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拉开序幕的血案」
让我们翻开书本的一页,走进这个发生另一个平行世界的故事。
……
灰色,这是黑与白融合后所会诞生的一种颜色。都市,何尝不是灰色的呢。黑白交杂却不会改变外观的,是警车。
在灰色的都市里,皎白的月光下,路灯的照射中所疾速奔驰的黑白色的警车,拉着警笛,朝着未知的死亡所疾驰的,警车…与警察。
黄色的是封锁线,当然也可以叫它做叫警戒线,因为意义相近,都是用来制止闲杂的无关人员进入特定区域的一种。
蓝色,是制服,警察的制服。那么暗红色的,是什么?血液,经过时间的沉淀,原本呈现为鲜红色的血液在凝固和风乾后就是那种颜色。
警车,封锁线,警察,血液案发现场。这条小巷的中央路段,就是不久前发生案件的地方。死者名叫井上春一,男,32岁,是附近一家报社公司的公司社长,死因是机械性窒息,凶器怀疑是死者脖子上所戴的围巾。
从背后用围巾勒住了死者的脖子,很残忍并且凶狠的缢杀了死者。死体呈现面部肿胀,发绀。除了造成致死的机械性窒息外,死者心脏部位另有一处外伤,疑似被某种锐器刺入所致。
坐着警车赶到现场处理这起案件的家伙,就是神奈川最负盛名的,破案率最高,破案最快,同时也是全东瀛警察中最年轻的“那个怪物”。
之所以被称为怪物,也许不光是因为像怪物一样超越常人的能力,更因为他那怪异的习惯和性格。
后辈对他尊敬,但也是敬而远之。不乏有人想要去了解,他到底是一个怎样的怪物,却也总是以失败告终。但不可否认的是,他总是像怪物一样,率先看穿整个案子,那感觉……就像是他做的一样……用那个人开玩笑说的话叫做,“他才是罪犯”。
另外,他的穿着打扮与其他人显得那么分化特殊,他穿着一件黑色连帽衫,黑色的运动裤,黑色的球鞋,头上还戴着一顶黑色的鸭舌帽。
如果这些尚不显得‘特别’的话,那么他的黑色墨镜和黑色口罩还有那一双黑手套一定更加吸引人们的注意了。
不过,因为夜晚的缘故,这身装扮还真不易让人发现呢。
当他说着“我已经看破这一切了”从一旁走出来的时候,虽然早已见怪不怪,却还是让正在工作的警察们吓了一跳。
“源警官,你已经知道凶手是如何犯案了吗?”
“我们…去看看第一案发现场吧。”
“第一案发现场?这里不就……”
“不!”源真浩用这样简单的一个字直截了当的打断了他。他向下压了压鸭舌帽,略带笑腔的说,“我不想让某个家伙跟上来对我提出一大堆的质疑,所以,趁他还没到我们先走,就现在。”
那种笑绝对不是有什么‘善意’的,里头可以说充满了不屑和轻蔑。刚抬起脚,却又收住了准备迈出的步伐,因为身后传来了‘那个家伙’的讨厌的声音。
“喂喂喂,你说的某个讨厌的家伙是在说谁呀,是不是在说我啊。”
一个打扮邋遢的叼着香烟的‘中年大叔’从旁边走了过来。要说形象有多邋遢的话,大可以想象一下,一个头发好像刚睡醒来不及梳洗的一脸胡渣也还没有刮的家伙,就连衣服也都是经常穿着那一件,明明很老款了还非要穿在身上彰显刑警‘风度’的旧西装。
如果说,这种家伙实际年龄还不到30岁的话……算不算是一种奇特的存在呢。
这家伙叫左臣羽,二十七岁,目前的职位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中层警官罢了,单身一人,好像也没什么亲戚朋友,总体上说起来是一个不怎么让源真浩喜欢的家伙呢。
不过听一些老同事说他曾是一个出色的刑警。
“我说你这黑小子,叔叔和你说话呢,明明听见了却不答应一声,真是没有礼貌啊。”
“首先我没有说讨厌二字,其次,我更不是什么黑小子。”源的眼睛里透着果敢与坚毅,那是这个年纪很少有人有的,因为戴着墨镜的缘故,别人看不见罢了。他说,“你这个怪大叔,你若是硬要跟着我也没权力说不准你跟,只是有一点千万不要妨碍到我破案的速度和效率。”
“对了,再强调一点,”突然,他补充到,“你身上味道很重,不要离我太近。我有洁癖。”
左臣羽:“你这家伙……”
“好了!”源大声说,“眼下作为一个警察的首要功夫,是忙着吵架呢,还是快些破案呢?”
“喂!”
左臣像是僵住了脸,不,他貌似整个人都僵住了一般,一动不动的,死死盯着源;脸上虽无什么怒色,可旁人一看就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两人的周围开始散发出了一种让人隐隐不安的气息,像是一种浓烈的火药味,也像是华夏武侠小说里常说的杀气。
“二位前辈!”
那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警察,他走过来扮演了和事佬的角色,笑着说道:“办案要紧,办案要紧。”
两人似乎都把这个可怜的家伙给忽视掉了,自顾自的吵了起来。
“瞧你这一身打扮,刚偷完东西来?”左臣羽这话是在暗嘲源从头到脚黑色系的装扮。源当然也不甘示弱的回讽了一句:“你呢,刚捡完垃圾?”
“喂,你小子说什么呢!”
“你们两个吵够了没有!”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过来,从他们两个人的中间用手分开了他们,说道:“警察要有警察的样子,吵吵闹闹像什么样子?”
他看上去至少有六十多岁,个头不高也不矮,头发斑白而显得有些年迈,两眼炯炯有神,像是个当过兵的战士。花白的眉毛特别浓密,大大的八字胡却尚呈黑色,一直生长到了颊骨,就像是……那个谁……
他的脸上刻着深深的皱纹,整张脸看上去极有特色,棱角分明,充满了长者的威严。虽然看上去的年龄要比实际年龄大,可却是因为长期工作操劳而显老。他一到场,年轻人们顿时都不敢说话了。
坂本雄夫
他是本市官职最大,警衔最高的警察,没人不尊敬他,不给他面子。此人曾经上过战场,据说还经常亲眼见到过皇上,从军界退伍后当了警察,是这一行里的老前辈了。
他的出现,成功制止了源真浩和左臣羽的吵斗。
“你们两个,见面总是要吵上两句,都不是小孩子了,也该学着克制点情绪了。老人家总是要退休的,以后还是要靠你们年轻人啊。”
坂本雄夫分别拍了拍二人的肩膀,语重心长的教导道。
左臣:“呃……”
源瞥了瞥左臣,语气怪异的对坂本雄夫说:“前辈,为什么你会到这里来?”
源真浩是这样想的,这种普通杀人案派左臣羽这种中下级级别警官来负责,再加上一个自己从旁协助的话,就完全可以说是绰绰有余了。可是为什么,连白眉探这种高级警务人员也跟着跑来了。
白眉探便是坂本雄夫的绰号,早先此人的眉毛和头发其实并不是白色的,是在转行做了警察之后,眉毛才开始慢慢一根一根白起来的。
源真浩心想,这起案子或许并不是一起普通的杀人案那么简单呢。其中一定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如此才会惊动了这个老头子。
听到源真浩问自己为什么会来,坂本雄夫仿佛正中下怀,嘴角闪过一丝不被察觉的笑意。
坂本雄夫摸着下巴,语气平淡的说道:“这个问题,等你去到第一案发现场详细看过之后,相信你心里慢慢就会明白了。”
旁边的年轻警察深感惊讶,因为刚才源也说,这里并不是第一案发现场,起初自己还不相信,不过现在听见坂本雄夫这样的老前辈也这样说了,也就只好在心里感叹到
竟又被这个怪物给说对了
……
第二章:「案发现场」
就在那个家伙感叹的时候,源回头说道:“我们现在要去第一现场。而你,现在,即刻把尸体运回去让法医解剖,检查一下死者胃部的食物残留,一会打电话把结果告诉我。”
“是!源警部。”
“对了,告诉法医,不只是胃让他们做一个全面的司法解剖。我要……确认一件事情。”
“是!”
这时,只听源提高声调对所有人说道:“一会儿不管是死者家属还是有犯案嫌疑的嫌疑人来了,谁都不许说死者是被勒死的,暂时隐瞒死因。”
一行人来到第一案发现场所在的地方
那是死者生前经营的报社公司。推开办公室的大门,目所能见皆是一片狼籍。
办公室上的文案纸散落在地上,抽屉被拉开了,像有人在找过什么东西,整个房间被翻的很乱。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白眉探虽说也赶来了发现尸体的地方,却没有急着要去第一现场,而是说了一句:“就交给你们两个年轻人先查查看吧。我这个老人家就先不掺合吧。”
在现场,警察正在采证勘查,拍摄现场照片的时候,十几分钟前打电话通知赶往的死者家属和最后一个见过死者的人中的,那个最后一个见到过死者的人,这家公司的职员吉野藤香赶到了现场。
由于勘察取证还没有做完,源便先让下属带着她在办公室外的员工工作大厅里询问一些简单的基本问题。
吉野藤香,女,二十三岁,最后一次见到死者是在昨天晚上的十点左右,据说是在和朋友在附近餐厅聚餐的时候碰巧从窗外看见穿着黑色羽绒服围着围巾的社长往公司的方向快步赶去。
警察问,是否确定当时见到的人就是死者井上春一。吉野藤香回答说,自己当时就是因为不确定,所以才没有和社长打招呼,不过根据警察在第二案发现场拍摄的死者相片,以及死者所穿的黑色羽绒服和戴着的围巾,她可以确定自己那个时候见到的应该就是死者没错了。
吉野思考般的挠着头,说到:“当时社长看上去似乎有什么要紧的事的样子。”
“今天有没有什么反常,或者是奇怪的事情发生么。”不知是谁突然问了这样一句。
说着,源从第一现场死者生前的办公室里走了出来。
“啊嘞?反常的事情吗……”她的目光下意识朝着提问的声音发出的方向望去。
她看到了一个让自己感到很不舒服的男人,那是一个莫名的悸动,是心悸,颇似恐惧。即使身处于灯光之下,也好像被人光上了一切灯光,丢进了荒无人烟的沙漠一般,黑暗之中仿佛有一双闪烁着凶光的眼睛,在暗中窥探。而自己,就是等待着被捕食者扑倒的毫无反抗之力的猎物。这种感觉十分强烈,吉野藤香不禁由鼻息改为了用嘴深呼吸来让自己冷静下来,不让自己看上去显得那么紧张和害怕。
吉野藤香:“这个,请让我认真的回想一下……”
“慢慢想,我等你的回答。”说完,源在藤香的注视中走进了办公室的大门,走到了办公桌后的,办公椅边。
吉野藤香本就是个神经脆弱的小女人,面对这种怪物带来的精神压力……到真是有些害怕呢。
“源警部,勘察取证已经做完了。”现场的技术人员对源说到。
“好的,辛苦了。出去的时候麻烦帮我把证人叫到这这里来。”
源扫视过一遍整个房间的布置和散落在地上的杂物后,就在办公椅边站着,观察着什么。
他的眼睛一直盯着这张皮革转椅看个不停,忽然,他小声的对身旁的同事说道:“死者,就是坐在这张椅子上被人从背后勒死的。”
在同事惊讶的目光下,源这样解释道:“在椅子上面的左右两边有着微微的凹痕,如果人坐在上面的话,这个痕迹就刚好是在脖子的位置了。”
“那么凶器就是死者脖子上的围巾吗?”
“不!怎么可能是那种东西。”源压低着声音说,“绳索,是绳索。”
“可是死者脖子上的勒痕好像不像是绳子的痕迹。”左臣羽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凑了过来,在源的耳朵边上轻声说了这么一句。“我们为什么要这么小声说话,你是怕谁听到我们警方的谈话吗?难道说凶嫌现在就在这里?”
“那个……”吉野藤香在这时说道,“我好像想起了最近发生的一些奇怪的事。”
口罩之下他的脸,露出了只有自己能知道的笑意,淡然的说出了两个他平常办案时经常会讲的字请说。
吉野藤香告诉源真浩三件最近反常(奇怪)的事情。
第一件反常的事是:案发前的一天,也就是昨天,社长井上春一提前了员工的下班时间。而平常,社长常常会要求员工们加班。
第二件:最近公司丢了东西,社长却没有让人报警。
第三件,同时也是源真浩认为较为重要的一条线索,也就是吉野藤香一开始就已经说过的,死者为什么要在那个时间去公司,脚步急匆匆的他是因为什么,非得在那个时间去一趟公司不可呢。
“从法医鉴定结果来看,毫无疑问是死于缢杀,可是到底是谁……又是因为什么要杀死被害人,作案动机到底是什么……”源知道,在有些特定的情况下,只要知道犯案手法,再排除那个时间里不可能犯案的人,剩下的嫌疑人就是凶手。
可眼下这种情况,作案手法清晰明了,却非得知道作案动机不可。
为什么杀人?这才是源想破解的谜题。不因为什么,就因为坂本雄夫都这种时间了还从床上爬起来赶到了现场,这起案子就不可能只是一起寻常的杀人案而已。
动机,现在动机才是最重要的,杀人的手法再简单不过,谁都可以办到,毫无技术性可言。“你们社长,平时有什么仇家吗?或是说……”说到这里,他有意瞥了一眼不远处询问死者家属差不多问题的左臣羽,接着补充到
“或是说,互相看不顺眼的人呢。”
“这个嘛……”吉野藤香若有所思说道。
“你们公司,是一家小型报社?”源捡起了散落在地上的一张公司文案,说道。
“是的,报社的名字叫做春华社,不过警官您应该没有听说过我们这个报社吧。因为不怎么出名呢。”
“一句话三四十个字,有用的就那么两三几个字,多余的不都是废话么,何必说?”源说了一句让吉野藤香愣住的话后接着说道:“不过当然,你有言论的自由。这不是法庭,我没权力不准你多那么一两句废话。”
“唉?警官,我只是想……”
源笑了笑,半开玩笑道:“如果紧张的话,试着深呼吸调整自己过速的心跳,像你这么紧张的人,我可是有理由怀疑你是凶手的。”
“啊嘞!”吉野藤香用着一副天真可爱笑意来缓解怜自己脸上的尴尬,说到,“我怎么可能是凶手呢。”
“哦。”源的目光注意到了地上摔碎的相框,敷衍的应了她一声。
他翻转相框,使正面朝上,源看清楚了那是一张死者生前与家人的合影照。“吉野小姐,我刚才问过你的那个问题,你想到什么了吗?”
“问题?”
