还要超过被夜袭的敌手,除非敌手发生溃营或者啸营的现象;

    二来,如果第二天要会战的话,那些参加夜行军和夜袭的兵丁,在第二天肯定不能够参加战斗。因为在古代打仗都是个体力活。再说,人也许可以咬咬牙抗过去。但马匹没有休息,就肯定抗不过去。这不是变相地消减自己的战斗力吗?

    所以除非敌手业余的,把自己营地修建的象不设防一样,或者自己军队要孤注一掷,否则的话,一般情况下并不会发生夜行军和夜袭的情况。

    而这次后金军夜袭秦良玉先锋军队的大营,也无非就是试探一下秦良玉军队的战斗力,sāo扰一下秦良玉的军队。当然,万一有机会的话,这些后金军也并不介意给秦良玉的军队以致命的打击的。

    这天晚上,当巴都礼率领着一千八百名后金军,行走了大半个晚上,在午夜过后,到达了离秦良玉的大营四、五百步的地方。

    巴都礼和几位后金军的将领远远地观察着。身边一个将领对巴都礼说道:“这大营旁边的树木都砍光了,大营前面都是一片空地。这离大营一百步的地方,还放置着火盆,我们摸过去很难啊!”

    巴都礼点点头,说道:“隔太远了。明军大营周围有没有壕沟都不知道,派两个兵丁上前去探一探吧。”

    两名镶蓝旗的兵丁立刻猫着腰,向大营的方向小跑着过去。可等到他们跑到火盆的位置的时候,突然前面传来一声火铳shè击声,一名兵丁立刻被打趴在地上。另一名兵丁也搞不清楚火铳是从哪个方向shè击过来的,他掉头就跑。

    而在火盆后面二十步左右的距离,一个躲在坑里的,秦良玉军队的暗哨,也拿着火铳飞快地跑回了自己的大营。他一边跑着,一边用力吹着口中的哨子。

    报jǐng的哨子声,立刻引起了秦良玉军队的一阵sāo动。见到明军大营中人影晃动,巴都礼叹了一口气,说道:“明军已经有了准备,我们回去吧。”

    虽然来夜袭的后金军已经离开,但大营中,几乎所有的兵丁都是集合了起来。直到天光放亮,秦良玉派出探子,到大营四周确定了后金军已经离开以后。才在秦良玉的安排下,兵丁们再轮流睡觉。

    这次后金军不成功的夜袭,引起了秦良玉相当大的重视。在让劳累了大半夜的兵丁原地休息一天的同时,秦良玉向跟在自己后面左右两侧的,山西总兵马世龙和山东总兵杨绍基派去了信使,让他们防备后金军的偷袭。并且让他们加快行军的速度,向自己靠拢。

    接到报信以后,这两支军队立刻就提速。因为原来的山西勤王军队的溃散,所以现在山西总兵马世龙率领的山西军队是由一部分溃兵,一部分抽调的军户,还有一部分临时募集的兵丁组成。所以兵丁的军事素质很低。

    再加上,山西总兵马世龙也和秦良玉一样,征集了大批的青壮随军。所以当军队提速以后,整支军队就维持不了行军队列,整个就散了开来。

    当后金军的骑兵出现以后,山西总兵马世龙刚把自己的军队排好阵形,可在外围的那些青壮却在后金军的追击下,向山西军队的阵形方向逃了过来。

    而因为这些山西兵丁没有经验,见到这些青壮跑过来,他们都抬起了自己的兵器。这下子,冲进来的那些青壮就一下子把那些兵丁的阵形给冲乱了。见到自己兵丁的阵形被冲乱,山西总兵马世龙调转马头就跑。而主帅一跑,所有的兵丁也跟着逃跑。

    不过由于那些后金军昨天夜袭秦良玉的大营未果,折腾了大半夜,所以他们的马力都不太足。因此,这些后金军也没有追击很长的距离。

    更因为那些青壮被挡在外围,所以山西的军队虽然溃散了,但损失却并不大。逃跑了很长一段距离以后,山西总兵马世龙也逐渐地把自己的兵丁给收拢了起来。

    不过,那些青壮就几乎没有留下什么人了。除了一部分被后金军杀害了以外,其他的青壮大多数都跑回了家。而这么一来,山西总兵马世龙的军队就再也不敢前行,反而向着后面撤退了回去。

    而山东总兵杨绍基接连接到两支明军受袭的消息以后,他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界。他即不想就这么退回去,也不敢再前进。

    所以当后金军休息了一天以后,在第二天到达山东总兵杨绍基率领的山东军队的时候,这支山东军队还几乎在原地未动呢。可你山东军队索xìng原地扎营也就算了,他们却还在道路上,保持着行军的姿态。也真是可笑,你都不行军了,保持行军状态又有什么用呢?难道是要表演个标准的自欺欺人啊?

    不过,这支山东军队比山西军队的素质高多了。看到了后金军,他们立刻排好了阵形,等待着后金军的冲锋。

    后金军已经和明军打了N年的仗了,他们对明军的战术是相当的熟悉。他们在离明军一百二十步左右的地方下马。十人一组,其中一人做马桩,牵住十匹马的缰绳。其余九人就用长弓来进行一轮轮的齐shè。

    后金军shè过来的箭枝造成了山东军队阵形大乱,山东军队站在前排的火铳手和弓箭手也盲目地在shè程以外shè击,几乎没有造成后金军的任何伤亡。

    而见到山东军队阵形已乱,后金军立刻上马,发动了冲锋。训练素质十分底下的那些火铳手根本来不及做出第二轮的shè击,只有一些弓箭手shè出了一些稀稀拉拉的箭枝。那些箭枝,也就是造成了后金军几个倒霉蛋的伤亡而已。

    当后金军的骑兵冲入了山东军队的阵形以后,整支军队也同样溃散。而山东总兵杨绍基也在亲兵的保护下落荒而逃。

    所幸的是,正当后金军想要扩大战果的时候,由副将祖大乐和祖可法率领的辽东铁骑先锋一千三百多骑赶到了。他们接应了山东军队以后,渐渐地稳住了阵脚。

    在互相对峙了一番以后,双方都不敢向对方发动进攻,因此,就各自撤退了。就这样,秦良玉军队左右后侧的这两支军队,非但没有向秦良玉靠拢,反而都在溃败以后,都撤了下去。

第一百六十七章分道扬镳

    这次后金军入关,祖大寿先随着当时的督师袁崇焕入山海关勤王。但是等到袁崇焕被崇祯皇帝下了诏狱以后,祖大寿心中是十分的害怕,立刻带着辽东铁骑逃回了关外。

    可是这时候,崇祯皇帝和朝廷里的大臣们都明白,随着赵率教和满桂的战死,辽东铁骑里,实力最强的军将就是祖大寿和何可纲了。尤其是祖大寿,他的二十几个子侄和家奴都成为了辽东的大小军将,可以说祖大寿已经是辽东军将中的第一人了。

    因为害怕祖大寿投降后金,因此,崇祯皇帝立刻派遣太监,带着圣旨和犒劳到祖大寿军中去安抚他。再加上崇祯皇帝又起复了孙承宗,而孙承宗又是祖大寿的老上司,对祖大寿也有知遇提拔之恩。因此,祖大寿的恐惧之心也渐渐地平息了下来。

    当这次朝廷要收复永平四城以后,在孙承宗的命令下,祖大寿又带着辽东铁骑,进了山海关。不过,在这次勤王的过程中,辽东铁骑关内关外倒跑得不嫌累啊!

    但是毕竟来到的比较晚,所以祖大寿的辽东铁骑也在秦良玉的军队和山西山东军队的后面行军。还好,副将祖大乐和祖可法率领的辽东铁骑先锋,也总算是接应到了溃败的山西山东军队。不过,他们也不敢再前行,要等到祖大寿率领的辽东铁骑主力来了汇合以后再说。

    当这三支军队汇合以后,收拢溃兵和重新整队就化了好几天的功夫。接着,他们就商议着该如何进行下一步的行动。因为这里所有的军将中,祖大寿的实力最强,所以虽然说是商议,但是也可以说是让祖大寿做个决定。

    祖大寿看着那些让他做决定的军将,他的心中暗想:“你们可都真够缺德啊!现在军队这副模样,还怎么向前行军呢?可是你们又不愿意从自己的口中说出撤退,分明是让我说出‘撤退’这两个字,万一追求责任的话,你们就要把屎盆子往我头上扣了。”

    不过,总归要拿出个决断,于是祖大寿说道:“朝廷要求我等收复永平四城,军情绝不可怠慢。可现在攻城急需民夫,而此处被鞑子祸害以后却渺无人烟。事有缓急,因此,我等理应立即征集足够的民夫,再收复永平四城,以报皇恩。”

    山西山东的军队征集的那些青壮确实在后金军打过来的时候,被杀以及逃了个干净,现在留下来也确实没有几个人。而在这里,因为战乱和鞑子抢掠人口,基本上也没有留下什么老百姓了。

    如果要征集民夫,就一定要撤退到人烟比较多的地方。这祖大寿撤退的理由都说的这么冠冕堂皇,不愧为官场老油条啊。

    祖大寿的决定当然获得了这些军将的一致赞同,在派了信使给秦良玉的军队去送消息以后,这三支军队就向来路方向撤退了下去。

    其实在祖大寿的信使到来之前,秦良玉已经得知了山西山东军队溃败的消息。因为一些溃兵和青壮在慌不择路之下,逃到了秦良玉的大营附近。而秦良玉把这些人收拢了一下,竟然也得到了三、四百人。

    不过秦良玉一下子失去了后侧这两支军队的保护,也立刻停止了行动。因为探子派不出去,失去了耳目,不了解最新的战况如何。所以,现在秦良玉的军队也只好就地扎营,一切等尘埃落定以后再说。

    这时候的秦良玉,就召集了所有的武官商议军队该如何进行下一步的行动。绝大多数的武官都认为:现在自己的这支军队已经成为了一支孤军,根本就没有办法攻下永平四城。所以为了安稳,军队就应该撤回去。

    而另外一小部分的武官就认为,就把军队就地驻扎,反正秦良玉的军队所携带的粮草,够整支军队消耗三个月以上。凭着坚固的大营,那些鞑子的骑兵也不敢来攻打自己的。

    可这两种建议却都不符合秦良玉的想法。不要看秦良玉是个女流,其实她的内心中,非常崇尚进攻。敢于主动找敌人来决战。再说,就这么灰溜溜地撤了下去,虽然撤兵的原因怪不到秦良玉的头上,但是秦良玉总感到面子上下不来。

    于是她看到吴世恭在一旁沉默不语,就点名问道:“吴千户,你的看法如何呢?”

    其实在吴世恭的内心里也是赞同撤兵的,到时候和后面的明军主力会合以后,人多也能壮胆嘛。不过,吴世恭刚才也在考虑一个问题。

    于是,吴世恭就对秦良玉说道:“秦总兵,卑职刚才是在想一个问题。如果我们撤下去的话,这一路上也是一支孤军,根本也没有其他明军相互照应。”

    “而撤回去的路程,起码也在半个月以上。而因为我们的撤退,没有了牵制,鞑子守城的军队就可以放手出来。他们会合了偷袭我们的那支鞑子军队以后,实力将得到大大的加强。到了那个时候,我们撤回去的一路上也绝对不会太平,损失也不会小的。”

    “卑职认为,我们现在离滦州城也不远了,急行军也不过两天的功夫。既然要就地扎营,那就索xìng扎营到滦州城的脚下。这样的话,鞑子军和我军互有顾忌,他们也就不敢毫无顾忌的派兵偷袭了。最好这些鞑子来攻打我们的大营,让他们来啃啃老子所修造的乌龟壳。”

    吴世恭的这句话让大帐中的人都是哈哈大笑。对于吴世恭那种极限乌龟流建造大营的方法,在秦良玉的白杆兵的嘴里,已经成为了一个笑话。不过这些武官也承认,待在这样的大营中防御敌军的进攻,确实是让人够放心的。

    吴世恭接着说道:“我们只要把那些鞑子拖在滦州城的城下,让他们分不出兵马去偷袭后面的主力,那么后面的主力将很快上来的。到了那个时候,只要攻打下了永平四城,我们就算是没有了首功,但主要功劳总是少不了的。到那个时候,秦总兵可得给我们多争取些赏银啊!”

    吴世恭的话,又让大帐中的武官笑了起来。秦良玉对吴世恭笑骂道:“你这个臭小子,不好好打仗,就知道钻到钱眼里去了。而且你这个大小伙子,却一点儿胆气都没有,我们的兵马又不比鞑子少,为什么我们不可以直接攻城啊?不过,你前面的话也说的不错。各位,准备出发吧。”

    看着吴世恭出大帐的背影,秦良玉摇了摇头。其实她对吴世恭的印象相当不错,虽然吴世恭有些口无遮拦,但是练的兵相当不错,做事也中规中矩的。尤为可贵的是,当时的武官勇猛的人并不少,但是象吴世恭那样头脑清晰,看问题可以看的很明白的确实不多。

    如果把吴世恭好好培养一下的话,一定就是一个名将的好苗子。可惜的是,吴世恭就是比较怕死,进取心也不够,就想着保存实力。

    第二天清晨,秦良玉的军队立刻向着滦州城的方向急行军,这个举动让巴都礼率领的后金军的偷袭sāo扰军队是措手不及。

    因为接连击溃了两支明军,巴都礼的后金军也比较劳累,他们也都在秦良玉的军队的后方休整着。只是派出了一支上百人的小部队,监视着秦良玉军队的一举一动。等到秦良玉的军队撤退以后,他们将在秦良玉的军队撤退途中,对其发动攻击。

    但是巴都礼根本没有想到的是,秦良玉的军队非但没有撤退,反而朝着滦州城的方向急行军起来。那支监视的后金军小部队,一方面派人向巴都礼去报告;另一方面主动靠近秦良玉的军队进行sāo扰,想拖住秦良玉军队的行军速度,等着巴都礼率领的后金军主力的带来。

    你也不用说,在长期和明军作战,并且都把明军打个大败以后,后金军兵丁的胆气都给打出来了。就这么一支人数只有百人的骑兵队伍,就敢sāo扰挑衅秦良玉这支上万人的队伍。而这支上万人的队伍中,兵丁人数也接近了九千人。

    可是一开始这些后金军的sāo扰做的是很成功。因为要保护这支长长的行军队伍,秦良玉所有的骑兵就分的很分散,在局部的人数上也对这些后金军的骑兵不占什么优势。

    于是,那些后金军的骑兵往往找到行军队伍的薄弱的地方,他们冲到行军队伍的五十步左右,拿出骑弓,也不管什么准头,向着行军的队伍shè出去箭枝来。这些箭枝虽然造成的伤亡不大,但也往往引起行军队伍的一阵混乱。当秦良玉的骑兵集合起来赶到的时候,他们又转身而逃。

    逃出去一段距离以后,见到秦良玉的骑兵不再追赶,这些后金军又象狗皮膏药一般粘在秦良玉军队的旁边。如果看到有机会,他们再对着行军队伍的防御薄弱的地方纵马冲锋。

    而这些后金军的骑兵为什么要冲到五十步的距离呢?因为他们在马上使用的骑弓比较小,有效的shè程也只有七、八十步的距离。而他们在马下使用的长弓,那个shè程就大了。如果吊shè的话,可以shè到二百步以上。

    吴世恭看着这些苍蝇是眼中冒火,他命令自己的手下,悄悄的把火铳手集合起来,躲在行军队伍的里面。并且吴世恭让这个方向的骑兵散开,故意露出一个薄弱点。

    那些后金军的骑兵果然上当,当他们又一次冲到五、六十步的距离以后,刚想开弓shè箭,只听到火铳齐shè的一阵巨响。四、五十名后金军的骑兵立刻被打落下了马。这些后金军的骑兵,根本就没有想到吴世恭的火铳威力这么大。数量有这么多。

    在以前,他们面对明军的劣质火铳的时候,有时候只要把手肘护住自己的面部,那些火铳子弹可能连他们的盔甲都不能够打穿。所以到了后来,他们对明军的火铳威力是十分地轻视。而这一次,他们的轻视就让他们都送了命。

    受到这次沉重打击以后,后金军遗留下来的骑兵就再也不敢在秦良玉军队附近停留了,更不敢靠近sāo扰。他们只好远远吊在秦良玉的军队后面,等着巴都礼率领的主力的到来。

    而少了这些苍蝇的sāo扰,秦良玉的军队恢复了急行军的速度。第一天的急行军也就这么顺利的过去了。

    当天晚上扎营的时候,因为急行军了一整天,没有很多时间修造大营,所以整座大营也就是拦了一圈木栅栏,再在大营周围挖了一圈壕沟而已。不过在秦良玉军队轮流值夜,更因为巴都礼的主力还没有赶到。所以这一夜无事。

第一百六十八章到达滦州

    当巴都礼赶到后,看到那支后金军只剩下了六十几人,他非常地吃惊。急忙就询问原因。因为这支后金军都是镶蓝旗的旗丁,受了这么大的损失,巴都礼感到非常的肉疼。

    当了解到这些旗丁是被火铳所杀以后,巴都礼皱起了眉头,接着他问道:“你们知道这是哪一支明军啊?”

