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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门 七年顾初如北全文阅读

作者:殷寻     陆门 七年顾初如北txt下载     陆门 七年顾初如北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陆门 七年顾初如北全文阅读

写于正文之前

    前序对我来讲,似乎变得有些困难。

    因为从始至终,我都在构思着这部小说,想着的是,如何将这部小说写得好看。

    陆门这个系列构思了很久,从陆北辰到以后会陆续登场的其他主角。我跟很多人说,我是个灵感跑得飞快手指头却异常笨拙的人,就例如,陆门全系列的每一个故事我都想好了,第一部却还没蹦出一个字儿。

    在新文做预热时,很多读者都在猜测陆北辰的职业,当然,也有猜中的读者。

    没错,法医。

    为什么写这个职业?这么生僻,这么让人难以接受,这么一听上去就冷冰冰的头衔……

    很简单,因为,生与死都是大事。

    生,是医生的事儿。

    死,是法医的事儿。

    这个职业神秘而充满异议,令人尊重又令人敬畏,这个职业的严肃性决定了它的与众不同,它独一无二无可替代的地位。

    不想过多来说这部小说,因为我始终相信,爱它的人会一直这么爱着。

    深信你们会喜欢这样一个陆北辰,最起码,我迷恋那一种面对工作认真严苛的男人,所以这一次,陆北辰被捏成了“男神”。

    当然,“男神”也会有缺点,“男神”也有有执拗,正因如此,他才难能可贵。

    休息的这几个月,我的指甲长得特别快。年前我和唐欣恬小同学在广州厮混的时候,她就摇头晃脑袋地给我普及十万个为什么,“你要记住呦,懒人长指甲,这是真理。”

    以至于到了现在,我一看见我略长的指甲就会想起她幸灾乐祸的口吻。

    2015年的春天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来了,回京后第一次出门就愕然发现,明黄的迎春花开了满城,接下来就是大片的玉兰花了。

    然后,开始回忆这么多年来写小说的日子,然后知道,自己老了。

    遥想2008年,那是我第一次被人“坑骗”写网文的时间,当时某女信誓旦旦地跟我说,你先写着爱情小说嘛,写顺手了再写悬疑恐怖小说呗。

    然后,事实证明,写顺手的只能是爱情小说,至今。

    恐怖小说没写成,最后只能将悬疑点加在了言情小说里过过干瘾,不曾想,倒是引领了悬疑言情小说这种类型,算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了。

    从没感觉到时间过得很快,只是在每天起*照镜子的时候才会感觉人在衰老,却收获了不少读者。这么多年,很多读者我是看着从读书到毕业,到谈恋爱到结婚生孩子……

    好像一切都没怎么变,但好像一切又都变了。

    写个前序似乎挺无聊的一事儿,罗里啰嗦的没说什么重点。

    我想我可能就是告诉大家一句话。

    春天来了,爱情来了。

一转身,一辈子

    二月的最后一天下了雨,冲凉了早春的温度。机场来往繁忙的脚步,从未停歇,有时候,有些人,离别往往就是一辈子。快过安检的时候,乔云霄缓了步,前方vip通道已然打开,候着他。顾初淡淡地笑着,对他说,“一切顺利。”

    乔云霄没动,只是静静地看着她,良久后才轻声吐气,“但愿吧。”

    “会的。”顾初旁顾了一下,来往的人群中有记者的身影,并未慌乱,又补上了句,“困境总会过去的。”就像是窗外的雨,下得再大,也终究会天晴。生活总是分分秒秒继续着,幸福,或悲伤。

    乔云霄笑了。他的笑永远是那么温和,明亮的眼像是掬了春水,不知蛊惑了多少众生。可是,他的笑又淡淡隐去,抬手,手指在碰到顾初长长的发梢时止住,落下。

    “怎么办?你知道,我最放心不下的只有你。”他轻叹,嗓音低沉轻痛,“我走之后,谁还能来照顾你呢?”多少年,这个女孩儿就一直扎根在他心,令他疼痛,令他怜惜。她终究也是长大了,成了他一生都想要去攥紧的美梦。

    “我会好好照顾自己,还有思思。毕竟在这世上,我就只有她了。”顾初唇边的笑始终未散。相依为命未尝不是好事,生活也许是跟她开了个玩笑,但最起码让她明白了个道理:善待自己,因为一辈子转眼就过去,疼惜爱自己的人,因为下辈子未必遇见。

    乔云霄心口如同压了块石头,透不过气。她愈是这般美丽地笑着,他的心尖就愈发地疼着,他何尝不知,如果拨开她瞳仁里的坚强,只剩下一颗布满荆棘的心,尤其她父母去世之后。只是,她从不会把心暴露在空气中,从不曾交到他手中,只会,像现在这样,用她最淡定的美掩了一切。

    “其实医院那边我可以帮你——”

    “我真的很好。”顾初轻声堵住了他的打算。

    乔云霄剩下的半截话就只能咽了下去,他看见了她眼底的坚决,令他心疼的坚决。半晌后点了下头。

    “快进去吧,会被记者看到。”顾初提醒了句。

    乔云霄深吸了一口气,再次点头。顾初唇角的笑稍稍上扬了些,冲着他摆了摆手。他依旧僵在原地,周遭微凉的空气跃过他宽阔的肩膀,轻抚了她额前的发丝,沾了几缕薄浅的香。她转身要走,他开口,叫了她名字。

    她回头。

    “这么多年,你恨过我吗?”他考虑了半天还是问出了这句话,或者说,这个问题像是毒瘤一样折磨他太久了,终究的还是要面对。

    雨后有微弱的光挤进了机场大厅,乔云霄逆光而立,高大的身影看上去模糊不少。顾初看着他,没说话,只是轻轻摇了下头。

    乔云霄紧攥行李箱杆的手指渐渐松了,可自己的心像是被人揪了一把。如果痛恨能让一个人念念不忘的话,他愿意成为被她恨着的那位。

    再抬眼时顾初已经走了。

    来往的人影,唯独她的背影看上去那么单薄清瘦,她长发披肩的样子很好看,总会让他想起初见她时的情形。几米开外后,乔云霄不知怎的,冲着她的背影喊了句,“顾初,你还没忘了他,对吗?”

    他想她是听不到的,机场这么多人,来往的脚步这么纷杂。可是,他知道她听见了,隔着人群,她的肩头那么极不明显地颤抖了一下,他就知道。

    可她终究还是没有停步,更没有回头。像是没有听见,又像是,迟迟不肯给她自己一个答案。

    顾初:曾经有人说过,人的两个心房一个住着快乐一个住着悲伤,快乐时不要笑得太大声,不然会吵醒旁边的悲伤。

    所以,我们终将都会失去彼此,对吗?

一座还会凉的城

    顾初还会梦到从前,醒来后虽是薄冷,但如果拼命能抓住梦里的温度,她的指尖就不会太凉。

    转眼入了四月,这个月份琼州会竞相开很多的花儿,能叫上名字的,和叫不上名字的。顾初回到这座城市已有三年多了,可明明就是生她养她的地方,每次午夜梦回她都会惊觉陌生。可能是因为这座城不是那么四季分明,也可能是因为,她从未在这座城见过明艳的迎春花和宛若胜雪的玉兰。

    岑芸来医院找她的时候正值中午,西药房空闲了下来。医院走廊尽头的液晶显示屏里装了个一本正经儿的女主持,正在播报本市最新消息,是关于乔远集团的。

    岑芸从顾初手里接过信封,没打开,只是捏了捏,语气如唇角的温度,淡凉,“就这些?”