“对,关于死者生前,有没有什么仇家。或者是……”
源看了一眼左臣,转头道
“互相都看不顺眼的人”
……
第三章:「嫌疑人」
死前的讯息……如果有这种东西留下就好了,源这样想着,目光四处找寻着。
现场会留下什么死者给警方的案件提示呢?如果有的话,一定会被凶手给处理掉吧。
除非是在什么隐蔽的地方,除非是一种给人暗示的东西,一种不会引起凶手注意而又能直指凶手身份的东西!
就在源的眼睛里闪过一道智慧的光芒的同时(事实是墨镜反光),吉野藤香忽然说道:“我想起来了,和社长关系不好的人。”
“请讲。”源说。
“这样的人一共有两个。一个是前段时间被开除的公司财务佐藤十二郎先生,一个是不久前被公司报社出版的杂志曝光负面新闻的女演员京川达子女士。”
“就这两个人么?”
“是的。”吉野藤香说,“京川达子女士前不久还和经纪人带着律师闹到了公司来,把拍摄照片和写报道的摄影师和记者大骂了一顿呢。”
“有这两个人的联系方式吗?打电话,把他们都给我从被子里叫起来,三十分钟内赶到现场来接受警方的调查。”
“有的,有的。达子女士的律师留下了名片,十二郎先生的电话号码我有存储。”
源眼珠一转,忽然想到了什么,问了一句:“藤香小姐,你在这家报社,是做什么工作的?”
吉野藤香:“我是社长的秘书。社长平时的很多公务行程都是我负责安排的。”
“这样的话,她知道这么多事就不奇怪了。”源心想道。
“好了,现在马上打电话叫那两个人过来。另外,你说话可以稍微简洁一些。就像刚才那个问题,你只需要回答我秘书就行了。”源有些不耐烦的说。
“对了,”源补充道,“记得和他们强调一点,人已经死了,现在他们是凶手的嫌疑人,叫他们马上来配合调查,是马上!”
在电话拨出后的一个多小时以后,第一个有嫌疑的人赶到了。在等这两个人来的期间,源和那个家伙交换了一下分别问到的证词。
左臣羽通过询问死者的姐姐井上美和子得知,姐弟二人都是孤儿,二十多年前被养父母收养,两年前养父母相继去世,姐弟分别继承了养父母留下的一部分遗产,弟弟用这笔钱开了一家报社,而姐姐则是开了一家小餐厅,姐弟二人生活都还过得去。在感情方面姐弟二人都一直是单身一人。
刚刚赶到现场的人是佐藤十二郎,一个三十多岁的矮个子男人,看上去有种贼眉鼠眼的感觉。
源想,他会是凶手吗?
不过那家伙大半夜被叫出去赶了过来貌似很生气的样子,在那边大声的说道:“井上那家伙是被什么人给杀死了吗?我说你们怎么会怀疑我是凶手啊,喂喂!怀疑人总得拿出证据啊。”
源走了过去,说:“佐藤先生,别这么大火气,只是叫你来配合我们警方调查而已。”
“可是藤香那家伙不是说警方说我是什么嫌疑人吗,还叫我马上来接受调查,搞得好像我就是杀死井上的凶手一样。”他生气的说着,目光发现了站在一旁的吉野,指着她大声说道:“喂喂!藤香,你给我说清楚,什么叫我是嫌疑人啊,你是不是把那件事告诉警方了!你这个家伙。”他说着便要冲向藤香。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
幸好一旁的一个女警官把他给拉住了,才没有发生什么意外事件。
源用身躯把吉野藤香挡在了自己身后,说道:“佐藤先生,只是配合调查而已,但是你的这种举止,我有理由怀疑你就是杀害了死者井上春一的凶犯。”
“警官你千万别听这个女人说的什么鬼话啊,我和井上无仇无怨的,干嘛要杀他啊,我怎么可能是凶手啊。”
“你是说藤香女士和警方说了什么对你不利的证词?也许吧,关于被社长开除之后怀恨在心什么的。确实有这一回事是么?”
“你这个女人,果然把这件事告诉警方了呢。井上都说了不会告诉警方,会替我保密的,你这个该死的女人没事多什么嘴。”
吉野藤香:“你被开除是事实。警察问我,我当然会说。但是……我并没有说你之所以会被开除的原因。”
井上美和子:“佐藤,你的事我都听我弟弟说了,因为你们是大学同学的缘故,春一说会念着情分不报警,只是把你踢出了公司而已。你,你为什么要杀了春一啊!你们可是这么多年的同学啊。”
佐藤十二郎:“美和子……我没有杀人,我没有,我没有,真的不是我干的,我没有杀井上,我没有啊。我之前是因为一些经济上的问题被……但是我并没有因为这个就怀恨在心,做出那样的事情啊!”
源:“死者死亡的时间是昨晚的十点到十一点左右,请问佐藤先生,那段时间你在什么地方?有没有不在场的证明。”
目前源并不确定这个家伙就是凶手,他不想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把任何人抓回警察局,尽管他有权这样做。源真浩学过一些心理学,人在极度紧张的情况下会情绪失控、激动,大脑甚至会用愤怒来掩盖这种紧张,不过这也是心虚的一直表现吧。源故意这样问,也是给了佐藤一个冷静下来自证清白的机会。
如果能有不在场证明的话,那么他就可以自证自己的清白,以洗脱犯案的嫌疑。
佐藤十二郎:“十点……到十一点……”
源真浩:“好好回想一下,自己在那段时间里,和什么人,在什么地方,做着什么事。好好想想,这是唯一能证明你清白的机会,不然你可就得和我们回警局了。九条警官,麻烦去外面搬张椅子来,让佐藤先生坐下慢慢想。”
源口中的九条警官名叫九条丽美,刚才拦住佐藤的就是她。
她是一个不服输的,从小就以警察职业作为梦想的年轻女警官呢。
梦想不分大小,心态尤为重要,源欣赏的就是她那股子总是不服输的劲头,平时两人的关系也算是很友好的那种。
根据佐藤所说,晚上七八点左右的时候喝朋友喝完酒,就醉醺醺的回到家里,倒在床上就睡着了,之后就一直在家没有出去过,期间起床上过一次厕所就又回床上睡觉了,直到一个小时前接到电话才急匆匆赶到现场来。
如果是这样的话,佐藤十二郎并没有确切的不在场证明。
而为了保险起见,源又追问了一句:“佐藤先生,你家距离这儿有多远?”
……
第四章:「全数到齐」
佐藤十二郎,家住据离此地路程约四十分钟的出租屋。
源对他的初步定论是:“具有充分的作案时间。”
当然这只是一个初步的结论,还不到确定谁就是凶手的时候,毕竟还有一个人没有到呢。
佐藤又急又怕,他知道,自己现在一定是警察眼里的“头号嫌疑人”了。
可就在这个时候,他忽然想起什么,咬着嘴唇,眼睛一转,突然从凳子上一下子站了起来,指着吉野藤香大声说道:“你这个女人!要说谁有杀害井上的嫌疑的话,你不也是一个吗!为什么都把矛头指向了我一个人。”
井上美和子:“藤香……你……”
源:“藤香小姐,需要为自己自证一下吗?”
吉野藤香:“不!不是这样的,佐藤先生,我只是照实向警察回答问题才说出了你的名字而已。而且有杀害社长嫌疑的人,也不仅仅只是你一个啊,至于佐藤先生你说什么我也有杀害社长的嫌疑我就听不懂你说什么了,佐藤先生你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胡乱诬陷我呢。就因为我把那件事告诉了警察吗?”
佐藤十二郎:“除了我之外还有杀害井上嫌疑的人,那个人是谁?”
吉野藤香:“那个人是……”
“喂,我说,你们这些人都在吵什么啊,在门外就听见了。”
一个穿着时髦打扮得很漂亮的年轻女人走了进来,跟着一起进来的还有两个男人,都穿着西装打着领带;随行的还有一起进来的一个警察,他向源解释道:“这位就是京川达子女士,旁边的二位分别是达子女士的经纪人和律师,高木义司先生和山本助先生。”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源特地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距离第一个嫌疑人,佐藤十二郎到达现场后,刚刚过去了不到十五分钟。
源正准备去问嫌疑人问题,左臣那家伙却先声夺人,跑过去和京川达子搭上了话。
可是他第一句话就叫错了别人的名字,他喊了一句“章鱼小姐”。左臣羽是故意叫错了她的名字,不过,因为日语里达子和章鱼的发音差不多的缘故,叫错也并不显得那么有意为之。
“不好意思,”她纠正道,“我叫达子,京川达子。”
左臣羽:“哈,对不起,达子小姐。达子小姐,恕我冒味问一句,警方一个多小时前就通知你来了,你为什么现在才到。是因为住的比较远吗。”
“额,是啊,我家住在东京。”她回答道,“而且因为要等我的律师山本先生和我的经纪人高木先生一起来的缘故,所以晚了一点。这应该没什么不可以的吧,警官。”
“当然,当然可以。”源笑着说。
左臣羽用嘴从手中的香烟盒里叼出一根香烟,点燃,夹在了指间,说道:“喜欢的话,你可以吃了宵夜再来。不过我只是为达子小姐你着想罢了,因为你要是再晚一点来,我们警方可就得去你家请你了。其实警方也是为了给您保留点面子不是,毕竟您大小也算是个公众人物,要是大半夜的被警车接走还被杂志社记者拍照了的话,名誉可就太受损了。你说是吧,章鱼小姐。”
“达子,我的名字叫京川达子,请不要再念错了。”她微笑着,却又有些不高兴的说道。
“你够了,左臣。”源小声的警告了一声,并把那家伙往后拽了一把。
源向京川达子做出了一个伸手握手的动作,说道:“京川达子小姐,我叫源,是负责这起杀人案件的警官。”
“只是协助而已。”左臣羽在一旁搭腔到。
虽然让人很不爽,但这家伙说的没错,自己的确不是他的上司,两个人是同级别的警官,可以说是互相协助,又同时负责。
也就是搭档。
对于源伸出去的手,京川达子并没有第一时间要握的意思。
而是在晾了源几秒钟后,当源准备把手收回去的时候,才微笑着伸出了自己的玉手,意思意思的握了那么一下,就一下而已。
“源警官,你倒是显得比较绅士一些呢。”
“是吗。废话不多说,达子小姐你应该已经知道警方为什么会把你叫来吧?”
“当然。那家伙被人给杀了,而你们警方怀疑我就是杀害那家伙的嫌疑人是吗?不过话说大晚上的,把一个别人从床上叫了起来,真是失礼呢。”
“我为我的失礼向达子小姐您道歉。不过我注意到一点…你管死者叫那家伙,听得出来你们之间似乎不怎么友好呢。”
“对,我最近是和那家伙有些冲突。可我没必要杀了他吧?”
左臣羽:“的确,我也觉得没必要为了被……那个词怎么说来着,是包开头养结尾的么?哈哈,的确没有必要这种小事情被曝光就怀恨在心而杀人呢。”
京川达子:“喂,我说。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呢,小心我上法院告你诽谤啊。”
山本助,也就是京川达子的律师在这时厉声的警告到:“这位警官先生,你请注意你的言辞。我的当事人只是前来协助警方调查,请警方不要问一些与案件无关的奇怪的问题。否则的话,那就请恕我们拒绝配合警方调查,就此离开了。”
源真浩:“凡是具有明确作案动机且有充分作案时间且无不在场证明的重大嫌疑人,警方有权强制要求其接受警方调查,这句你听清楚了,是接受调查,而不是配合调查。而且我有权把达子小姐带回警察局,先拘起来,并且在此期间拥有搜查其住所以及工作单位,及其个人长期拥有或短期内使用过的私有的如手机、电脑等设施工具内的接拨电话号码、收发短信内容及邮件讯息,网站阅览纪录。”
京川达子:“这……这是真的吗,他说的是真的吗山本律师。我会被带回警察署拘留吗?我后天还有一个广告签约呢,我不能被抓进警察署。”
源:“达子小姐,我要先替我没有礼貌的搭档向你道歉。我不会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把任何一个人随意抓回警署,所谓的强制拘留,只是在逼不得已的情况下警方才会采取的行动罢了。如果你愿意配合我们问话和调查,我个人是非常愿意就在这里就把事情解决的。”
京川达子没有了之前的那副高傲姿态。她弱弱的看了一眼源,轻轻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愿意积极配合警方调查。
“这样就好。其实我个人还是愿意相信达子小姐你是不会杀害井上社长的。达子小姐你说呢,你不会对吧?你不会的。”源说道,“但是我一个人相信你,是没有用的。所以,你一定要摆正自己的态度,积极配合警方调查,才能洗清自己的嫌疑。你说是这样吗,达子小姐。你看上去很知书达礼,想必是个懂事理的人,我既然愿意信任你,那么请达子小姐也给我一份信任,相信我会替你洗清嫌疑。在我问你的什么的时候,你要把真实的情况告诉我,这样我才能正确的判断。好吗?”
一旁的左臣羽小声嘀咕道:“这黑小子是来办案的还是泡妞的,废话真多。”就在众人的目光聚集在源和京川达子身上时,左臣走到了那个人的身边,小声说道:“跟我说一下那个吧。”
“嗯……好的。我会配合警方调查的。”达子回答源道。同时,她露出了微笑;这次是发自内心的。
“那我就先谢谢啦。”源语气轻松的,笑着说道,轻松的丝毫就不像一个警察应有的,紧张办案时的样子。
……
第五章:「线索汇聚」
就在源准备询问的时候,左臣羽却不知何时神不知鬼不觉的凑近到了源的身边:“。跟你说个事。”
“额?”
“你小子什么时候才能把司法和刑事区分开啊,别每次都把刑事拘留和司法拘留搞混行么。”
“不好意思,”源冷冷的回应到,“我习惯了。”
左臣羽翻了个白眼:“怎么养出来的习惯?可真奇怪。”
源也给了他一个白眼,没再理他而是抓紧时间的对证人询问道:“达子小姐,你的确和死者有发生过冲突对吗?”
“是的。那是七天前,我和我的经纪人还有律师来这个地方找到他,要求他们公司删除掉网络上的新闻,并且公开道歉。”
“死者被杀害的那段时间里,也就是晚上十一点左右,你在什么地方。”
“我那个时候在家里睡觉。”
“谁可以证明?”
“我住的地方是高档酒店,那里一般都有安装走廊和大门的监控器,如果我有离开房间或者是离开酒店的话,监控器会拍摄到吧?只要让你们的人去酒店调查一下就知道了呀。”
询问完京川达子后,源得知吉野藤香所说的证词的确是属实的,在不久前京川达子和井上春一的确有过一场冲突,但是源知道,这并不能说明京川达子就有嫌疑杀人,而且她具有不在场的证明。
这个人,京川达子,暂时可以排除杀人的嫌疑了。
首先她一个柔弱的女人,要如何杀死像井上那样壮年的男子呢。
其次值得重视的一点死者是被人从背后用绳子勒死的。这个人当时既然站在死者身后的位置,那么那个人当时在做什么……如果那个人是死者熟悉的人话,那么一切就有的解释了,一个熟悉的人在晚上打电话叫死者出门不是不可以的事,先把死者骗到公司,然后杀死。
这样的话,凶手应该是一个认识死者的人,而且死者也一定认识他,可是为什么要把见面地点选在死者经营的报社公司呢。
何必如此?
