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三章寻找归路
虽然明军溃兵的大部是向南而逃的,但小部分溃兵发现前路是埋伏重重,不敢再向前,他们就反向向北想要寻找一条较为安全的道路,就这样,这些溃兵正好遇上了汝宁军的大营。而清军的大部人马也是向南追杀而去,所以向北追杀的清军并不多,这也使得汝宁军能够顺利地驱赶他们。
“吴大帅!大帅啊!您可千万不要返回松山!”严三龄、王声等新收拢的武官,在吴世恭的大帐内是连连磕头。
营外的汝宁军在接应溃兵,而营内的严三龄、王声他们却在拼命规劝,他们就是要劝吴世恭不要去救援洪承畴,以最快的速度向南而逃。
“大帅!此次出征大军已全军溃败,只留下了大帅您的虎贲。大帅也将成为朝廷的柱石,绝对不容有失。松山本是坚城,督师大人暂居此城也并无危险,可容他日从容相救,并不争这一时。只要大帅回到宁远,朝廷会知大人忠心,督师大人也明白大人苦衷,您可千万不能再冒进了。”
严三龄是洪承畴的标营武官,所以他只磕头不说话,而王声就说的有些肆无忌惮了。当然,他话中的用词也很婉转,听起来口才也不错,但不能掩盖其抛弃洪承畴,独自逃跑的意思。
“我意已决!怎肯做那抛弃袍泽之事?”吴世恭大义凛然地说道,“如各位不愿同行,本官自当恭送,绝不勉强。但本官已决意再次北上,要恭迎督师大人出此险地。”
吴世恭一边说,一边用眼角观察了坐在边上的周俊吾。只见周俊吾在疾笔奋书,要把吴世恭这番慷慨激昂的话都记录下来。吴世恭在心中暗自满意地点了点头,这些话都是以后宣传的好素材啊!
听到吴世恭是如此坚决。严三龄、王声他们就哑口无言了。凭着他们这些溃兵,根本没办法通过清军的层层阻截,他们也只能够随着汝宁军行动。因此,严三龄、王声他们只能够接受吴世恭的决定了。
可就在此时,亲兵们带着十几名溃兵冲入了大帐。而这些溃兵就有些特别,他们是从北方洪承畴的部队中逃亡过来的。这些溃兵又给吴世恭他们带来了一个惊天霹雳般的消息——洪承畴派出的二万大军已经全军覆没了。
一听这消息,吴世恭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了。二万人的明军,又不是二万头羊,竟然连半个夜晚都支撑不下来,这又让吴世恭还能说什么话呢?
其实吴世恭倒有些误会。在一番询问以后。吴世恭才得知了这支明军的败因。
当玉田总兵曹变蛟和前屯卫总兵王廷臣率领二万兵马除了松山城,来到尖石山地区时,遇上了鳌拜、谭泰率领阻截的近七千清军。
两军立刻在尖石山地区发生了激战。因为清军已经是疲惫不堪,而明军又是困兽犹斗,在一番激战之后。作为哀兵的明军竟然获得了胜利,并击退了鳌拜、谭泰的清军。
可是当清军后撤以后。明军就在原地扎营休整。没想到天时不利。清军撤退后涨了大潮,把扎营在海边的明军全部淹没,而鳌拜、谭泰他们一见有机可乘,又趁势进攻,所以逃出来的官兵又遭清军截杀,最后只有几百人逃回到了松山城里。还有十几人幸运地冲破清军的阻截。逃到了汝宁军这里。
而洪承畴一下由兵力的优势变为绝对劣势,他只得固守松山,等着下一批援军的到来了。
所以当吴世恭了解清楚原因以后,他就简直说不出什么话了。这情形真的像是老天爷要亡大明朝一样。什么奇葩的失败都能够遇上。
不过也是明军倒霉,遇上两位不负责任的总兵领兵。曹变蛟也就算了,虽然他出身自辽东,但长期在内地作战,不知水文倒还情有可原。可王廷臣呢?他所在的前屯卫就是今天的锦西葫芦岛地区,他怎么会不知道潮汐变化呢?只能够说他们的脑袋都给驴踢了吧!
不过吴世恭有一点不知道,在出征的时候,那两位盛气如虹的兵部代表——张若麒和马绍愉,他们在全军大溃退的时候,逃到小凌河口躲藏在海边的船上,躲过了清军的追杀,接着俩人就搭乘海船逃回到了宁远。整个逃跑的过程倒真的显出他们是“有勇有谋”。
在后世的历史上,基本都把松锦大战的败因算到了张若麒和马绍愉的身上,说是因为他们逼迫着洪承畴的出兵,造成了明军妄动而导致了大败。其实这说法对这俩人却并不公平。
确实,通过吴世恭的接触,张若麒和马绍愉这俩人一直是态度蛮横,对洪承畴和其他明军军将也指手画脚,态度令人相当讨厌。可是不要忘记了,他们俩人可是代表着崇祯皇帝,代表着朝廷的。
让我们从崇祯皇帝和朝廷的角度想一想。锦州城是在崇祯十三年的三月被围的,洪承畴是在七月初步调齐了大军。可现在都是崇祯十四年的八月了,在这一年中,洪承畴根本未做任何行动,除了被谭泰夜袭了一次,也未与清军发生什么大规模的战斗,这让崇祯皇帝和朝廷怎么忍受得了呢?
宁远至锦州,也就一百多里路,一年有三百多天,三天走上一里路,爬也要爬到锦州了。如果洪承畴努力了却遭遇了大败,那倒也不能多加指责,可他的大军基本上毫发无伤,这就让人难以容忍了。毕竟朝廷把最精锐的明军和大量的粮饷都调到辽东了,可以说是满足了洪承畴的一切条件,再不出兵,是个人都忍不住啊!更不用说锦州城内的存粮也不是永无止境的。
还有,洪承畴竟然在排兵布阵的时候忽视了长岭这个重要通道,这更是指挥上的重大失误。虽然张若麒和马绍愉一直在指手画脚,但这俩人却并没有干扰洪承畴的指挥。当然,张若麒和马绍愉也不懂指挥,他们想干扰也干扰不了。
再加上笔架山失守以后,洪承畴又没有足够的威信控制全军,导致各镇总兵独自外逃,造成全军溃散的局面。因此可以这么说,松锦大战的失败,洪承畴起码要承担起九成以上的责任。
不管怎么样,现在倒让吴世恭这里解决一个烦恼了,他们这里的意见倒也统一起来了。现在已经没必要去救洪承畴,先把自己的汝宁军带出生天吧!
而现在,吴世恭又将面临一个新问题,他又该选择哪一条道路返回宁远呢?吴世恭已经从溃兵口中得知,沿着海边的道路有着清军层层埋伏,如从那里经过,必定会面临大量的战斗。
而且现在明军逃亡的军队和洪承畴的军队都几乎全军覆没,清军只要派出一小股部队看管住锦州和松山这两城,其他的部队就可以全部集中起来对付汝宁军,所以这条以前走惯的道路并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可是对于其他的道路吴世恭他们又不熟,于是吴世恭就把哈丹巴特尔叫入大帐,又把汝宁军的军官们全部召集,大伙儿一起讨论该如何回宁远。
“主子爷!倒是还有一条路,不经过海边。从#¥%,再到%¥#,再走#¥%……”哈丹巴特尔说的话中不断地带有一些蒙古词汇,说的吴世恭他们是云里雾里。
“等等!等等!”吴世恭是连忙阻止,“来人,先拿地图,你在地图上指出!”
一位亲兵连忙拿过来一张到辽东以后问测的简易地图,于是哈丹巴特尔就趴在地图之上,开始指画起他所说的路线。可是问测的地图本来就不准,哈丹巴特尔又不怎么会看地图,所以说了半天,吴世恭他们才在地图上草草地画了一条路线。
可就是这样草草的画出的线路,就让汝宁军按照地图上所画的路线走,这让吴世恭是怎么样也不会放心的。于是他又问道:“这条路你走过吗?是否可以通过大军?你是不是可以带路?”
哈丹巴特尔连忙点头保证道:“奴才走过,这条路可以通过大军。奴才可和部落中走过的人一起带路,绝不会把路给带偏的。”
可是吴世恭依然有些不放心,因为哈丹巴特尔说真话的信誉度确实不高。于是他对迟明吩咐道:“到外面那些新收拢的兵丁那里问一问,如果识路的人,都把他们给带过来,让他们和哈大人一起带路。”
等到迟明安排的亲兵出帐,吴世恭接着问哈丹巴特尔道:“你再说说:这一路上有哪些容易设伏的地方?”
“先是这里!”哈丹巴特尔指着地图向吴世恭他们解释道,“这里有个#%¥山口,接着后面是¥%#河,在后面通过一片#¥%草原,就到了宁远了。”
吴世恭是彻底被哈丹巴特尔的火星文给打败了。他摇头笑问帐内的军官道:“你们能不能听懂哈大人的话啊?”
一旁的迟明立刻总结道:“很简单!过一个山口、再过一条河,再经过一片草原,就到宁远了嘛!”迟明的总结立刻引起了帐内一片笑声。(未完待续。。)
第七百六十四章无惊无险过山口
“小明现在很有长进,说话都这么干脆了。”吴世恭的玩笑话让大伙儿顿时是哈哈大笑。
吴世恭也不管迟明涨红着脸,他接着说道:“不过没名字也不太好,那山口就叫无名山口,那河就叫无名河,那草原就叫无名草原吧!”
吴世恭那令人叹为观止的起名字水平,让大帐内的笑声是戛然而止。大伙儿都是脸部肌肉僵硬,长大着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一旁的哈丹巴特尔嘴唇蠕动了几下,想要开口分辨。可他突然想起吴世恭的脾气,于是脸上立刻堆满了谀笑,大声喝彩道:“好!主子爷起的名字就是好!真是好文采啊!”
不出所料,哈丹巴特尔的马屁立刻获得了吴世恭赞赏的眼神。
开过玩笑,活跃了气氛以后,吴世恭开始了严肃地讨论。他问道:“老哈!照你所说的那条路走,要走多少天?”
“如果是商队走的话,需要七、八天吧!”
吴世恭立刻在脑子中计算了一下。商队要走七、八天,那大军就要走上半个月。不是大军的行军速度不如商队,而是扎营所花费的时间太长,基本上是走半天扎营半天的样子。再加上沿途还需打仗,那时间还要翻倍至一个月左右。
而本来汝宁军的存粮也只有一个半月,再加上这么多的溃兵,所以粮草就有些紧张,行走的时间也有些紧。只要清军在前方稍有阻截,可能汝宁军的粮草就不够了。
不过如选择沿海的道路,那里是密布清军主力,完全就是要激战几场。还不要说清军如果多挖几条壕沟呢。汝宁军绝对受不了这样的阻截,可能花费的时间还要长,还不如出奇兵绕远路呢。
“千山万水。也得一关关的过。老哈!你再说一说,那无名关口离这里有多远?那里的地形怎么样?”吴世恭又问道。
“离这里三十里出头,那山口……。”
……
大帐内的人开始了解起无名关口的情况。详细地询问以后,吴世恭最后决定道:“今天白天还是全天休息吧!好好养足精神,以后这一个月可能就没什么休息的时候了。晚上出动,夜行军至山口处,完全占据、控制住这个山口。”
“马队的人在白天也要轮番出动,要向着东南不断地行动,做出一副探察的样子。反正要掌握好方寸,不能让鞑子看出破绽。但也不要损失过多。晚上我们就向西南而行。记住!夺山口的首要,就是要出其不意!”
“诺!”
“还有!在晚间急行军的时候,在全军两侧与后队安排好督战队,如有掉队者,格杀勿论。兵丁中如有不能行军者。让其早些提出,让他乘坐大车或马匹都可。”
“诺!”
汝宁军出奇兵行走远路的行动。早晚会被清军发现。可就是被发现。发现的时间也是越晚越好。所以吴世恭就不让一名兵丁掉队,防止被清军抓到俘虏,以隐瞒汝宁军转向的消息。
按照吴世恭的命令,汝宁军全军就在原地休整了一个白天。而在这段时间内,明军的溃兵也不断地到来,到了傍晚时分。汝宁军已经收拢了一万七千多明军溃兵。
而在这些溃兵中,有着一千四百多轻重伤员。其余的溃兵在汝宁军捡拾到的兵器武装之后,起码有了自卫的能力。不过让吴世恭欣喜的是,在那些溃兵中还有着三千八百多骑兵。不过这也证明了。在逃跑的时候骑兵的成功率确实会高上许多的。
而这些骑兵,大多数都是像王声那些的武官和他们的亲兵、家丁,都是些职业士兵,战斗力较强,因此吴世恭也把这些骑兵带在身边亲自指挥。
吴世恭又把其余的溃兵编组了一下,接着把傅胜的部队编入其中。这样一来,以傅胜为正、黄定为副,就新组建了一支一万五千人的部队。
当天傍晚,汝宁军全军急行军三十几里,无惊无险地通过了无名山口。而徘徊在汝宁军周围观察动静的清军一千多骑兵根本无法阻止汝宁军的行动,而且他们被汝宁军的突然转向搞了个措手不及。
而在此时,觉得胜局已定的皇太极因为其最宠爱的爱妃——辰妃病重,他又马不停蹄赶回盛京。可这么一来,却让清军暂时没有了统一指挥。
皇太极在此次的御驾亲征中,他就让资格最老的代善留盛京主持。又支开多尔衮负责锦州的围困,不让多尔衮再立新功,再增加其在满清中的威信。
因此皇太极这一离开,就让剩下的清军没有了主持之人,因为各路清军统帅的威信都差不多,谁也服不了众。
所以等到清军各路统帅相通消息,统一意见以后,汝宁军已经是过了无名山口,向着无名河而行了。所以措手不及的清军只能分成两支部队,一支二万一千人马的部队,飞驰向无名河南岸,阻截汝宁军的渡河;另一支一万三千人马的部队,尾随着汝宁军,要在汝宁军渡河的时候半渡而击。
“小明!既然已经到了关外,就找个草原上的姑娘嘛!要不空手而归,多吃亏啊?”因为很顺利地过了无名山口,吴世恭的心情就很愉快,所以在这些天,他就一直拿着迟明开涮。
“有什么好的?”迟明嘟嘟囔囔地说道,“天天吃马肉,人都要吃傻了。”
为了节省粮草,吴世恭就下令把战死的马尸搜集起来作为口粮。所以在这些天一直吃着马肉。而这些死马又没放血,还都是用盐水一煮就吃,根本谈不上什么口味,所以汝宁军的这些人都有些吃得反胃。
“你别光惦记着吃!”见逗到了迟明,吴世恭是更起劲了,“草原姑娘又会拉马头琴,喜欢上你了以后,又会追着你抽鞭子,多爽朗啊?想想就美。”
“主子爷真是博学多才!真是熟知草原上的事。小迟将军,要不要哥哥我为你介绍一位?”一旁的哈丹巴特尔虽然知道拉马头琴的是草原上的汉子,不是草原上的姑娘,可他依然在旁边凑趣,深入地对吴世恭不断地拍马屁。(未完待续。。)
第七百六十五章看看怎么样打仗
“还是不要了吧!”只要说起女人的话题,迟明就是一副扭扭捏捏的样子,“还是汉家女子好,待人体贴,草原上的太凶了,谁受得了被抽鞭子?”