    “嗯。”顾初两手揣在白大褂兜里暗自深吸了一口气,见岑芸皱了眉头便马上解释,“姨妈,思思这个月用了一些钱,下个月我会多还您一些。”

    有些解释其实徒然,像是这世上有这么多人,包容的始终会选择原谅,刻薄的终究会雪上加霜。她了解岑芸,那番在她耳边叨唠着数多年的话还是要不吐不快的。

    岑芸一如顾初所料的那般,眉间像是拧劲儿的抹布,精致的妆容也暗色了不少,“你是单单这个月还的少吗?上个月,还有上上个月,你总共才还了多少钱给我?就这么薄薄的一丢丢儿。你可别忘了,当初你爸妈去世之后欠了一屁股外债,可是我省吃俭用帮着你们还上的。到现在我可没收你一分钱利息,早知道你这样,我单拿着那笔钱存银行吃利息都比现在享福。”

    这番喋喋不休从未创新过,落在顾初耳朵里多少有些模糊了。她的视线跃过岑芸的头顶,落在屏幕花花绿绿的画面上,里面的乔云霄正在接受采访,脸色憔悴。直到岑芸最后一个字收了音,她才开口,嗓音轻柔,但又有点疏离。“对不起,姨妈。”

    岑芸嘴角抽动了一下,她不是不清楚顾初这薄淡的性子,忍下,随手将信封塞进了今年春夏新款的prada挎包,漆黑的包面儿嵌着烫金的暗扣,迎着光闪进了顾初的眸里。

    “乔远集团这次栽了大跟头,那么大的上市公司被查账还有活路吗?乔老爷子都病倒了,单是乔云霄一个人飞去伦敦顶着,我看啊这次悬了。你也算精明个姑娘,要是再跟乔家公子纠缠不清的说不准就惹祸上身。”见顾初一直盯着屏幕,岑芸清了清嗓子提醒,“你也不用这么感情用事,这都是报应,想当初他们乔家——”

    “来取药的病人了,我去工作。”顾初收回视线打断了岑芸略带幸灾乐祸的语气。刚要走,胳膊被岑芸拉住。

    “照着单子给我拿点药。”她又打开精致的小包,从里面拿出一张单子塞了过来。

    顾初看了一眼单子,抬眼叹气,“这些都是处方药,没有医生的处方单,这些药不能给您。”

    “就是处方药我才来找你拿,药店能买到的药我还用求着你吗?”岑芸染着蔻丹的手指敲了敲单子,“放在家里备用,说不准哪天就用上了,挂个号那么费劲,见了医生要开药,医生问前问后的浪费时间。怎么说你都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守着个西药房呢,随手拿上几盒医院也不知道。初初啊,你可别忘恩负义,别忘了,你这份药剂师的工作还是我求爷爷告奶奶花了不少钱搭了不少人情关系才得来的。”

    顾初没有犹豫,直接将单子塞回岑芸的包里,“对不起姨妈,这是医院规矩我不能不遵守。另外,您不看医生就乱吃处方药很危险,万一出事怎么办?您要是觉得哪里不舒服,又觉得挂号费劲的话,我大不了起个大早给您排队挂号,但就是不能容着您这么乱来。”

    有同事喊顾初,午休后病患多了起来,药房人手不够。她便急急说了句,“我去帮忙了。”

    岑芸气得一跺脚,冲着她嚷了句,“真是养了只白眼狼!”

    顾初在她离开后,松了口气,转身回了药房。

    经过走廊时也不曾留意,屏幕上广告过后又蹦出了一则消息:据悉,国际知名人类学法医陆北辰近日将会抵达我市,经有关人士透露,陆教授此次在我市的行程将会全程受到保护,媒体纷纷猜测他此次前来的目的。陆教授向来有“尸译者”的称号,经他手盖棺定论的从不会出现冤假错案……

听说,他回来了

    夕阳泼染了云际时,医院的急诊又接来了病人。一辆大货车疲劳驾驶翻车,造成后面的旅游大巴车追尾,3人生命垂危,10人重伤,还有10人需要留院观察。

    西药房也开始忙碌起来,在夜班药剂师没来接班之前,顾初分分钟都不能抽身下班。库房调配时间来不及,紧急药只能先从药房出库,一件件消炎抗生药、成箱注射液都压在了药件车上,一趟趟往护士站送,护士忙不过来的时候,顾初又担了临时工送药角色,各科室轮番跑下来省了两个星期去健身房的运动量。

    等好不容易松口气了,库房那边一个电话又打到了西药房,要求加派人手过来搬药。西药房的同事都是工作了十几年的老油条,自然懒得搭理。末了,顾初主动跑去库房帮忙。

    “这个时间你该下班了吧?唉,顾姑娘,要我说你就是太好脾气了,他们都把你当软柿子捏呢。”库房的一位老伙计边往车上搬药边替她打抱不平,“怎么说你都是个药剂师,每次都让你来跑腿儿。”

    顾初只是笑笑,没说话,将车上的药跟单子上的数量认真地进行核实。这里向来是按资排辈的地方,她是药剂师不假,但资历尚浅的她只能靠着自己的力量一步一个脚印往前走。其实她求得并不多,只要安稳,不想打扰任何人,也不想被任何人打扰。

    她只是一只背着软软壳的蜗牛,也许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被人一脚踩死。可这么多年她也学会了避让,恰到好处地保护自己不受到伤害。因为,她没权利受到伤害,因为,还有思思。

    顾初推着一箱箱的药品往回走,额上的发有点打湿了。她不是没看见周遭病患投过来的眼神,有个病人小声跟病友说,“那个推药的小医生长得像演员似的,真漂亮,也不知道是哪个科室的。”

    替护士站给手术室送药的时候,顾初盯着“手术中”这三个字看了许久。如果……如果她还是以前的她,现在应该是站在台上手拿着手术刀在拯救病患的生命吧?如果所有的事不曾发生,她一定会是最优秀的外科医生。是的,她是如此自信,因为她曾经笑着跟母亲打赌。

    在机场时乔云霄的那句话没说完,顾初知道他想说什么,虽然他身陷囹圄,但帮她在琼州的医院转为临*工作亦是易事。这么多年他一直想为她做些什么,或大事或小事,她能做的只是婉拒。

    因为她知道,有些人的人情是不能欠的,一旦欠了,就还不清了。

    终于忙到下班,顾初坐在医院草坪旁的椅子上揉着发酸的胳膊,不远处救护车的车灯还在闪,那急切的光亮晃得人心发慌,就像,当年运走父母的那辆车。

    手机的响铃将顾初从回忆中拉回来,接起,是筱笑笑。唯一一个跟她有联系却又联系甚少的同学,曾经睡在她的下铺。

    “谢天谢地你终于接电话了,我还以为你换号了呢,可找到你了,万一联系不上你我可没法向组织交代啊。”筱笑笑豪迈的分贝直穿顾初的耳朵。

    顾初不急不慌地移开手机看了一眼,有提示20个未接电话。她记得筱笑笑这个人有点强迫症,许都是她一人打的。

    “今天比较忙。”

    筱笑笑寒暄了几句后开始阐述本次联系的中心思想, “跟你说一声,本周六上午十点咱大学同学有聚会啊。”

    “周六我还有工作,不——”

    “打住,千万别拿工作当借口,大周六的总要休息吧,再说了,这次聚会是在琼州不在上海,你不是回琼州了吗,多方便。”筱笑笑打断了顾初的话,直切重点,“另外,这次可不单是咱们这届的,会来不少学兄学姐呢。”

    顾初迟疑了下,稍后叹气,“我真的——”

    “谁都可以不去,但你顾大小姐必须要到场。”筱笑笑再次打断她,有点八卦。

    顾初不知怎的心口一悸,脱口,“为什么?”