其他地方不能杀吗?
这个疑问没有钻牛角尖的必要,姑且先搁在一旁。源知道自己必需要有一些能直接指向凶手身份的线索。
这时,源感觉到外套口袋里的手机微微震动了起来,便向左臣做了个手势,示意自己要离开一会。
源:“藤香小姐,请问洗手间在?”
吉野藤香:“啊,就在外面…那个,警官,我带你去吧。”
两个人在众人的目光下离开了社长办公室,左臣羽却自言自语的说:“每次都这样,就不会换个借口吗。”
几秒钟后,吉野藤香就先回来了,可是源却在大约十分钟左右过后才回来。
“真是有些出人意料呢。”这是源回来后的第一句话。
“又要开始了吗。”左臣羽自语道。
源:“我想我已经大致知道凶手是什么人了。”
左臣羽:“额,每次都要先说几句废话吗。”左臣羽心想不知道这个小子会不会和自己想的一样,看出了凶手就是“那个人”
源:“如果凶嫌现在自首的话,我可以替她向法官求情。”
左臣羽:“她?”(日语中‘他’和‘她’的读音大不相同)
“对,凶手是个女人。”
听到源说凶手是个女人,佐藤十二郎激动的说:“这么说我就不是凶手了!我可是个男人啊!”
同时很激动的还有京川达子,她瞪大着眼睛,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源。“你在胡说什么,你的意思就是说杀人的凶手是我吗!京川达子激动的说,“你刚才不是已经问过我了吗,我可是有不在场的证明的,那个时间我可是一直待在房间里的,酒店的监控录影就可以证明啊。”
“不,达子小姐,你不是凶手。”源摘下眼镜,向京川达子投去了一个信任和安抚的目光,那双如同黑宝石般闪亮的眼睛,美丽极了。接下来,源如是说道:“看似有嫌疑的人,未必就是凶手,佐藤先生的嫌疑最大,而他却不一定是凶手。”说着,源的眼睛不经意的与左臣对视了。
“我当然不是凶手啊。”佐藤苦笑道。
“而看似一点嫌疑也没有的人,那个一直被人们所忽视的人,认为最不可能犯案的人,她,就是凶手!”说这句话的是左臣羽。
而他目光所指,正是吉野藤香!
“我……你们说的那个人难道是我吗?”吉野藤香呆呆的站在原地,惊讶的用手捂住了张开的嘴,声音微微颤抖的说道。
“吉野小姐,之前我的搭档,源警官第一个先询问了具有头号嫌疑的佐藤十二郎先生。佐藤十二郎先生则因为被指出有嫌疑大发雷霆的说有嫌疑杀人的人又不止我一个,明明你也有这种话对吧。”
“呃……是……是的。”
“可是当源警官给你自证清白的机会的时候,你的自证却是含糊其词的,你只是说不是,不是这样的并且说是佐藤十二郎先生对你的一种诬陷。”
“我的确是这么说的没错……可是!”
“可是什么?本来你和佐藤先生是应该进行一场激烈的对质的,可是佐藤先生却因为你说还有另外一个嫌疑人而分散了自己的注意力,把注意力放在了你所说的另一个嫌疑人的身份上,从而躲过了与佐藤先生的对质。之后由于京川达子小姐的到来,警方又把注意力放在了这个另一个的嫌疑人身上。而这两个嫌疑人,都是一开始从你的口中说出的,我现在真的很好奇,作为佐藤先生口中第三个嫌疑人的你,你的嫌疑所在到底是在什么地方。所以我们现在有必要让一开始那场被打断的对质,重新继续下去了。”
“警官先生!我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杀害社长呢。”
“那就请佐藤先生,说说他认为你具有嫌疑的那个原因吧。”
佐藤十二郎好像和他商量好了一般,在这个时候站起来说道:“我以前是在这家公司做财务的,据我所知,井上在一个多月前给藤香这女人多发了一年的薪水,并且从公司的账目里还取出了十万圆打到藤香的工资卡里。这说明什么,藤香你根本就是井上那家伙的情人嘛,那笔钱就是井上给你的包养费。”
“不,不是这样的,那笔钱是……”
佐藤十二郎接着说道:“我知道,你并不是自愿的,因为那段时间你每天工作时脸上都挂着泪痕,眼睛也红红的。你一定就是因为不甘心被井上那家伙蹂躏所以才杀死他的对吧。以曝光情人身份这件事作威胁,井上因为害怕影响公司的名誉,所以才会被你约出来杀掉对吧。”
“不……根本不是这样的!佐藤先生!你根本就看错社长的为人了。”
……
第六章:「真相」
佐藤有些觉得可笑,可笑这个女人到最后还要说这种话来惺惺作态。可当他听到吉野藤香接下来说的话后,更多的就是惊讶了。
大声斥责了佐藤之后,吉野藤香慢慢低下了头,她十指紧扣,紧紧抓住自己的手。藤香缓缓摇动着头,自言自语的说:“社长……社长根本就不是佐藤你所认为的那样……”
“社长是因为我妈妈生病需要动手术的缘故才会给我钱的啊!”藤香流着泪喊了出来。她哭了,脆弱的她终于在此刻,眼泪的堤防被悲伤所攻破了,她无法忍受别人这样侮辱已经死去的井上社长的名誉。
藤香用手擦着不停往下流的眼泪,带着哭腔的说道:“妈妈两个月前被检查出了患有白血病……可是家里却没有那么多钱给妈妈做手术。我只好向社长提出提前预支一年的工资,社长知道原因后不光给我预支了工资还……还从公司的钱里拿出了十万圆给我……我非常感谢社长,所以我……我怎么可能会恩将仇报去杀害社长呢。”
佐藤十二郎这个时候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他羞愧的低下了头。
“人都已经死了,死无对证,什么话都是你一张嘴在说。也可以怀疑你是因为母亲动手术没有钱所以跑去向社长借钱,而被社长要求以身体作为交换,只后因为还不上钱,一直被要求以身体还债,不堪忍受这种关系的你因为一时的激动就把社长给杀掉了。”
说这种让人讨厌的话的人是左臣那家伙,他一边说着,眼睛一边看了源好几次。而源的眼睛,却用余光在暗中看着左臣以外的另外一个人。
“我……我可以证明我说的是真的!”
“那就请吉野小姐你拿出你所谓的证明,向我们警方证实你刚才所说的话是真实可信的吧!”
“我……我……”吉野藤香貌似有什么难以启齿的话难以说出口。
“我还是个童贞啊!”她终于红着脸说出了口。“所以,我怎么可能会和社长有发生那种不正当的关系!如果不相信的话,只要去医院就可以知道了……”
左臣羽虽有些惊讶而又不那么意外,当吉野吞吞吐吐没有说的时候,自己就大致猜到她会说的话了。
两人的眼神再次交汇,而后又同时看向了同一个人。
在那一瞬间,她发现自己被两双猎捕羔羊的猛虎的眼睛所盯上了。不过她不知道的是,这两只老虎,一只想要扑上去咬住自己的脖子,一只则是想要自己乖一点主动送上嘴去。
两只老虎只是用冰冷的目光死死盯着自己,却一句话也不说,这让羔羊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好像有一种等待死亡味道。
有句话是这样说的恐惧,比恐惧本身更可怕
人对死亡的恐惧,比死亡本身更让人恐惧。
这只羔羊直到最后一刻还故作镇静,有意的把自己的目光避开了老虎的目光。
其他众人慢慢察觉到了异样为什么两人一直盯着她看。
慢慢的,所有人的目光都朝羔羊看去,四面八方的,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目光的注视。
羔羊终于忍不住说话了。
“那个,警官,你们有什么事吗?”井上美和子轻轻问道。
“你为什么不化妆呢?”源问。
井上美和子一脸疑惑的看着源。
源接着说到:“美和子小姐,你涂了口红,画了眉毛,却为何不擦粉底和画眼线呢?”
“啊?”美和子解释道:“本来是在家里睡觉的,接到警方电话说弟弟遇害了就急匆匆的赶来了,哪里还来得及化妆呢……”
“可是你涂了口红还画了眉毛不是么?”源说道。“你刚才说你接到电话来不及化妆就赶来了,可别告诉我你是带着妆睡的。”
美和子尴尬的笑了笑,说:“我刚才没有说清楚,警官你误会了。我当时是想,不能从床上爬起来一脸睡态的就跑来见人那就太失礼了,所以就洗了个脸,随便画了个眉毛涂了个口红,这都化妆是最简单方便的不是么。既不耽误什么时间,也不至于失礼。”
“要是男人给女朋友化妆的话,画眉毛涂口红的确是稍微简单一点的化妆操作。可是对于一个对化妆很熟练的女人,既然有时间和心情把口红和眉毛都画好的话,随便打个粉画个眼线,我想也用不着多的什么时间吧?”
“警官,你到底想说什么呀?从刚才到现在就那么关心我脸上的妆。”
“我想说的很简单,我现在怀疑你就是杀害了这家公司社长井上春一的人。”
“什么?我?呵呵呵。”美和子笑道,“你们警方可真是有意思,找不出凶手就开始怀疑上我了,你们总不能因为我的妆就说我是杀人凶手吧,证据呢?再说我为什么要杀死我的亲弟弟呀,杀人动机是什么?”
“情杀,没错,就是情杀。”源出人意料的说道,“因为感情纠纷,所以杀人。这就是动机。”
吉野藤香:“可是美和子小姐,是井上社长的姐姐啊……他们怎么会有感情纠纷呢……”
同时美和子也一脸不可思议的,生气的说道:“情杀?开什么玩笑。没搞错吧你们,疯了吧你!”
“除了你脸上的妆,还有一点让我怀疑你是杀人凶手的原因是,你右手指甲残留的指甲油颜色的痕迹。”
“美甲?”
“对,就是你指甲缝隙里的那一点没有洗干净的指甲油的颜料。我想是因为你刺伤死者之后,血液沾到手上的缘故。当时行凶的那个地方并没有水可以洗手,所以血液就会在指甲上干掉,而当时你刚涂不久的指甲油却又还没有完全干掉,沾染上了血液就会变色。为了不引起警方的怀疑,你把指甲上的刮掉了,至于为什么一开始不立即用水洗掉的原因,是因为当你找到可以洗手的地方的时候,指甲油因为沾染血液而血液又很容易干掉的原因已经在指甲上干掉了,你有洗过手但却发现不能完全洗掉,所以就用刮的了,顺便还把行凶的刀子洗干净了,刮指甲用的,也是那把刀吧?”
“等等,警官,你说我杀了人,可是就凭这些?这都只不过是你的推理和猜测罢了,你可以证明我就是杀人凶手的证据呢?”
“要证据么?就在你和死者在一起吃饭的餐厅的监控摄像机里呢,你昨晚,是和死者一起在吃饭的吧?”
美和子惊讶的看着源,源却只是笑了笑,说道:“就在刚才,警察局的法医已经对死者的胃进行了解剖。”
听到源的陈述,左臣羽忽然在源旁边小声的插嘴到,“你这个家伙,居然在没有征求家属的准许之前就先自作主张让人对尸体进行解剖了吗?”
源没有理会他,接着往下说到,“发现在死者的胃部里面还存在有未完全消化的食物。”源这时说话风格一转,收起了刚才严肃短洁,反而像是有意在拖延起来,他说道,“你们吃那菜叫什么来着,噢……是星空的恋侣吗?那道菜我吃过,不过外国菜就是难吃的要命呢,煎块牛排涂上黑乎乎酱料就叫夜空,上面放点盐粒就叫星星,至于恋侣就更可笑了,不过是厨师用雕刻刀在牛排上雕刻的两个人形花纹罢了。”说着,源竟笑了起来,可是见到美和子没有反应,源便又收起了笑容,“至于我会知道死者的胃里的东西是这道菜,那是因为化验了牛肉的成分,那种牛肉产自美国西部,哦不,应该说是产自太平洋合众国,而在横滨市美国人开的餐厅而又卖这种牛肉的,只有那家餐厅了。”
“等等!就像警官你说的那样……就算我昨晚和我弟弟在一起吃过饭,这就能证明我就是杀人凶手吗?”
“我可以直接说出你就是凶手的证据,但是我们不急,我们可以慢慢的,拐弯抹角的说下去。因为……我希望在证实你的凶手身份之前,你能自己认罪。这样,我还是可以算你个自首。”源终于不掩饰的说出了自己说话风格突然如此嗦的真实目的。
“别开玩笑了。我根本就不是凶手,要我怎么自首。”
“好吧……美和子小姐。”
源轻轻叹了口气,像是对这位嫌疑人失去了最后的耐心一般,他说道:“我想只要去取出这附近的监控摄像,然后调查清楚你到底把那个东西丢在了哪一个垃圾回收箱,应该就可以找到你杀人时被死者喷出的血液所沾染的那件外套了,只要化验一下上面的血迹,就可以确定是不是死者的血了。你是想等明天,那件衣服就直接被送去垃圾站焚烧了,这样唯一的证据也就没有了吧?”
“什么?你在说什么啊……我一句话也听不懂。”美和子做着最后的辩解,“我根本就没有什么染血的外套。”
“我有叫人打电话问过你的店员哦,那个晚上,你是穿着一件红色外套离开的,毕竟这天气可不是这么暖和呢,又是晚上,不穿上外套可是会感冒的。可是在那之后,在你出去了一个小时左右又回到店里的时候,外套却不知去哪了?为什么,因为外套上沾染了死者的血液,我想你当时一定很慌张才对吧……我猜,你本是不打算杀人的,之所以会发生这样的惨剧,完全是你内心一时的冲动所造成的。”
……
第七章:「大白」
美和子笑了起来,她凝视着源的眼睛,这样说道:“如果你非要冤枉我是杀人凶手的话,那么我的杀人动机是什么?”
“我说的应该是普通话吧?美和子小姐。”
“你想说什么……”她有些紧张的说。
“那个词我重复了两遍,而且我给你的暗示已经几乎与明示了。你和死者井上春一,根本就不是什么单纯的姐弟,而是恋人!”
