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有惊无险」
外面,敢助已经按下了炸弹引爆装置,随着嘀嘀嘀几声奇怪的声音后,车间之内传出了爆炸的巨响
……
几秒前
“源!你在犹豫什么!”玄月对于他在这种的犹豫不决感到意外,要知道,在她的映像里,她眼前的那个男人从来都不是个不能决断的人。而他此时却的的确确犹豫了,他握剪的手迟迟不能下剪,与其说他不能剪倒不如他是害怕剪。
玄月从未见他如此。需知在一周前,他还曾在高速行驶在汽车上拆过炸弹,需知就在昨天!他也拆过炸弹……可是为什么,为什么现在他的手,却迟迟不能下剪……
玄月突然明白了什么,心下一凉……嘴角不由得泛起了一丝苦笑。看来,这个女人在他的心中很重要啊……他害怕自己亲手将她……他害怕,他懦弱!他已经,懦弱到连一根小小的电线都不敢去剪了。玄月看在眼里,恨在心里,她不禁想,这样的一个懦弱的男人,日后怎么能成为东瀛的皇帝呢?
她不能再看着他犹豫下去了。
于公于私,都不能再让他犹豫了!
玄月这么提醒了他一声,之后也只好从他手中夺过了剪刀,把这个懦弱的男人给推到了一旁,由自己亲自动手拆弹。
与其说是最后一根线,倒不如说是要在剩下的十九根线里选择一根唯一正确的线。正确的机会,从来都不是一半一半,而是十九分之一和百分之5.25。如果只是想凭运气……靠蒙来剪线的话,那么百分之九十会死。
然而把握,却也是这种时候,最不能谈的东西。
玄月似乎明白,刚才源的犹豫是为何了。
从她提醒源,到抢过剪刀,至现在不过过去了不到三秒……
时间,却好像三个小时那么长。
可是她最终,还是果断的下了剪
她不像他那般有顾虑,因为她对面前这个手捧炸弹的女人基本无感。就算今天她死了,自己情绪也不会有丝毫波动。敢助已经杀了这么多人,谁又在乎多死这么一个呢?
玄月所做的这一切,只不过是不想因为源的犹豫,让自己和他白白送了命。至于人质,救不救的,其实并没有那么重要;她所想的,只不过是拆掉这个该死的炸弹。
“喀”
最后一根线被剪断了
不知是上天保佑,还是她心中早已确定这就是正确,总之,炸弹没有爆炸。
她将炸弹从幸子的手中慢慢接过,放在了地面了,说:“马上离开这里,必须马上离开。”
这时,一片黑暗的车间里的某个死角,忽然发出了一道细微的红光
“不好!”玄月惊道一声,“快跑!”她的第一反应竟不是保护距离自己最近的幸子,而是拉住源,让他跟自己一起撤离。有些惊讶,却又意料之中的事是他居然甩开了自己的手。
“我的腿……”幸子想要站起来,可是她被困在这里太久了,又捧着炸弹保持了三个小时的固定动作,她的腿已经麻了。
“不要害怕。”源说。
他将幸子抱了起来,向外撤离。
在几十米外,冒红光的东西,也正在此时爆炸了
橘红色的光瞬间照亮了整个车间。
……
“游戏结束了,左臣羽。”
敢助在外面自言自语了一声,丢下引爆器,缓慢的离开了。
他有些失落,期待了三年的交手,居然会是怎么个结局。难道说三年前的左臣羽,真的死了么……
他的脚步,略显踌躇。他甚至回头看了一眼,要知道他虽然喜欢目击爆炸,可是却从来不在爆炸之后还回头观望的……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再也没有任何一个对手值得自己兴奋和期待了,他已经准备好了要如何面对接下来的,来自组织的追杀。
他从大衣兜里掏出一块三天前买的,还没有开过封的真空包装的面包,撕开包装袋,咬了一口。
朝着出口走去。
……
方才爆炸产生的气浪使得源和他怀中的恋人一同摔倒在了地上,然而他,却像下次一样,用自己的身体护住了她。
即使伤臂着地,承受剧痛,他的第一句话却仍然是:“小幸……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源君……”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我还以为我……”源竟发出了一声抽泣,“我还以为……我又要失去你了……”他的眼泪,落在了她的脸上。“我真的……无法再承受一次……”
“源君怎么哭了。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你哭……”
“对不起……”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因为我没能亲手为你剪掉最后一根线。”源说,“我没有能够,亲手从恶魔的手上把你抢回来。”
“可是源君……你已经很厉害了。”
“真的么?”
“真的,”她说,“我不会骗你的。”
“姐姐……姐姐……”他紧紧的抱住了她,而嘴里,却喊出了一个奇怪的称呼。
“源君……你叫我什么?你叫我姐姐?”
“我……想我的姐姐了……”
“她在哪?”
“很远的地方……”源说,“也在……很近在地方……”
“她对源君很重要么……源君……”
“当然,她非常重要。”
“那……源君就应该更加珍惜她。因为……人一辈子,能有一个这么重要的人,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呢。”
“我知道……我知道……所以,我会紧紧的抱住她,再也不放开了。”
“源君……你抱得我太紧了……我都快有点喘不过气来了。”
“对不起姐姐,额,小幸。”
玄月:“我算是知道这一次你为什么非赌不可了,原来,不光是认识的的人,还是最重要的人啊。可以松开了吧?要抱等出去以后再接着抱行不行啊?要谈恋爱也请你们出去以后再谈好不好啊?松开了!起来了!”
好浓的醋味啊。
……
源站了起了,同时把幸子也扶了起来,他拉着她的手,把她交给了玄月,说:“左臣,你带姐……小幸从后面走,我去追敢助。”源对她说:“你跟着左臣警官离开这里,先回家,好好休息,把今天的事忘掉。记住,我的心一直都在你的身边。”
“她多大了你还怕她一个人回不了家啊?又不是幼稚园的小孩子……”玄月把手放进了兜里,一脸不情愿的样子。要是源不说后面的话,兴许她将接过源交来的她的手了。
“源君……我一个人可以的……”她说。
“我话说完,你自己好好斟酌。”
源冷冷的看了她(玄月)一眼。
玄月抿了抿嘴,说:“得,我要是不答应……还不知道你以后要怎么公报私仇呢。”她转头对幸子说:“家在哪啊?”
源:“你中午才接了她家里的报案电话,现在就把住址给忘了么!?”
玄月:“哦,现在想起来了。”
源:“你别搞事情啊我跟你说。”
玄月:“我能搞什么事情?人家刚才真的不记得了嘛。整天炸炸炸的,都把我记忆力炸衰退了。哎,我知道你现在很不高兴,我不说了!我送她回家,现在就送!”说着,她将自己的手枪丢给了源,说:“还有三颗子弹,省着点用啊。”
“没有备用弹匣了么?”
“都告诉你只剩三颗了,还问。”她没好气的说道,“另外友情提示你一下,事后别拿着我枪去坐电车什么的交通工具,你现在可没有证件,当心被人当成持枪犯抓起来啊。”
“我知道。事后我找条沟,把枪给扔了。”
“喂!你要这样那你干脆把我枪还我好了!”
幸子:“那个……我们可以走了么?”
要不是幸子及时打断了他们,兴许他们还能扯上几分钟。
这时,外面却又突然传来了手枪的枪声
……
第九十一章:「黑夜与黎明——终局之战」
源朝着枪声的方向追了过去,从枪声的大小和传播速度听来,至少是在50米外开的枪。
嘭!
又是一声枪击。
如果源没听错的话第一声枪击是由一支伯莱塔m9手枪发出的,而刚刚的枪击,则是由一支瓦尔特p99手枪发出的。
源记得,伯莱塔是特蕾莎的配枪,瓦尔特则是敢助的配枪。伯莱塔领先于原本中的手枪两年,而瓦尔特p99更是在90年代才被研发出的枪械。这个世界,科技似乎领先原本世界很多年。
而玄月给自己的这把柯尔特m2000型手枪,也是一把领先于当代科技的枪械。它原本应该在1991年问世,可现在却还是1983年。这把枪看上去有些小巧,给人一种较为适合女人使用的错觉,其实它不光射击精度优良,且后坐力小,重量轻便,是一把通用型很好的手枪。它的实用作战价值,远比电影中时常会出现的沙漠之鹰要好太多。
说起来源真有点佩服她了,十五发的弹容量被她打得只剩下了三发,居然都没有干掉敢助,她的枪法是有多水啊,这还是在备用弹匣也给打光了的情况下。在自己剪电线的时候,外面的枪声几乎都没听过。
枪声越来越近了……
四十米
三十米
二十米
十五米
终于,在源的视线里,已经能够看到正在对枪的两个人敢助和特蕾莎。
真想给他们俩一人来一枪,开始源知道,自己只有开一枪的机会。他知道今天自己的主要目标是谁,所以,他瞄准的人,是敢助
这一次他没有丝毫犹豫,子弹从枪膛射出,狠狠的击中了那个疯子的右肩。
刺骨的剧痛使得敢助差点丢掉了手中的枪,他手一松,枪便险些掉落了,可是作为一个杀手,枪若掉在了地上,等待他的便是死期。他也顾不得剧痛的肩膀了,急忙换了另外一只手,用力握紧了手中的枪。
子弹贯穿了他的右肩,贯穿口的血比子弹进入身体时的入口流得血要更多。子弹贯穿身体里,甚至还带出来一些白色的骨头渣子,溅落在了冰冷的地面上。他那条胳膊,算是废了。
“敢助!放下枪!否则我会当场击毙你!”
源冲他发出了一声警告。
他低吼一声,转身把枪口对准了源“混蛋,放老子的冷枪!”
只听又是一声枪击,这一枪,是远处的特蕾莎开的。子弹击中了敢助的另一只肩膀,两条胳膊的剧痛,使他再也抓不住了手中的枪。
就在特蕾莎即将要开下一枪的时候,源制止了她:“住手!他已经没有反抗能力了!”