迟明的扭扭捏捏,却让吴世恭是精神大振:“这么说,你小子还是想女人的。这你可不知道了,打是亲骂是爱,喜欢上你才会抽你,又不会用力抽。……”
……
汝宁军一开始的路走的相当顺利,就这么走了六天,根本没遇上什么战斗,直到接近无名河的时候,才获知了自己前后都有着清军的大军靠近。
“去河边探过没有?有没有水浅的地方可以涉水过河?”吴世恭问前去探察的侦骑道。
“回禀大人,有着三处可以让骑兵涉水,不过那里的水都没到了人的胸口处,水流也很急,肯定不能过车辆。”那侦骑答道。
虽然吴世恭知道现在是夏汛期,水流量很大,但他心中总是存有侥幸,希望能涉水快速过河。可是当现在得知了真实情况以后,吴世恭多多少少就有些失望。
现在的汝宁军正在离无名河约二十里的地方。按照路程来计算,还要走一天的时间到达河边。可是通过侦骑侦察的情况来看,汝宁军的身后约五十里处,已经有清军的骑兵跟上,而在无名河的对岸,也开始有清军出现了。所以说,吴世恭还想要兵贵神速,靠速度和出其不意强渡无名河的想法已经是破灭了。
“去和傅胜、黄定说一声:不管怎么样,先让工兵团把浮桥架上。他们部队其他的人快些到近处伐木,多准备些船只、木板。”吴世恭吩咐身边的亲兵道。
“诺!”
无名河说宽不宽,说窄也不窄。而工兵团所使用的近二百辆大车都是汝宁军所特制的,这些大车的车架上所安装的车厢都是可拆卸的。而那些车厢放入水中就是艘小木船。如果把那些小木船连接起来,铺上木板以后,就能够在无名河上架设三、四条浮桥。
可是这些浮桥并不宽,堪堪只能够通行一辆大车,所以凭着这三、四条浮桥,汝宁军三万四千人过河就需要三、四天的时间。而这么长的时间内,两路清军肯定早已赶到,所以汝宁军就不要想着顺顺利利地过河了。
但不管怎么说,先架设好浮桥总没错。可是如果汝宁军在受到清军前后夹攻的情况下强行渡河,必定会陷入苦战中。甚至要让最后渡河的部队作为死兵,死死拦住后方追击的清军。如果应对再有失措,甚至会造成全军混乱,形成巨大的伤亡,把汝宁军陷入到绝境之中。
唯一值得幸运的是。汝宁军的转向绕路也出乎了清军的意料之外,再加上清军也是连日激战。所以能够迅速追击而来的部队并不多。
在汝宁军身后。有着阿巴泰率领的六千骑兵,他们是一人双骑苦追赶到的。至于连连激战之后,消耗了大量体力的鳌拜、谭泰七千多人马,他们离汝宁军还有二、三天的路程呢。
而在河对岸,出现的清军更是少。能够赶到岸边的也只有零零散散的近千骑清军的探子,而清军济尔哈朗、阿济格、豪格、多铎等主力离河边还有二天至五天的路程呢。
而这时候的吴世恭就需要决断。要么壮士断臂,舍弃一部分的部队断后,主力强行过河与对岸的清军主力决战;要么想尽办法保存全军,但也有可能落个全军覆没的下场。
最寻常的选择当然是让刚收拢的溃兵断后。就算是溃兵战败,也有这么多人阻挡住尾随清军的进一步追击,而汝宁军的主力则安然全部过河。
之后汝宁军将像来辽东路上演习的那样,抱成一团,形成集团向宁远冲。按照汝宁军的兵力和战斗力,击败清军肯定不可能,但清军也很难奈何得了满身是刺的汝宁军。到底剩下的路都是一马平川的草原,根本没有什么地形能阻挡住汝宁军。当然,在这样的被动挨打之下,汝宁军最后的路程也将是很艰苦、很被动的。
可是吴世恭并不想把那些溃兵一抛了之。虽然当时收拢、整编他们,就存着要把他们当炮灰的心思。可当真的要抛弃的时候,吴世恭还是有些于心不忍。所以他就绞尽脑汁要想个两全其美的计划。
可是说实在话,吴世恭并不是一个惊艳绝伦的军事天才,让他想个面面俱到的军事计划确实是有些为难他。吴世恭只能够努力回忆起前生今世所知道的一切战例,就想要寻找出一个相类似的,再依葫芦画瓢去模仿学习。
想着想着,吴世恭是眼一亮,他立刻大声向亲兵们吩咐道:“快些把所有军官召集过来!注意!就召集我们汝宁军自己的军官。”
……
崇祯十四年八月十一日,在飞马镇副统领薛石厚率领下,汝宁军骑兵协三千四百多骑疾驰无名河边,并在上游七、八里水浅处泅渡过河。
之后,薛石厚率军横扫河对岸,驱逐了清军在对岸边上的近千侦骑,并为汝宁军开辟出一块可以架设浮桥的空地。
接着,汝宁军的工兵团全力架设浮桥,在当天黄昏前,先后架设了三座,并把汝宁军二百多辆战车和两个营的兵力运送过河,初步建立了桥头堡。
当天晚上,汝宁军整夜不停息地过河,在凌晨,河对岸已经排布置好了一个很严密的车阵,并运送过去兵丁六千余人。
得知汝宁军开始强渡无名河,清军的两路兵马都开始了提速。在十二日午时,济尔哈朗、豪格等两部清军共一万一千人马赶到车阵前,开始与汝宁军对峙。他们就是要防止汝宁军冲出桥头堡,并且等待后援的清军赶到以后,再用挖壕沟的方法,把汝宁军围在这背水的绝地处。
而阿巴泰也加紧步伐,他将要在汝宁军渡河的时候,来个绝命般的半渡而击,要彻底击溃在北岸未渡河的汝宁军,想要完全把汝宁军围困在无名河这里。
十三日,在吴世恭的严令下,王声等刚收拢的三千六百明军骑兵,在清晨堕后阻截阿巴泰部的靠近。而在王声他们出发前,吴世恭下令收缴他们身边的所有粮草,让他们没有了外逃和不听令的可能性。
而且吴世恭还给王声他们下了死命令:让王声务必在午时之前挡住清军,之后才由汝宁军的其他部队替换他们。在吴世恭的逼迫之下,这支明军明知道是去做炮灰,也只能够硬着头皮去当炮灰了。
于是被逼上绝路的王声他们只能破釜沉舟了。但是战斗不是光有决心就行的。虽然面对着阿巴泰的清军,王声他们是张牙舞爪地扑得很猛,但是当清军骑兵列阵冲锋的时候,这支明军骑兵就立刻被冲散了。之后就是一场有组织的军队对一盘散沙的军队的单方面追杀了。
只用了一个回合,阿巴泰部就斩杀了明军骑兵七百多,自己的伤亡却忽略不计。而其余的明军都惶惶地逃向了北岸边的汝宁军本阵。
吴世恭一收拢王声他们这些败兵以后,立刻下了辣手,他下令执行了很残酷的“十一令”,就是在败兵中,每十人挑选一人斩首,就是要让王声他们知道不尊军令的下场。
接着,吴世恭再次逼迫着王声他们上前阻截。而这次王声他们知道没有了退路,确实更加拼命了。可是明军的战斗力确实与清军有差距,再加上兵力也很悬殊,所以战斗虽激烈,但场面还是一面倒。
直到现在,交战双方的应对都很寻常,看起来是汝宁军把那些溃兵当成了炮灰,而自己将要保存主力全力渡河的局面了。
可是在后面观战的吴世恭,见到了王声他们已经是难以支撑,阿巴泰部也是步步紧逼,他看着已经排好阵形的汝宁军主力部队,就笑着对身边的余继说道:“该让王守备收工了。快些鸣金,该让我们上场了。”
听到了鸣金声,已经处在崩溃边缘的王声他们立刻转身逃向了本阵。阿巴泰部接着想要追杀,可是没跑几步,他们却讶然发现,一个旗甲鲜明的大方阵已经在前方等着他们了。
“快些回来!排好阵。”阿巴泰大声地叫道。在前面散乱的清军骑兵也连忙转身回阵,要再次结好阵形,准备冲垮汝宁军的这个方阵。
“向前!”吴世恭下令道。他是不让清军有一刻喘息的机会,想要让汝宁军的方阵主动向前,要与阿巴泰部主动作战。
战鼓声立刻响起,汝宁军一个团二千人的大方阵踏着鼓点向前而行。
而从方阵两边逃回的王声的残兵也只剩下二千出头了,他们都跑到吴世恭中军后面收拢。而王声则来到吴世恭的身前,他又敬又畏地行礼道:“大帅!小的辜负所托,真是有罪有罪!”
吴世恭对着王声微微一笑,说道:“你也算是尽力了。先等在这里,看看本官的儿郎是怎么样打仗的。”(未完待续。。)
第七百六十六章重骑兵出动
因为追击王声部的明军,或者说是被王声部当诱饵所吸引,这时候的阿巴泰部清军离汝宁军的方阵也只有五、六百步了,而且他们的队伍还是乱糟糟的,并没有整队完毕。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汝宁军方阵步行的速度并不快,清军还来得及排好阵形。
可就在此时,汝宁军的左侧开始冒出了一队队骑兵,这些骑兵的马上都披着厚厚的毛毡马甲,身上披挂着铁罐头一样的板甲,那板甲都被故意打毛,涂上了黑漆,在日光下却是一片黑压压,阴森森地宛如一队队死亡骑士。
这是吴世恭的一千多亲兵队出动了,也只有他们的装备如此精良。而阿巴泰这些清军将领一见冒出了这样的部队,他们当然也知道这是明军的主力出动了。于是阿巴泰立刻大声叫道:“都向后撤,快些后撤!退到后面去再整队。”
在这时候,汝宁军的骑兵已经完全准备好,而清军的骑兵还在整队。如果在这么近的距离内,被汝宁军的骑兵一冲,那清军就很难发动有效的对冲,还不如先行后撤,压住自己的阵脚再说。
虽然阿巴泰的命令很含糊,但清军还是显示出了很高的战斗素养。在古代通讯不畅的情况下,主帅的命令很难传递到自己的每一支基层部队,所以一定要基层指挥官去灵活领会了。
而清军的那些牛录额真、参领等基层指挥官就领会得不错,他们立刻下令把没有列完阵的部队向两边散去后撤,接着把已经列阵完毕的部队露出,要掩护住那些后撤的部队,并准备迎接汝宁军骑兵的冲阵。
可就在此时,汝宁军的步兵大方阵后面突然传来了一阵巨响。六发巨大的炮弹飞过了汝宁军步兵方阵兵丁的头顶。重重地砸到了清军的骑兵阵列中,几次在地面反弹之后,翻滚出六道血肉模糊的血路,清军一下子压不住阵脚了。
那正是汝宁军的四门九磅、二门十二磅的火炮在发威,而汝宁军也只有这六门火炮可以射击至这么远的距离了。为了保证炮击的隐蔽性,吴世恭并未让三磅、六磅的火炮靠前,就是怕火炮的露面,吓跑了阿巴泰的清军。
可是这样的炮击也有着极大的风险。在当时,一般的军队光是听到如此剧烈的炮击声,他们就可能惊慌失措了。更不用说炮弹从自己的头顶呼啸而过。要不是汝宁军的火炮射击技术确实精良,要不是汝宁军经常经受这样的炮击越顶训练,说不定自己的兵丁早就被这样的炮击吓得乱作一团了,更不要说动作不变形,依然维持方阵的整齐继续向前了。
但这种在当时的高难度炮击。同样出乎清军的意料,因此在突然遭受炮击以后。那些排好的骑兵阵形也顿时散乱了。很多清军就想拔马向后。先撤出炮火的射程。可就在此时,汝宁军的骑兵开始出动了。
在汝宁军兵丁的心目中,教导协和亲兵队是他们向往进入了两支精锐部队,也尊称为“跃大小龙门”。而对吴世恭本人来说,最重视的也同样是这两支部队。因为只要有这两支精锐部队作为核心,汝宁军随时能够拉起一支实力、人数都很庞大的军队来。
但是对于这两支精锐部队的使用。吴世恭他们并不是藏着捏着,反而是经常让他们执行一些很艰巨的战斗任务。吴世恭就是要以战火淬炼这些精英,让他们化茧破壳绽放出一批名将之花。当然,大比例的伤亡总是免不了的。是有些可惜。但运气也是成为名将的一个必要条件。确实有些无奈,但作为一名统帅,有时候也确实需要一颗铁石心肠。
而在现在,亲兵队就摇身一变成为了一支重甲骑兵。而这样的装备所花费的工时和材料,耗费是相当巨大,都几乎影响了工坊司的火器制造。因此直到现在为止,也只有亲兵队能够有着这样的装备,连飞马镇都拿不出这么多身披重甲的重骑兵。
而在当时的东方战场上,这样的重骑兵其实已经被逐渐淘汰。因为重骑兵的耗费确实太大,而重骑兵的战马也因为负重太重,也冲刺不了太远距离。
而在东方大规模的战斗中,双方出兵人数动辄就是几万、十几万,而几百、上千的重骑兵就不能在战场发挥决定性的作用。因此作为一只效费比失衡的军种,已经没有什么军队肯大费气力去建立了。
这与西方的战场不同,西方的战斗规模较小,也发生很多领主之间几百、上千人的战斗,因此,西方重骑兵的历史延续就比东方要长上了许多。
但重骑兵无疑是当时的战场之王,只要是正面冲撞,就没有任何其他军种可以阻挡住他们的步伐。也许唯一可以对付重骑兵的也只有重骑兵。当然,现在也多了一种火器。
之所以武装这样一支重骑兵,可以说是吴世恭骚包,也可以说是汝宁军财大气粗。但就像已经被历史淘汰的战车一样,这些已经有些不合时宜的兵种,只要用在合适的地方,依然能发挥出惊人的战果。而在这时候,真的是重骑兵风骚无比的时刻了。
当这支浑身乌黑的重骑兵排列成方队出现在两军大阵中间的时候,阿巴泰部的清军是彻底被震撼了。对面的重骑兵仿佛是一个个钢铁怪物,连他们的头上都带有全封闭的头盔,只在眼部留有一道缝隙,让骑士能观察到外面的情况。
而这些重骑兵手中拿着的骑矛比一般的骑矛更长一些。矛尖是闪闪发光,马匹的身上也是披着毛毡马甲防护。尽管还隔着好几百步,可阿巴泰这些清军将领都知道,在这样地防护下面,弓箭怕是很难造成伤害,就算是近距离的劈砍刺杀,对这些甲胄恐怕也是无能为力。
这装备的精良程度,连清军中最精锐的前锋营和骁骑营都有些望尘莫及。这到底是一支什么样的骑兵呢?(未完待续。。)
第七百六十七章埋伏奇兵
可没等阿巴泰他们想明白,吴世恭的手一挥,中军的鼓声立刻是齐声响起。在重骑兵方队前面指挥的统领盖上了掀起的面甲,他轻轻的一夹马腹,开始了缓慢地向前。
随着重骑兵统领矛尖向前倾斜,重骑兵开始动作了。整个战场的地面突然发出了震动,好像是翻滚的闷雷一般,滚滚地向着清军扑了过去。
重骑兵之所以有个“重”字,就不可能跑得太快,不会一下子达到高速冲刺的状态。所以这些重骑兵都是在缓缓地向前快步走,这是一个极其缓慢的加速过程,为的就是让马匹逐渐地热身,为最后的冲刺做着准备。
可就是这样的“隆隆”蹄声,再加上骑矛和板甲在日照下反射着寒光,这样慢慢靠近就给清军以极大的压力。
阿巴泰这些清军将领可是知道这些重骑兵的威力的。当年金国的披甲骑兵——连环马,蒙古重骑兵——怯薛军,都是草原部落曾经创建的,有着辉煌历史的重骑兵。
而现在重骑兵虽然已经被逐渐淘汰,但满清依然有着自己弱化版的重骑兵——披甲骑兵。而以白甲兵为核心的清军披甲骑兵在以往的战斗中也都是屡立功勋。这也使得满清对自己的披甲骑兵冲阵向来是自豪无比,号称是自宋以来——天下第一重骑。
可今天就是弱化版对加强版了。当阿巴泰转头看看周围手下们的脸色,就知道没人敢自动请缨。在这时候以骑兵对骑兵。以冲锋对冲锋,完全就是送死,清军的这些将领再有勇气,也不是用在这必死的局面下的。
看着自己的重骑兵向前,在吴世恭身边的迟明也是紧握着拳。屁股在马上扭来挪去,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他还不时地回头看看吴世恭的脸色,盼望着自己能够亲自上阵冲杀。
现在的迟明带着一百多剩下的亲兵就在吴世恭身边保护,所以他就失去了这次指挥重骑兵冲阵的机会,这也让渴望战斗的迟明是浑身难过。
而见到了迟明是这么沉不住气,吴世恭就是气不打一处来。他立刻破口大骂道:“扭什么扭?难道你骑的是母马?要打仗机会还很多,看你毛毛躁躁的样子,放心让你出去吗?”