美合子吓的叫出了微微的一声“啊”,而后她也立马便捂住了嘴。
“美和子小姐的确是井上社长的姐姐这一点没错啊,源先生,你会不会是搞错了?他们怎么可能是恋人呢。他们可是亲姐弟啊。”吉野藤香不敢相信的说到。
左臣羽:“难道是……姐弟……”
“不!”源打断了左臣将要说下去的话,说道:“他们的确是姐弟没错,但是却不是有血缘关系的亲姐弟。”源冷冷的盯着美和子,这般解释道,“出于好奇,我打电话询问了一下三十年前那家孤儿院的老院长,询问了一下关于你们的事,老院长对你们的印象很深呢。”说到这里,源略做停顿,目光扫过了美和子已经变得惨白的脸,接着说道:“在我的询问下,老院长告诉我,其实你们来到孤儿院的时间并不是同一天,这期间相差了整整五年。井上春一是三岁就来到了孤儿院,而你是九岁,因为你比他大的缘故,说你是他的姐姐也没什么不对,而且因为你们两个的姓氏一样,也会让很多不知情的人误以为你们就是亲姐弟吧。在孤儿院生活的那段时间,虽然春一先生比你年幼,但相反他才是照顾你的那个角色,而你,是被照顾的那一个。同时春一先生,也是你唯一的朋友呢。十岁那年,你们两个一同被一直没有子嗣的长野家所收养,长野夫妇于两年前相继离世后,你们改回了原本的姓氏井上,并且分别开了餐厅和报社。”
左臣羽走到源的身边,轻轻用胳膊肘碰了一下源,小声道:“快点结案好回家睡回笼觉了,能别每次都这么墨迹么。”
源小声回答道:“这叫循序渐进。”
说完,源一把推开左臣羽,接着对美和子说道:“长大以后,你越发的对井上春一先生萌生一种不同于姐弟之间的情感,那种情感是,男女之情。而在你们的养父母死之前,你们就已经是恋人关系了吧?”
说着,源拿出了一个东西,那是一张相片,是一个小时前从地上破碎的相框里取出来的相片。
“这是一张全家福,相片水印上的日期是1970年。迄今十三年前的一张相片呢。美和子小姐,你有发现么,这张相片里有一个很奇怪的东西呢。”
源看向她,可美和子只是沉默不语,甚至有些期待的看着自己,等待着自己继续说下去。
“眼神,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的眼神。这种眼神,实在是……太暧昧了,那不像是姐姐和弟弟应该有的眼神。”
“然后呢……这种眼神……你想说你从里面看到了爱吗?”
沉默许久的美合子终于开口了,她是闪烁着泪花,而又笑着问出来的。听到她的问,源知道“成了!”
源这时却不急着说下去了,而是岔开了谈话对象,问了吉野藤香一个问题“藤香小姐,这张相片,这个相框,一直都摆在井上社长的办公桌上吗?”
“不,之前都没有看到过呢。”吉野藤香很肯定的说,“如果之前在的话,我一定有看到过的。”
“那就对了,那就对了!”源语气很轻松的说,“我想真相是时候大白了。”
“真相?”京川达子好奇的问。
“九条警官,把尸检报告念给大家听听。念里面最重要的那一条!”
“是的,我明白了。”九条丽美说道,“经过尸检报告证实,死者井上春一死于机械性窒息,凶器是一条类似于绳索的东西。”说到这里,她看了看源,轻轻咳嗽了一声,接着说到:“而源警官要我说的最重要的一点是,死者的身体构造异于常人,心脏生长在右边。”
“什么?你说什么!”美和子激动的问道。
“怎么?作为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姐,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吗?连恋人的身体都没有完全熟悉,可真是个不称职的女朋友呢。”源语气柔和的说完以上的话后,突然厉声的质问道:“死者右胸的刀伤,就是你刺的吧!”
美和子的头上仿佛晴天响了一个霹雳,她完全震惊了,张大嘴说不出话来,最后,一下子瘫坐在了地上。
吉野藤香:“美和子小姐……你……你就是杀害了井上社长的……杀人凶手?”
“不!”源从藤香的旁边走了过去,站在美和子的面前,深沉的,“她,只不过是严重伤人,或者说是杀人未遂罢了。”
“杀人未遂?”吉野藤香惊讶道。“可是社长已经……”这时,她似乎突然明白了为什么,说道:“难道!”
“人的确是死了没错,不过不是被刀子刺死的,而是被绳子勒死的。就在这个办公室里!”
“呵呵呵呵……”美和子苦笑着,目光呆滞的说道:“原来如此……我从一开始就纳闷……为什么警察都聚在这个办公室里……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
“美和子小姐,当时的情况……我猜应该是这样的吧因为井上社长和藤香小姐两个人之间的桃色传闻,井上先生可能并没有和你把事情解释清楚,所以你们之间产生了误会,因此大吵了一架,今天……哦不,应该是昨晚,你把井上先生约出来吃饭,就是希望两个人把话说清楚,重新和好。可是……饭刚刚开始吃,井上先生的手机就响了,有人打电话找他,他中途离开了饭桌。你很生气,你想,一定是那个小贱人,他一定是因为那个狐狸精所以才走的。井上先生走后不到半分钟的样子,你拿上切牛排的餐刀追了上去,你想把这个负心汉杀死,对么?街道上人太多不好下手,你一直尾随着,直到死者走进去往公司的那条小巷。可在你要动手的时候死者发现了有人尾随着自己,那是因为你愤怒冲向死者时的脚步声惊动了死者,死者转过身查看情况的一刹那,刀子正好就刺入了右胸下,心口的部位,也就是正常人心脏的那个部位。死者将你推开,刀子就在这个时候同时从死者的身体拔了出来,也就是这个时候,血溅到了你的外套上,你当时一定很慌张。一个人愤怒想要杀人,其实也就是那一会的事,愤怒消散,多的就是恐惧了。你以为这一刀一定要了井上先生的命了,就慌张的逃离了现场。可是井上先生这个时候并没有死,他用力按着伤口,继续朝着公司走去。也就是当井上先生到达公司后,才被那个真正的杀人凶手所杀害了。”
左臣羽:“那么尸体为什么会出现在……难道!”
“对!是那个真正的凶手做的。”源说。
“凶手当时在某个地方目睹了美和子刺伤了井上吗?所以才想把杀人的罪责栽赃给美和子小姐。因为美和子小姐自己也都认为是自己杀死了井上啊。”
“不,如果是为着那个目的的话……就太愚蠢了。而且凶嫌当时应该……并没有目睹到那个事件的发生,不然就不会用缢杀的方式杀害死者了,井上先生虽然没有被刺穿心脏,但是刀子刺的很深,刺穿了肺叶,只要不管井上先生,最多三十分钟井上先生一样会丧命,何必非要多此一举把他给勒死呢。”
“有没有可能是因为什么原因,非要立即杀掉井上不可呢?”
“对!虽然他受了很重的伤,可要是在死之前留下什么对自己不利的线索的话……而且我想,凶手当时应该急着离开,所以并没有时间一直看着井上死去。”
“线索?如果没有杀人的话,为什么会害怕井上留下什么线索呢。”左臣羽问。
“根据现场的痕迹来看,像是在找过什么东西,死者之所以会到公司来……应该就是和那个人有什么交易吧,因为没有在死者的身上找到,所以把办公室翻找了一遍,因为急着离开,最后恼羞成杀掉了死者灭口……那一定是个很重要的东西。”说罢,源摸着下巴,心想道:“不惜杀掉一个快要死的人,还有一定要得到手的东西……凶手吗,还是说……那是一个……杀手。有几个凶手?两个,至少两个!一个人当时正在与死者说话,另一个则悄悄走到了死者身后,勒死了他。要得到的东西又是什么,我的天哪……这可真废脑子呀。”
……
第八章:「结案之后」
源没开口说逮捕美和子,其他警察也就没敢乱动,但是也很警惕的在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这时,美和子慢慢站了起来,眼神里重新有了一些正常人的光芒,说道:“打断一下你们的谈话……我有一个问题想要问这位源警官呢。
源:“请说。”
“我很好奇……你怎么会知道从头到尾这么多的细节……还有你怎么会知道我刺伤春一的凶器是餐刀。”
被人打断思考是有些不爽,不过源还是先放下思考,看上去饶有兴致的对这个杀人未遂的女士半开玩笑道:“哦?真的是那玩意么?被我给猜中了呢。”
“难道你事先并不知道吗?”她半信半疑的说。
“开个玩笑而已,我当然知道。因为死者的白衬衫上和伤口里化验出了一些奇怪的东西牛排的肉汁、酱油、盐、还有人的唾液也就是口水。我想会沾有这些的刀子,只有用来切牛排的餐刀吧。”源这样说道,“只要去那家餐厅调查一下,就可以知道被你拿走的那把餐刀了吧?杀过人的刀你自然是不会还回去了,所以你应该是选择了赔偿餐厅器具的损失。就血衣和餐刀这两个证据,我就能定你的罪……可是,我给了你自首的机会,没有立即说出这两个可以直接证明你犯罪的线索。但你似乎并不想领我这个情呢……”
“大致如你所推理的那样呢……”这时只见美和子不紧不慢的从随身的手提包里取出了一把刀子,那正是刺伤井上春一时所持的西餐厅餐刀。她发出一声自嘲的笑声,说道:“不过你的推理却有一个小错误……刺伤春一的人的确是我没错,但是我从一开始……都没有想要杀死他……那是个意外……我这么说并不是想为自己博取减刑的同情,我爱他,哪怕在我误会他背叛我们的爱情的时候,我依然爱他……我没有想过要他的命……”
“这样吗,好吧,我个人选择相信你。”源摘下口罩,露出一丝欣慰的微笑,从属下那里拿过怀表看了一眼时间说道“1983年,十月十七日,凌晨三点五十八分零七秒,逮捕人犯。”
“听我说,美和子小姐,你还很年轻,在里面好好为自己错误悔过,几年后出来再从新开始吧。重新开始……自己的人生。”和美和子说完这番话,源吩咐一个属下带她回警局做笔录。当要给美和子戴上手铐的时候,源阻止了,并且这样说道“我相信美和子小姐不会做出什么蠢事的,手铐的话,就算了吧。”
源用手把窗帘挑开一个小缝,从窗户往外看着美和子被送上了警车,不禁发出一声轻轻的叹息:“人与人之间总是容易发生太多的误会和不理解了,如果能够时常相互体谅对方的话,就不会发生像这种事了。”
源收手放下帘子,靠在墙上,抬头望着天花板上的吊灯,慢慢的,又戴上了口罩,陷入沉思。直到左臣羽和自己说了一句话,他说:“小子,为什么在你公布美和子就是嫌疑人的时候,说的第一个线索是她的妆呢?要知道……”
“我知道你想要说什么。”源和左臣两人都知道,美和子画了口红和眉毛却唯独没有画眼线和擦粉底的原因。
那就是人的情感。
在美和子自认为杀了人之后,尽管她因为误会,多么痛恨死者的背叛,但是她心中还是爱着那个男人的。
所以她流下了眼泪。
女人如果泪流就会哭画妆这不是什么秘密,如果流泪最先遭殃的就是眼影的,之后眼泪顺着脸颊或者是鼻翼往下流,脸上自然就会留下泪痕,而且是混着眼影的,黑色的泪痕。如此又该怎么办呢?当然是用水把泪痕给洗掉了。
当警察叫美和子赶来现场时,死者已经死了好几个钟头了。美和子那段时间应该是待在自己的家里没错了,没有人会在那之后把妆补上,因为杀完人后的恐惧使她想不了这么多,而且她应该一直在哭,根本也没时间补妆。这一点是在源看到了泛红的眼睛后得出的结论。
源这样和左臣羽解释道:“当我指出她脸上的妆不对劲的时候,正常人的反应应该是回答我说,自己在得知亲人死后在家痛哭了一场,然后赶来现场,所以眼睛也会有一些发红。而她告诉我的却是……因为时间来不及,所以只画了嘴和眉毛的妆,看得出她当时很慌张,来不及想这么多就回答了。慌则易乱,这就是她自己暴露出的第一个破绽。”
“可是这并不能作为直接的证据,你有必要大费唇舌的说出来吗。”
“这当然不能作为直接的证据,这这是我用来击溃美和子小姐心里放线的其中一步。”
“击溃心理防线?”
“对。比起证据,直接击溃犯人的心理防线,让犯人自己承认罪行,岂不是更好吗。”
“所以你才要我陪你演了一场好戏。”左臣这句话中指的演戏,意指源让自己去询问佐藤十二郎,然后让其和吉野藤香当众对质那件事情。
“没错,藤香小姐并不是犯人这你我都知道。”源说,“不过我们需要让其他人也知道,并且,也让美和子小姐知道,井上先生并没有背叛她啊。这样的话,她的内心一定会因为杀死了井上先生而感到十分后悔和歉疚,之后,我就更容易击溃她了。”
“为什么要在最后才说出井上先生的真正死因呢。”
“我想,让一个人承认杀人未遂的罪,总比承认杀人罪要更能让犯罪的人的内心容易接受一些吧。这是犯罪心理学里的基础学问,你难道不知道么?”
“呃……”左臣羽显得有些尴尬,转移话题到:“可是真正的杀人犯,我们还没有抓到啊!我们现在只不过抓住了一个无关紧要的未遂犯罢了。”
“是么……无关紧要么……”源喃喃道。
这时,京川达子问了一句:“警官,不知道我们要什么可以才可以离开呢?”
“我说,案子都还没有告破,你们怎么可以就这么离开呢。”左臣羽冷冷的说道。
“别这样,左臣。达子小姐,还有藤香小姐,如果你们想离开了的话,当然可以,不过记得明天……哦不……今天中午到本地区的警察暑协助警方做一个简单的笔录。”
“那我呢!”佐藤十二郎急忙问道。
“你?”源冷不丁的斜了他一眼,语气很怪异的说。源没有急着回答他,而是问吉野藤香道:“关于佐藤十二郎先生经济犯罪的证据,井上社长有保留么?”
“警官,”佐藤道,“讲话可得凭证据,我犯什么罪了我。”佐藤心想,自己犯罪的证据井上早就在那个时候当着自己的面删除销毁掉了,哪还会有什么证据。
“你不久前才刚刚承认了呢,这么快就忘记了么?”说着源看了吉野一眼,眼神就像是在讲你倒是快说到底有没有保留啊。
吉野藤香会意了源的眼神,说道:“社长平时为了以防万一信息丢失都会把一些重要的公司信息多拷贝一份保存在一张电脑芯片里,我记得社长说过,会把佐藤先生的商业犯罪证据保存一段时间之后再完全删除的。”
“什么!井上这家伙……该死的!”
源瞥了一眼佐藤脸上的丑态,老实说,他脸上的表情,略显得有些浮夸了。源问:“藤香小姐,芯片在哪里?”