“傻子……”敢助冷笑一声,从背后掏出一枚手雷。然而这枚手雷并不是朝源,而是朝着特蕾莎的方向丢去的。他忍着伤口的剧痛,拼了命,才使出了正常力气的一半,将手雷丢出了二十米远。
只丢出二十米,又怎么可能炸到五十米外的特蕾莎呢。这和仍一颗熟鸡蛋过去就这么区别呢?哦,手雷会响,会激起点烟尘。鸡蛋不会。
真讽刺,傻子这两个字,貌似对应在了自己身上了。
绝望……苦笑……
真应了一个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黑夜……黎明……
这场游戏似乎已经有了新的结局。
枪弹……爆破……
最终,又由谁来为生命划上句点。
敢助冷笑两声,从背后,又取下了另一枚,同时也是最后一枚手雷。
源清楚的知道他将要做什么,他的脸上,透露着一半绝望……一半冷笑。这一枚手雷,或许没有任何目标,或许……都不会被丢出。
他该死,他最该万死,万死亦不足赎其罪!来生堕入畜牲道,受尽轮回之苦,然,亦不足赎其罪焉!
他的手上沾染了上百条生命的鲜血,他摧毁了无数个家庭的希望,夺走了别人的生的权利;其中还包括老人、孩子、孕妇、伤残。这样的一个人,不,他甚至不能被称为人,他就是个疯子,一个心灵扭曲的疯子,一只现世人间的恶魔!这样的一个疯子,他必须死,他一定会死!然而一个抓捕一个活着的个敢助,远比带一具冰冷的尸首回去更有价值。
所以,源绝对不能看着他这样就死!他要死,也得上了法庭,接受裁判之后!
源距离敢助只有十几米,他有能力和自信可以在手雷的爆炸延迟之前救下这个只要自戕结束游戏的人。然而正当源准备冲过去的时候,敢助手中的手雷却突然爆炸了
那是一枚破片手雷,杀伤半径为六米,当它爆炸时,成百上千的小钢珠会借由爆炸产生的威力四处飞溅,方圆六米之内……绝无生还可能。
他居然,就那么死了……
血肉模糊,肢体四散……
那个杀了上百人,目无警方,不可一世的敢助,他……就这么死了?
没有悲壮的辞世词,也没有……等一下,源忽然瞪大了眼睛,为什么手雷刚刚拉开拉环就爆炸了?!
难道说……
源心中浮现出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是狙击手……”
没错,刚才正是狙击手射击命中了敢助手中的手雷,使得它提前爆炸。这是唯一的解释了。
这儿居然还有狙击手……特蕾莎事先可没告诉自己啊。刚才的枪击,几乎完全没有声音,枪手使用的可能是一把近距离微声狙击步枪,列如sv-99狙击步枪。那是一款枪击声音极小的狙击枪,超过一百米,就几乎听不见了。当然,它的有效射击距离,还有杀伤力,就不敢恭维了。
源仔细回忆里一下刚才爆炸发生的瞬间,伴随着爆炸同时传入耳中的,似乎还有子弹击穿金属物发出的……那尤为特殊的声音。
从子弹射击的角度来看,枪手貌似是从上方射击,而不是平行射击。
源回忆起,敢助的食指似乎就是被被子弹打断了,他本以为那是爆炸将它他手指炸断了,但其实并不是,如果是爆炸的话,破片手雷里的小钢珠可以把敢助的五根手指分裂成十几份大小不一的断指,而那一根掉落在地上的食指,则是完整的。它在被命中的一瞬间,在手雷爆炸的一瞬间,被子弹给击飞了。看上去像是被炸飞的,仔细一想却发现不是那么一回事。
枪手大概距离自己一百二十米外,手持一把近距离微声狙击步枪,射击精准,且杀伐果断。
“一百二十米……”掩体后,源自言自语道。“只能搏一搏了。”
“特蕾莎,现场好像还有第二个人。是否可以一并射杀。”
特蕾莎的耳麦里,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不!”她说,“这个人不能杀!”
“他貌似有枪,会对我们造成威胁。”男人说。
“不!”特蕾莎重复道:“这个人不能杀!”她警告道:“响尾蛇,你给我原地待命,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开枪。”
“就只是一句不能杀么,”耳麦中,传来了他的苦笑,“哪怕连一个可有可无的理由都不打算说么。”
“待命,我让你原地待命!这次的行动,我才是现场指挥!”
……
“风向偏西……风速9.6,空气湿度87%……距离一百一十三米,射击角度……45c……”源心跳加速,不由得深吸了几口气。他的目标是躲藏在一百一十三米外的那座烟囱塔上的枪手。
两发子弹,超出有效射击距离60多米外的目标,真的能够命中么……
他屏住呼吸,冲出了掩体
pen!
他开出了第一枪。
我的天哪,他第一枪瞄准的居然是特蕾莎!
特蕾莎惊叫一声,跪在了地上她中弹了,一发9毫米巴拉贝鲁姆弹直接命中了她的左腿。她疼痛难忍,倒在地上,双手用力按住了流血的伤口。
响尾蛇:“特蕾莎!”
特蕾莎:“我没事,不要开枪!”
特蕾莎强忍剧痛,眉头紧蹙。她的脸色惨白,冒出许多冷汗。
“混蛋!”响尾蛇瞄准源,扣动了指间的扳机
“闪开!!”
特蕾莎从耳麦中听见了枪声,那是距离开枪点一百多米外的源无法听见的声音。
“了解!”
源飞身向旁一扑,竟躲过了那发朝着他眉心瞄准的子弹。
子弹击中地面,溅起一块泥土。
在这同时,源清楚了目击到了子弹飞来时的那一条射击线
他屏住呼吸,向烟囱塔射出了柯尔特手枪弹匣中的最后一发子弹
响尾蛇心下一惊,因为那发子弹,居然在自己眼中越来越近,他急忙向旁一躲,而那发子弹,不偏不倚的贯穿并击碎了响尾蛇手中sv-99狙击步枪的夜视狙击镜。
响尾蛇惊讶极了,他无法相信也无法想象这是一个在一百多米外的人,一个手持手枪,没有佩戴任何夜视仪器的人所能办到的。
“是运气么……”
他问自己。
……
特蕾莎摘下耳麦,对源喊到:“快跑!他还有第二把枪!”
……
源跑回掩体,然而此时此刻,他的脖子,忽然触碰到了一丝冰冷的寒意……
“福尔摩斯先生,慌里慌张的,你这是要跑哪去啊?”
那是一个略显熟悉的,女人的声音。
“是你!”源听出了声音的主人,不由得虎躯一震。那是一把冰冷的匕首,它架在了自己的咽喉处,死亡是如此的逼近,心跳是如此的快速。源不由得夸了她一句:“你可真是一个危险的女人,如幽灵一般神出鬼没的鬼魅……”源保持着作为一个警务人员的冷静,他笑着说:“艾德勒小姐……听你的呼吸……你好像有些烦躁……女人不要总是动肝火,女人常生气,是容易老的……”
“话真多。”她说。
“我很好奇……”源微微一笑道,“如果你在这……为什么不去对付左臣羽,偏偏要在这埋伏我呢?”
“你刚才,向特蕾莎开枪了,对么?”
“那……你可以代她接受我的道歉么?”
她的手微微用力,匕首浅浅的在源的脖子上割开了一道浅浅的口子。她冷冷一笑,说:“道歉是什么东西,我不懂。我现在割了你一刀,道歉,有用么?”
“有用!”源说,“当然有用!”他脖子向后躲了躲,说:“刀枪无眼……我接受你的道歉,那你,能否也接受我的道歉?”
“福尔摩斯先生很会偷换概念嘛。”她发出了一声奇怪的笑,“你脖子上这道小口子,贴张创可贴就好了。而你刚刚击中特蕾莎的那一枪,创可贴……有用么?”
“那你想我怎么样?”
“要不……你让我在你腿上捅一刀?放心,我会避开大腿动脉的。大不了……捅完以后我请你吃宵夜。”
“别说疯话了……让你捅一刀我还能吃得下宵夜么……”源苦笑一声,说:“其实咱俩无冤无仇的,你这是何必呢……特蕾莎要是记恨我,那也是她自己的事不是么?要是她心里其中根本就不记恨刚刚那一枪……而你却替她捅了我一刀,她事后会很内疚,会怪你的……”
“我看你才是在说疯话。”
尤妮斯狠狠的斜了他一眼。
“你听我说……刚才你也都看到了,虽然我向她射击……可是她还是那样的在保护我,她刚刚还叫我快跑呢,你有听到么?”
“亏你说的出口。”
“呃……那什么……你这刀有点快,你拿稳一点啊……小心着点啊……”
“恩将仇报的混蛋。我真想一刀割破你的喉咙。”
“呃……我知道……我知道……可是,你也看到了,如果我不怎么做,我怎么能击中烟囱塔上的枪手呢?如果我不击中那个枪手……我又要怎么离开这里呢?”
“可是你觉得你现在就能离开了么?”她说,“不光你离开不了,那个叫左臣的,也离开不了。”
“你说什么……”
“告诉你吧,我们这次出动了四个人。除了我,特蕾莎,那个烟囱塔的狙击手,还有一个人”
“那个人在哪!?”源激动的问道。
“我说了,你的搭档,和你一样,不能离开了”
源心下一惊。自言自语的唤了一声“小幸……”
尤妮斯:“你在嘀咕什么?”
他的目光之中,忽然弥漫起了一道冷厉的杀意
……
第九十二章:「幻术の科基特」
大雨中
玄月目光如常的,瞥了一眼身旁的那位少女,说:“是源为你剪电线的时候害怕一些,还是在我剪最后一根电线的时候,害怕一些?”
幸子勉强的笑了一下,说:“如果非要我说的话……是在剪电线之前……是在我一个人身处于不见五指的黑暗中的那个时候,那个时候……我真的怕极了……”
“孩子,你的内心远比外表看上去要坚强。关于这一点,我很佩服……”玄月说,“我像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可没经历过这样的生死一线。”说着,她别有深意的看了幸子一眼,道:“可我还是想不出,像你这样的女孩子,是怎么让他对你这么着迷的。”说着,她轻轻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我那可爱的搭档,因为你,貌似已经失去应有的判断力。都说红颜祸水,你……算不算一个呢?”
“我不知道……”她回答说。“我……并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你。但我觉得源桑并没有什么改变……他仍然有着敏锐的头脑,还有正确率极高的判断力,这一点也是没有改变的。他一直以来,都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如果非要说……源桑失去了应有的判断力,这个说法未免太武断……”
幸子的头上披了一件外套,那是玄月在不久前脱下来丢给她的。在玄月心里……虽然不大喜欢这个女高中生。但她从来都不想把个人情绪带进工作中来,不喜欢归不喜欢,下着雨,给她这样的小孩子披一件外套挡挡雨却是一个警官应该做的。
玄月说:“他让我送你,这不光保护不了你……相反,可能还会拖累你。你懂么?孩子。难道说,这还不能说明问题么?他对正确和错误的判断力已经开始出现了明显的偏差。”
幸子回答道:“我倒觉得,这代表他很信任你。他相信你一定能够保护好我。把恋人交给另一个男人去保护,这是一个男人对另一个的男人的绝对信任……你又怎么能那样去评论一个如此信任自己的人呢?”
