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Der Tod」
搜查一课,鉴识系内。源拿着那枚被装在透明证物袋里的子弹头,对身旁的左臣玄月说道,“方才法医从死者的头颅里取出了这枚子弹头。你看,这枚子弹看上去很特别,它是用一种极其精良的手艺制造出来的……很稀有,很美丽。”
“这是.408子弹,在我几十年的知识积累里,我能想到的似乎只有极少数狙击步枪是使用这种特殊子弹的。它的弹头重量达到了419格令,这让它被从枪膛射出后在2000米外还能以一种超音速的速度飞行。”当看到那枚弹头时,她的瞳孔比看到爱人时还要更加放大了,她从源的手中接过了证物袋,低下头,仔细观察了起来,“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它常见配置于m200狙击步枪,可是……”说到这,玄月抿住了嘴,抬起头,看向了源的眼睛。她没有接往下着说下去,是因为她想要印证一件事情,那就是这位作为穿越者的小王爷,到底来自哪一个年代。他是否能够听懂自己说的这些来自于二十一世纪后的枪械知识。
“可是现在明明是八十年代,”源接过她的话,一边思考着,一边说道,“这个年代不应该有m200狙击步枪才对,那可是2001年的产品。虽然在这个世界里的科技要远远领先我的世界十年以上,可是也不应该会出现这么超前的武器才对……这太不可思议了。”
“如果是m200的话,在昨晚那种情况下,从一千五百码外击中卡尔,就是完全可以办到的事情了。只是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枪手,居然能够在这个年代……在1984年,做到这样的壮举。它又是从哪里搞到这样一把枪的。”
“玄月。”
“什么,你说。”
“几点了?”
“下午一点半。”
“时间还很充裕,我们再去东京。”
“你说什么,去东京,可是我们在东京根本没有办案权。”
“这就要靠你了,东京警察厅公安课的超级王牌,左臣玄月小姐。”
“看你的坏笑你知道你没安好心,这次你又想干什么?”她微笑着问道。“总不会是想……”
“没错,我还就是这么想的。据我所知,德意志领事团现在被搞得那叫一个人心惶惶的,一个个都躲在屋子里,窗帘拉的死死的,不敢出门呢。如果我们现在不去证实一件事情的话,等到他们回过神来,带着幽灵的尸体出镜了,再想要证实,你我就只能去当摸金校尉了。”
“拜托,我们警察厅和警视厅的人一向很少有往来的,我怎么可能带你进到警视厅的验尸间里去啊……”
“真的这么难么。”
“带你去是挺难的,不过……带别的什么人,或许可以。”
“别闹了……我就是我,不是其他的任何人,只要这张警察证尚在我的胸口存放,我便只是源。”
……
今宵的风儿,甚是寒凉。从严格意义上来说,四月以后才算是入了春,像现在,三月的夜,仍然如同腊月一般,阵阵寒风,袭扰不息。就像很多地方,明明夏季已过,但是十月初时,还是留有余热的。三月时的东京,气温最低的时候,只有几度罢了,最高时也不过十几度。大多数的人们都还穿着保暖衣物,列如薄毛衣,风衣一类。
一位留着金色长发的女子翻过东京塔下的铁围栏,在黑暗中消失了。她的身手很敏捷,虽然同样留着一头金发,但是与特蕾莎不同的是,她的发色并不是完全意义上的金黄,而是稍微偏棕色一点的金棕色头发。一些高丽女星,还有东瀛女星,如果要染发的话,通常都喜欢把头发染成这个颜色。
另外,她的背上还背着一个类似于琴包一样的长方形背包,至于琴包是不是一定要用来装琴,谁也不能肯定。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她绝对不是特蕾莎,虽然同样长了一副欧洲的美人特有的棱角分明的美丽面孔,但是她的肤色却要偏深一些,是类似于亚裔女子的小麦色肤色。
她的眼睛,看人的眼神,也与特蕾莎不同。如果说特蕾莎的眼睛里还有着那么几分狡猾和俏皮的话,那么在她的眼睛里,则看不到任何的情感。不会有喜,不会有怒,不会有恨,也不会有悲;这一点,与沉思中的源,倒是十分相似。
黑夜中,她着了一身最附和夜之主题的深黑色套装,黑色的作战靴搭配着一件深黑色的风衣,黑色的长裤。如此夜之主题的穿着,与源,倒也是极其契合的呢。
就像似乎是得到了上天的庇佑一般,就在她做完一切,携带着自己的“好搭档”离开的时候,天上这才下起了的绵绵细雨。这场雨如果早下几分钟的话,虽说不会对她今晚的行动造成绝对性的阻碍,但是或多或少会对弹道造成一些影响。那样的话,就要重新测量风速,调整射击的角度和狙击镜上的偏差值了。
射击对她来说,早已是一件从小就得心应手的事情了。作为德意志在对苏作战中立下汗马功劳,成功狙杀瓦西里的传奇人物、一代狙击之王科宁斯上校的后代,她无疑是在这一整个时代中,最当之无愧的,死神的代名词之一。先祖得到过的铁十字勋章,曾也是她梦寐以求的目标,可是现如今……一切或许都不那么重要了。
在地狱的烈火中涅,从死亡中复生,真正的绝命之徒。
这世界的黑与白,又或是眼眸中的那一抹寂静的深蓝,这一切的颜色,都将被抹清。
剩下的,仅仅只是鲜红的血液,最为无情的复仇穿刺。就让那子弹的弹头,化作一根穿心的长矛,直击那赋予自己这一切苦痛的根源。究竟是不该存世的鬼魅幽灵,还是死而复生的凤凰;让弱者去为了本就说不清的道理去喋喋不休的争论吧,强者会撕裂开这个世界早已结痂的伤疤,用沾满了错与对,是与非的双手,扣动扳机,重新书写真理。
脖子上的那一条银白色的,是专属于她的,独特的项链,在那条项链之上,挂着一枚子弹。
那,绝非装饰品……
望着路灯上前几天才最新装挂上的警察学校的招生海报,她的嘴角上扬出了一个美妙的弧度;那个弧度,就仿佛是在嘲笑海报上的那个被称为神的男人一样。
伸出手,朝他做出了一个开枪的手势,开完枪,她轻轻吹了吹指尖的“烟雾”。口中,衔着那枚子弹,向着发光的街道,遁入了夜晚的人潮。
……
第十二章:「my life」
“放任枪手逃走,作为警察的你,真的准备要这样做吗?”出租车上,源用德语询问玄月道。
说来实在奇怪,平常一向喜欢冒险的她,这次面对德意志领事团成员在东京街头被人狙杀,却反而能忍住性子不去追查,这实在是太……
一分钟过去了,源还是没有等到她的回答,车子距离两个人上车的地方,已经开出了很长一段距离了。
这时,源忽然笑着说:“突然觉得肚子好饿,哎,前面有一家寿司店,不如我们就在这下车了吧?司机大哥,麻烦在前面停车,我们就在这下了。”
直到此时,她仍然还是不发一语,只是环抱着双臂,看着窗外的夜景。
付完钱,源先下了车,因为怕她下车的时候撞到头,所以用手为她护住了头顶。这一举动,前所未有,之前从没有一个平民女子享受过亲王殿下如此的礼遇,她左臣玄月是头一位。
“刚才那是我最后的积蓄了,”源说,“一会吃宵夜可就得你请客了。放心吧,我食量很小的,而且平时我一般都不吃宵夜的,今天是因为没有吃晚饭的缘故。刚才在酒店你盯了领事团一晚,一口东西都没吃,我想你肯定也饿了吧?噗……瞧你这一脸心疼钱的表情,刚才我只不过开个玩笑罢了,尽管放心好了,一会照旧还是我请客。”
“那我要吃店里最贵的寿司。”她孩子气地说道。
“可是最贵的不一定是最好的,玄月,”源笑着举例道,“因为食物和其他很多东西都不一样,最贵的不一定最好,不一定最合适,最对你的喜好和口味。”
“扯这么多,就是不想请我吃顿好的,小气鬼。开个玩笑,我不挑食的,待会小源你点什么我就跟着点什么好了,这样点单倒比要来的方便了。”
“呵呵呵……你确定我们两个人的口味是一样的么,就敢跟着我一起来点单?”
“我们两个人,其实还是很‘合’的。”
“合?”源说。
这个‘合’字听起来可真刺耳,人们常会说两个人不合来形容他们之间关系的恶劣,但是……为什么偏偏是这么一个合字,仿佛一根尖刺一样,在瞬间,刺痛了他左耳的耳膜。对于在情感上的聚散与离合,尤其是在面对这种若即若离的友谊上,他似乎有些过于敏感了。
看着源脸上的这种可爱的反应,她不禁一笑,说道:
“不要过度解读我的话,我只是想说我们两个作为朋友,很合得来而已。不是说过了吗,从今以后我的目标就是作为你的好朋友,在你的身旁帮助你实现你的所有愿望。除此以外,别无他想。所以……请小源你不要再过度猜想我说的每一句话,因为那本就是一件没有意义的事情;在这个世界上,跟我一样的人,也只有小源你而已了,我们就是……没有血缘关系的,但是却最应该信任彼此的,超越亲人的亲人。”
如果说刚才的话只是有些刺耳的话,那么现在这话……则实在有些太过尖锐了。身为异世人,但是最不想面对异世人这个身份的,全世界最有如此强烈之反感的男人,就是他了;尤其是借这个由头来否定自己皇统血脉的话语……是他最不想听到的了。
但是为何……
这些话从她的口中说出来,启仁竟无法下定决心要去了结她的性命。他害怕孤独,虽然明知作为王者,本不该去害怕孤独,但是当孤独如同寒风,钻进了骨髓,冻伤自己的血管的时候,他无法否认……那种感觉真的很让人难以忍受。就好像身处一个虚幻的世界,身为玩家,却被一大群npc给包围着,找不到一个活人……
为什么明明已经死掉了,却还要重新活一次;根本有没有谁问过自己,到底愿不愿意……
人间最苦是人,最乐是人,人生在世,最难做的不是事,而是人。自己早已不是几十年前那个十几岁的少年了,什么年少气盛,少年意气,早已在时间长河中,从身上洗刷掉了……
“可恶……”
启仁不禁想到,这个女人为何总是那么可恶,不管是曾经作为羽,还是现在作为月,她为何总是能够变着法的给自己找一些不痛快。
真叫人又爱又恨。
爱她的真实,与她的聪慧。可是恨的,却也是她身上的,同样的事物……
“如果小幸这个时候在身边就好了,”启仁这样想着,虽然这个世界里的她,与另一个世界上里的她,绝对不可能是百分之一百完全一样的两个人。但是也只有在她的身边,才会让自己找到片刻的喜悦。“我自己的事情,不需要别人来置喙,哪怕不当这个亲王……”
“你的思维好跳跃啊。”她笑着说道。启仁并没有失口把心里想的话说出口,可是她仅仅是从观察一个人的眼神和他的微表情,就已经能够看出那个人这个时候是怎么样的心情了。超级王牌,可不仅仅是一个名头而已。
“有么?”源摆着一副扑克脸,反问她道,“你从哪看出来我思维很跳跃了。”
“这很简单啊,”她模仿着他的语气,说道。说完,玄月轻轻一笑,拍了拍他的,接着说道:“因为我啊,听见了你心里的声音。你刚才在心里一定说我坏话来着,对不对?”
“我……”
“你一定还想你那个远在百里之外的小幸了吧?不过也对,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嘛,相隔百里,异地相恋的两个人,怎么能不互相思念呢?可是我实在想不通,你这么早就与她相恋,到底为了什么呢。你完全可以等……”
“可是我……我一秒钟也等不下去了!”源用一种坚定无比地声音说道。“如果你在以前……在前一世真的认识过她的话,你应该知道,在她的人生中,一直以来都缺少着一个真正可以诉说的人,缺少一个真正可以依靠的肩膀……我……我怎么能够,让她继续这样孤独下去……一秒钟,哪怕是一秒钟也再不能够!”
“额?”她愣了一下,呆呆地看着他,说道:“她不是有家人么。”
“她已经不是一个小孩子了,”源说,“幸子她已经是一个大人,哪怕是在这个世界,她也已经算得上是一个大人了。哪怕是一个女孩……玄月,这一点难道你就没有过体会么?呐!上次看恐怖片被吓到你也知道一把抱住我的胳膊,把脸埋进我的胸口啊,你为什么不去抱枕头呢!”
“我不太懂你想表达什么。能不能说的简明一点?”
“话太复杂,你又太笨,一时间我很难跟你解释得明白。我饿了,寿司店就在前面,填饱肚子以后再聊这个话题吧。”
“你无非就是想告诉我,哪怕是作为一个女孩,长大以后面对一些令自己伤心难过的事情的时候,当没有恋人可以诉说和依靠的时候,她们宁愿抱着枕头,也不想抱着自己的亲人。是这个意思么?小源,我没有会错意吧?”
“那你刚才又说不懂。”
“那是因为你的表达方式的确让人很难懂嘛,麻烦你下次挑准重点,组织好语言再表达好不好啦。你国文到底是谁教的啊……真是烂透了。”
“我的国文很烂吗!”源急道,“你是不是忘了上个月小幸生日的时候,我对她说了一句超级甜蜜的祝福语啊。”
“这么久以前的事情,我不记得了!”
……
第十三章:「该死的大葱精」
“这个子煌哥哥到底是哪一根葱啊,为什么作为嘉宾出场的他,到有一种反客为主的感觉了。”
源这句话百分百一百不是在问幸子,而是在问玄月;因为,他说的是德语。“呵……小源你可真是孤陋寡闻了,”她笑了笑,说道:“那就让我来向你介绍一下这位子煌哥哥吧作为李氏财团的唯一继承人的他,还在读幼稚园的时候就已经作为童星出道了,直到现在,李氏财团旗下的很多产品都还用着他小时候的形象作为商业广告呢。怎么了,看你这眼神,是在吃醋么?”
“童星……呵,”源冷嘲道,“说的好像谁不是个童星一样,本殿下不也是童星出道么。小时了了,大则未必,这个李公子日后顶天不过我玉阶下的一条看门狗罢了,我对他有什么好嫉妒的。”
“还说没有嫉妒,瞧你,这都开始对别人进行人身攻击了。容我说句不中听的话,如果你们两个身份互换,他一定比你强,而你却不一定能够达到他今天的成就。”
源眉头一皱,冷道:“够了,我不想再听你赞誉那位李公子了,今天的主角,不是他。”说完,他轻轻握过了幸子的手。
……
一曲i love you 唱罢,场馆内霎时掌声欢呼声尖叫声一片,长久不息。
唱完,子煌本可以像这场演唱会的主角一样,自己跟现场的粉丝们打招呼互动,但是他却放下了话筒,往旁边站了站,朝着打着聚光灯的舞台中央,笑着,对明菜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看起来在他的心中,还清楚地记得,谁才是今晚唯一的主角。
明菜往聚光灯下站了站,拿起手中的话筒,笑着对观众们说道:
“相信在场的大家,很多很多人都认识子煌桑,不用我再多做介绍了吧?”
话刚说完,便得到了台下的观众们用欢呼声作为答案的回应。
明菜偷偷擦了擦眼角的泪珠,抿了抿嘴,笑着说道:
“首先我真的很高兴子煌桑能够作为我演唱会的嘉宾,为大家带来iloveyou这一首美妙悦耳的歌曲。我从很早开始就是子煌桑的粉丝了,说真的,当见到偶像的第一眼,我真的无比的激动……就差一点……差一点我就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那种感觉……真的无法用言语形容。我很幸福,在我的生命中能够有这样一个人,陪伴着我的成长,在我想要哭泣的时候,可以听着他的歌,又或是在电视里看到他那极度富有渲染力的笑脸,让我能够破涕为笑,重新找回自己的光。啊……子煌桑今天难得有机会能够出席这一场演唱会,他其实也有很多话想要对大家说,现在让我们再一次用掌声欢迎子煌桑吧。”
说完,现场顿时掌声雷动,欢呼声一片。百分之九十以上的观众,都在为这位东瀛一番在鼓掌喝彩。
“嗯,”子煌从明菜的手里接过她的话筒,他没有急着拿起话筒开始自己的演讲,而是忍俊不禁地把自己手里本来就一直拿着的一支话筒递给了明菜:“小糊涂,你忘了我自己有一支话筒了呀?”说完,他竟大胆地用食指摸了摸明菜的鼻子。这一幕则完完全全的被现场的摄像机给录下来,放映在了会馆的大屏幕上。
女粉丝们就好像被摸鼻子的人是自己一样,瞬间尖叫了起来;男粉丝们,则当然把自己想象成了子煌,也瞬间“躁”起来了。现在的气氛可谓是一片火热,甚至都不用唱高音的燃曲来点燃气氛了。
“今天很高兴能够来出席akina酱的演唱会,”子煌拿起手中的话筒,说道。
“嗯……大家真的很热情啊。”
当他开始和粉丝们互动的时候,这时场馆便突然又安静下来了,比起为偶像欢呼,粉丝们更想听清偶像对“自己”说的话。
“请大家原谅我,还有主办方对你们的保密。虽然明天是月曜日,但是我相信很多喜欢akina酱的粉丝们可能都并不是横滨本地人;大家都是从不同的地方前来支持明菜,为她捧场的吧?哈哈……其实我也和大家一样呢,我的家在大阪,这一次也是很远赶来的呢。不过我相信,在场诸位的心情一定也和我一样,”说着,他的眼睛看向了一旁激动地几近快要站不稳的明菜,他笑着说:“不管明天是不是月耀日,要不要上班,作为今年明菜的第一场演唱会,如果错过了的话,一定会懊悔很久的。所以,能够来到这样一个充满了无限可能性的音乐盛典的现场,观看全世界有史以来最为抓耳的一场演唱会,一切就都是值得的了。人这一辈子,总是要敢于去做一些会让人感到惊讶,感到不可思议的事情,在此我想向大家宣布一个对我而言……人生中无比重大和令人激动的事情”
话说到这,加之刚才子煌对明菜的暧昧动作,这时现场少数粉丝已经开始在胡乱猜想了……‘难道是要宣布恋情了吗?’,‘恋爱的对象就是akina小姐吗?’,尽管心里有着这种猜想,但是在偶像说出口之前,粉丝们都没有随意说话,而是紧紧攥起了双手,打起了十二分精神,等待着他即将要说出口的事情。
“我决定……”
子煌说。
说到这,他故意笑了起来,算是卖了一个关子。而粉丝们,则都不约而同的发出了一声“?”的疑惑。
只见子煌拉过明菜的手,在聚光灯下,他忽然这样说到:
“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不知道到底还要等多久,才能够遇见一个让我的内心感觉到温暖,和温柔的人。那个时候,我真的很孤独……如果没有作为‘异姓亲人’的你们的陪伴,和支持……我真的不知道我会变成什么样。不过幸好,在我即将迎来我人生的下一个生日之前,我终于和我生命中注定的那个天使相遇了。”说到这,子煌举起了明菜的手,在她的手背上轻轻一吻。“我真的很幸运在我长出白发和皱纹,在我变老之前,能够遇见她,能够像这样牵着她的手,有资格和她相伴同行。”
……
“oh!no!!”
现场唯一一个表现得很失态的人,就是源了。他此刻在心里想着,这到底是哪冒出来一根大葱精啊!他怎么能够,怎么能够……
忽然,面对周围的人异样的目光,源好像终于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尤其是幸子的……那诧异的眼神,更让他觉得有些不妙。
“oh,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源笑了笑,紧接着说出了这么一句。这时周围人们好像才开始不那么关注自己了。
真应了那句话……‘别人郎才女貌天生一对,管你这个妖怪什么事啊。’,源想了想,觉得也对,这种事情管我什么事情啊,我是来看演唱会,来给我女朋友过生日的啊。小插曲……小插曲而已,源这样安慰着自己,忘了它,忘了它,就当没发生过。
不过源觉得,真正不可思议的应该是这群粉丝才对吧!
“喂喂喂,你们的偶像被一个怪大叔给泡走了!为什么你们还在喝彩欢呼啊!”
虽然如此,也只是能想想罢了,这种话怎么可能说出来。
“这群东瀛粉丝的个性……未免也太友善了一点吧。”源苦笑着,在心里想道。“我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好说话的粉丝……难道真的是世界不同,情况不同?不过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
第十四章:「少女S」
如果不是碍着皇室的脸面和自己作为关东神探的脸面的话,源真想跳上台去和那个李公子一较高下,比比看到底谁才是真正的“王道”。
本来嘛,这根大葱精在台上做什么根本就不关自己的事情,本是犯不着这么生气的。可是偏偏从他一出场开始,幸子的目光便不再关注自己了,简直就像是超强吸力的两个正反面方向不同的吸铁石在互相吸引一样,根本挪也挪不开。
“这个家伙……”
源狠狠地盯着台上那个家伙,手指以━.━..━.━.━.━━.....━.....━━.━.━.━.━的频率轻轻敲打起了膝盖。同时他的嘴里,还发出了咯咯咯的奇怪声音。
“居然敢抢走小幸对我注视的目光,实在是太不可原谅了。”
就在源这样想着,咬牙切齿的瞪着台上那个家伙的时候,自己的手却忽然感觉到了一丝温暖的触感……
是幸子,是她手心的温度。“小幸,怎么了?”源转头看向她的脸,她的目光不再注视着舞台上那个人,而是深情地看着自己,哽咽着说道:“真想不到他们居然在一起了,我最喜欢的两个艺人。”幸子她看起来有些激动,这是作为粉丝她此时最真实的反应,虽然源早就已经忘记了,作为一个粉丝,看到偶像幸福的笑脸时的那种心情。但不知为何,只要牵着她的手,就能找回曾经那最为天真单纯的自己,找回……那位在月亮底下,追逐着月光的少年。
“是啊,我也没有想到呢……”源温柔地说道,“时隔多年,居然还能够看到这种不可思议的场面,就连想象也不敢想象。记得上一次,还是在……呵,我在胡说什么呢,像这种在演唱会上突然宣布恋情的艺人,在这个世界,还是头一回吧?”