    “因为,”筱笑笑故意拉长了声音,搞得神秘兮兮,“我听说,是他回来了。”

被爱情流放的是青春

    他回来了。

    筱笑笑没有指名道姓说“他”是谁,可是,顾初知道她口中的“他”是谁。

    已经不记得筱笑笑后来又说了什么,听进顾初耳朵里的只剩下蜜蜂打架的声音,许是蛰痛了耳膜,这种轻浅的疼顺势而下,惹得心脏中了毒,揪着痛。

    记忆,如同被时光剪碎的照片,飘零而来再一片片粘上,然后顾初仿佛又看到了那段青葱岁月。记忆中的阳光总会那般明媚,不吝啬地沉淀着曾经的青春。

    “你觉得我们能一生一世吗?”

    “顾初同学,你的问题时间跨越性太大。”

    “很难回答吗?”

    “目前回答不了。”

    “那到什么时候回答得了?”

    “等到你我都七老八十的时候,我再跟你讨论一生一世的问题。”

    “骗鬼啊?七老八十那么漫长,中途你变心了呢?谁负责给我答案?”

    “所以,你日后可以选择心脏外科。”

    “讨厌!”

    “你别乱跑,乖乖待在我身边就行了。”

    是谁说的,爱情是件简单的事儿,曾经的她就那么以为了。然后,疼过哭过,在两人终于走向崩盘的时候才明白,其实过于单纯的他们,谁都没有能力来维护逝去的爱情。

    被青春圆寂的是爱情,被爱情流放的是青春。

    这么多年,她在努力适应,适应忘记他的日子,适应假装不曾遗失过自己的日子。于是,她真的认为自己可以忘了。

    风吹过时,顾初觉得眼角有点凉,抬手擦拭才发现,睫毛有点打湿了。这样的春夜,风还是稍稍有点硬,所以才刺激了她的泪腺,不是吗?

    不远处的救护车已经沉默,像是孤独的老人,静静地注视着急诊室的生命轮回。其实顾初并不喜欢这个地方,那长长的走廊、急速下轱辘吱吱响的推论*、那些明晃晃的白大褂、一盏盏明晃晃冷冰冰的无影灯。这里是被鲜血染红的地方,人们敬畏着又充满希望的一寸方土,却又是绝望宣判的祭台。

    低头清理手机里的未接来电,果真都是筱笑笑的,她夺命连环call的本事让人望尘莫及。顾初叹了口气,清理到最后一个时手指蓦地止住。

    不是筱笑笑。

    一个座机号,陌生的。

    顾初盯着手机里的这个号码,匿藏在一串串相同的手机号中,隐晦得如同只小兽。不知怎的,她的右眼皮极快地窜跳了一下,条件反射的生理反应令她不舒。

    左眼跳财,右眼……跳灾。

    顾初的手指覆上了那串电话号,竟有点抖,她有种预感,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预感。就好像,一旦这个电话打通了,等待自己的将会是一场声势浩大的涅槃。深吸一口气,回拨了过去,经过反复确认,手机那头是一道严肃的嗓音。

    “是顾初吧?这里是市公安局。”

离奇失踪的小提琴家

    顾思一动不动地坐在角落里,十指紧扣,紧紧抿着泛凉的唇。上身一件黑色*紧身七分袖薄衫,配了条藕荷色的带纱长裙,染有浅咖色的梨花头随意扎了起来,有着女孩儿未脱的青春洋溢又透着时尚,只是,脸色惨白得像是涂了一层油漆。

    在见到顾初赶到后,顾思紧绷的神经终于断了,像是弹簧似的弹起来,冲上前抱着顾初就哭了。顾初接到电话后这一路上原本就惊魂未定,见状后心里更像是被猫抓似的难受。她搂着顾思,察觉的到妹妹小小的肩头都在颤抖,紧搂着自己的手臂即使隔着布料都能感到冰冷的温度。

    顾初心口一阵疼,紧跟着排山倒海而来的是愤怒,安抚思思的同时,抬头盯着不远处的警务人员。这个人是什么职务她没有听清,得知顾思被警方带回局子里问话后大脑就一直在嗡嗡作响。

    与此同时,对方也在打量着顾初,接收到她满满的警觉后有点哭笑不得。经调查,顾思的父母双亡后就一直跟着姐姐相依为命,姐姐顾初,25岁,琼州慈济医院药剂师,妹妹顾思,20岁,就读于琼州大学艺术系。从他打量的结果来看,妹妹个性活泼,这个姐姐嘛……相对来说独立淡定。

    据手下反映,在得知顾思被带到警局后,顾初的表现没有像寻常百姓似的歇斯底里,她始终在压抑着紧张情绪,始终隐忍不发。此时此刻,她在愤怒,因为妹妹受了惊吓而愤怒。这个年轻的女孩子在面对妹妹时眉眼柔和轻声喃语,转眼盯着他时,那双漂亮的大眼睛就如同含了箭,危险,却蛊惑人心。

    是个让人一眼难忘的美丽女孩儿,但同时,也一定是个很聪明的女孩儿。

    “萧雪的案子还在进行中,希望两位能够暂时保密。因为令妹曾与死者发生过争执,所以我们不得不逐一排查。”

    萧雪,全国知名小提琴演奏家,也是业内最具天赋的天才音乐家。今年8个城市的个人演奏会十分轰动,琼州作为演奏会的最后一站格外引起关注,票价更是被黄牛抬高了10倍之多,但即便如此,依旧抢售一空。一个月前,萧雪在琼州的个人演奏会正式开始,却在当天迟迟不见萧雪的出现。

    萧雪的离奇失踪轰动了全国,琼州这座原本安静的海滨城市一下子引来了不少权威媒体,各种猜测一下子占据了网络、报纸头版头条。萧雪家世背景雄厚,又是独生女,其父母除了报警外还下了重金悬赏,不管用什么办法花多少钱都要找到女儿。琼州市公安厅也成立了专案组来调查,可一个多月过去了,萧雪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似的,依旧音信全无。

    公众的热情总会随着新消息的到来而转移,仅仅一个多月,萧雪失踪一案就不再是被人津津乐道的话题,如同沧粟,卷没入宇宙洪荒之中。

    萧雪的事顾初是知道的,她压下不悦,拎起顾思的小挎包,嗓音淡淡的,“请不要再打扰我妹妹,她胆子小,经不起吓。”话毕,拉着顾思的手就要走。

    “顾女士。”