“芯片……这个我也不知道……通常社长都是自己保管的。”
“我很好奇重要的公司信息都是些什么东西?一家小报社公司也会有重要机密么?”左臣羽问。
“啊,那里面都是报社摄影师在外拍摄的新闻相片,社长一般都是不允许摄影师们私自保存相片的,在摄影师拍摄相片带回公司之后社长就会出钱买下觉得有价值的相片,然后再让报社写手拟写新闻,通常都是由我看过相片之后向写手传达相片的主要信息,而相片都是有社长私自保管,在传送在电脑上之后烧毁,电脑上保留一份,芯片里保留一份……”
“藤香小姐,可别有什么遗漏,给我把话说完喽。”左臣羽的手很不友善的搭上了藤香的肩膀,一脸坏坏的看着她,语气近乎于耍流氓。
“让我来猜猜看吧。”源说道,“井上先生,会把相片卖给被拍摄的当事人,他们发现自己被拍摄之后如果找上门来的话,井上就会把相片以高价卖给他们。如果事后被报复的话,井上就会把备份的相片公布出去。”
……
第九章:「迷雾重重」
藤香呆呆的望着源,说不出话来。同时惊讶的还有佐藤。井上真的是因为同学之谊才没有追究佐藤的犯罪么?不,那是因为佐藤知道井上在暗地里做的事;一家报社公司如何出名?当然就是要拍摄到最劲爆的独家新闻,而井上却因为害怕得罪一些惹不起的人,而选择了金钱交易。身为公司财务的佐藤,清清楚楚的知道报社每个月从报纸和杂志上的广告上赚到的那点钱是根本不足以运转这个报社公司的,公司的很大部分经济来源,是靠拍摄一些绯闻新闻然后和当事人私下交易取得的钱财。
也正是因为佐藤以此作为威胁,要让井上的报社公司臭名远扬,才没有被追究犯罪的事情。
而作为其秘书的藤香,对此也是知情的,但是因为社长帮助过自己,对自己有恩,而没有向有司衙门举报。不过藤香也已经决定辞职离开公司了,因为自己作为一个有新闻梦想的女青年,是不甘心这样浪费自己的青春的。
而这些……这个源警官应该是不知情的才对啊……他怎么会,怎么会知道的如此清楚。只是用猜的吗?那么这种猜想力,也太让人可怕了。因为别人通常都是瞎猜,而他却一猜一个准。
“藤香小姐!”源突然问到,“你之前说的公司丢了东西,是什么东西?!”
“啊……”藤香说道:“前几天公司的锁别人撬开了,但是却没丢什么东西……那个时候社长很生气,还说要报警……不过之后,社长办公桌上的记事本丢了,当我问要不要叫警察来时候……社长却说不用,还很大声的强调了一遍说千万不要报警呢。”
“什么样的记事本。”左臣羽问。
“与其说是记事本……不如说是留言板吧……社长通常会在上面写下一些留言,社长中午的时候会去美和子小姐的饭店用餐,之前就会提前在记事本上写好下午的工作安排后放在办公桌上。”
“这样吗。“左臣羽打断了藤香的话,问:“具体什么时候丢失的?”
“昨天……不……是前天中午的时候。中午休息的时候,我吃完便当去社长的办公室查看记事本的时候还在……之后发现已经不见了。”
“听你这么说了之后……就和我想的有点不一样了呢。”源这么说道。
“你是怎么想的?”左臣羽说,“现在是你发挥想象力的时候了。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大胆的去假设,然后我们再小心的去求证。怀疑,就是我们警察的工作。不要怕说错,大胆的说给大家听听,一起分析分析。”
“额……”源嫌弃的看了他一样,说道:“原本我还以为,某个被拍摄到了不可见人相片的家伙,趁着中午大部分工作人员都出去吃饭了的时候以爆料人的身份进入报社,然后借口上厕所,趁着留守的员工没注意,悄悄进入社长的办公室,拿走了记事本,然后在上面写下了一些东西,又放回了……公司……家……不,最有可能应该是井上的车子里。”
“想象力太丰富了吧。”左臣羽说道,“怎么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潜入社长的办公室啊。而且别人一定会记住他的脸吧,那不是太危险了吗。”
“所以我才说和我想的不一样啊。看起来是我错了,的确是这样没错,我猜错了。是么?哈哈。”
左臣羽:“啊……这样的话,又没线索了呢。除非你想象中的那个人不是在中午而是在其他什么时候潜入的,可要是那样的话,记事本怎么会在中午就不见了呢。难道……他真的不害怕被别人看到自己的脸吗……而且还这么有信心在潜入的时候不被发现。而且,要给井上留什么信息的话,随便用什么纸写好放到井上可以看到的地方不行吗,为什么一定要用那个记事本呢。这说不通啊。”
“等等……”源忽然想到什么,“藤香小姐,你说,记事本前天中午还在,之后就不见了?”
“是的……”
“那么,就有可能是这么一回事了。”
“喂,你小子倒是说说是怎么一回事啊,别卖关子行不行。”
源说道:“那个人应该是在前天晚上所有人都离开后潜入的公司,在井上办公室的电脑里找寻自己想要找的东西,结果却没有找到……他拿走了井上社长的记事本,把他放在了井上社长的车子里,井上社长第二天便看见了上面的讯息,那应该是让井上社长在晚上去公司的信息。所以……井上才会让平常会加班到很晚的员工们都提前下班了。我想那个人约定的时间,应该是在晚上的**点左右。”
“那为什么井上还要在那个时候跑去和美和子吃晚餐呢。”左臣羽问。
“记得我说,吃饭的时候井上的手机突然响了么?其实之前井上应该是临时被美和子拉去吃饭的,饭刚吃不久……那个人显然是在能看到井上的地方给井上打了个电话,不,应该是发了条讯息吧,内容大致是说在和女朋友吃饭吗,如果不立马来的话……你知道后果会怎样。所以井上才会急匆匆的赶往公司了。”
“那个……警官,记事本放在社长的办公室里,下班后不光是社长的办公室还是公司的门都是上了锁的……那个人要怎么进去啊?”
“锁?”源笑道,“我现在到门外面去,你从里面把办公室门反锁起来。”
“啊?为什么要这样啊……”
“我只是想试验给你看看,一个职业的杀手,要开这种锁连半分钟都用不到。”
“你是说,杀害井上先生的人,是一个职业杀手?”
“一个吗?我想至少有两个人吧。应该是这样没错,我猜的。”
“你猜的未免太多了一点,敢不敢说一句肯定点的?”
“行啊,肯定的说,今天咱们是破不了案了,而且这案子短时间内肯定也是破不了的。捡垃圾的,要不我们来打个赌么?”
“赌就赌,黑小子。”
“赌什么好呢?就赌谁先找出凶手,赌注是……”
源话说到一半,左臣羽忽然打断到:“你输了的话,就把帽子、墨镜、口罩都摘下来。永远不要再戴上。”
“呵。你输的话,就……”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哦?笨蛋也变得聪明一点了么。”
“我要是输了,就刮掉胡子,剪掉长发,穿休闲装上班。”
“呵……还算有点自知之明。”说着,源从兜里掏出了一个金属打火机,点着豆大的小火焰,像烤火一样烫着自己的手,对左臣羽说:“这晚上天可真冷,烫烫手暖和多了。”
“你小子你不是一次两次了啊……烫手很嗨皮是么!?手冷就放兜里别伸出来啊。”
刚刚进门的九条丽美警官用奇怪的眼神打量着这二人,咽了咽口水,自言自语道:“这两个家伙……都还是小孩子吗……”
率先停止争吵的人是源,他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就以一副我现在懒得理你的表情从左臣羽的身边撞肩而过了。
源是朝着死者办公室上的电脑走去的,他坐在了那个死者生前最后一刻所坐的椅子上,按下了电脑的开启键。
“需要开机密码么。”源转头问吉野藤香道:“藤香小姐,请问社长的电脑开机是?”
吉野藤香:“不好意思警官,那个……我也并不知道呢……”
源看着显示屏上的那个问题,自语道:“wang?单词么?德语,意大利语,还是法语,英语么?可这代表什么呢。”
就在闭目沉思之时,源的脑中忽然闪过一道灵光。
“是中文!”
源立马在日语键盘上打出了“井上美和子”这这个字。
结果,却显示密码错误。
“密码错误么。”源心想道,“我猜错了吗……不!等等!如果井上是用中文拼音,那么答案,也应该用中文配音回答。”
想到这里,源切换了日语配音英文字母的输入法,用字母小写输入了jingshangmeihezi这些字母。
最终,源按下了确认。
这次终于打开了电脑,源火速在电脑文件里点开每个文件搜寻了一遍。
发现了一个双重加密的文档,倒也不算一无所获。
“双重加密么,这就有点难搞了。不过,也不是不能搞呢。”想到这里,源从外套口袋里拿出了一个u盘放进了电脑里,准备复制那个文件里面的内容,等之后再慢慢破解。文件看上去有点大,得花些时间呢。
在办公椅上坐着等了一会,直到文件下载完成。源取出u盘,放回口袋,顺便又从另一个口袋里拿出了另一个u盘,只不过这一个u盘的作用就不是为了下载什么东西了,而为了是把里面的东西外放到外面。
没错,就是病毒呢。
植入好病毒,源便关掉了电脑,站起身,离开了办公桌的范围。
……
第十章:「到此为止」
因为左臣羽斗完嘴,加上脑力的消耗带来的劳累,还有深夜突然起床查案子的一系列原因,源现在感觉到有一些疲惫了,他在办公室内的待客沙发上坐下,用拳头顶着额头,打了一个哈欠。
虽然戴着口罩,可是还是能被发现。因为打哈欠时下颚的那个动作实在的太明显了。
这时自己面前忽然伸过来了一只纤细嫩白的手臂,是九条丽美,她的手中好像还拿着什么东西。
“喝罐咖啡提提神吧。”九条把罐装咖啡递给了源,同时自己的另一只手里也拿着一罐咖啡。
现场的其他同事手里得到了九条丽美的饮料,可是自己却因为想案子想到出神了,连她出去过又回来了都没有注意到呢。
“额啊~”源打着哈欠说道,“真是谢谢了,是在自动贩卖机买的吗?”
“额,是呀。”九条笑着说道,“你这么知道的?我也可以是在便利店买的呀。”
“因为你手里的这罐咖啡。”
“我手里的这罐咖啡怎么了?”九条丽美说着,好奇的喝了一口咖啡。
“你平常喜欢喝冷饮,可手上的这罐咖啡罐上却没有霜雾,也就不是从便利店的冰箱里拿出来的。我想你不是因为……所以不能喝冰的东西的话,就是在自动贩卖机买的饮料了。而且,你买这么多罐咖啡却没有用到便利店的塑料袋,而是用自己的双手把饮料罐抱在胸前这样拿回来的。”
“可是我在便利店买饮料同样可以选择这样拿回来呀,因为不想用会造成环境污染的塑料袋。再说了,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因为那个……不能喝冰的呀。”九条丽美俏皮的开玩笑道。
源轻轻一笑,说道:“因为今天是十七号。”
“啊嘞?”丽美不解的看着源。
“根据你上个月来的时间,你最早也要到下个星期才会……”
九条丽美:“最低。”
源:“额……最低?”
“开玩笑的啦。”九条丽美笑道,“别记仇哦。”
“开玩笑的么……”源苦笑道。丽美在源的身边坐下,很汉子的用手挽住了源的脖子,说道:“笨蛋,当然是在开玩笑啦,快喝吧,是不是拉不开易拉罐?让我帮你吧?”
“开玩笑,我当然拉的开。”说着,源拉开了易拉罐,取下口罩,喝了起来。丽美微笑着看着那张略显稚嫩的脸颊,笑道:“源警官,真是越看越觉得你有些显小呢。”听这一说,源差点呛到,咳嗽了一声,说道:“哪有的事,我只是有点儿娃娃脸罢了。”源内心苦笑道:“难道要我告诉你我只有17岁吗。”
九条丽美突然一脸严肃的问道:“我说,你真的有24岁了吗,源弟弟。该不会是坂本前辈私招未成年劳力把你给抓进警察部来的吧?”
虽然是故作正经的表情,可源听得出来,这个坏姐姐是在和自己开玩笑呢……
“呵呵……”源苦笑着说,“那你就得去问坂本前辈了。如果情况属实,咱们就去青少年天才帅男孩保护局告他吧。”
“有这种部门存在么?怎么没听说过呀。”她故作惊讶的问。
“我瞎说的你当然没听说过。”
“真坏呀你。”丽美打了源一下,说道。说罢,她站起身,双手放在源的肩膀上,这一举动让源有些觉得突然,便抬起头望向她的脸。
“一定要,一定要输啊。”她这样说道。
“额啊?”
“因为平常很难得看你把墨镜口罩都摘下来呢,为什么呢?为什么要戴着这些啊。”
“既然你都诚心诚意的问了……”
“嗯?”九条丽美很是期待的看着源。
“那么等我什么想说了,我就和你说说吧。”源笑道,“可能是明天,可能是明年,也可能是……下辈子?”
“态度好恶劣啊,以后不给你买饮料喝了。”
“今天就查到这里吧。封锁现场,天亮后派几个人搜一下这间办公室和死者的家,看看有没有那张芯片。我们可以收工了。”
“就到这里了吗?”
“不然呢,这地方再查也查不出什么了,我说了这案子不是一时半会就能解决的,咱们得慢慢来。”
“真意外呢,”九条丽美道,“因为平常源警官的座右铭不是快么。难得能慢下性子来呢。”
听到源说要收工,左臣羽点燃了一根香烟,道:“小子,不多问一些问题了吗。”
已经走到门边的源听到左臣的话,回过头看了一眼左臣羽,又看了看藤香,说道:“你想要问问题的话,天亮后趁着做笔录的时候抽点时间找证人慢慢问就是了,何必还要我问呢?难道其他人都不知道怎么问证人问题,是养着来吃闲饭的么。”
“你就是嫌麻烦,直说好了。”
“大家大半夜起床工作到现在都很困了,我这是放大伙去补补觉,天亮后好接着办案。”
“做警察就要有准备好随时献身的准备才对,仅仅只是熬一个通宵又算得了什么!如果连这点苦和累都受不了那还做什么警察。”
“警察也是人,也要吃饭睡觉谈恋爱,累了也要放松,哪有人整天无休止的压榨部下的休息时间的。”
两人你来我往,针锋相对,说话的声音虽然不大,语气也不算挑衅,只是空气中的火药味却又慢慢浓烈了起来。
无论是在现场还是在局里……
加班的时候通常都是左臣羽让人工作的时候源放人到一边去休息了,源放人去休息了,没一会又被左臣羽从沙发上拽起来工作了。
一个红脸一个白脸,整天扮演着慈父严母的角色。
大家都已经习惯了,通常源叫去沙发上休息的人顶多可以休息二十到三十分钟,左臣不是第一时间没看在眼里,而是选择闭一只眼默许了这种行为。
在局里,这种现象被称为轮休。一个人被源叫去休息,然后被左臣叫起来加班,然后另外一个还没有休息过的人在不久后又会被源叫去休息……如此反复……
用九条丽美的话说,你俩老这样难道不嫌累么?