“嗯……”虽然对他话里的想要表达的意思有那么一两句不解,但是幸子却并没有想要去问的想法。并不是所以不懂的事情都要去问个究竟啊,笑一笑,对于那些不懂,但是同时也不会影响到什么的难题,就不要去知道答案了吧。
“如果舞台上的男女主人公是我们,小幸你……此刻会是一种怎样的心情呢?”
听了恋人的话,她只是轻轻一笑,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好像并没有很在意的样子,但是却很认真地回答道:
“我很想像平时一样,告诉阿真‘我不知道’,但是如果我那样说的话,阿真一定会很失望吧?所以我啊……就勉强地用我的笨脑子想一些出笨想法,然后借由我这不善表达的笨嘴巴,把它变成语言说出来吧。那样的话,就一定可以满足阿真你的好奇心了吧?”
“是的,”源说。“我很好奇。”他紧紧握着她的手,而此刻她的目光,又回到了舞台。她不只是羡慕可以站在聚光灯下放声歌唱的明菜而已,同时也羡慕着,可以得到这么多的人的欢呼和祝福的,得到童话般的爱情的明菜。在幸子的内心,除了生命以外……不,应该说那是一种和生命同样珍贵的存在。她无比确信,身旁的这个男人不必台上那个人差,而且也不比这世界上任何一个人要差……
她唯一感觉到苦涩的,哪怕只有那么一滴的苦涩,她也已经感觉到了。
那就是自己跟他的恋情,虽然那么真实,那么动人,可是在二人之间,却总是好像有着一层透明的隔阂一般。仿佛他总是身处在布满阴云的大雨之中,却最温暖的把阳光留给了自己,而每次自己想要越过那一层结界去拥抱他的时候,却总不能够……
仿佛自己跟他,是两个世界的人一样……他能够走进自己的世界,而自己却做不到进入他的世界,给予他温柔。
这样的一种感觉,又怎能让人不觉苦涩呢。
分别的日子里,见不到他的日子里,一日仿佛千年,千年却又恍然……恰如一日而已。如果能够陪在他的身边,感受他的戚绝与笑颜,那么哪怕是一分钟,不……一秒钟也不会再想要分开。
“我很羡慕明菜小姐,说真的我也很想像她那样,有一个属于自己的舞台和麦克风,为大家唱歌。可是我真的说不出……如果此时台上的是我们,我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我真想告诉阿真,我此刻的心情,我想告诉你……就算是像现在这样,普普通通的牵着对方的手,我也觉得非常的幸福了。真的很高兴你能出现在我的生命里,谢谢,阿真。”
这个时候,舞台上,已经准备要开始抽取今晚的幸运观众了
……
“接下来这首歌呢,我们要在现场几万名观众中抽取出今晚最幸运的那一名,他,或者是她,将可以站到舞台上来,接受akina酱送出的特别纪念品一份。好了,闲话少叙,现在让我们掌声有请工作人员为我们装有写有演唱会座位号纸条的箱子拿上舞台,由今晚的女主角akina酱,亲手抽取那位被幸运女神眷顾的幸运儿现在所坐的座位号的纸条吧!”
“那我要开始喽?”明菜抿着嘴笑着,把手伸进了工作人员送来的放在长脚凳上的,被开了一个圆形口子的纸箱里。“嗯,不知道是谁今晚会这么幸运呢。”她轻轻晃动着箱子里的手,对着话筒,笑着说道。真是调皮呢。“有了!”
“选定了么?”
“是!”
“让我看看。噢,是第一排中间的一位幸运观众啊!真是值回票价了。”子煌接过明菜手中的写有座位号的纸条,拿在手里,让现场的摄像师拍摄着,将画面传送到了场馆里的大荧幕上,让在场所有观众都看了个清楚。
“是不是现在就请幸运到舞台上来呢?”看着爱人的脸庞,明菜有些害羞地笑了笑,说道。
“不不不,”子煌说,“为了确定这次抽取座位号的真实性,证明纸箱里不只是只有一两张纸条,又或是只是写有一个座位号的纸条,现在让我再从纸箱里抽取几张座位号来给大家证明看看。”说完,他将那张刚才抽出来的座位号的纸条递给了明菜,他先是把话筒贴在箱子上,摇了摇箱子,证明里面不止有一两张纸条而已;接着,他脱下西装外套,撸起衣袖,把手伸进了纸箱:“好紧张啊,我还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呢。”
说完,在几万双眼睛的注视下,他慢慢地,慢慢地把手从箱子里拿了出来,食指和中指之间,夹了一张写有座位号的纸条:
“请摄像师走近来拍摄一下我手中的这张纸条,它是否和刚才的那种这条写有同样的号码?”
当大荧幕上出现纸条的画面时,源有些惊讶地说道:“怎么……会这样。”按道理说箱子里应该只有写有幸子座位号的纸条才对啊,不然的话哪会有那么幸运的事情,能够从成千上万张纸条里抽中事先决定好的那一张。可是他,却的的确确的抽出了一张不一样的纸条来。难道说……这真的是幸运么?
当然不,当抽完抽条,让工作人员把箱子送走之后,子煌终于忍不住抿嘴笑了一下。“只不过是最为粗糙的魔术而已,他们居然这样就被骗了,呵呵……”他在心里暗笑着说道,同时示意明菜让刚才被抽到号码的幸运观众上台。
……
“真是不敢相信,我……我居然被抽中了!”幸子捂着嘴,不敢相信地看着源,小声地说道。“被抽中是幸运啊,”源笑了笑,说,“你干嘛要这么小声说话啊。”
“我……我实在是不敢相信……这种事情……他……”
“哈哈,小幸,别太激动了。来,跟着我一起深呼吸,让心跳先缓下来一些,可不要一会上台的时候紧张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呼,”幸子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不知是太紧张,还是……竟下意识地将手放到了胸口,她似乎忘记了,手的那一头,还牵着他的手。“我真不知道如果待会子煌先生和明菜小姐跟我说话,问我些什么,我该怎么回答……阿真,你能陪我一起上台么?”
“我怎么……咕噜……”源咽了咽口水,说,“不过小幸你的心跳好像真的跳得很快啊……”说完,他抿着嘴笑了起来,似乎感觉还不错的样子。
“?!讨厌!”
看到他脸上的表情,这时她才终于反应过来,脸一红,眼睛一瞪,猛地甩开了恋人的手。
“这……我……”源抬起那被她甩开,忽然变得有些无处安放的小手,一脸无辜的看着她,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而这时,台上的明菜则拿起了话筒,叫着刚才抽出来的座位号,邀请着幸运观众上台。
“可是我……”
尽管刚才已经调整过了呼吸和心跳,可她现在看起来却还是有些紧张的样子。她,似乎有些怯场了。
“没什么好怕的,”源拉住她的手,说,“放心大胆地站到舞台上去吧,加油,小幸,就算是到了台上,也不要迷失方向,要一眼就从七万双眼睛里,找到我,感受我注视的目光哦,我会一直注视着你,为你加油的。加油,小幸。”
“为什么这样说啊……我只是上去领一份纪念品而已,阿真怎么说的好像我要去做什么很了不起的事情一样……”
“快去啦,不要让大家久等了。”说着,源在她的背后轻轻推了推,“记住要让呼吸平稳下来,在心里不停地给自己加油。你一定可以的。”
“我……”
幸子本还想说些什么,可这时工作人员已经走了过来,他们是来负责护送幸子上台的。幸子便在他们的保护和带领下,一步步地走上了那充满了光束的舞台。
而站立在舞台上的两个人,便是这个时代中最闪亮的那两颗巨星。还未走近,便已能感受到他们身上散发的,那耀眼的光芒。
……
“看起来是一位很年轻的小姐呢,”子煌远远地看着朝自己这边走过来的幸子,对明菜,同时也是对观众们说,“应该还是学生吧?”
“我仿佛看到了刚出道那个时候的自己呢。”明菜摸着嘴唇,点了点头说。
听到二位偶像在说着关于自己的话,幸子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就因为如此,她差点就直冲冲地撞进偶像的怀里了呢。
子煌笑了笑,面对这个表现得有些害羞和内敛的小妹妹,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笑了笑,便且作罢。他本可以让幸子就这样站在自己的身边,但是却往后退了一步,腾出来了一个位置,笑着让她站到了自己和明菜和中间,把三人站位时的c位给让了出来,这待遇可真不一般。
“这位同学,你的名字是?”说完,他笑了笑,把递向了幸子。
“?”
幸子愣了一秒。这个人,为什么他给人的感觉和和阿真那么相似呢,虽然以前不觉得,可是他刚刚问自己名字时的那种眼神,真的好像……
只是相似而已吧,幸子想,这世界上相像的人本就很多,没什么好奇怪的。
“我……我叫做幸子。”她的声音听上去比平时还要温柔(低)了几分呢。
“哦,是小幸啊,怪不得会那么幸运呢。”他说,“嗯……说到幸运,我忽然好想问小幸一个问题,在akina小姐抽出写有小幸所坐的座位号纸条之前,小幸你想过自己有可能会成为那个万中无一的幸运儿么?”
“我……虽然不敢去想,但是有那么一秒,我也这样想过。当真的在大荧幕上看到我的号码的时候,我真的不敢相信真的是我,那就好像一场梦一样……我感觉我现在都还在梦里。”虽然说的很好,条理组织得清晰,但是刚一说完,她便很不好意思地抿起了嘴,眼睛也开始在躲避摄像师拍摄的镜头。
“哦,小幸说的很对啊。”子煌点了点头,“这一切真的就好像梦一样呢。”
幸子:“是的……”
这时,工作人员终于把早已准备好的特别纪念品给拿了上来,那是一个包装得很漂亮的礼盒,上面绑着很漂亮的绸带,就好像装生日蛋糕的盒子一样。
“这个……是生日蛋糕么?”幸子小声地问道。
“小幸为什么这样问呢?”子煌说,“难道说这么巧今天就是你的生日么?”
“是……不,不是今天,应该是明天才对。”幸子说,“我的生日在今天晚上十二点过后,过了十二点,我就十七岁了……”
“嗯,真的很抱歉我们(主办方)并不知道这件事情呢,”他说,“如果事先知道的话,我们一定会给小幸准备蛋糕,大家一起,在今晚为小幸提前过一个终身难忘的生日呢。”
“没关系的……”
“不不不,这个是很有关系的。虽然不能提前为小幸你准备生日蛋糕,但是我和akina小姐也为作为幸运儿的你准备了一份很棒的礼物呢,打开来看看吧?”
“好的。”说完,幸子解开了礼盒上的带子,取开了盖子,当她看到里面的礼物时,虽然不是生日蛋糕,但是同样让她感到很意外了,“这是……”她有些呆住了,她本以为纪念品就是很普通的东西而已,就算加上特别二字,也不会特别到哪里去,可是眼前的东西,的确是对应上了特别二字了。
“没错,”子煌取出礼盒里的礼物,说,“今天我们为小幸送上的特别纪念品,就是今晚akina桑所演唱了所有曲目的专辑唱片。这是一周前我和akina小姐在专门在录音室里录制的,上面有我和akina小姐的亲笔签名,全世界仅此一份,小幸你可要带回去好好的收藏哦。”
“这太贵重了……我怎么接受子煌先生和明菜小姐的这么贵重的礼物呢。”幸子说。
子煌他很清楚自己接下来应该说什么,已经送出去的礼物不可能再收回,即使她说不要也不可以:
“这是专属于你的幸运,待会演唱会结束以后,小幸可以去后台,给我们的工作人员写下你家里的地址,我们三天内就会派专人为你把专辑送到家里,交到你本人的手中。”
“可是……好吧,”幸子咬了咬嘴唇,说,“那么我现在是不是就可以回到下面去了?”
“请等一下,”明菜说,“除了专辑以外,我们还有很特别的礼物要送给小幸你呢。”
“?”
就在幸子感到困惑的时候,工作人员忽然递过来了一支麦克风。幸子用一种很不可思议地眼神看了那位工作人员一样,指了指手里的话筒,又指了指自己,那表情就仿佛是在说:“这个是给我的吗?”、“给我这个干什么啊?”
子煌:“本来呀,我们只为今晚的幸运儿准备了一份礼物而已。可是呢,同一份礼物怎么能又当做纪念品又当做生日礼物送给别人呢?所以呀,我刚刚跟akina酱商量后决定,绝对要送给小幸一个最为特别的生日礼物才行。刚才听小幸说,今晚就是她从十六岁变成一个十七岁的少女的日子了……哈,相信有些观众的脑海中此时已经想到了一首歌了对不对?没错,接下来就请akina小姐和小幸一同为大家演唱一曲少女a!”
一旁,明菜用手捂住话筒,小声地问幸子道:“小幸,你会唱这首歌吗?”
“是……我会的,”她说,“之前我的男朋……”说到这,幸子忽然停下了,为什么呢?人家明菜明明是在和她说悄悄话,而她在说话的时候,竟傻傻地拿起了手中的话筒,她刚刚说的话,让在场几万人每一个人都听见了。
“男朋友有到现场来么?”说着,子煌的眼睛朝观众席看去。
“子煌先生不要逗别人了,”明菜说,“你看别人都害羞得把头低下去了。”
“抱歉,真的很抱歉。”他说,“不知道小幸准备了吗,如果准备好了的话,就让我负责去为你们和声,好吗?”
“好的……”
幸子咬着嘴唇,轻轻点了点头。
怎么办,怎么办,她在心里问着自己,现在到底该怎么办?难道要我面对几万人放声歌唱么,这种事情,我根本做不到的吧……
想到这,幸子忽然想起刚才源告诉自己的话,没错,加油小幸!你可以的!无论如何,自己也不能够在这种时候选择认输啊,不妨换种方向想一想,虽然在几万人面前唱歌是一件很难为情的事情,可是如果临阵脱逃的话,那可不是一个两个人,而是几万人啊,一定会很丢脸的吧?
“不行……虽然我一个完美的女友,但是我也绝不能让台下注视着我的阿真因为我而感到失望……我要做好我现在应该做的一切,我……绝不逃避!”
想到这,幸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调整好心情,点了点头,拿起了手中的话筒。这个时候,少女a的前奏已经响起了。
就算想要逃避,也没有办法了。硬着头皮上吧,这首歌上次在艺大的钢琴教室里阿真教过自己的,一定可以唱好!
就当明菜拿起话筒,准备要为这位小自己两岁的小妹妹开个头的时候,幸子却出乎意料地,自己先唱了起来:
“上目使いに盗んで见ている
苍いあなたの视线がまぶしいわ。”
抬起眼睑偷偷望向你,正好与你闪耀的目光相撞。这句歌词可真应景,正如源所说,哪怕是在几万人的目光中,也要一秒钟找到自己那注视的目光,她做到了,她抬起头的一瞬间,便在几万人中找到了自己的“阿真”,他的目光,一直都那么地温柔。
虽然自己是从下面走到舞台上的,对于恋人所坐的位置应该很了解,很容易找到才对,可是当真的站到台上之后,因为角度的不同,想要找到刚才自己坐的位子其实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oh,她竟然把这首歌唱出了一种不一样的感觉,与其说是少女a,不如说是少女s
sachiko(幸子)的s。
这首少女a,akina唱出来的感觉是叛逆,一种从小到大,习惯成自然的叛逆;而幸子则让人有一种一向很安静的乖乖女突然觉得很叛逆好动的感觉,给人一种很大的反差感(萌)。
她说话的声音很温柔,唱歌的时候却并不缺乏应有的力量,而且她的声线真的很特别,明菜听着她的声音,竟放下了话筒,在一旁静静地注视起了这位很特别、同时也很有意思的小妹妹。她把原本属于自己的舞台,在这一刻,交给了她,在这一首歌的时间里,她就是这个舞台上独一无二的女主角。
明菜笑着看了一眼爱人,仿佛在说,“你看,她以后是否也能成为一个歌手呢?”
而子煌更多的却没有把目光放在明菜或是幸子的身上,而是把视线投向了观众席,他仿佛有意识地在找寻着一个人,一个令他无比熟悉,同时也感觉无比陌生的男人,和一个……女人。
“雨箫,你也在这里么?”
……
演唱会终于结束了,真是一个令人永生难忘的夜晚。他如愿以偿地为恋人过了一个有生以来最特别的生日,而她,在过了一个最难忘的生日的同时,也在舞台上找到了自己的自信,让数以万计的人认识了自己,认识了这个来自湘南,十七岁的“少女s”。
今天以后,或许明天人们所关注的并不是她这个万中无一的演唱会幸运儿,而是在演唱会上大胆宣布恋情的李公子和明菜小姐,但是幸子所在乎的从来也不是这个,她享受在台上唱歌的感觉,才不管明天自己会不会因为这个而登上杂志封面呢。
不过,要是如果没有李公子突然宣布恋情这件事,说不准明天的头版还真有可能是……
“今天晚上我真开心,真的很谢谢你,阿真。”场馆外,结束了今晚所有行程的幸子的内心感到了无比的放松。她牵着源的手,说:“对了……我刚才在台上唱歌的时候,有没有走音啊?麦克风的声音太大,我又没有戴耳返,阿真在台下听到的声音是怎样的呢?”
“你唱的很棒,能够当着这么多人唱歌,小幸你真的非常用勇气。如果是我的话,我一定不敢……因为我唱歌可是很难听的。”
“怎么会,阿真你的声音这么温柔,如果阿真不做刑警,而是去当歌星的话,一定不会比子煌先生差到哪里去的。真的,请相信我。”
“我当然相信你啦,你知道吗,能够在现场听你唱歌,我真的很幸福。以前做不到的事情,现在终于实现了。”
“什么嘛,如果阿真想听我唱歌的话,我随时都可以唱给你听啊。只是不要让我在演唱会以外的公共场所唱歌就好了……”
“就现在,在街头唱一曲怎么样?”
“讨厌啦你!”
“我哪有啊。”
打闹之间,源无意地抱住了她。看着她有些泛红的脸庞,源的心跳瞬间加快了。
“阿真。”就当幸子踮起脚,准备要吻下去的时候,在她的视线里,忽然看到一个人从源的身后走了过来。如果是陌生人也就算了,可是偏偏那个人是“小玄”,这让她还怎么能吻下去呀。
玄月看完演唱会之后本来是被源给赶走了,可是她忽然想到家里的某样食材用完了,准备去附近的便利商店买完以后再回家,却正巧撞见了这一幕。
真是尴尬,不过是幸子,就连玄月觉得尴尬。自己为什么会在这种时候遇见他们两个啊……早知道就不抄这个近路了。
“糟糕……”幸子心想,“都已经这样了,总不能说‘我眼睛里进沙子了,帮我吹一下’混过去吧。如果不吻的话,阿真他一定会很失望吧。”
想到这,没有办法只好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既不会很尴尬,也没有让恋人很失望。
“只是这样而已么……”
虽然脸颊上被亲了一下,可是源还是很失望的样子,她刚刚那个动作明明是要……结果怎么会是这样而已啊。
“嗨,老哥。”玄月从后面拍了拍源的肩膀,打招呼道。
“乱叫什,谁是你哥……额,是你啊,我愚蠢的弟弟。”源现在算是清楚为什么刚才幸子没有吻自己了,合着又是你这个讨厌的家伙给我捣乱。“你不是先回家了么,弟弟?”
……
第十五章:「笨蛋」(日常向)
昭和五十九年,二月六日,今天是……
月曜日
同时也是一位女子的诞生纪念日。虽然昨天晚上已经为她提前过了一次生日,本来就连源自己也以为,今天可以像往常一样,平静地度过它。
可是真的到了这一天,心情却还是难免会激动,哪怕已经提前送出了自己的礼物,但是在天还未亮时,他还是早早地就从床上爬了起来。
从刑警这个身份中脱离,已经有很长一段日子了,虽然有些不习惯,却也开始在适应这种作为高中生的生活了。平时他可不会这么早起床,因为这个讨厌的女人住的单身公寓无论是离横滨还是镰仓都有点远的缘故,早在半个月前,源就出资在镰仓重新购买了一间单元房,搬家到了这里。自从离开舒适的大别墅,跟这个家伙同居以来,真是让人浑身也不舒服,如果不是为了暂时逃避启仁这个身份的话……
“唉……”
想到这,源不禁轻轻叹了一口气。他将洗好的蔬菜先放到了一旁,取下刀架上的菜刀,用最合理快速地方式清洗了一下刀刃,便开始了准备好食材后烹饪料理的第一步也就是切菜了。
“那家伙一定还在睡懒觉吧,”切着菜,源分神瞥了一眼她的房间,自言自语地说道,“像她这种人无论活多少次都还是会一样这么讨厌吧。就让她睡着好了,我才不会给她做早餐呢。这一份充满了爱心的早餐,是我要做给小幸的,和她没有关系,绝对!”