    顾初转头。

    “你跟萧雪很熟,对吧。”听似问话,实则肯定。

    顾思的肩头微微颤抖了一下,抬眼愕然看着顾初。顾初面容婉静,目光十分坦然,“我认识她,所以我完全可以演好市民配合警方调查的角色。我妹妹只是个学生,是个连税都没上过的孩子,我想她无法为你们提供有价值的线索。”

    对方许是没料到她会这么说,愣了一下。

    紧跟着门口一道嗓音,低沉而清冷,“20岁的成年人已经具有完全民事行为能力,而作为一个具有完全民事行为能力的人也可以承担完全刑事责任。补充一句,小孩子,也会犯错。”

    顾初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转头看向门口,蓦地怔住。

三米,分别又重遇的距离

    门是开着的,走廊的光强过室内,却在途径男人宽阔的肩膀时削弱了不少。他逆光而立,身后的落地窗又是大片霓虹滑刻的夜景,男人的唇眼就匿藏在光影之中,却彰显着绝对优势的身高。

    顾初只消是看了一眼,怔楞过后紧跟着是心脏“蹭”地一下窜到了嗓子眼的声音。这声音太过于清脆,如同厚敦的玻璃瞬间炸开,万千碎片扎进了大脑皮层。

    疼,又夹杂着不知名的情感,一股脑地又窜回到喉咙,然后她觉得,喉管都堵得要命,透不过气来。

    男人的那张脸,即便被光线映得忽明忽暗,也着实令她看得清楚。记忆中的脸与眼前的迅速交叠、重合,那些曾经欢笑的、纵容的、幸福的、绝决的……就在这么短短的几秒钟如数地回到她的脑海里。

    这一刻,顾初才终于明白,那两年的相恋深入骨髓,这五年的分别痛彻心扉,整整七年,她的心从不曾离开过。

    她,骗了自己,骗了五年。

    她感觉胸口的滞闷,可双眼怎么移就是移不开,呆呆地盯着离自己只有不到三米远的男人。她和他曾经在这个距离中分道扬镳,如今,她与他在这个距离中重遇。

    时光似乎愈发厚爱地精雕了他的脸颊,棱角英朗令人难忘,微抿的唇角和倨傲的下巴弧度似比从前看着严肃了。他站在那儿,手臂搭了件西装外套,简约的白衬衫却怎么都透着他的一股子冷。顾初开始慌乱了,她担心自己现在是否过于狼狈,会与这么一个突然出现又看上去高高在上的男人形成反差。

    亦如,她初遇奔跑在大学校园篮球场上身穿棉白衬衫牛仔裤、引得全场女生尖叫的不羁大男孩儿。

    “我觉得我以后一定会进外科。”

    “勇气可嘉,动力不足。”

    “我的马达虽说国产,但质量绝对保证,你说你这么帅,以后又是个外科医生,打球的姿势也能迷倒一片红心的,得有多少小姑娘往你身上扑?我要坚守你这块宝岛,绝对要在第一时间插上五星红旗宣誓主权!”

    “小姑娘你需要知道一个常识,其实投胎也是个勤快活,你得懒成什么程度才跟我差了六年?”

    “那你就等等我呗,哪有男朋友不等女朋友的?”

    顾初的大脑嗡嗡作响,只能听到曾经的欢声笑语。她看着门口的他,气门一松,下意识喃喃,“北深……”

    北深。

    陆北深。

    这个名字,已经五年了,我从不敢轻易叫出口。因为只要舌尖轻轻一卷,心就会溺入万世荒洪。

    男人站在门口没有动,他开口,嗓音是好听,唯独不起丝毫波澜。

    “我是陆北辰。”

    顾初震惊,一时间僵住。

    他亦看着她,目光不游离,坚决、理智,甚至,有深藏不露的智慧。

    “这么晚了陆教授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啊,欢迎莅临指导,快请坐。”身边的警务人员立刻上前打招呼,气氛活跃了不少。

    陆北辰从她身边过。

    经过时,她能感受到来自他身上的冷,还有,极淡的来苏水气息。她对这个气味很熟悉,医院的味道,划过鼻腔时原本就会觉得刺痛的寒。

是细碎的香

    陆北辰没有坐下,只是在经过顾初的时候止住了脚步。他于她的偏后右方,背对背,之间的距离不足一米,近到顾初的眼角只要稍稍一移,就能捕捉到他白衬衫的影子。

    高冷疏离的影子。

    那人与陆北辰握了手,说,“有关萧雪的案子我们还得谈一谈,有可能我们刚开始的方向就错了。”

    陆北辰伸手接过那人递上来的资料,翻看。纸张翻阅的动静不疾不徐,像是他传递给他人的印象。顾初没听见他开口说话,大脑是懵的,陆北辰?他说,他不是北深?怎么可能?

    她僵在那儿,始终没回头看他,这么贴近的距离,她更能感觉到他的拒人于千里之外,他的气息笼罩着她,没由来地,她觉得脊梁骨泛寒。再抬眼,见门口不知何时多出几位身穿黑色西服的男子,各个面色清冷,毫无表情。

    心口微微一缩。她很难相信眼前这个男人不是北深,因为他有着跟北深一模一样的脸;但,她也很难相信他是北深,因为他拥有北深没有的严肃岑冷。

    “顾女士?”身旁有人唤她。

    顾初懵懂回顾,是刚刚的那位警务人员。

    “今晚打扰两位了,还请多多理解。”他挑了下眉,“或者两位留下来尝尝食堂的饭菜,听说还不错。”

    顾初听出这人诙谐口吻下的送客实意,喉头发紧,目光移过时又落在了那尊高大的白影上。他垂眸在看文件,却迟迟没有翻下一页,视线始终落在纸面上,无法参透他内心所想。这个角度看过去,他的鼻梁高丽笔挺,是她极为熟悉的。

    房门这时被人敲了两声,很轻,很有礼貌,然后飘进来的是温柔大方的女音,“北辰。”

    这声音甚是好听,如春日清泉令人向往。得体的高跟鞋踩地的声响一直绵延到陆北深身边,然后,停止。滑过顾初鼻尖的是马达加斯加依兰和玫瑰的尾香,夹杂着非常细碎的檀木气息和柔和轻巧的香根草甜,能够很优雅平和地在鼻腔中扩散。是creed家族的贵族之香。

    顾初抬眸,眼波微微颤了下。很是洋气优雅的女人,一袭versace春季最新款薄粉长款外衣将她的肤色装饰得愈发娇艳,黑色的小手包恰到好处地昭示着她低奢的品味。

    而这女人也在打量着顾初,目光先是惊艳了下,然后笑着问,“这位是?”

    像是问陆北辰,又像是在问她,语气实则迟疑。陆北辰这才阖上文件,将其搁置一旁开了口,嗓音如同冰泉在山涧流过。“如果方向错了,只能说是你们调查的问题。我只负责发现,怎么解决是你们的职责。”

    警务人员愣了半秒后反应过来陆北辰是在跟自己说话,摸了摸鼻子,笑着说了声是。顾初的衣角被顾思拉了拉,她小声,“姐?”

    顾初也反应过来,在这里,她只是个局外人。

    “犯错的往往都是小孩子。”就在顾初打算离开时陆北辰又开了口,口吻很淡,却有针对性,“顾女士,你觉得我说得对不对?”