吴世恭的话,立刻引起周围一阵爆笑声。
吴世恭也不管迟明的脸变成了猪肝色。他回转头,对伸长着脖子观战的王声他们,大声地教训道:“什么叫做一视同仁?这就是一视同仁。同享富贵谁都做得到,共赴难关这才见真章。有些事在战前当然需要保密,可到动真格的时候。你们就知道实情如何了。”
对于王声那些人来说,被吴世恭逼迫着当炮灰当然是很无奈。可理所当然在他们的心中也很有些怨恨。可是现在被吴世恭一说。又亲眼目睹汝宁军出动了最精锐的重骑兵对付清军,这就比什么话语都有说服力了。
单纯的当炮灰和为获胜当诱饵,那绝对就是两个概念。王声他们的心中也好受许多,起码自己虽然还是当炮灰,但总算没被吴世恭当弃子抛弃了。
于是王声立刻点头哈腰地回答道:“是是是!小人明白大帅仁义。小人一定会为大帅效死的。”
吴世恭点点头,道:“你这里剩下的儿郎都是好样的。等会儿先去领用马匹、装备,再给你补充部队。至于封赏的事,等我们回去以后再说。你们的伤亡也有些大,先跟着本官身边休整几天吧!等回去以后。我们汝宁军有的,你们这些人都会有。不会亏待的。”
王声他们是大喜,知道自己献上的投名状已经发生效果。于是王声连忙抱拳躬身,道:“小的们都是大帅的儿郎,不敢擅立。今后也是一定听从大帅您的命令。”
看到了汝宁军的重骑兵开始起步,在战场右方四、五里处的一个小草坡上,一位趴在草丛中匍匐观察的汝宁军探子向着草坡后方挥了挥手。
草坡后方是一块大草地,草地上长满了一人多高的杂草。见到了前方探子在挥手,在一声号令下,草丛中突然站起了一群人马,他们正是趴在草丛中隐蔽着的,薛石厚所率领的骑兵协的三千四百多骑。
在昨天傍晚,这支骑兵又在夜色的掩护之下,跑到下游水浅处泅渡过河。而在清军的思维盲点中,这支骑兵已经早已过河,他们现在也正躲藏在作为桥头堡的车阵后面,谁曾想到他们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再次渡河,回到无名河北岸并埋伏起来了。而这支骑兵就是吴世恭今天所安排的一支奇兵。
薛石厚这些军官低声喝斥着让兵丁们加快速度,兵丁们也都拔去人和马身上作为保护的杂草,再牵着马跑上几步,为趴了一阵的战马活活血。之后立刻列队,准备向着战场而去。
“斜律奇!带着你的蒙八旗向前,把弓箭手和火铳手挡在前面,一定要挡住这队明狗。等他们速度下来了,咱们也就好打了。”阿巴泰大声地下令道。
这时候的阿巴泰是当机立断,直接就是点将。在这紧急的时节,也不说什么满蒙一家了,阿巴泰就是要把那些蒙古兵挡在最前面,掩护住清军主力后撤至安全的距离。
阿巴泰的一声令下,清军八旗的士兵立刻是行动起来,他们把蒙古射手和火铳兵朝着中军这边赶,稍有些反抗的,直接就是拿刀砍翻。不多时,人已经是被驱赶到预定的位置。而这时候对面的重骑兵已经是在重骑兵统领地指挥下开始冲刺了。
“八旗健儿先后退百步!若是步射阻碍住明狗骑兵前进,则前突痛击之!”阿巴泰接着命令道。
这道命令倒是有些章法。汝宁军的重骑兵冲得再猛,如果被弓箭和火铳密集的火力迎面攒射,肯定势头会有所减缓。到了那时候,对方的势头一减,清军这边再来个以静制动的反冲锋,说不准会收到奇效。
而听到了阿巴泰的指挥很有章法,清军的那些兵丁也是镇定许多。他们都做着各自的准备,做好了迎接汝宁军重骑兵的冲阵。
随着重骑兵统领骑矛的平举,重骑兵方队冲刺的速度终于达到了顶点。而站在清军队列前,指挥着弓箭手和火铳手的清军军官们都在扯着嗓子大声报数:“三百步!”,“二百五十步!”,“二百步!”……
可面对着宛如死神般滚滚而来的钢铁洪流,清军的那些弓箭手和火铳手同样是压不住了。不知谁射出了第一声枪响,接着就响起了一片火铳声和射箭声。
也只有汝宁军的火铳手,他们都经受过长时间与骑兵进行的对抗模拟训练,才会在这样的情况下沉得住气。而当时其他的军队,无论是明军,还是清军,在这样的情况下,表现都不会怎么样。清军能够正常射击,而不是落荒而逃,这已经算是表现良好了。
可是这么远的距离,那些射击又会有什么效果呢?只是白白地浪费了一次射击的机会。于是清军那些指挥的军官都是大骂道:“都急着去投胎?不要急着开火,还不快些准备?”
可话音刚落,见到汝宁军的重骑兵又向前冲刺了几十步,又是一阵火铳声响起,一片箭枝射出。指挥的那些清军将领是大怒,他们拿着刀剑直接冲入火铳手和弓箭手的阵中,接连砍下了几个倒霉鬼的脑袋,接着就挥舞着刀剑在那里大声喊道:“谁再敢乱射,就砍了他的脑袋!压住!”
可事实证明,没受过训练的士兵,面对着迎面而来的骑兵确实是压不住。在汝宁军的重骑兵进入射程之前,无论是火铳手还是弓箭手都是发射了好几轮。在死亡的压力下,他们倒是发挥了高效率,成功地布起了一张密集的火力网。
可是当汝宁军的重骑兵冲入百步以后,地面那剧烈的颤抖让那些火铳手和弓箭手更加脚软。而重骑兵的模样他们也能看得很清楚,那种脸上只露出双眼的重骑兵,给人带来的肃杀之气是万分骇人。清军已经是压不住阵脚了。
浑身颤栗的火铳手已经手忙脚乱了,他们已经不能做出完整的装填动作,很多人连装填弹药的顺序都记不起来,脑中是一片空白。而弓箭手就好一些,毕竟拉弓放箭已经成为了这些清兵的本能。
指挥的那些清军军官是大喊大叫,终于稀稀拉拉地射出了一排箭,可是火铳的射击却只听到三、两声。而这次射击却完全是毫无效果。那些箭枝射在重骑兵的板甲上,马匹的毛毡马甲上,根本都没有造成一点的伤害。清军火铳手和弓箭手的阵列顿时溃散了。
可当这些火铳手和弓箭手转身逃跑的时候,他们却惊讶地发现,在他们身后督战的蒙八旗骑兵早就调转了马头向后逃去。这些蒙八旗的骑兵原先就站在原地,根本就没有向前提马速奔跑,而骑兵没有了速度,还不如列阵的步兵,更不用说面对冲撞能力最强悍的重骑兵了。
一见情形如此,原先还有些想要坚持的清军火铳手和弓箭手也都扔下了手中的火铳和弓箭,他们都是争先恐后地向着身后逃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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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六十八章围住了
可是那些火铳手和弓箭手怎么可能逃得掉呢?当他们刚转过身没跑几步,只听到“啊!”的一声惨叫,接着惨叫声就是此起彼伏了。
重骑兵的骑矛都是向下,马的高速再加上重骑兵人马的重量,像是一坨翻滚的铁球,在火铳手和弓箭手的阵列中趟出了一条条血路。
重骑兵的一根骑矛往往能穿透四五个清兵,而在这样的状态下,骑矛肯定是无法抽出来了,于是汝宁军的重骑兵们都直接丢下了手中的骑矛,从马鞍边上抽出了马刀,向着两边大力劈砍。而下面就是乱成一团的清兵,每一刀下去,都能带走一条人命,根本没有什么人敢于正面迎敌。
在这样的屠杀之下,清军火铳手和弓箭手的阵列很快就稀稀拉拉了。有些幸运处在外围的,都拼命向着在后面的清军本阵逃。
这些清军的火铳手和弓箭手都很倒霉,本来他们都有马,是由“马桩子”牵着他们的马的。可随着督战的蒙八旗骑兵一逃,那些“马桩子”也早就溜了个没影。而现在他们的逃跑也只能够依靠自己的双腿了。
今天这场景,在以往经常出现在八旗铁骑对明军的战斗中。可今天却是来了个角色互换,只能说是风水轮流转吧!
面对着威名赫赫的清军,汝宁军也是相当重视。所以重骑兵就排列得很紧密,准备冲撞的队列行数也相当多。可没想到,那些清军简直是不堪一击。只有两排冲锋,就完全把清军的阵列给击散了,而后几排的重骑兵也都是放缓了马速,他们丢下了骑矛,抽出自己携带着的马刀。跟着进去大砍大杀。
但不管怎么说,这些重骑兵的速度是降下来了。而阿巴泰等的就是这个机会,他立刻下令在百步之外的满八旗骑兵开始发动。趁着重骑兵力量最薄弱的时候,说不定能来个反败为胜。
可是那些逃散的清军火铳手和弓箭手依然在两军之间。而满八旗的骑兵却丝毫没有在乎自己的战友,也是那么不管不顾地撞了过去。于是这两支骑兵就像是两只大锤般,拼命地击打、压扁被夹在中间的步兵,如果是谁先击穿步兵,谁就能高速冲撞对面的骑兵,在战斗中争取到主动。
可是接下来汝宁军的重骑兵却来了个匪夷所思的转向。他们也不再追杀身前的敌人,集合起部队。向着清军骑兵的左侧呼啸而去。
而这么一来,清军左侧边角的军队当然挡不住重骑兵的连续冲撞,可是清军也能够截住重骑兵的尾部,给予汝宁军一定的杀伤。
这样看起来是个平分秋色的局面,可关键是清军现在摸不清汝宁军想要干什么了?怎么打仗打到一半。对面明军的骑兵就脱离了主战场,也不回本阵休整。就这么冲向了自己的侧翼。这不是舍本求末的打法吗?