“oh,起得真早啊,小源。”
“你为什么会从外面回来?”听到她开门和关门的声音,源吓的差点没切到手。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啊,当事情在预料之中时,就会表现得无比冷静,可是一旦事情并不是自己预想的那样时,就会比谁还要都还要惊慌。
玄月将脖子上用来擦汗的毛巾放在了一旁,说:“如你所见,我刚刚出去跑步了啊。哇,你是在准备早餐么?太好了,我真好有些饿了呢,有没有我的份?”
“当然没有你的那一份,”源说,“昨天要不是你给我捣乱的话……”
“瞧你那一脸怨念的样子,喂~我可是要以一个老师的身份对你进行指教了哦,像你这个样子,带着不好的心情去做料理的话,一定会影响到料理的味道的。用一脸怨念的表情*****心便当,是没有灵魂的。”
“说这么多有什么用,料理是靠双手来做的,而不是靠嘴巴。如果你想等待能够吃到自己的那一份早餐的话,就过来帮忙吧。”
“如果我说‘不要’呢?”
“那你就打开窗户,去喝西北风去吧。又或是自己吃自己,那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你的,不过我劝你在吃之前还说先去洗个手,免得待会饿得想要啃手指甲的时候看到满是黑泥的指甲缝下不去嘴。”
“胡说什么呢,你指甲缝里才有黑泥,我的指甲缝不知道有多干净。”
“那你就不用去洗手了,”源说,“正好你不是刚跑完步么,留点汗水在手上,待会要啃的时候,还能顺便补充点盐分。”
“恶不恶心呀你……真想不到你在做料理的时候还能说出这样的话,难道真的不会有影响么?”
“你再在这烦我,就是对我最大的影响了。我做料理的时候不喜欢说太多话,你呀,既然已经跑完了步,就快去洗个澡吧,汗味都熏到我这边来了。”
“你我隔着四五米,外面吹的还是逆风向,这都还能闻见汗味?你狗鼻子吧。”
“喂,我说你啊,额头上还在滴汗呢,能不能给我去浴室里待着去?”
“我暂时还不想洗澡……”说着,玄月拿着刚刚倒的一杯热水,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正准备要喝呢,就遭到了一声呵斥:“喂!给我从沙发上起来啊!都说你身上还在流汗呢,你是故意想把汗滴在我的沙发上吗?”
“喂喂!我说,你的反应未免太大了一点吧!只不过是一点汗水而已,用得着搞得这么紧张兮兮的吗!?”差点被水呛到的玄月表示很不能理解这个家伙洁癖到了病态的程度,站起身,朝他走了过去:“像本小姐这样秀色可餐的大美人,就算是出了一点汗,那也是香汗好吧!哪像你们这些臭男人,出点汗就跟只臭狗一样。”
“你说谁是臭狗啊,本大爷……咳,我每天都有洗澡,比你这个两天才洗一次头臭女人要香一千倍一万倍。”
“白痴,你这个白痴,”她红着脸说,“你在学校里的数学一定是不及格!如果我是臭女人的话,那么我的香味数值就是负数,用负数乘以一千倍、一万倍,你就是一个被我要臭一千倍一万倍的臭小子!你这个臭小子!臭小子!”
“不及格?开什么玩笑,我的数学成绩可是满分,满分你知道吗!满分!”
“那你就是国文不及格了,因为你这个笨蛋家伙笨到连这么组织自己的语言也搞不清楚,才会被人这么轻易地就抓到语病!如果我是你的国文老师的话,我一定会被失败感包围,在半夜躲在被子里哭泣的!笨蛋!”
“呐,真抱歉呢,本大爷的国文成绩也是满分!你也不用再说其他什么了,因为本大爷我是全科满分!听见了吗!全科满分!”
“谁管你是不是全科满分啊,日常中脑子不好使就算在学校再会做卷子也是没用的,笨蛋!大笨蛋!”
“呐,你每天最大的快乐就是想方设法地来激怒我一次吗!那么可真是抱歉呢,因为对于你激怒人的招数,我已经全部都免疫了,笨女人!”
“你才是个笨蛋呢,大笨蛋!看看你切的这些菜吧,虽然切得都很均匀,但是也未免太厚了一点吧!仅仅是这样的刀功,也配叫做精通华夏料理了吗!你难道不知道华夏料理的基本就是刀功吗!”
“你是笨蛋吗!”源说,“如果我切得太细太薄了的话,别人会以为我是从店里买回来的成品啊!连这个都没有想到,你真是一个笨女人呢!”
“是啊,我就是一个笨女人呢,可是你连用自己地全力去做料理的勇气都没有,可真是可悲呢!”
“什么!谁说我没有勇气了!”
“你害怕自己全心做出来的东西被别人当成是从店里买来的成品,说到底是缺少了一份最重要的自信心!”
“既然如此,那我就做给你看看好了,笨蛋!”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里,二人在无休止地争吵声中,终于做好了一份最完美的爱心料理……
……
第十六章:「心中的锁链」
“虽然不是很确定,但我的确感觉到了。呵呵……真是一场久违地重逢呢。”
在这一间令人熟悉的画室里,坐着一个俊朗的男子,在这间宽阔的房间中,回响着他那充满了至少两种情绪交杂的冷笑;不知是因为欣喜,还是愤怒,他的笑音比起竟有些许颤抖,和一股莫名的,慎人的寒意。
一切的一切,都与上次没有两样,唯一不同的是,短短过去了不到一个月,画室的墙壁上竟挂满了画,一幅幅画加起来,没有一百,也有七八十了。它们相同的地方,是它们都是极度写实的人物肖像,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它们并不是同一个人的肖像。
在每一张画框的上面,都覆盖着一层几乎透明的黑色薄纱。噢,似乎并不是所有……
在画室的角落,那里似乎就是他摆放画框顺序的起点。
爆破敢助
凶魔雨宫
两张显眼的肖像画像风一样不请自来,映入眼帘,在这个寒冷的季节里,无论是心情,还是画作的风格,都显得格外地幽寂。
没有被蒙上薄纱的,不止这两张画,但是却只有这两张画,那么令人恐惧。
一个是手上沾满了几百人的鲜血,最后被自己手中的手榴弹炸死的炸弹疯子;一个,是以手段残忍、灭绝人性素称的雨夜凶魔。这两个人无论是哪一个,遇见了都是极少有可能还会活下来的,比起用盐巴就能驱赶走的故事中妖魔……这样有血有肉的,存在于人间的恶魔,才是最危险可怕的。他们所带来的“晦气”,可比鬼怪要更具体、易见。
在那一副写实如同相片一般的画像上,异样地被人用红色的画笔从画框四角延伸着打了一个大大的叉号。由于画框是长方形的,所以,那即可以说是一个叉号,也像极了一个大写的x字母。
画室的正中央,一个男人正在画着这一生的最后一副肖像,一副简单的肖像,画这么多次都画不好,就连他自己也开始怀疑,到底是自己的画功退步了,还是……
为什么无论画多少次,到最后也不能让自己的心感到满意呢。到底怎么了,是因为没有照片作为素材的缘故么?为什么其他人的肖像都可以凭借记忆来完成,只有她……却总是会让人感觉少了些什么呢。
到底为什么……
“可恶……可恶!”他拿起身旁装着画笔的笔筒,将它狠狠地摔碎在了木制的地板上,接着,又一脚将它踢到了房间的墙壁上,发出了嘭的一声。一般东瀛人在家的时候,在这种复古的木制地板上行走的时光,通常只会穿着袜子而已,而他却不光穿了鞋,还是外层很结实的作战靴,看起来他早就知道自己这一次也一定会发脾气踢东西一样,提前为自己的脚做好了防护准备。“为什么总是画不好……为什么……究竟为什么!”他并没有像个疯子一样,在愤怒的歇斯底里地吼叫,而是保持着自己最后的冷静,带着笑,用一种很低沉的声音,问着,问着……
直到一直都等不到一个回答,他终于忍不住发作了起来,发出了一声躁狂症患者一般的怒吼,一把推倒了面前的画架,连同那张已经完成了99%的肖像画。
望着那连同画架一同倾倒于地的画像,他苦笑一声,轻声问道,“我只是想要在心里留住你的样子而已,这个愿望……很过分么?”
“很过分吗!?”他蹲下身子,手心摁在了还未完全风干的画作上,咬牙切齿地说道,“很过分吗,这是你……对我的惩罚吗?”半眯着眼睛,这一次询问的对象,仿佛就是那画中人。
真是一副美丽的画作啊,月光下的白衣女子……
不,如此美丽的丽人,应该是仙子才对。画中那位月亮仙女,手托腮,垂眸浅笑,一心只顾案上文卷,却没有半分的心意,一刻的目光想要抬首观望这位对她发出询问的男人。可是这只不过是一副画而已,并非那画中仙对一手造就的画师没有爱意,也并非她不愿抬首冲画师一笑,送去秋波。
而是画师的内心,依然在开始逃避她的目光,所以才会为那画中仙女,勾勒出那样一副颔首低眉的神态来。
“看起来这一副……也要拿去烧掉了。我的画笔,已经变得和我这愚笨的脑子一样不中用了呢……月亮仙女。”
……
“呃啊~”教室里,源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像只小猫一样,背靠着椅子,伸起了懒腰。“上午的课时终于结束了呢,真是要累死我了,啊……好辛苦啊。真想不到上学居然会是一件这么辛苦的事情,早知道还不如……”
“是因为我太笨了么?”幸子说,“刚才自习课的时候,因为我不懂的地方实在是太多,所以让阿真感到有困扰了么?”
“小幸……”
“哈哈,跟你开玩笑的~”
“哈……哈……”源配合的笑了两声,说:“说真的,小幸你最近的进步真的很大,如果像这样子保持下去的话,明年就算是以东京大学作为目标,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呢。”
“我的目标是艺大啦,阿真你不是知道的么?呀,对了!阿真刚才也是在跟我开玩笑么?哈哈哈,我还是太笨了呢,居然这都没有反应过来。”
“额……是……是的,我在开玩笑。不过你既然是以艺大作为高考目标的话,为什么还要这么拼命的学习国文还有数学这些呀?”
“呐~阿真,就算我的目标是艺大,可是也不可以把学习当成附赠品啊。学好这些知识,多学一些知识,都只是有利无害的吧?另外阿真每个星期都会来帮我补习功课……如果我不好好学的话,不是就会很让阿真你失望么?”
“说起艺大,小幸你知不知道三年级的阿离学姐也是以艺大作为目标的?虽然你们的兴趣爱好不一样,但是等到明年,你们也应该会在同一个学校相遇了。到时候我就要拜托阿离学姐帮我多照顾着你了,因为我的目标……和小幸你有些不同呢。”
“阿真的目标是?”
“我的目标是……东京大学。”
……
第十七章:「歌神」
“男儿在世,武人当以陆士与海校作为目标,文人则当以帝大作为奋斗的目标。所以,我的目标是东京大学。”说完,源眨了眨眼睛,送给了恋人一个自信的微笑。
“这样的呀……”幸子有些困惑地挠了挠头,“可是阿真……”说到这,幸子压低了声音,用悄悄话的方式对源说道:“可是阿真你不是已经通过了公务员i类考试,成为刑警了么?按理说阿真应该已经大学毕业了才对…………”说着,幸子忽然觉得有些懵了,“我有些糊涂了,阿真,你明明是和我一样的高中生才对,为什么能够参加公务员考试,并且成功通过呢?你是怎么通过报名审核的?呀……这真让人有些……嗯……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了。对了,我好像是第一次向你问起这个问题吧?这个问题的答案……是不是就是阿真去年秋天跟我说的,你一直没有告诉我的那个秘密呀?”
“我……”
他摸着眉毛,思考着说辞。
“我知道,”她笑了笑,挽住他的胳膊说,“像阿真这样特别的人,身上一定有着很多特别的,不为人知的秘密吧。”
“我的确有很多,埋藏在心里的,从来没有跟你说起过的,秘密……”
“阿真还记不记得我说过,如果是秘密的话,就算不说出来也没关系的。我还是那个时候的幸子,阿真也还是那个时候的源同学;秘密这种东西,我愿意倾听,但我不会好奇到自己用铁锹去挖掘它。”
“铁……铁锹?”
“那只是一个形容词而已嘛,阿真你似乎搞错关注的重点了吧!”她用一种类似于撒娇的口吻说道。“真是的……难得人家想到了一句这么温柔的话。”
“呐,是我不好啦,”说着,源笑着搂过了恋人的肩膀,靠在了自己的怀中,“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自从今年开始,就很喜欢挑别人在句子里的毛病。”
“这是一种强迫症么?”
“你这样问……嗯,其实我也不是太懂……洁癖我倒是有一点,强迫症这种东西的话……不太好说。”
“可是阿真,洁癖其实就是一种强迫症呀。虽然我没有看过太多心理学方面的书籍,可是这二者本质上应该是一样的吧?”
“既然小幸都这样说了,那么我就是强迫症吧。”
“不要……这样听起来倒像是我硬把强迫症三个字强加给你的了。我不喜欢这样。”
听完她这句话,源缓缓拿开了自己搂着她肩膀的手,若有所思地往窗外望了一眼,感叹道:“湘南还是很美的呀,看这天色多蔚蓝,蓝天白云,真是一副好风景啊。我觉得像这种天气,最适合去天台看风景了。”
“可是气象台说今天气温最低只有两度,阿真你穿得这么少,我们还是待在教室里比较好吧?”
“嗯……可是我突然觉得教室里的暖气让我的心情和身体都变得很燥热,我可以去外面吹吹冷风,散散热么?”
“这样的话,就请让我陪你一起去吧。”
“可是你刚刚不是说……”
“我说什么了?哈哈,我明明什么也没说嘛。”
“小幸你变得开朗活泼了许多呢。”
“是呢,”幸子取下了脖子上的白围巾,亲手为恋人戴上,抿嘴一笑道:“因为和阿真在一起的缘故,或多或少的被阿真身上的这种幽默好动的性格所影响到了呢。”
“或许可以说是感染,我也觉得自己有着很强的感染力呢。”
“才不是呢,”她说,“我觉得这种情况下还是用影响会比较好吧。感染的意思应该是说一个人的语言或行为引起了别人心中相同的共鸣,而影响则是通过自己的语言或者是行为去改变了某种客观存在的事物的发展,或者是改变别人的想法和行为。所以……”
她真的有很认真地学习过国文了呢,源这样想到。想到这,源轻轻抿起了嘴唇,他抚摸着脖子上的白围巾,注视着恋人的眼睛,挽过她的肩,让她的脸颊靠附在了自己的胸膛。
“不,我并不这样认为,”源说,“在我的心中,小幸本就是一个开朗活泼的女孩。所以我觉得,比起影响应该说是感染才对。”
“源君……我……”
幸子回应着恋人的注视。
“加油吧,小幸。相信在不久的将来,你会拥有一个专属于自己的舞台,和成千上万为你喝彩欢呼的粉丝。啊,真可惜我已经选择了一条不同的路,没有办法在未来的某一天和你一起登台歌唱了呢。遗憾,真是太遗憾了。”
“我的心跳忽然变得好快,阿真,”她说,“你知道,我真的很期待那一天的到来,可是我对那样的未来,却也充满了很多疑惑……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够做好一个明星,我想要做的,我能够做的,只是为大家唱歌而已。”
“未来总是充满了很多不确定性的,谁也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呢以后也会就像我一样,虽然我们做的事情不同,但归根结底,都是在日复一日的做着一件同样的事情;小幸你知道寿司之神小野师父么?咳……师父……师傅……我刚刚说的应该是小野师傅吧?”说到这,源抿着嘴笑了起来,一时口误,差点暴露出了自己曾经跟随小野师父学习过寿司料理的事情呢。
“是的,我有听闻过小野师傅的大名。”她点了点头,说。“可是刚刚阿真你,好像是把师傅说成了师父吧?”
“有么,我怎么不知道。”他笑着说道,“所以呢……嗯……小野师傅是一个在工作中做到了几十年如一日的料理匠人,那是一种何等坚毅且坚持不懈的精神啊。”
“所以阿真想要告诉我的是?”
“很简单啊,我就是想说,无论是我也好,还是小幸你,无论我们未来为从事什么样的工作,都要做到干一行爱一行,而不是爱一行干一行;工作是一件令人烦闷的事情,但是如果可以从事自己喜欢的工作,把爱好当成工作,这样一辈子做下去的话,我想那就是幸福了吧?就算是寿司之神做出来的寿司,也并不一定能对的上每一个人的口味,也一定经历过坎坷。所以小幸你并不用害怕自己未来会做不好什么,因为不管怎么样,一个人总是会有人喜欢,有人讨厌,因为喜欢一个人或许需要理由,而讨厌一个人则并不需要。一个有名的人,往往都是誉满天下,谤满天下。只要做好自己,和自己的工作,问心无愧就好,让喜欢你的人满意就好,根本不用管那些讨厌你的人怎么看你。想做歌手,那就只做歌手,只要坚持下去,总有一天也会像小野师傅一样成为行业里的神的,不是非要当明星,做偶像的呀。”
……
第十八章:「已知的过去,未知的未来」
天台上,源呼吸着冰冷的空气,用面颊感受着入春之前的寒意。虽然以前在藤泽的学校里经常这么做,可是自从来到镰仓市的高中以后,这还是第一次这么做呢。
记得那个时候,也是在这样一个差不多的天台上,那并不是第一次的见面与相遇,却是缘分的开始,也是在这个世界里,与她的第一次对话。真是一个很有纪念意义的地方呢,只可惜,那个地方现在已经被夷为平地,重新修建了。源永远也不会原谅那个毁掉自己重要的纪念地的人,哪怕他已经成为了证物课里的某个硬纸箱子里坛子里装着的白色灰烬。
任何对自己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害的人,源都无法原谅。在他的心里,已经记恨了一个人三生三世,长达近七十年的时光了。事实证明,仇恨这种东西,并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流逝,反而像地窖里的白酒,越来越浓烈,甚至蔓延。当这坛深藏了七十年的陈年老酒的盖子被揭开的时候,它的气味会瞬间散发整个房间,连绵不绝,挥之不去。
过去的事,如果能这么容易地就过去,那么这个世界上,就不会有这么多的恩恩怨怨了。恩怨,真是这个世界上最难说清楚,弄明白的事情之一了。
这两个字,往往伴随着一个人的一生。仇恨,从来都是比爱意,要更加可以让人铭刻在心的,倘若不能那个给予这一切的人血债血偿,加倍报还。
那么不光是心情,就连同身子也会一起不爽的吧。
而这一切仇恨的根源,都源自自己的第一世,那只活了二十余,便短折而死的……回忆。
记仇也好,报复心强也罢,人活在世上,怎么可能逃的过恩怨二字。
……
“风吹的真冷啊,小幸。”背靠在边缘的铁围栏上,源这样对面前的恋人说道。“你也会有这种感觉么?”他问,“原谅我只是因为自己想要吹冷风,就让你也一起跟着来了呢。真是抱歉。”
“没关系的,是我自己要跟着来的不是么?”幸子笑着说道,说完,她朝恋人伸出了手:“那么,阿真可以把手给我么?虽然这种围栏一般都很结实……但是安全起见,还是不要像这样靠在上面会好一点吧?”
“没事,”源说,“大不了就是……”
经历过两次死亡的他,对于死亡早已没有平常人的那种恐惧,与敬畏。但是看着她的眼睛,不知为何,却硬把已经到了嘴边的后半句话给咽下去了。转而是笑着改口说道:“大不了我不靠在上面就是了,对了,我忽然想起来我的书包里放了一个要送给你的小礼物;虽然昨天已经提前为你过过一次生日了,可是今天怎么说也是你的生日啊,我又怎么能把它当做和平时一样来度过呢?所以,请打开来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吧?”源拿起放在这旁边的书包,递到了她的手中。记得是几个月以前,那个时候自己的书包从来不是用来放书的,而是用来放更换的衣物,手枪和证件,还有其他一些杂物。而今天他的书包里,除了一个黑色的便当盒,便再没有其他东西了。
“在书包里么?”幸子说,“可是……”她迟疑了一秒,不为别的,只是觉得翻别人的书包就跟随意拆开别人的信件一样,是极其不礼貌的事情;哪怕这是源自己递到她手中的,可是她仍然不确定,源刚刚说的请打开来看看到底是让她自己打开书包来看看,还是让自己帮他拿着,然后他取出里面的东西,自己再……
总之,面对这样不是很确定的,有着两种可能性的事情,她下意识地变得谨慎了起来。幸子她实在是太想要让源重新把话说一次,说得更加清楚一点了,那样的话,自己也就不会这么为难了。
她为难的,并不是要不要自己来打开它,而是要不要把心里的疑惑问个清楚。也对,你既不说清楚,那么我问个清楚,又有什么不可以呢?虽然道理是这样一个道理没错,但是她,却还是迟疑着,要不要问明白。
源似乎发现了她的这种困惑,微笑着拉开了书包的拉链,从里面取出了饭盒,一边从她的手里拿回了书包,一边将饭盒递给了她:
“我特意为你做的,虽然凉了一点……可是便当这种东西,通常都是吃凉的吧?”