    顾初觉得像是被人用锤子狠敲了下后脑,她看向他,心口惊涛骇浪。而始作俑者依旧站在原地,如在白雪皑皑中伫立的松柏,那张脸颊被灯光映得更是清晰英俊,他的眼睛很黑,深邃得令人心慌,像是看穿人心一切的犀利。他在直视着她,目光深沉。

    这一秒,她不敢与他对视太久,慌乱错开目光,揽过顾思的手臂轻声说了句,“回家吧。”

尸译者

    翌日,是个大晴天,海洋性气候的琼州,在阳光明媚的时候总会惹人怜爱。顾思今天没课,也难得顾初休息,两姐妹吃过早饭后没出门,就一直窝在沙发上聊天。窗子是开着的,有暖暖的风进来,拨了窗棱上的风铃,清脆悦耳。

    “原来昨天晚上的那个人就是陆北辰啊。”顾思枕着顾初的腿,啃着苹果说,“长得也太帅了吧?千年才能挖出来的帅哥做法医太可惜了,他应该面对的是一张张如花似玉的脸和一具具鲜活的娇躯,而不是一堆堆枯骨和血淋淋的尸体。”

    顾初没吭声,盯着笔记本上的一则播过的消息看。正是陆北辰抵达琼州市的消息,记者拍到了他刚刚出闸口的一幕。人群中他高大卓然,白t恤泛旧牛仔裤,一件浅灰色春季薄外套随意搭在行李车上,太阳镜遮了他的眸。他的出现引了不少久候的记者们,一时间将闸口围得水泄不通。很快地,拥挤的记者群被几名黑衣人拨开,画面中的男人从容淡定地在狭窄的人缝中离开,面对记者们的提问他概不作答。

    “这才是真正的高冷。”顾思凑上前看着电脑屏幕敲了敲,“我之前在一本国外杂志上见过他的报道,听说也是唯一的一篇正式报道。外界说他的智商高到死神都不敢跟他耍心眼的地步,过目不忘,眼神毒辣,据传闻他只需要看一眼尸体就能知道对方是怎么死的,看一点儿骨头渣都能知道死者身份,很厉害的。哦对,国际上送他一个称号,叫做‘尸译者’,够形象的了。他今年才31岁,又是博士又是教授的,罕见的法医界身价极高的男神。网上还有人说他特别难邀请,在国际上都炙手可热的,他挑案子跟猫挑嘴似的,不是什么案子都能入得了他的法眼。唉,不过话说回来,法医这个职业是挺酷的,但一想到那么张英俊的脸每天被口罩遮着就可惜。”

    “你的同情心到晚期了?”顾初挡住了她的喋喋不休,脑子里想着的却是另外一回事儿,陆北辰?他明明就是陆北深,为什么要否认?但如果他是陆北深,那改了名字和职业又是怎么回事儿?她也试着查陆北辰的个人资料,甚少,只是表明他定居于温哥华,常年与美国联邦调查局合作,还有零星的有关他通过尸骨破案的介绍……

    她也抖着手指在搜索引擎上敲过“陆北深”三个字,结果资料是,零。昨晚的她落荒而逃,今天的她疑问爆脑。

    顾思却在一旁想到了什么,迟疑,“话说这位陆教授如此之难请,为什么这次会来琼州?在警局他们提到萧雪,难道——”

    “说明萧雪已经被找到了,是尸体。”顾初没有惊讶,能让陆北辰去接触的,说明这人已经死了。

    顾思倒吸了一口气,“腾”地一下坐起,呐呐,“已经死了……现在所有人都以为她只是失踪。”

    “那天在派对上还发生过什么事?”顾初阖上电脑问。

    昨晚到家后,思思便跟她讲述了一个月前与萧雪的过节。原来,在萧雪失踪的前三天,她曾经参加过由思思学姐组织的一个派对,思思的这位学姐是个挺有名气的模特儿,她跟萧雪也有交情,听说萧雪来了琼州,便热情好客地邀请她一同参加派对。在派对上,因为萧雪的成就难免会有恭维之言入耳,思思也年轻漂亮的,见萧雪在派对上挺傲气甚是看不惯,两人几句话不对付就争执了起来。三天后,萧雪离奇失踪,而思思也成了涉案人员之一。

不相信的怕会另有其人

    顾思有点急了,“顾初,你不是不相信我吧?”

    “不是我不信你。”顾初看着她,美丽的眉心有隐隐的蹙起,“我只怕,不相信你的会另有其人。所以,你要仔细回想当晚你所见的人和事,有什么落下的线索都要告诉我。”

    顾思听顾初这么一说也紧张了,努力回想了半天,小脸一皱摇头,“真的没有了。”

    顾初凝眉思考。

    “反正我是无辜的,该说的我都跟那个小警察说了。”顾思搂过她的胳膊,嘟着嘴,“说不定是萧雪自己想不开寻短见呢,她那个人神经兮兮的,喝点酒又笑又哭,简直一神经病。网上可说了,因为压力大她疑似患上了轻微抑郁症呢。这件事跟咱们没关系,萧雪家那么有钱有势的,不但那个小警察是外援,连陆北辰那个大腕都给搬来了,还有什么查不出来的?要我说什么最难邀请的专家呀,只要钱到位上帝都能来帮忙。”

    顾初知道顾思一肚子怨气,也不怪她,谁正在上着课呢就被警察叫走了谁心里都不舒服。原来昨晚的那个警察也是外援,看来这件案子不简单。

    “行了,我还没说你呢,在学校里你闲得冒油对吧?没事儿参加什么派对,跟你说过多少次了,现在我们——”

    “为人处世要低调嘛。”顾思懒洋洋地打断了顾初的话,扬眉,“我跟你想得可不一样,咱们顾家凭什么就要受委屈?我们为什么要活得小心翼翼的?我们还这么年轻又这么漂亮,才不要平平淡淡地过一辈子呢。”

    顾初敲了她脑袋一下,“年轻漂亮能当饭吃?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好好学习天天向上,顾家的事错也好对也好都已经过去了,你的心想要蹦高是好事,但先要把你的翅膀练结实了再说。”

    “我觉得我就不是学习的料儿啊。”顾思由衷地说,“你比我聪明多了,打小跳级就跟吃家常便饭似的,十七岁就考上了大学,20岁就上大三了,如果不是家里出事儿的话,你还有两年就能毕业,然后去国外读研,出来一定会是优秀的外科医生。其实我对学习不大感兴趣,就算顶破了头都追不上你的一半儿。”

    “所以?”

    顾思像只水獭似的轻轻勾住了顾初的胳膊,“我不想上学了,我也想像你一样出来工作。”

    “胡说!”顾初皱了眉头,一伸手将她推到了一边,“就算你再不想读书也要给我把这四年念下来!”