    带领那支后金军的首领回答道:“奴才并没有看清楚旗号,但看那些明军兵器的模样,好象就是白杆兵。”

    白杆兵所用的白杆枪,并不仅仅枪杆是白sè的,而且它的枪头旁边竖着一根铁横叉,有点类似于戟,所以很好认。又因为白杆兵曾经在辽东和后金军激战过,所以后金军的老兵基本上都知道这支明朝劲旅。

    知道了对手就是白杆兵,巴都礼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不要看巴都礼表面看起来好象很是鲁莽,可是他在战场上的xìng格却并不冲动。

    于是巴都礼接着问道:“你们当时离明军多远的距离啊?”

    “大约六、七十步吧。”

    “六、七十步?”一旁的一名后金将领惊呼道:“什么时候明军的火铳打得这么远了呢?”

    “奴才当时也不敢相信。可是那排火铳打过来以后,一下子就把兵丁打下来三、四十人。奴才急忙后退才得以侥幸。奴才估摸着,这火铳可以打上个百步距离吧。”

    听了这话以后,巴都礼静静地思考了起来。以前那些白杆兵就这么难对付,现在又有了威力这么大的火铳,就靠自己这一千八百兵马,这仗可不好打啊!

    巴都礼想到了自己临出发前,贝勒爷阿敏私下交待了自己,要尽量保全镶蓝旗的旗丁,不要和明军死打硬磕。顿时,巴都礼做出了决定,等明天明军行军的时候,让那些蒙古兵再去试探一下,如果是块石头的话,就不要再试自己的牙口了。还是镶蓝旗的旗丁要紧。

    第二天,当秦良玉军队的探子回报发现后金军的时候,军队已经感觉到远处马匹发出的震动声。所有的人都望向了后金军到来的方向。

    秦良玉立刻下令兵丁从行军队列里出来列阵。她让吴世恭所有的骑兵和白杆兵的骑兵,共六百多骑都集中在一起,让吴世恭的骑兵统领薛强统一指挥,放在了阵形的右侧。

    秦良玉又把白杆兵的兵丁分为了两队,分别在中间和左侧列阵。白杆兵确实训练有素,很快就列好了阵形,准备着和后金军的骑兵进行作战。

    而因为昨天看到了火铳的威力,秦良玉就让吴世恭打酱油,让吴世恭率领着自己余下的步兵,带着所有的火铳和火炮,在阵形后面保护着物资和那些青壮。

    吴世恭也用了老办法,先把所有的大车围成了一个圈,并且让所有的青壮和自己的兵丁都待在大车圈子里。

    由此可以看出来,秦良玉虽然军事经验十分丰富,她在以前也曾经用过火铳和火炮,并且也是肯定了火铳和火炮的一些威力。但是,秦良玉对于大规模使用火器后,产生的巨大威力,还是没有什么直观的了解。

    所以这时候和后金军交战的时候,秦良玉情愿相信白杆兵手中的那些冷兵器,还是不怎么相信火器的作用,所以把吴世恭的这些火铳和火炮都留在在后面。

    可秦良玉和吴世恭都没有想到的是,本以为这支后金军携着击败两支明军的气势而来,肯定会面临一场激战。可是到了最后,这支后金军的进攻却进行的虎头蛇尾。

    首先巴都礼派出了一队骑兵牵制住了右翼薛强的骑兵。然后派出了二百多名蒙古军试探xìng地进攻白杆兵的中路阵形。那些蒙古军还是用的是老套路,在一百二十步左右的地方下马,用长弓shè箭,以打乱中路的白杆兵阵形。

    可是这些蒙古军刚一下马,白杆兵阵形中就飞奔出来一队兵丁。当蒙古军刚shè完第一轮箭以后,这些白杆兵已经跑了二十几步了。

    要知道,下马以后的弓箭手,被敌手的兵丁近身以后,是根本就没有什么战斗力的。所以,这些蒙古军看到了那些白杆兵跑过来,就立刻找到自己的马匹上马。

    可就这么短短的时间内,这些白杆兵已经跑到了离蒙古军二十步左右的距离。那些白杆兵手中都持着投枪。他们把投枪扔出去以后,立刻shè倒了一片蒙古军。而侥幸未被投枪投中,已经上马的蒙古军转头往后跑,想拉开和这些白杆兵的距离。可是因为他们马的速度并没有提起来,所以落在后面的几个蒙古兵丁还是被白杆兵捅到了马下。

    而当巴都礼后面的后金军上前支援以后,秦良玉的白杆兵阵形也压了上来。这一次的试探,双方都死伤了四、五十人。可以说是打了一个平手。

    接着,巴都礼又派出了五百名蒙古军作为前队,列好骑兵的阵形,想强冲秦良玉的白杆兵阵形。可是当他们冲到阵形面前的时候,训练有素的白杆兵根本没有什么慌乱。他们都把手中的长枪向前探着,组成了一个枪阵,等着蒙古军撞上来。

    这样对着枪阵去送死,这些蒙古军当然不肯啦,所以这些蒙古军也在枪阵前面来了个急刹车。但是还是有十几匹马收不住脚,撞到了枪阵上丧了命。还有几个蒙古兵丁被急转弯的马甩到了马下,也被捡漏的白杆兵给捅死了。这次交锋,后金军吃了一些亏。

    见到自己的两次进攻都被白杆兵轻易地应付了过去,而且直到现在,巴都礼还没有看到白杆兵使用火铳。巴都礼感到,自己根本就没有把白杆兵的看家法宝给逼出来。

    权衡了一下以后,感到自己基本上完成了打击sāo扰明军任务的巴都礼,就鸣金收兵了,他把后金军带离了战场,回永平城复命去了。

    在战斗的一开始,吴世恭还站在大车圈子当中的一个大车顶上,想观察一下战斗的进程呢。可是,他也只看到了白杆兵一个个后脑勺,根本就看不到前面发生了什么情况。无聊之下,吴世恭只是坐在了大车顶上渡过了整个战斗的过程。

    而因为秦良玉和吴世恭都特别爱惜这些骑兵,所以秦良玉就让薛强的骑兵尽量不要出去参加战斗,只要保护住白杆兵的阵形就可以了。

    所以在后金军的牵制下,薛强的骑兵也没有做出什么战斗的动作。可是要知道,任何一种兵种训练出来以后,就是要用的。害怕自己的这种兵种受到损失而不敢使用,这就是一种很愚蠢的行为。

    当然,在这次战斗中,这种愚蠢行为的后果还是没有体现出来。但是起码在行军的过程中,为了使自己的骑兵不受到损失,却放弃了侦察和绞杀,也造成了秦良玉和吴世恭的这次行军,显得是很被动。当然,因为这两个人不容易得到马匹,也不容易训练出骑兵,所以这种特别谨慎骑兵使用的行为,也是可以理解的。

    没有了巴都礼的后金军在一旁威胁,在秦良玉的命令下,军队又开始了高速的急行军。秦良玉的军队在当天晚上赶到了滦州城。并且在离滦州城五里左右的地方,找了一个合适的平地,开始连夜修造大营。

    这次修造大营,除了那些青壮以外,其他所有的兵丁也都一起动手。他们根本顾不得白天战斗和行军的劳累,为了自己的xìng命而努力修造着。

    到了第二天的早上,整座大营已经初见规模。使在滦州城观察明军动向的后金军将领都是看的是目瞪口呆。就这样修造了两天,整座大营完全变成了吴世恭那种加强版的乌龟流大营了。

    而当巴都礼自以为保存了镶蓝旗的旗丁,回到了永平城以后,被脾气暴躁的阿敏指着鼻子臭骂了一顿,到了最后,压不住火气的阿敏还抽了巴都礼几鞭子。

    阿敏认为:巴都礼应该汇合滦州城的后金军,再加上永平城派出来的后金军的援军,发挥后金军善于野战的优点,在滦州城下和秦良玉的军队进行一次会战。

    后金军还要在这次会战中,不顾自己的伤亡,全力打败,退一步来说也要打残秦良玉的军队,使得秦良玉的军队丧失攻打滦州城的能力。以此来保证后金军在保住永平四城战斗中的主动地位。

    由此可以看出来,虽然后金的这些掌权者之间有着很深的矛盾,但是他们在面对明军的过程中,还是齐心协力一致对外的。相比较之下,对于一盘散沙的明军来说,友邻部队相互支援的行动,那就是极其罕见的啊!

    阿敏立刻派出人到滦州城去联络,想要亡羊补牢。可是从滦州城传回来的消息却告诉阿敏,秦良玉的军队已经修造好了很坚固的大营。现在如果要打败这支明军,那就变成了伤亡惨重的攻坚战了。就这样,后金军就丧失了一个很好的打败秦良玉军队的机会。

    而这个时候,撤回去的那三支明军,也受到了孙承宗和朝廷的严厉指责。孙承宗勒令他们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滦州城和秦良玉汇合,一同攻打滦州城。

    于是,在强行征集附近大量的民夫以后,祖大寿为首的这三支明军主力rì夜兼程,带着六门红衣大炮,向着滦州城快速地行军了过来。

第一百六十九章城门攻防战(上)

    在修造好大营以后,秦良玉就让这些劳累的兵丁和青壮好好地休息了二天。接着秦良玉根本就不管后面是否来明军的主力,在留下一千名兵丁守护大营以后,秦良玉开始攻打滦州城。

    秦良玉的这个做法,除了她有很强的好胜心以外,最主要的原因就是,秦良玉在以往的作战中,对明军的德行是所知甚深,她并不对有什么友军来配合作战抱有什么希望。在奢安之乱中,秦良玉有很多次战斗,都是在友军的“旁观”中dú lì完成的。

    秦良玉对攻城也很有经验,一开始,在让军队列队以后,看到城内的后金军并不敢出城来野战,她就派出了那些青壮民夫,在兵丁的保护下,开始绕着城门挖一道U字形的壕沟,防止滦州城内突然打开城门,派出骑兵来冲击自己攻打城池的军队的阵形。

    吴世恭却看着秦良玉的做法有些疑惑,因为他在攻打李鹞子的山寨的时候,就是用火炮从山寨的大门中攻进去的。而现在秦良玉挖了这道壕沟,虽然城里的骑兵出不来了,但是城外的兵丁也进不去了,等于是放弃了通过城门攻入城池的这条通道。

    于是,吴世恭就问秦良玉道:“秦总兵为何封住城门,不试着从城门攻打一下啊?”

    听了吴世恭的问话,秦良玉并没有不耐烦,她现在其实在心中,已经把吴世恭当成了自己的晚辈来看待了,所以秦良玉就开始教授吴世恭这些攻城的知识:“所有的城池,尤其是北方的这些坚城,它们的城门防御是最坚固的。因此,如果通过城门攻打城池的话,一来:不一定能够打破这建造坚固、防御严密的城门;二来:死打城门,兵力也施展不开,往往会在城门口发生消耗战,兵丁的伤亡太大。”

    “所以,在一般情况下,都是从城墙上攻入城池,再打开城门让军队冲进去的。相比较之下,攻打城墙的伤亡还比较小一些。”

    可是秦良玉这种传统攻城方法的解释,并没有让吴世恭消除心中的疑问。于是吴世恭接着说道:“那为什么不用火铳和火炮攻打城门呢?如果城门被沙石堵上了,那天王老子也没有办法,如果没有堵上,用火铳和火炮就有奇效了。卑职以前也攻打过一个山寨,用火铳和火炮从山寨大门打了进去,几乎就没有什么伤亡。”

    “哦?”吴世恭的话引起了秦良玉的兴趣,“你说说看,你是怎么攻打这个山寨的啊?”

    吴世恭是好不容易有机会在秦良玉面前可以炫耀一番,因此,他立刻口沫乱飞地向秦良玉介绍了起来。秦良玉听得很仔细,还不断打断吴世恭的话,问出一些问题来,吴世恭也一一做了回答。

    等吴世恭介绍完所有的情况以后,秦良玉又仔细地思考了一下,接着对吴世恭说道:“你说的那个方法也许可行。这样吧,老身让你挑选人手,试着攻打一下城门。”

    因为从其他千户所抽调出来的兵丁,根本就没有接受过攻防城池的训练,所以,吴世恭也就把自己那六百名步兵和炮队带上。而秦良玉也派出了马祥麟率领的一千名白杆兵和一部分青壮民夫,保护和配合吴世恭攻打城门。并且,万一打开了城门以后,这些白杆兵也将首先冲入城池。

    等人员都调集齐备以后,吴世恭一把把自己身后的书墨拉了上来,对他说道:“书墨,这攻打城门的事,就归你小子指挥了。别给少爷我丢脸啊!”

    在出征以后,书墨一直都是躲在吴世恭的背后,习惯xìng地做着打酱油的角sè。他心里最好是自己什么事都不做,就这么平平安安地回去。

    可现在突然被吴世恭这么一点将,书墨倒有些手足无措了。可吴世恭安排书墨去指挥,那也是有道理的。在以前的攻防演习训练中,书墨的表现是最出sè的。这也是吴世恭手下的军官都一致公认的。吴世恭自我感觉到,在这个方面可能自己还也不如书墨呢。

    而这时候要在秦良玉和马祥麟面前出风头,吴世恭怎么不会把自己手下最擅长攻守城池的书墨给推出来呢?见到书墨惊讶地瞪着自己,吴世恭给了书墨后脑勺就来了一下,骂道:“发什么臆症呢?还不快去!”

    书墨好象一下子给打醒了,他连忙“哦”了一声,苦着脸跑过去指挥了。

    见到书墨那副模样,马祥麟凑到吴世恭身边,笑着问道:“你那个亲兵好象看起来有些不对劲嘛?他真的行吗?”