“是的,”她说,“一般是这样没错。”
“那就请用吧。”
“是……可是阿真你好像还没有吃过吧?阿真你的书包里好像只有这一份便当而已,不吃午餐的话,真的没关系么?”
“不用担心我啦,”源说,“饥饿和寒冷,反而会让我感觉到生命的存在,让我知道……自己还活着。”
“这样可不行,一直饿着肚子的话,心情也会变得不好了,”幸子说,“阿真也真是的,为什么刚刚上来之前没有跟我说便当的事呢……如果我早一点知道的话,就会把自己的便当给带上来啊。我还以为阿真只是想上来吹吹风,很快就会回去的样子呢……”
“呃……这个。”
“不过也没什么关系啦,阿真你在这等我一会,我这就回教室里把书包里的便当拿上来。就待在这不要乱跑,等我回来哦,我会用跑的去,很快的。”
“不要,不要用跑的去……就像散步一样走回教室好了,不用很急的,慢慢地去,注意脚下的路。我会在这等着你回来的……或者……我可以跟你一起回去……从刚才到现在,我想我已经吹够了冷风,没有之前那么燥热了呢。”
“是真的吗?”她显然有些不太相信他刚刚的话,“还是不要了,我不希望阿真勉强自己,没关系的,我会很快回来的。就算不用跑的,我也有信心比其他人要快,阿真你看,因为身高的缘故,我的步子迈得都比别人要大一点呢。”
……
“恋人啊,我的恋人啊……”目送着她离去的背影,源喃喃自语道,“历史是无法改变的,但是这个世界的历史应该是怎样的,一切还犹未可知呢。你的未来,只在你自己手里啊,子女不是父母的私产,夫妻也不是对方的私有,就算是至亲,也无法干涉和决定你的人生,和你的未来……而我,也就更没有资格在你的人生里,对你多加指教了。现在就要去预料故事的结局实在是太早,但是请让我,每日每夜里,为你的未来而祈祷吧,希望你能够永远的……无事,安好。”
……
大阪,李氏财团总部。
这位财富与权力的继承人、一位无比年轻的继承人李子煌先生,时隔大半年,终于又以继承人的身份回到了财团。而他之所以回来的原因,只不过是为了昨晚那任性的行动,对财团董事会的各位成员做出一个漂亮的解释罢了。
好家伙,李氏财团的继承人,东瀛演艺界的大明星,居然在女歌手演唱会上作为嘉宾出场,还当众宣布恋情。这种事情根本就不用等到第二天,就在当晚,各大媒体便已经就此新闻炒得沸沸扬扬了。尽管李氏财团旗下的几家新闻社和电视台也有在用其他的话题来转移新闻热点,但却是徒做无用功罢了。人们更多关注的,还是时下最火热的李公子和明菜小姐的恋情曝光的新闻热点。
虽然如此,却也不是没有个别人很关心昨晚的另一个热点,尽管和这一条新闻比起来,那只不过是茶余饭后的闲谈而已。部分业类人士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对于昨晚在演唱会上那个高声歌唱的,叫做幸子的女孩,却是在心里留下了映像。
没人知道李公子在董事会上和那一班老家伙们谈论些什么,李氏财团的董事会议谈论的话题,可不像女歌星演唱会上的某个男明星的表白语,刚一说出口就能被谁给传到几百上千里外去。他们的业界保密工作可是比谁都要做得好的。就算是财团董事,在会议室里也一定要把手机关机才行,而在会议室的周围,也装备了防止录像和窃听的仪器。门口随时都有两个信得过的家奴看守着,外面的人不可能偷听到里面的谈话,而如果谈话的内容被泄露了出去,有嫌疑的也就是开会的几个董事会成员中的其中一人而已。只要调查他们最近的行踪和他们见过了什么人,很容易的就能找出是谁泄露了机密。
离开财团总部大厦,李公子上了一辆装有防弹玻璃和防撞击设施的德产商务车。
在车上,一位佳人已经等候他许久了
“子煌先生,他们没有为难你吧?”明菜温柔地注视着这位集自己偶像与爱人于一身的人,轻轻地问道。
“放心吧,小明菜,”子煌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握着她的手腕,笑着将它翻了一个面,说道:“一切顺利,就像把手翻过来再覆过去那么简单。”
“子煌先生,今天早上您好像很忙的样子,是在写歌,还是写剧本么?”明菜问。
“我在画画。”他很坦白地说道。“因为没画到能够让自己很满意的程度,所以修改了很久。”
“那最后把画完成了么?”她问。
“我也不是很确定那算不算是完成了,但是我最后用打火机把它给烧掉了,就在焚烧桶里。”
“真是太可惜了,”明菜一脸遗憾地说道,“子煌先生画的画,一定很有收藏意义的,如果没有烧掉,而是送给我就好了。真是可惜。”
“明菜今年十九岁了吧?”
“是的。”
“还很年轻呢,”他说,“如果你有什么想要学习的东西,尽管告诉我,我一定能够教会你的。我可是精通非常多的技艺和本领呢,以前呀,别人都叫我行走的百科全书。”
“真的吗!我最近正好想要学习作曲呢!子煌先生可以教我怎么样作曲吗?在最近一代的歌手之中,就数子煌先生能够被称之为音乐大师了呢。如果能够拜师子煌先生的话,只要先生您肯教,我肯认真学的话,那么我也一定能够学到您身上的一两分本领吧?”
“你这样想么?”
“是的!”
“有上进心的确是一件好事呢,好,那我就收你为我的开门兼关门大弟子吧。”
“太好了,能够拜偶像为师,是我一直以来的梦想呢!”明菜高兴地几乎要在副驾下跳了起来。只见子煌忽然眼皮一跳,急忙用手摁住了她的肩膀,笑着说道:“小心一点,可别碰到头了,我会心疼的。”
“嗯……嗯……好的。”
子煌笑了笑,把头靠在了她的肩膀上,小声地问道:“刚才小明菜你说,能够拜师是你的梦想。那么,你就没有想过要做我的妻子么?”
“……”她呆了一下,傻傻地说道,“那种事情……已经不是梦想,而是幻想了吧?”
“那你有幻想过么?”
“这个……讨厌啦,这怎么好意思说出来呢。”
“那就是有咯?”
“是……是的!”说完,明菜害羞地把脸转向了一旁。
“你害羞地样子好可爱啊,可是昨晚我对你唱iloveyou的时候,你却没有这么害羞,真是叫人无奈呢……”他用一种撒娇似的口吻说道。
“不是这样的啦……”明菜说,“那个时候我实在是听子煌先生唱歌听得太入迷了,都忘记害羞了呢。,对了,说起昨天晚上的演唱会,子煌先生您还记得那个叫做幸子的女孩么?”
“嗯……有一点印象,她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么?”子煌抿了抿嘴,问。
“子煌先生不觉得她未来可能会是一个很有前途的歌手么?她的声线真的很特别啊,我还是第一次听见这样温柔而富有力量的声音呢。记得我出道的时候也才十六岁十七岁而已,如果有经纪公司愿意去包装捧红她的话,我想她一定会大火的吧?”
“说什么呢……”子煌抿着嘴笑了起来,说道。“声线特别的女孩全国一抓能有一大把,音乐学院里随便丢个小石子也能砸中一大帮子人。说老实话,她的声音虽然有那么一点特别,但是她的长相却普普通通,而且我听她唱《少女a》的时候,她很多地方的转音和高音都不稳定,距离一个合格的专业歌手,还差的远呢。”
“子煌先生未免太苛刻了一些吧,她只是一个十七岁的小女孩而已,怎么可能能够做到专业歌手的程度嘛。再说了,小姑娘第一次当着这么多人唱歌,难免会有些紧张,发挥失常也是常用的事啊。”
“小明菜你很喜欢她吗?”子煌问,“看起来你真的很喜欢那个叫做幸子的小姑娘呢。”
明菜轻轻呼了口气,说:“我在她的身上啊,仿佛看到了当初自己身上的影子呢。”
“什么嘛,你不也才不到十九岁而已么,怎么说的好像已经到了我这个年纪了一样啊。”
“可是子煌先生你也并没有很老呀,您不也才二十几岁的样子么。我们都是在很年轻的时候就出道成为艺人了,那个时候的我们不也是一样懵懵懂懂的,什么也不懂吗?我觉得我们应该给这个叫做幸子的小姑娘一份信任和机会啊。如果她未来不能成为一个歌手的话,那将是东瀛乐坛的一大损失。”
“哦,才第一次见面就给别人这么高的评价呀,我可是要吃醋了啊。”
“那子煌先生您就先吃着醋吧,有句话我却是一定要说的;发掘人才一定要趁早,这样子呢,既可以提前引导出她身上的潜力,而且……”
“而且什么?你笑的好‘不怀好意’啊。”
明菜捂嘴一笑,道:“而且呢,如果可以在现在就把她给签下来的话,一定比她有了名气之后再牵要便宜很多吧?”
“看不出来啊,小明菜居然也这么有商业头脑呢。”
“哪有啊,这是常识,常识啊。子煌先生可不要把我想成一个掉进钱眼里了的女人啊。”
“这话说的,能够吃肉的话,谁又愿意喝菜汤呢?哈哈,除非是吃太腻了,想缓缓清淡点的口味。”
“说起这个……”明菜说,“子煌先生今天早上好像只吃了一碗白水泡白饭吧?那是有什么特别的讲究么?”
“没什么讲究,只是因为心情不好,不想吃太有味道的东西罢了。”
“只吃白饭,真的可以咽的下去么,不会有一种反胃的感觉么?”
“一个在烈日炎炎下,孤独地坐着,啃着干面包的男人;一个在寒风中,因为没有热量而浑身发冷,只能靠喝水充饥的男人,能够有这么一碗白水泡白饭,其实不是吃苦,而是一件无比幸运的事情,为什么还会觉得反胃呢?如果要说难以下咽的话,嘴唇开裂,在一个完全陌生且怨恨的地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情况下,啃着被太阳晒的干枯的面包,那种东西不是更难下咽么?”
“子煌先生……经历过那样的事情么?”
“怎么会,”子煌笑了,“我可是李子煌啊,我怎么会经历那样的事情呢,这些只不过是我以前在学校里看到的事情罢了。”
“是吗……其实我也经历过很令人悲伤的事情。不过现在一切都好起来了,我想我再也不会悲伤了,因为有子煌先生陪在我的身边呀。”
“我会永远陪在你的身边的,我再也不会放开,我心爱之人的手。过去的一切,就当它从来也没发生过吧,我要珍惜每一个与你的现在,并期待着我们的每一个明天。以后再也不会有悲伤的事情发生了。”
说完,他终于插入了车子的钥匙,发动了引擎。
……
天台上,幸子与源并肩坐在一张闲置的学生长椅上,她打开饭盒,用筷子夹起里面的料理,品尝了起来:
“这是阿真亲手为我做的么,实在是太好吃了,虽然蔬菜的长短薄厚看起来被切得很参差不齐的样子,但是味道真的很不赖呢。”
“呃,是啊。”源笑着说,“因为最近眼睛好像很不舒服的样子,虽然菜切得很糟糕呢……”
果然他还是没有把那一份做得最完美的料理给装进便当盒里带来,而是带来了这样一份看似残次,但是却显得比较真实的一份便当。
“你喜欢就好了,”源说,“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每天都给你做便当带到学校里来啊。”
“?这样不会很麻烦么?”幸子转过头看着源,说道,“其实我没有别的意思啦,只是不太好意思麻烦阿真每天都这么早起来为我做便当呢。”
“没有的事,平常我都是自己给自己做好便当带到学校里来的。如果小幸你觉得可行的话,那么以后我就把原本给自己做的那一份便当带来给小幸,而小幸呢,则把你的便当给我。这样的话,其实就不存在麻不麻烦的问题,只是我们两个人交换了便当而已。就像是那一次一样呢,你还记得么,就是在湘南高中的时候。”
“呵……”她捂着嘴笑了笑,说,“我当然还记得啦,那可是我们严格意义上的第一次说话呢。也就是那次,才让我们真正的互相认识了对方呢。”
“是啊。”源轻轻打开了手中的粉色便当盒,说,“我还记得当你第一次知道我就是源的时候,那一副既胆怯又可爱的样子呢。”
“世界上有这么多人,为什么偏偏是我们两个相遇,并相恋了呢?这到底是一种缘分,还是命运呢。”她笑着问道。
其实,她虽然这样问着,更多的却是一种感概,而不是真正地在问。
“命运么,我最不相信的,就是命运了。”源说,“至于缘分这种东西,也只不过是虚无缥缈的东西罢了。”说完,源深深吸了口气,又道:“我已经不敢去相信别人答应我的事情了,因为别人答应我的,总是变卦,或是不作数。现在,我只相信自己能够做主的事情,命运……缘分什么的,我更是一丁点也不敢去相信。如果我的人生要靠相信那些东西才能前行的话,我宁愿不要那样的人生。”
“阿真,你忽然变得好认真啊……我只是随便说说,你不用这么认真的。吃便当吧,不聊这些了,呐,先吃便当吧?”
“抱歉,我突然有些不大舒服……就当我刚才什么也没说吧。你说的对,吃便当,食不言寝不语,吃东西的时候就别聊那些有的没的了。”
……
十分钟后。
不知道怎么的,今天两个人吃东西的速度都好像变慢了似的,十分钟过去了,便当盒里的东西却还剩下了近乎一半的样子。
一个人吃东西会比平时慢的原因,要么是有喜欢的人在旁边,不好意思吃得太快,要么,就是有什么心事。
他们两个,貌似两种可能性都占了。原因,当然也很明显。
只见源忽然拿起便当盒,便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看来他的抗压能力还是要比别人要强一点的,就算再怎么样,饭还是要吃的。幸子似乎是被恋人的这一举动所感染到了,也加快了速度,在两分钟内把剩下的便当也都给吃光了。
“咳……”因为吃得太快的缘故,源捶了捶胸口,捂着嘴咳嗽了一下,说道:“伯母做的便当,味道真好吃啊。”
“哪有啊,我妈妈她做的便当哪有阿真说的那么好,我都吃这么多年了,还会不知道么。倒是阿真你做的这一份便当,才真的是很好吃呢,简直就像是从商店里买来的一样。”
“?”源愣了一下。
“不不不,阿真,”幸子急忙解释道,“我的意思并不是说阿真你的这份便当是从店里买来的,我只是想说它实在是太美味了。再者说了,店里卖的便当……应该不会把菜切成那个样子吧?”
“啊……我懂,我懂。”源说。
他心想,还好没有把那一份做得最完美的料理放进便当里,不然就糟糕了。如果是那样的话,即使她嘴上不说,心里也一定会怀疑的吧?
“虽然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可是这一份便当显然和我上次吃的阿真给我的便当的味道和做法有些不一样。上次的便当,味道要偏咸一点,而这一份便当的味道则是要偏淡一点,调味料比一般其他的料理放得都要少很多。”
“因为上次那一份便当不是我做的啊,”源说,“所以味道不同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嘛。对了,趁着现在还有时间,我带你去引见一下之前我跟你说的那个阿离学姐吧?”
“还是不要了吧,”幸子说,“我总觉得在别人午休的时候去打扰别人是一件很不礼貌地事情。”
“不会的,她一般都不午休的。”源说,“一般这种时候她都会留在画室里练习画功的,这不是已经二月份了么,还有不到两个多月她们三年级的学长学姐们就要毕业了。所以她才会像这样抓紧练习绘画呢,为的就是准备到时候的考试。东京艺大,可是她一直以来的目标和梦想呢。”
“那么……”幸子说,“我们在这种时候还去打扰这么专心练习阿离学姐,不是比去打扰正在午休的阿离学姐还要不礼貌了么?”
“不会的,”源说,“她巴不得我偶尔像今天这样去打扰她一下呢,比起绘画专业的老师来说,我这个绘画大师或许能教会她更多有用的东西呢。”
“阿真还会绘画?”幸子惊讶地看着他,说道,“你可真是一本行走的超级百科全书啊。”
“不敢当,不敢当,我只是会的比别人稍微多了那么一点点而已,就那么一点点,全靠时间的累积。”
“那么阿真,那位阿离学姐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她好相处么?你知道……我不是很擅长跟陌生的人打交道呢。”
“没关系的,她是一个很和善的人,见过你就知道了,来,快跟我来吧。待会我也一起教你一些绘画的技巧。”
……
学校的美术室里,其他大部分学生都午休去了,他们并不是不知道应该抓紧时间学习和练习,而是觉得,自己总不能为了练习就连饭也不吃了吧。
这其中只有一个特别的人,她就连午餐也省略了,全心全意地投入在了画作之中,甚至没有注意到身后走来了一个讨厌鬼。
如果是在平时,源会拍一拍别人的肩膀或者手臂,或者用声音来打招呼,但是为了不影响她这样投入的精神状态,源很安静地走到了她的身边,低下头,看着她画UU小说的画作,轻轻说道:
“总体来说还是很好的,但是在这个地方,颜色的搭配要稍微注意一些。”
“是你啊,”阿离微微一笑,“除了颜色的搭配以外,就没有别的地方需要指点了么?这样的话,说明我还是很有进步的啦。”
“嗯……意境上还差了一点。你这副画里的信长公的神态有些太……怎么说呢,你画里所描述的事件明明是本能寺之变,但是信长的神态却表现得很像一个普通人在死前的那种不甘,而没有表现出一个枭雄应有的……”
“胡说什么呢,”阿离冷淡地瞥了他一眼,“什么枭雄不枭雄的,在我看来人都是一样的,在面对死亡的时候谁都会害怕和不甘啊,难道英雄在死前就应该要表现得很壮烈才对么。谁都会害怕死亡的,就算是信长这样的大人物也一样啊,而且越是这样的大人物,才会越恐惧死亡才对吧。相反一无所有的人,才会不畏惧死亡。说这么多也没用,反正你又没死过,你怎么会知道一个人在死前的真实反应呢。”
“你……”源小声地说道,“你现在的自我观念真是越来越强了,都已经开始听不进别人的意见了,像你这种画师……”
“我这种画师怎么了?”她笑了笑,说,“我承认你的画功比我要好,可是源学弟,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这句话你该听过吧,艺术这种东西,是没有第一的。请你以后不要再在我面前妄加指教了,我已经不是一年前的那个我了。”
“拜托……我女朋友在,给我点面子好么?就装作很尊敬我的样子可以吗?”
“哦?”阿离转过头,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幸子,回过头对源说道:“眼光不错嘛,交往多久了?”
“三四个月吧。”源说,“你听我说,你这副画里的信长公脸上的神态真的不应该画成这个样子啊,他应该……”
“别乱动好吧,强迫症啊你?我怎么画是我的事,把你手里的画笔给我放回去,真是的,怎么总是这么讨厌呢。”
“我嘞个去……”源顿时居然心情有些烦躁起来了,“画板呢,你们这还有没有多余的画板。”
“你想要做什么?”
“你不肯改,那我就自己来画一副。”
“别傻了,画这样一副画要很久的,你有那个耐心吗。”
“油画当然要耗费一些时间,素描就不同了,”源说,“借我一只铅笔,用剩下的一个多小时午休时间,我想应该够了。”
“阿真……”
幸子轻轻叫了一声恋人的名字。她拽了拽他的衣角,心里有话,却不知该如何表达。
你跟她比画画去了,那我该做些什么啊?傻站在这里发呆么。这句话虽然很想对他说出来,却还是忍住了。
“啊,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源好像终于意识到了自己到底是来做什么的了,他拉过幸子的手,对阿离介绍到:“阿离学姐,请你转过头,看一看这位美丽的姑娘。她就是小弟我的女朋友,未来你在国立艺大的小学妹,幸子同学。”
“幸子?”阿离停下了手中的画笔,转过头看向她,“好熟悉的名字,我好像在哪听过……对了!”阿离用手一指,说道,“你就是昨天晚上在明菜演唱会上被抽中的,那个演唱了一首《少女a》的幸子么?我今天刚听同学提起你呢。你是她么?是那个幸子么?”
“是的……阿离学姐,我就是昨天晚上明菜小姐演唱会上的那个幸子。”
“真的吗!?”她有些不相信。
源:“谁会无聊到拿那种事情来骗你啊。怎么样,今年学姐你先去艺大报道,明年我家小幸也会去艺大,到时候你们就是校友了。”
幸子:“哪里的话,学姐别听阿真他胡说了,就我现在这个样子,想要考艺大根本就还是一个梦想呢。”
阿离:“不管怎么样,有梦想总是一件好事,既然喜欢音乐,那么就请以艺大作为目标,一直努力吧。加油!”
源:“是啊小幸,直到终点之前,都请一直奔跑下去,我一定陪在你的身边,见证你把所有的梦想都变成现实的。”
“我……”幸子咬了咬嘴唇,“我真的可以吗?”