而在后方指挥的阿巴泰也伸长着脖子。看着战场,也有些摸不到头脑,可就在这些清军将领们疑惑不解的时候,突然一位摆喇牙亲兵大叫道:“看呀!东面又来了一队明狗。”
阿巴泰他们立刻转头看向了东方,只见三千多汝宁军骑兵排着阵形快步走向了战场。
“快收兵!结阵!准备战斗!”阿巴泰立刻大声令道。他以为看穿了汝宁军的阴谋,以为那支重骑兵是来吸引自己注意力的。如果刚才清军的主力被重骑兵所露出的破绽所吸引。使得清军全军出动作战的话,再被这支东侧而来的骑兵来个奇袭,那就是一个不可收拾的局面了。所以阿巴泰就要抓紧时间紧缩部队结阵,要先行击退这支奇袭的明军骑兵。
但另一个令人费解的情况发生了。东侧的骑兵快步走到离清军七、八百步的地方就停止了脚步。之后他们在原地留下了一千多骑兵。其余的二千多骑开始飞奔,向着西北方向,朝清军的后路而去。
“这些明狗到底想要干些什么啊?”阿巴泰奇怪地问左右道。
其他的清军将领也是一头雾水,他们看着这三支避战的明军骑兵,努力想要猜测明白明军的用意。
“围上了!”吴世恭兴奋地做了个包围的手势。一旁聆听的余继和迟明等人也都露出了笑容。
可是伸长脖子观战的王声还未搞明白状况。因为刚才吴世恭的亲厚,所以现在的王声也想要出自己的一份力。于是他就来到吴世恭的身边,躬身提醒道:“大帅!不可分兵,要防鞑子各个击破!”
吴世恭立刻是一脸惊讶,他说道:“本官没有分兵。不是调动兵马把鞑子都包围了吗?”
“啊?”
王声简直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他根本没想到吴世恭的野心是这么大,想要全歼对面的清军。
要知道,阿巴泰部的清军可是有着近六千兵力,虽然刚才遭受了重骑兵的打击,可五千多兵马总是有的。
而汝宁军三面包围清军的骑兵却只有五千,正面对着清军的步兵方阵也只有二千多人,就算是加上王声的二千骑兵,总兵力也是一万不到。就这么少的人马,就想着包围整支清军,这根本是违反了十则围之的军事常识嘛。更不用说明军与清军之间的战斗力相差得有多么悬殊了。
而吴世恭也根本未理睬王声的脸色变幻。他接着大声下令道:“步兵方阵稳步上前,让其他三面也收紧口子,争取不要放跑对面的鞑子。”
“贝勒爷!会不会对面的明狗想要包围咱们啊?”一位清军将领很不肯定地对阿巴泰说道。可是他的话立刻引起四周一片哄笑声。
“你是不是烧糊涂了?”
“难道他们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
那些清军将领们都是纷纷嘲笑那位说话的人,可是阿巴泰却神色严肃地不断打量着汝宁军各支部队的站位,他立刻举手示意让那些军将别再喧哗,接着破口大骂道:“草!那些明狗是想包围咱们。快些整队!快给那些不开眼的一点颜色瞧瞧!”(未完待续。。)
第七百六十九章攻打正面方阵
其实这也是一点就透的事。清军的那些将领们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将,真的仔细一观察,也就明白了汝宁军包围他们的心思。于是阿巴泰他们立刻是出离地愤怒了。
这已经不是挑衅,这已经变成了**裸地蔑视。阿巴泰心中愤愤地想道:“难道那些明狗以为我们满清健儿都是羔羊?外面围上些牧羊犬就可圈住我们?要知道,我们可是草原上的饿狼,最勇猛、最凶恶的狼群!”
“贝勒爷!咱们往哪里打?”那些清军将领也被激怒了。所以在这时候,他们已经忘记了刚才见到重骑兵时的那种畏惧感,开始主动请缨了。
“就往前面打!”阿巴泰咬牙切齿地说道,“明狗那位将领既然想吃掉咱们,咱们就给他吃,试试他的牙口怎么样,会不会崩掉他的大牙。”
接着阿巴泰又问左右道:“你们是否知道,对面的将领是谁?”
那些清军将领都是面面相窥。汝宁军有着吴世恭这样的,特别喜欢阴人的首领,所以向来没有把自己的将旗示众的习惯,因此,很难从旗帜上看出谁为主帅。所以这些清军将领都不知道面对的是哪一位明将率领的哪一支军队。
“不知。贝勒爷!”
“不知也没什么!”阿巴泰毫不在乎地挥挥手道,“管他是谁,今天就把他的脑袋砍下。爷回去以后就把他做成夜壶。你们都听好了,今天谁把那明将的脑袋献上,除了皇上的赏赐以外,爷另外给他一份厚赏。”
“喳!”
当阿巴泰这些清军将领发现被汝宁军包围了以后,他们并没有想到突围,而是选择了攻打正面的汝宁军大方阵。妄图一举击溃正面之敌,直捣汝宁军的黄龙。
这举动并不仅仅是这些清军将领被怒火冲昏了头脑,这也是清军历来善用的一个战术。
清军本来就是辽东渔猎民族出身,所以使用的战术就自然而然有着围猎的痕迹。在以往清军的作战中,很多时候也是用骑兵在明军外围布上一层包围或者半包围的包围圈,之后再向内压缩,以四面打击的态势压迫着明军心理崩溃,然后在各个方向打击明军,使得明军是四面受敌、防不胜防。
很有趣的是,今天汝宁军所采取的战术就是这种围猎的形式。因此。阿巴泰他们就很了解这种战术,他们知道自己不能惊慌失措,要集中兵力打乱汝宁军进攻的节奏。
而且清军自从努尔哈赤起兵以来,与明军的战斗向来是以少打多的为多,在有些时候也会身陷至明军的重重大军包围之中。因此。现在的清军应付这种局面也是有着相当的经验。所以阿巴泰他们并没有因为被包围而乱了手脚。
现在的清军就是要疾风暴雨般地进攻正面的汝宁军方阵,接着在击溃方阵以后猛攻汝宁军的中军。以威胁汝宁军的主帅来调动围在外围的汝宁军骑兵。然后把汝宁军的阵形搅个稀巴烂,再以乱中取胜,击溃整支汝宁军。
而这计划也并不是痴人说梦,甚至成功的可能性还挺高。因为清军有着五千多骑兵,只要趁着外围汝宁军的骑兵没围攻上来,一下子击溃方阵的二千步兵。这怎么看都是件轻而易举的事。之后吴世恭身边也只有二千多人,从兵力上来看,正面的汝宁军就处在绝对的劣势。
如果汝宁军从渡河的部队中抽调兵力来作战,那么无名河南岸的清军也肯定不会无动于衷。所以虽然看上去阿巴泰部的清军是处在不利的战场位置上。但只要运用得好,反而是决定胜局的关键棋子。当然,这也是阿巴泰他们不了解汝宁军战斗力,把他们当成了一般明军来看待的结果。
由此可见,清军的那些将领在瞬息万变的战场上确实相当冷静。而且对自己的部队也有着绝对的自信,甚至自信到了有些狂妄的地步了。
“啊——!?”眼见清军部队的调动,吴世恭身边是一片惊呼声。汝宁军的军官们根本没想到,清军非但没想着突围,反而是决然地要向着汝宁军的正面发动进攻。
在吴世恭战前计划中,也没把清军受围之后反而向正面进攻的可能性计算进去。
说实话,在吴世恭战前精心安排之下,再加上一些小运气,汝宁军确实很顺利地包围了这支清军。但吴世恭心中也明白:在外围设置的那个包围圈,兵力也确实单薄了一些。
按照吴世恭的设想:被围的清军肯定会全力突围。因为没有军队想要在四面受敌的情况下作战,因为这完全违反了军事常理。
而被围的清军无论是从哪一边突围,那边的汝宁军骑兵都将尽量纠缠住他们,等待着另外三面汝宁军的赶到,之后把包围圈的清军给全歼。
可毕竟汝宁军每一边的兵力都很单薄。如果被围的清军全力突围,就很难把他们全部留下,甚至留下一半都算是好的。而且负责纠缠的这边的汝宁军骑兵,他们的伤亡也将会很大。但不管怎么样,总算是打残了这支尾随追击的清军,而汝宁军渡河时也将不会被追击的清军骚扰、攻击了。
可吴世恭根本没想到这支被围清军会采取破釜沉舟般,进攻自己正面的举动。要知道,这可是一个很冒险的举动。如果这支清军在短时间内攻不破汝宁军的正面方阵,那外围的骑兵也将收缩包围圈,填补上兵力薄弱的缺点。这么一来,这支清军将面临汝宁军的四面围攻,甚至全军覆没都有可能,简直可以说是一种最愚蠢的选择。
吴世恭忍不住惊叹清军的胆大妄为了,不过这种胆大妄为他也真心喜欢。吴世恭眼都发亮了,他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就想要看清军是怎么样在自己精心训练的大方阵面前碰个头破血流的。要知道,这个大方阵可不仅有四百名火铳手,而且炮兵团的三磅、六磅火炮和一窝蜂战车也都上去了。
“大帅!大帅!”身边的呼喊声把吴世恭从兴奋中惊醒,他转头一看,只见王声正惶恐不安地说着话呢。
“大帅!鞑子来势汹汹,您万金之体还是先避一避吧!要不……要不小的也率人马上前助阵,掩护大帅后撤?”在刚才,王声也忍不住发出了惊呼声。不过他的惊呼声与汝宁军的军官们可不太一样,他是在担心中军失守,吴世恭会遇上危险呢。
“哈哈哈——!”吴世恭顿时畅快地大笑起来。他指了指王声,笑道,“没什么可担心的。你就安心观战吧!真的手痒了,等会儿听本官令,下场去打落水狗。”
王声的两只眼珠立刻是张得滚圆,呆滞着张大了嘴说不出什么话来。
清军的精锐骑兵开始在阵前列阵。因为要一锤子击溃方阵,阿巴泰也顾不得保存实力了。所以第一次冲阵就动用了八百骑。而且基本上都是披甲的白甲兵。他们排好了前后四排,成为了每排二百人的大线列。
阿巴泰一边看着前方的白甲兵在列阵,一边叮嘱一名清军将领道:“你再带着三个牛录跟在后面。如果前面冲不开,你就接着上。要保证一次成功。不要担心身后,其他各边的明狗都由我们来应付。”
“喳!”
听到了阿巴泰帅旗那里传来了鼓声,清军的骑兵出动了。而汝宁军的大方阵也停止了脚步,方阵内的火铳手也全部上前排列,方阵两旁也不断地有着炮车和一窝蜂战车拉上安放。可是当清军进入火炮的射程以后,汝宁军的火炮却诡异般的保持着沉默。
第一排的清军顺利地来到离汝宁军一百二、三十步的地方。按照老套路他们下马步射。可他们还未排好射箭阵列,却突然遭遇汝宁军的火炮猛然开火,二十几发炮弹打得那些白甲兵是人仰马翻,连第二排骑马上前的白甲兵都被笼罩在炮火中。
侥幸活着的那些白甲兵拼命向后逃,而这些溃兵又阻挡住了第三、第四排上前的清军骑兵。清军第一次的冲阵就这么未发一箭,灰溜溜地回来了。
看着这情形,在后方观战的阿巴泰是暴跳如雷,他大吼道:“谁让忽斜台这么打的?明狗的火器再猛,只要提起了速度,他们也就最多打个一、两轮。上去告诉忽斜台,死兵冲阵,不进则亡。咱们等不了这么多的时间慢慢打!”
阿巴泰的摆牙喇亲兵立刻驰马飞奔向前线。接到命令的清军立刻补充了身后的三个牛录骑兵,加密了骑兵的队列,开始放弃步射,直接冲向汝宁军的方阵。
清军一排排的骑兵都开始提到了高速。慢慢的,前冲的势头已经无法阻挡了。在这样万马奔腾的局面下,谁要是故意放慢马速,唯一的下场就是被身后的马匹撞翻,然后在马蹄下被踩踏成肉泥。
也只有抽打着马匹向前冲,直面这场你死我活的生死搏杀。整个战场上,随着马蹄声的嘈杂密集,清军骑兵的喊叫声也逐渐的大了起来。(未完待续。。)
第七百七十章不自量力
每一位冲刺的清军骑兵,都发出了野兽般的嚎叫,他们平举、高举着手中的兵器,不管不顾地踢打着战马。也根本不管这战马会否在战后报废。
如果把这时候的兵器做一个排行榜,选择一种最让清军恐惧的兵器,排首位的毫无疑问就是火器。清军的那些兵丁并不怎么害怕直面肉搏,可是火器却无法阻挡,远远的就可以发射,让人在不知觉中憋屈的死去。这让清兵简直是忍无可忍。
而在现在,对面的那支明军光火炮就有这么多,又在阵前排列了这么多的火铳手,所以这些冲阵的清兵都已经知道,自己将会马上面临枪林弹雨,所以他们就要加速、加速、再加速,就想要早些冲过这个死亡地带。
可汝宁军的火炮先让这些狂热的头脑清醒了一下。十几发炮弹飞入骑兵阵列,一下子打倒了六、七十骑。清军密集的骑兵阵列确实能加大冲撞力,可也增加了炮弹的杀伤力。
可是清军的滚滚洪流立刻把倒在地上的人和马淹没,而且骑兵和骑兵之间再次紧密队形,逐渐的把刚才炮弹打出的缺口给弥补上了。
这次汝宁军射击的火炮就比上次少了一些。因为清军骑兵阵列的正面很宽,所以汝宁军有三分之一的火炮装上了霰弹,准备在清军近距离冲阵时发挥威力。
在清军冲入百步之前,汝宁军的火炮发射了两轮。而在此时,汝宁军的火铳手排成了前后五排,他们都十分冷静,不断地吹着自己的火绳,等待着火器统领的命令。
而站在火铳手队列之间的火器统领也同样是冷静异常,他一直是在估算着距离。等到清军的骑兵相距一百五十步左右。火器统领终于大声令道:
“检查枪械!”
“第一排举起!”
“五排轮射,准备——!”
……
命令被依次传递开,火铳手都按照命令做着一步步的动作。见到了清军骑兵终于冲入了百步,火器统领的指挥刀立刻是向前一挥,大吼道:“开火!”
“轰——!”汝宁军的方阵前立刻是弥漫起一片烟雾。
冲在第一排的清军骑兵知道火铳的厉害,他们都尽可能地把身体缩在马身之后,想要躲避火铳的射击。可是汝宁军的重型火铳威力相当巨大,立刻让清军见识到了什么叫做火器。
冲在最前面的清军骑兵就仿佛被大锤重重地砸中一样,打中人身上的还算好,最多是一了百了。可是打中马匹的就让马失去了控制。那些中弹的马都是乱窜乱跳。把阵列搞的是混乱不堪。
中弹的那些马,不是痛的人立而起,就是向前屈膝跪倒,可狂奔中的惯性极大,马做这样的动作。往往就是连人带马滚倒在地。而人在这个过程中已经是被摔的血肉模糊,可还来不及爬起。就会被身后的铁蹄直接踩踏成为肉泥。
第一排火铳射击完毕以后。前排的火铳手立刻向左一让。顺着两行火铳手之间的通道跑向后面。而第二排地火铳手又是打响。接着就是第三排、第四排……
当火铳打响以后,仿佛像是有堵墙,活生生地把清军骑兵堵在九十步的距离上。而在这条线上,躺下的清军的人和马也是越来越多,这些尸体也在逐渐的被堆积高,都阻挡住后续清军骑兵的冲阵了。
在后方观战的阿巴泰是眼皮直跳。他根本没想到将要面对如此猛烈的火力。看着前方清军的那些白甲兵前赴后继,不断在倒地,阿巴泰就很有些肉疼,这些都是满清八旗的精英啊!