左臣羽看似忧愁的吐了一口烟,勉强的说道:“现在是4点30,要回家睡觉的可以收队回家了,三个半小时后上班别迟到。”
“来回往返多麻烦啊,那我宁愿跟着一起回局里了。”九条丽美说,“谁也别抢我的沙发啊,我可真得好好睡上一觉了。”
左臣羽之所以肯向源妥协,很大原因是从上个星期大家都在连夜加班追查一件商贸大楼爆炸未遂案,昨天下午才刚刚被放回家睡觉,这不,结果没休息多久,半夜凌晨的又被叫起来加班了。只要是个正常人都受不了啊。
“?源警官呢?已经走了吗?”
“啊,走了。”左臣羽说道,“说是自己要先回警察局。这小子,真的是打算今晚就到此为止了呢。”
“话说每次晚上的案子,源警官都要比左臣警官早一点到呢。”九条笑道。
“因为这小子通常都是值晚班嘛,不过我可是一起床头都没洗就开车赶过来了。”左臣道。
“经常值晚班,源警官一定很累吧。”
“哪有的事,你没看他经常都躺在沙发上睡懒觉吗。说是上晚班,只是人在警察局里……其实是找地方睡觉罢了。”
九条丽美:“白天的确很难看到源警官呢。”
“啊,谁知道这小子白天都在哪鬼混,鬼混完了就跑回来睡觉。”左臣羽回答道,“不过管他的,这小子,有时候能派上那么一点用场就是了。”
“左…左臣警官……”
“啊?”
左臣羽疑惑的转过身。
源真浩此时正站在办公室的门边,他先看了一眼左臣,然后视线转向了丽美,微微一笑,缓缓说道:“那个我饮料没喝完忘了拿了,就回来拿饮料了。”说着,他指了指放在沙发前的茶几上的那罐咖啡。
“你别动,我去拿。”丽美笑着跑去替他拿了过来,途中顺便感受了一下拿在手中的那罐咖啡的重量,那哪是什么没喝完,根本就还剩下一大半啊。怪不得源还专门跑回来,这要是丢了可真是浪费了。
源接过咖啡,一边喝着眼睛一边看向了左臣羽,随后笑着问道:“说我什么来着?”接着,源没等回答,便自己说道:“我可没在鬼混,是在做正事,正事,正事哦。”
“干嘛重复这么多遍。你心虚啊?”
“本小子是怕你这个老头子耳朵听不清楚,所以,当然要多重复几遍。”
“我看就没那个必要了,叔叔我的听力还没到老化的时候。”
“是么?那为什么之前在商场里近在咫尺却听不见滴答滴答的炸弹声?看来你的耳朵不灵嘛。”
“我看你得抓紧锻炼身体了,下个月的警察拳击大赛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额,懒得和你废话。我要回去睡觉了。天亮之后我可还有正事……要做呢。”
“那你老人家就快点去吧。别像办案一样那么墨迹了。”
“嘁!”源白了他一眼,说道“都说了那叫循序渐进,你学生时代可真是没好好学过国文。”
源举起手中的咖啡与视线平行,看着咖啡的品牌与配料,说道:“对了丽美,这罐装咖啡味道不错,只是好像并不怎么能提神呢,一会再买几罐带回去吧,就放在我的办公桌上,我还挺喜欢喝这种味道的呢。”
说完,便喝着咖啡,在众人的视线下转身离开了。
……
第十一章:「身份之谜」
离开报社公司的源,一路步行到了距离公司一百多米外的马路边上。这时,手中的咖啡也喝完了,他扬起脖子把罐子里的最后一点也倒了出来喝下。摘下手套,用手背擦了擦嘴角的污痕。在准备将空罐子放在了垃圾箱的上面的时候似乎想到了什么,转而罐子丢进了垃圾箱的里面。
马路边分别停靠了两辆警车和一辆摩托。其中的那辆摩托,是左臣羽开来的,看起来像是哈雷,可是……凭那家伙的收入,他有闲钱买这种价格不菲的外国货么,真是让源有点不相信呢,怕不是自己用老款的国产绝版摩托车改装的高仿吧。源这样想着,想到这,竟不禁的露出了一丝笑意。
源走到其中一辆警车旁,打开车门,坐上了副驾驶,同时通过后视镜看到了那个女人的那张没有了神色的脸井上……美和子。
虽然没有杀人,却也还是背上了一个罪名,只是……她最终所获的罪,到底是严重伤人呢,还是杀人未遂呢,这就要交给法官去宣判了。不过,警方决定……哦不,应该说是源作为警方公诉人决定起诉她的罪名,是过激所导致的严重伤人案,口头简称为严重伤人,毕竟她那一刀是刺穿了死者的肺呢,就算死者没在之后被凶手勒死的话,也会在最多三十分钟内因为这个伤口而最终导致死去的。如果这也不算严重伤人,那么怎样的伤人才算是严重伤人呢?
或许一个好的律师可以为她开脱杀人未遂的罪名,并且自己也可以选择相信。但是严重伤人的罪,却是谁也不能为她所能辩护的。源知道,这个女人今后至少有三到五年要在监牢里度过了。如果说她当时是想要杀人但却杀人未遂导致的严重伤人的话,两罪并罚,量刑又会更加严重一点,至少会判七到十年吧。
毕竟法治可不是你事后说一句我当时其实没有想过要杀人就能为自己的开脱罪名的。
这种案情,通常法官和陪审员只会注意一点,那就是那把刀刺入的位置,如果井上不是一个天生器官生长错位的特殊人士的话,那么那一刀刺穿的就不是肺而是心脏,死者会在一分钟内死去,非常迅速。刺这个位置,还说没有想过杀人?如果真的没有想要一定要置人于死地的话,为什么不选择刺腹部?如果只是刺断一两节肠子的话,只要医救及时,把肠子接上去,命或许是还能保住的。
想到这里,源深呼吸看着后视镜,心想不知道自己在报告上写上一句逮捕顺利,未曾遭遇抵抗能未她博取多少的减刑呢。
自己有说过自首两个字,可是大多数人都理解错了自己说的这两个只,在源的字典里主动招供认罪就大致等同于自首,就是俗话说的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吧。
源知道自己今天有些太过同情这个犯人了,要知道一个警察在办案的时候两种情感是不能对犯人有的,那就是爱意和同情。
前者自己并没有,不过后者的情感到是无法狡辩的,的确是有一些了。
就在源望着后视镜思考的快要出神的时候,窗子被轻轻敲响了,敲窗的是一个男人,源回过神看了他一眼,觉得自己认识他。仔细一想过后,回想起来应该是之前和老头子在一起的刑警。车窗并没有完全关上,只是关了一半,敲打车窗是因为那个人看见源一副正在思考什么事情的样子,不想突然惊扰到他,所以才选择了轻轻敲打车窗让他能够注意到。
源的确注意到了,他打开车门下了车,顺手关上车门,对驾驶座上的警员说:“一会左臣警官他们也该来了,到时候你们带着嫌疑人先回警署吧,不用等我。”
说完,源转过头问那个来找自己的人:“夏树警官,是部长找我么?”
“额,是啊。”夏树有些惊讶自己什么都还没说他居然就已经知道了。看来,真的像其他人说的那样,是一个很厉害的新人呢。“不过,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夏树问。
“和田夏树,三十五岁,目前在暴力犯罪调查科任职,级别是警部补。”源微微一笑说道,“我不光知道这些,还知道你曾经在军队服役,服役地点是……华夏地区,南部偏东,兵种是,海军。”
“呃。”夏树看着这个被人们称为怪物的年轻人,问道:“为什么你会知道这么多。”
“呵。”源摸着眉毛,笑道,“电视上有播过你。”
“电视上播的东西可真多。不过,源警官还是少看点电视好。”
“我想应该去见部长吧。可别让那个脾气不好的老人家等急了。”
跟着夏树警官走到了马路的拐角,警察部的车就停在那里。高级一点的车子就是不一样,看上去像是安装了防弹玻璃。
玻璃上贴了特殊材质,从外面看上去黑黑的,根本看不见里面有几个人。源没多想,打开后座的车门就坐了进去。进去之后才发现,除了开车的警察和自己这个警察,车里就只有老头子一个人而已,当然,夏树警官没有被算在内,因为他还在车外面。可是当源坐上车后,那个司机也不知为什么下车了,车里就剩下了源和坂本雄夫了。
“这起案子会不会和之前的炸弹案有什么关联呢?”源的眼睛看着车窗外,对坐在身旁的坂本雄夫说道。
然而老人家似乎是比年轻人沉稳多了,一言也不发的,闭合着双眼。
“炸弹案,杀人案,杀人案,炸弹案。难道说……”
“咳咳……”坂本老爷子有意的咳嗽了两声,说道:“年轻人,你如今的成就和职位,老人家我当年可是三十五岁后才能勉强企及的,年轻人,前途无可限量啊。”
“啊,也许吧。”说着,源敲了敲车窗,问:“除了防弹,还有隔音的效果么?”
“那么,如此前途无限的年轻人,是否还听得进我这样一个糟老头子的劝告呢?”坂本雄夫慢慢睁开了眼睛,那双眼睛是无神而又并不真的很呆滞的,毕竟他也不是真的上的年纪的人,只不过是看上去有点显老态罢了。
那种眼神,就是你无法从他的眼睛里看出情感,看出他在想什么的那种眼神。有一个形容词是这么说的扑克脸。形容的很恰当。
在战场上经历过生死的人,就是不一样呢。
“有话就直说嘛。”源转过头,看向他,而坂本雄夫的目光却并没有看向源。源接着说道:“你是不是也察觉到这其中可能有关联了。不然的话,干嘛专门来一趟这种地方。如果你没来的话,可能我第一反应也只会认为只不过是一起普通的杀人案罢了。”
“你呢,年轻人。不在东京的家里待着,跑来这异乡的横滨,是有什么事一定要亲自办不可吗。”
“看来,老头子你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呢。是本部长泄的密的吗。”源的目光又再次望向窗外。而这时,坂本雄夫的目光终于投向了源的方向。源笑着说道:“啊,既然如此,那也不妨和你直说了吧。待在家里太闷了,所以,我跑出来了,也可以说是离家出走吧,这个理由足够充分吗。”
“哈哈哈哈……”他笑了笑,然后说道:“你可真是个聪明的年轻人呢。话都到这个地步了,还是没有直接的说出来,是怕老头子我在诈你么?殿下?”
“呵……殿下?”源否认道,“那是在说什么呢。”
“年轻人,我已经全部都知道了。”坂本雄夫嘴角露出了狡猾的笑容,一针见血的说道:“源真浩,横滨市警,今年二十四岁?别骗人了,那是假的身份信息吧。除此之外,你还有一个伪造身份是,湘南高中二级生,今年十七岁。”
“长官,你在编故事吗?”
“殿下,你就都招了吧。”
“就算我是高中生那又怎样啊,犯法了吗?长官,你不要没事找事好吧……”
“殿下,你的身份是本部长帮忙伪造的吧。如果是本部长帮忙的话,那的确是轻而易举就能办到的事呢。”
“听起来你的确是全都知道了呢。”源冷冷一笑,说道,“不过……也只是听起来罢了。随便老头子你怎么想吧,反正怎么说我也是全都不认。”
说罢,源打开车门下了车,关上车门前,只说了这么一句:“前辈,这两起案子,的确存在关联。只是一切都还是未知,等待着我们去发现。”
“对你来说,那真的是未知么?”他的脸上闪过了一道狡黠的微笑。
……
第十二章:「野蛮管家」
位于神奈川县湘南地区的一座独栋双层西式宅邸的门铃被按响了。
“叮铃,叮铃,叮铃。”三声门铃声过后,大门“嘎吱”一声被打开了。
站在门里面那一头的是一个看上去很年轻的女人,她没有化妆,穿着也很朴素,牛仔短裤和一件牛仔外套,里面是一件淡白色的寸衫。
不过,也只有自己这个认识了她一年多的人才能第一眼看出她是个女人吧。不化妆就算了,还剪着短发(齐耳短发),看上去就是个假小子。
“外面冷,快进来吧。”
源一边走进玄关换好拖鞋,一边脱下外套交到了她的手中,说道:“其实并不是很冷。不过要是像你穿这么少的话,那就有点冷了。”
“难得回来,是有什么事要办吗。”
“没事办就不能回来了么,回来睡觉还不行吗。”
“啊,当然行。”她回答道。
“你一直都开着空调吗。”源问。
“不,因为你打电话说要回来睡我才开的,才开不久。怕你晚上不盖被子,睡着会着凉。”
“你可真是个称职的保姆兼管家,同时……也是我最好的助手。”说到这里,源忽然话锋一转道:“不过你是不是又睡我床了?”
“没有啊。”她说。
“还说没有。”
“呐,拿出点证据再冤枉人吧。”
“算了。还有件事要麻烦你帮下忙了。”
“嗯,说吧。只要不是……”
“我在井上春一的电脑里找到了相片删除记录,相片虽然删除了……不过我在他的电脑里发现了一个双重加密的未知存档,替我解开一下。”
“我不能凭空黑进一个人的电脑。”
“不是不能,是嫌麻烦吧。不过没关系,我已经替你把文件下载回来了,剩下的就是去破解了。另外,我还顺便黑了井上春一的电脑。”
“用的病毒么,哪一种?”
“三号病毒。”
“噢,那个吗,不过我记得那个病毒不是用来破解文件,而是用来监视定位,是用来盗窃别人**的病毒吧。”
“额,是啊。我想你应该懂我这么做的用意吧。”说着,源把下载了文件的那一张u盘丢给了她。
那个女人很熟练的接住了,但是却嫌弃的看了源真浩一眼,说道:“你想做什么我大致懂了,不过下次再用丢的我就不接了。真是没有礼貌呢。”
“和我这么没有礼貌的一个人住在一起,真是难为你了。”
“额,也还好了,反正也不经常见到你。因为你这个人呀,不是很喜欢睡警察局的沙发么。”
“别跟个满肚子怨念的小媳妇似的,我又不是你男人。再说了我那可是为了工作。”
“嘁,你现在的工作应该是好好上学读书才对。”
“烦不烦啊我的德川小姐!”源一头睡在了客厅的长沙发上,抱枕捂住了自己的脸,像个孩子一样大喊大叫了起来。
“行了,我去破解文件,你抓紧时间睡会觉吧。”
“哦请你最好效率高一点。我给你一晚上的时间,在我睡醒后不希望看到你还在破解中。”
“我说大哥,这天可没两小时就要亮了。你既然这么急,那干脆你自己弄吧?”