    吴世恭也笑着回答道:“这小子是我的书僮出身,他在攻防城池上,很有一些天赋。就是有些太怕死了,不逼他一下还不行。”

    “哦!”马祥麟一副明白的样子,“怪不得啊,有其主必有其仆嘛!”说完话以后,马祥麟发出了一阵怪笑。

    吴世恭立刻假装恼怒要打马祥麟,马祥麟也作势躲闪抵抗,四周的亲兵也嘻嘻哈哈地看着这两个人的打闹。而那些准备攻打城门的兵丁,见到自己的主帅都这么轻松,心里也就不这么紧张了。

    虽然在平rì里,书墨做事有些得过且过,训练时也是敷衍了事,再加上他仗着自己与吴世恭和绣竹的关系,平rì里的作风就有些狐假虎威,所以在其他的军官心目中,书墨最多也是个不愿意去得罪他的角sè,而书墨在他们的心中也根本没有什么威信。

    不过,对于书墨在攻防城池中表现出来的能力,这些军官还是信服的。因此,见到是书墨来指挥,这些军官倒也没有什么抗拒的心理。

    而书墨是第一次上阵指挥,虽然天气还是比较寒冷的,但是他的额头都冒出汗来,连发号司令的声音都有些颤抖。所幸的是,他还没有紧张到语无伦次,来乱发布命令的地步。

    首先在书墨的指挥下,吴世恭的兵丁推出来一排撸车来。而撸车的后面跟随着火铳手和保护火铳手的刀斧手。另外,也有两队骑兵伴随在撸车两旁,防止城内冲出来的后金军。

    在城楼上观察着明军举动的固山额真纳穆泰、图尔格和汤古岱见此情况商量了起来。

    图尔格说道:“瞧着这城下的明军,有些来者不善啊!要不,我们让骑兵出去冲杀一下,弱弱他们的气势?”

    三人中地位最高的纳穆泰又盯着城墙下看了一会儿,摇摇头说道:“下面的明军防备严密,出去人少了徒增伤亡,可出去的人多了,我怕那些投降的明军不安稳啊!”

    想到了城里还有一千多投降的明军,需要镶蓝旗的兵丁来压制住他们,防备他们再次反戈献城。其他俩人都点头同意了纳穆泰的决定。

    见到了撸车已经靠近,城墙上的后金军试探xìng地shè出几支箭来,可是都被撸车前面的大门板给挡住了。反而,在靠近城墙以后,在撸车后面的火铳手拿下了撸车前面的,那块大门板中间的一块小木板,在大门板中间露出了一个小洞来。

    火铳手把已经装填好的火铳伸进小洞,瞄准城墙上露出的那一个个后金军的脑袋,在一声号令下,向着他们进行了一次齐shè。

    滑膛枪的jīng度其实是很低的,就这么一点的距离,其实没有打死几个后金军的兵丁。可就是那几个被爆头的后金军的兵丁,还有城墙上飞溅起的小石块,给了那些后金军的兵丁心理上以极大的震撼。

    现在在城墙上防守的后金军的兵丁就处于一种——你打得到我,我却打不到你的尴尬境地了。他们的心中都十分地憋屈。而就这么shè击了几轮以后,再也没有什么后金军的兵丁敢在城墙上露出脑袋来了。

    于是这时候,马祥麟特意挑选的一些敢死的白杆兵出场了。他们先用云梯平放在城墙前面的护城河上,踏着云梯渡过了护城河。

    接着,有几个白杆兵手拿着大斧,开始爬上了吊桥。其他的白杆兵也都在吊桥底下,手持着盾牌,jǐng惕地看着城墙上后金军的举动。

    手拿大斧的那几个白杆兵,他们爬到吊住吊桥的铁链旁边,用力得砍着那两根铁链。而在这时候,城墙上面有几个后金军,立刻探起身子开弓向砍铁链的白杆兵shè出箭来。一下子把几个白杆兵钉在了吊桥上。

    可是这几个后金军的举动也引来了一阵火铳的轰鸣声,这几个勇敢的后金军,基本上也都被打趴在城墙上。

    接着,在吊桥底下的白杆兵又出来几个人,他们拿起掉在地上的大斧,接着向吊桥上面的铁链处爬了过去……

    就在半个时辰以后,在秦良玉的军队欢呼声之中,被砍断两根铁链的吊桥,轰然地倒下,露出了滦州城的城门来。

    而在这个时候,早已经做好火炮发shè准备的梁辉,等到前面的撸车露出了中间的空档以后,就立刻发出了号令。炮队最边上的那门佛郎机炮,首先向着城门大门shè出了一发炮弹。

    吴世恭向着身边的马祥麟解释道:“这发炮弹的作用,就是试探一下城门是否是被堵住的。”

    听了吴世恭的解释,马祥麟点点头。看到了书墨指挥的很有章法,马祥麟说道:“这小子确实有几把刷子。你小子也不错,把那种只可以壮壮胆的火铳,玩到了这种地步。这火铳的威力也这么大。这样吧,战后你送给大哥我几百把这样的火铳来。”

第一百七十章城门攻防战(下)

    吴世恭对马祥麟的话是无动于衷。不要说几百把了,就是几十把火铳吴世恭也不想送出去。不过这时候的吴世恭就有了一个疑问:自己那个铁匠杨狗蛋,虽然他确实手艺比较好,可是在其他的匠户中,也不见得没有和杨狗蛋手艺差不多的铁匠啊。

    而象秦良玉和马祥麟他们,又不是没有见到过火铳。可为什么杨狗蛋造出来的火铳,会让他们有那种惊艳的感觉呢?吴世恭不知道的是,其实道理很简单,无非就是吴世恭工钱给的足、待遇又好,再加上在质量上严格把关罢了。

    而明朝的火铳生产,连这么基本的要求都达不到。可见明朝的军工生产开展得有多么的糟糕了。说实话,反而在后金那里,工匠虽然也没有摆脱奴隶的身份,不过他们得到的待遇倒比在明朝的时候提高许多。因此,在兵器的打造上,后金其实在后来是要超过了明朝的。

    当然,现在的后金这里,合格的工匠还比较少,但是随着他们入关掠夺的工匠数量的增多,后金的兵器打造水平很快就会追上来的。

    不说这么题外话了。在一开始,后金军根本就没有堵上大门,想着有机会就放骑兵冲出去。可是看到了撸车向着城门的方向前进。后来又有白杆兵砍吊桥的铁链,他们立刻就明白了明军想要打破城门,从城门口攻入滦州城来。

    因此,后金军立刻安排兵丁开始用沙石和石块堵城门。可虽然砍铁链用了半个时辰的时间,但是因为城门到底太大了,这么一些时间也只来得及堵上一小半的城门。

    所以当那最边上的那门佛郎机炮shè出炮弹以后,不出意料的,炮弹打穿了城门。前面撸车上的兵丁观察了炮弹飞进城门的动静以后,立刻回过身,兴奋地向着后面挥舞着手势。

    吴世恭看到那个手势以后,高兴地对马祥麟说道:“有门!城门没有被堵上。”

    指挥炮队的梁辉也当然看到了这个手势,他立刻下令余下的火炮开炮。这三发炮弹,尤其是那两门三磅炮的炮弹打穿城门以后,除了炮弹以外,城门的木屑也向里飞溅着,起到了霰弹的作用。造成了城门后面正在堵城门的后金军大量的伤亡。

    堵城门的后金军,都是些蒙古兵和投降的明军,幸运的没有被炮弹打死的那些兵丁,立刻大呼小叫地逃离城门洞里这个鬼门关。

    看到自己兵丁的狼狈样,纳穆泰被气得脸sè发青。他大声命令道:“快让他们把城门给堵上,你们脑子都坏了,不知道用军法吗?”

    图尔格和汤古岱立刻带着亲兵上前,他们跑到一半的时候,又一轮炮弹打进了城门。逃跑的那些兵丁就更混乱了。

    亲兵们上前就对那些逃跑的兵丁拳打脚踢,好不容易控制住了混乱的局面,那些兵丁拿着沙石又想冲进城门洞去堵城门,接着又飞进来一轮炮弹。

    又是一阵鸡飞狗跳。见到几个兵丁扔下了肩上的沙石,想要逃跑,督战的那些亲兵挥舞起手中的刀就砍了下去。接连好几颗脑袋滚到了地上,这才把那些兵丁给吓住。反正进退都是死,这些兵丁也拼命了,他们拿着沙石冲进了城门洞……

    而在火炮发shè了五轮以后,两门三磅火炮的shè击却停止了下来。一方面是因为,经过五轮发shè以后,炮管已经太热了,所以要冷却一下。另一方面是因为,火炮的车驾设计有一个问题。

    当时明朝的一般火炮,运输和准备发shè都很麻烦。要把火炮装到大车上才能够运输。而当准备发shè火炮的时候,要把火炮从大车上再卸下来。

    另外,还要在地上挖个大坑,把火炮下放的一个铁桩给埋起来固定住,否则的话,火炮发shè以后,因为后座力的问题,容易造成火炮的翻滚。

    当然,也可以采取虎蹲炮那样,在前面放置象现代机枪那样的支架。不过这样做的话,火炮的威力不能够太大。所以,虎蹲炮的威力都不大。

    而当时吴世恭为了解决这个问题,他就想到了,自己在现代影视作品中,看到的那些近代欧洲的火炮车驾。但是,吴世恭毕竟不是火器专家,连个兵器爱好者也算不上。因此,他也只能够粗粗地提出了自己的这个建议。

    而吴世恭手下的那些工匠,就按照吴世恭的建议建造了火炮的车驾。虽然这个车驾,解决了火炮的运输问题,但是这个车驾,和近代欧洲使用的成熟的火炮车驾相比,有一个很大的缺陷。

    那些欧洲火炮的车驾,在火炮发shè以后,有一个后退的过程,这就有效的解决了火炮后座力的问题。而吴世恭的这个车驾,却不能够后退很多,因此,火炮的后座力有很大一部分都由火炮车驾来承受了。

    在以前的训练中,吴世恭的火炮曾经发生过,在发shè八、九发炮弹以后,火炮车驾因为承受不住后座力,而造成散架的情况。当然,这也是三磅的火炮后座力特别大的缘故,那些一磅的火炮因为后座力小,就没有这个问题。

    当时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吴世恭就规定:在火炮发shè五发炮弹以后,索xìng就更换一个新的车驾。

    吴世恭当时也没有急着让那些工匠改进火炮的车驾,因为他认为:自己的军队就是在归德府附近活动的,主要也是在城池中进行一些防御的工作,所以火炮在车驾上使用的机会并不多。

    而吴世恭当时的那个决定,却让现在的后金军喘上了一口气。所以可以这么说:细节决定于成败啊!

    所以现在,虽然那两门佛郎机炮因为使用母子铳,基本上不存在发shè过热的问题,依然还在不间断地发shè。但是,因为这两门佛郎机炮的威力太小,已经基本上难以阻止后金军的兵丁堵城门了。

    另外,因为炮管发烫的时候,也不能够更换车架。所以等到三磅的火炮换了新的车驾以后,已经过去了一刻多钟了。

    而这滦州城的城门果然修造的十分坚固。这么多发炮弹打上去以后,除了砸了很多窟窿以外,那城门依然蔚然不动。当然,也不知道是吴世恭命衰,还是后金军命太好,这些炮弹就愣没有一发打到城门的门闩上。

    所以当三磅火炮又可以发shè的时候,城门后面已经堵上了厚厚的一层沙石。虽然这些沙石依然不能够完全挡住三磅火炮的炮弹,但是,有了沙石的阻碍,炮弹的威胁却对后金军的兵丁小了很多。那些后金军的兵丁堵城门的速度就更快了。

    当见到城门已经千疮百孔,用巨大的大树改造的攻城锤准备好了以后,上百名白杆兵想推着攻城锤撞击城门。可他们被吴世恭和马祥麟止住了。

    这时候,城门已经被完全堵住了。连三磅的炮弹也打不穿堵城门的沙石了。不需要这些白杆兵再做无用功了。

    吴世恭和马祥麟yīn沉着脸回到了秦良玉的身边,这次攻打城门完全就是功亏一篑。秦良玉虽然也是感到有些惋惜,但是她还是和颜悦sè地安慰吴世恭和马祥麟道:“打仗可以取巧,那固然不错,可是有时候还是要老老实实地用笨办法的。今天就先回大营吧。等明天再来攻打这滦州城。”

    在鸣金收兵的时候,吴世恭回头看向那个破碎的城门,心中想道:“自己火炮的威力还是太小了一点儿啊!”

第一百七十一章反向求援

    等到秦良玉的军队退回大营以后,纳穆泰、图尔格和汤古岱都为刚才堵城门的事,捏了一把冷汗。和后金军轻视火铳的威力不同的是,所有的后金军将领,都把火炮看成了神器。

    今天为了堵城门,后金军伤亡了一百多名兵丁,再加上城墙上被火铳打死打伤的,就有小二百人。而这个时代的医疗水平,那些被火器所伤的兵丁,也有很大概率最终死亡的。

    虽然今天死伤的基本上都是蒙古兵和投降的明军,镶蓝旗的旗丁并不多。但是现在整个滦州城内,满打满算就是三千名不到的后金军。

    除此之外,滦州城内除了留有几百名年青女子归后金军yín乐以外,其他的人都被杀害掠夺走了。所以现在城内连想抓个壮丁都没有地方抓去。

    而在今天攻打城门的战斗中,后金军也只shè死了几个砍吊桥铁链的白杆兵,双方的伤亡比率是十分悬殊的。如果就这么打下去,也不用秦良玉的军队攻城了,只要打上十几、二十天,城内的后金军也都要给消耗殆尽了。

    因此,图尔格对纳穆泰说道:“我们就这么被动挨打可不行。就算是国族儿郎勇猛,可以以一当十,可是汉人百倍于我。就是耗也把我们都给耗死了。而今天明军的这支白杆兵,又丝毫没有露出什么破绽来,还有火炮,这仗可绝对难打啊!”

    汤古岱接着说道:“就是!我们是不是到贝勒爷那儿讨个主意。要打,就让贝勒爷派过来援军,我们好好地和明军打上一场野战;要撤走,我们也可以早作安排嘛。”

    纳穆泰听了以后点了点头,说道:“我立刻派人到永平城,向贝勒爷说说这里的情况,讨个主意回来。不过,你们也要看牢那些兵丁,尤其是那些投降的明军。你们再找些心腹说一下,让他们都把马匹集中在北城门,万一抵挡不住,就把我们的人马撤回永平城去。”

    图尔格和汤古岱都答应了下来。他们知道万一撤军,这城中的马匹,也只能够带上自己镶蓝旗的旗丁和蒙古军,那些投降的明军就肯定会被抛弃了。

    而第二天,在秦良玉的指挥下,军队开始攻城。说是攻城,其实都是在做一些土木工程。秦良玉告诉吴世恭:“这打仗,尤其是攻城,都是慢工出细活的。只有在民夫做了大量的活以后,才能够保障攻城部队的安全,还方便攻打城池。有的时候,攻打一个城池,需要用一、两年甚至更长的时间。”

    首先,那些民夫依然绕着城门,挖了两道U字形的壕沟,接着,他们在撸车和撸车后面火铳手的掩护下,开始截断护城河里的河水,并且填埋起护城河。还有平整可以让冲车通过的道路等。

    当然,在填埋护城河的过程中,在后金军弓箭的shè击下,那些民夫被shè死shè伤了不少。当然,城墙上shè箭的那些后金军也被火铳shè死shè伤了不少。

    在这个过程中,也当然有些民夫忍不住死亡的威胁转身逃跑,可都被白杆兵派出去的督战队给砍了脑袋。因此,虽然看起来双方的伤亡可能是秦良玉的大很多,可是秦良玉死的都是些民夫,兵丁就基本上没有什么伤亡了。

    而大营内也有一批民夫,他们在白杆兵所携带的工匠的指导下,也加紧建造着冲车和云梯,准备着攻打滦州城的工具。

    这个过程说起来也就几句话,可是干起活来,却足足花去了二十几天的功夫。而这段时间里,滦州城的后金军也没有闲着。虽然他们看到了攻城部队没有什么破绽,而放弃了出城野战的打算。可是后金军依然在一个夜晚,派出了一支部队去劫营。

    不过在那天晚上,他们看到了秦良玉的大营那种模样以后,他们立刻就绝望了。连试着攻打一下大营的举动都没有做,这些后金军就灰溜溜地回到了滦州城。

    吴世恭一直在秦良玉身边学习着古代传统方法攻打城池的准备工作。心中有些感叹:“一直以为在古代传统的攻城中,就是爬爬云梯、扔扔石块、箭枝乱飞和城头厮杀了。没想到在攻城前,还要做这么多的土木工程。这古代攻城的兵丁看起来要首先学会做一个工兵啊!”