可是当阿巴泰刚想张嘴让清军停止冲阵时。汝宁军阵列中的火铳射击声却突然停止了。阿巴泰立刻是狂喜,他也不顾自己的叫声是否会被前方的清军听到,对着前方大叫道:“明狗只能射一次,趁着这机会快些冲啊!”
可话音未落,仿佛是要打阿巴泰耳光一样,汝宁军的火铳轮射声再次响起了。
原来这是汝宁军的火铳手结束了五轮轮射以后的一个停顿,却被阿巴泰误解为不再发射。可这一误会就让阿巴泰变得呆若木鸡,白白的拖延了让冲阵清军停止的命令。
不过趁着汝宁军轮射的停顿,清军就冲入到了七十步。可随着火铳射击声再次响起,又在七十步的地方形成了一道死亡之墙。而前排冲阵的清军白甲兵确实悍勇,遭受了如此巨大的伤亡,他们依然在前赴后继地向前冲锋。
“快让他们停下!”阿巴泰终于醒悟了过来。而到了此时,汝宁军的火铳已经发射了先后四组二十轮了。遍地的尸体已经使得冲阵的清军发生了分裂。一部分已经丧失理智的依然在向前冲;而另外一部分已经胆颤心惊,他们就勒住了缰绳,不敢再向前了。
而在这时候,汝宁军也结束了轮射。毕竟清军骑兵的阵列太宽,他们是形成一个弧线往中间冲的。正面的清军骑兵已经基本上得到了清理,可两旁边的,却总有些漏网之鱼。因此火铳手就往方阵后面跑,方阵也绽放出枪花,准备迎接清军的冲撞。
于是剩余的清军骑兵高喊着冲向方阵。“嘭嘭嘭——!”一阵很沉闷的炮击声,火炮射出了霰弹,接着“嗖嗖嗖——!”,战车上的一窝蜂也开始发射了。
剩余的清军骑兵纷纷倒地,在连续射击下,能冲到汝宁军方阵前的,也只有十几骑清兵了。面对着方阵前竖立着的枪林,这十几骑清兵已经是疯狂了。他们都狠命夹紧马腹,把马靴后跟上的马刺狠狠地扎进马肚子。马匹一吃疼,都向着枪林窜了过去。
可是这种三三两两的冲撞根本撼动不了方阵分毫,“噗噗!”几声,那十几骑清兵连人带马都纷纷挂在了枪林上,而汝宁军的方阵也只是微微地动摇了几下。
清军的阵中是一片寂静,就这么一次冲阵,就有七、八百骑没回来。汝宁军方阵前悬挂着的,那寥寥十几骑人和马的尸体仿佛是在嘲笑,嘲笑着清军的不自量力。(未完待续。。)
第七百七十一章半个伟人
阿巴泰是满嘴苦涩,这时候的他才总算明白了,对面的明军为何有这么大的胆子,只用两千人的步兵方阵就敢正面迎敌了。
而看着这样的战果,吴世恭也一直保持着微笑。虽然今天取得这样的战果,有着超量火炮和一窝蜂等火力支援的原因,但从另一方面来看,也证明了把两个千人团合并成一个二千人的大团,是一项很成功的改制。
虽然两个千人团合并成两千人的大团,人数没有增加,火铳手也依然是四百人,但明显是量变到质变,方阵抵御骑兵冲撞的能力是大大的增加了。
而看到了这样的战果,一旁的王声也感到不可思议,他长大了嘴,结结巴巴地说道:“大帅!这……,这……,没想到火铳威力如斯!”
吴世恭对王声微微一笑,道:“一个人用好火铳很容易,一百人用好火铳就很难。你要学的东西还很多。要用心!”
王声一听这话,就知道吴世恭要倾囊相授了,要把王声他们引入到汝宁军系统中。于是王声几乎激动地说不出话来,他只是在口中连声道谢:“谢大帅!谢大帅!……”
吴世恭又转头一看,看到了迟明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于是立刻收住了笑容,喝骂道:“板着个脸干什么?有什么不高兴的?”
迟明依然苦着一张脸,嘟嘟囔囔地回答道:“又要吃马肉了。”
“哈哈哈!”吴世恭立刻爆笑了起来。他一指战场,意气风发地下令道:“鞑子已胆寒,全军总攻,全歼这股鞑子。”
汝宁军阵中的战鼓声立刻是“隆隆”的响起……。
“贝勒爷!咱们该如何?”一位清军的将领问道。
“撤!快些撤!先避其锋芒。”阿巴泰连忙说道。
可这时候清军的军心已经乱了。在攻打正面未果后,这些清军才想起了自己将要受到汝宁军的四面围攻。而且正面的冲阵也浪费了一些时间。到了此时,其他三面的汝宁军骑兵也都向前走了一百多步。把包围圈给大大压缩了。
“哄——!”西侧的清军见到了宛如铁罐头一样的重骑兵逼近,他们立刻散乱了,都向着中央避让。
“呯——!”在东侧的清军被逼近的汝宁军骑兵用火铳射击了一轮。刚在正面冲阵中遭遇强大火力的清军,立刻成为了惊弓之鸟,他们也不敢上前冲锋,纷纷向着中央退让。
被两侧的部队一挤压,阿巴泰部的清军阵形就有些动摇了。
“向后跑!”见阿巴泰还在犹豫,他的亲兵队长立刻大声喊道。也不管阿巴泰同不同意,清军的那些将领和摆牙喇亲兵簇拥着阿巴泰就向后逃。随着帅旗的后撤,清军立刻“哄”的一声散开了。所有的清兵都没有了组织。都快马加鞭向着后方逃去。
一见清军的阵形散开,两侧的汝宁军骑兵开始了提速冲锋。而正面的汝宁军方阵也加快了鼓点,小跑着向前跑去。
“呯——!”后方的汝宁军骑兵也开始开火了。随着这排枪响,向后逃的清军也开始散开了。大部分清军依然向着后方冲去,而小部分的清军开始像无头苍蝇一般在包围圈中乱窜。清军已经完全失去了军队的组织性。
“快些冲!打开一条口子。大伙儿再从缝隙中冲出去!”阿巴泰大叫道。
可在这时候,清军连续作战。并且急行军追赶汝宁军的恶果就显现出来了。他们的马力已经有些跟不上了。速度就是再怎么逼赶,都不会提高太多,事实上都有些下降。有些清军的马匹已经开始口吐白沫了。
西侧汝宁军的重骑兵分出了一半兵力,再次开始了冲锋。而这次冲锋就像是热刀切黄油一般,毫无阻碍地把清军截成了两端,尾部一千多清兵陷入了汝宁军重重包围中。
“自由射击!”
后方赶到的方阵内跑出了一队火铳手。他们在火铳统领的命令下向着四处乱窜的清兵随意射击。简直是一枪一个准,而那些清兵也都是远远避让,根本没想过上前来劈杀。而飞马镇的骑兵也有一部分都下了马,掏出了骑兵用的中型火铳准备射击。
火铳声是不断响起。后面的包围圈也是不断缩小。在吴世恭的命令下,王声这两千多骑兵,也早就包抄到后面这个包围圈的两侧,把汝宁军的骑兵都交换出来,让他们加强前面的包围圈。
包围圈逐渐的缩小,已经不能自由开火了,要不然可能误伤战友。于是火铳手都撤到了外围,让长枪兵和斧枪兵上前。到了此时,才是实实在在围住了尾部的清军,剩下的只不过是一些收尾工作罢了。
汝宁军的方阵开始分开,兵丁们分成一队队人马,像是一堵堵墙一样,把剩下的清兵分割开。而作为墙壁的长枪手和斧枪手不断地刺杀、砍杀。而已经完全失去了马速的清兵在密集的长枪攒刺下,大批大批地从马上惨嚎着倒下。
这完全就是一边倒的屠杀。战场上充斥着汝宁军的呐喊。伴随着每一次刺杀,都有一声激昂的高喊声:“杀!”
清兵不断地从马背上掉落,这时候的汝宁军已经是掌握分寸了。他们都是对人不对马,要把战马完整地保留下。
……
而在另外一个包围圈,截住清军退路的二千汝宁军骑兵确实控制不住这么长的战线。阿巴泰他们集中了身边所有的人,在东北角结合部,顺利地冲杀了出去。可是等到被王声交换的汝宁军骑兵赶到时,这个包围圈也是严严密密地扎紧了口子。
在这个包围圈内,留下了清军二千多骑。汝宁军的近五千骑兵开始了对他们的追杀战。
有些清兵跑着跑着,身后就被马刀狠狠地劈中。有些却被汝宁军的骑兵火铳射倒。清兵们就像是一群被包围的猎物般在四处乱窜。有些绝望的就冲向了成队列的外围汝宁军,立刻被汝宁军射死、刺死。
等到后面包围圈的清兵被汝宁军步兵全部收拾完,又加入了绞杀这个包围圈内清军的行列中时,这里面的清军结局已经是注定了。
……
战斗进行到黄昏时才全部结束。不过从午时以后的大部分时间内,汝宁军都是在收拾战场,因为这次的战果简直太辉煌了。
最终随着阿巴泰出逃的清军只有一千多骑,而汝宁军斩杀了近五千清军。因为这支清军都是一人双马的,所以缴获的马匹就有六千多匹。
此外,因为冲阵是以白甲兵居多,汝宁军缴获的重甲就有五百多具,马甲三百多具。其余轻甲、兵器、马具、旗帜等无数。
而汝宁军这边,只损失了王声部一千三百多骑兵,再加上汝宁军本身的三百多人伤亡。应该说是丝毫没有伤到筋骨。
而在整场战斗中,对岸的济尔哈朗和豪格两部清军只能是望河兴叹,他们根本没办法过河来支援,只能够象征性地攻打了一下桥头堡,在扔下了几具尸体以后,就不再白白的损耗实力,来攻打这座“坚城”了。
而阿巴泰像是丧家犬般逃向了鳌拜、谭泰部。骤闻得此大败,鳌拜、谭泰他们也立刻停止了脚步,不再敢紧逼汝宁军。
在之后的两天内,汝宁军安安心心地在无名河上又先后架设了十一座浮桥,接着全军无惊无险地渡过了无名河。
等全军过河以后,汝宁军又在原地休整了一天。趁着这空隙,吴世恭召集所有的军官进行战后总结和总结会后的宴会。
虽然在战时,宴会上无酒,菜肴也十分简陋。但是那些军官对吴世恭是马屁如潮,尤其是所有的军官都是一致公认,吴世恭安排的骑兵协两渡无名河为神来之笔。
结束了宴会以后,吴世恭依然陶醉在马屁声中。当他想到自己那个神来之笔以后,忍不住是仰天大笑。他在心中得意地想道:“后世有位伟人能四渡赤水,而我是两渡无名河奠定胜局。那么我不就是半个伟人吗?”
而那渗人的笑声传到了在大帐外站岗的迟明耳中,他顿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迟明心中不禁想道:“大人的笑声太可怕了,简直比吃马肉还要恶心。而且鞑子看起来也没什么了不起,可能他们的女人凶一些,会用鞭子抽男人。不过这也没什么,因为没遇上我。要不然,看我不抽死她!”
面对着汝宁军的强势,在前方阻截的济尔哈朗和豪格也不再敢逼得太紧了。他们一面召集各部清军快些赶来,一面不再桥头堡周围挖壕沟了,而是在离桥头堡十里左右的地方开挖。并且准备集中全军与汝宁军进行一场会战。
十三日,清军多铎部五千余人赶到。当天下午,鳌拜、谭泰部及阿巴泰的残军九千多人,在无名河上游过河,汇合到了清军主力中。
八月十四日,汝宁军全军开出了桥头堡,再次向着东南方宁远城的方向而去。而他们首先就是要面对的清军二万七千大军。(未完待续。。)
第七百七十二章一筹莫展的清军
崇祯十四年八月十四日晚,清军的大帐中。
多铎一拍大腿,愤愤地骂道:“我十二岁就随同父汗上阵了,还从来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就知道缩在大车后面开炮、开枪,有种出来堂堂正正地打上一仗!等明日,找套女人的衣服给明狗送去,羞辱羞辱他们,逼着他们从乌龟壳里出来。”
对于多铎的话,大帐内其他的人都选择了无视。打仗本来就是各显本事,计谋、战术也无正邪之分。只要有效,所有的手段都可以使出,不见得一定要敌军按照自己的意思来打。不过话说回来,今天白天的作战清军确实是相当憋屈。
今天的清军是准备与汝宁军进行一场会战的。“会战”,顾名思义就是作战双方像是开大会一样,摆开阵势,你一招我一招的见招拆招,堂堂正正的见个高下。可没想到汝宁军又来了一场奇葩的“表演”了。
如果汝宁军畏战,缩在大营中不出,那倒也就罢了。可是汝宁军却是出营应战的。可是汝宁军的部队根本没有展开,他们在部队前方布置了左中右三个用大车围起来的车桶阵,掩护着后面跟随的集团部队,向着清军的大阵中央就冲锋而来。
对于这种抱团龟缩的部队,清军倒也不是没有应付的办法,毕竟以前的明军经常使用这样的战术。要打开这样的铁桶阵,无非是远近两个办法:一是用火炮撕开铁桶阵的防御,部队再入内厮杀;二是以步卒近战,夺取、焚毁作为铁桶阵“城墙”的大车,部队再入内厮杀。
可是当清军接战时,却发现这两个办法是毫无效果。清军火炮一开始的射击确实击毁了几辆大车,但紧接着就被汝宁军占有绝对优势的火炮给覆盖。比射程、比射速、比数量、比威力。清军的火炮都是绝对的劣势,所以这种火炮对战从一开始就一败涂地了。
接着清军就用橹车做掩护,让步卒抵近进攻。可是照样被汝宁军的火炮给“点名”,再加上火铳和火箭的火力补充,清军的步卒根本靠不近汝宁军的大车旁,又何来进攻呢?