    顾思一见顾初不悦了,马上凑上前示好,“你可别生气啊,这么漂亮的脸被我气出皱纹可不好了。我知道你对我有期望嘛,所以只是说说而已。”她不是不了解顾初的脾气,她的冷暴力她这个做妹妹的可受不了。

    顾初的眉心这才松开,顾思抿唇,一下子将手伸进她的脖子,“哎呀你笑一笑嘛。”

    脖子正巧就是顾初的痒痒肉,平时她最怕别人碰她的脖子,所以这个把柄就被顾思捏在手里,有时候见她生气了总会使用这招来逗她笑。今天也不例外,顾思单是手这么一搭她就觉得痒,然后忍不住咯咯笑了。

哭,是没用的

    顾初一笑会让人觉得冰川融化万物生养,至少,顾思这么认为。顾初一笑时,黑眸总会灿若星辰,浅浅梨涡的弧度总会令人迷眩,她更是继承了妈妈的美,不论走到哪儿都会自然而然地成为发光体。而顾思最怕看见的就是顾初哭,顾初从未嚎啕大哭过,她哭总会不出声音,豆大的泪珠摇坠在长而密的睫毛上,令人的心都揪着疼。

    可是,顾初很少哭。

    父亲离世的时候,顾初没有哭,顾思以为是她不伤心,她跟顾思说,因为我还有妈妈,还有你,我们的家还没散;母亲去世的时候,顾初一滴眼泪都没掉,顾思觉得她的心太狠,她跟顾思说,因为我还有你。

    顾初跟顾思说,哭,是没用的。

    那么,如果有一天连我也不在了呢?顾思曾经问过顾初这个问题。

    顾初看着她,很认真地跟她说,那么,我一定会把你葬在你最喜欢的地方,然后,我会哭得很伤心。

    所以,顾思喜欢看着顾初笑,她不愿意她哭。

    “能跟我说说你是怎么认识萧雪的吗?”顾思见顾初笑了,心情也轻松了,想起在警局的时候,那个小警察问的话。

    顾初偏头瞧着她,抿唇一笑,说,“不能。”

    顾思一撇嘴,“跟我还神秘兮兮的?没劲。”

    然后,眼睛骤然一亮,盯着顾初,嘴巴刚要张开,顾初慢悠悠地说了句,“你也别想从我口中知道北深是怎么回事儿。”

    一下子堵住了顾思的好奇,气得她哇哇大叫,冲着顾初叉腰,“大我五岁就欺负人是吧?别以为我不能知道你在大学的那点事儿,我会查的!”

    “小胳膊小腿儿地在我面前乱蹦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好奇心从何而来,你就是个外貌协会的钻石会员,今天入你眼的要是又挫又丑的秃顶老头,你还会好奇心爆棚?”顾初毫不客气地笑,几句话戳穿她的本性。

    顾思不怒反笑,“我好奇是因为这里面一定跟你有关,尤其是跟那位陆大帅哥,昨晚他就一直那么盯着你,都快沧海桑田了。你快如实交代,到底怎么回事儿?我真的是怕你被男人骗!”

    一提到陆北辰,顾初就会想起陆北深,心口刺痛了一下。她别过脸重新开了电脑,淡若清风地说,“太八卦可是女人早更的预兆啊。”

    顾思冲着她瞪眼。半晌后,见顾初真不理自己了,也心知肚明这件事铁问不出来了,几口咬完了剩下的一点儿苹果,靠在沙发上叹了口气,然后偏头看着顾初,窗外的光正好折过窗棱落在顾初的脸颊上,长长的睫毛忽闪时似有温暖落下,那金黄色的光亮映得她的肌肤透白极了。

    墙上的挂钟跳着响,偶尔有风铃的轻微碰撞声,客厅更显安静。

    过了好久,顾思轻声唤了声,“顾初。”

    “嗯?”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顾思移开目光,眼神转得低落,“如果——”

    “如果爸妈还活着。”

    顾思紧紧抿唇。

    “如果他们还活着,一定不会让你受这么多的委屈。”顾初替她说完心中所想,抬手摸了摸她的头,“但是你还有我在呢,我绝对不会让你受到伤害,不论任何事。”

    顾思鼻腔有点泛酸,然后紧紧搂住了顾初,“我也会保护你的,我只剩下你,但你也只剩下我了,我们是彼此唯一最亲近的亲人了不是吗?姐,我以后一定要赚很多很多的钱,你不能过穷日子,我们都不能过穷日子。”

    她的姐姐,坚强却又脆弱,在她认为,其实真正应该受保护的,是姐姐才对。

绽放在指尖的罂粟花

    月光总是寂寞,所以,入了夜的人也会寂寞。喧嚣落定后的沉寂,总会将过往了的记忆揉碎然后一股脑地撒在你眼前。大部分的时间都是顾初一人独居,顾思住校,只有在周末才会回来。

    三室一厅的格局,面积有时候成了相对。人多的时候,一百多平的地界儿总会觉得拥挤,所以他们曾经走了,遗弃了这里,遗弃了过往;现在,她和顾思又回来了这幢房子里,如今人少,一百多平的面积反而成了扼杀热闹的凶手。

    一间是她的房,一间是顾思的,最后一间改成了画室。顾思不在家的时候,顾初忙到再晚都会失眠,然后有时候在画室里一坐就坐到窗棱上泛起第一道曙光。画室不大,以浅白色为主,窗帘是惨白的细纱,会随风轻扬,墙壁的一角堆放着各种颜料、画具。

    顾初今晚又失眠了。

    她坐在画板前,一手拖着油彩盘,一手拿着画笔,面前的画布上亦是清浅的色调。她画画不专业,只是业余爱好,可有时候世事就是难料,她以为她的手一定会拿手术刀,但现在,陪伴她的只是画笔。

    在她的对面墙上挂了几幅装帧好的画,只有一张是没有装帧的,就十分简单地挂在了青灰色的墙壁上。大多数是抽象画,画中没有具象,但这张除外,是一个穿着红裙子的女孩儿,脸的一半是笑的,一半是悲伤的,她手中握着一根麻绳,麻绳的另一头却是只氦气球在空中飘。整个画的色调很清淡,唯独那件红裙子,殷红如血。

    几丫丫电子书去,画笔上的画像愈发清晰,顾初的心却无法沉定下来。离周末的同学聚会越来越近,她就会越来越慌乱。他说他不是陆北深,那么,参加聚会的人又将会是谁?

    有很多时候,顾初都有找到他问清楚的冲动,如果他不是陆北深,那么,北深在哪儿?

    手指被洇湿,顾初低头,油料染了手指,红色的,像是朵小小的绽放着的罂粟花。视线落回到画布上,惊然,她竟不知不觉画了一张男人脸,笔挺轮廓线条硬朗。手冷不丁抖了一下,马上起身,整盘油彩打翻在裙,染了大一片的青浓紫绿。

    伸手拉了一张白布将其蒙上,然后堆放在了角落,还有几幅也是蒙着白布的画,如同陈旧的记忆被她封锁在了那一角,是陆北深,每一张都是陆北深。

    十一点半,这个时间还不足以让整个琼州安静下来。月光在窗棱留下清暖的痕迹,洒在一侧的照片墙上,照片不少,有顾初的、顾思的,还有一张张全家福……

    透过客厅的落地窗,顶楼的高度足可看见不远处的万家灯火。顾初换了件干净的睡裙,靠着窗子坐在了地板上。地板是上等红木,却上了年头,踩上去会有轻微“咯吱”的声响,可她独爱这种声响,这是回忆的声音。

    窗子没关,夜风会偶尔敲动风铃,细碎地洒落下来,令人不是那么寂寞。

    顾初将额头抵在玻璃上,目视着不远处那一幢幢高楼,城市的灯火宛若海上烟花,刺痛了眼,留下来绚烂。

    琼州这座城,不大不小,正好能装下一个人一生的回忆。这是生养她的城,海边的城,城市的每一个角落她都很熟悉,熟悉到闭上双眼就能勾勒整张城池的地图,可这几年她莫名地感到陌生。

    也许,是太孤寂。

    又也许,她所熟悉的人,一个一个的都走了,不留痕迹。

排除自杀的可能

    “北辰、北辰,你为什么不跟我走?”