    吴世恭的感叹没有错。在明朝的时候,不光是攻城的时候,在行军的时候,军队过河和扎营也要做大量的土木工程。再说,在明朝又没有什么机械来帮忙,所以要在明朝做一个合格的兵丁,首先就要做一个合格的工兵。

    再加上,明朝的战斗基本上都是面对面的搏杀,兵丁消耗的体力是相当大的,而这些兵丁又需要体力来做土木工程,因此,对兵丁的身体要求也是特别高的。

    而明朝的军队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就在民间征集了大量的青壮民夫来做这些土木工程。虽然这种做法让兵丁得到了很好的休息,但是却造成了兵丁不肯,也不会做这些土木工程,所以万一发生了征集不到民夫的情况,一遇上偷袭,往往会发生整支明军大败的情况。

    还有一个后遗症,因为说的好听一点就是征集民夫,说的难听一点就是强行抓捕。这样抓过来的民夫,不光要做土木工程,还往往在军队中要起到炮灰的作用。

    因此,明军在内线作战的时候,根本就得不到地方老百姓的任何支持。在这些老百姓的眼里,明军和敌军也都是一丘之貉,最多也是五十步笑百步而已。这样一来,明军在内线的作战,就白白地失去了地利和人和这两大获胜的因素。

    而秦良玉这次攻城的目的,是要攻下这滦州城,并不要求要杀死多少后金军。因此,秦良玉也只是在滦州城的其它三面,安排了一些兵丁监视,自己的主力军队重点攻打滦州城的南城墙。因此,滦州城和永平城的交通信息并没有被阻断。

    而就在秦良玉要攻城的前夜,后面明军主力的统帅祖大寿派来了信使,他告诉秦良玉:祖大寿离滦州城还只有五天的路程了。而且明军主力还带着六门红衣大炮。让秦良玉等到明军主力到达的时候,用红衣大炮轰开滦州城后,大家再一同攻城。

    接到这个消息以后,秦良玉也十分高兴。秦良玉并不是一个为了自己的荣誉,而把自己的兵丁当成草芥的人。虽然有了祖大寿来分功,但是现在有了红衣大炮,秦良玉的兵丁,损失肯定会小很多。于是,秦良玉就按兵不动,等着祖大寿率领的明军主力的到来。

    而这时候在永平城的阿敏,已经接到了滦州城的纳穆泰报来的消息。另外阿敏又接到了后金军的探子报过来的消息,后面的明军主力带着红衣大炮向着滦州城开进。于是,阿敏就做出了这么一个决定。

    阿敏一方面给滦州城送过去了一批缴获的明军守城武器,让纳穆泰尽力守住滦州城;另一方面阿敏带着后金军的主力四千多人,去阻击明军的主力。阿敏是这么想的,没有了红衣大炮,光靠明军先锋的秦良玉军队,是很难攻下滦州城的。

    祖大寿的明军主力,因为要运送红衣大炮,所以行军的速度就很慢。当他们遇上了阿敏率领的后金军的时候,整支军队就完全停了下来。

    祖大寿并没有兴趣和后金军决战,因为祖大寿已经在辽东的军将中,升到了最高的位置,如果再有功劳,也无非再加个虚衔或者将军号而已,并没有什么实际意义。所以祖大寿的作战思想就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再说祖大寿也明白自己之所以在袁崇焕被抓捕以后,朝廷反而来安抚自己,那原因就是自己还掌握着最大一部分的辽东铁骑。

    而阿敏的目的也只是阻碍明军主力的前行,也没有兴趣和明军决战。再说,加上民夫以后,祖大寿率领的明军主力有三万多人,看起来声势浩大,所以阿敏并没有把握把这支明军打败。于是,双方就这么僵持了下来。

    可这么一直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到底在朝廷和孙承宗的命令下,明军主力还是要尽快赶到滦州城的。

    于是,祖大寿就让军队抱成团,把红衣大炮放在队伍中间保护起来,强行向着滦州城开进。可军队就这么一行动,那些民夫和已经溃败过一次的山西山东军队就露出了破绽。

    阿敏见势就立刻命令后金军向着明军主力薄弱的地方发动进攻。又一次把民夫和山西山东军队打了一个溃散。但是辽东铁骑确实战斗力也很强,他们见到后金军冲锋以后,集合起辽东铁骑,向着后金军进行了一次反冲锋。

    因为双方都不肯进行死战,所以在小小交手了一番以后,都各自撤退了。不过这样一来,明军虽然防止了完全溃败的后果,基本上保证了主力的完整,但是,也不敢再向着滦州城前行了。而阿敏率领的后金军也达到了自己预期的目的。

    祖大寿率领着明军主力向后退去,并且立刻派出信使到秦良玉那儿,请求秦良玉派出军队来接应,然后一同再开往滦州城。

    当那个信使把祖大寿的请求禀告给秦良玉以后,秦良玉大帐内的武官都惊讶地说不出话来。尤其是秦良玉,她戎马了大半辈子,还从来就没有碰到过这种前方支援后方,先锋支援主力的诡异的情况。所以秦良玉断然拒绝了祖大寿反向支援的请求。

    秦良玉不顾着还跪在地上的那位信使,立刻向大帐中的武官们下令:“准备一下,明天立刻攻打滦州城。”

    接着,秦良玉对那位信使说道:“回去告诉祖总兵,本官这里攻打滦州城,就是最好的救援你们的方法。”

第一百七十二章准备阻截援军

    在攻城的前夕,秦良玉把自己军队的分工安排了一下。安排完其他武官以后,她到了最后,就要求吴世恭把所有的撸车和火铳手都借给秦良玉攻城。还把书墨都借调到身边做了个顾问。

    而秦良玉安排给吴世恭的任务就是阻截后金军的援军。吴世恭将率领着余下的三百五十名步兵、和其他千户所抽调出来的九百名兵丁,还有吴世恭自己的所有的四百骑不到的骑兵,去阻截援军。

    白杆兵所有的骑兵将分成小队,向着四周侦察,防止后金军的援军的突袭。

    这下子,吴世恭手中的火铳,就只有了骑兵所有的一百五十把中型火铳了。而吴世恭将在离滦州城六、七里的地方列阵,防止有后金军突袭攻城的白杆兵。

    在这里要说明一下。为什么当时阿敏的后金军主力不直接去救援滦州城,反而绕开了秦良玉的军队,去阻截sāo扰祖大寿率领的明军主力呢?

    这是因为后金军的主要目的就是防止那六门红衣大炮来攻打滦州城。再说,如果阿敏率领着后金军的主力和滦州城的后金军汇合,想要和秦良玉野战的话,秦良玉也绝对不会在自己劣势的情况下和后金军作战的。她一定会在探子发回消息以后,第一时间退回自己的大营。最多也就是损失一些攻城的器具罢了。

    而用后金军的骑兵去攻打秦良玉坚固的大营,这想想也知道是得不偿失的行为。到了那个时候,祖大寿率领的明军主力带着六门红衣大炮上来了,不见得阿敏就缩到滦州城内,和纳穆泰的后金军一起接受红衣大炮炮弹的洗礼啊?那就打的是傻仗、笨仗了。

    第一天,秦良玉攻打滦州城的动作做的有些蜻蜓点水。她只是派出了几小队的白杆兵,扛着云梯,试探着进攻了几处城墙。而当后金军在城墙上刚要抵抗的时候,那些白杆兵就立刻退了回去,让躲在撸车后面的火铳手shè击,以此来消耗后金军的兵力。

    秦良玉也观察着这一次次的试探,要找到城墙上防御的薄弱点。而后金军在几次吃亏以后,也都缩在城墙后面,轻易地不敢露头。只有在白杆兵登上云梯以后,才起身shè箭、扔石块。而当后金军起身以后,他们往往又一次地被火铳shè击。因此,后金军的防御做的是相当的艰难。

    而秦良玉并没有利用后金军的难过就发起了总攻。她只是一次次地消磨着后金军的兵力,打击着后金军的耐心。对秦良玉来说,在总攻发起之前,能够尽可能多的消耗后金军的兵力,打击后金军兵丁的心理,对于攻城的时候,减少白杆兵的伤亡是很有必要的。

    而吴世恭这一整天都是无所事事。他只是忙着训练着自己的兵丁。因为那九百名兵丁,虽然在长达两个月的行军途中,接受了最基本的军事训练。但是,吴世恭还是利用最后一点儿的时间,让他们掌握住步兵防御骑兵的战术。

    吴世恭从自己的步兵中,抽出了一百五十人,把自己骑兵所有的火铳都安排给了他们,让他们成为临时的火铳手。这也是以往吴世恭要求每一位兵丁都掌握住火铳的shè击技术的好处。

    当然,这些临时的火铳手,shè击技术就不是那么熟练了。并且,这中型火铳的shè程也只有五十步的距离,因此,吴世恭也不要求这些火铳手做什么三段shè、五段shè了。只要求他们齐shè一轮火铳,能够有效的打稀薄后金军冲锋的骑兵阵形就可以了。

    吴世恭又把所有的步兵分成了两队,一队是由自己千户所剩下的那二百名步兵和其他千户所抽调出来的三百名兵丁,组成了一个方阵。由周巡来指挥。

    另一队是由余下的其他千户所抽调那六百名兵丁,组成一个方阵,由俞继来指挥。

    吴世恭自己则率领着所有的骑兵,在两个方阵后面压阵。

    吴世恭是这么想的,如果后金军的援军要冲击前面的方阵,那他肯定会冲击那个人数比较少的方阵。而这个方阵的前几排,都是吴世恭自己千户所的兵丁,他们都接受了一年左右的军事训练,反而战斗力比较强。

    如果后金军的援军到来,先通过最前面的火铳手的shè击,再通过方阵枪阵的阻碍,最后自己的骑兵再出击。这样起码就可以有效地拖延后金军的援军去滦州城。

    当然,吴世恭也不会放弃自己兵丁擅长防御的特长,他让手下的兵丁,砍伐了一些树木,做了一排木栅栏挡在方阵的前面。因为吴世恭所在的位置,是永平城方向到滦州城必经的一条大道上。可吴世恭就这么等了一天,却连个后金军的影子都没有看到。

    第二天秦良玉依然是耐心地试探,吴世恭还是无聊地在等待。第三天还是如此。

    第三天的晚上,秦良玉召集了所有的武官命令道:“明rì众将需努力,一鼓作气把滦州城拿下。”

    而就在这些天,滦州城已经被火铳又shè死shè伤一百多人了,这钝刀割肉的感觉,让后金军的每一名兵丁都感觉到难受之极。

    尤其是那些投降的明军,他们作为滦州城内第三等的兵丁,就理所当然地被安排在城墙的第一线。所以每天的伤亡也最大。要不是那些镶蓝旗的旗丁在他们身后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他们已经早就溃散了。可就算是这样,这些投降的明军的士气,还是跌落到了低谷。

    而这时候,率领着后金军主力的阿敏,也不断得到了滦州城的战报。他根本没有想到,秦良玉会不顾明军的红衣大炮没有到达,而强行进攻滦州城。更令人不放心的是,滦州城内,后金军的伤亡是这么大,守住滦州城的希望也不怎么乐观。

    这就让阿敏陷入了两难的境地。现在的阿敏再纠缠住祖大寿率领的明军主力,那已经没有什么作用了。他现在只有了两个选择:一个就是:率领后金军主力去救援滦州城。可是如果那样做的话,后金军也会陷入前文所说的困境,被逼上来的明军主力用红衣大炮轰击,造成重大的伤亡。

    另一个就是:拖延住明军攻下滦州城的速度,阿敏率领后金军的主力回永平城,把永平城中,镶蓝旗搜刮的人口和财物运送到关外。

    阿敏仔细地思考了一下,还是决定选择第二个选择。因为他估计,明军有了红衣大炮,永平四城是怎么也保不住了。失陷无非只是时间问题。

    这样的话,就根本没必要让镶蓝旗的旗丁白白损失了。于是,阿敏立刻把巴都礼叫了过来。

    巴都礼上前,立刻向阿敏打了一个千,说道:“向贝勒爷请安,贝勒爷叫奴才有何事啊?”

    阿敏对巴都礼吩咐道:“你立刻带着三个牛录的兵马去救援滦州城。记着,如果有机会,能够冲击一下,打败那支明军最好。如果事不可为,你也要尽量地拖着明军,让我们有时间带着人口财物撤出永平城去。”

    巴都礼立刻回答道:“查!”

    到了第四天的早晨,秦良玉开始正式攻城。吴世恭也依然到达阻截后金军援军的位置。而这个时候,巴都礼也率领着三个牛录,近七百骑的旗丁,出发去救援滦州城。

第一百七十三章血色城墙

    天一放亮,秦良玉就把军队开出了大营,到了滦州城的脚下,准备攻打这滦州城。一开始,秦良玉并没有动用冲车,还是象前几天那样,派出几小队白杆兵通过云梯去攻打城墙。

    后金军也以为秦良玉依然在消耗自己的兵力,因此,在白杆兵架设云梯的时候,并不露头,害怕被火铳打到。只有当白杆兵爬到了云梯一半的地方,才探起身子用石块、檑木往下砸;用金汁往下浇;用箭往下shè。

    而白杆兵一看到后金军的这些动作,也依然跳下云梯往后退,火铳手接着shè击。这一切仿佛又回到了前几天的轨道了去了。

    可就当后金军正以为可以喘上一口气的时候,突然,从撸车后面,还有白杆兵后面的阵形里面,跑出来大批扛着云梯的白杆兵。

    他们汇合退下来的白杆兵,集中在城墙的一处后金军兵力比较少的地方,一下子发动了总攻。而在措手不及之下,有几个白杆兵顺利地爬上了城墙。

    秦良玉在后面看到有白杆兵爬上了城墙,虽然她的脸上没有显露出来什么,可是她的拳头使劲地紧握了一下。秦良玉兴奋地想道:“爬上去了!”