汝宁军就是用火器这一招鲜,打得清军是一筹莫展。而清军也着实明白了:落后就要挨打的道理。
可气人的还在后头呢。汝宁军的三大车桶阵向前冲锋了近五里,镶嵌进清军的中路以后,他们却不再运动了。而是把大车围成一圈,形成了车墙。在原地安营扎寨了起来。仿佛是在向清军挑衅:“你来打我啊?你来打我啊?你敢不敢来啊?”
清军的那些将领当然不是愣头青,他们也不会被汝宁军的挑衅冲昏了头脑,来个伤亡巨大的攻坚战。可是这样蔑视清军的做法,却把清军的将领都给气了个半死。
所以多铎才会出那个送女人衣服的馊主意,也许是他《三国演义》看多了。连小说的杜撰和现实都分不清。不过这也说明多铎的脑子确实已经被气糊涂了。
“既然这股明狗缩,那咱们也缩。就缩在大营据营死守。挡住他们的归路。我就不信了。笔架山被我们攻下,明狗的粮草全失,谁耗得过谁啊?”豪格大声嚷嚷道,接着他就问坐在一旁的济尔哈朗道:“郑亲王!你说是不是?”
济尔哈朗为人向来小心,他并不怎么愿意多发表意见。可是在现在这种清军作战的关键时刻,他还是要提醒一下的:“按照抓到的俘虏所说。在松山的明军大军存粮并不多,只有够全军三、四天所用。可是对面的那股明军,从松山到此已经近十天了,他们有缺粮的样子吗?而且这里离宁远城还有二百多里路。而今天这股明军也只向前突进了五里,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应该手中还有余粮吧!”
“而且我还听说,对面的明将就是在河间与睿亲王斗得旗鼓相当的汝宁吴世恭总兵,他绝不会不知兵事,起码不会做出缺粮作战的蠢事。我也曾为此审问过俘虏,他们都说:那吴总兵一到辽东,就向外购粮,并在军中大肆存粮。所以如要长期相持,还需从长计议。”
“那么郑亲王的意思就是说对面的明狗并不缺粮?”豪格又问道。
济尔哈朗点点头,又说道:“我手下的奴才还发现,在这一路上,所有的死马都被割去了马肉,只剩下一个骨架了。”济尔哈朗也是言尽于此,不过他所要表达的意思也够明白了。
一旁的多铎扳着手指计算着,突然他对济尔哈朗大声叫道:“一天五里,有二百多里路,再加上与咱们打仗的时间,难道这股明狗军中还有三、四个月的存粮?郑亲王不是危言耸听吧!”
多铎的话说的很冲,但他所说的倒也很有道理。依照汝宁军大车的数量计算,肯定没这么多的存粮。所以多铎就对济尔哈朗的判断表示出怀疑态度。
济尔哈朗仿佛对多铎的责问是充耳不闻,他低着头是一言不发。他并不想与多铎斗嘴,因为这答案也是显而易见的。虽然这里离宁远城还有二百多里,但清军不可能在靠近宁远城三、四十里的地方阻截作战,否则的话,如果两军在宁远城下僵持,城中的明军再出城突袭,清军将立刻面临被两面夹攻的局面。所以汝宁军需要的存粮并不是那么多。
而帐内所有的清军将领也都是沙场老将,他们也都明白这个道理。其实就是多铎心中也很明白,他就是嘴臭,喜欢捡软的要咋呼几句。
见到帐内的气氛有些僵硬,鳌拜立刻开口岔开话题了:“各位爷!奴才有几句话要说。奴才确实不知对面的明狗有多少存粮,但估摸着,支撑个把月总没有问题的。而现在咱们大清的兵力也很紧。要看住锦州,还要看住松山,更要防备宁远和山海关的明狗出来救援,所以能用在此处的兵力并不多。最多再加上二日后赶到的,武英郡王所率的那六千多人了。”(未完待续。。)
第七百七十三章不讲理
看到帐内的人都在认真听着,鳌拜一躬身,接着说道:“而对面的明狗火器太凶,正面野战也难撄其锋。说实话,如果摆开架势堂堂正正一战,咱们大清健儿绝不会含糊。可是他缩着往宁远拱,让咱们攻打这仿佛像乌龟一般的车阵。就算是咱们胜了,那人马也要丢下大半。咱们大清国可是人少,还要考虑将来啊!”
“你这奴才的意思,是不是把这股明狗就这么放过去?”豪格立刻皱起眉,责问起鳌拜来。
鳌拜立刻微笑着向豪格打了个千,说道:“大阿哥!您知道奴才说的不是这个意思。在来的路上,奴才就询问过七贝勒,他说那明将用兵十分老道。尤其是排兵布阵,练的是整齐划一。正是这样整齐的阵势,才能发挥火器的威力,所以七贝勒才会吃了个大亏。”
“奴才心想:既然这股明狗火器强,可他再强也是要用在防御上。如果咱们守,他来攻,可能就会补上这个差距。而咱们可以用围锦州的故计,挖壕沟,垒土墙,让他来攻城。这股明狗存粮再多,也不会无止境,没有了补充,总会有耗完的这一天。”
“而且这股明狗在翻越壕沟和土墙的时候,又怎么能够排好阵势?如果是当面肉搏,又怎会是咱大清健儿的对手?所以说,这股明狗不来野战,咱们就不去野战,也躲在这营盘中,等到壕沟、土墙都修筑完,咱们再后退至那后面防御。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时间一长,耗也把他们给耗死了。”
鳌拜的话,立刻引起了帐中一片赞同声。多铎夸奖道:“你这奴才脑子倒活,这法子确实妙。真刀真枪谁能比得了咱大清八旗健儿。七哥那里可不算。他是轻敌轻的昏了头了。”
在一旁的阿巴泰听得脸都黑成了包公,可他却不敢说什么。他可知道自己这个十五弟向来说话不饶人,而且不怎么把自己这个七哥放在眼里。而且刚刚遭遇大败,现在的阿巴泰也丧失了帐议中的发言权。
鳌拜又是微微一笑,道:“如果各位爷都同意,那咱们的安排就要修改一下。现在咱们可是在大营后挖壕沟的,短时间内修不成模样。咱们这里可是兵多民夫少,人手不怎么足,还要防备对面的明狗。所以依奴才所见,应该再往后十余里。找个合适的地方开挖。而咱们就在大营这里与明狗相持,就是要拖住他们五、六天,等壕沟挖好以后再后撤。”
在辽东,本来就因为无人区而难以抓到汉民作为民夫,而满清的包衣、奴隶又大多数在锦州城。一时三刻过不来。而清军又将面临与汝宁军的作战,所以调不出很多人手去挖壕沟、垒土墙。因此。鳌拜就建议退后开挖。让那些挖沟、垒墙的兵丁和民夫安全一些,并且也有了修筑工事的充足时间。
帐内的多铎、豪格等人立刻交头接耳了一番,接着豪格抬起头,说道:“成!就交给……”
可就在此时,一位摆牙喇亲兵飞奔入帐,他单跪后大声禀告道:“各位爷!对面的明狗全军拔营。他们正来夜袭咱们的大营了。”
“啊——!”大帐内是一片惊呼声。豪格还难以置信地问道:“你这奴才说的是明狗前来偷袭?”
“是!……哦,不是!”那位摆牙喇亲兵是难以回答,他只能这样回答道:“明狗是全军出动了。”
……
其实汝宁军的存粮比那些清军将领估计的少上许多。因为多了王声等这些溃兵,就是狂吃马肉。汝宁军现在的粮草也最多支撑十七、八天。当然,如果减少口粮定额,支撑的时间还能更长一些,可是吃不饱就没体力,战斗力将会大大的降低。
因此,汝宁军绝对不会维持每天五里的龟速的。而在今天,汝宁军其实就是要打一个节奏,不能让清军很安稳的做好准备来层层阻截,所以才会在白天向前五里以后,夜晚再出动夜袭。
其实今天白天的战斗也只是进行了一上午。汝宁军镶嵌到清军中路阵形以后,附近的清军就已经避让出一段空间。而当汝宁军就地扎营以后,清军除了留下一部分警戒的部队以外,大军也后撤回营去了。
所以在整个下午,汝宁军的部队其实都是在轮流休息。而到了晚间二更时分,汝宁军再次全军出动,开始前行攻打清军的大营。
所以说,汝宁军根本不能说是偷袭,而是堂堂正正地正面强攻清军大营。因此当汝宁军一拔营以后,他们的动静就被清军给发现了。而见到汝宁军是如此行动,清军立刻是全军集合,要防御住自己的大营不被攻破。
可是清军的大营并不是扎得很严密。一来是清军已经n多年主攻,只有他袭营的,明军几乎没袭过营,所以清军已经放松了脑中那根弦;二来是古代的营盘也很少有扎得很严密的,像汝宁军这种变态的扎营要求,就很少军队会采用。毕竟当时扎营的都是民夫,很少有兵丁肯自己花费气力来做这繁琐的土木工程的。
而面临着汝宁军的袭营,清军也来不及出营列阵了,他们唯一的选择就是据营防御。可是清军大营周围小小的一条壕沟、一排拒马和一道一人高的木栅栏也太单薄了一些,汝宁军的火炮一阵轰击,就很顺利地撕开了口子,汝宁军也毫无阻碍地突入了清军的大营。
现在汝宁军的战术,完全就是“不讲理”。无论清军采取何种战术,汝宁军都是依靠外围车阵为墙,内线火炮、火铳射击。清军要野战,汝宁军也是这样“不讲理”的打;清军要守营,汝宁军还是这样“不讲理”的打。而这样的“不讲理”,终于把清军给激怒了。
济尔哈朗、多铎等清军将领调动了大批清军步卒前来围攻车阵。由于夜色的掩护,汝宁军的火炮和火铳也是威力大减。所以经过一番一战,清军步卒终于攻到了车阵边上。
可就在此时,汝宁军的车阵突然拉开了几条通道,大批的骑兵反击了出去。对于汝宁军这支内地的明军,那些清军的将领是很不熟悉,他们当然更不知道今天的前敌指挥——余继,有个绰号叫做“刺猬”了。而这只“刺猬”不仅是浑身是刺,而且他身上的“刺”还会飞出去。
一直以为汝宁军只会龟缩防御的清军可就吃了大亏了。被骤不及防的反击一冲锋,清军不仅是步卒的进攻烟消云散了,而且整个大营也被打的是一片混乱。
当济尔哈朗、多铎他们终于调动骑兵来围剿汝宁军的骑兵时,汝宁军的骑兵却是见好就收,又退回到了车阵后,再次让清军没有了下嘴的地方。
而且吴世恭还放回了一名被俘虏的清兵,让他给济尔哈朗、多铎他们带了一封信。而在这信上只写了一行字:“继续这么打!我看好你呦!”
这封调戏的信,让清军将领们是暴跳如雷。可几位老成的清军将领却阻止了清军的报复行动。守营已经失败,清军也是一片混乱。在夜晚要收拢好清军已经是很不容易了,更不用说去再次攻打汝宁军的车阵了。
而这封信很明显就是要清军在怒火状态下,不计后果地去攻打车阵,这显然就是汝宁军在使计,就与多铎当时想出的,要送给吴世恭一套女人衣服的计策是一模一样。
为了保险起见,清军也只能放弃自己的大营,主动后撤了。他们一下子后撤了二十几里再扎下大营,不敢再与汝宁军靠得太近了。
而在此次战斗中,清军伤亡了三千多人。相比较于清军的全军混乱,这样的伤亡也并不多。可是连连被汝宁军这种“不讲理”的打法击败,而自己却没有一点对抗的方法,这让清军的士气一下子降落到了谷底。
而汝宁军在这次战斗中,伤亡人数仅是百数。尤为可喜的是,汝宁军更在占据的清军大营中还缴获了清军遗留下的粮草,而这些粮草足够汝宁军全军使用十多天,这让汝宁军的士气简直就是爆棚。
至于王声、严三龄等明军将领,他们现在对吴世恭简直是奉若神明。如果说一开始,他们只是随大流跟随汝宁军一起逃跑的话,现在就演变为对吴世恭的绝对崇拜,而且对脱离险境也有了绝对的信心。
而汝宁军也绝不给清军任何喘息之机。在第二天,汝宁军再次攻至清军大营前。当他们的车阵再次吸引住清军的注意时,汝宁军一支奇兵突然绕过清军的主力,突袭正在挖壕沟的清军兵丁和包衣。
而在这次突袭中,面对着清军兵丁和包衣匆匆结成的方阵,汝宁军的骑兵来了次标准的强力冲撞。在三排冲撞之后,清军的步兵方阵就再也忍受不了这样亡命的冲撞,开始阵形溃散了……。(未完待续。。)
第七百七十四章大发雷霆
“爷!您先喝口水。”白猪扶着牛录额真马佳颜,拿出了自己的水囊,小心翼翼地喂给他喝。
马佳颜贪婪地猛喝了几口,这才缓过气来。在刚才汝宁军的骑兵冲溃清军的方阵后,他们开始了毫不留情地追杀。
而马佳颜正是指挥清军步卒阵形的一名指挥军官。而在地面上跑,总是跑不过四条腿的。眼见着汝宁军的骑兵就要追杀上来,还是白猪机灵,不知从哪儿弄来一匹马。他找到马佳颜以后,一马双人从清军的溃兵中砍杀出一条道,危险之极地逃至安全处。要不是汝宁军的骑兵今天是绕至清军主力的后方作战,不想过于恋战,说不定这俩人就凶多吉少了。
可就算如此,马佳颜还是受了伤。虽然他的伤并不致命,但也是半边脸都是血,精神是萎靡不振。好不容易等到马佳颜缓了过来,他就用感激的眼神看着白猪,道:“你这奴才今天又救了爷一次命,等这次回去以后,爷一定给你抬旗!抬旗!”
也许是听过同样的承诺太多,现在的白猪已经对抬旗已经免疫了。他没接马佳颜的话,小声地问道:“爷!这次遇上的汉狗,好像就是咱们在关内遇上的这一支。这次咱们大清国所有的精兵强将都出来了,还干不过这支汉狗。爷!您看……?”