……
“幸子么,”子煌一边开着车,一边说道,“既然小明菜你这么看好她的话,那么请你用我的手机发一条短讯给我的经纪人高木小姐,让她去经纪公司里安排一下,抽空派几个可靠的人,去拜访一下这位幸子同学的家吧。如果她有想要出道的意愿的话,我们也不妨可以试上一试。”
“子煌先生果然是刀子嘴豆腐心呢,之前还很严厉地说出的幸子身上的一些不足,现在却愿意给她一个尝试的机会。”
“为什么不呢?”他微微一笑道,“其实大部分明星都是包装出来的罢了,这其中也包括你我,对于公司和金主来说,一个明星最重要的,就是他身上的商业价值。不妨把这看作是一场投资吧,投入本钱,得到回报,合理的生意。生意,其实就是双赢,两个人合伙,赚一个局外人的钱。而那个局外人,其实也就是所谓的粉丝了。”
“子煌先生……”明菜抿住了嘴。
“我是不是说的太直白了一点,”子煌呵呵一笑道,“这话就是对你,对别人我还没那闲工夫去说呢。剥开艺人的外套,其实我就是一个商人,在商言商,我只会做对自己有利的事情,而有时候之所以会愿意付出,也是为了付出以后能够得到的回报。所以啊,不要太天真了,天真可不能当饭吃啊。”
“子煌先生能够对我说这些,我很开心,”明菜忽然也跟着笑了起来,“这说明在子煌先生的心里,已经把我看成了自己人,有什么话都能够直白直接的告诉我,而不会有什么顾虑。这是一种非常难得的信任啊。”
“谢谢你,明菜。我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这样贴心的温暖了……”
“我会一直支持子煌先生的,因为子煌先生……是我的子煌先生。”
“如果我早一些遇见像明菜你这样的人,或许我的人生会变得很不一样。我便不会有这么多,悲伤的回忆了……”
“现在这样也很好啊。至少我们在一起,这比什么都要重要。子煌先生并不用去忘记那些回忆,因为它们其实也是你人生中的一部分,对于我爱的人,他的一切,无论好的坏的,我全部都会接受。也包括他曾经的人生。”
“明菜,听见你这样说,我的心里真的感觉很温暖。但是我想要你知道,我之所以会觉得温暖的原因,并不仅仅是因为我听见你的这番话,而是因为我相信,你能够说出口的,就一定会用尽全力去将它兑现。所以,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会一直坚定不渝的相信着。而现在,有一件事情我则是一定要在最短的时间里将它做了,这样,才算是对得起明菜你对我的这番爱意。”
明菜好奇地看着他的眼睛,问道:“是什么事?”
“砸碎一个,肮脏的烟灰缸。”
子煌咬唇一笑,道。
“嗯?烟灰缸?”明菜一头雾水地看着他,问道,“这其中有什么我不懂的深意么?”
“总之是一件会让人心情愉悦的事情呢,哈哈哈哈哈!”
……
第十九章:「神与神的初次邂逅」
“虽然你我刚才在外面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争吵,但是现在进到寿司店里,面对一个个陌生人时,我们还是先休战一下吧?”
“乐意之至。”她说,“毕竟我也不是个喜欢别人吵架的人嘛。”说完,玄月阴冷地一笑,在店里靠窗的位子上坐了下来。这家寿司店真是有些特别呢,一般老字号的寿司店……不,是在这个年代,大部分的料理店里面的装潢都会比较复古一些,这这家店里的设施和装潢却是要偏西式一点的。
适才玄月说自己不是一个喜欢跟别人吵架的人。当然,她这句话是实话,启仁没有多想,便相信了。像她这种能够动手就不多废话的人,又怎么可能会有闲心去和别人争吵呢。
“这个位置很好,我们就坐这里吧。”坐下以后,她微笑着拽了拽眼睛还在观望并找寻着其他更好座位的启仁的衣角,往里面挪了挪,让他在自己身边坐了下来。“你呀,不要总是朝三暮四,三心二意的好不好啊。”说完,她举起手招呼来了服务生,将菜单递给了身旁的启仁:“呐,刚刚在外面说好了,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我跟着你点就行了。所以,快点点餐吧。”
“嗯……”启仁微微抿嘴,笑道:“你们这家寿司店可真有意思,开得好像西餐厅一样,这吊灯好像也是德式的吧?”说着,启仁用手轻轻拨弄了一下餐桌上分的那个小小的三头吊灯。
“是的,先生。”服务生说,“我们这的确是一家德日综合的料理店的,先生您可以翻开菜单看一看,我们这不光有日式料理,也有很多西式餐点。相信一定有合您口味的料理的。”
“我的精致的日本胃可伺候不了粗糙的德式料理,那就让我来翻翻看你们的菜单上到底有些什么特别的东西吧。嗯……”说完,望着菜单上各式各样的料理,三皇孙殿下选择困难的老毛病便又犯了。“糟糕……”启仁心想道,“我全都想要怎么办,呀呀呀……如果点太多了的话,会吃不完的吧。”一向出手阔绰,阔绰到需要被女管家严厉控制每个月花销上限的他,偶尔也会有像这样想要节俭的时候呢。
一旁服务生和玄月都在等着他点单,虽然脸上没有显露,嘴上也没有说,但是心里或多或少还是希望他能够快一些的。一个优秀的男人,是应该明白,什么时候该快一些,什么时候该慢一些的。
而现在,则正是应该兵贵神速的时候。
“服务生小姐,”启仁抿了一下嘴,“你们这的日式料理实在是太丰富了一些了,真让我难以选择呢。不知你能否为我推荐一下,今晚的最佳餐点呢?”
“啊嘞?”服务生愣了一下,她刚才似乎因为等得太久,走神在想事情,所以才会被启仁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给吓到了呢。“嗯,如果要说今晚的最佳餐点的话,”她礼貌地低着头,说,“如果先生您愿意,我可以让我们的主厨为您烹饪她最拿手的怀石料理套餐。”
“好的,那就劳请师傅为我们做上两人份的美味的怀石套餐吧。”
“是,您请稍等,套餐会在十至十五分钟后陆续送至桌前。”
……
“玄月,”目送服务生离开,启仁转头对身旁的她说,“我原以为,这家店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可是刚刚我发现我错了。你看这份菜单,虽然德式料理的部分没什么特别,但是在日式料理的版面里,里面的套餐搭配却都是取材时令季节里的蔬菜和水果,你知道这说明什么吗?”
“我好饿,小启。”玄月把头往他手臂上一靠,说,“我不想在这种时候还要回答你的问题,那实在是一件太令人悲伤的事情了。开胃菜送来以前,就让我靠着你的肩膀休息一会吧,好吗?”
“1984年,3月……”启仁喃喃自语地说道,“时间过得好快啊,距离我来到神奈川,已经快一年了呢。”
“那么,一年前的今天,你都在做些什么呢。”她问,“我并不是很好奇,但是你既然都发出这样的感慨来了,我要是不把话接下去,倒会让你觉得尴尬了。另外,等待上菜是一件痛苦的事情,你说出来,我们也正好可以打发打发时间呢。”
“一年前的事我没兴趣告诉你,”源说,“因为一年前真的没有什么高兴或悲伤的事发生。不过你要是真的很无聊的话,我倒是可以把一加六十九年前的事情说出来,跟你聊聊天,谈谈心。也好让你知道,我之所以会有这样一个多疑、薄情、躁郁的性格的原因呢。”
“要是这样的话……我反而不是很想知道了。那种事情,你还是永远把它埋藏在心里吧。”她睁开眼睛,偷偷瞄了一眼他的侧脸,冷淡地说。
“你这个家伙……”说着,启仁的目光忽然被一股德式烤香肠的味道给吸引了过去,“好香啊。”
这时,一个男服务生正端着盘子从自己身边走了过去,而香味的来源,貌似就是从他手里的盘中发出的。
“?你说什么?”
玄月刚刚闭上眼睛,就听见他嘴里冒出了这么一句,这不禁让她很是疑惑。“他刚刚是在说我香吗?”玄月心想到,“可是为什么在夸别人的时候,还要称呼别人是家伙啊。这个臭小子他到底在想什么呢。”
“真的好香啊。”
他的脸跟着服务生离开的方向转了过去。
“?”玄月这才反应过来了他刚刚到底是在什么,“有没有搞错啊,之前是谁说我的胃伺候不了粗糙的德国菜来着的,你到底还有没有点立场啊。你这种人很容易当叛徒啊。”
“这个味道,是烤香肠么。”启仁轻轻托住了自己的下巴,“老实说我对西餐真的不怎么感兴趣,但是像烤香肠这种街头小吃,倒是勾起了我一些回忆呢。”
玄月观察着他的眼神,提议道:“嘴馋的话,就点一份吧?”
“还是不要了。”启仁苦笑一声,道:“一边吃着怀石料理,旁边还放着一盘烤香肠的男人,在别人眼里可是很怪异的存在啊。那样……会被人用异样地眼光盯着的。”
“你很害怕,不……你很在意别人看你的眼光么?”她抬起头,坐直身子,问道。没等启仁回答,她便又接着说道:“现在,我似乎有些想要听你讲那个七十年前……不,应该说是一加六十九年前的,那个故事了。”
“可是现在我并不是很想很想对你说了。不要用那种不高兴的眼神看着我,你要知道,机会是转瞬即逝的;刚才我想要说的,现在我不想说了,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试着去习惯它吧。”
“好恶劣的性格啊,你究竟是单纯地对我很讨厌呢,还是对每一个人都这样呢?”
“你不也好不到哪里去,为了隐藏脆弱的,自己那不为人知的一面,甚至不惜看着亦野诚子医生被杀也不出手相救。”
“我有做过那样的事吗,还是说,这只是你自己的主观臆断呢?”
“你曾经的心理疾病,想必不只是幽闭恐惧症而已吧?不然,就算是如此冷心的你,也不会……”
“够了,不是说好了要先休战的吗,关于这些没有根据的事情,就不要再说下去了。”
“我并没有要和你开战的意思,只是等待上菜的过程实在是让人太过无聊,就是想和你说说话,解解闷而已。你又何必这么认真呢?难道说,我提起了一件,让你感觉到不舒服,又或者是有负罪感的事情了么?”
玄月冷冷一笑:
“负罪感,那是一种什么东西,我真的不是很懂呢。请你告诉我,这种叫做负罪感的东西,它来源于什么,是良心么?”
对她而言,人命,只不过是一个数字而已,甚至于人命,也是可以用来交易的东西。更何况是一个命中注定本就该死掉的人,自己只是没有出手救她罢了;遵循上天的法理,又有什么好值得去于心有愧的。真是可笑。
她那张笑脸的确有些让人毛骨悚然,可是启仁却仍然挤出了微笑:
“请别误会我的本意,陆小姐。因为我想告诉你的是,如果我是你的话,我也会做出和你一样的选择。因为我也绝对不允许,一个非亲的人,知道我太多秘密。”
“小启呀,小启。”她用一种很温柔地声音说,“不好意思,讲真的我和你其实并不一样呢,我呢,是一个善良的姑娘,就连走路的时候,都会害怕不小心踩到蚂蚁。而你,则是一个失去了良知的人,你所做的一切,哪怕是善行,其背后也都是被利益所驱使的。”
“那我问你,到底善心是真善,还是善行是真善?你能回答我么。”
“那我问你,到底是人性本善,还是人心本恶。拜托,辩论这种东西有什么意义么?可以当饭吃么。”
“这并不是我想要的答案。”
“那你想要什么答案。”
“更有深度一点的。”
“好吧,请先让我思考十秒钟,”玄月轻轻叹了一口气,再次将头靠在了启仁的肩膀上。“嗯……”她咬着嘴唇,闭上眼睛思考了起来,“辩论这种东西,本一件无意义的事情,向来都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想要说服对方根本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因为辩论,根本就不是为了说服对方,而是驳倒对方,比的不是谁更有道理,而是谁更有口才。因为辩论的题目常常是双方都占着理的题目,如果一方的命题从一开始就明显比别人更有道理的话,那就根本不需要去辩论了。”她一边说着,其实却也是在一边思考着,她几乎是想到了什么,便说什么,思维很敏捷,一点也不像已经二十多岁了的人。
“所以呢?”对于她这样一边思考一边发表观点的做法,启仁似乎有些反感。
“我并没有标准答案给你,”她笑着说,“如果你一定想要一个答案,那么我的答案就是这个世界上没有一成不变的道理,道理是死的,人却是活的,人活在这世上,永远也不能去认死理。只要懂得因时而异,因地而异,因人而异……简单来说,只要学会随机应变这四个字,就能够做好一个人了。”
“你终于是凭借自己的本事,把我们两个的天给聊死了,玄月老师。”
“不工作,也不在家里的时候,你还是叫我陆小姐吧。”
“陆小姐,我一直很想问你,你的全名到底是什么?”
“我么,”她笑了笑,“我的名字,你真的很想知道吗?你不怕知道我太多秘密,然后被我给杀掉吗?”
“我不怕。如果你需要杀,就杀吧,不过死之前能够知晓陆小姐芳名,也算不枉此生了。”
“雨箫,我的名字是,陆雨箫。”
“陆雨箫……”启仁重复了一遍她的名字,“之前听你说过韩语,你是高丽人么?”
“那你呢,华夏人?”
“我么,呵呵……”尽管从开始到现在,启仁都尽力压低着对她说话时的声音,但是这个时候的他,好像却只能用一种类似于呢喃般的声调来与她对话了。因为接下来的这句话,是绝对不可以让第三个人听见的
“真讽刺啊,”他说,“东瀛未来之命运,竟掌握在两个非东瀛血脉之人的手中。”
“更讽刺的是,这两个人还不得不全心全力地为这个gj的未来去做打算,哪怕他们本不是东瀛的子民。”
“陆雨箫,我记住这个名字了,它……是一个很特别的名字呢。”
“那就把它写下来,牢记在心里吧,我只会说这一次,如果你忘了,那便就当这个世界上从来也没有过陆雨箫这个人吧。我现在的名字是,左臣玄月。”
“我是这个世界,唯一一个知道你名字的人么?”
“当然,你我以外不会再有第三个人知道这个名字了。因为它是我,埋藏了很久的秘密了呢,比你的一加六十九还要久。”
“既然你都这么坦率了,那我……”话没说完,他的眼睛便又跟着他的鼻子往传来香味的方向移动了过去了,“那个,是煎肉饼的味道吗?”
“你这家伙……”玄月白了他一眼,说道,“我说小启,拜托你可不可以有点出息啊,能不能不要总是被香肠和肉饼把视线给勾走好不好啊。”
“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那块煎肉饼。”启仁伸长了脖子,往服务生手里端着盘子上望去。接着,他叹了口气道:“不过与其说是德式料理,倒不如说是随随便便就能从街边小店里买到的廉价b级食品吧。”
“没记错的话,小启你最喜欢吃这种腹肌除皱餐了吧?”
“噗……虽然我的确很喜欢吃章鱼烧和汉堡肉,但是我也并没有喜欢到每天都要吃的程度。所以,请不要拿这个来说事。不过……等待的过程真是令人烦躁啊,别人那都连上两道菜了,咱这连开胃菜都还没上来,搞什么呢。”
“淡定一点,”她说,“怀石料理就是要在等待中保持一种心平气和的状态,这样才不会破坏了用餐的心情啊。而且,德式料理怎么能和日料相提并论呢,淡定点,耐心地再等待一会吧。”
“哎,那是鸡蛋布丁蛋糕吗?”启仁说,“天哪,别人连餐后甜点都上来了,我们这居然连开胃菜都还没端上来。”
“别发牢骚了,都跟你说了德料和日料不同,简单的东西自然会做得快一点。耐心一点吧。”
“那你自己在这慢慢耐心等待吧,我要寻着香味去找寻服务生运送美食的终点。我要问一问那个点这些菜的人,为什么来到料理店里放着精致的a级美食不吃,却要吃那种街边摊一样的东西。我真不懂西方菜有什么好的。”说着,启仁站起身,寻着香味走了过去。
“?”玄月本想拉住他,却因为片刻的走神而错过了他起身离开的瞬间。再想伸手拉他,他已走出数米。“这个家伙到底又是哪根筋不对了……难道说,是青春期叛逆么?”望着启仁的背影,她自言自语地说道。
……
启仁怎么会因为这个幼稚的理由而去打扰别人的进餐呢,虽然他平时作为源的时候,常常表现得很孩子气,但是他心里比谁都清楚,什么事可以做,什么事不能做。至少,可以不做,就不要去做。“如果一直跟这个女人待在一起的话,稍微不小心就会弄出点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来吧?”启仁这样想到,“算了……在厨师把料理做好之前,我还是先找个其他什么地方躲一会吧。”
……
“真想不到在这种地方,还能吃到像这样口味独特的烤香肠和煎肉饼。呵,真让人在一瞬间感觉到体力得到了补充呢。”
这位美丽的金发女郎已经分别享用完了面前两个盘子里的德式烤香肠与的时煎肉饼。她在心里这样想着,正当她放下刀叉,拿起勺子准备要吃布丁的时候,一位不速之客忽然不请自来地坐到了她的对面。
她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抬起头看着那个男人,对他说道:“先生,这是我的位子。请你……”话没说完,那男人便已打着响指招呼来了服务生,在她看来,这个男人似乎并不想理会自己,而是自顾自地做着自己的事情。
“先生,首先我并不认识你,其次你一定要坐在这不可么?”她说。“我说,你们这家料理店里居然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吗?”
“……”服务生看了看她,又看了看他,疑惑地问道,“小姐你们不是一起的吗?”
“当然!”她说,“我在此之前从来没见过他。”
“小姐,”源用一种类似于奥地利口音的德语对她说道,“抱歉我唐突地闯入了你的世界,但是不妨静下心来,听我这个陌生人说说我的来意吧?”
lise好奇地审视了一秒这个年轻的男人,忽然她发现,这个人自己好像在哪见过。
“他不就是海报上那个人么?”lise心想道。“服务生小姐,我没事了,你给这位先生点餐吧。”她说。
“谢谢,”源说,“请给我一份与这位小姐一样的套餐:德式烤香肠、煎肉饼,还有餐后的布丁蛋糕。至于酒的话……”说着,源看向了她面前的那瓶还剩下一大半的白葡萄酒,“小姐不介意我品尝一杯你的雷司令吧?”
“你认识这瓶酒?”
“当然,这可是欧洲最著名的白葡萄酒之一啊。小姐你很懂得怎么爱护自己的味蕾,这一辈子都会是一个很有口福的人呢,因为你真的很会享用美食。”源从服务生拿来的盘子里取下杯子,拿起酒瓶,往杯中到了小半杯酒,说道:“我见过很多来东瀛旅行的我外国游客,他们往往喝不惯东瀛的清酒,但是又害怕在东瀛喝到品质不好的外国酒……啊,这可真是一件让人为难的事情呢。嗯,这种白葡萄酒的味道可真是很特别呢,我最喜欢一些,特别的事物了。哦,刚刚说到哪了?对了,咳咳。虽然外国游客们都这样想,但其实他们想错了,在东瀛,他们不会喝到低品质的家乡酒,相反,他们会喝到比平时喝到的,更加优质的酒。原因很简单,因为在我们东瀛,是绝对不会出现劣质酒,更甚至是假酒这种东西存在的。我们从国外购买来的外国酒,都是酒厂中最优质上等的一批产品。当然,因为这样,所以价格也比原产地还要更贵一些了呢。”
说完,源拿起酒杯。待他将里面的酒一饮而尽后,才又接着说道:“真是要谢谢小姐你请我喝了一杯这么名贵的雷司令葡萄酒呢。平常工作的时候啊我都是喝廉价的罐装咖啡的。呀,真是回味无穷啊,搞得我都想再喝一杯了。”
“想再喝的话,就请再倒上一杯吧。”lise说道。
“那怎么好意思呢。”源说,“不过小姐你的日语说的可真不赖啊,很少见有外国人能把日语说的这么好的。小姐你很喜欢东瀛文化吗?”
“记得我很久以前看过一本关于东瀛的书,它的名字虽然我已经记不清了,但是却还记得一些内容。书里说,东瀛人生性及其好斗而又非常温和;黩武而又爱美;倨傲自尊而又彬彬有礼;顽梗不化而又柔弱善变;驯服而又不愿受人摆布;忠贞而又易于叛变;勇敢而又怯懦;保守而又十分欢迎新的生活方式。他们十分介意别人对自己行为的观感,但当别人对其劣迹毫无所知时,又会被罪恶征服。先生,不知道关于这本书里说的这些,你赞同么?”
“噢……”源眉头一皱,“如果我记得没错,这是一本叫做《菊与刀》的……**吧?”
“在东瀛,它是**,但是在德意志,它不是。”lise说道。
“这样的吗?”源说,“在我看来这个世界上只有两种需要花心思去了解的人,两种……”源从酒瓶里又到了一杯酒,这一次,他倒的是满杯。“一种是爱人,一种,则是敌人。不了解你的爱人,那么在某天,爱人也便不是爱人了。不了解你的敌人,则你便不配作为你敌人的敌人。我认为东瀛与德意志的关系还没有好到以爱人相称的那种地步,但是同时……也还不是刀兵相见的仇敌,所以我真的不懂,为什么德意志这么想要了解东瀛,了解东瀛人呢?”