玄月意味不明的一笑,说:“孩子,你知道么,若是让你一个人回家,你在路上遇到坏人的可能性是17%;而你今晚和待我一起,遇到坏人的可能性则高达83%。这是否代表他更加信任我能保护你,而对你自身的自保能力感到极其的不放心呢?”
“如果说源桑不放心的话……那么他不是不放心我的自保能力……而是不放心我的安全。再说了……有左臣警官在,这个世界上总不会有坏人会当着警察的面做坏事吧?”她笑了笑说。
玄月冷冷的发出了一声鼻息,回答道:“那样的坏人,你今天不是已经遇到了一个么?怎么,命都差点丢了,还不长记性的么?”
幸子一愣,摸了摸嘴唇说:“今天……的确是令人难忘的一天。不知道算不算因祸得福。”
“福从何来啊?”玄月不以为然道,“那个人,他是你的福?你就不怕今日的福,变成明日的祸么。”她不禁发笑。“孩子,只怕你没有那样的福分。”
听到左臣警官这样的一句话后,她沉默了。二人在雨中走了数步,她才缓缓开口道:
“或许我没有那样的福分,可以陪着源君直到永远……但是可以成为源君恋人已经让我很开心了,真的,当他吻我的时候……”
“他居然吻了你?那个洁癖狂居然吻了你……”玄月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随后她居然很好奇的问道:“是脸,还是额头,又或者……是嘴?”
“额……这个……”
她轻轻摸着嘴唇,却有些羞于启齿了。
“不想说就算了。不过孩子,我不是在危言耸听,你……是绝对无法和他长久的下去的,与其到时候受伤,不如在受伤之前,就先放开手。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一点忠告……你可以选择不听。”
一个平民女子,一个皇族亲王,想想都让玄月觉得困难。他们两个天生就不是一类人,身处不同的世界,无论是脚下所站的高度,还是目光所能及处,皆为不同。
这样的两个人,如何能够长久?
她先是略有所思的低下了头,随即却这样说道:“左臣警官无权决定和干涉别人的私事,我永远……永远也不会先放开我的手。除非……源桑他有一日对我感到厌烦……他甩开了我的手。总之……我绝对不会先放手。”
“现在的孩子……都什么倔脾气啊。”
玄月自言自语了一句后,便不再说话了。就在这时,她忽然伸手拦住了幸子继续往前的路
“等一下……先停下来。”
“怎么了?”
“隐约感觉第第三人在周围。”说完,她故意提高了声调,大喊到:“朋友,出来吧,藏头露尾的算什么本事。你的目标如果是我,就冲我一个人来,别伤及无辜嘛!”
夜雨之中,缓步行了一个人影,他用沙哑的声音说:“你的脸……像极了……他……”
“我就是他。何必要用一个像字?”
“不……你不是他……”
那个人影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
“你说我不是他,那么你又是谁呢?”玄月反问道。
“哼……”
他发出一声冷笑。
接着,空气中传来一声枪击
她很自信……
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她相信,这一枪是冲自己来的。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她怎么会看也没看一眼身旁的幸子,就自己先闪开了呢。
这不是唯一的解释,却是一个较为合理的解释。要不然就是说……她左臣玄月,根本不在乎身旁那个人的死活,在面对一个持枪犯的时候,她心里想的,是先保护好自己。至于那个人的死活……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非亲非故的,难道要自己扑过去拿身体保护她么?若真这么做了,她怕是要笑掉自己的大牙不可。
对,她很自信……
她自信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子弹,绝对不是冲着幸子去的。
而她之所以能如此自信的原因
是因为就算错了,对她而言,也无伤大雅。
在子弹射来的那一刻,幸子害怕的闭上了眼睛,并条件反射的用手护住了脸。
然而正如玄月猜测的那样,子弹是冲自己来的,而她,通过自己快速的反应和弹道判断力,成功闪躲了手枪的第一发射击。
她没有丝毫分神,在目光锁定好了撤退路线后,便立刻选择丢下累赘,躲到了掩体之后。
这是她的正常反应,她要是没有这么做,她要是回头拉着幸子一起跑,那么……那才是真的思想出了问题。
这王八蛋明显是冲着自己来的,那个冲自己开枪的人,他没有理由要去杀一个女学生,那完全是浪费子弹,他只需用一只手,就可以拧断她的脖子。
若是自己带着她一起逃跑的话,无疑是个累赘,也无疑就把她拖下了真正危险的深水之中。
只有自己撒腿就跑,跑得越远,她就越安全,也就越不会成为别人用来要挟自己的人质。
玄月的思路很清晰,她这种看似自私、看似公报私仇的行为,实际上是间接保护了幸子。
……
“你……叫什么?”
他用枪指着幸子,说。
他的脸上戴了一副小丑的面具,在这黑漆漆的雨天里……倒是别外的人啊……
“幸子……蒲池幸子……”
她声音颤抖的说。
“你……很冷?”科基特问。
“不……”她下意识回答道。
“那……为什么……发抖。”
“你用枪指着我,我当然就发抖了……”她壮着胆,回答到。
“有趣的人……”科基特说,“现在,大声呼救吧。”
“呼救?”
“对,你就喊左臣警官,这个疯子要杀了我,你快回来救我啊。”原来,他是可以正常说话的啊。
幸子轻轻咬了咬嘴唇,很聪明的说:“他已经都已经丢下我自己跑了……又怎么会良心发现……再为了我又跑回来呢?那不是自相矛盾么……”
“啧……”科基特不禁发出了一声冷笑,“你这小姑娘脑子还挺灵光的嘛。他既然不回来了,而我今天又白跑了一趟,啊,真是挺不爽的……这么说,我只有杀了你泄愤咯?”
“杀了我……有什么意义么?我只不过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高中生……”说着,她哭了起来,“我真是倒霉……刚刚出了虎口,又掉进了狼窝……我什么坏事都没有做过,为什么你要因为自己的一点不开心就要杀人啊?”
“因为想杀,所以就杀咯我,可是个杀手啊。”
说着,他将手中的格洛克17型手枪的枪口抵在了幸子的额头上。
科基特:“啪!”
幸子:“啊!”
她害怕的叫了出来。
科基特:“呵呵呵呵……刚才那是口技啪!”
幸子:“拜托不要这样吓人好不好……要开枪你就开好了,你这样相当于杀了我两次……”
科基特:“好……成全你”
……
第九十三章:「叫我谈判鬼才」
“把枪口对准一个无辜的平民,这就是你身为杀手的做派啊?”
不远处,忽然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他的话里,有愤怒,有嘲笑;然而更多的,则听出了一些轻蔑。
接着,他又说道:
“我原本以为,敢助是一个另类。可是不曾想,伤害平民,原来是你们的优良家风。呵呵……杀手?专杀平民的杀手么?呵……真是叫人不齿,叫同行不齿。”
“你是……什么人。”
他将枪口对准了声音发出的方向。
“我么,”他一遍从黑暗中走出,一遍说,“我就像黑夜里的恶魔,黎明中的天使,无论是地狱还是天堂,我都来去自如。”比身体先从黑暗中出来的,是一把柯尔特m2000型手枪,和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放开她,她只不过是个十六七岁的小孩子,大人的事,让大人们自己来解决。”是源,伴随着一声响雷,他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闪电照亮了科基特的面具,还有源的脸。使他们互相看到了对方的位置。
“源……真浩。”
他自言自语道。
一秒的犹豫过后,他果断的用一只手勒住了身旁那个少女的脖子,将她挟持了起来,他把枪口,对准了她的太阳穴。
“真想不到响尾蛇、狮子、小丑,他们三个人联手都对付不了你。”科基特用正常的声音说道,“你可真是个怪物啊。”
“你要杀了她么?”源问。
“与你有何相干?”他反问到。“你为什么不像你的搭档一样,丢下她,自己逃走呢。”
“哦?”源说,“他逃走了……我还以为他死了呢。真是个混蛋。”
“你也可以做混蛋。”他说。“没必要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去冒这样的险。”
他勒住她脖子的手稍微用力,令得她很不舒服的咳嗽了一声。源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可却不能表现得有丝毫的担心。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现在的定位我源真浩不是她的男朋友,我,只不过是一个正义心的警察,我是来救人质的,而不是来救女友的。
“我真不懂,”源说,“你们这次的目的主要是杀掉不听话的同伴。又为何要搞出这样的岔子呢?”
“你怎么知道我们的目标是敢助。”他问。
“这太简单了,”源说,“无论是狙击手,还是那个两个女人,他们的枪口首先对准的人,都是敢助。”
“难道,不是那个女人告诉你的么?”他冷笑着问到。
“女人,哪一个女人。你指的是那边那两个中了枪,双双重伤的女人,还是你现在劫持着的这个女人?”
“明知故问。”他说,“我不想和你废话,放下你手中的枪,不然我就一枪打死这个可爱的女高中生。”
面对他的威胁,源表现得很冷静,源说:“如果我放下了枪的话,死的,怕不只是人质了吧?”
“我向你保证,只要你放下枪,我保证她的生命安全。”
“那你保不保证在下的生命安全呢?”源笑着说。“总不能让我用自己的命,去换一个素不相识的,一个不相干的人的命吧?我还年轻,要是现在就死了,我会为自己不值的。”
“她也很年轻。”科基特用枪在幸子的脑袋上画了一个圈,说。“你想看到她脑袋开花么?”
“不,我不想,”源说,“可是如果你真的要这么做的话,我也无能为力……只好为她的亡魂多颂文超度了。其实你说得对,咱俩也不用废话了,想开枪,你就开好了,在那之后,我会用我手中的枪为她报仇。”源笑了笑,突然他问:“喂,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啊?你要是死了的话,冤有头债有主,谁杀的你,你就找谁去报仇,可千万别怪我啊……我这也是,迫不得已只好牺牲你了。你放心,到时候我会去你的葬礼上为你点上一柱清香。也算是向你赔罪了。”说着,源又把说话的对象转移回了他的身上:“开枪吧,我已经准备好和你来一场西部牛仔般的生死决斗了。”
科基特心下一惊,拿枪的手不禁微微颤抖,他说:“这个人要是因为你而死,你就不怕受到上级的处罚么?”