    “北辰,如果这世上只有一个人才有资格拥有,其实我最希望的是你。”

    “北辰……”

    “你太让我失望了。”

    陆北辰蓦地睁眼。

    是梦。

    空气中有点微凉,房间里的中央空调有几秒僵化了陆北辰的思维,梦中的那道影子如同凝固的画像,迟迟挥散不去。他抬手,额头津汗。过了许久,那道影子才渐渐逝去,如激荡的湖面终究又平静如初。

    陆北辰拿起搁置*头的手表看了一眼,凌晨三点。

    他失去了睡意。

    这个时间,整座城都沉沉睡去了。陆北辰倒了杯马天尼,被切割成整齐菱形的冰块在酒液的碰撞下泛起寒气,弥漫了杯身。酒店的这间总统套位于50层,正好是最佳的观景位置。

    陆北辰于窗前而站,只身穿了条家居宽松深咖长裤。月光映凉了他上身结实流畅的肌理,也映凉了他的眼眸。他浅抿了一口酒,烈酒的辛辣从喉入胃,在这么个只有霓虹陪伴他的深夜倍感疼痛。

    远处是矗立的高楼,有新区有待翻新的老区。琼州的城市保护很好,在举国都热火朝天地进行新城市建设而大肆建造“鬼楼”的当下,在琼州还能找到古色古香城区,与新型海滨城市建设理念丝毫不相悖。

    陆北辰静静地伫立在那儿,视线落在一片暗灯浮影的西城区位置,他知道,她就住在那个位置,虽然他从未去过,但是,他清楚地知道。那片,靠近海却又交通发达的老城区。

    胸口有轻微的痛,心脏像是裂开了一条细细的纹路,然后,裂痕迅速扩大。这痛伴着酒精渗入血液而变得犀利,陆北辰按住胸口,试图缓解这份疼,却发现自己已经难以呼吸。

    他强忍着挺直了脊梁,一口喝了余下的酒,刺喉的冷霎时在口腔炸开,他一手撑着窗子,大手,攥紧。

    琼州这座城,陆北辰是陌生的,他从未到过这座城市,却又对这座城早就耳熟能详。

    因为,曾经那个人对他讲过。

    讲过,琼州的温暖。

    他记住了,至今。

    ***

    尸检所,生人勿进,所以冷清。

    罗池敲了两下门,没人应答便推门进来。室内的温度能比外面低出几度,罗池每次进来都能打上两个冷颤。光源充足,头顶上一盏盏无影灯映得人无所遁形。

    站在操作台旁边的陆北辰并没有因为罗池的闯入而停下手上工作,他在认真地黏合一块髌骨,然后,将黏合的骨骼搁置在台面上。操作台上方铺就的是层透光的玻璃,玻璃下是足以映射骨骼裂痕情况的明光。一根根骨头放置上面,倒成了艺术品。

    罗池将手里的便当放置一旁,凑上前看着整齐摆放在操作台上的骨骼,45根躯干骨、126根四股骨,全都已经处理干净地摆放其上,令罗池叹为观止。

    他抬头看着身穿白大褂、面带白色口罩的陆北辰,见他完成最后一块骨头的黏合工作后啧啧两声,“男人能长成你这么双修长的手也就奇了,用这么双完美无瑕的手来做尸检工作更是奇了。”

    “我排除萧雪自杀的可能。”陆北辰摘下胶皮手套,淡淡地说了句,“是他杀。”

你最好别成为第200个

    在陆北辰接受邀请前,萧雪的死亡原因出现严重分歧,这在众多案件中实属难见。萧雪离奇失踪一个月,五天前,其尸体被一位徒步旅行者发现,发现地点是在南山。南山,位于琼州市区东南方,是离市区距离最远的一处山脉。琼州主要以海为业,对于山林的开发少之又少,尤其是南山,这就导致那里常年人迹罕见,尸体难以被发现也实属正常。

    琼州一年四季气候都潮湿,尤其是到了夏天,整个海滨城市就像是笼罩在氤氲中的少女,婉约朦胧。春季的气候比较尴尬,清晨雾气最大,到了大中午阳光驱散了雾气,日光充足,晚上有风掠过时又会有点冷。南山没有人为的破坏,树木林荫十分壮观,在这种气候的影响下,当警方接到报案赶到现场时发现,尸体已经高度腐烂,为警方的排查带来了很大难题。

    这是其一。

    其二,死者的头颅连着颈椎部分不翼而飞,只剩躯干俯卧在草地上,身旁傍着一株一人环抱粗的大树,树枝上悬着一根圈成脖套状的琴弦,经检验,为小提琴弦。

    警方通过在旁挎包中的证件才确认的死者身份,全国知名小提琴演奏家,萧雪。

    失踪一个月的萧雪尸体被发现,而且还是具无头尸体,这足以令人震惊,警方封锁了消息,经鉴定,尸体的确是萧雪,并初步怀疑其为自杀,家属接到通知后差点大闹了公安局,萧雪的父母一口咬定他们的女儿绝对不会自杀。

    一般来说,判定一个人是自杀还是他杀,法医赶到现场后十有八九都能做出初步判定,但萧雪尸体疑点重重,又加上是社会名人,一时间分歧意见出现。五天后,国际赫赫有名的人类学法医陆北辰回国,陪同他一起加入专案组的还有特种兵出身的侦探专员罗池。有人说陆北辰之所以关注了萧雪的案子是因为上头有人出马重金邀请,也有人说是陆北辰主动接了这个案子。众说纷纭,但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总之琼州迎来了大人物,上头一个指示下来,无论如何都要做好陆教授的安全防卫工作。

    “案发现场不凌乱,没有打斗的痕迹,尸体也没有挣扎的痕迹。专案组成员调查过萧雪的一些朋友,他们都有提到萧雪的情绪反复无常,喜怒不定。萧雪的经纪人透露说,她多次提过不想工作、不想上台表演,生活和工作态度都很消极。这些都代表着她有潜在的自杀倾向。”罗池得知陆北辰的判定后,试图提醒一下他。

    陆北辰洗了下手,拿过便当,打开看了一眼,然后竟直接扔进了垃圾桶。

    “哎你——”

    “你谈恋爱了?”陆北辰扫了他一眼,“跟犯罪心理学专家?”