    秦良玉赞许地看了身旁的书墨一眼。这主意就是书墨出的。这是利用后金军惯xìng的思维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也不要说,书墨这小子在攻防城池的时候,会使的yīn招是特别的多。

    爬上城墙的白杆兵是越来越多,城墙上,站在防御第一线的那些明军的降军有的被杀,有的掉头就跑。可他们身后那几个督战的镶蓝旗旗丁确实悍勇,在杀了几个逃跑的人以后,他们就扑向了白杆兵。

    当然也是很快的,这些镶蓝旗的旗丁也都被白杆兵给干掉了。可就是这么一拖延,躲在城墙底下藏兵洞里的大批后金军就上来了。

    渐渐地,爬上城墙的白杆兵就落在了下风。因为后面的白杆兵,他们从云梯上爬上来的速度总是不如后金军的。再说,白杆兵的兵器也不顺手,因为要爬云梯,他们都弃了惯用的白杆枪,而都用着刀斧。因此,冲上城墙的白杆兵非但没有扩大缺口,反而被后金军打得步步后退。而火铳手因为敌我交错,也不敢shè击以防止误伤。

    所以到了最后,冲上城墙的白杆兵大多数都捐躯了。剩下的最后几个也从城墙上跳了下去。跳下城墙的白杆兵,摔断骨头那是肯定的,他们能不能保住xìng命也只有看天意了。

    看到最后,秦良玉在心中长叹了一口气,但是还是脸sè平静,声音平稳地说道:“派冲车强攻。”

    这几十天的功夫,白杆兵一共建造了两辆冲车。而这一次的强攻,秦良玉就把这两辆冲车都用了上去。

    冲车的样子有些象移动的楼房。在它的下面,一般安有轮子,上面就是高几层的攻城塔。冲车的最下层是推动车前进的兵丁,而其它几层装载着攻城的战斗兵丁。

    在冲车面向城墙的一面,还开有很多小洞。利用这些小洞,兵丁可以从冲车中直接向城内shè击,也可以直接攻打城墙上的守敌。

    但是冲车也有一个缺点,那就是移动的速度比较慢。当白杆兵推动冲车以后,滦州城内,每一个后金军都知道了,明军的总攻已经开始了。所以,纳穆泰把几乎一半的兵力,都集中在了冲车过来的那面城墙这里。

    随着冲车离城墙越来越近,双方的兵丁也都屏住了呼吸,准备着这一次的生死搏杀。

    面对着这两辆冲车的方向,后金军在城墙上聚集了大量的兵丁,就等着冲车的到来。可就在这个时候,冲车边上的有一队白杆兵立刻架起了云梯,向着城墙上派去。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又使得后金军是一阵忙乱,他们连忙分兵到云梯那个方向。而就在后金军分兵这么混乱的一段时间内,在冲车底部推动冲车的白杆兵立刻喊起了号子。这些白杆兵一同发力,冲车的速度一下子快了许多,接着,冲车重重地撞在了城墙上。

    城墙上的后金军立刻向着冲车蜂拥过来,这时候,在冲车里一直没有任何举动的,秦良玉从吴世恭这里借调的火铳手,从小洞里伸出了早已装填好的火铳,shè出了一排齐shè。

    这排齐shè,一下子把后金军给打蒙了。他们上前的步伐也停顿了下来。就等着后金军的这么一停顿,冲车最上层的,面向城墙的那块木墙一下子倒了下来,这木墙也无形中成为了从冲车架设到城墙上的一座木桥。

    在冲车里的白杆兵立刻冲出了冲车,向着城墙上杀了出去。前面几个白杆兵,他们跳上城墙以后,手拿着超长的狼筅来回扫来扫去,把自己身前扫出一片空地来。

    而他们身后的白杆兵也迅速地跳上了城墙,排列成阵形,手持着白杆枪,向着后金军就杀了过去。并且这时候,冲车下面已经聚集了很多白杆兵,他们排好了队伍,依次登上了冲车,爬上城墙,支援前面已经登上城墙的白杆兵。

    看到自己的白杆兵登上城墙的人是越来越多,秦良玉的眼中露出了笑意。而她身边的许多武官也都忍不住裂开了大嘴。

    可就在这个时候,从后金军阵列的后面,突然冲出了几人一组,共七、八组的后金军,他们每组都手提着一个,装有一个点燃的大泥球的木框,在身边的后金军的掩护下,把这个木框扔到了城脚下,白杆兵聚集的地方。

    见到了后金军这个举动,秦良玉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身边有的武官忍不住同时地惊呼道:“万人敌!”

    万人敌是明朝守城的一种武器,具体外形和作用可以到点娘上查阅一下,这里也不多说了。这里主要就说,这万人敌是一种内装火药等易燃物的燃烧武器,有点象现在的火焰喷shè器。

    而把万人敌扔到敌军人群之中时,万人敌会头头转,向着四面八方喷shè出高温的火焰,给予敌军巨大的伤亡。

    马祥麟立刻跑到传令亲兵这里,声嘶力竭地喊道:“快鸣金!让他们都撤下来!”

    可根本就没有等到鸣金,城脚下的白杆兵已经是一片混乱。有的浑身着火在地上翻滚、有的连滚带爬向外面爬,是一片的惨叫声。而后金军又抬来了一锅油,倒到城墙下,火上浇油,城脚下的火烧得是更旺了。

    而城墙上的白杆兵,却失去了后援,被人数占优的后金军给一个个杀死在城头上。而这一次,因为城脚下的火焰,这些白杆兵连跳下城墙也做不到了。

    这时候有一辆冲车,也在万人敌的火焰喷shè下,燃烧了起来。另一辆冲车,在冲车底下白杆兵的拼死推动下,总算逃离了这个火焰地狱。不过,这辆冲车也损坏得很严重。

    可这还没有完,把城头上的白杆兵都杀死了以后,城墙上的后金军又抬出了一个个木箱子,那就是明朝另一个守城的武器——一窝蜂。

    这一窝蜂内装有一百支箭,在后面火药的推动下,短时间内就把这一百支箭都shè了出去,而且shè程还相当远,在对付密集的敌手时,杀伤力是特别的大。

    秦良玉看着自己的白杆兵在城脚下被屠杀,眼睛里立刻充血了。这万人敌和一窝蜂都是明朝的守城武器,后金军根本就造不出。而现在他们手中的这些,肯定都是从投降的那些城池中缴获的。

    可为什么那些城池有着这么的利器,而不抵抗后金军反而投降呢?而现在后金军有了这些利器,反而可以重创秦良玉的白杆兵了。要不是秦良玉是个女的,她肯定立刻会骂娘。

    秦良玉从身后的女护卫手中拿起自己的白杆枪,命令道:“亲兵队全部跟老身上前,一起攻打滦州城。要么攻上城墙,要么一起都死在城脚下。”

    马祥麟连忙上前拦住了秦良玉:“大帅!大帅!母亲大人!儿郎们士气已泄,让儿郎们休息一会儿吧。”

    正说到这个时候,一窝蜂发shè的一支箭无巧不巧地从秦良玉和马祥麟中间穿过,shè到了他们身后的一位女护卫头上,那位女护卫声音都没有“哼”一下,倒地就死了。周围的亲兵立刻拿起了盾牌,把秦良玉和马祥麟团团保护了起来。

    秦良玉看了一眼那已经死了的女护卫,怒气勃发,她甩手就打起了马祥麟的耳光,口中骂道:“我秦良玉没有你这个儿子,你对得起石柱白杆兵的名声吗?你对得起你死去的父亲吗?给我滚开。”说完话以后,秦良玉又接连在马祥麟身上踢了几脚。

    马祥麟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说道:“母亲大人息怒,您是千金之躯,白杆兵就靠您啦。儿子这就带着儿郎去攻城。”

    见到儿子是这种态度,秦良玉的脸sè也好看了一些。马祥麟召集了自己身边的亲兵,刚要出发,就听到身边有一个人说道:“秦总兵,马总兵,是不是能够听完小的一句话再做决定啊?”

第一百七十四章互有顾忌

    这插话的人正是书墨。书墨这人一直生活在,比他地位高的人,他就阿谀奉承;比他地位低的人,他就狐假虎威的生活状态中。可他的脑子并不笨,应该说还是比较聪明的。因此在平时的时候,他也知道在其他人的眼中,自己其实有些被看不起的。

    而书墨碰到的主人——吴世恭又比较的强势,作为xìng格比较软弱的书墨来说,他其实也很安于现在这种躲在吴世恭的背后,不需要自己动脑筋,一切的一切只要听吴世恭话就可以了的这种生活中。

    可是这几天,秦良玉把书墨借调到了身边做攻城顾问。而且秦良玉也很重视书墨,对书墨提出的攻城主意基本上都是言听计从。

    而书墨两次提出的攻城计划,其实都没有成功。可就算是这样,秦良玉也依然对书墨和颜悦sè的,并没有对书墨有任何的指责。这就让书墨有些感动。

    而现在秦良玉在白杆兵遭受了重大损失以后,就急于再次攻城。可她身边所有的人也看出来了,秦良玉的行为其实有些发急了。可就是没有人敢去劝,或者说只有她的儿子马祥麟敢去劝,但被秦良玉又打又骂的。

    这时候也就不知怎么搞的,也许是有一丝士为知己者死的意思在里面,书墨就开口阻止了马祥麟再次攻城。可书墨的话说出来以后,看到了秦良玉的凤目看着自己,他的心中又有了后悔,那一丝的士为知己者死的感觉也不知道飘到哪儿去了。

    可既然话已经出口,收也收不回去了,书墨也只好硬着头皮说下去:“秦总兵!小的是这么看的。不提那兵丁的士气问题,光是鞑子城里还有多少万人敌和一窝蜂?我们都不知道,就这么攻城伤亡肯定会很大的。”

    见到了秦良玉眉头是越锁越紧,书墨连忙接着说道:“其实按照小的看法,现在才过了半晌,等兵丁们吃了午饭,养足jīng神以后,再把那辆冲车给整修好,我们还是有机会在今天攻下滦州城的。而以小的的看法,我们还有一样攻城的利器没有用。”

    “哦?”秦良玉的脸sè缓和了下来。说实话就在刚才,如果不是书墨这个外人阻挠的话,火头上的秦良玉根本就不会听别人的劝告。与书墨对于自己的攻城建议没有起到效果,而感到有些内疚相反的是,秦良玉对书墨的建议其实是相当欣赏的。因此,当她又听到了书墨有了攻城的方法以后,立刻就有了兴趣。

    秦良玉立刻问道:“什么利器啊”

    “火炮啊!”书墨立刻就回答。可这个回答让秦良玉眉头再一次的一紧。

    吴世恭借给秦良玉的火炮,最大的也不过是三磅的火炮,根本就没办法损坏城墙,更不用说把城墙打塌了。而且还有另外的一个问题:明朝当时的火炮,并不能够调整火炮的高低shè角,也就是说,吴世恭的火炮根本就打不到城墙顶上。所以在刚才的攻城中,就并没有使用到火炮。

    看出了秦良玉的疑问,书墨接着说道:“火炮这样放在车驾上,那肯定是打不到城墙顶上的,但是,我们可以把火炮从车驾上拿下来,在地上堆一个土堆,把火炮斜放在土堆上,这样就可以让火炮打到城墙顶上了。”

    书墨接着提醒道:“不过这么一来,火炮那准头就不敢保证了。难免就有些误伤,那就要请秦总兵多包涵啦。”

    听了这话,秦良玉把脸转向了马祥麟。等会儿是马祥麟带着白杆兵攻城,这危险也是要马祥麟承担的。

    马祥麟大嘴一裂,不在乎地说道:“战阵之上,赴汤蹈火都是寻常事,有些危险算什么。不过,你也要让那火炮手瞄得准一些。”

    书墨听了以后干笑了几声。他接着说道:“还有,这冲车还推回来了一辆。如果能够修好的话,在等会儿的攻城中也能够起到作用。还有,小的认为云梯应该分前后两组……”

    秦良玉和四周的武官都仔细地听着书墨的计划,他们不得不承认,书墨的计划是考虑得相当周全的。而这已经不仅仅是书墨在攻防城池上的天赋的体现了。这主要还是要归功于,当时吴世恭让军官们进行了大量的城池攻防演习,使得书墨这些军官对城池的攻防,有了相当多的经验。

    等到书墨把自己的计划都讲完以后,秦良玉立刻就决定按照书墨的攻城计划去做。安排了武官们让白杆兵快点吃午饭以后,秦良玉把白杆兵中的工匠头目给叫了过来。

    秦良玉问道:“那辆冲车要多长时间修好啊?”

    那名工匠头目连忙回答道:“回大帅的话,要两个时辰。”

    “太长了。就给你一个时辰。你也不用把冲车完全修好,只要冲车可以用就行了。”

    到了这个时候,秦良玉今天的攻城是很不顺利,但是在滦州城内的后金军也很不好受。就在上午的攻城中,白杆兵死伤了四百多人,而后金军也死伤了二百五十人左右。

    更让后金军的统帅纳穆泰难过的是,后金军死伤的这二百五十人,其中镶蓝旗的旗丁竟然占有了一百多人,而且还有近五十名白甲兵战死了。

    而现在在滦州城内,也只剩下了三个万人敌和十几具一窝蜂了。照纳穆泰的估计,这些武器也最多能够抵挡明军一次攻城了。

    于是,纳穆泰把图尔格和汤古岱悄悄地召集到了自己身边,交待他们时刻准备着,万一滦州城被打破了,要及时地集合后金军从北城门逃走。

    秦良玉等着冲车被修复,而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一名探子从远处骑马跑来。那探子到了秦良玉面前,翻身下马,跪着禀告说:“大帅,鞑子的援军七百多人,已经到了东面离我们十里左右的地方了。”

    听了那个探子的禀告,秦良玉立刻向身边的亲兵命令道:“你快到吴千户那里去,交待他一定要拖住鞑子援军到太阳落山的时候。如果他把一个鞑子放过来,就让他自尽尽忠吧。不要污了本官那先皇所赐的尚方宝剑。”

    那个亲兵立刻放开马蹄,向着吴世恭军队的方向飞驰而去。

    其实那个亲兵还没有赶到吴世恭这里,吴世恭已经遇上了巴都礼率领的三个牛录的后金军了。

    在那个探子禀告给秦良玉以前,当那个探子路过吴世恭阻击的军队时,已经把后金军有七百多骑援军赶来的消息,告诉给了吴世恭。吴世恭就立刻让坐在地上休息的兵丁都站起来,排好了阵形,准备着战斗。

    所有的兵丁都十分的紧张。不过因为他们就是在原地列阵,所以队列倒排的是十分的整齐。很快的,由远至近,巴都礼的援军已经到了,他们也在吴世恭阵形前面三、四百步的地方停住了马。双方就这么对峙了起来。

    巴都礼一下子立到了马鞍上,做出了个杂技动作。他用手遮挡在眉毛上面,眯起眼睛仔细地观察吴世恭军队的阵形。看着看着,巴都礼就觉得很棘手。吴世恭军队排列得很整齐,而且在阵形前面还拦有一道木栅栏。

    巴都礼久经沙场,知道在军队中,没有什么花花架子,前面的明军既然能够把队列排的这么整齐,那平时的训练水平也肯定很高,战斗力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巴都礼并没有可能绕过面前的明军,直接袭击滦州城下的攻城明军。因为如果他这么做的话,不说这里的地势并不开阔,巴都礼没有足够的空间来绕过面前的明军。

    就说巴都礼可以带着后金军绕过去吧,当巴都礼率领着援军和滦州城内的后金军前后夹击秦良玉的军队时,吴世恭的军队也会反身夹击巴都礼的这支援军。

    到了那个时候,无非就是一场混战。无论战局如何,都是个两败俱伤的结果。后金军的损失肯定小不了,而镶蓝旗的旗丁也会有很大的伤亡。因为巴都礼率领的这支援军,都是由镶蓝旗的旗丁所组成的。

    更为重要的是,贝勒爷阿敏之所以派出了巴都礼的援军,主要的目的就是:当滦州城保不住的时候,让巴都礼接应滦州城内后金军撤退的。也是掩护阿敏带着抢掠的财物和人口,从永平城撤退的。也就是说,主要目的就是保存镶蓝旗的实力的。因此,绕过面前的明军的做法,并不符合巴都礼这支援军的作战目的。

    而吴世恭这时候并不知道巴都礼的想法,他的心中也十分紧张。吴世恭已经得到了秦良玉派出来的亲兵的传令,知道了秦良玉要他把面前这支后金军拖到晚上。所以,现在的吴世恭是特别害怕面前的这支后金军绕过自己的军队。