“忘了告诉你,小爷我今天已经被停职了,无官一身轻啊~这把枪还是我搭档给我的呢,你看我戴了手套,而这把枪又不是我的枪,就算我现在开枪射杀了人质,也可以把罪责推倒别人的身上但是你可要想清楚了,人质一旦死了,就等同于变成了一个**十斤的累赘,你一只手根本拖不动她,因此,她到时不光不能为你挡子弹,还会成为你的催命符。”
“我不信你敢朝人质开枪。”
“那就试试吧!在她死的一瞬间,你是要用双手来拖住她的尸体不让她倒下呢,还是要丢弃她,自己逃跑呢?无论你做出哪一种选择,我都赢定了!丢弃尸体,你就等于失去了掩体,凭我的枪法,只需要一发子弹就可以要了你的命。而如果你要用尸体来做掩体的话,我同样也可以明确的告诉你!子弹的穿透力可是很强的,一个瘦弱的少女,她的身体……要怎么为你挡住我的子弹呢?大不了多开几枪,你也一定死定了。怎么样?要和我赌一次么?赌赌看子弹能不能一穿二。”
“你可真是个疯子……”
“那又怎样!现在不是你和我提条件而是我提条件的时候!你放开人质,我让你走,这个条件怎么样?考虑考虑吧!杀手先生!”
“就像你说的,你的枪法如此精湛……我怎么可以相信你不会在我放开人质后朝我开枪呢?”
他狐疑道。
“太简单了,”源说,“你慢慢的放开人质,然后慢慢的退后,用人质的身体作为自己的掩体。在此期间,如果你发现我动了哪怕一下的话,你随时可以开枪打死人质。这个提议怎么样?”源说,“如果你我再这样僵持下去,你的同伴一定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的。”
科基特本想通过耳麦来与同伴取得联系,可是因为大雨天的缘故,耳麦似乎有些失灵了……
“呵……你今天……相当于一个人击败了我们四个人……你是怎样的怪物啊?我能想到的……能够与你媲美的人,除了puppeteer大人,就只有精英一组、和二组的组长了……”科基特说,“好!我接受你的条件!”
“这才对嘛,何必非得弄得你死我活的不可呢。”源微微一笑道。
……
“源君……我好害怕……”
幸子被他放开后,慢慢朝源走了过去,最后,她声音颤抖的扑入了源的怀中。而科基特,则同时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源温柔的摸了摸她的头,温柔的说说:“不要怕,你看现在不是什么事都没有么?”
“源君……你真是一个很会谈判的人呢……”虽然她知道,源刚才说的那些话是为了救自己,可是……一个女人听到男朋友对表现得那么不在乎……心里,总是会有些许不好受的。她有些不开心……却又不好发作,毕竟,是他从杀手的手中救了自己啊,而且……今天已经是第二次了。如果自己这样也还要对他发脾气的话,那也未免太孩子气了。
源看懂了她的心思,轻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安抚道:“姐姐……我怎么可……怎么可能不在意你的生死呢?我又怎么可能一点也不在乎你呢……如果你对我来说不是心里最重要的人话,我完全可以像那个家伙一样丢下你不管啊……”说着,源把手中的手枪递给了她,说:“你取出来(弹匣)看看,这把枪的子弹早就打光了。如果我不在乎你的话,为什么要拿着一把没有子弹的枪,冒着生命的危险,去和一个凶恶的杀手谈判对峙呢?”
“源君……”她紧紧的抱住了他,轻轻的唤着他的名字。
“没事了,已经没事了。不要哭,我永远都在,在你遇到危险的时候,我永远都在。”
“源君……为什么总是要为了我去做一些危险的事情呢……第一次在学校……你毫不犹豫的用身体保护了我……第二次是剪电线的时候,你明明可以走,却为了我留下来……第三次是刚刚……你的话枪里明明没有子弹,却还是为我挺身而出……”
“因为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人。同时……也是这个世界上,我仅剩的温暖。我不知道如果失去你我会怎样……那无法想象……所以就算是拼了性命,我也一定要保护你。”
“源君……我……我……”
“我爱你。”源说。
“源君……”她有些害羞的,把头埋进了源的怀里,不敢抬头看他。
源却笑着说:“这句话,我是替你跟我说的。”
“什么嘛……”她撒娇道,“我自己没长嘴巴吗……怎么要源君替我说。”
“那你说啊。”他一脸期待。
“我……我爱……”
玄月:“要说等回家再说好不好啊?下着雨呢,不怕感冒啊?”
听到玄月的声音后,幸子的脸立即红了起来,她害羞的躲到了源的身后,不好意思再说下去了。
源怒目圆睁的看着她,说道:“我去你大爷的左臣玄……左臣羽,你心可真大啊,丢下人就给我跑了!?你信不信今天她要是少了一根头发,我特么我一脚踹死你我!”
“当着女朋友的面,注意点用词啊。”玄月笑了笑,说:“大哥,我枪在你身上,你要我赤手空拳的怎么保护她啊?别人有枪!我不跑那不是买一送一了么?”
其实这件事情,玄月要是肯服个软,说了句好话,哪怕她不是真心(道歉),源也原谅她了。
可是好家伙,她倒偏偏要顶着来,一副我就是没错的样子。
这可就让源很恼火了
“你你你!”源用手指着她,气得说不出话来,“什么态度啊你!”
“我什么我?”玄月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了幸子的旁边,源本以为她是要向幸子道歉。没成想她居然来了这么一句:“小幸啊,借我一根头发用用啊~”
幸子:“?”
说时迟那时快,她便从幸子的鬓角处拔下了一根头发,还将它放在了源的头上,“呵”的一笑,问道:“呐她今天少头发了,你要怎么着啊?”
“你……你无不无聊啊你?”源本是很生气的,但当她看到幸子身上披着的玄月的外套的时候,又才强把火给压了下去。接着,他拉过了幸子的手,说:“我送你回家,咱们不理这个神经病。”
幸子:“哦……”
……
第九十四章:「启月」
昭和58年,10月22日
横滨市警察部,坂本雄夫办公室
办公桌前,身穿警服的左臣玄月站的笔直,手里拿着一张报告纸,声情并茂的念道:“昭和58年10月21日,属下左臣羽,于晚九时三十八分追踪有关相模原、藤泽爆炸事件嫌疑人,代号“爆破”之人犯进入秦野市郊区,原“xx炼油厂”废弃厂区。发现系21日午12时13分“蒲池氏”报案之被绑架之长女。系人犯“爆破”,将其劫持至此,并绑缚5公斤塑胶炸弹,意图鱼死网破,以作最后抵抗。属下左臣羽,临危不乱,连开数枪,分别击中人犯左右肩部,致使其彻底失去反抗能力。然而人犯丧心病狂,又试图以手榴弹炸死人质,吾又开一枪,击断其手指,并击爆手雷,人犯当场毙命。吾又继续为人质拆弹,解救人质于危难之中……属下,神奈川县警察本部下属横滨市警,搜查一课第三系副系长,左臣羽。”
“你跑来见我,就为了呈一份报告?你完全可以把它交给你的上级搜查一课课长。”坂本雄夫喝了口茶,说。
玄月微微一笑,背着手说:“我本想把它呈送给岩田本部长,临了又想了想……还是不了。这份报告,还是递呈给警视正您来阅示为好。”
“嗯!?”
他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看着玄月。
玄月将报告放在了书桌上,并推到了他的面前,说:“您还是自己看一看吧……”
坂本雄夫仔细一看,这报告的下面貌似还有一张纸。他戴上眼镜,把夹层里的纸拿在了手中
那张纸上虽然只有短短的一行字,但是却看得他心惊肉跳,直冒冷汗。
玄月向坂本鞠了一躬,道:“殿下说,他累了……假期,他可以接受,但是停职……则像这张纸上写的一样其心虽属保护,然其行,则上损警方颜面,下寒忠臣之心。”
坂本用手擦了擦脸上的冷汗,说:“这的确是亲王殿下的笔迹……”
玄月:“没错,这份报告是殿下是写的。另外,亲王殿下还有话要问你,纸上不便明写,便只好托我来问一问警视正了”
“呃……不知……殿下有何训示?”
他冷汗直流。
“咳咳,殿下说孤很喜欢那个叫源的警察,还夸他是处事明朗,用心正大,不失为一员干吏,而你坂本……额,这是殿下的原话,而你坂本雄夫,为何却要停了人家的职?”玄月模仿着启仁说话的语气,只是语气,而不是声音。她说:“源的过错,孤很明白,人既知错,亦已改错,你为何还要这么做?难道忘记了圣人常说的忠恕之道么?”
“啊……”他一个劲的擦汗,却半天说不出话来。在做出停职决定之前,他就料到会有这么一个结果,但盼望着亲王殿下能够体谅臣下的一片苦心。可没成想,还是惹怒了龙颜。没办法,硬着头皮挨批吧……本是坐着的坂本雄夫突然站了起来,跪坐在了地上,说:“老臣……”
“且慢说话,还没问完呢。”
“是……是……”他弯着腰,双拳撑地,并用头触碰到了地面,就像战国时期时,听候主上训斥的家臣。
“殿下问你,源是不是有什么和你过不去的地方?”玄月背着手,眼睛几乎都没有看他一眼,而是正视着前方。
“老臣……老臣怎敢与殿下过不去……老臣之举,完全是想要保护殿下,当时情况万分危急,老臣停了殿下的职,乃是万分无奈之举啊!”
他面如土色,汗不敢出。
玄月弯下腰,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警视正,无论什么时候也别忘记,被停职的是源,不是殿下。你若是再记错了……当心,当心啊。”说着,玄月拍了拍他的后颈。
坂本雄夫顿时觉得脖子发凉,急忙道:“是源!是源!老臣记住了!老臣不会再记错了!”