    罗池噎了一下,摸了摸鼻子,“我的意思是,不排除这种可能性。”

    “我更相信数据逻辑。”陆北辰语气轻淡,“不过,你可以试试跟昆虫专家谈恋爱。”

    罗池眨巴了两下眼,看了看操作台上的尸骨,又看向陆北辰,脑袋一下子就转过来了,“你怀疑尸体被发现的地方不是第一案发现场?”他跟陆北辰之前就合作过几个案子,对于陆北辰的能力有很大程度上的了解,这一次他接受组织安排来琼州支援,没料到再一次与陆北辰合作,这令他又兴奋又头疼。

    兴奋的是,经过陆北辰之手的案件必然是离奇惊怪的,将会是一段难忘的破案经历;头疼的是,陆北辰这个人很难让人猜透,他的思维又跑得极快,稍不留神就跟不上他的节奏。据传闻,陆北辰曾经推掉过199位试图跟他联手合作的助手,要么就是节拍不对要么就是无法忍受他的高强度工作,这也是陆北辰擅于独立工作的原因。不过,也据听说,能够被他纳入他的研究所成员的人,必然是精英中的精英。

    在见到罗池时,陆北辰的第一句话就是,你最好别成为第200个。

    幸好,罗池还勉强算是入得了陆北辰法眼的人,但也许只是因为,陆北辰看好了他一身的格斗功夫。

尸体会告诉真相

    陆北辰重新戴上手套,走到一排仪器前,罗池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这间实验室的各类检验仪器不算太多,一旦遇上重大案件,很多的尸检报告都要等到在外地取得检验结果后才能统计做出,刚开始罗池跟着陆北辰第一脚踏进这间实验室时,他都唯恐陆北辰会震怒,然后佛袖而去,但陆北辰令人大跌眼镜的没反应,穿上白大褂戴上口罩就投入了工作。

    后来罗池才发现他工作的习惯,他思考的时间远超过做各类检查试验的时间,罗池终于忍不住问了他,他说,尸体会告诉我真相,其他工作,留给助手。

    正想着,陆北辰递过来一个贴有黄色标签的玻璃瓶,被装在密封袋里。罗池接过仔细辨认了下,发现瓶子里装有一只极小的虫子,暗色花纹,外形很像甲壳虫,但头部又不像。

    “这是?”

    陆北辰双手撑在操作台上,微微泛着冰蓝的光映了他的脸颊,他的眼深邃如宙,盯着罗池,“我也很想知道这是什么虫子。”

    “是尸虫?”

    “你推理小说看多了。”陆北辰没动,他的脸下方就是一根根清理光洁的骨头,这一幕极是危险*。“这种虫在死者的肱骨部肌肉位置存活了下来。”

    罗池闻言后迷惑了,“就算是发现了虫子,也不代表发现地点不是第一案发现场吧?虫子树林里常见。”

    陆北辰抬手,从操作台翻过一块骨头,罗池认得,是其中一截椎骨。灯光下,那截椎骨泛着寒光,陆北辰淡淡地说,“一个人,从实际死亡时间到尸体被发现,如果时间超过六十个小时,体温、尸僵和尸斑已经无助于法医鉴定。尸体温度一般来说每小时约会下降摄氏0.8度,最后与周围环境相等。尸体经过检验,加上现场环境、湿度,死亡时间已经超过二十天,虫子,当然不能作为完全推翻萧雪自杀的证据,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虫子长期在腐肉中寄生不动,原因是它适应最潮湿的环境,那么,南山什么位置最潮湿?据现场勘测,发现死者的地点阳光直射,不是最阴湿位置。”

    说到这儿,陆北辰指了指椎骨上极为不明显的暗色斑点,“尸斑在侵润期持续时间较长,最后转为尸体腐败,如果这个时期肌肉组织还在,会发现重大线索,不过透过尸斑留在骸骨上的不起眼痕迹,虽然肌肉组织已经严重腐烂,但还是能够判断出这个位置尸斑密集。椎骨之上是人的背部,通过花纹走向可以判断出背部的尸斑分布。警方在发现死者时,文件上注明了她的死亡姿势。”

    “是俯卧在地上的。”

    “一直保持俯卧姿势身亡的人,尸斑不会在背部密集,这原本就是最简单的常识,只不过因为死亡时间和肌肉高度腐烂为专案组带来了困扰。”

    “但是——”

    “但是死者的腹部也有压迫的迹象。”陆北辰知道罗池想要问什么,直截了当给出回答,“一个死人,正面和背部都会出现局部尸斑,只能说明一点。”

    罗池心里一哆嗦。

    陆北辰缓慢开口,“死人自己是不会动的,她被人移动过,曾以两种不同的姿势,从椎骨的痕迹来看,凶手是在死者断气后的六到八个小时,甚至是更久移动了尸体。”

    罗池皱了眉头,正如陆北辰所说,这的确是太容易被推断的结论,但就是因为尸体高度腐烂才误导了判断,而很少有法医会那么细心耐心地乃至十分专业地能从一块骨头的瑕疵上发现问题。

    “我马上打报告,联系昆虫专家,如果能找到第一案发现场,那么可能会有更多线索。”

    陆北辰不再多说话,将椎骨摆好,修长的手指沿着胯骨向下,入眼的是左侧趾骨有细小的痕迹,这是极难被察觉的一处旧伤。他的手指顿了下,再查看右侧,探上,覆在髌骨上,轻叹,“她在临死前就受过伤,暴力导致,而且,施暴者习惯使用左手。”

    罗池惊愕。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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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门 七年顾初如北介绍:
关于6门 七年顾初如北:
如果,心碎了……
顾初说:“那么,遇见就好。”
6北辰说:“我会留下她的残骸辨明人性。”
***
顾初想过无数种重逢,只是这一天,重逢来得太猝不及防。她慌乱失措,他却持稳平静。
她喃喃:“北深。”
他:“我是6北辰。”
6北辰,身份尊贵又令人敬畏,他是国际炙手可热的人类学法医,是令罪犯无所遁形的高智商博士,是蛛丝马迹都逃不过他那双毒眼的权威“尸译者”,是被高检机构誉为最难邀请的高冷男神级专家教授,是赫赫有名“北辰基金”的持有人。
他有着跟北深一样的脸,却,不是她的北深。
***
有人说6北辰太理智,血都是冷的;
有人说6北辰太危险,因为真理只掌握在他的手中,他仅用一把刀就能将人从颌下正中到耻骨联合给剥了不留痕迹;
也有人说,6北辰心里始终藏着一个女人,一个伤他至深的女人。
一件件骇人听闻的血案,一桩桩离奇难解的案件,险象环生荆榛满目,她的世界不再平静,他却从容冷静抽丝剥茧寻找真相,提醒她:“你最好聪明些,我不想有一天亲手为你验尸。”
他不是北深,北深的手不是冰的,北深的眼不是凉的,他却用解剖刀抵着她的胸口说:“不及你这个没心的人。”
两年的笑换五年的痛,侵蚀他的何止是孤寂?于她,他只是她的陌路相逢,于他,她却是他不曾挥去的旧梦。
***
6北辰时刻会让她陷入错觉,熟悉的背影,及熟悉的脸庞,然后她便无法呼吸。
他却说:“既然辜负,又何必心痛?”
但在某一天,有人告诉了顾初,不要相信6北辰,因为他,不是6北辰……
***
被青春圆寂的是爱情,被爱情流放的是青春。
***
【6门系列】第1部,首部“法医”题材悬疑言情小说,带你进入不曾想象的领域。殷氏出品,全新系列,全新人物,质量保证。
陆门 七年顾初如北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陆门 七年顾初如北,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陆门 七年顾初如北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