    可是让吴世恭奇怪的是,面前的这支后金军到来之后,却没有任何举动,就这么一直和自己对峙着。吴世恭的心中就盼望着:“双方就这么一直对峙下去吧。”

第一百七十五章死亡冲撞(上)

    吴世恭和巴都礼因为互有顾忌,双方正在对峙的时候,忽然间,滦州城方向传来一阵巨响。这是火炮轰鸣的声音。

    这火炮声正是炮队在试炮。从书墨这里得知:火炮要shè击城墙顶部以后,炮队队长梁辉立刻就安排起来。梁辉决定亲自cāo作一门三磅的火炮,而另一门三磅的火炮也由炮队中shè击技术最好的炮手cāo作。

    而这次shè击对火炮的shè击jīng度要求很高。火炮的炮弹要正好shè击到城墙顶部的城垛口这里。用炮弹打碎城垛口这里的砖石,使得砖石飞溅造成后金军的伤亡。

    炮弹打的太高,炮弹就飞进了滦州城;炮弹打的太低,就打到了厚厚的城墙,这shè击效果都不怎么好。而且,在两门火炮炮弹的弹着点之间,还要留下一个空档,可以让冲车通过。所以对shè击的要求是特别的高。

    所以梁辉他们也只可以在秦良玉发动总攻前,不断地调整shè角,做好记号,准备着在总攻的时候进行火炮的shè击。

    可就这么零零散散的试炮炮弹,却把滦州城内的后金军给吓坏了。不要说是底层的那些后金军兵丁是一阵慌乱,就是城内的后金军将领都是心慌意乱的。

    纳穆泰把图尔格和汤古岱召集到自己身边,悄悄地对他们说道:“明军都动用火炮了,说实话,我看这滦州城危险了。你们快去安排一下,让镶蓝旗的人都不要分散,到时候可以一起走。把哪些投降的明军和牧民都压到南城墙那儿去。不过千万不要让他们发现我们的举动。”

    图尔格和汤古岱连忙点头答应,接着立刻下去安排去了。说实话,不要看后金宣传的是满蒙一体,到了关键的时候,蒙古人照样也是一个炮灰的命。

    当初皇太极抢占了永平四城以后,是想把这四城作为后金在关内的一块飞地,以便于以后后金常来常往内地的时候,作为后金军的一条通道和一块基地的。

    所以一开始的时候,皇太极除了让永平四城投降的军民都剃发易服以外,并没有很大的抢掠行为。

    但是等到皇太极率领着后金军的主力回到盛京以后,驻扎在永平四城的八旗兵抢掠的幅度就越来越大了。到了最后,得到长城关隘被后金军打破消息的,没有随同后金军主力进关的女真破落户和蒙古牧民都进来了。他们可都是放开手脚抢掠的。把永平四城这个地区,活生生地弄成了一个人间地狱。

    可这还没有完。到了最后,阿敏的镶蓝旗驻守永平四城。当阿敏发现明军要动用大量的主力来攻打的时候,他已经做好了保存镶蓝旗主力,撤到关外的打算。

    于是,在阿敏这些镶蓝旗首领的鼓励和放纵下,后金军对永平四城附近所有的地区进行了最后的搜刮。把这里弄的是千里无人烟。

    不过,镶蓝旗的收获确实特别大,他们除了把大部分的财物和人口已经运到关外以外,还有的都集中在永平城。

    可就算是这样,现在在滦州城内,除了皇太极给滦州城守军留下了大量的粮草以外,还有许多守城的后金军兵丁来不及运走的财物。

    所以,现在的图尔格和汤古岱,除了要集合镶蓝旗的旗丁以外,还要把能够携带的细软都集中起来,准备着一同带走。至于粮草等粗重的物品,也只能够放弃了。当然如果有时间的话,也是肯定要把这些粗重的物品都烧掉的。

    不提滦州城内的状况。吴世恭和巴都礼听到火炮声以后,同样都认为秦良玉的白杆兵开始攻城了。

    吴世恭这时候的想法当然还是维持现状,保持着双方对峙状态。可巴都礼却坐不住了。他立刻派出了五、六名白甲兵高速绕过吴世恭的军队,到滦州城的远处观察白杆兵的攻城状态,以便于让自己随时掌握滦州城的情况。

    接着,巴都礼就带着所有的后金军转向,进入道路右侧的农田,看一看是否可以在吴世恭的侧面进攻一下吴世恭的军队。

    可是巴都礼的这一个行动,却立刻引起了吴世恭的慌乱。吴世恭接到的命令是不放过一个鞑子到滦州城下,可是刚才已经有五、六骑的后金军兵丁从自己身边经过了。不过那些鞑子明显就是做探子去的,所以问题还不大。

    可现在对面所有的鞑子都要绕过自己的防线了,吴世恭就感到十分的紧张。于是吴世恭就判断错误了后金军的动向,他也立刻命令自己的军队向着左侧的农田里开过去,以阻击这支后金军。

    可吴世恭的这一个动作,立刻就露出了破绽来。要知道,巴都礼是要尽量避免混战的,所以当巴都礼的后金军绕圈子的时候,吴世恭的军队只要转向,做出万一巴都礼的后金军要绕过去,自己的军队就要追击的姿态就可以了。那样做的话,巴都礼就绝对就不会绕过去,而要尽量想办法把吴世恭的军队打垮。

    到了那个时候,,吴世恭完全可以依托面前的木栅栏,在战斗中掌握住一个优势的地位。可现在吴世恭想要阻截后金军,所以就不得不离开木栅栏,向着后金军的方向开过去。

    “咦?”见到了吴世恭军队的举动,巴都礼一下子就惊喜了起来。在前面的时候,巴都礼看到吴世恭的军队列阵在木栅栏后面,以为吴世恭已经看穿了自己的想法,所以巴都礼不敢轻举妄动,而只能够和吴世恭对峙。可现在吴世恭的这个举动,却让巴都礼明白了:原来面前这支明军根本就不敢放自己过去啊!

    从这里就可以看出来,吴世恭对于指挥作战,可以说是没有什么经验的。他根本就不会判读战场上的各方形势,以从而判断出敌手可能采取的行动。

    所以可以这么说,现在的吴世恭根本就不是一个合格的军事统帅,最多就是做一名小部队的指挥官,负责完成上级交待的命令而已。

    而巴都礼的惊喜还不仅仅是这一个,因为吴世恭的军队开始移动,刚才排列的很整齐的队列,就有些松散了下来。那些从其他千户所抽调的兵丁,也只是经过了在行军途中的,最多几个月的军事训练,他们在立定的时候,队列还能够排列得比较整齐,可只要一移动,就因为兵丁脚步的不一,整个阵形显得有些混乱。

    “舅舅,您为何高兴啊?”见到巴都礼露出了笑容,他身边的外甥穆塔就问巴都礼道。这次巴都礼带着只有十九岁的穆塔一同出征,也是想给这个外甥挣些军功,当然也让穆塔学习一些战阵之事的。

    因此,巴都礼就向穆塔解释道:“刚才舅舅看到对面的明军队伍齐整,还以为是支劲旅呢。没想到这一动,就显出了原型来。真是终rì打鹰,却被鹰啄瞎了眼啊!你瞧,那个方阵的明军还好一些,可这支方阵的明军可就不行了。待会儿,就先把这个方阵的明军打垮。”

    巴都礼一边向穆塔解释,一边指给穆塔看。他指的那个要打垮的方阵,正是人数多达六百人的,全部由其他千户所抽调的兵丁组成的方阵。

    巴都礼立刻传令下去,让后金军向后面退,他要把吴世恭的军队完全给引出来,防止战斗的时候,吴世恭的军队又缩回木栅栏后面去。而吴世恭这时候也是完全被巴都礼牵着鼻子走了。他指挥着军队离木栅栏是越走越远。

    看看已经差不多了,巴都礼让后金军停下了马,而见到了后金军停住了,吴世恭也连忙命令军队停住脚步。尽量排列好阵形。这时候,双方的距离已经拉开到五百步左右的距离了。

    巴都礼向一名牛录额真发出命令,让他率领着自己这个牛录上前。巴都礼自己带领着剩下的那两个牛录紧随其后。

    那个牛录额真把自己牛录的骑兵分成了三排,而牛录里的白甲兵就发配到了第一和第三排。接着,这三排的后金军纵马小跑着,向着那六百人的这个方阵跑了过来。

    一见到后金军攻打的目标是自己,这个方阵的兵丁就有些sāo动。见到这个情况,指挥这个方阵的俞继大声喊道:“记住,就按照平时训练的动作去做。这样才能够活命。”

    接着,俞继走到了方阵中间,抽出腰刀,挥舞着喊道:“谁也别想逃!老子今天就站在这里,打败了,这里就是老子死的地方。”见到俞继这副亡命的模样,兵丁们也安静了下来,他们就按照平时训练的动作,握紧了手中的长枪,紧密了队形。

    这三排后金军到了离方阵两百步左右的地方,后两排停住了马。第一排的后金军纵马上前到一百步的地方,依然下马开始shè箭。

    见到了后金军要shè箭,排在方阵前面的火铳手,立刻就在号令下向前跑了过去。可是没跑几步,第一轮箭已经shè过来了,立刻就把十几名火铳手给shè倒在地上。

    见形势不妙,火铳手也纷纷开火shè击。可这只是中型火铳,shè程也只有五十步,刚才那些火铳手也只是跑了二十步左右的距离。所以火铳的shè程是肯定不够的。

    但就是这样,没有了准头的火铳也把后金军打死打伤了四、五人。这也造成了后金军一些混乱。可是他们看到火铳手shè击一轮以后,就立刻跑回到阵形后面,没有了威胁,后金军一轮轮的箭枝就向着方阵里的兵丁shè了过去。

第一百七十六章死亡冲撞(下)

    吴世恭一看到鞑子骑兵向着那六百人的方阵小跑着过来,就知道坏了。接着吴世恭又看到那些鞑子在一百多步的距离停下了马,下马开始shè箭时,更感觉到是大事不妙。

    吴世恭立刻命令薛强道:“六子,你快带领一个中队的骑兵,支援俞千户的那个方阵。”

    “是!”薛强立刻领着一个中队的骑兵过去了。可是因为骑兵是在两个方阵的后面,所以薛强只能够带着骑兵,从俞继那个方阵的旁边绕过去。

    可就这么一点点的时间,那些旗丁已经shè出了三、四轮的箭。虽然因为从秦良玉这里,已经了解到后金军的作战方式,吴世恭也给自己的兵丁配备了一些盾牌。可是看着箭枝飞过来,俞继这个方阵中,那些只接受了很少军事训练的军户还是乱了起来。

    还好,因为要抵抗骑兵的冲锋,这个方阵的兵丁排列得很紧密,所以就算是这些兵丁想逃,也被身后的人挤住转不过身去。所以,虽然前排的兵丁都东躲xī zàng的,把自己手中的长枪都放了下来,可至少阵形还没有溃散。

    不过那个指挥的牛录额真觉得这样就够了。在他的一声呼哨之下,shè箭的那些旗丁立刻上马,向着俞继那个方阵冲了过来。

    其实不光是吴世恭感到不妙,在一旁指挥另一个方阵的周巡,也对俞继这个方阵是否能够顶住后金骑兵的冲锋,而感到有些不妙。可是,周巡又不可以在没有命令之下,乱动自己的方阵。

    于是,周巡就对站在自己方阵前,指挥火铳手的军官叫道:“你快带着火铳手去支援俞大人。”

    可是那个指挥火铳手的军官却回答道:“按军中规矩,我们应该站在本方阵前,不可乱动的。”

    周巡被这个军官的回答给气了个半死。这么个形势下,这军官还是死脑筋,还要讲军中规矩。可一时三刻周巡也说不出这军官有什么不对。于是周巡又说道:“别废话,快去!这是命令!”

    见到周巡态度坚决,那军官犹豫了一下,接着招呼火铳手向俞继这个方阵的方向跑去。

    其实这一切的时间都发生的很快,就在这个时候,后金军的第一排马已经撞上了俞继的方阵。后金军的骑兵是走了一个弧度的,他们是对着俞继方阵的一个边角撞过来的。

    后金军的骑兵是想把俞继这个方阵冲散,把溃兵往周巡这个方阵和在后面的吴世恭的骑兵这方向压,以达到打乱吴世恭整个阵形的目的。

    这排后金军的骑兵中间的近四十骑,一下子就撞在了方阵的角上。立刻引起了一阵人仰马翻。站在第一、二排的兵丁基本上都立刻吐血。可是因为他们都被身后的兵丁给支撑着,所以就是死了也就这么直直地靠着。

    而这四十骑的后金军也基本上被方阵排出的长枪阵给刺成了马蜂窝,只有几骑因为长枪阵的缺口而冲入了方阵内。

    可就是这么几骑后金兵,他们拿着马刀左劈右砍,引起了方阵中一片混乱。再加上两旁那二十几骑的后金兵都围在方阵周围砍杀,整个方阵就处在崩溃的边缘。

    这时候,俞继这个方阵中的兵丁,就是想抵抗,手中的长枪也不顺手,因为那些后金兵都近了身,他们最多也是用长枪的枪杆来横着击打后金兵,根本对后金兵没有什么杀伤力。

    还好,有几个吴世恭派过去的军事教员比较冷静,他们抽出了腰间的腰刀,扑向了那些后金兵。有了榜样在前面,其他的兵丁也扔下了手中的长枪,抽出腰刀和后金兵搏杀了起来。

    见到了第一排骑兵没有冲开俞继的阵形,第二排后金兵也冲了过来。可就是这个时候,周巡派过来的火铳手也赶到了,他们立刻在那军官的号令下,shè出了一排齐shè。

    这次shè击因为在shè程以内,所以打得特别有效。一下子打倒了第二排二十几骑的后金兵。要知道,那牛录额真是把战斗经验最丰富的白甲兵安排在第一和第三排的。这第二排基本上都是女真的新兵。

    应该说,后金的军法还是很严格的,就是受到了这样的打击,这些女真新兵还是在往前冲。可是那火铳发shè声却让这些新兵不约而同地做了一个避让的当作。

    我们都已经知道,人一避让,就会做出一个后仰的动作,这一后仰,这些女真新兵手中拽着的马缰就收紧了。这就让马匹的速度慢了下来。

    到了避让完毕以后,这些女真新兵再提马速的时候,这马的速度已经达不到最高速度了。再加上被打倒了二十几骑,这稀稀拉拉的马匹撞在俞继的方阵上,竟然还是没有撞开。

    接着当然就是后金军的第三排骑兵了。可这时候,薛强率领的那一个中队的骑兵已经绕过了俞继的方阵。他们根本就没有管那些围在俞继方阵的后金骑兵,而是排成了两排,向着第三排的后金骑兵冲了过去。

    而后金骑兵看到了薛强的骑兵,也冲了过来。其实双方发现对方的时候,双方已经很接近了。高速的马匹相对运动时,刹那间双方就遇到了一起。

    骑兵和骑兵对冲的时候,其实就是对骑兵意志的考验。一般情况下,意志力薄弱的一方就会四散而逃。

    马匹也是一种有灵xìng的动物,它们也当然不愿意和什么物体去相撞,所以马匹这时候也都做出了避让的动作。可是,双方的骑兵排列的都很紧密,马匹根本就没有空间来转弯,只能够直直地向前冲过去。