玄月轻轻一笑,朝办公室大门走去:“坂本警视正好福气啊,明天,你就可以提前接任岩田警视监的位子了。”
说完,玄月开门离开了办公室。
……
今天,玄月提前下班回了家。而在她的家里,居然还有另外一个左臣玄月!这很奇怪,却也很好解释如果说这个刚回家的玄月是伪装成左臣羽的样子的玄月,那么现在这个在家里面,是女人装扮的左臣玄月又是什么人呢?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两个左臣玄月,而启仁……这辈子也再不可能扮女装了,所以之前在办公室里训斥坂本雄夫的左臣羽,其实是启仁假扮的左臣羽,而不是玄月假扮的左臣羽。
启仁撕下假面具,露出了自己作为启仁的脸,走向了正在客厅作画的玄月。他从她的手中接过画笔,勾完最后一笔,便将画笔放回了笔架上。
他叉着腰,观赏起了自己的杰作,感概道:“水墨山水,森罗万象。好意境,好意境哪~”
玄月白了他一眼,说:“看你那臭美的样子,搞得好像是你画的一样。”
“这墨干了么?”
启仁刚伸了伸手,便挨了她的打。
她说:“爪子伸回去,墨还没干呢,别乱碰。”
“我说玄月,你好静心啊~”启仁指了指长桌上的画纸,说:“你不觉得你这水墨画的颜色单调了一点么。我觉得你可以加一点红红绿绿的颜色。”
“红红绿绿?你那是什么农家乐的审美,水墨画就是要现在这样才好看啊。”玄月说。
启仁拉起她的手,指着画纸说:“你知道你画的是什么吗?”
“山水画啊,不是你要求的么?我可画了一晚上,现在才反悔说要改稿可来不及咯!”
“不不不,”启仁说,“这是一副锦绣江山呐。”
“江山?”玄月眼睛一亮。接着她说:“殿下今天训斥老头子了么?怎么样,他是不是吓得脸都白了?”
说完,她笑了起来。
“管他的呢。”启仁似乎一点也不在乎的样子。启仁拉着玄月的手,和她一起走到沙发坐了下来,说:“手是不是很酸啊?要不……我帮你按摩按摩手指吧?”
“我这只手,昨个晚上可是动了那个人的头发,你不是要借机掰断我的手指头吧?”她说。
“就你心眼多。对对对,我是要掰断你的手指头,我还要把你的胳膊也给卸了,看你以后还怎么嚣张跋扈。”
“那你来啊。”
玄月把手伸给了他。
“你瞧你,我就和你开个玩笑。拔根头发多大点事,你就是不拔,她一天也得掉几根吧?没事没事,你看我有一点生气的样子么?”启仁摆了摆手道。
“越是说不生气……我越是感觉不安……”她说,“你可不是一个有仇不报的人啊。”说着,她歪着脖子,把头伸向了他,提议道:“要不你也拔我一根一根头发吧?咱们就算两清了。”
启仁笑着推开了她,说:“你这一头秀发我还真下不去了,算了算了,都说没事了。昨天我送她回家的时候,路上已经替你道过谦了,人家宽宏大量,亲口跟我说了一句没关系,叫你不要放在心上。毕竟呢……你也算救过她的命,你说呢?”
“我好失望啊。”
玄月还以为他是因为……结果到头来居然还是为了那个人才不生自己气的。想想都觉得憋屈。
“失望个什么劲,我说什么了么?真是莫名其妙的啊你。”
“没事……”她说,“对了,你让我帮你画这副画,是要留着收藏么?”她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不,我是要送人。”
“送人!殿下要把江山送人?!”她的眼睛瞬间瞪得老大。
“是啊,”启仁说,“可那又如何呢,碍着你什么事了?”
她一下子站了起来,有些不高兴的说道:“要这么说的话,那你今天晚上还是回自己家去睡吧,我这不收留你了……”
“好吧,就当是我说错话了,那你也得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啊?”
“我向来是不听人解释的,说我不讲道理也好,不教而诛也罢。反正我不听,不听不听不听不听”
启仁站起身,轻拽住美人细腕,往回一拉,玄月反应不及,一个踉跄,跌入了这位小千岁怀中。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就是轻轻拽了一下她,正常的情况不应该是被她瞪一眼后甩开自己的手么,怎么会这样……
玄月忙要挣脱,不经意间,两人鼻尖轻轻相碰,二人四目相对,呼吸渐乱,鼻息急促……
“你那是什么眼神!”
玄月用力推开了他,启仁一个没站稳,被她推倒在了沙发上。
“我……我什么眼神啊?”
启仁一脸无辜的问道。
“你的瞳孔……刚刚放大了45%,解释一下咯?”
启仁摸着眉毛,说道:“我……想起高兴的事情……”
玄月知道,启仁呢,以前喜欢咬嘴唇,现在喜欢摸眉毛,编瞎话的时候总是有一些小动作。所以,她明知道他在说谎,却还是要故意问:“高兴的事情?什么事情?”
“昨天我吻了一个人。”
他的眼中充满了喜悦。
玄月深吸一口气,道:“那你……还是滚吧……”
……
第一卷番外:「莫名的醋意」
湘南地方,在连续下了两日的雨后,终于又开始放晴。这似乎象征着原本笼罩着这个美丽的地方的乌云终于散去,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貌似已经没有人再记得几天前发生了什么,人们都渴望忘记悲伤,而不是沉寂在悲伤中。
而岩田警视监,则因为身体原因被东京警视厅长官勒令提早退休,其职位由来自横滨市坂本警视正接替。当日,坂本雄夫在记者招待会上宣布两日前,前岩田本部长对“源真浩”做出的停职处罚就此作废,并(承认其为藤泽市做出的贡献,申报东京方面允以褒奖,并将其职衔分别提升一级,成为警视,升任横滨市警察部搜查一课课长,原一课长则被调任它市。
出人意料的是,虽然已收到了复职的消息,那个家伙……却迟迟没有回去报道……
23号,这是一个周末。
启仁很早就起了床,前天晚上送她回家的时候约好了,周末……两个人一起出去……玩玩,聊聊……其实也就是约会啦。
因为第一次和她约会,启仁心里难免有点紧张,光是挑衣服,他就已经挑了快半个小时。还好提前起了床,不然时间肯定耽误了。
正当启仁为了要穿哪一件衣服而犹豫不决的时候,房间门口忽然传来了一个讨厌的声音:
“启酱,七点了,做早餐给我吃啊~”玄月穿着一件白色睡衣,懒散的靠在门框上。她的声音,听上去就那么几分在撒娇的意思。真让人头大,就昨天给了做了一顿早饭……当然,还有晚饭,她居然就赖上自己了。启仁才不惯着她,当场就呵斥道:“要做自己做,不想做就自己出去吃。三张纸糊个驴头你好大的面子。居然大言不惭的,还想着让我这个亲王给你当厨子。”
玄月被他气的一下来了精神,站直身子,快步朝他了走了过去
启仁退后一步,用手指了指她,示意她不要乱来。
玄月则毫不客气的打开了他的手,反用手指着他,骂道:“你这臭小子昨天叫我帮你画画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态度啊!怎么着?提上裤子……额不,画完画你就翻脸不认人是么?”
“大姐,我这还赶时间呢,那你要这么说的话,要不我给你做个鱼生?做完我就得出门了,我今天还有个约会呢……”
“嘞?!和谁去约会啊!”
“你前天不是见过了么……”
“那你……”玄月摸着额头,发出了几声冷笑,说:“那你怎么不去她家里住呢?偏偏要赖在我这里,还霸占了我的床!”
“哎呀哎呀,”他看了一眼手表,“没多少时间了。”说着,他从兜里掏出了几张万圆大钞递给了玄月:“你自己下楼去吃吧,我真的要出门了,一会赶不上去藤泽的电车了都。”
玄月接过钞票,说:“我不要你的钱。”她将五万圆揣了睡衣兜,说:“我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哎,这钱,你不是说你不要……”启仁一脸懵逼的指了指她的衣兜。
“呐,小启。”她拍了拍他的肩膀,“周末,我也很想出去玩呢。”
“我约会你跟着去干什么,当电灯泡么?”
“那你就当我是电灯泡好了,反正我一个人待在无聊,想出去逛逛。”
“不要啦……你是警察,她看到你会紧张的,你会把气氛给破坏掉的。”
“可是我真的很无聊嘛!真的真的真的很无聊嘛!”她抱住了启仁的胳膊,撒着娇说:“你不在,没人和我斗嘴,我会无聊死的!”
“办不到!不行!这种事情绝对不行!无论你是要易容成谁,还是保持原样,我都不可能带你去的!”
……
叮咚~叮咚~
“来了来了,谁啊?”
那是一个男孩的声音。
“小盆友,你姐姐在家么?”源说。
他回头指着身后说:“还在挑衣服呢。”突然,他猛地回过头,睁大着眼睛看着源:“你……你给我的感觉,好像一个人啊……”
源笑了笑,说:“是么,别人常说我像那个谁谁谁的。”
“你为什么要戴口罩和墨镜啊。”他问。
“额……这个嘛。因为长得太丑了,怕吓到别人呢。”
源俯下身子,摸了摸他的头,笑着说:“去告诉姐姐,让她不用急,慢慢挑。我就在这里等着。”
说是叫别人不用急,可你这这句话的深意,明明就是在催人啊。正如玄月所说的那样,这个人啊,已经失去自己应有的判断力了,爱情让他目眩神迷,让他几乎忘了自己姓什么。
看着幸子的弟弟跑进了屋子,他的脸上露出了慈善的微笑,自言自语道:“这孩子还挺可爱啊,随他姐。”
就当源露出一脸的姐夫笑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了铿锵有力的脚步声“小子儿!吃我一脚!”
源反应不及,虽然躲开,却摔倒在了地上。等到他抬起头,定睛一看,可是吓了一跳:“你你你!”
“认不出来了?是我啊,左臣玄月啊。”她伸手把源从地上拉了起来,说:“你忘了?我可是知道她家里面的地址的。你以为你不带我来,我就不能跟着来了?天真。”
“你这是什么打扮!”
他惊叫道。
玄月瞟了他一眼,说:“怎么了?自己的样子都认不出来了么?”
“你你你!你好大的胆!”
“放心啦,一路上我都戴着口罩还有墨镜的。没有引起骚动。”
她居然易容成了源的样子……不!是启仁的样子才对!
源当场急了眼,和她拉扯了起来:“马上把你的假面皮给我撕下来,冒充皇室!这是要族诛的!!”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
两个人好像一对小情侣一样追逐打闹了起来。
……
“阿真?”
不知什么时候,幸子已经出了门口。
“我去!”
源用力的推开了正在和自己打闹的玄月。
“这位是?”