“好啦好啦!随便你什么时候弄好总行了吧,总之别跟磨洋工似的弄得太晚。我先睡一会……你去忙吧……”
“还说自己不喜欢睡沙发,为什么不去床上睡啊。”
“小姐,关你什么事啊……”
“是是是,不关我的事呢。”
源没有再接话,他可是真的是没精力和这个女人斗嘴了呢,可就在快要合上眼睛的时候,却看见她替自己往地上丢了几个枕头
“干嘛你……”源问。
“相信我,你一定会睡着睡着就不小心翻身掉下沙发的。”她一脸正经的回答到。
“是么……我又不是小孩子……”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晨了,清晨的第一缕曙光投过玻璃照射在了自己的脸上。
而也正是此时,一双穿着拖鞋的美足出现在了自己眼前。源抬起头看见,她弯着腰把端着的盘子轻轻放在了茶几上,然后用力摇醒了嘴角流着一丝唾液,半睁开眼睛的自己。
“起来了!起来了!快给我从地上起来啦。”
“呃啊~”源打着哈欠,用手肘撑着地面坐了起来,一副睡眼惺忪,还想要继续赖床的样子。
果不其然,他起是从地上起来了,却又爬上了沙发,奶声奶气的说:“我不要起床嘛……小川川。”
显然,这小子还是没有睡醒。
德川良子嫌弃的望着这个装傻说着梦话想要继续赖床的家伙,她抓住源的衣服,用力将其给拉坐了起来。
可是,他虽是坐了起来,脖子却往后面一倒,仰着头又睡了起来。
这可把良子给气的,“呵”的一声笑了出来。得,到给气乐了。德川良子脸上露出阴险的笑意,心想老娘还叫不醒你起床么。
想到这里,她不禁发出了“呵呵”一声冷笑。听到这声冷笑,源可是差点直接惊醒了。
刚睁开眼睛,就被人揪住了衣领。
“啪”就是一记响亮清脆的耳光。
“我的小宝宝,现在你清醒了吗。”她问脸上浮现出五个手指印的源道。
源忍着心中的不快,微笑着说道:“下次你大可用一杯水叫醒我。”
“那好,下次我改用水泼你。”
“呵……”源笑了笑,心想我就是叫你用手指头沾点水弹在我脸上叫醒我就可以了……
源摸着脸,小声的嘀咕道:“果然电视还有小说里都是骗人的,东瀛的女人根本就不温柔……”(中文)
“你在说什么?是德语吗?”
“不,是韩语。”源撒谎到。
“哦,朝呀……那个地方离日本只有一海之隔吧。”
“额,是啊。那是一个,棒子的国家呢。”
“哈哈哈……棒子,那是什么啊?”
“以前华夏唐朝的时候,把那人叫做棒子。”源说道。
“是么?不过那好早以前就不是国家了呢,现在叫做总督区呢,是我们东瀛的一部分,是属于东瀛人的地方。”良子笑道。说到这里,她突然很有兴趣的问道:“唐朝,那应该是好久好久以前的王朝了吧。我在书上学到过呢,我记得唐朝个很胖的女人,名字叫做杨贵妃。”
“那不是名字…杨贵妃叫做杨玉环,她是唐玄宗李隆基的贵妃。你一定不知道,杨贵妃在成为唐玄宗的女人之前,是他的儿媳呢。”
“?是吗,哈哈,这可真是很有趣呢,不过我对华夏历史不是很了解呢。殿…源在学校有学到华夏历史吗?对那个很有兴趣吗?”
源摸着眉毛,笑道:“啊,是啊,历史课有教。”
“嗯,看得出你很有功学习呢。”
“华夏,是一个曾经很强大的国家吧,唐朝那个时候…东瀛还曾经向华夏臣服纳贡。”源笑着说道。
“是吗?”听到这里,良子的脸色微微变得有些不好看,尴尬的笑了笑,说:“快把早餐吃了去上学吧,我去把刚刚热的牛奶拿来,这个时候应该已经热好了。”
“啊,谢谢了。”
源看着盘子里的鸡蛋牛肉面包三明治,心想那的确是一份很有营养的早餐呢,再加上牛奶……在这个年代,普通的民众应该是不敢想的吧。如果是在同一个时代的华夏的话……
“华夏……”源用汉语说道。他的汉语听上去很纯正,真是让人丝毫也听不出哪怕一点的东瀛口音。
就在源看着三明治发呆的时候,良子把一杯冒着热气的牛奶给端过来了,她动作娴熟的弯下腰,从端盘上把牛奶放在了摆放三明治的盘子旁边,温柔的说道:“小心有点烫,吃完之后就准备去上学吧。”
“哦,知道了。”源回过神来,笑了笑。源拿起杯子,用嘴抿着边沿,嘴唇沾染到牛奶,“不知不觉……已经十七年了呢……我……来到这个世界……”他失神的想着,竟忽视了身边的那个女人的眼神。那并不是看弟弟或是朋友的眼神啊。
……
第十三章:「前世今生」
坐在清晨的电车上,看着窗外快速晃过的房子和行人,源不禁陷入了沉思。
自己的未来,到底要怎么选择呢。
还来不及想出一个答案,电车已经到了自己要下的站,源背上书包下了列车,一路上心事重重的走向学校。
还记得那是一个早秋,躺在病床上的自己因为器官衰竭走到了人生的最后的一刻。
25岁,法学、心理学双硕士学位的高材生,年轻有为的高等人才。不知道为什么上天和自己开了这么一个玩笑,十年之后,就在自己事业有成,35岁那年的一场离奇的车祸,导致自己成为了一个只能终身躺在床上的植物人,只能靠着氧气管和营养液维持生命。
很多年以后,那是自己睁开双眼的那一天……虽然醒来,可是却丧失了语言和行动能力,形同废人。
可就在自己醒来的不久后,就在自己最后一次看到自己的妻子和孩子,还有头发花白的老父亲……刚刚了解了一些自己醒来后的这个世界在这几年发生过的大事后……就在那么短短的一个多月后,就自己那么一个已经没用了的废人,却因为不明原因的导致慢**官衰竭,在一个下午,失去了生命……
这一年……2007。
这是一个秋天。
自己,41岁……
可是当自己再次醒来的时候,自己仿佛在一个一片漆黑的充满了液体的水房子里……睁不开眼,也无法说话。
自己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重生了,而且……还重生成了一个还未出生的胎儿!
当时居然还非常天真的想,是否人死后都会进入这样一个神奇的世界,这就是所谓的天堂吗?
直到……自己被生出来的那一刻……
当自己发出第一声啼哭,睁开眼睛看到第一眼世界之前……自己都还处于自己完全迷茫的状态。
想说话,却只能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大人们说的话自己也完全听不懂。
当时还想,是否小孩子在小的时候都听不懂大人们说的话,要慢慢才能学会。而且自己这是……投胎转世了吗?
自己生在了什么年代?2007年?还是2008年?又或是更晚一些时候吗。在自己了解这个新的世界,了解自己新的人生之前,一切都只是猜想。
直到,那一天……
那一天,自己被父母抱出了医院,那场面,真可谓是某小品描述的那样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红旗招展,人山人海,这么大的场面他以前还真没见过。
他当时就睁着一双好奇的小眼睛想啊,自己这不会投了个什么很了不起的人家吧!
不过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车子!照相机!这些人的穿着打扮!怎么不光没随着时代发展得越来越好,反而看起来有点儿落后呢。
他能想到的只有一个答案“该不会是投胎到好邻居那里去了吧!”的确,在自己的脑海中,世界上比较落后的,长的和华夏人相像的,说话自己还听不懂的,也就是好邻居了。
当自己看到一大群记者和摄像机的时候,脑中就出现一个想法了,怎么大场面,搞得好像王子诞生似的,自己该不会……
一切的疑问和猜测,在被抱上车,一路驶回家之后,看到太阳旗和皇上像的那一刻,全都破解了
“东……东……东……东瀛!”
他真是差点哭出来了。
当一个六十多岁的矮个子老头儿伸出手想要碰自己的时候,自己连忙用小手抓住了妈妈的衣服,睁大着眼睛看着他。
自己认出了他!他是……他是那个……那个……东瀛国的皇上!?
就在自己还没有反应过来那一刻,心里可真是像见了鬼一样了。
但是过了几天之后,自己却又对这个皇上产生了一些好奇,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因为想要去了解这个人物,所以自己经常试着去接近他。
除了这个,自己还想要做些大事,上辈子不能大展身手,这辈子自己也要好好干一番。
可是,自己现在还是太小了……真的……太小了……又到了母亲喂自己吃奶奶的时间了……
“我一个还没断奶的小孩子,要怎么去大干一番啊……”
之后,自己有了个新名字,叫做启仁。
终于,长到了一岁,同时也到了抓周这天。自己没想到东瀛人也学华夏人玩抓周呢。记得听人说以前自己抓周的时候抓的是一个什么来着?长这么大了,还真把以前小时候的事忘的差不多了……想想自己工作那些年,对妻子和孩子也少了很多关心吧。也不知道他们在自己死后……现在是怎样呢……
这一头,大家伙见自己没个动静,都开始互相私语了,母亲在旁边低着身子说,拿笔吧,做个文人,父亲却说,拿宝剑,做个武士。
而那位皇上爷爷此时也破位好奇与期待的看着自己,看着这位小皇孙到底想要拿什么,他的脸上微微挂着一丝笑意,但是他却没有一句话。
皇后奶奶却笑着说,这孩子或许是还在考虑呢,以后兴许是一个善于思考的人。
可只有启仁自己知道,自己刚才是走神了……
“好吧,那就来个出人意料,一鸣惊人。”想到这里,他鼓足勇气,径直朝着皇上爬了过去,然后勉强的从地上站了起来,扑进了他的怀中。
就在众人不知所措的时候,只见启仁用两只小手拉住了皇上的左手,老皇上见此,到也想看看这个鬼灵精怪的小孙子到底想要做什么。
这时,小启仁拉着皇上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小脑袋瓜上,便对着裕仁笑了起来。然后又爬回了原本抓周的地方,从地上拿起了一只毛笔,想要在地上写些什么,可是那支毛笔根本就没有沾墨。
这时,启仁拿着毛笔,指着笔头大叫了起来。
众人还是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只有皇上说:“呵呵,启仁想要写字,那就笔墨伺候吧,朕倒要看看他能写出什么来。”
宫人将东西备齐,皇上对启仁道:“你想写字,写地上可不成,纸拿来了,你就写在纸上吧。”
太子妃急忙道:“父皇……启仁他还这么小,哪里听得懂父皇对他说了什么,更不用说叫他写字了……”
的确,启仁是听不懂,前世他就顾着玩勾心斗角了,外语可谓是一样也没学,更何况这菊花皇上那声调怪异的鹤音发音了……但是,在看到了笔和纸后,就算他是个傻子,此时也该懂了,这是要自己写字呢。
启仁爬了过去,拿起笔,这时,众人都伸长了脖子在观望,想要看看这个小王爷到底想写什么。
只见启仁用小手很勉强的拿起笔杆,在纸上歪歪扭扭的写下了“皇帝钦命”这四个,不过这小家伙写的却是汉字,到也有几分样子,不至于让懂的人人认不出来是怎么。
皇帝和命这三个汉字在日文里写出来的样子也是一样的,众人一看就知道那是什么,只是第三个钦字,不懂的人就真的是不懂了。
皇上忽然想起,钦命,也就是皇帝的命令。所谓皇帝钦命,也就是说皇帝的命令。
他回想方才启仁拉住自己的手往头上放,之后又写下了皇帝钦命这么四个字,当下心领神会其中涵义,不禁一笑。
他喃喃自语道:“此子,莫非不是人身凡胎。”他惊讶的发出了这么一声感叹,眼神惊奇的凝视着那个只有一岁的启仁皇孙。
在那一刻,启仁心中便已知道,自己的这一场新生命,注定是不会平凡走完了。
一路走神的源,在自己的左脚踏入了湘南高中的校门的时候,当寒风拂过脸颊的那一瞬间,就同时被现实从回忆中拉扯了回来。可是他却还是没有完全的回过神……最好的证明就是,他居然走错了自己的教室。
源走进教室,当一个学生问自己“这位同学,要找什么人吗”的时候,就瞬间意识过来是怎么回事了。
源回答了一声“不”,顺势很自然的退回到了教室门外,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班牌,扶着额头自嘲道:“我真是还没睡清醒么……”
“不!这怎么可能……意外!只是个意外!”
虽然自从月初以来自己就没来学校上过几次学,最近更是为了调查陆标大厦炸弹案的事情连续几天没有来学校;但尽管如此,源还是不敢相信自己居然会忘了教室在哪这种事……
可打脸的事实是,自己在连续的又走错了几个教室才认识到
“,我好像忘了教室在哪了。”他咬着嘴唇,撸着头发,背靠在了教室走廊的墙上。比起工作时候的冷面源,现在的他倒是天然呆的有了几分可爱呢。
……
第十四章:「蒲池幸子」
源正在回忆着教室的位置,耳边却忽然传来了一声“大哥!”
“嗯……”他一愣,觉得像是在叫自己,便朝声音的方向看去
那是一个长的不高,而且有点儿偏胖的穿着东瀛高中生传统黑色校服男人。源看着他眼熟,心想总算瞧见过认识的人了。小胖子朝着源跑了过来,问:“你在别人班教室门口干嘛呀?快上课了。我们一起进教室吧。”
“额啊……”还是有点儿没反应过来的样子呢,真像一个睡迷糊了的高中生。“好!”他说,最终还是在上课前跟着这个家伙找到了自己的教室。
说起来清奇,源虽然不记得自己的教室在哪,却还清楚的记得自己的座位呢,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位子上已经有一个人坐着了。
“那个看上去很讨厌的女人…为什么会坐在我的座位上。”源问。
“大哥,忘了告诉你,你不上课这一个星期班导老师把你的座位调整了一下。”小胖子说,他指着靠窗的一个空座位,说道:“大哥,就在那,靠窗的座位,位置好空气好,采光也好,更好的是有一个长得不错的女生坐在旁边呢。”
“呃…你是在向我推销房子么?”小胖子话没说完,就被源冷冷的很一句话给呛回去了。
“大哥,我大胆的问一句……”小胖子小心的说,“你是不是又不记得我是谁了?”
听到他这么说,源也很好奇的看着了他,一脸疑惑的问:“所以你家伙到底是谁呀?一见到我就叫我大哥。”
“啊……果然呢,果然是又把人给忘记了。”小胖子苦笑道。
这时,源轻轻抓住小胖子的肩膀,微笑道:“我……好像想起你了。”虽然这样说,可他的眼神看上去却那么不可信呢。
“是吗!”小胖子看上去有些激动了起来,他似乎很在乎源是不是记得自己的名字呢。
“你是…你是……”源真浩摸着眉毛,呢喃着却说不出口,面前的小胖子却一脸期待的看着自己,这可让源感到有点难为情了。源心想,这小胖子对自己还算热情,自己要是连别人的名字都想不起来了,那是不是太那啥了?