马佳颜连忙向白猪做了个禁言的手势。他打量了一下周围,发现没人注意到这里,就附过身,悄悄地对白猪说道:“以后这种话都给爷烂在肚子里。接连吃上了败……这种仗,上面的各位爷心中肯定都是不痛快。如果这话传到他们耳中,我们旗人还好些。你这样的包衣可能就会丢命。切记!切记!哎——!爷这次带出来的奴才,除了你之外,还不知道能回去几个哦!”
感叹了一会儿,马佳颜发现白猪似乎在沉思,于是他立刻丢了颗“蜜枣”给白猪:“等这次回家以后,爷就去对叶赫那拉家三小子说一声,让他把你的女人还给你。”
听了这话,白猪的眼就亮了起来。
……
再次遭遇败仗,清军终于忍受不住了。虽然阿济格又率军与清军主力汇合,但已经没人再敢截断汝宁军的归路了。清军的将领们一面飞报在盛京的皇太极让他再加派援军。一面却只敢跟随在汝宁军的两侧和后面,好像是在护送着汝宁军归去宁远城。
这次清军在阿巴泰战败以后,表现的是乏善可陈。他们即没有殊死决战的决心,又令出多门形成不了统一的指挥。而到了最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汝宁军虎入山林。
其实当时鳌拜的建议是可行的。只要清军接着在汝宁军的归路上挖壕沟、垒土墙。逼迫着汝宁军与清军野战,就算是汝宁军最后冲破了重围。也将遭遇巨大的伤亡。甚至还有可能拖延住汝宁军。把他们逼到缺粮的绝境上去。
之所以最后清军没有如此做,除了连续战败之后丧失了信心以外,清军还不肯为了留下汝宁军而付出重大的伤亡。毕竟济尔哈朗、多铎他们都是带着自己旗的旗丁,他们都不愿意让自己的部队与汝宁军死战。所以没有了皇太极的指挥,清军的各位将领也都各有私心。
而在盛京的皇太极接到前线的急报后,因为辰妃的病故。长久未露出笑容的皇太极不禁哈哈大笑了起来。因为在这封急报中,也记载着吴世恭写给清军信的内容。
“这位蒙古族的明将倒也有趣,仗也打得不错,朕确实起了爱才之心啊!哈哈哈——!”皇太极大笑道。
而在皇宫内伺候的索尼他们是噤若寒蝉。他们肯定不会认为这是皇太极真的高兴了。因为皇太极虽然在大笑,但他的神色中却没有任何欢愉。
“济尔哈朗、多铎他们在做什么?离开了朕,难道他们就不会打仗了吗?”笑过一阵,皇太极突然愤怒地把急报扔在了地上,接着破口大骂了起来,“明国也就留下这么一支劲旅了。打垮他们,何惜我大清国一半兵力?要夺天下,怎能畏惧险阻?没有了这股气,咱们大清还是这个大清吗?”
大殿里服侍的太监和宫女们都吓得跪倒在了地上,还是亲近的索尼上前劝道:“皇上!御医可是说过,让您戒怒戒焦,您可要保重龙体。”
“怎么能不生气?”皇太极是余怒未消,“这么多知兵的骁将,先是轻敌,再是畏战,让朕怎么会开心?传旨:七贝勒削爵,十五弟交出兵权回京,其余各人部议惩处。”
“喳!”
“再派快马送急信过去,如那支明军还未至宁远,让济尔哈朗他们务必猛攻,留置住他们就是首功。一旦纠缠住了这支明军,朕将再次御驾亲征,不惜代价全歼于他。”
“喳!”
看着传旨的太监出了大殿,索尼提醒皇太极道:“可能时间有些来不及了。”
皇太极苦笑着摇摇头,道:“这朕也知道,盼着出奇迹吧!这次围锦州,断救援明军归路,已把明国精锐毁于一旦。可没想到却逃出了那蒙古族明将,遗憾于未竟全功啊!这些年朕的身子骨大不如前,豪格这孩子又不争气。朕怕没了时间,不能为豪格扫清荆棘!”说着说着,皇太极就有些丧气,流露出一种英雄迟暮的模样。
“皇上您可千万不能灰心!”索尼急道,“您只是小恙,宫里的那些庸医根本是胡说。赶明儿奴才给您遍访名医、开良方,皇上定会长命百岁的。奴才还盼着跟随皇上到明国这花花世界去开开眼呢。”
“说的好!是要去开开眼。”在短暂的丧气以后,皇太极又回过了神,“这仗打到这儿,明国已经是外强中干了。原准备再多消耗他们几年,可现在多了那蒙古族明将这个变数,咱们也该变变了。去和佟养性去说一声,他那里的火器制造得怎么样了?如有难题,要人给人、要物给物,绝不准任何人去为难。还有,听说那蒙古族明将的火器用得极好,让济尔哈朗他们把情况都报上来。哎——!,如果能收服那明将,给他个亲王、郡王的又何惜呢?”
说着说着,皇太极的声音就轻了起来。到了最后,他就是在自言自语了。皇太极的眼神已经飘离到了远方,这时候的他,已经开始考虑起新的攻打大明战略了。(未完待续。。)
第七百七十五章麻木不仁的朝廷
“城里怎么说?”吴世恭毫不抱希望地问那喊话的把总。
果不出其所然,那把总回答道:“城里的吴总兵不愿意放咱们进城。”
崇祯十四年八月二十七日,汝宁军终于来到了宁远城。刚脱离危险的将士们都是狂喜,可接着却有一盆冰水浇了他们一个透心凉,主持宁远城的吴三桂不放汝宁军进城。
吴世恭摸了摸自己的大胡子,又感到近一个月没洗澡的身子是浑身发痒,因此就半开玩笑地说道:“既然他们不让我们进城,那我们就打下来嘛!”
听了吴世恭的话,余继、迟明等汝宁军军官都是嘻嘻哈哈的不以为然。不过,就算是真的吴世恭下令攻打宁远城,他们也会不折不扣地执行命令,更不会觉得攻打朝廷设在辽东的重城有什么大不了的。
可是其他人的小心肝就有些受不了了。周俊吾、严三龄和王声等人都不约而同的惊叫道:“不可如此!那可是造反啊!”
吴世恭没想到这些人还把自己的话当真了,为了再给枯燥的逃亡时刻增添一些乐趣,他接着开玩笑般逗着这些人,道:“谁不给本官洗澡,本官就要报复谁!你们谁也别拦着本官!”
余继、迟明他们顿时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周俊吾、王声他们这才知道,这是吴世恭在作弄他们呢。
穿越到明朝以后,吴世恭一直保持着源自现代的良好卫生习惯。所以他一直保持每天洗澡,并修面刮清胡须,要不是不想过于惊世骇俗,吴世恭甚至都想不留长发,剃成短发了。
所以亲近吴世恭的身边人都知道他的这个很奢侈的生活习惯。为什么说是奢侈呢?那是因为当时洗个热水澡就要有四、五个丫鬟服侍。并不像是现代,只需要一个热水器。因此,如果那些被付文斋编写的,宣传吴世恭是多么多么勤俭的汝宁军孩童们,当他们得知了心目中的当代“圣人”是如此形象的话,一定会大跌眼镜的。
不过汝宁军的上层倒是对吴世恭这样的生活作风有些不以为然。他们都以为,这是吴世恭出身富贵人家的高贵行为,甚至很多人都来模仿吴世恭的举动。因此在汝宁军中,留长须的人很少,也都经常洗澡。甚至连汝宁军的兵营中都修建有兵丁们使用的大澡堂。可以这么说,汝宁军是这个时代最讲究卫生的军队了。
见到了周俊吾、王声他们都在苦笑,吴世恭也就不再继续开玩笑了。他对喊话的那位把总吩咐道:“你再去一次,让城中把粮草送出来。总得让我们能到山海关吧!要不然,真的别怪本官翻脸了。”
虽然现在的汝宁军并不缺从宁远至山海关的粮草。但吴世恭有机会还是要去敲诈一笔。毕竟遭此大败,蓟辽总督洪承畴又受困于松山。汝宁军将来的粮饷还不知道该怎么解决呢。
当俩位兵部代表张若麒和马绍愉逃到小凌河口搭乘海船回到了宁远后。喘息未定的他们,就立刻向朝廷汇报洪承畴指挥失度,导致大败,以此来逃脱自己身上的罪责。
而崇祯皇帝和大明朝廷得知这一噩耗以后,也顾不得这两位小人物的小心思了,他们立刻被这巨大的噩耗给震惊了。
接着。留守的巡抚方一藻和监军高起潜也都向朝廷急奏:明军出征的十五万大军,至今才逃回了三万多人。(这时候的他们还不知道还有汝宁军在一月之后会归来呢)
在此战中,清军共歼灭明军五万三千多人(都有首级),缴获了近五千匹骡马和巨量的甲胄等军用物资。要不是在汝宁军归来的时候屡屡吃上了几次亏。清军的伤亡简直就是忽略不计。
更由此看出,除去逃回的(包括汝宁军)和被围松山城的,明军在大海中淹死的和抛尸荒野的人数有多么的巨大。
而当崇祯皇帝和朝廷接到松山惨败的战报后,除了大惊失色,已经不知道该做出如何反应。经过了这样长期酝酿,调集如此众多的军队和粮饷,又有着那样巨大胜利希望的一次决战,竟然就这样莫名其妙地变成了全面的失败。
到了此时,崇祯皇帝除了感到震惊以外,他也更加怀疑天命是否已经真的转移。极度的灰心使他几乎提不起精神来处理棘手的辽东军事问题。因此,在最需要采取紧急措施对惨败后的辽东局势进行调整的时候,崇祯君臣们却表现出令人不解的动作迟缓,麻木不仁。
而此时的首辅周延儒又在干什么呢?他正忙着“拨乱反正”呢。
周延儒上任伊始,起用了一些人,也罢了一些人的官职,作过些“好事”,基本上都是偏向东林党人的。这使张溥、张采等人有些得意,天真地认为周延儒以前仇恨东林党,现在知道错了,就可以引导他走上正路,真以为周延儒一夕之间就变成了正人君子。
在刚二任首辅时,周延儒还是很讲信誉的,入阁后就一改前几任首辅的作法,努力劝说崇祯皇帝任用东林,推行新政。
而崇祯皇帝对于几年不见的周延儒也很有些“一往情深”,第一次召见的时候,就握住他的手殷殷问候,赐宴的时候还亲自做主人参加。(杨嗣昌出征时也没有得到过这样的优遇。)回到宫里,崇祯皇帝仍然非常兴奋,对身边的内侍说:“还是他!”就好像迷路的商旅突然见到了一匹途的老马,下一步如何行动总算有了依靠。
可这匹老马给崇祯皇帝开的药方其实并不算新鲜,无非是多少年来东林党人一直在呼吁、在努力争取的几项大政。
周延儒首先提出,宽免民间多年积累下来的脱欠钱粮,并且免除战乱和大灾地区今明两年的现税;作为江南士绅的代表人物,他还请求暂缓大水成灾的江南和浙北苏州、松江、常州、嘉兴、湖州五府的秋粮,改为明年夏季补足。
崇祯皇帝对这些建议都一一批准了。这些措施虽然不可能根本上解决民间饿殍遍野的惨痛,但毕竟是一种宽解人民灾难的“德政”,至于进一步增大的财政亏空如何填补,周延儒和他的东林后台们却暂时想不出什么好办法。而明朝的财政也正式崩溃了。
另一项重要举措是限制厂、卫权力。周延儒提出,厂、卫四出侦辑造成人心惶惶,并且制造了大量冤假错案,请罢除厂、卫辑事制度,厂、卫只接受处理皇帝指定办理的钦办要案。
这个作法得到了京城全体官绅和市民的热烈拥护,因为从此免除了总是压在心头的一重特务统治的阴影。但东厂和锦衣卫的上下人等却因此失去了大部分权力和可观的经济收入,对周延儒和他背后的政治势力恨之入骨。
最关键的一项新政还在于人事方面。周延儒很讲信义,当政之后就根据复社开的单子,一面推荐东林骨干担任要职,一面解救正在待罪狱中的东林党人。
随着一批批东林党人纷纷登上显要之职,朝廷中东林布满九列,几乎成了他们的一统天下。东林党人等也都兴奋得摩拳擦掌,想要趁此良机,大干出一番事业来。
但所谓良机其实只是一座可望而不可即的海市蜃楼,天下事已大坏,朝廷政局已大坏,要力挽狂澜已经绝无可能。周延儒被推举上台的方式本身就标志着东林党人对自己政治原则的背叛和东林政治的**。
阉党的大股东们在周延儒上台后得到的实惠不多,只有一个阮大铖的密友马世英被从废籍起用为凤阳总督,阉党为此对东林党人以及周延儒本人都更加怀恨在心。
作了大官的东林党人和气焰冲天的复社人士沿着通关节、走内线的路子走下去,一向标榜的廉洁清正之风也几乎荡然无存。
最为怪异的是,剔除了厂、卫侦辑的劣政之后,反而给官僚们肆意营私大开了方便之门。在崇祯朝的最后一段日子里,朝政的**,官员的贪黩贿赂、推诿责任、党同伐异,都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
而身居首辅的周延儒本人正是这种**政治的代表。他是个极聪明又极圆滑的人,从来以原则性不强著称,重情面而少争执。对于求他办事求他通融的人,只要能帮忙他就尽量帮忙,送他多少贿赂都不拒绝,给得少也不嫌弃,门人亲故作中间人扣下贿赂中的一部分甚至大部分,他也从不过问。
这种宽松的态度造成天下官绅竞相到辅臣门下营求私利的局面,他的亲信和门客乘机大发横财,相府门前车水马龙,比集市庙会还要热闹。可是因为周延儒聪明圆滑,他一度很得崇祯皇帝的欢心。
但只要是明眼人都看得出,当时张溥一死,全国性的复社顿时失去了领袖。周延儒的身边就被吴昌时辈包围了,而这正标志着,他们开始了真正的为所欲为。
而有着这样的首辅,周延儒又怎么会为以前首辅决策的松锦大战背书呢?又怎么会去踏入解救辽东危机的泥潭呢?(未完待续。。)
第七百七十六章劝说
崇祯十四年九月初一日,汝宁军终于远远望见了山海关。
“咦?关城内出了什么事?”吴世恭望见山海关内开出了一支三千多人马的明军,立刻是大惑不解地问道。
虽然早就派快马报至山海关,但山海关内的明军也肯定会在汝宁军到达的时候,派出一队人马来确定身份。可是现在却出动了三千多人,这人数也太多了一些。这让吴世恭是惊疑不已,担心山海关内出了变乱。于是吴世恭立刻令全军戒备,并派快马去联络这支明军,要搞清到底发生了设么状况。
几番来回传话,了解清楚以后,吴世恭才得知:当松锦大战惨败的战报奏至朝廷以后,却发生了一种诡异的情况——只有辽东向朝廷递奏章的,却没有朝廷向辽东传旨意的。所以还留在宁远和山海关的文武官员都有种不知所措的感觉。
朝廷倒也不是一点儿旨意也没下。崇祯皇帝还是根据兵部的建议,给吴三桂加升提督职衔,让他“收拾残败”,总统各镇残兵,成为武职的军事统帅,并要求他“上紧整顿,徐图再举”。所以现在在吴世恭还不知情的情况下,其实吴三桂已经成为了他的顶头上司了。
不过这个临时的紧急处置又在朝中引起了许多议论,许多人认为六镇总兵一起逃跑,理应治以重罪,现在吴三桂反而得到提升,于法于理都说不过去。
但现在在辽东的最高文官——巡抚方一藻,他的儿子与吴三桂有着金兰之义,吴三桂也对方一藻执父礼。而辽东监军高起潜又收了吴三桂作为了干儿子。所以这俩位吴三桂的干爹也为吴三桂说了不少好话。
再加上吴三桂在逃至宁远以后,收拢了溃散明军三万多。加上宁远城内的守军,他的手中就有了四万兵马。绝对成为了辽东军将中的首号。
所以在这时候,崇祯皇帝已经不敢对手握实际兵权的总兵官们过于严刻了。况且吴三桂出自辽东军事世家,在辽东本地官军中的影响力极大。而且他手下的家丁故部训练有素,是明军中少有的精锐部队之一,因此,在前方军情紧急的情况下更不能得罪。
就是其他几位逃跑的总兵,朝廷也一概没有处理,唯一的例外是带头先逃的王朴,因为影响实在太坏,而且他已经成了没有实力的光杆总兵,所以王朴就被朝廷逮捕进行审问。并于第二年被斩首。
可朝廷虽然麻木不仁,但身在辽东的官员可是坐立不安啊!他们总是要做些什么,生怕自己什么也不做,事后就会被崇祯皇帝治罪。因此,巡抚方一藻和监军高起潜就集合起在山海关的众将。议遣兵救援,而诸将莫敢应。最后独副将杨振请行。而吴世恭遇上的正是带着自己部队出征的副将杨振。
得知真实情况以后。吴世恭也不知道该如何评价杨振了。说他不对吗?杨振在如此情况下。还能不惧个人安危,敢去救援困在松山城的蓟辽总督洪承畴,可谓是忠勇的楷模;说他对吗?明军已经在辽东兵力空虚,而杨振就是在以卵击石,在这一路上肯定会被清军击溃,白白送掉这支明军。让辽东的兵力更加空虚,这会让辽东的形势进一步的恶化的。
于是吴世恭就派人阻拦住杨振部,并亲自劝说杨振道:“杨副将!军情紧急,多说客套话也没意思。本官也不是要咒你。鞑子的大军就在本官身后紧追不舍。你一去松山就会迎头撞上,完全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就算你运气好,到了松山又能怎么样?松山城内官军大部已在突围时全军覆没,你们根本也回不来。要不然本官怎么会独自回撤而不顾洪督师呢?奉劝一句:还是等等,等大军集结完毕后才一同出兵吧!”