她皱了皱眉,问到。
玄月急忙躲到了源的身后。
源脱下口罩,塞到了玄月的手里,并用身体挡住了幸子的视线:“那个,她……他是我弟弟,亲弟弟我本来不不愿带他来的,是他缠着我非要来的。”
玄月急忙戴上了口罩,用着启仁的声音说:“额,是啊,是我吵着欧尼酱非要来看看他的恋人的呢。这不关欧尼酱的事。”
幸子:“呵……是这样的啊。”
蒲池茂:“你是源!老姐,他是源警官!你的男朋友居然是源警官!”作为源的铁粉,在源摘下了脸上的口罩后,他便立即认出了源。他抱住了幸子的手臂,撒娇道:“姐姐!姐姐!我也要和你们一起去约会!带我去!带我一起去嘛!姐姐!”
幸子:“阿真?”她用一种询问的眼神看着源,说:“带着弟弟一起……可以么?”
“都能凑一座麻将了……”玄月小声说。
“当然!”源说,“有小孩子一起的话,会很有乐趣的。”源转身对玄月说道:“呐,我愚蠢的欧豆豆,你会很高兴陪小孩子玩的吧?”
“我……”玄月欲哭无泪的扶住了额头。“随你高兴吧。”
源笑了笑,朝小舅子伸出了自己的手:“小弟弟,听说,你是我的粉丝啊?”
他有些怯怯的躲在了姐姐的身后,问:“是我姐姐告诉你的吗?”
源笑了笑,说:“不是啊。是我看到你刚才见到我反应后,猜出来的。”
幸子:“你不是最喜欢源警官了么?怎么还不快去和偶像握手啊?”
她笑着说。
“他挺害羞的,这一点很随你这个姐姐呢。”源说。
“哪里……他平常在家里可闹了。总是不听我的话。”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他的名字,我没记错的话是叫小茂对么?”
“嗯,我昨天告诉过你的……”
“小茂,你知道吗,你的姐姐是这个世界上最好最温柔的姐姐,我真的非常羡慕你有一个这么好的姐姐呢。”
“源警官没有姐姐么?”他问。
“是啊,所以我才说我很羡慕你啊。你真的……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弟弟了。”说着,源抿了一下嘴,他很羡慕的看了一眼小茂,又抬头看了一眼幸子。“我真的非常羡慕你……”源再次说,他轻轻抱住了这个孩子,说:“以前,我真的非常羡慕你。不过现在,我似乎要比你更加幸福,更多的拥有着姐姐了。”
玄月:“咳咳……”玄月轻咳两声,目的是提醒他注意自己的言词。
源站起身,向她伸出了手,他深情款款的看着她,说:
“小幸世界虽大,牵着我的手,便不会迷路。”
十年前,他貌似对人说过类似的话,不过那又有关系呢?哪怕是完全一样的一句话,只要时间不同,对象不同,那么意味,也就自然不同。
玄月感到一阵恶心,每当他对别人说出一句肉麻话的时候,她都会如此。
她勉强挤出一个微笑,说:“我们是不是该启程了?”
她凝视着,凝视着那个男人。她的心脏既痛苦而又煎熬,明明是十月底,浑身却感觉到了一股莫名的燥热。而当启仁的手和那个女人的手牵在一起的一瞬间,她的心,又忽然像是被打入了冰河之窟,剩下的只有深寒。
她望着那两个人,一男一女平静依然的,舔了舔牙齿,说:“除了般配以外,我还能说什么呢。”
这绝不是一句真心的话。
……
第一卷番外:「第一个约会地点」
因为时候尚早,而自己和玄月都还没有吃早餐的缘故,约会的第一个地点,源选在了咖啡店
本来,源是打算和幸子并座的,可是玄月却很调皮的拉着小茂,让他坐到了自己的旁边,还说:“坐在偶像的旁边,可以更方便的向偶像提问题哦。”
幸子看着源,笑了笑,没说什么。也就等同于默许了。源跟着她笑了笑,并用手友善的让他往自己这边靠了靠,说:“男孩子,胆子要大一点,不要害羞,也不要害怕。来,坐近一点。”
小茂怯怯的,轻轻的拉了拉源的衣角:“源警官……我……”
源笑了笑,纠正道:“要叫哥哥,叫源哥哥。叫警官的话就太生分了,况且我现在又不在工作时间。”源摸了摸他的头,说:“再说了,我可是你姐姐的男朋友啊。虽说叫姐夫还为时尚早,但叫声哥哥还是可以的。”源爽朗的一笑,对众人说:“大家都还没有吃早餐吧?这家咖啡店不光有好喝的饮品,还有许多好吃的美食呢。”他拿起咖啡桌上的菜单,却没有翻开,而是先递给了幸子:“小幸,你先看看这上面有没有喜欢的东西,看好了,我们就让服务生过来点单。”
幸子接过菜单,一页页的,慢漫翻看着。她很安静,没有说一句话。看着一行行不同类型的选项,她似乎有些难以选择了。
玄月瞟了一眼幸子手中的菜单,又望了望源的脸,开口道:“那个,我想要一杯……”
源用手托着腮,温柔的望着她的脸,很绅士的说道:“在这惬意早晨,女孩子很适合喝一杯卡布奇诺。而如果你的心情稍微还有一点紧张的话,我则推荐你选择一杯浓缩咖啡或者美式咖啡或者玛其朵。如果现在是你要想放松的时候,那么,来一杯轻松拿铁或者浓情焦糖咖啡,也是很不错的选择。”
玄月:“那什么……我想喝无糖。”
幸子放下菜单,抬起头,对他一笑,说:“阿真……对咖啡的种类很有了解呢。我突然有一点选择困难……不知道阿真你想要喝哪一种?我和你点一样的就好了。”
源笑着说:“我啊,我原本还想问小幸你喜欢喝哪一种,我喝你喝一样的就好呢。”
她低着头笑了笑,说:“我们真是想到一块去了。”接着,她又说:“可是这样不好,我们总得有一个人拿决定,另外一个才能跟着对方做出同样的选择啊。”
玄月:“那个……我……无糖……”
她看了看源,又看了看幸子。
源说:“是啊,总得有一个人先拿决定,才好让对方附和他的选择呢。”他温柔的看着她,问:“那么,你来拿这个决定好不好?我突然……也不知道该怎么选好了。”
幸子:“你对咖啡的了解比我好……还是你来做决定吧。”
玄月:“干脆来三杯无糖好了。”
源摸了摸小茂的头,问:“弟弟,你想喝什么饮料啊?果汁怎么样?”
玄月:“歪,你到底有没有在听啊……”
幸子:“他平常都喜欢喝汽水的。”
源:“哦~那就给弟弟点一杯汽水。我们,另外再点两杯卡布奇诺。”
幸子:“嗯……”
源:“你再看看(菜单),看看有没有想吃的餐品,不用急,慢慢挑。等你挑好了,我们再问问小茂弟弟想吃什么。”
玄月:“我觉得还是稍微快一点好……我已经开始有点饿了。要不先点杯咖啡来充充饥吧?”
源:“小茂啊,姐姐还要看一会菜单,在这段时间里,你可以向源哥哥问一些你对源哥哥的问题哦只要是我知道的,我都会回答你的。”
小茂:“嗯……源哥哥,听一些人说,你和你的搭档左臣羽关系并不是很好,经常会吵架,这是真的么?”
源抿嘴一笑,道:“这个,如果要说不好的话,其实也并不算不好。在工作的时候,我们警察通常都不会代入太多私人感情和主观情绪的,像吵架那种事情,通常也是不会发生的,顶多就是有一些争执,大家互相交流一下意见。并没有一些媒体杂志说的那么水火不容。”
玄月鼓了鼓腮,说:“就是……不知道是哪些小报社为了点新闻就瞎编乱造,有名的大媒体是不会……”
小茂:“源哥哥,你明明那么聪明,每一起案件都在你的手中被侦破了。那为什么那个左臣警官还要这么讨厌,非要和你发生一些争执啊?他是不是刻意的想要表现自己啊?”
玄月:“哎,小孩子不懂不要……”
源:“哈哈,我想也许有这个可能吧。”
小茂:“还有还有,源哥哥,姐姐前天被人绑架了,也是源哥哥把姐姐救回来的,对么?为什么犯人要绑架姐姐呢,是因为你们二人之间的特殊关系,所以才选择了姐姐下手么?”
源:“据我所知呢,那只是个偶然。当时犯人因为湘南高中炸弹爆炸没有炸死一个学生,所以恼羞成怒,而在学校外面的周围又正好看见了你姐姐,她当时穿着湘南高中的校服,所以犯人自然就会选你姐姐作为绑架对象了。”
小茂:“听和姐姐同班的一个大姐姐说,因为当时学校出现了现下当红的女歌手中森明菜,所以大家才都跑去了学校大礼堂。关于这个……这是源哥哥安排的么?”
源:“我原以为,你会问我一些很孩子气的问题,没想到你问的问题还都挺有新闻意义的。你啊,以后适合去当一个记者呢。”
小茂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后脑勺。“对了……源哥哥,新闻上常说你是贵族警部,你……真的是贵族么?”
“哈哈哈……这个嘛。”源笑了笑,说:“虽然我姓源,但我真的不是什么贵族呢。我能获得今天这样的成就,靠的都是自己的能力,和敢于直面罪犯的勇气,当然,还必须要有一颗正直善良的心。你要知道,我的职位和我的出身并没有关系,源哥哥和大家一样,都只是一个普通家庭长大的孩子呢。”
“普通家庭?这小子跟谁学的……”
玄月小声嘀咕道。
“源哥哥,你喜欢我姐姐,是因为她长得漂亮么?”
他这算是放开了,越问越私密了。
幸子:“小茂,不要问源哥哥一些太奇怪的问题。”她放下菜单,把它递给了源,说:“我挑好了,阿真,你看看你想吃什么。”
“哦,你挑的是什么啊?”
“这个,”她翻开菜单,指着其中的一行说:“培根三明治。”
“哈哈哈哈……”不知道为什么,源笑了起来,“不错,我也挺喜欢培根的。我也点一份一样的好了。”
玄月:“那么我也……”
源:“小茂弟弟,你看看,这上面有你想吃的东西么?”源把菜单递给了小茂。
玄月:“歪!灯泡没有人权的么?”