“谁来帮我解解围吧。”源心下暗道。
这时,上课铃响了,老师也走进了教室,小胖子虽然看起去很不舍,但不得不跑回自己的座位了。
源这才松了一口气,心想这上课铃来的可真及时啊。
“这节课,我可要好好……”想到这里时,眼皮已经开始沉重起来了,“算了……反正上辈子学过了……”转念一想之后,源下意识的把手伸进抽屉盒里一模,随便拿出了一本书架在了课桌上,便趴着睡着了。神奇的是,这个人从进教室为始,到睡着为终,居然一直都没有注意到坐在自己身旁的人呢……一眼,哪怕一眼也没有看她的脸!即使之前听了小胖子说她长的不错,可源他却仿佛对她没有一丁点兴趣,甚至连基本好奇心都没有也对,自己又不是什么怪大叔,怎么可能对十六七岁的高中女生感兴趣啊。再说了,为了案子的事忙了这几天,也该补补觉了。
平常,源只要是困了的话,无论上课还是下课都是连着一起睡的。可今天不知怎么的,第一节课还没睡完,源就好像被人刺了一刀似的忽然睁开了眼睛,很激动的喊出了一声“握糙”,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他是从自己的噩梦中突然惊醒的,那可真是一场恐怖的噩梦啊。在梦中自己好像出了车祸,昏迷了整整六年,然后居然死了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又整整活了十七年……恐怖,真可谓是梦之噩也,恐怖如斯……
可当自己回过神来看到黑板,接着环顾了四周后,心里才明白“呃啊,我怕是还在梦里呢。”
源的行为把老师都给看迷茫了,声音微微颤抖的问道:“同学……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啊,不好意思,非常抱歉。”
源很尴尬的坐了下去,此时自己的内心不知道是有多么地五味杂陈。
源没有注意到,就在自己身旁,一双清澈动人的眼睛正凝视着自己,她的眼睛里浮现出一丝灵动与温柔……甚至,可以说,她的眼睛里有着一片大海,一片星辰,有着一个干净的没有尘埃的世界。没错,并没有夸张的话,看起来真的就是那种感觉,就好像她……是天使一般。
源也就在这时放下捏着额头的手,当他注意到有一双眼睛在看自己时,便也就像那个方向慢慢转过了头。
那个方向并不远,就在自己的左边,就是这个自己从一进教室就全程忽视掉了,被自己无视在目光外的新同桌。
这个青涩的女孩看上去有些害羞,在自己转过头目光试图与她的眼睛产生交集时,她就眼睛就又投入在了课桌上的书本了。
这次换自己注视着她了。
源用手撑着头,斜坐着身子,目光上下打量起了这个害羞的女孩。
源忽然想她……是不是长得很像自己认识的哪一个人呢?源这样想着,可就像一开始那个小胖子的名字一样,无论自己怎么去想,却也怎么想也想不起来。
“那个……你的名字是?”源轻轻的问道。他的语气听起来很好奇,好像是非常想要知道的样子。
她抿了一下嘴,抬头看响了黑板,却没有想要回答自己的意思。源抿嘴一笑,换了一种轻松点的语气,笑着又重复了一遍那个问题:“呐,同学,你的名字是?”
当自己问了第二遍之后,她咬了咬唇,转过头看了自己一眼,便又什么也没说的把头转回去了,低下头看向了书。
“难道她有听力障碍么?”源这样想着,从抽屉盒的书包里拿出一枝铅笔,在本子上写下了一句,“你为什么不说话呢?”,然后轻轻的把本子推向了她的手边。
她瞥了一眼本子上的字,看着源,在本子上写到:“因为现在是在上课啊。”
“啊……因为这个吗?真的对不起打扰到你学习了。”源拿回那个本子,并向她很诚恳的道了个歉。
源很知趣的转回了头,趴在了桌子上,把铅笔放在了上嘴唇上嘟起了嘴,在脑中疯狂的回忆她到底是何方神圣,为什么自己会对她有一种如此熟悉亲切的感觉呢……
不久,下课铃声敲响了。老师说了一句“那么这节课就上到这里了,大家课后一定要整理好笔记哦。”同学们呢就站起来微微鞠躬说了一句“老师辛苦了”很礼貌的送走了这节课的老师。
“现在不是在上课了,你可以回答我了吗?”
“?”这时她才刚坐下收好这节课的书,拿出了下节课要上的书,就被一个帅小子一脸严肃的追问自己,她的内心是充满了疑问的。
“你的名字是?”就在源这么问的时候,一开始那个小胖子就很亢奋的小跑了过来,看来有人对名字这件事也很在乎的样子,一下课就跑了过来。不过源现在可没功夫搭理那个小胖子呢。源严肃的伸出手挡住了他将要说话的嘴,无情的说了一句:“回你座位整理笔记去。”
“幸子……”她轻轻说道。
“幸子?”源的眼中闪过一道惊光,转而消散。心想:“是巧合么?我想应该是,这个年代叫幸子的人就像我那个年代叫小明、小红的人一样多吧。这个名字……真的这么巧么?,话说我的神经是不是太敏感了?为什么,为什么我会这么在乎这个名字啊?”
“嗯?这个名字不好么?”幸子看他愣着不说话,便这么试探性的问了一句。她的声音很温柔,让人不自觉的想要微笑。
“很高兴认识你,幸子小姐,额不,是幸子同学才对。我叫做源真浩,我们可以做朋友吗?”源微笑着伸出了自己的手,想要和她握手,可是她在回答了名字之后就再没有理自己了,而是拿着铅笔在本子上写着什么。“是在整理笔记吗。”源说,“那我就不打扰你了吧。”虽然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在想她为什么突然不理我了?是在玩高冷么?可是源忽然又觉得自己好像很闲是的,干嘛非要去想这些有的没的啊。
“等等,不对!”刚吐槽完自己,他的侦查本性却忽然又涌现了出来他想着如果是笔记的话,她为什么要放在书的下面呢?还有,如果是整理笔记的话,应该拿刚才上课的那本书来看着整理才对吧。“应该……不,一定不是笔记。”源在心里确定到。转念又一想,“不是笔记,那么,是日记?”还是不对,哪有人大清早的就写日记啊,有什么可以往上记的么?日记这种东西不是通常都下午或者晚上写的么。
这就让源有些好奇了她遮遮掩掩的到底是在写什么。
源想,只要自己对她说幸子,你裙子上有虫子!那么她一定会啊嘞!一声站起来看。就在这时,自己就快速的挪开了盖在本子上的书,看到下面盖着的本子上所写的内容。
“这么做太讨人嫌了吧。”源立马在心中否定了这个做法。
从女性心理学上的角度来说,源觉得自己应该考虑选择一种更加稳妥而又不那么惹人讨厌的做法。
源整整花了半个钟头,从课间想到上课,终于想出了一个最佳方案,就在他为自己的聪明机智所暗自窃喜的时候,老师走过来用手中的书轻轻敲打了一下幸子的头,教训到:“上课要认真听哦。”
……
第十五章:「破碎的记忆」
“是……”幸子不好意思的低着头,说道,“真是十分抱歉……”
老师伸手从幸子的书下面取出了笔记,拿着看了起来,微笑着说:“这种事情你应该在国文课上做,而不是在我的历史课。”
“老师……那个东西……您可以……”幸子像是想说能不能把笔记还给我但是却咬着嘴唇说不出口。
源笑了笑,对老师说道:“大谷老师,那个可以给我看看吗?”
“额,可以。”大谷老师拿着本子的一边,把有内容的那一面转向了源。就在源注视着上面写着什么内容的时候,也顺便教训了源一句:“源,虽然成绩一直很好……”
大谷老师的话还没说完,源就一边“我知道,我知道”,一边应付着一边从他的手中很自然顺畅的把本子给拿到了自己手里,说道:“是诗词么?也像是歌词呢,写的很不错呢!”一边翻着这上面的内容,源一边转过头瞥了一眼身旁一直低着头的幸子,她的脸上泛起了浅浅的绯红,这个女孩,她害羞了。
就在大谷老师刚准备想要伸手拿回本子的时候,源的手速却先一步把本子放进了自己的书包里,一边笑着一边压低了半调声音对大谷老师说道:“老师,别因为一个本子耽误了上课,大家可都等着听你讲有趣的历史故事呢。”
大谷老师看着源,轻轻一笑,俯下身子在他的面前轻轻说道:“下次考试也要给我考满分哦,要是考不到的话,看我怎么收拾你。”
“那恐怕老师你又得等下次的下次再收拾我了。”
“呵,够傲够狂,我喜欢。”说完,大谷老师微笑着转身走回了讲台。
源看着她转身的背影,不禁在心中吐槽到:“这个女人,这次又是在故意找事么。”
大谷也迦,这个快三十岁了的老女人,对自己好像很喜欢样子……不过也不光是她,好学生每个老师都喜欢,不过如果每个老师都要求自己考满分的话……换着上辈子这个年龄的自己那是绝对会选择跳楼或者是直接疯掉算了的。
不过现在就不一样了,凭借前世的文化积累,和今生这些年的知识学习,再加上原本自己的脑袋就很聪明。
源自信凭借自己两辈子加起来四十多年所积累的知识和学问,以后就算是要考一个全东瀛最牛的大学都是绝对不成问题的。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自己现在可不是一个脑力退化记忆力差劲的五六十岁的老头子,而是一个各方面身体机能都及其优秀,风华正茂的十七岁的年轻人啊。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失去了前世的一切……亲人,爱人,甚至是自己身体里所流淌的华夏血液。
“啊……又出神了呢……”源笑着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他笑的多么勉强,多么苦涩。只有一样失去了家的人,才能懂得那种心酸痛楚。源偏过头,正好与同样注视着自己的幸子目光对视,源想起了幸子的本子,笑着把本子从书包里拿出来递给了她,轻声道:“珍贵的东西可要收好了,别要等到遗失了,才……”说到这里,源的声音哽咽了,甚至有些微微颤抖,颤抖到他没有再往下说,而是选择给了幸子一个微笑,之后便一言不发的,趴在了桌子上睡了起来。
直到下课后,这时源他才是……真的睡着了。
幸子轻轻推了推源的肩膀,轻轻呼唤着他的名字:“源?源?源君,你睡着了吗?”
“啊……有什么事吗……”
源真浩缓缓转过了头,看着她,一双眼睛还很朦胧胧的半睁着。
“源君,麻烦让我出去一下好吗……”幸子半咬着嘴唇,说道。
“不用用敬语啦,你想出去我让你就好了。”说着,源站起身离开了座位。
“嗯啊……不过说起来真是不好意思呢,把你叫醒了。”
“额?没什么关系啊,不过要是你觉得叫醒我会很麻烦的话,我们可以换一下,让我去坐里面吧,这样你就可以随时出去了。”
“可以是可以啦……不过换座位是不是要先告诉老师呢。”
“同桌之间互相换一下就不用这么麻烦了,你要去洗手间的话就快去吧。”
“?!……”幸子小脸一红,转过身,很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跑出了教室。
“真是个有意思的人呢。比我们那会的女孩子还要害羞呢。”源心想着,走回了座位,坐到了原本幸子的位子上,趴在桌子上接着睡了起来。
梦境之中,时间回转到2001年的一个深夜……
那是一个普通的夜晚,自己正开着车,驾驶座上的那个人是穿着西装,胸别徽章的自己,而在梦中,坐在后座位上的,却是穿着东瀛校服,更加年轻的自己。
那个以前的自己似乎并发现不到自己的存在,而自己也无法发出任何声音,无法去触碰到他,一切仿佛都只是实体影像。
不久后,命中注定会发生的事情发生了,公路上,一辆外地牌照的中型货车突然失控从侧面撞向车身的右侧,将自己乘坐的汽车撞出了十几米远,撞击在路边的电线杆上。
之后,源看到了昏迷被送去医院抢救的自己,跟着一起去到了医院,可是所有人都好像看不见自己,自己在他们眼中形同空气。
空气是什么?
就是对你很重要,却又总是被你忽视掉的。那就是空气了。
来到医院,看着自己被推进了急救室。随后,自己的家人们也赶来了。
当一个一脸憔悴的女人出现在自己视线中时,自己拼了命的想要叫出她的名字,可是怎么也发不出声,就像个哑巴一样。
那是自己的妻子啊,十七年不见,这个时候的她,看上去这么的憔悴苍老,可是让自己心酸的是……她这个时候才三十多岁啊,看上去就像是四十岁了的人一样……
那些年自己一直把重心放在了工作上,放在了工作之上,而忽略了她,忽略了家,回想起来……自己那段时间是多么地自私。
源走向她,想要离她更近,把她的脸看得更加清楚。
十七年了,自己真的都快要记不起她的样子了,时间,真的会让一个人忘记一个人,她的脸已经在自己的脑中渐渐模糊了。
其实人就是这样,你会渐渐忘记一个人,可就在你完全忘掉之前,哪怕只剩下那么百分之一,再次见到时,你也一定会认出她来。
可是就在自己想要深深记住她的面孔时,一股强大的力量仿佛瞬间把自己拽离了这个世界,立体的影像忽然变成了一张大银幕,从慢到快,越拉越远,最后只剩下自己在一片纯白的世界里的孤独的一个人……
朝着那张画面疯狂追赶的源已经再追不上了,他跪倒在地,伸出手想要抓住已经丢失了过去,朝着那个记忆消失的方向发出了悲痛的呼喊。
“老婆……老婆!”
源猛地睁开眼睛,大喊着,一下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这一行为把正在上课的女老师吓了一条,不解的问道:“同学……请问你站起来是有什么事吗。”
“呃……”源挠着头,微微一愣,才想到换回当地语言,说了一句“没事”,然后又道歉说:“对不起,打扰了。”又一次在扰乱课堂后老老实实的坐了下去。
源的眼睛无意中看向了幸子的脸,却不知为何,他终于想起这个女人长的像谁了……还有自己为何会觉得她很熟悉了……
“这个叫幸子的女人,怎么会长得像那个人……诶呀……我今天到底是在发什么脑抽风啊……”源这样在心里问自己,可是那张脸却真是越看越像,简直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她就是……这个世界的……少女时代的泉吗……”
除了……
源在心里说到:“除了看上去年轻了一点,脸上有点婴儿肥以外……”
“不过,还真是像呢。”
想到这里,源不自主的朝她露出了和善又带有几分爱意的笑。
幸子注意到了自己的这个新同桌似乎从刚才睡醒之后就一直盯着自己看,她虽然有些不好意思,却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办。
他是喜欢自己吗?不,别傻了,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情。可是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是该表示拒绝,还是怎样呢……如果要拒绝的话应该怎么去拒绝呢……到底自己该怎么去说呢。幸子的思维飞快的在胡思乱想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