一开始得知汝宁军的归来,杨振还挺高兴。因为当他得知汝宁军是冲破清军重重阻截,而且是成建制归来的时候,还以为这支劲旅将会与自己一起去救援松山呢。为此,杨振甚至按自下决心,将要把自己部队的指挥权交至吴世恭的手中。虽然他是去执行一个敢死的任务,可是能不死谁愿意去死啊?
没想到遇上吴世恭以后,却听到了一番打退堂鼓的话,杨振的脸就一下子沉了下来:“不劳吴总兵费心了。末将军令在身。”
停顿了一下,杨振觉得还是有些不死心,他苦口婆心地劝吴世恭道:“吴总兵!久闻您是宇内第一勇将,这次不仅是毫发无伤归来,而且救了这么多的儿郎,确实是名不虚传。而如今辽东大厦将倾,正该各镇精诚团结。只要解了松山、锦州之围,把督师大人救回关宁,辽东之局面还可收拾。末将就在此保证:只要吴总兵请缨,末将必执鞭坠镫相随,并愿为大军先锋。”
遇上这么一个死脑筋,吴世恭就有些无奈了。他对杨振道:“本官的儿郎刚归,疲兵不得远征,总得休整两、三个月,补充粮草军需。”
接着吴世恭看到杨振将要开口辩驳,他连忙举手阻止道:“你别觉得本官是敷衍于你。现在我们面对的可是鞑子的十万大军。因此,起码集结起六、七万军队。可我们加起来还不到三万五千人,我们俩谁都不会撒豆成兵,而兵力不足,再会打仗又有什么用呢?”
“可是想在那里来的六、七万军队呢?”杨振反问道。
“那现在宁远和山海关内有多少官军?”吴世恭就要摸家底了。
“宁远城有着吴三桂吴总兵的四万,山海关里除了末将的军队,还留有不到万余。”杨振回答道。
“那好!只要朝廷给本官三个月的时间,大造战车,再调拨一些火器、粮草和马匹,就可做好援救的准备。这里木材不缺,匠户也不少,加紧着造批战车毫无问题。至于火器、粮草和马匹,辽东的库中本来就不缺,只要调拨出即可,根本不需朝廷大批送至。”(未完待续。。)
第七百七十七章到底谁想造反
吴世恭接着劝说道:“至于人,本官的儿郎有着三万,让宁远吴总兵分一半给二万,这不过分吧!你这里有三千,其他地方拼拼凑凑怎么样也能凑出一万。让本官全权练上一个月,就勉强能成个样,就可达到出征救援的条件了。”
“可就怕时间一长,松山、锦州两城无法支撑?”杨振担心道。
“三个月,松山城应该无恙,而锦州则听天命吧。”吴世恭也是实话实说,“待到准备完全,大军先击破鞑子阻截,先至松山,把洪督师与城内一万多军民救回再说。接着寻机再救援锦州吧!”
其实这是吴世恭在归程中考虑出的破局方法。这次出征虽然明军是惨败而归,可是吴世恭却发现了很重要的一点——清军对车阵加火器的打法却没有什么好办法来对付。无论是当时洪承畴用此战术推进到锦州城脚下,还是汝宁军用此战术平安归来,清军都有种束手无策的感觉。
所以吴世恭就要很好的利用这一点。他设想了采用车阵加火器的加强版:用一个个大车组成的小型车桶阵围在部队的前方与两侧,相互支援,并且中间留有通道让骑兵反击,就是把部队变成一座“移动的城池”。
而且这次吴世恭也将让全军携带足够的粮草,不惧清军截粮道,也可让全军随时就地扎营,更不用分出兵力保护军中的粮草辎重。
只要采取此战术,虽然是极端保守,没有击败清军的可能性,但是却完全可以击退清军,并击破清军的阻截。而汝宁军也就是做到这点就够了。
只要能突到松山,甚至运气好突至锦州。就能把起码一万的明军给救回来。之后吴世恭将会放弃锦州、松山、杏山等城,把明军的防线退至宁远城这一线。这么一收缩兵力,再加上有着宁远和山海关互为犄角,明军在辽东虽然是无力再攻,但足以防御了。
到了那个时候,吴世恭也将脱身而出,他将率汝宁军主力返回汝宁,加入到中原大战去。最多就在辽东留下一员将领,再留下万人即可。对于汝宁军来说,辽东毕竟是一个很次要的战场。
不过要执行此计划。需要满足两个条件:一是要吴世恭全权指挥;二是要有起码六万兵力。
按照明朝的传统,这样的大军应该都是由文官统领的。可是吴世恭在松锦大战时已经吃够了文官们的亏,他是怎么样也不会再把自己部队的指挥权交由他人的。
而吴世恭更不会为了朝廷莫明损耗自己的实力。虽然凭着现在汝宁军的实力,可能勉强能达成救援任务。但吴世恭绝不是雷锋,他能出动自己的部队去救援已经是仁至义尽了。所以他就需要起码三万的炮灰部队。围绕在汝宁军主力的外围作战。当然,最好的情况就是把那些明军也都同化。让其变成汝宁军的一部分。起码是汝宁军的外围部队。因此,吴世恭就有了起码需要六万大军的这个要求。
吴世恭虽然是真心实意地劝说着杨振,可杨振却不敢相信吴世恭。而在这里,吴世恭就有个信息盲点,他并不知道朝廷已经任命吴三桂为辽东的武官之首了。
可这消息杨振可是知道的。所以吴世恭虽然说的是头头是道,但杨振却是心里明白。就算是执行这个军事计划,也将是由吴三桂来指挥,更不要说明朝原先文官指挥的传统了。所以怎么样轮,也是轮不到是吴世恭的。
于是杨振摇摇头。开始了退而求其次:“吴总兵虽说已有腹计,可朝廷会否同意,谁都不知。而救人如救火,末将也是奉命行事,怎敢拖延?如吴总兵不吝,给末将一些兵丁吧!也多些救出督师大人的希望。”
杨振当然不是要吴世恭的嫡系部队,他看中的是吴世恭救援出来的那些溃兵。可是这话一说,吴世恭的脸顿时冷了下来。他已经把所有带回的部队看成了自己的囊中之物,怎么会让外人染指,更不会让杨振随意挥霍。于是吴世恭一口回绝道:“无人!”
虽然有些失望,但杨振对吴世恭拒绝调些兵力补充自己部队的做法,也有着心理准备。于是他就再次退而求其次,道:“那吴总兵总肯给些马匹、兵器和辎重吧!”
“也无!”既然已经是不客气了,吴世恭就不介意不客气到底了。现在辽东的每一点人和物都是宝贵的,吴世恭不会让杨振肆意浪费,就算是他的动机十分高尚都不行。
“哎——!”杨振长叹了一声,他向吴世恭拱拱手,也不再多说什么,就想要扭头就走。
“等等!”吴世恭想要尽自己的最后一份努力,他最后劝道:“现在辽东兵力已不足,你如此做,虽可博得一个身后名,但于朝廷何益?于天下何益?肆意妄为而已。留下,从长计议吧!”
杨振点点头,同意吴世恭的说法。他又不是一个傻子,知道自己成功的可能性是万中无一。可是杨振的心中也是很委屈,他苦涩地说道:“军令如山啊!巡抚大人勒令末将不得停留,要即刻出兵。”
“那……!”吴世恭一听这话,就觉得有些希望,他连忙说道,“那杨副将稍等一会儿,就在此处停留一晚,等本官入山海关劝说一二,最起码不能让你的部队白白的去送死。”
杨振想了一会儿,有些犹豫地答应道:“那好!末将就等到明日午时。盼着吴总兵有好消息。”
吴世恭立刻把汝宁军留给了余继指挥,让其把部队安置在山海关外明军的大营中,接着,他就带着自己的亲兵,叩开了城门,入内去寻找巡抚方一藻和监军高起潜了。
而方一藻和高起潜也早就得知了汝宁军的归来,他们已经聚起了城中文武,并派人到城门口相迎吴世恭。毕竟归来了这么一支明军,而且人数又是这么的庞大,这让这些天都难以入眠的方一藻和高起潜都是大喜过望。
可是一见面以后,双方顿时爆发了激烈地争吵。吴世恭当然把自己的计划托盘而出,而方一藻和高起潜则是竭力反对。他们都被洪承畴的惨败给吓坏了,根本不敢再派出一支如此庞大的明军,要不然,再来一次惨败,明朝在辽东可真的要唱《空城计》了。
再说,方一藻和高起潜都是绝对支持吴三桂的。吴世恭来个分庭抗礼已经是难以容忍了,他竟然想要夺取吴三桂的一部分部队,并想掌握辽东的主要军权,这无论如何都是方一藻和高起潜绝不会答应的事。
双方是唇枪舌剑,吵了一个天昏地暗,到了最终,吴世恭见今晚也吵不出一个结果,于是也是退而求其次,要求最起码应该取消杨振救援松山的命令。
在吴世恭看来,多保存明军在辽东的兵力,也符合方一藻和高起潜的利益,只要向他们解释清楚,他们应该会取消这一荒唐的命令的。
没想到方一藻和高起潜的脑子里是相当清晰,所以他们断然拒绝了吴世恭的请求。而在这个问题上,吴世恭对这俩人绝对就是鸡同鸭讲。方一藻和高起潜可都是政治人物,所以他们的一切所作所为都是为政治服务的。
对于方一藻和高起潜来说,只要他们派出了兵,证明了他们是努力去救援松山的,那就可以向崇祯皇帝交待了。至于这样的派兵是否可行?杨振的死活又是如何?这俩人根本不会去关心的。
说到最后,吴世恭也终于被惹毛了,他开始拉一派打一派,对高起潜苦劝道:“高公公!本官可是出身自与国同休的勋贵之家,而你是天子内侍。这大明朝有个安危,皇上有个安危,咱们俩就是想跑也跑不掉。不像是那些文官,他们的后路可是挺多的啊!”
高起潜一听这话,也苦着脸难以开口。吴世恭这道理挺对,可是现在的高起潜也是骑虎难下。
不过这话也立刻把在座的文官们都给激怒了。兵部代表张若麒立刻叫嚣道:“鄙夫!尔竟敢公然挑拨君臣,居心不轨!该杀!该杀!吾将弹劾你!弹劾你!”
“弹你玛德头啊?”吴世恭立刻发挥出他的嘲讽技能,“太祖爷祖制,领军本应就是出自五军都督府,而文官就不该插手兵事。而现在又是如何?文官不仅把手伸至军中,而且昏了头竟然来指挥军队了。有什么仗你们指挥的好?把我们这些总兵官都当成了小卒来耍了。告诉你:你们文官最多决定该不该打?而如何打?在什么时候打?都应该由我们武官而决。这才是太祖爷文武相制的本意。而你们现在都要把武事都给把持了,到底是有何居心?是否把文武事都吃抹干净以后,再把皇上的权利都抢过去?你们才是造反!吾也将弹劾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