    双方的兵丁都尽力把手中的骑矛向前伸,看到越来越近的对方骑兵,都声嘶力竭地高喊了起来。

    一下子,双方就交汇到了一起,不管手中的骑矛有没有捅到对方,双方高速运动的马匹都狠狠地撞在一起,马背上的兵丁都象掉在地上的火柴盒里的火柴一样,飞了出去。

    到底这排的后金骑兵人数多,两边各有十几名后金骑兵冲过了这场死亡冲撞。可是这些后金骑兵接着面对了吴世恭第二排的骑兵。后金的骑兵这时候已经不成阵列了,所以被吴世恭的骑兵象一阵狂风一样扫了过去。只有几骑的后金骑兵逃过了这一劫。

    看到了这个惨烈的战况,吴世恭和巴都礼都是眼皮直跳。吴世恭立刻命令自己的骑兵往前压,而周巡率领的这个方阵也向俞继这个方阵压了过来。

    看到了后面第三排的骑兵已经全军覆没,在几个白甲兵的号令下,围攻着俞继方阵的那些后金骑兵也转身,远远绕过了前面的那些骑兵,向着本阵退了回去。

    那发生死亡冲撞的地方现在是躺满了马尸和人尸。有些还没有死去的马匹和双方兵丁都惨叫呻吟着。

    这时候,吴世恭看到在尸堆中晃晃悠悠地站起了一个人,那人吴世恭认识,叫魏长林,是自己马队的一个小队长,也是自己从京城里带出来的一名赌坊护卫。

    魏长林满脸是血,明显看出来他已经眼冒金星,看不清四周围的情况了。魏长林抽出了马刀,盲目地向着四周砍杀着。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后金兵突然手持短矛,从尸堆中爬了起来,把短矛从魏长林的背后狠狠地捅了个对穿。

    吴世恭的眼睛一下子红了,嗓子里发出了野兽般的叫喊。而前面看到这个情形的骑兵,立刻也围了过去,乱刀之下,把那个后金兵砍成了肉泥。

    为了接应退回来的后金骑兵,巴都礼率领着剩下的那两个牛录往前压去。而吴世恭也立刻率领着自己剩下的那三个骑兵中队压了上去。

    并且,吴世恭让俞继那个方阵原地休整,让周巡那个方阵也前进,陪同自己一起压上。吴世恭一定要越过那个发生了死亡冲撞的地方,护卫住这里。希望能够救助那些可能还活着的自己的骑兵。能救一个是一个。

    而在周巡的命令下,一小队的兵丁也离开了自己的方阵,到了那个发生死亡冲撞的地方搜索着,给那些还没有死的后金兵给补上一刀。并且救助自己的伤员。

    双方在距离一百五十步左右的地方,又一次地停住了脚步,对峙了起来。

第一百七十七章心痛不已

    巴都礼收拢了回来的后金骑兵,清点了一下,有一百五十多骑没有回来。这时候,巴都礼身边的穆塔问道:“舅舅,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呢?”

    巴都礼摇摇头,说道:“这些明军虽然在战阵上很生涩,可是勇猛程度却不亚于我们国族的儿郎。如果冒然进攻的话,打败他们,舅舅我还是有把握的,可是我们这里的人也基本上都要丢在这里。穆塔你瞧出来没有,这些明军是何来历?”

    穆塔仔细地思考了一下,对巴都礼说道:“看这明军,一定就是明国的jīng锐,可看起来又没有打过什么仗。我看就是防御明国都城的军队吧。”

    巴都礼赞同地点了点头,说道:“这次舅舅带你出来,你的见识确实提高得很快。这明军,我估计就是明国皇帝身边的御林军。他们装备好,训练也不错,胆气也足。就是没有打过什么仗。”

    “所以现在你就知道我们该怎么做了吧。我们这次入关,看起来是把明国皇帝给逼急了,把身边的御林军都派出来了。可你想想,明国的御林军会只有这么少的人吗?所以对面的这支明军肯定就是御林军的先锋。”

    “所以贝勒爷那里拖住的明军主力,可能根本就不是明军的主力,他们背后肯定也有大批的御林军。所以,我们现在也只是暂时地拖住对面的这支明军,派人把这个情况禀告给贝勒爷,让他不要吃亏。至于滦州城嘛,纳穆泰也是老将了,他肯定也会明白该怎么做的。”

    吴世恭是根本没有想道,对面的后金主帅把自己这支河南的民兵队伍提高到了御林军的地位上去了。现在的吴世恭也很紧张,仔细地盯着后金军的一举一动。

    吴世恭现在是钻心的疼。不提俞继那个方阵的伤亡,光是薛强带领的那个中队的骑兵,就损失了五十几人,而这些人都是吴世恭jīng心培养的jīng锐,是以后作为自己军队的军官培养的啊!

    可这还不是最主要的,吴世恭在以前的时候,一直听到看到什么,伤亡一千或者八百什么的,对这些数字也没有什么其他的感觉。可是现在,吴世恭却发现那不是一个个数字,那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啊!而且是和自己朝夕相处的兄弟啊!

    这些人是谁的儿子?谁的丈夫?谁的父亲?在这五十多人中,还有十几名是自己当时从京城里带出来的护卫。他们在一个月前,还在京城南城墙下和自己的家人欢笑着,可是就这么一个月的功夫,就成为了永诀。

    就在这时候,吴世恭身边传来的呕吐声,那是邓启帆看到了死亡冲撞那里血肉横飞的场面,终于忍不住呕吐了起来。

    邓启帆身边的亲兵立刻拿出水壶给邓启帆。邓启帆喝了几口清水以后,有些抱歉地对吴世恭自嘲道:“学生自以为年少时胸有大志,下马草军书,上马击狂胡。可没想到上了战阵,却做出了这么可笑的事来,真是对不住大人了。”

    吴世恭这才发现,邓启帆和智能都跟随这自己,跑到了这最前线。吴世恭立刻对身边的护卫说道:“你们快把邓先生和智能大师送到后面去,保护好他们,不要让他们有任何损伤。”

    邓启帆连忙摇手拒绝道:“无妨!无妨!能击狂胡矣,一生无憾也。”

    吴世恭刚想再劝,就听到滦州城方向传来了巨大的火炮shè击声,秦良玉正式发动总攻了。

    而同时,远处跑来了一队白杆兵,那是秦良玉害怕吴世恭挡不住后金军而派过来的五百名援军。

    听到了火炮的声音,又看到了白杆兵来援。巴都礼知道自己已经再也没有了支援滦州城的希望了。他是十分的果断,立刻下令,带着剩下的六百名后金军,向着永平城方向而去。

    直到巴都礼的后金军在远处消失以后,吴世恭他们才松下一口气来。吴世恭立刻跳下马,向着发生死亡冲撞的地方跑了过去。

    这时候,搜索伤员的兵丁已经救出了三名伤员。其中两名是重伤,另一名就是吴世恭的吉祥物——杨如松。他奇迹般的只是在地上擦伤了几处,没有其他任何的伤势。

    吴世恭没走了两步,忽然听到那些搜索伤员的兵丁喊道:“薛中队还活着。你们快过来帮帮手,他被马压住了。”

    吴世恭听了是心中一喜。他立刻向着喊话的那个方向跑去。吴世恭就看到薛强的下半身被他的死马压着,不过那薛强的中气倒是十足,不断地催促着:“快把这马搬走。”看薛强的样子,生命危险肯定是没有的。吴世恭是送了一口气。

    周围的兵丁七手八脚地把那匹死马搬到了一旁,把身穿着四、五十斤重的环臂铁甲的薛强从地上给扶了起来。

    吴世恭关心地问道:“怎么样?”

    薛强笑着回答道:“没事。就是脚扭了一下,走两步就好。”

    薛强把身边扶着他的那些兵丁给推开,向着吴世恭一扭一拐地走了过来。可刚走了三、四步路,薛强立刻弯腰抓住自己的右膝盖,发出了一声惨叫,接着仰头就倒了下去。他身旁的兵丁立刻上前扶住他,吴世恭也急忙冲了过去。

    吴世恭紧紧地抓住了薛强的手,薛强面对吴世恭,虽然声音还有些平静,但是眼眶里却转着眼泪说道:“姑爷,小的应该是腿断了。”

    吴世恭立刻看向了薛强的右腿,发现他整个右腿其实已经变了形。吴世恭连忙安慰薛强道:“没事,找个跌打大夫看一看就行了。一定会没事的,你看现在李禄不是还蹦蹦跳跳挺好的吗?”

    薛强听了安慰以后,只能够点了点头,不过,他还是用手紧紧地抓住了吴世恭的手。吴世恭连忙示意身边的兵丁,去砍些树枝,做一个担架把薛强给抬走。

    就在这时候,又有兵丁叫道:“快来啊!魏小队还活着。”

    所有的人又涌向了那里。吴世恭挤进了人群中,见到那个被后金兵捅了个对穿的魏长林竟然现在还活着。不过他已经到了弥留的时候了。

    那魏长林一看到吴世恭,马上眼发光jīng神了起来。吴世恭知道魏长林已经回光返照了。他连忙单腿跪下,俯身到魏长林面前,说道:“长林,你有什么话要说吗?”

    魏长林竭力想俯起身,对吴世恭说道:“主……,儿子!儿子!”

    魏长林当时在剿灭圣灵会乱民造反以后,买了一个女人。在这次勤王军队出发之前,那个女人刚给他生了一个儿子。吴世恭连忙回答道:“你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你的儿子就是我的儿子。”

    魏长林听了吴世恭的话,放下心来。他放松地躺下,嘴里喃喃地说着:“娘,娘……”声音是越来越轻,最后瞪大了眼睛没有了呼吸。

    四周的兵丁是一片抽泣声,吴世恭也感到眼角是特别的发酸。

    就在这时候,吴世恭身后传来了智能念诵经文的声音:“南无,阿弥多婆夜,哆他伽多夜,哆地夜他,阿弥利都婆毗,阿弥利哆,悉耽婆毗……”在夕阳的照shè下,智能的身影边闪烁着一层光晕,显得是特别的庄重肃穆。

    所有的兵丁都在念经声中低头默哀。直到智能念完了一遍经文以后,所有的人再继续走动。

    吴世恭看到边上有一匹马摔断了一条腿,痛苦地嘶叫着。吴世恭就拔出了身边了肋差,想给那匹马来个痛快。那马看到了吴世恭的举动,仿佛知道吴世恭想干什么,它对着吴世恭可怜地叫着,眼中留下两滴大眼泪来。

    就在这时,有一名军官向吴世恭请示道:“大人,怎么安排这些尸首啊?”

    吴世恭考虑了一下,把肋差插回刀鞘,命令道:“鞑子都割去首级。我们的人都带回去,家在归德府的,带到归德府去,家在京城的,就送到京城去。所有的死马也都火化了,带回归德府埋掉。伤了的马,搬到大车上。就算是它们以后不能用了,我们也要把这些马养一辈子。”

    到了最后统计了一下,这次作战,吴世恭这里的骑兵和火铳手一共伤亡了七十多人,其中阵亡了六十二人。而俞继这里的军户伤亡了一百五十几人,阵亡了九十七人。

    俞继来到吴世恭的身边,有些羞愧地对吴世恭说道:“大人,刚才我差点儿误了大事。”

    那些军户虽然损失惨重,但他们依然对吴世恭是相当地感激。因为吴世恭的骑兵,是用自己的生命来保护了军户之中大多数人的安全的。

    吴世恭对俞继笑着说道:“你做的很好。到最后你的阵形都没有垮。而且你当时亲自压阵,做的是相当的勇猛。这兵是可以练出来的,可勇敢是绝对练不出来的。”

第一百七十八章缴获颇丰

    这时候,那来援的五百名白杆兵气喘吁吁地跑到了。见到后金军已经离开,率领白杆兵的秦千户骂道:“辣块妈妈的,那些龟儿子怎么跑了呢?”

    吴世恭让身边的护卫给秦千户递过去一壶水,接着对秦千户说道:“劳驾你白跑了一趟,我这里应该没事了,你再辛苦一次,赶回滦州城去。秦总兵那里总是多一个人多一分力量的。”

    秦千户想了一下,点点头说道:“那么这里就麻烦吴千户了。”接着拱手行礼以后,秦千户又带着那五百名白杆兵向滦州城跑去。

    吴世恭并非没有考虑过,万一后金军杀回来怎么办。吴世恭敢让秦千户回滦州城的原因,主要是因为现在离太阳落山已经没有多长时间了。就算是后金军来了个回马枪,在吴世恭的军队阻挠下,也绝对在太阳落山以前,没有可能赶到滦州城的。

    而到了夜晚,秦良玉的白杆兵要么已经攻入了滦州城,要么没有攻下滦州城,已经退回了自己的大营,反正是绝对不会在野地里的。所以并不怕那些后金军的到来。

    所以吴世恭一边让俞继这个方阵的幸存者继续搬运尸体,并且在智能的安排下,救助伤员;一边还是派出了探子,并且让周巡这个方阵和所有的骑兵jǐng惕着,防止后金军再杀回来。

    不过吴世恭不知道的是,现在这个时候,秦良玉的白杆兵已经早就攻进了滦州城了。秦良玉的这次攻城,比想象中容易了许多。

    当白杆兵的冲车接近城墙的时候,两门已经矫正好的三磅火炮开火了。不要说火炮的炮弹了,就是炮弹打在城垛上,飞溅起的砖石,也让后金军在城墙顶上立不住脚。更不用说扔万人敌和发shè一窝蜂了。

    甚至还没有等冲车到达城墙,在两旁佯动的白杆兵,已经通过了云梯爬上了城墙。等到冲车靠到城墙以后,大量的白杆兵涌上了城墙。

    虽然这时候为了防止误伤,火炮已经不发shè了,但是这一次上城墙的,除了白杆兵以外,还有书墨建议使用的火铳手。

    面对后金军的反扑,那些火铳手shè出一排齐shè,有效地为更多的白杆兵爬上城墙争取了时间。而马祥麟也在第一时间带着亲兵上了城墙。在自己少主人的指挥下,那些白杆兵发挥出了十二万分的勇敢,顶住了后金军一次次地反扑。

    渐渐的,在城墙上的白杆兵越来越多,逐渐的占据了人数上的优势,把后金军一步步的往后压。不给后金军任何喘息的机会。

    见到城墙上的形势不妙,指挥后金军的纳穆泰,他一方面留下了一部分镶蓝旗的旗丁,让他们督战投降的明军和蒙古军,让他们和白杆兵拼命;另一方面,纳穆泰悄悄地集合好了镶蓝旗的旗丁,准备带着已经装好财物的大车,逃离滦州城。

    可就算是纳穆泰做的再隐蔽,那些投降的明军和蒙古军又不是没长眼睛,当他们发现镶蓝旗要把他们当成炮灰,而自己却要逃跑了以后,立刻就向后溃散了。连后面督战的镶蓝旗旗丁都给他们杀了几个。而失去了后金军激烈抵抗的白杆兵迅速地涌进了城里。

    面对进入滦州城的白杆兵,后金军是一片大乱。见势不妙,匆忙之下,纳穆泰只能够带着随身刚集合起来的三百多名镶蓝旗的旗丁,带着一部分财物,逃离了滦州城。而其他的后金军见到自己的主帅逃跑以后,立刻就失去了有组织的抵抗,他们纷纷寻找马匹,也要逃出滦州城去。

    秦良玉看到进入了滦州城的白杆兵,已经搬开了堵城门的沙石,打开了城门。就知道滦州城是基本上落在自己的手上了。

    这时候,那个秦千户又刚刚跑了回来,见到滦州城这副情形,又开口骂道:“辣块妈妈的,那些龟儿子怎么又跑了呢?”