“好奇心人人都有,”她说,“先生对德意志,就没有一丁点的好奇心么?”
“你说的没错,可是在这我要教会你一个道理永远也不要从书本中,从文字中去了解一个gj,了解一个民族,书本可以让你学会知识,但是同时它也是最会骗人的东西,人如果太依赖一样东西,反而会被其所误的。”
“所以我……”lise本想说,所以她万里迢迢从德意志来到了东瀛。可是,却被源抢先一步,用话堵住了她的嘴
源这样说道:“小姐你既然不远万里来到了东瀛,那么我建议你,多走走,多看看,从实际出发,用你的去看,耳朵去听,用心去感受你感官所感受到的一切。东瀛到底是怎样的,我说了不算,书本说了不算,在未来的一段日子里,让东瀛的人们,来告诉你。又或是在更久远的未来,让历史来告诉你,同时也告诉世人。”
“先生你往这一坐,我仿佛不是看到了一个无礼的搭讪者。而是……”
“那,小姐看到了什么?”
“你简直就像是这的……主人。”
“你是说,我像是这家料理店的老板么?”
“不……”她深深注视着面前这个男人的眼睛,“不只是一个老板而已。那种感觉我说不出来,但你的确就像是一个主人,在招待我这个远道而来的客人一样。”
“那就请让我略尽地主之谊,这顿饭,由我来买单,如何?”
“我怎能拒绝先生你的好意呢。只是,我实在不喜欢欠别人的人情。”
“我并不是想要小姐欠我的人情。我只是想跟小姐交一个朋友,如果小姐不嫌弃的话,我们便互相认识一下吧?”说完,源向她举起了酒杯,“您好,我的名字叫做源真浩。”
“源先生就叫我伊丽莎白吧。”她说。
“lise小姐?”
在这里,源喊的是德语里伊丽莎白这个名字的昵称。这是对她名字的,一种很亲昵的叫法呢。
“我们……好像并不是很熟吧?”她有些尴尬的说道。
“呃,抱歉。初次见面,很高兴认识你,伊丽莎白小姐。”源改口说。
……
第二十章:「所谓的缘分」
“lise小姐喜欢看电影吗?”
德日料理店里,源与lise对坐着,聊着天。尽管她的餐点已经吃的差不多了,就连作为餐后甜品的布丁,也只剩下了一小口的份量,却还是安静地在位子上坐着,倾听着这个男人的每一言语,每一句话。
“电影吗,”她说,“纪录片算么?”
“当然算,”源说,“虽然演员能够把戏演得好像真实发生的事情一样,可终究还是一场戏。但是纪录片,却是记录着在这个世界上,曾经真实发生过的事情呢。不过话虽然这样说,但是我们却一定要给予从事艺术这门行业的人们的一些必要的尊重呢,电影虽然是虚假的东西,但是不妨把它当成是故事来欣赏吧。演员们在镜头前所演绎的一切,就像平常生活中我们用照相机拍下来的一张张相片和一幅幅影像。对这个世界来说,那不也同样是真实存在过的事情么?其实我跟lise小姐一样喜欢看一些纪录片,不过偶尔在周末,我也会跟我的女朋友一起,看一些轻松小小的欢乐喜剧,跟能够让人感动,泪眼泪的爱情故事。lise小姐喜欢看这样的电影吗?”
“呵。”lise难得的笑了,“源先生一定要把所有的话,都说的那么复杂和文艺吗?”
“额,”源低头笑了一下,“真是非常抱歉,我经常会像这样不知不觉地就自己说了很多话呢。”
“现在我知道了。”
“呵,是吗。”源一边说着,一边用餐刀从中间将盘子里的烤香肠切成了两半,“老实说,虽然我是一个在东京长大的男孩,但是我对东京的一些景点和好玩的地方其实并不比lise小姐你所了解的要多到哪去呢。幼时被家长管着,少年了却又要忙着课业,像现在这个年纪,便又是要工作上班的阶段了。不光是我,相信东京很多人其实对东京都并不是很了解。很多时候,大家都过着两点一线的生活,很少会有特别事情的发生呢。”
“所以呢?”
“东京是个地方,但是也和其他很多地方一样,都有着藏污纳垢的场所,我不知道柏林是否也是如此。”
“源先生刚才的话说得好,就算是在东京长大的你也不一定了解东京。所以我自然也就不了解柏林,那么,就请恕我无法回答源先生的疑问了。”
“不,你这其实等同于是变相回答我了。身为一个德意志人,听到别人这样说自己的gj的首府城市,应该会立即就反驳回去才对吧?你为什么不反驳我呢?难道说对于柏林的阴暗面,就连lise小姐这个土生土长的德意志人,也无法有底气地把外人的质疑给反驳回来吗?那就是说,就算是柏林这样的地方,其实也早已不是太阳能够完全覆盖的了?是这样吗?”
这个男人说的话,好像利剑一样刺击着人的内心,锋利而已尖锐,让你很愤怒,却又找不到完全能够驳倒他的话来。怎么会有人第一次见面,就问别人这么不友好的问题,lise不禁在心里想到,他打从一开始是否就是抱着某种目的才来接近自己的,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想到这,lise用手中的勺子勺起了最后一点布丁,送入了口中。她放下勺子的同时,也在心里权衡着,如果拿起桌子上的餐刀把他给杀了,会怎么样?她真的有这样想过,但是却又不想去冒那样的险。这个家伙,他怎么可能会怀疑上自己,自己此前从未见过他,而且他是横滨的刑警,又不是东京的刑警,他不可能会和今晚的事情扯上任何关系,就更别提是对自己怀有某种目的而来接近自己的了。
可是这个家伙现在到底是在做些什么啊,他为什么要问我这些不着边际的问题啊,lise这样想道,看着他那张帅气而又变得有些讨人厌的脸,真是想要撕碎它的心都有了。
“我就不该进这家料理店用餐,”她在心里对自己说,“早知道就在路边的小吃店里随便买点东西对付一下好了。这个家伙长得和海报上一样帅,但却真是有够烦人的。”
“你眼睛的颜色真好看,好特别的冰青色啊,我才注意到。”
“没什么特别的,”她说,“独一无二的东西才叫做特别,冰青色的眼瞳,在日耳曼人中并不是只有我一个人才有。”
“虽然你这样说,但是这也毕竟是一种很少见的瞳色吧。另外,说句让人讨厌的话吧,真的很少有外国人不化妆还会这么漂亮的,我简直为你而着迷了呢。”
“源先生对每个长得好看的外国女游客都这样说么?”
“不,我可不是那种随便的人。”源说,“我知道lise小姐肯定也不是。所有,我只是在表达我对你的爱慕之情,而不是在对你表白。”
“这二者有何区别么?”
“当然有。lise小姐,”说着,源打了一个响指,“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试问一个男人看到一个优秀的女人,就算他已有爱妻,又怎么能按耐得住内心深处的那一种……对于美的,本能的喜欢呢?我不能因为害怕lise小姐误会我对你有非分之想,而否认你的美丽,更不能因为我害怕爱上你,就假装不喜欢你,甚至是讨厌你。我无法欺骗自己的内心,而我注视着你的眼睛,更是骗不了任何人。”
“源先生的表白实在是有些太突然了,我们才刚刚认识而已。这是一个恶搞节目么,我在柏林听在东京留过学的朋友说,在东瀛的街头经常会有这种整人的节目吧?源先生现在是在跟我开玩笑么,这附近是不是有摄像机正在拍摄着?”
“都说了不是表白了,”源说,“这……只是一个男人,在向一个美丽的女人,表达他的爱慕之情罢了。”
“不,源先生,这就是在表白。”她说,“你刚刚摆明了就是在调戏我。”
“噗……”正在喝酒的他听到lise的话,差点把嘴里的白葡萄酒都给喷出来了。她未免也太直接了一些吧,源在心里说道。源捂着嘴,低着头咳嗽了两声,虽然刚才忍住了没有把酒喷出来,可是却还是被呛到了一下,实在让人有些尴尬呢。
源抬起头,看着她那有些疑惑的眼睛,轻轻一笑:“简直就像是上天刻意安排好的缘分一样,lise小姐,你是否也和我一样,相信爱情是命中注定的这件事情呢?”
“我暂时没有想要跟别人谈恋爱的打算……”她说。
“没有谈过恋爱的人,她的人生是不完整的。有时候我们必须得相信缘分天注定,一个德意志人,一个东瀛人,此时此刻,在这家餐厅里邂逅。lise小姐有没有想过,为什么这个世界上有这么多人,却偏偏是我们两个人相遇,嗯……这可真有一点命中注定的感觉呢。如果能够跟lise小姐这样的女人谈一场恋爱,那该是多么梦幻的事情啊。”
“你说的梦,我曾经也有听别人说过。”
“那个人后来怎么样了?”
“你想知道么?”
“当然,我的求知欲一向都很强的。”
“源先生应该好好爱护自己的鼻梁骨,没必要知道的事情,就没有知道的好。”
“oh……看起来我并没有坐在一个很好的位子上,”说着,源站起了身。lise本以为他会就此离开,可是他却一个转身,又在自己的旁边坐了下来,“现在,我的鼻梁应该会安全一点了吧?”源笑着问。看着他这副没脸没皮的样子,lise撩着头发,无奈地笑了起来:“你可真是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人呢,源先生。可是我真的不懂,你这样做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你想从我这得到什么?”
“我的目的……我想得到的,是什么?”源往她的身边坐得更近了,两个人几乎已经要挨在了一起,只见他轻轻抿了抿嘴,微笑着,在她的耳边细语呢喃着:
“我的目的,当然就是你啊……lise小姐。不知你明天是否有时间,跟我进行一场单独的约会……吗?”
她皱着眉,问:“所有的东瀛人都喜欢对初次见面的外国女游客提出约会要求,还是只有源先生一个人有这种独特的爱好?”
“我可以把这当成是一种拒绝么。”
“当然。”她说,“我是不会跟一个初次见面的人约会的。”
“我也不会爱上一个,只见过一次面的人。lise小姐可能对我说的约会这两个字有一些误会,在我的理解力,约会就是预先约定时间地点会面的活动。简单来说也就是约定会面。它包含了恋人,同时也包含了朋友同事之间的约定会面。lise小姐,我真的只是想跟你交个朋友罢了,除此以外,别无他想。”
“源先生,你……”
“额,抱歉,”源看了一眼手表,此时,他早已把烤香肠等主菜吃完,桌子上只剩下了半瓶酒和还没享用过的布丁。源端起盛放布丁的盘子,一口将其吃进了嘴里,面对lise对自己名字的呼唤,他笑着指了指鼓起的腮帮,口齿不清地说:“抱歉,现在有些不方便。”
源可不想被一块布丁给噎死,所以,他虽然一口将布丁吃进了嘴里,却是在嚼碎了以后才咽下去的。
“服务生,谢谢,请将伊丽莎白小姐这座的账单和我的那座记在一起。”说完,源送给了她一个微笑,便离开了。
……
“哦,菜已经上来了啊,看来我离开有一段时间了。”
“不长不短,快有半个小时了。”
“有这么久么?”源说,他坐在了玄月的对面,拿起筷子,准备要品尝餐桌上的日式料理。“我总感觉才过去不到十分钟而已。”
源刚准备享用料理,就听见她说:“你野哪去了,掉下水道里了么。”
“噗……”源手一抖,刚刚夹起来的料理又掉回了盘子里,他不禁抱怨道:“吃东西呢,说什么下水道,你这人真坏。”
“为什么要面对面坐,坐在一起不好么。你不是经常说,看到我的脸会让你每顿饭失去多吃两碗饭的胃口么,怎么小启最近打算减肥了?”
“刚刚我去上厕所来着,正好在那边见到一个熟人,就陪着点了两道西餐,一起喝了几杯酒。”
“意思是你的这份现在已经不打算吃了吗。行吧,反正浪费的也不是我的钱,你喜欢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只是很悲伤啊……我的搭档居然宁愿跟别人同桌享用粗糙的德式快餐,也不留下来和我**致的日本美食。那杯白葡萄酒就真的很好喝么?”
“哦,你鼻子可真灵啊,那你知道我喝的是那种葡萄酒么?”
玄月用手朝鼻子扇了扇风,就像一个实验室里的化学家:“雷司令?”
接着,她微微一笑,说:“我差不多已经吃好了,如果你不吃了的话,我们就买单回家了吧?”
“好吧,”源从钱包里取出几张万元钞票递给了她,说道:“钱给你,你来买单吧。”
“为什么要这样做?”她问。
“因为我真的很想要看看,待会服务生看到当一位先生和小姐一同用餐后,买单的人是一位小姐时的,那种特别的表情和反应呢。”
“你好无聊啊。”
“我一直很无聊的。快点,把服务生叫过来,买完单我要赶紧回家去好好休息一下了。”
“真是拿你没办法。”
说完,玄月招呼来了服务生。当她把钱递给服务生的时候,果然不出源所料,服务生的脸上浮现出了一种很惊讶,很不可思议的表情呢。她先是看了看买单的这位年轻小姐,又看了一眼她对面的那位先生,‘真奇怪’,她不禁这样想到,买单的居然是一位小姐。
虽然心里有些疑惑,不过她还是收下了玄月递给她的钱,礼貌地说了一句:“谢谢您的惠顾,请稍等,我这就去为您找零。”
……
“你看,我说什么来着,会看到一种很特别的表情吧?”看着服务生走远,源笑着对玄月说道。
玄月不想要理他,而是坐在原位,等待着服务生将零钱找回。
过了一会,服务生拿着零钱回来了,她将收据和零钱一起,弯着腰,礼貌地递到了玄月手中:“谢谢,请收下找您的零钱和收据。”
这时,一旁的源却开口道:“怎么会这样,你们确定没有算错账么?”
源之所以会这样说,是因为刚才自己明明在另外一座与lise还点了几道西餐,并且说要给她一起买单,而服务生找回的零钱,数目明显不对。
这时,服务生解释道:“伊丽莎白小姐那座的单,伊丽莎白小姐已经自己买过了。所以先生,我们并没有算错帐。另外,小姐还拜托我们,将那半瓶雷司令白葡萄酒转送给先生带走……”
……
拿着酒,离开了餐厅,玄月忽然微笑着问道:
“伊丽莎白小姐?能不能告诉我,这位伊丽莎白小姐是?”
“嗯……”源笑了笑,“她是一位游客,外国游客,同时也是一位……很美丽的小姐。”
“我就知道刚才你说的那个朋友肯定是一位小姐,要不然,你怎么会想要给别人买单呢?合着你刚才是泡妞去了,对么?”
“哪有……绝对没有泡妞,只是单纯的想要多认识一位外国友人。”
“你去死好了。”
……
第二十一章:「突然的拜访」
验尸间里,源一边查看着尸体身上的一些特征,一边对身旁和同样穿着手术服,戴着手套和发套的玄月说:“虽然不能够百分之一百肯定,可是这个叫做卡尔的人,我真的无法相信他就是那只令人闻风丧胆的幽灵。”
“就算他不是好了,那么真正的幽灵在哪呢?这个……是幽灵的替身么?”
“不,如果说他是幽灵的话,他明显不够格;可如果用来做替身的话,这个替身,又未免太奢侈了一点。我刚才观察了一下卡尔的手掌,他绝对是一个现役狙击手没错,虽然不能跟幽灵那种超级大人物相提并论,却也能称得上是小有名气的那种狙击手了吧。现在在我的脑海中,对于昨晚和今天中午发生的枪击案有无数种假设和猜测,我不能把那些假设和猜测全部都一一去验证一遍,因为我们的工作,就是在和罪犯争分夺秒。我不能浪费太多时间。”
“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呢?”
“走一步看一步吧。”源说,“潜入警视厅验尸房,至少帮助我百分百确定了一件事,打消了我心中的一个疑惑。接下来的话,能够谨慎,就谨慎一些吧;现在这种时候,眼下有一件和抓捕犯人同样重要的事情,那就是要稳定人心。昨晚的案子归警视厅管,他们的屁股让他们自己去擦,怎么擦是他们自己的事,但是今天中午发生在横滨市的枪击案,必须要把办案权牢牢地掌握在我们横滨警方自己的手里。另外,让那些什么所谓的一流媒体二流媒体都给我安分一点,不要为了博人眼球,就把这次的枪击案说成是什么随机枪击事件,那样会搞得整个横滨都人心惶惶的。虽然我自私的只想扫清横滨的门前雪,但是我也想无私一次,就以我和搜查一课的名义让宣传官对外发布一道告令吧:今天中午发生在横滨市的枪击事件,在警方未取得关于枪手的确实作案动机之前,希望各大媒体不要妄加猜测,引发不必要的骚乱。”
“你知不知道这条告令意味着什么?如果……”
源轻轻一笑:“如果明天,或者过几天枪手再次犯案的话,舆论就会把矛头指向我。说我这个人啊,太自以为是,错误地估计了枪手的犯案心理。造成了民众不必要的伤亡。你知道他们希望的是什么吗?他们就希望搞出个什么大新闻来,对于那些无良媒体……尤其是那些外国记者,我早已经是身经百战了,他们想闹,就让他们闹去吧。”
“刚想起来,有件事我忘了告诉你,我知道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后你的心情可能会有些不好,但是明天上午请记得去扮演一下面试官这个角色。”
“面试官?”
“是的,你会喜欢的。”
“喜欢个鬼啊,那种浪费时间的事情还是你去做吧……我没兴趣。”
“你太懒了,这次的面试可是刑警的面试呢,面试的对象是警方内部的人员。”
“警方内部?”
“是的,这次的刑警面试是面向警方内部想要转职成为刑警的其他科室的警员的。你是搜查一课的课长,现在你回来了,难道这种不应该你去做么?”
“啊呀呀……”源皱起了眉毛,“我最讨厌给别人面试了,因为我这个人实在是太过于感情用事。”
“感情用事?”
“嗯,感情用事的意思就是说,我只会录取我觉得能够录取的人。”
她抿起了嘴唇:“这样的话……”
“所以还是你去当面试官比较合适一点,你毕竟之前也当过一次了,这次也算是驾轻就熟了嘛。”
“那么你能够做好这次枪击案的调查总指挥工作么?如果我去给人面试了的话,总指挥的工作就只能够交给你了。”
“瞧你那一脸严肃的表情,难道本课长就那么不值得信任吗。”
“我不是不信任你的能力……”
“那你是。”
“我只是对于你多疑谨慎的性格有些不放心……你是很强没错,但有时候你实在是太过于谨慎了。难听点说呢……你这个人疑心病太严重了,得治。”
“有这样说自己搭档的吗。”
“走之前我再多烦你一句吧,这次的枪击案和我们以前应对的案子都有些不同。炸弹狂杀人需要事先安放炸弹,杀人魔要先找好目标,而通常那种目标是有一些特征性的。而狙击手,则可以在千米之外狙杀自己想要杀死的目标,然后迅速撤离现场。所谓捉贼拿赃,谨慎一些查案也好,免得打草惊蛇。好吧,那我就安心地把总指挥的重任移交给你了,我的课长大人。”
“放心吧,我一定会以启仁的标准来要求自己的。”
“听起来怪怪的……以启仁殿下的标准来要求源课长,那是一种怎样的方式呢?”
“放心好了,意思就是我会好好干的。”
“那就相信你一次吧……”
……
几小时后。
“课长大人,”搜查一课办公大厅里,一位警员将手中的文档送到了源的手中:“这是课长大人要的近几个月的入境名单。”
“哦,这么快就搞到手了啊。”
“是……”
“抱歉,我的用词有点不恰当。呵呵呵呵……”说着,源竟忍不住捂着嘴笑了起来。
“课长大人……这有什么好笑的么?”小警员人都懵了。
“不不不……”源笑着说,“我只是突然想到高兴的事情罢了。”
“什么高兴的事?”
“我昨天见到了……咳,问什么多干什么,快去工作,真是的。”
……
“咚咚咚,咚咚咚。”
陆标大厦,宾馆区的某间房间忽然被敲响了。房间内的女士从门镜里往外一看:噢,我的天哪,怎么会是他!?她不禁吓了一跳。
lise转身从抽屉里取出一把手枪,插在了背后,靠着墙,小心翼翼地伸手从侧面打开了房门。
“lise小姐,下午好啊。”
这声音听上去真熟悉。
噢天哪,他不就是源吗,为什么他会到陆标大厦来,手里还拿着一捧白玫瑰。
“噢……lise小姐,你为什么靠着墙?”源笑着问。
“我……”她咬了咬嘴唇,“刚洗完热水澡身子有点热,靠着墙壁凉快凉快。”
“呃……是么?可是你的头发好像是干的呀。”
“刚刚吹干啊,”她说,“或许正是因为吹风机的风太热了吧。”
“哦……这样的啊……”源笑了笑,将手中的那一捧白玫瑰递给了她:“送给你的。不知道你喜不喜欢,花店大酬宾,就多买了一点……我没有数,不过应该是99到101朵的样子吧。”
“源先生为什么要送我白玫瑰?”她问,“还有你怎么会知道我住在这,又为什么会来找我?”
lise接过花捧,将手背在了身后,随时准备拔枪。
“老实说我从来没给异性送过花,尤其是玫瑰这种花的……不过我听人说白玫瑰是一种纯洁的花,因为觉得它很适合你,所以就……呵……你不会觉得我很无聊吧?”