源瞥了她一眼,没有鸟她。
……
接着,小茂也点好了单。
随后,源便把服务生给叫了过来。
玄月幽怨的看了源一眼,问:“歪,你到底要不要把菜单也拿给我看一下啊……”
源看了玄月一眼,他居然真的没有要把菜单递给她的意思,而是直接递到了前来点单的服务生的手中:“谢谢,一杯汽水,两杯卡布奇诺,一杯无糖。另外再上两人份的培根莴苣土豆三明治,一份中量的意面。还有,再上一人份燕麦片、一份大号的黄油烤茄子。另外再上一人份生菜沙拉。”
从他最后点的三样菜里来看,他并没有很选择困难嘛……
其实他虽然嘴上没鸟玄月,可是却记住了她之前说的无糖咖啡,还给她点了很具备营养价值的营养早餐。这是在……悄悄的对她好啊?
玄月鼓了鼓嘴,有点小傲娇的说道:“别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你不理我,还有不给我看菜单的事了。”
……
菜品上齐之后
“哇,真想不到黄油烤出来的茄子这么好吃啊,真香~”
“你最好一直低着头……不要给我抬起来……”源笑了笑,说。
她当然是不能把头抬起来的,因为那张脸,是启仁殿下的脸啊!
她脱下了口罩,只能一边挡着自己的脸,一边吃东西了。她现在真的有点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易容成启仁的样子来戏弄他了……这不没事闲得慌么……
玄月或许不知道……
源给她点的餐,都是皇室……准确的说,是自己的父王,当今太子爷的营养早餐里的餐品。
说出来可能还有人不信,太子早餐就吃燕麦片和烤茄子?对了,还有生菜沙拉。
随便一个亿万富翁也比太子吃得好吧?
其实呢,真实原因是,现在的皇室都不讲就什么大排场了,尤其是在吃的方面。
皇上总说,要常思先人昔日之苦,不要搞什么铺张浪费。昔日孝明皇上在位时,正值德川幕府末期,武士阶层一方面对百姓的剥削日益加重,一方面对供奉的皇上却日益吝啬。作为明治爷的老爸,孝明爷,一度节衣缩食到晚饭只有一条小鱼,而且就这鱼骨,都还要留到第二天煮成鱼汤泡饭吃。
想想都觉得寒酸。
而明治爷当年为了买军舰,也曾有过一日一食的壮举。
当今皇上作为明治爷的孙子,童年最得明治爷喜爱,就像康熙皇帝和乾隆皇帝的祖孙之情一样。所以,当今皇上自然是要向先人学习这种能吃苦、敢吃苦的优良精神的。
而启仁作为当今皇上的孙子,则当然是要像昔日皇上爷对明治爷那样,处处学习,处处效仿。
言归正传,这样的一份早餐,它其实不光是一份早餐,它其实是有一份深意在里面的
就看玄月,能不能理解自己的苦心了……
……
第一卷番外:「这腻人的甜蜜」
吃完饭,源还另外为其他人买了三杯纸杯咖啡带走,路上解渴。
不知道为什么……通常人吃完美食都会很开心的,可是玄月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这就很有问题了
换作平常,估计源早就发现了她的异常。可是现在嘛……他那双眼睛百分除了偶尔会看一眼路况以后,其他时间百分之之九十以上的时间基本都锁定在了姐姐的身上,如果这样他都能发现左臣玄月的异常的话,那才是有鬼了。
就在她用幽怨的眼神盯着自己看的时候,源居然还在有说有笑的:“咱们先散散步,消消食。一会呢,咱们去看电影,这个提议怎么样,小幸?”
“我听你的。”她说,“只是……”她有些担忧的说:“之前我们说好的是两个人去……现在却……现在才去电影院买票的话,时间上……”
“没事,”源说,“昨天我跟电影院预约的是8点到10点的包场,一定有位置可以坐。”
“包场?”她说,“那一定很贵吧……阿真,这件事你怎么没有事先告诉我呢?真是让你破费了……”
玄月不知怎么的,心情忽然好起来了,她笑着说:“欧尼酱他通常都很乾刚独断的,像这种小事情,哪里还需要和人商量呢?”
幸子虽然有些腼腆,但却不是一个傻子,她听出来了这句话里有挑拨自己和源关系的意思,她笑了笑,小声和源说:“阿真……你弟弟是不是不太喜欢我啊?”
“没有啦,”源说,“你多心了。”
幸子捂嘴一笑,幽默的说道:“是不是因为我抢走了你这个欧尼酱,所以欧豆豆就在吃我的醋啊?”
“他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么会吃这种醋呢。”说着,源回头看了一眼她。“我愚蠢的欧豆豆啊,我说的你应该都听见了,你说我说的对么?”
“能不能不要加愚蠢二字……”
“好啊,那你倒是先说说看啊?”
“我当然不会吃醋,我为什么源吃醋啊?那种干醋有什么好吃的啊……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这样最好。”
源别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
……
电影院,放映厅内
“呐,整间放映厅都已经被我包下来了,大家都挑自己最喜欢的位置坐吧。”源牵着幸子的手,问:“你想坐哪里?前排,还是中间?无论你坐哪,我都要坐在你的旁边。”
玄月:“我也要。我的意思是,坐在你们的旁边。”
小茂:“那我也要,我要坐在源哥哥的旁边。”
玄月:“小茂啊,不是我说你,怎么一看到偶像,就只要源哥哥不要姐姐了呢?”得亏是她戴着口罩,不然,源要是看到她口罩下那坏笑的表情,非得踹她一脚不可。玄月摸了摸小茂的头,坏笑道:“要我看,你就坐在姐姐和源哥哥的中间,这样既有姐姐陪在你的旁边,源哥哥也在你的旁边不是么?”
他先是有些心动,随后却说:“可是今天是姐姐和源哥哥的约会,我坐在他们中间……不就等于把他们两个人分开了么?算了……这样子不好。”
源:“弟弟还是很懂事的嘛。”源从玄月的手中抢回了小茂,说:“小茂也很喜欢这个哥哥对不对啊?这样好了,我们就这样坐姐姐、源哥哥、小茂、然后是这一个哥哥。”
玄月:“呵呵……不用客气了。我坐你们后面好了。我比较喜欢独来独往。”
源:“独来独往,那你今天为什么不自己一个人待在家里啊?”
玄月:“这不是为了来看嫂子么,特殊情况,特殊情况。平时我还是更喜欢自己一个人耍的。你们三坐一起,我坐后面,就这样说定了。”
坐在后面,是为了更好的观察敌情。
什么敌?当然是情敌啦!
幸子小声问源:“阿真,我都忘了问你,你的弟弟他叫什么名字啊?”
“他啊,”源说,“叫他小玄好了。”
“哦小玄啊。他比我大还是比我小啊?”幸子又问。
“年龄都是虚的,既然你是我的女朋友,他就得管你叫嫂子。就算你比他小,他也得叫,因为你比他高半辈,知道么?”
“比年长的人高出半辈,总觉得有些别扭……”
源嘟了嘟嘴,孩子气的说道:“那你就是不想做我女朋友啦?呜呜呜,不开心,我不开心了”
幸子斜坐着,笑着把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说:“我哪有这么说啦。”
玄月(内心):“吵架,吵架,分手,分手,吵架,分手……快吵架,快分手啊……”
然而事情,总是不随人愿的
只见源轻轻地抱住了她的头,把她很亲密的搂在了怀里,轻声说:“电影要开始了,而我们俩的爱情故事,还正在播放着。”
幸子:“可是电影……最后总是会散场的。”
她忽然有些感伤。
“可是,它有一生那么长。”源说。他撩开了她的流海,在她的额头上轻轻一吻,说:“亲爱的,你永远是我生命中的女主角。永远都是。”
玄月:“呕……真恶心……”
她不敢大声说,只好自己在那嘀咕。
“阿真,这是什么电影啊?”
“a计划,很好看的。你看,片头出来了,好大一个a字。”
“a计划……”她看着大荧幕,说,“片头都是汉字呢。”
玄月:“搞不懂这小子为什么非要带女人看喜剧片……真的是失去判断力了呢。”
幸子:“哇,那个人这样停单车的吗?”她笑着说。接着,她又说:“水、陆在电影里也是那么的水火不容呢。”
“你喜欢水警还是陆警啊?”
“水警,”她说,“我喜欢他们的白色制服。陆警的绿色制服不好看。”
“哈哈哈……”她突然笑了起来,“那个水警在吹陆警哨子,好滑稽啊。?他们是不是要打起来了呀?哇哇哇,打起来了,水警和陆警打起来了噢,又不打了,!他们为什么又打起来了?”
“因为bgm啊……”源说。
“呀,那个人把意面盖在女演员的脸上了。”她笑着说,“哇……这么大一盘面,好浪费啊。”
小茂:“姐姐……我们现在在看电影,你这样说个不停,会让源哥哥很没有观影体验的。”
幸子:“啊对不起,阿真,我是不是话有点多了?”
源:“没有的事,没有的事。我就喜欢听你说话,多说点,越多越好。”
……
“啊,反派就这样被炸死了呢……”
幸子说。
“你看上去有点惋惜的样子。”
源说。
“没看够,我还以为剧情会有反转呢……居然就这样结束了。这么大一个反派,怎么就这样就死掉了。”
“哈哈哈……放心,没看够以后还有续集可以看呢。你要是喜欢看电影的话,我们周末可以经常一起出去看电影的。”
“嗯,只是不要每一次都包场了……我觉得看电影,还是人多一点好看……笑的时候,大家一起笑,也会笑得更开心一点呢。”
“呵呵……那么接下来,你想去游乐场呢,还是水族馆呢?”
源像是故意这么问似的,至少左臣玄月觉得他是故意这么问的……从他的话里,玄月好像听出了他有什么诡计似的。
小茂开心的喊到:“我想去游乐场,我们去游乐场好不好,姐姐,源哥哥?好不好?”
玄月顿时睁大了眼睛,她已经知道源的诡计是什么了!
这个王八蛋!
她不禁在心里暗骂了一句。
幸子说:“小茂想去游乐场的话……那阿真,我们就陪他去玩好了……”
只见此时,源温柔地抓住了幸子的手,对她说:“你其实,更想去一次水族馆对么?别忘了我是做什么,你的眼睛,你的声音……都告诉我,你想要去水族馆。是这样的么,小幸?”