    吴世恭正等着太阳落山呢,突然,他派出去的一名探子兴奋地回来禀告道:“大人,滦州城已经被秦总兵攻下了。现在鞑子正在从北城门逃跑呢。”

    一听之下,吴世恭当机立断地命令道:“俞继,你带着你的兵丁,立刻把所有的尸体和伤员送回大营去。马队,火铳手和周巡的兵丁跟我来,到北城门堵鞑子去。”

    吴世恭是带着马队先到北城门的。这时候,纳穆泰已经带着第一批的镶蓝旗旗丁逃远了。而吴世恭赶到的时候,恰好遇上了第二批镶蓝旗的二百多名旗丁,带着六十几辆大车,逃离了北城门。

    见此情况,吴世恭立刻让马队整队,准备冲杀这些镶蓝旗的旗丁。可没有等到吴世恭整队完毕,这些镶蓝旗的旗丁就立刻扔下了大车,放开马速逃远了。

    这时候,天已经渐渐的黑了下来。吴世恭也不敢去追这些镶蓝旗的旗丁。他只能够保护好这些财物,等着火铳手和周巡的兵丁的到来。而滦州城内逃出来的三三两两的后金军,见到了吴世恭的马队,立刻也都四散逃跑了。

    等到火铳手和周巡的兵丁到了以后,吴世恭就想集中人手堵住北城门,不放一个后金兵丁逃跑。可是这时候,一边有个小队长提出了反对意见。他正是土匪出身的楚格。

    那楚格说道:“大人,如果我们堵住了城门,鞑子狗急跳墙以后,一定会和我们死拼的。虽然我们可以堵死鞑子的退路,但是我们自己的伤亡也会比较大。我们还不如这么做,在离城门二、三百步的地方设下埋伏,只要经过我们埋伏的鞑子,基本上一个都逃不掉,我们自己也会几乎没有什么伤亡的。”

    吴世恭一听之下,就觉得这个主意好。自己只要设下了埋伏以后,可以用最小的伤亡杀掉大量的鞑子。最多也不过是会有些漏网之鱼罢了。

    于是,吴世恭立刻就在道路两旁设了几道埋伏,并且还在道路上拉了好几道绊马索。

    等吴世恭完全弄好这一切以后,天已经完全黑了。因此,从滦州城逃出来的后金兵根本就看不清楚吴世恭埋伏在道路两旁的兵丁。而吴世恭的兵丁却因为滦州城的火光,对滦州城逃出来的后金兵却是看的一清二楚的。

    再加上有火铳这个利器,逃入埋伏圈的后金兵,是来一个杀一个,来一队杀一队。到了最后,吴世恭一共杀了超过三百的后金兵。缴获了六十几匹马。

    还有,这些后金兵在永平四城地区抢掠以后,他们的私人财物都基本上放在了自己的身上和马背上。而这些财物,现在也统统归了吴世恭所有。到了最后,吴世恭统计了一下,光是这些被打死的后金兵身上,不提其他的财物,光银子就缴获了四千多两,金子也有二百多两,还有大量的金银首饰。收获颇为丰厚。

    而这杀后金兵的过程,也根本就不象是在打仗,完全就是在狩猎。所有的兵丁对这种狩猎都做的是津津有味。吴世恭的兵丁也在这次狩猎的过程中,做到了零伤亡。

    这样愉快的狩猎,整整持续了一夜。直到天光放亮,吴世恭才带着兵丁来到了滦州城。这时候已经控制住滦州城北城门的白杆兵,看到了吴世恭的到来,连忙把他们都迎了进去。

    吴世恭就询问了负责防守北城门的白杆兵武官,从他的嘴里知道,昨天晚上,白杆兵和残留在滦州城内的后金兵几乎厮杀了整整一夜,不过到了现在,白杆兵也在城里几乎消灭了所有的后金兵。而现在,秦良玉已经把行营搬到了滦州城的知州衙门里去了。

    了解了所有的情况以后,吴世恭也带着兵丁开向了知州衙门。走到半道上,见到一队白杆兵押送着一队女子出来。

    这让吴世恭倒有些好奇,他一看自己认识那位押送女子的白杆兵武官,就问道:“这些女子哪里来的?”

    那武官很神秘地靠近了吴世恭,小声地对吴世恭说道:“她们都是给鞑子抓进大营的汉家女子。就是做……”那武官向吴世恭挤眉弄眼了一番,做出了一个“你懂的”这样的神情。

    吴世恭一下子明白了,那些女子就是被后金军抓去做营jì的。吴世恭有些可怜的看了看那些女子,接着提马就要离开。

    可正在这个时候,那队女子中间,有一位女子对吴世恭叫道:“吴千户?吴千户是您吗?”

    吴世恭立刻就看了过去。

第一百七十九章横财到来

    那女子是个二十几岁的少妇。脸sè憔悴,但是不掩其艳丽本sè。可虽然如此,在吴世恭的记忆中,却确实没有见过这名女子。

    不过这名女子明显就是认识自己的。所以吴世恭就语带疑问地问道:“你是?”

    “奴家曾在归德府见过吴千户一面。”见到了吴世恭还是一副疑惑的样子,那女子就有些急了,她大声地再提醒道:“当时奴家还敬过吴千户一杯酒呢。”

    这后面一句话可有些暧昧。吴世恭感到了四周兵丁shè在自己身上的目光都有些火辣辣的。这年代,女子向男人敬酒的情况可不多。除了熟悉的家人以外,一般也就在风月场所有这个机会了。

    可吴世恭穿越到了明朝以后,根本就没有接触过什么风月场所的女子,唯一有印象的就是那个让他做“高等数学”的蔓铃,并没有其他任何人。可这个女子到底是谁呢?

    吴世恭的脑筋飞快地转动着。突然,他想到了一个可能xìng。接着他就立刻对着那女子上下打量着。最后,吴世恭有些不确定地问道:“你是不是齐……”吴世恭一想那女子肯定是被凌辱过,在大庭广众之下直接叫出她的名字也不好,所以连忙改口道:“你当时是不是戴着面纱啊?”

    见到吴世恭已经认出了自己,那女子立刻抽抽泣泣地哭了起来。吴世恭跳下马,向押送的那位武官抱拳道:“这女子是本官的一位故人,这位兄弟是否能够行个方便……”

    没等到吴世恭把话说完,那武官满面笑容地抱拳回答道:“吴千户,请便。”

    吴世恭又向那位武官行了一礼,接着吩咐身边的护卫道:“把她送到城外我的大帐中去。好好招待。”

    又接着对那女子说道:“你安心在大帐等着,我一忙完公事,就过来。”

    等到护卫带着那女子离去以后,吴世恭是摇了摇头。那女子应该就是原来齐县令的那位夫人。当时在守住县城以后,这位齐夫人确实敬了吴世恭一杯酒。不过现在看着齐夫人的这种模样,又想到了齐县令确实是调任到北直隶做知州了。那么齐县令的下场也是凶多吉少的了。

    而当时无论怎么说,齐县令和吴世恭总是在守县城的时候同舟共济过。现在齐夫人发生这种情况,吴世恭是无论如何也要伸出援手的。

    吴世恭一到了知州衙门,已经得到传报的秦良玉立刻把吴世恭叫了进去。看到了秦良玉眉开眼笑的,吴世恭就知道秦良玉不光杀了很多鞑子,夺下了滦州城,而且昨天晚上的缴获也肯定不少。

    于是,吴世恭鬼鬼祟祟地把脑袋探过去,小声地问道:“老妈,昨天晚上的收成不错吧。”

    秦良玉一下子被吴世恭的话逗乐了,她伸手就在吴世恭脑袋上来了个暴栗,笑骂道:“臭小子,你倒调侃起老身来了。”一旁的马祥麟也“呵呵”直乐。

    秦良玉接着递给吴世恭一张纸,对吴世恭说道:“老身从来不做过河拆桥的事。昨天你也出力不少。看看吧,这些就是城内缴获的东西,分给你两成半。”

    秦良玉的分配比例是按照兵丁人数发配的,倒也是很公平。吴世恭拿过了纸,细细地看了起来。缴获的物资确实不少。

    因为白杆兵冲入滦州城的速度很快,后金军又溃败的特别迅速。因此,滦州城内的物资基本上都保全了下来。光马匹就缴获了八百多匹,粮食有九千多石。这粮食是因为皇太极要经营永平四城,而没有带到关外特意留下来的,这下子都便宜了秦良玉和吴世恭。

    除此之外,还有大批的布匹、酒、茶叶和烟草等。当然这张清单内,没有任何的金银和首饰。反正这是心照不宣的事,吴世恭也不会这么不知趣地向秦良玉提出来。

    吴世恭看了以后也是很高兴,就对秦良玉道:“老妈威武,就靠你这先锋,就把滦州城给拿下来了。皇上怎么没有把你当成穆桂英给挂了帅啊?要不然那永平四城可能早就收复了。”

    听了吴世恭的马屁,秦良玉是十分的受用,她又笑骂道:“不敬皇上的话,你这臭小子可不要乱说啊!也是城内的鞑子太过无用。不过那真鞑倒没有多少,留下的都是一些蒙古人和投靠鞑子的汉人。他们没有了主子,在城内也就象个无头苍蝇一样乱飞罢了,收拾他们化不了什么气力。你说好笑不好笑,他们连衙门里的文档都没有带走或烧掉。”

    接着,秦良玉好象想起了一些什么,笑着对吴世恭说道:“你这‘老妈’、‘老妈’的,也太难听了。要不,就叫老身干妈吧。”

    吴世恭笑着答应了下来。

    秦良玉接着说道:“你也不要以为清单上的这些东西我们都可以分,总要留下三千石左右的粮食和一些财物作为缴获上缴上去。哦!刚刚接到孙太师的消息,他将率领着主力,在两天以后赶到这里。”

    “凭什么呀!”吴世恭一听到吃到嘴里的肉要吐出去,就十分地不乐意,“他们又没有出过力,凭什么分给他们东西啊?再说,主力自己也肯定带着粮食,也看不上我们这些东西啊。”

    秦良玉无奈地对吴世恭说道:“这也是没有办法。这些东西你以为老身不想要啊?可就算是我们硬把这些东西留在身边,也没有大车来运啊。到时候我们终究不会长留此处,这些东西还不是白白地扔在这里啊!”

    吴世恭想想确实如此。不过他转念一想,对秦良玉说:“不管怎么说,我们先把这些东西拿到自己手中再说。小子在京城南城的车马行有些关系,想办法调运一些大车来。最多到时候此路不通,依然扔掉,还是要比现在白白地送出去要强。”

    听到吴世恭有办法解决,秦良玉当然不会不同意。吴世恭接着说道:“不光这些东西,只要滦州城内有用的东西,都要搬到大营里去,连根老鼠尾巴都不要给后面的留下。我们这些苦哈哈啊,也只能够这样勤俭持家了。”

    吴世恭的话,让四周是一片笑声,马祥麟在一旁打趣道:“吴兄弟这么会持家,如果你是个女人,我一定把你娶过来。”马祥麟的话又引起了一阵大笑。

    吴世恭的脸皮是多厚啊,他立刻回击道:“马大哥,你是没有机会了。因为你确实长得太难看了。”

    秦良玉笑着看着这对活宝在耍着嘴皮子,突然发现吴世恭收住了神sè,静静地在思考着什么。秦良玉有些疑惑,就问道:“怎么啦?”

    吴世恭这时候正想到了圣灵会乱民造反和鞑子入关,还有那位齐夫人。他把这些事联系到了一起,想起了当时自己通过齐县令买的那些没收乱民的土地。

    顿时,吴世恭就打好了主意,对秦良玉说道:“干妈,我这里有条搞银子的路子。你看这滦州城的地皮上,完全没有人烟。这些土地都是些无主的地啊。你刚才说衙门里的文档都没有带走,那么那些存在衙门里的地契现在也在我们手里。我们索xìng把这些无主的地都给卖掉吧。”

    秦良玉被吴世恭的异想天开给吓了一跳,她有些不可思议地反驳道:“你这臭小子是不是真的昏了头啊?就是我们想卖,这一时三刻哪儿有人来买啊?而且他们还要拿的出这么多的现银,这事简直是不可能做到的。再说,我们都把地给卖了,以后再到滦州城做官的,他们也会记恨上我们的。就算是我们跑的掉,那些买地的可跑不掉,这不是把人往火坑里推吗?谁知道了这个火坑,也不会来跳啊。”

    吴世恭做出一种胸有成竹的模样,他有些神秘地对秦良玉说:“干妈,你难道不知道我的身份吗?”

    秦良玉听了一想,就眼睛一亮,她立刻明白了吴世恭的意思。吴世恭身后有两个侯府,加上亲戚关系,应该可以包括京城里整个勋贵圈子。

    而这些勋贵银子都肯定不缺,他们又最喜欢买地,更妙的是京城离滦州城又不远,管理起来也挺方便的。只要秦良玉把地价放的低一些,那些勋贵还不是趋之若鹜啊。

    在一旁的马祥麟却还没有完全想明白,他问道:“那以后如果我们卖了的地,那些逃走的百姓,拿着地契回来了该怎么办啊?”

    明朝的地契是一式两联的。一份由官府保存,一份由地主收藏。有点象现在的房产证。

    吴世恭白了马祥麟一眼,没好气地解释道:“那些权贵买了地以后,还不能够通过官府把这种事去摆平,那他们头上的权贵帽子可以扔到茅坑里去了。再说,在这里留下的人,大多数也都剃了个老鼠尾巴,不把他们当成鞑子抓起来去杀头已经不错了,他们还想要地啊?就算是有这么三三两两地逃进深山里的,到时候就另外给他们一块荒地摆平就可以了。这种事,那些买地的权贵会处理的,不用我们去cāo心。”

    秦良玉笑着立刻拍板:“好!就这么办。不过在这里可得说清楚,这地就先定个三两银子一亩吧。还是按照老规矩,你拿两成半。”

    吴世恭抱怨道:“干妈,你也太抠了吧。说什么也得对半分吧。”

    最后经过了一番讨价还价,把地价定在了每亩四两,吴世恭分得三分之一的收入。商量妥当一切以后,秦良玉安排吴世恭立刻去写两封信到阳武侯府和恭顺侯府,要这两位侯爷立刻联合京城的勋贵和有权力的文官,一同带好银子到滦州城来买地来。当然,也要他们帮忙,调集一批大车过来,把那些缴获的东西都运送走。

    秦良玉准备让吴世恭派出来的这个信使和自己到京城报功的信使,一同赶到京城去。

    商量完这一切,秦良玉又瞪起了凤目,对着吴世恭说道:“还不快去办事去啊?”

    吴世恭这时候心情是特别的好,他又嬉皮笑脸地说道:“干妈。干什么事啊?是写信还是运东西到大营去啊?”

    见吴世恭还敢逗自己玩,秦良玉又伸手给了吴世恭一个暴栗,笑骂道:“都给我去办!”

    吴世恭笑眯眯地吹着口哨走到了门口,突然想起了一些事,他回过身对秦良玉说道:“干妈,小子这里还有几件事要求你。”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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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疯狂介绍:
吴世恭穿越到天启末年,身不由己地上了魏忠贤这条破船。 在明末,朝廷内有党争,外有造反。疆域边,后金兵虎视眈眈的恶劣环境中,他不懂历史进程搞投机;不会发明创造金手指;没有王霸之气英雄投;不能剽窃诗词骗佳人。 他在崇祯上台以后如何自保呢?他在明末的黑暗的官场中如何周旋呢?他在出了京城以后,如何在农民造反大军和后金大军中生存发展呢?他在没有任何历史知识的参考下,如何行走呢? 他只有靠着一股光棍作风,硬生生地在明末动荡的年代中走出一条风云之路。请关注他曲折而又爆笑的人生。明末疯狂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明末疯狂,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明末疯狂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