“请不要避重就轻好不好,源先生。”
“噢,是的,除此以外好像还有两个问题我没有回答呢。那个……我的零钱全部都用来买花了,路上口渴连买水喝的钱都没有呢,不知道……来到lise小姐这里,能不能讨一杯水喝呢?”
“请随意吧。但是请不要乱碰房间里东西。”
“基本的礼貌我还是懂的,请lise小姐放心好了。”源说,“不过既然lise小姐不让我碰房间里东西……那么就烦请小姐您为我把装满水的水杯送到面前,好么?”
他倒是真不客气。
“那就请源先生先在沙发上坐一会吧。”说着,她弯下腰,将花捧靠着放在了墙边。
“小姐不会给我下毒吧?就好像……氰化物什么的。”
源忽然笑着说到。
……
第二十二章:「Ich liebe dich」
“是啊,我会给你下毒的。如果害怕的话,可以不喝。”
她回过头,对源面无表情地说道。接着,便拿着破壁杯去饮水机接水了。源注视着她的背影,不知为何,他笑了,那是一种充满了幸福感的微笑,瞧给他美的,都快忘记是谁了。
也许他刚才只是在讲笑话,但是那个笑话并不好像,因为除了他自己,根本没有人会想要笑。尤其是lise这种女人。别人只不过把他当成了一个奇怪的家伙罢了。
她接好一杯水,走回沙发,弯下腰,将水杯放在了茶几上:“拿去,你要的水。”
“我还以为你会把它递到我的手中呢,”源说,“看来是我太异想天开了。”
“喝完水,有什么话就快说。或者你可以考虑先回答刚才没有回答完的两个问题。”
源看了一眼她的手,说:“lise小姐的手……可真有些特别。我活这么大,还只是第二次见过这样特别的手掌,抱歉,我说错了,应该是第二次亲眼近距离地目睹这样的手掌才对。”
lise没有理会他,而是在稍远一些的位置坐了下来:“不要总是转移话题了,源先生。也罢,我也不管你是怎么找到我的住址的,你呀,就跟我说说你的来意吧。好吗?”
源拿起水杯,象征性地抿了一口,而后又放下:“我真的只是来拜访lise小姐的,除此以外……我实在想不出自己到底应该为何而来。”说着,他的手又触摸在了水杯上,而却没有拿起。似乎,他只是想要找地方安放一下自己拿无处安放的手而已,这一肢体语言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含义。
“lise小姐认为……一个单身男人来拜访一个单身的住宅,就一定应该是不怀好意,又或是怀有某种见不得人的目的的吗?老实说,lise小姐昨晚送给我的半瓶雷司令真的很美味,很可口;在此之前,我还都只喝过葡萄汁,从没喝过葡萄酒呢。lise小姐真算是我在品酒这一本领中的启蒙老师呢。”
他的额头上冒汗了,是因为紧张的缘故吗。源真浩,除了在皇宫,还是第一次在别人的面前表现的这么紧张呢。
“lise小姐不喜欢白玫瑰么?”源看了一眼被她随意摆放在了墙边的花捧,笑着说道,“早知道,我就买一瓶好酒来了。”
“不。”
lise站起身,向墙边走去,弯腰,将花捧给‘捡’了起来。
“我很喜欢白玫瑰,但我并不想在你的面前表现出我很喜欢的样子。因为并没有那个必要。”
lise这话的言外之意是,你源警官既不是我的朋友,更不是我的男朋友,你送我一捧花,难道还要我欢欣雀跃地扑入你的怀中,为你献上香吻么?
对于lise来说,源的问题,真是一个无聊的问题。她甚至都不想回答。但是在没搞清楚这个男人的来意之前,她让自己不能表现的太悲,亦不能太亢。
源双手捧着水杯,面露微笑道:“我会让那个必要,在某一天,像曙光一样,慢慢在世界浮现的。我对自己有信心。”
听完源的话,lise皱起了眉:“这个必要,源先生可以给我翻译一下吗?我的日语还并不是很精湛呢。”
“这话应该让我来说才对,我的德语并不是很精湛,所以我并不是很懂lise家乡的必要,和我们这的必要,是不是同一个必要呢。”
“好吧,源先生不想回答,那就别回答了吧。”她说,“但是源先生既然来了,总不能就这样干坐着,尽聊一些没意义的话题吧。”
“没意义么?”源说,“呃……真是抱歉,不知道怎么的,和lise在一起的时候,我会变得很紧张。也就……无法像平常一样,正常组织自己的语言了呢。”
“源先生今天是专门来和我聊天了吗,听起来,似乎源先生平常是一个很健谈的人?”
“是啊,”源说,“别人都夸我是逸才呢。lise小姐这样问我……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呃……可能就是因为我想来,所以我就来了。怎么说呢,在我的内心,有一种按耐不住的激动,与向外。”
lise:“呵……”
“能让你笑颜逐开,这便是我的向外了。”源说,“即便我知道……我们初次相识,没有时间的累计,非亲非故,你很难能够静下心来倾听。但我真的想要尝试一下……梦想还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
“梦想?”
“是的,梦想。”源说,“你冰青色的眼眸中,闪烁着这个世界上最特别的光,那便是我的梦想。我想要用一生……守护,lise小姐的笑颜。”
“什么?你说什么!?”lise用一种异样地眼光看着源,问。
源站起身,拿起水杯,一饮而尽:“我要说的话,到这便已经说完了。请lise小姐在心中牢记,我今天说的所有话都是真心,这杯水,就算它真的有毒,但只要是lise小姐倒给我的,我便回毫不犹豫地喝下去。最后,我要给小姐一个免费的忠言:这儿已经不是很安全了,因为陆标是一个招摇的地方,它并不适合作为藏身之地。另外……小姐万里而来,身上一定没有携带太多盘缠,陆标的房费很贵,真的很贵。”说完,源从兜里取出一张纸条和一把钥匙,“如果信得过我的话,请搬到这里去住吧,这是地址,和房间的钥匙。你在那里,会很安全的。”
“源先生为什么要这么做?”
“就像我刚才说的,因为我想,所以我就做了。另外……”源弯下腰,放下水杯,用手托起了她的下巴:“ich liebe dich。”
“这个家伙……”
lise怒瞪着眼睛,仿佛在用眼神警告着他:绝对不要再有进一步的举动了。
“小姐很愤怒?”
“你最好把手拿开。”
“如果我不呢?”
“那我就只能叫酒店的保安来了。”
“别介,我这就走。不过小姐一定要记住我刚才说的话,另外……冤有头债有主,无辜的人,不应该受到无妄之灾。这句话,请小姐记住。”
……
第二十三章:「江山易改」
“哦,这么早就吃完饭看完电影回来了?你倒是挺快的嘛。”镰仓市的家中,源对躺在沙发上喝着牛奶看着电视的玄月说。
她躺着的姿势看起来可真是悠闲舒适呢,可是她的表情……可就不那么悠闲了,相反,还有些不高兴的样子:
“在我不在你身边的这一段时间里,你都做了些什么啊,小源?”说完,她发出了一声冷笑,那声笑,虽然和平时的冷笑似乎没什么两样,但是却有一丝自嘲的意味在其中。她坐起身,压低声调,用一种极为低沉的语气说道:“忘了我跟你说过什么吗?我让你下班后立马回家,给我好好待在家里,可你这是干什么去了呢?为什么现在才回来?小源,东京湾的水可正凉着呢,你真的想要跳下去试一试么?”
“咕噜……”源咽了咽口水,他知道,这个女人如果真的发火了,可是会说到做到的。“呵,”源轻轻一笑,在她旁边坐了下来,“我还能干什么去啊,无非是和长得漂亮的女人在一起聊聊天,谈谈人生什么的嘛。”
“仅仅只是聊天而已吗?”说着,玄月一脸嫌弃地往旁边挪了挪,和他拉开了距离。
“不然呢?”源说。“?”说完,源很快注意到了她脸上的异样。
“喂!你那是什么表情啊!”
适才玄月嫌弃地往旁边躲了躲,这时则是源主动地往她身边靠了靠了。
“为什么用一种看渣男的表情看我啊,我很像渣男么?”源说,“虽然我的名字里有个泰字,同时又是一个养尊处优亲王,但请你别把我和某个花花公子想象成一种形象好不好?”
“意思就是,你真的是一个实实在在的痴情种,除了现任,不会对其他任何人有爱慕的表现,和非分之想。我可以这样认为么?”
“当然!”
“那就好。”
“?你为什么要这样说?”源一脸狐疑的问,“还有这个那就好……这是什么意思?总感觉你好像在给我下套啊。”
“我不管,刚刚你已经说了一句当然了。那么现在,我就要把事情告诉你了。之所以我会这么早就回到家的原因呢……呵呵……”
“你喝酒了啊你,笑的那么浪。有话说话,笑什么啊笑,尤其是看着我的脸,突然就笑了,我的脸难道很好笑吗。”
虽然这样说没错,可是源自己今天好像也这样过一次呢,真是应了一句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天理循环报应不爽啊。
“噗……不是的……”
她捂着嘴,靠在他的肩膀上,虽然尽力想要憋住笑,可是笑意来了,又哪是说忍回去就能忍回去的。
玄月用力掐了掐自己的大腿,强憋住笑意,对源说:“不是的不是的,小源你的脸并没有很好笑,我笑的是……噗……我笑的是今天晚发生的那件事。你想听吗?呐,你想听的话,我就告诉你。如果你不想听……”说着,她俏皮地用两手捂住了自己嘴,一脸乖巧地说道:“如果你不想听,那我就憋着不说。”
源端起那价值七千万日元的陶瓷杯,喝了一口杯中的牛奶:“这个世界上最不能相信的……就是……咳……你这杯牛奶的味道好像有点怪。”
“我加了一点特别的东西,呐,你想知道吗?”
“我想知道吗?你指的是?”
“你别管我指什么啦,指什么都好,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呀。什么都可以的。”
“我不是很想和你抬杠,但是我这个人你是知道的,有时候是谨慎了一点,所以很多事情还是问清楚一点好。免得事后又再来计较。我看你好像真的有事想要告诉我的样子,如果不让你说的话,你会很不舒服的吧?既然如此的话,那你就说吧,我听着,你说。大家都随意一点,想说你就说好了。”
“嗯……”玄月端起源刚刚放下的陶瓷杯,抿了一口杯中的牛奶,“那我就说一下吧,毕竟是和你有关的事情,还是告诉你知道毕竟好一点。”
“和我有关,那我可得好好听听了。”源说。
“今天我不是假扮成你的样子跟女交警吃晚饭去了么,席间我对她说了一些话,打消了她对你的非分之想。然后我们就没有再去看电影了,她自己回家了,我也自己回家了,ok,简单说完。我表达的还算简洁明了吧?其实就两句话的事的。,你怎么愣住了呀?”
“我尼玛……你这个妖精,你都干了些什么啊。”说着,源扶住了额头,脸色很是难看。“你居然以为我跟服部学姐是那种关系吗?我的天哪,这下我可要被你给害死了,我跟学姐真的只是单纯的好朋友关系而已啊!我跟她真的没什么的!你……你……你没有说什么过分的话吧!?告诉我!你没有说太过分的话吧!!”
“呃……呵呵……”玄月咬着手指,尴尬的笑了起来,“我好像也没有说什么太过分话……吧?不过!你拿她只当朋友,不见得她也只拿你当朋友啊,不然为什么要约你一起吃完饭,真是的,摆明了是想占你便宜嘛!”
源向后一躺,道:“某人不也经常打着朋友的名义,有事没事就占我的便宜吗?久远的不说,现在你就在占我便宜。”说完,源用手轻轻戳了戳她的脸,“拜托你起开好吗,被人这样靠着肩膀真的很累。”
“我和她不一样!”
“哪不一样。”
“我比她聪明,比她有气质。”
“是么?你很聪明吗,那我问你一个简单的问题好了。”
“问吧。”
“吃完饭以后应该做什么?”
“这太简单了,吃完饭以后当然是要消化啊。”
“啊西……”源忍不住飙出了一句话韩语。他扶额道:“吃完饭以后当然是要刷盘子啊你这个混蛋……”
“你怎么可以有想让一个女人去刷盘子的这种糟糕的念头呢!”玄月激动地说道,“女人的手是应该用来刷盘子的吗!”
“亲王殿下的手就应该是用来刷盘子的了吗?!”
“今天咱俩都是在外面吃的饭,我觉得关于谁来刷盘子这个问题,今天可以暂时不用讨论了。免得伤了我们两个人之间的和气。”
“那明天呢?”源问,“今天是不用刷盘子,那明天呢?”
“呀……你是不是一定要揪着这件事情不放啊。”
“那你到底是为什么不愿意洗盘子呢?”
“因为我是一只大懒虫,而且呢,出身低下的我,每次看到高贵的亲王殿下洗盘子的样子,心情就会非常愉悦。这个解释很合理吧?”
“你还真敢说啊。”
“我有什么不敢说的,”玄月双臂环胸,将头靠着源的肩膀上,说道:“我就是喜欢看你不喜欢我,但是又不能够把我怎么样的……那种表情。”
“或许你错了。”
“哪错了。”
“我其实挺喜欢你的。”
“,是吗?哈哈。”
“老实说,我喜欢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一个你,一个明菜,一个纯子,一个静华,一个lise……”
“等等!lise是谁?”
“刚认识的一个美女。”
“刚认识你就喜欢上了?”
“有什么不合理的吗?”
“呃,呵呵……”
“其实自从纪元节之后,我忽然意识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这个问题并不是作为源,而是作为启仁的问题;你知道吗,我现在的处境有些不太好。我实在是不想再像这样招人显眼的了,我得尽快甩掉源这个身份……或者……让源永远地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你不讨厌自己的脸了吗?”她说,“那张会勾起自己痛苦记忆的脸,你现在已经不讨厌了吗?”
“我早就已经不是个小孩子了,又怎么能因为害怕悲伤,而逃避悲伤呢。源和启仁……只能活一个;而我,选择作为启仁活着。如果要完完全全地回到启仁的世界和生活中,我就必须要割舍掉作为源时,所得到的一切,这其中自然也包括……”
“呃,那个……我回来的时候买了一张新碟,你想要看吗?”没等他回答,玄月便自顾自地说道:“呐,你一定很想看的话,我这就给你去放。那是一部很好看的片子呢。”
抬头望着天花板,半眯着眼睛,启仁在心中这样这样想到:
“梦易冷……忆成冢……孤非绝情之人,却亦非,痴情之人。想来,这世上哪里会有什么天命注定的爱,无非都是人力争取罢了。繁花落尽,明年此时……孤,怕是无缘再与你,共看那一树樱花,再发新芽了。抱歉……我真的……很抱歉……”
……
同样是这样一个夜晚……
车子在海边停下,望着车窗的沙滩与大海,李公子在心中感叹道:
“终于还是做出了那样的决定了吗,真希望你能够坚持这样的决定与决心,直到永远,永不变更。至少,我是一个永远也不会走回头路的人,希望你,也一样呢。就让我们共敬往事一杯酒,再爱也不回头吧。那副我无法再去完成的画作,就交由你来点睛了。”
说罢,他打开车门,下了车,来到了这个曾经来过的沙滩。
“昔日成双,今日孤,海沙未改,卿复哀。”
……
第二十四章:「一定会发生的事情」
昭和五十九年四月一日,关东闹凶,东京都市圈内出现一位专以杀害刑满释放人员为目标的恐怖杀人魔现世了。
短短半个月以来,死在其手中的刑满出狱人员竟高达五名之多。对此,搜查一课的工作又是烦上加烦,不胜其烦了。昔日在东宫,二位兄长曾皆对启言:吾弟文弱体虚,然公私事具不胜繁巨,望节忧节劳之类似话语。对于启仁在横滨做的那些好事,东宫乃至于皇宫,太子乃至于皇帝,都是知晓的。但是既然他有能力做好,那么,父祖二人也便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不过二位兄长,则时常有些羡慕这位过的自由自在的小弟呢。
皇室的规矩大,不是谁都可以这么造次,甚至是放肆的。泰宫是打小就放肆惯了,浩宫和礼宫两位殿下比起他则是要中规中矩一些,安分守己一些,听话乖巧一些,讨太子喜欢一些。
而泰宫,则是更讨皇帝喜欢一些。作为一个尚武的gj的,尚武的皇帝。这位皇帝并不类同于他那半疯半傻的父亲;而是与其祖父,明治大帝有着更多的相似之处。他青年登基,而在登基以前,身为摄z王时,便与国内一众元老斗智斗勇,将权倾朝野的山县有朋给斗下了野。二十五岁登基,于中年之时,兴四海之波涛,扬皇威于八分,以武力将东瀛疆土扩展到了明治时代的数十倍有余,一手建造出了一个横跨两大洲,以太平洋为内洋的超级大dg。
这样一位尚武,且野心勃勃的皇帝,他心中所期许的后继之君,应当也是一个与自己一样的,类同与秦皇汉高,光武帝,明太祖一类的,有血性有威严的帝王。然而他却不得不立了一个有可能会成为汉文唐高,宋仁明孝的太子。这对这位老皇帝来说,大概便是毕生的遗憾了,当初他给太子赐名一个明字,便是希望太子能够像明治大帝那样,成为一个铁腕君王。只可惜,太子不像自己的祖父明治大帝,亦不像自己。
在策马冲向一个山头到另一个山头的断崖绝境险路时,皇帝希望,太子可以是一个不勒马而向着断崖对面的山峰策马跃出,在绝境中找寻出路的,真正的帝王。而不是于悬崖之前勒马,转头回程的……区区凡物。
如此,只能寄希望于下一代的再下一代了。现在的东瀛,实在是太需要一个数百年难得一见,不同凡响的千古圣君了。
幼时的泰宫,或许是这个最佳人选,他举手投足,一言一行之间无不流露着不同凡响这四个字的精要。然而自从十岁之后的一场大病痊愈后,这位曾经弓马娴熟的泰宫殿下似乎是落下了病根一样,忽然便变得文弱体虚了起来,既拉不开弓扛不动枪了,也骑不上马了,活脱脱的变成了一个小秀才,整日里不是读书就是练习书法,还自创出了一副启仁体。
书房仿佛成为了他的睡房与游乐场,玩的那叫一个不亦乐乎。用他自己回答二位兄弟的话说,那叫做:闲也闲得,烦也烦得,倘若‘不胜其烦’,那便‘不厌其烦’好了。
……
四月二十日,保外就医的雨宫名也在医院被杀,当日医院人流量较大,警察在一段时间后才发现雨宫死亡,凶行者已不知所踪。
……
昭和五十九年,四月二十九日。全g上下期盼了近一年的天长节终于又再次来临了,这一年,是皇帝的八十三岁的寿辰,满朝文武,天下兆民,无不企盼着雨露普降,恩泽均沾。平民百姓虽然从未亲眼目睹过任何皇室成员的龙颜,但是却在画像和相片中见到过他们的长相,即便如此,面对高高在上的皇室们,他们还是越发的尊敬,和畏惧。甚至于挂有菊花徽印的汽车从路上驶过时,他们都要背过身去……
因为作为平民的他们,根本没有目视皇室的资格。
作为皇室直系成员的泰宫,在这一天当然要回到东京,并为皇祖献上寿礼。然而就在当晚,他便又风急火燎地从东京回到了神奈川,回到他在镰仓市的家。这样的行程安排,似乎的确是稍微紧了一些;玄月是在皇宫之外的公路上接到他的,他没有易容,只是戴了一副墨镜和黑口罩,走路稍有些许蹒跚,像是喝了酒,形同半醉半醒之间。
天长节时,东京的一切都比平常要来的更加严肃切一丝不苟一些。皇宫周围,三步一哨,五步一岗,这些dg的武士们,保卫着皇宫,同时也保护着这个gj的根本,和命脉。他们的任务,是不容有失的任务。
皇宫周围不允许有高层建筑物,周围路边不允许有车辆停留,并设有纪律森严和组织度、忠诚度极高的明哨与暗哨,甚至是皇家便衣警察。在东京,可是有专门为了皇室而存在的皇家警察部门。
所以,面对这样布局精密的哨岗,哪怕是玄月这样的王牌特工,也只能在更远一些的中餐厅里等待了。她等待着启殿下的电话,然后步行前去与他碰头,最后再前往停车的地方,开车离开东京。
……
“殿下喝了点酒?”
她一边开着车,一边问。平常如果他自己不开车的话,都会坐在驾驶座,今天却很反常的坐在了后排的位子上。不过与其说他是坐在上面,不如说他现在是躺在后座上打盹呢。
“睡着了吗?”玄月操着一口关西腔说道。启仁并没有睡着,而只是闭着眼睛,养着神;他说:“其实你不用为了照顾想要在车上睡觉的我而刻意把车子开的很稳,稍微晃动一点,我反而能在颠簸中渐渐入睡呢。抱歉,这都已经是我上辈子下乡调研时养出来的坏习惯了……农村的路可不比城市,城市里铺的都是柏油路,农村里那可都是泥巴路,下雨天的时候坑坑洼洼,到处的积水,路很难开。就算是天晴的时候,路上也是凹凸不平的,遍地都是小石子,有时候还有挡路的大石头。真是抱歉呢……这人啊,一喝了酒,就容易有说不完的话。我是不是烦到你了?”
“我是很想和你聊天的,不过我想你今天肯定累了……作为启仁活着,一定不必作为源的时候要轻松,相反还要更加为难一些吧?你都这样累了一天了,我还是别打搅你休息了,到家以前,先好好休息一会吧?打个盹,就算是睡着了也没关系的。我体力还很充沛,可以背着你坐电梯上楼,抱你上床睡觉。所以,就请放心的闭上眼睛睡上一觉吧。”
“你说的没错,当王爷不比当神探轻松到哪里去。但是,这两种累法并不是同一种;当王爷是心累,当神探是身子累。而现在的我,早已经是经不起心灵和**上的双重疲惫了……”
“没关系,”她用一种安慰的语气说,“你是有血有肉的人,而不是机器,是人都是会累的。累了的话,当然就应该休息,没有人会怪你的。我知道,我并不是很会安慰人,但是这一年来,你为民众做的已经够多了,所以在离开以前,请不要有任何的负罪感。”
“扯谈……”启仁不耐烦的说了一句。他坐起身,说:“我哪来的什么负罪感,世上事哪能尽如人意,但求无愧我心便行。负罪感?我为什么要有负罪感。”
听了他的话,玄月没有作出回应,而是轻轻一笑,就另外一个事情说:“雨宫死了,你当时的心情是怎样的?会开心吗,还是觉得有些许屈辱吗?”
“随你怎么想好了。”说完,他便又躺下了。玄月笑了笑,打开副驾上的储物盒,从里面拿出一包玉米片,丢到了他的大腿上:“路上觉得饿的话,就打开来吃吧。虽然不能填饱肚子,但也是能稍微解解馋的,不够我这还有,等你的时候,我顺便逛了一下便利商店,买了好多零食。”
“又买零食,到底要我说多少次你才会记得啊……算了,我就再给你重复一遍好了。零食这种东西,饭前饭后都不可以吃,因为饭前吃了就会吃不下主食,而等同摄入量零食的热量会比主食高很多,如果你再这样吃下去的话,不到四十岁就会开始发福,变成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大婶;而如果是饭后吃零食的话,那就更糟糕了,因为明明都已经吃了主食,却还要补充零食,不光刚刚刷好的牙又会染上异味不说,而且发福的时间会提前到三十岁左右……”
“我每天都有在锻炼,奖励自己一包玉米片怎么了。再说了,我发福是我的事,就算我碍着你眼了,可是现在我是拿零食给你吃,不是我自己要吃。小启你也会害怕自己的身材走形的吗?可是现在的你看上去这么文弱,比起害怕长胖,相反应该要好好补一补才对吧。而且你真的不用每次在要回东京之前都让自己瘦个十斤左右的样子吧……我是怕你饿昏了,这才好心给你一包玉米片,你倒好,反说起我来了。这真让人觉得委屈。”
“你以为就你委屈呢,那我的委屈又有谁来体会呢?”启仁说。
他撕开玉米片的包装袋,猛地抓了一大把塞进了嘴里,就像只仓鼠:“孤自从七十年前开始,便没有享过一日欢愉;第一世,失去一切,在抑郁之中短折而死;上一世,苦心经营近二十年,好不容易要提厅局级了,却遭人暗算,功败垂成,半世检察,最终却气绝于病床之上;这一世,虽然投了个好胎,在一个完全不一样的世界里得到了一个和从前完全不一样的人生,身份一世比一世高贵,可是做起事来,做起人来,我却一世比一世更难了。在宫中,孤从来不敢乱走一步路,多说一句话……同样面对皇室,你为何就敢那么放肆?”
“因为我确信着得之我幸,失之我命的真理,不会患得患失的去担心这样,担心那样。对我来说,最坏的结果无非是一个死,而我却并不怕死。”
“是么……”启仁坐起身子,望着后视镜里的她的脸,陷入了片刻的沉默。他咀嚼着口中的食物,却忘了把它给咽下去。
“是我太患得患失了吗……”这时,启仁才将玉米片与唾液的混合物咽下。他将头靠在了座椅的背上,说:“看来我这一头乌黑的头发,并不是头发而是烦恼丝……它缠绕着我的心,让我无法取舍和思考,让我……变得怯懦。”
“胡说,在我眼里殿下你是最英明睿断的了,你怎么可以这样说自己呢。”
启仁轻轻一笑:“听起来,你像是在拍我的马屁?”
“是马也是千里马,不,应该是万里马才对。就连皇上不也说过:此儿乃吾家千里驹也这句话吗?”
“皇祖是说过,可是你是怎么知道的?”他忽然提起了几分警惕。启仁抬起头,用手撩了撩她的长发,半开玩笑地说道:“姐你不会在我身上装窃听器了吧。”
“我认识你才多久啊,”她笑了笑,说:“皇上说你是千里驹,那都是什么年头的事情了。那个时候我们根本就还没见过面。”
“那你是从哪里……”
“从书上啊。”
“书上?”
“一本记载着你人生简历的历史书,我来自,比你更远一些的未来。我了解你的全部,以及未来会发生的事情。”她坦诚地把一切都告诉了他。但是,却又有些担心地说:“你可千万别问我自己的人生会朝着何处发展,我可不想改变历史。”
启仁说:“我研究了几十年,发现每一个世界其实是并不相通的。也就是说,虽然历史的进程会按照正常的时间线去走,但是你在这个世界做的一切,其实并不会改变原世界的历史。因为每一个平行世界,都是被独立分开的,它们并不互相影响。所以你还是告诉我比较好一点,让我对未来有个心理准备,至少……也让我少走一些弯路。好吗?姐?”
玄月抿嘴一笑:“不是姐不想告诉你,实在是怕你知道未来将要发生的以后会做出许多倒行逆施的事情来啊。”
“我不会的!”他说,“这点难道你都信不过我吗?”
“那好吧。”车子在红灯路口停下,玄月心中使坏,回眸一笑道:“在你二十岁生日的时候,你就会迎娶左臣玄月,也就是在下,为你的妻子。然后呢,我们会先生一个女儿,再生一个儿子,一对双胞胎兄弟跟一对双胞胎姐妹,最后再生一对龙凤胎;子孙满堂,儿女承欢,共享天伦之乐。”
“生这么多……你是猪么?”
“还有还有,你会在三十岁的时候被立为太子,次年登基为帝,一共在位……”
“等等!”启仁打断了她,“打住打住,这个千万不要告诉我,我不想知道自己还有多少年就会死,如果让我提前知道了的话,我一定会在原有的数字上少活十年的。”
“这样的吗?”她笑了。
“不然呢!”他激动地说,“如果我告诉你你只能够活十年了,那么你还能够活十年吗?一定不能够了吧?一定会早死的吧!”
“切……”玄月给了他一个白眼,“我才不会像你这么没有出息的呢。就算明天就是我的死期,今天我也会像平常一样,当做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躺在沙发上喝牛奶看电视。不亦乐乎。”
“那个……”他好像忽然反应过来了什么似的。启仁皱了皱眉,问:“你刚刚说,我会跟你生七个八个孩子,那是真的吗?”
“信则有,不信则无,看你自己怎么想啦。呐呐呐,你看你那一脸不相信,还略带着有些厌恶的表情,我就知道我把未来将要发生的事情告诉你之后你一定会有想要去改变它的念头的。小启!倒行逆施、逆天而行可是会招雷劈的!你不怕吗?”话刚说完,天上便轰隆响起了一声惊雷。
“你看,这么快就应验。”她说。
“春雷……是春雷……四月份的正常现象,正常现象罢了……”他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有些颤抖。“我不信,我就是不信,如果真的有这种事情的话,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我有暗示过你了呀,”她说,“不然你以为我犯花痴啊,真喜欢到要倒贴的地步啊。我只是不想改变历史而已。其实我才不喜欢你呢,又幼稚,又记仇,都不知道你哪点好,居然能成为历史书上的传奇帝王。”
“啊西……几分钟前你还在夸我英明睿断,现在居然说我幼稚!”
“人都是会变的嘛,启桑。你不也是一日三变,早中晚各一个样的吗。”
“拜托,不要和我开这种无聊的玩笑了好吗……我怎么可能会和你结婚啊!?你看的地摊上的杂书、盗版书吧。”
“胡说!”她激动地说,“明明是学校里的正规教科书!书上白纸黑字,图文并茂地描绘着乾圣皇帝和文德皇后的大婚场景。”
“还文德皇后呢,你以为自己是长孙氏啊,我告诉你!本大爷我不做这个李世民!”话音未落,天上又是一声惊雷。“啊西……这鬼老天,响响响,响个什么响啊,吃多了放屁吗!?”
“小启,骂老天爷当心招雷劈啊。”
“我喜欢,你能把我怎么样?”
“您是亲王殿下,谁敢把你怎么样啊。”说完,她又取出一包零食丢给了他:“呐,压力大的话,再吃一包玉米片解解压吧。”
看着他吃着零食,渐渐安静了下来,玄月这才又说:“所以啊,零食果然是可以用来解压的好东西呢。”
……
第二十五章:「胜利者拥有不被指责的权利」
“虽然晚了一点,但终归还是到家了。皇宫不是家……这儿,才是家啊。”一进屋,他便在沙发上躺下了,虽然很疲惫,但也还不至于到倒头就睡的地步。启仁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上的灯,接着又侧过身子,正好可以看见手里提着塑料袋,把在便利店里买的零食往冰箱摆放的玄月的背影。
望着她的背影,与她转过身时,那带着微笑的侧脸,启仁动心了。“启仁倘若无幸,不可以为天下主;但愿有此佳人相伴,一生足矣。”他在心里这样对自己说,在这一刻,作为源时的一切,仿佛都已被遗忘于万丈土底,又或是被抛到九霄云外了。他哪里还记得作为源公子时,自己都做过些什么,他只记得,自己是王,而这个女人,具有成为王妃的条件与资格。
在此之前的某天,他曾做过一个奇怪的梦,梦中的一切仿佛都那么真实梦中的人,仿佛触手可及。但就如再上一次的梦中时,他抓不住逐渐被世界拉远的‘梦寐之人’一样,没有能够留住那梦中仙。
除了遗憾,还是遗憾。在遗憾之外,便是剩下懊恼了。
正如同胜利者拥有不被指责的权利一样;从来也没有爱过的人,拥有被从头爱过的权利。从最初的相互厌恶,到逐渐信任,再到现在的平淡相处之中,启仁也是从她身上发现了她的好处和优点的。她从来也不会畏惧任何什么挑战,她的肩膀足够强大,自古称贤后良妻者,无处其右,真乃一百年罕见之奇女子也。
玄月放好零食,把从便利店里买的便当拿到厨房里稍微加热了一下,便端着两盒美味的海鲜便当向启仁走来了。
“你是喜欢我么,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注意到他反常的目光,玄月笑着说着,在他的旁边坐了下来。“心情烦闷的时候,吃东西是一个很好的解压选择,”她没有把筷子直接递到他的手中而是放在了饭盒上,笑着说:“请用吧,主人。”
“把我上次没喝完那小半瓶雷司令拿来喝了吧,喝完趁早把那酒瓶子给扔了,免得那天叫某个谁给看见,对外去传我是一个整日里酗酒的醉汉。”
“小启并不是一个酗酒的人,”她笑着说,“我们在一起都生活这么久了,我还从来没见过小启喝醉时的样子,小启怎么会是一个酗酒的人呢?谁要是敢这么说啊,那他准是一个智力有障碍的大白痴。”
“闲话少谈,去冰箱里把酒取出来吧。今天我还就要一醉方休了。”
“你醉不了,别说是小半瓶雷司令,就算是一整瓶伏特加下肚,你也不定会醉。”她说。
“你还真看得起我,”源说,“老实说吧,我当真是不喜欢烟酒,同时也不喜欢身上有烟酒气的女人。可是有时候,心烦意乱,胡思乱想时,却又不得不让自己醉一醉,睡上一睡……醉过之后,一觉醒来,脑子也就醒神了。所以你呀,就别跟我在这打哈哈了,快去把雷司令拿来让我喝了它,省得我总惦记着冰箱里有半瓶酒呢。”
“好好好,我这就去给你拿。先吃着吧,空腹喝酒对胃可不好,我还想你健健康康、长命百岁的和我把日子过下去呢。咱们不是还要在一起生七个八个孩子吗。”她站起身,一边走着,一边说。打开冰箱,取出那半瓶雷司令,玄月转过身,轻轻摇了摇酒瓶子说:“你是要就这样拿着瓶子喝呢,还是要我去取个杯子来?”
“瓶子。”启仁很简洁的说道。
……
酒足饭饱,二人相互依偎着坐在沙发上,看着之前在电视上录好的,84版的黑色皮革手册影视剧。忽然,启仁望着电视机里的女主人公,这样说到:“虽然你比她要更放肆一些,但是我讨厌电视机里这个家伙,却讨厌不起你来。”说完,他拿起遥控器,‘嘟’的一声关掉了电视。
“难得浮生片刻闲,心情半佛半神仙。不行,我有些喝醉了……”他说。虽然以前有喝酒的经验,但这一世还从未这样喝过酒,没有还没有到真的喝醉的程度,但身子的确是有些热起来了。
启仁挠了挠头,说:“最近突然好想养个宠物什么的,打发打发我闲杂的时间呢。”
就在他挠完头,将手放下的时候,玄月忽然往他怀里一钻,乖巧地把头放在了他的手下,笑着说:“养我一个还不够,还想养什么宠物啊?难道我不可爱吗?”
启仁将头往旁边一扭,目光逃避地说:“我看你就是一只狐狸精,就像是‘妲己’、‘玉藻前’什么的。这个年代可还没有人会养狐狸当宠物。”
“谁是狐狸了,”她撒娇似地靠在他的怀里,娇嗔道:“我是妲己你是什么,商纣王吗?”
启仁:“我……”
他本想辩驳,想来还是罢了。辩驳,那是对外人的。她的话……就纵容些吧。
他拿起摆放在茶几上的酒瓶,轻轻晃了晃,说:“还剩一点,你把它给喝了吧?我吃东西不喜欢有剩,就当是帮我一个忙吧?”
“好啊,那我就帮你这个忙好了,不过你可得欠我一个人情。”说着,她从他的接过酒瓶,一饮而尽。喝完之后,她脸颊的颜色变得有些红润了起来:“呃……这酒劲还真大。”
“是你喝的太急了,”启仁说,“你当是喝水呢一口就闷了,怎么着,上头了吧?”
“不……我还挺得住,就是突然心跳的好快。你不会是在酒里下什么药了吗?”她开玩笑说。
启仁一把抓过她的手腕,像雄鹰注视着作为猎物的小白兔一样盯着她的眼睛,道:“胡扯。我若要把你怎么着,还用得着做那种龌蹉下作的事么?正大光明,不也一样可以。”
二人的脸慢慢凑近,忽然她却笑着把脸转向了一边,说道:“殿下这是要搞外遇?”
“你不是说,在未来,你会成为孤的王妃么?而且……”启仁说,“孤从未娶妻,何来外遇一说?”
“你有女友,她就在不远的藤泽。”
“那是源的女友,不是我启仁的。”他说,“卿怎可把本王跟一源氏远亲混为一谈呢。”
“殿下醉了,还是早点休息吧。可不要酒后乱性才是啊。”说完,她欲拒还迎地,在他的胸膛上轻轻推了推。然而,千岁却趁机攥住了她的手,说:“本王是喝了酒,但本王没有醉,也更不会用酒后乱性这四个字来为自己的一切行为作为饰词或借口。”
“那你便是心情不好。”她一针见血地说。启仁却似乎还想掩饰着什么似的,问道:“为什么这样说?”
玄月笑了笑,说:“你从皇宫离开后,我们在路边碰面时,我便问出你身上有酒气。刚才,你又喝了小半瓶雷司令,一个人只有在开心和不开心的时候才会喝这么多酒;近来并没有什么事是值得殿下去这样开心的,所以……我想殿下一定是心情有些不大好。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吗?”
“呃,是啊。”启仁松开她的手,盘着腿,坐在沙发上,身子向后一靠,说:“虽然上次在纪元节时我已经婉拒过一次,可是这次……”
“又被逼婚了么?”她问。
“是的,”他说,“皇祖用一句‘想要尽早抱到重孙’的话暗示了我呢。皇祖还说:既然启仁不喜欢纯子,那么在华族女子中选择一位作为未来王妃的人选也是可以的。看中了谁,尽管说一声就好……”说完,他叹了叹气,又道:“如果真要问我,江山美人何取舍哉,我当然要江山。有了江山,也就不怕没有美人,但是我……却害怕失去那一份无二无别的温暖与美好……”
“我还以为您从来也不会畏惧任何人和事呢。您是亲王殿下,甚至还是未来的天子,您应该比谁都坚强才对……我真的一直都这样以为着。抱歉我一直以来都把您看得太完美,却忽略了即使是一个近乎完美的人,也会有他的爱与愁。我对你……是不是一直都不够温柔?”她轻轻地说,语气十分温柔,甚至还有些许伤感。
他的眼睛看上去很压抑,很疲倦……在那双如同黑珍珠明亮的眸子里,与无尽之夜空般深邃的瞳孔里,此时再无任何的伪装和隐藏……他的情感,已经全部在这个女人面前真情流露了。
当他闭上眼时,一滴带有余温的泪珠终于忍不住从左眼眼眶中滑出了。
玄月亦闭上眼。她将头埋在殿下的怀中,脸贴着他的胸膛,听着他悲伤跳动的心跳,亦不禁咬紧了香唇。眼泪,落在了殿下的手背上。
“我不开心,你留的什么泪。”他的声音听上去很低沉,并很温柔。这样的语调,此前他似乎只对一个人用过。此后,便也只有现在于怀中的这一个人,能够有幸听到了。
“你不开心,我当然要跟着你不开心,我还没有坚强到能够故作坚强来安慰别人的程度。”
启仁在手心中捧起了她的一缕青丝,先是抿起了嘴,苦笑着,眼神很是压抑。而后,却一展笑颜道:“我猜你在便利商店里,一定只买了吃的东西而已。”
玄月:“你不会真的相信我说的那件事了吧?”
启仁:“莫非你是骗我的不成?我告诉你我可我恨别人欺骗我了,你最好在脑子里想好了该说什么然后再说出来。”
玄月:“……你这样一说,我就算是真的骗了你,现在都不敢告诉你了。”
这时,启仁忽然从衣服兜里拿出来一个正方形的小包装物:“我可以把它给直接丢进垃圾桶了吗?”
“!”玄月有些愣住了,她指着他手中的帽子说:“小启你身上怎么会有这种东西啊。”
“问得奇怪,当然是买的啊,难道还有人会硬塞给我不成。”
“要用吗?”
“不用我拿出来干什么,笨蛋。”
“不不……”她往旁边躲了躲,“实在是有些太突然了,我都还没准备好,无论是身……还是心……至少,至少让我先去洗个澡吧?好吗?”
“我看你平时占我便宜的时候挺主动的呀,怎么到了这种有大便宜可以占的时候,反倒还矜持起来了。你可真是奇怪。”
“不不不,我是个有原则的人,”她说,“我们必须先搞清楚一件事情,你到底因为什么……突然会想要娶我做你的王妃呢?”
“不是你说的吗,我们会结婚,生很多很多孩子。那我现在信了,来把它付诸实践,不好吗?”
“借口,这一定是借口。”她很认真地说,“你绝对不是一个会相信命运的人,怎么可能会因为我说了那样一句话,就忽然对我的态度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呢。”
“你再这样我可反悔了……”
“不!不可以反悔!”她急忙站起身,冲到房间里拿了一条浴巾和更换的衣物:“你等我,我现在就去洗澡。”
启仁抿嘴一笑:“拿浴巾就好了,拿干净的衣物做什么呀,反正一会不是也用不着吗。”
“讨厌!”她已经彻底脸红了。
……
天亮了,天终于亮了。一夜未眠的他,终于等来了天亮,他要亲眼迎接太阳的升起,并感受曙光的温暖,这不光光是新的一天,他迎接的也不是曙光,而是自己新的人生。
“现在,终于再没有任何人可以留住将要离去的源公子了。”他喃喃自语着,从床上坐了起来。其实在他身旁,昨晚经历从girl变成woman的左臣玄月其实也并没有真的睡着,她仅仅只是闭着眼睛,回味着昨晚发生的一切。在感受到被子的移动时,她睁开眼睛,从背后抱住了他,温柔的说:“今天换我来做早餐好吗?我会学着做好一份丰盛的料理的。”
“要学总得有人教嘛,我来教你怎么样?亲爱的。先把衣服穿上吧,春天可是很容易感冒着凉的。”
“亲爱的这个称呼……真叫人有些肉麻。”
“你不喜欢我这样叫你吗?”
“我很喜欢,”她说,“我只是有些不习惯而已……”
“你会习惯的,”他说,“我们以后日子还长着呢。”
“那在我习惯之前,老公你就叫我我的小名雨箫,你看这样好么?”
“雨箫……”启仁重复了一遍。“真是个好名字。”他说。
说完,启仁搂过她,在她的嘴唇上轻轻一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