她低着头笑了笑,说:“虽然我是有点想去……但是小茂想去游乐场的话,我们……”
“没关系,”源说,“让小玄带小茂去游乐场玩吧。我陪你去水族馆。”
玄月:“人家小茂肯定不愿意,他都和我都不熟。你们一个姐姐,一个源哥哥,他跟着你们会比较放得开一点啦。”
源笑了笑,对小茂说到:“小茂啊,你知道么,今天是源哥哥和姐姐的第一次约会……姐姐她很想去一次水族馆,源哥哥想要陪着她。你和小玄哥哥去游乐场玩好不好啊?小玄哥哥是源哥哥的弟弟,亲弟弟哦,他知道很多源哥哥的事情,你和他会很聊的来的。呐,就这样说好了行么?还是说……你不放心把姐姐交给源哥哥,觉得源哥哥是一个坏人啊?”
“源哥哥才不是坏人,”他说,“姐姐她最喜欢源哥哥了,我也很喜欢源哥哥。无论是源哥哥,还是源警部;不管是生活中阳光开朗的源,还是工作中铁面无私的源,我都非常喜欢。我就把姐姐交给你了,你们两个人……去约会吧。”
源欣慰的笑了起来,摸着他的头说:“你虽然还是个孩子,却是一个非常聪明,也很懂事的孩子。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姐姐,天黑之前,我一定会把她送回家。小茂和小玄哥哥也不要玩得太晚哦,要记得在天黑前准时回家。这样,才不会被妈妈骂,下次源哥哥也好再约姐姐出来呢。不然的话……下次妈妈就不让姐姐跟源哥哥出来玩了,你说对么?”
“嗯!”他点了点头,“下次我也要和源哥哥一起出来玩!”
“小幸,你看你弟弟真乖啊,一点也不像你说的那样调皮不听话嘛。”
“他平常真的不听话嘛……”幸子笑着说。
“没关系,小幸。”源深情的凝视着她,“以后有我帮你管着他,他一定会很乖很听话的你说对么,小茂?”
小茂:“嗯!一定!”
小幸:“你今天中什么邪了……变得这么听话。”
源:“偶像的力量是强大的。”
接着,源看了一眼玄月,道:“别人已经答应跟你去游乐场了,你现在没话可说了吧?”
玄月:“那个……你是不是考虑把去游乐场的花销提前支付给我?咱们亲兄弟明算……”
源:“早上你可是收了我五张票子,还敢问我要。记住啊,一会大方点,人渴了就给人买水喝,饿了就买点吃的,想玩什么你就买票带他玩。但有一点你记住,天黑之前要回家。”
玄月:“我的欧尼酱……你的记性可真好啊。”
“我知道。”
说完,源牵着幸子的手,离开了放映厅。
……
第一卷番外:「水族馆之吻」
“小子,你说源为什么非得要带你姐姐去水族馆不可呢……”
过山车上,玄月的内心的毫无波动,甚至有点想笑。
“啊啊啊啊啊!小玄哥哥你说什么!我听不清!”
他倒是很刺激的样子。
“唉……”玄月抱着胳膊,叹了一口气,“要是我的话,就算我多么想去水族馆,也不会让他陪着我去的……因为小启他……”
望了望过山车下的,显得渺小的人群,她的眼中忽然闪过了一丝担心,又忽然闪过了一丝厌恶。“那个女人……虽然知道不应该怪她,可是……这的确是因为她啊。”玄月抱臂的手,抱得更紧了一些。
……
“阿真,你怎么了?”
自从一进到水族馆之中,他就一副走不动道的样子,脸色似乎也变白了许多……
“我……呵呵呵……没事,没事……可能最近工作量太大,有点累吧……你知道,最近为了案子,经常在熬夜……”源咬住微微颤抖的嘴唇,勉强挤出了笑容,深情款款的注视着她。他……貌似真的只想注视着她了……对于四周的水生物,和头顶游过的鲨鱼……他是一眼也不想多看。
“你看上去有些不舒服,阿真……”幸子松开了握住的他的手,又将方才自己与他牵手的那只手伸给他看,小声道:“你看,你的手心出了好多冷汗。”
“没事没事……”他在衣服上擦了擦手汗,说:“手汗嘛……老毛病了。”
“可是你的脸色也不太好啊。”
“是灯光的缘故啦……所以看上去才会有些白白的……而且我本身皮肤就很白啊。”
“真的不要紧吗?”她拉着他的手说,“不舒服的话,我们找个什么地方坐下来休息一会吧?要不……水族馆我们不看了,先出去透透气吧?”
“不不不不……”源连说了四个不字。他微微一笑,说:“没有不舒服。哎,你看,是海龟呢。还有鲸鱼。”
“东京的水族馆,就是和小城市里的不一样呢……”她感概道。
看起来,源成功的转移了话题。
“呐……一会去看海豚表演吧?”源提议道。
“好啊好啊!”她开心得几乎要跳了起来,拉住源的手说:“我们现在就去吧。”
“啊啊……别拽,别拽……咱们慢慢走,慢慢走……”
源啊,这个时候其实脚都已经软了。只不过是硬撑着,舍命陪佳人罢了。
三世下来,他几乎什么都学会了,可就是学不会游泳……没错,启仁殿下是个旱鸭子呢。他倒不是下不了水,只是,最多戴着游泳圈在游泳池里游一游罢了……他最怕的就是那种野外的,湍急的大河,还有沙滩边的大海。值得一提的是,他虽然不会游泳,但是却能在水下憋气超过十五分钟。他最怕的就是蛇、还有那些长着尖牙的大型鱼类了……所以目光才几乎是锁在了幸子的身上,比起之前的百分之90,现在则是百分之100。那眼睛,完全是一秒钟都没有移动过。
他以为自己刚才成功的转移了话题,也以为这个傻女孩什么都不知道,可是他错了……她比自己相信中要聪明太多……太多……
因为就在此刻,幸子对他说:“阿真,这里让你感到不舒服,对么?”她拉着源的手,笑着说:“既然这让你不舒服,我们就应该离开这里。我不会为了自己的喜好,而让源君……”
“你还是叫我阿真吧,那样更亲昵一些。”源笑了笑,说。
“阿真……”
“小幸。”
这一刻,源忽然觉得,自己……原来从不曾了解她似的。她真的很聪明,很会察言观色……而自己却把她当成了一个有点天然呆,单纯的有些傻的女孩。我真的错了源在心里这样说。他忽然明白,之前自己对她的了解,是对后世那个作为歌手的她的了解……他了解的她,是硬币公司宣传出来的她……
就像之前特蕾莎说的那样,是从别人的三言两语中……是旁敲侧击,拐弯抹角打探来的她……
这样子……真的可以了解到一个人真实的内心么?
我真的了解过她么?
源再次问自己。
这一刻……源的判断力,貌似回归了正常水平。
她那种纯白无暇,神秘莫测的遥远感顿时在自己心中消失了转而成为了一个那么平常,就像她自己说的那样一个多么普通的女孩。
可又正是一个这么普通的女孩,一个突然失去了梦幻感和神秘感,一个突然从遥不可及的天际被拉近触手可及的距离内的,一个这么普通女孩。
她不是天使……
她和这世上很多女孩没什么区别……
会笑,会哭,会怒,会恨……
当然也会爱。
梦幻变成了现实,会否突然有一种落差呢?
源清楚的知道,启仁他清楚的知道一个道理梦境固然美好,但只有在现实中,自己才能紧紧拥抱住她。因为只有现实中的她,才是最真实的那个她。
他突然发现
以前那个追逐着、追逐着她背影的孩子,那个无限次向着她的背影追逐,却被风一次次吹回原地的孩子,在此刻长大了。并且,拥有了可以站在她身旁的权利,拥有了紧紧相拥的权利,甚至……拥有了她。
就在这一秒,她不再是自己的偶像了,也不再是自己的姐姐了,不再是了……
她只是小幸
只是自己的恋人
仅此而已
她就像九月里,神奈川的雨《》又如同东京都飘落的樱花,北海道的温泉……总之,这世上所有美好的一切,都是她。
甚至有那么一刻,源想此生,我不要再明亮发光了,我……只要能陪在她的身旁,那便足够了。
换作四十年……不,二十年前了,或许,他真就敢这么把想象变成现实了。
可是现在,就是现在
他恨不能打自己一巴掌,好让自己能够清醒过来。
因为源可以有那种想法,而启仁……不行!
生而为仁,却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这本就是个错误。或许……那一天,自己根本就不该和她搭话……或许,那一天,自己就根本不该注视到她的存在……或许在那一天,自己……根本就不该说出这份爱意……或许在那一天……
我……根本就不该吻她吧……
突然,源站下了,就在幸子牵着他的手,往外走的时候,他站下了
“阿真,怎么了?”
见他忽然站了下来,幸子转过身,问道。
而源,却用力一拉,将她拉入了怀中。
“小幸,其实有一件事,我一直都没有告诉过你。”他的声音很轻。
“以后再说吧?”她笑着说。
“我爱你。”
源紧紧的将她抱在了怀中。
她红着脸,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这三个字……前天不是已经说过了吗?”
源闭着眼睛,感受她的存在,这是那么清晰的存在啊,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不是一张相片……一段影像……
他泪流了。
“这一次,我是替自己说的。”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
幸子的双手,回应着他的拥抱,也紧紧抱住了他。她说:“好啦,我都听见了……阿真,你这是怎么了?突然说这个,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明年的今天……我们会在做什么呢?”源有些伤感,“那个时候,我还能像现在这样,紧紧的抱住你么?”源说:“我好怕……好怕自己有一天会悲伤到失去信心……而让我那么悲伤的原因只有一样,那就是……失去你……”
“在你悲伤,失去信心的时候,我会做你的阳光的!”
二人就像许久未见的恋人,在车站遇见时一样,紧紧相拥,久久也未松开。
源轻轻的抽泣着,手……却在此时松开了。由于源先松开了手,她便也……松开了自己的手。
“小幸。”
“嗯,阿真。”
源凝视着,凝视着她的目光。
多么平凡,又多么珍贵的恋人啊……
一切都是风雨如晦而已,既见卿卿,云胡不喜?
源用手轻轻地抓住了她的双臂,闭上眼睛,向着她的红唇,深深地吻了下去
幸子有些害羞,毕竟周围可不止自己和源两个人。可是……她无法反抗,也不能反抗,更重要的是……她为什么要反抗呢。
这一次,他比上次吻得要更加深情。因为在他心中,他害怕这就是最后一次吻……当拥吻有可能变成吻别的时候,人总是想多留住一刻此刻的时光的……
源松开幸子,说:“抱歉……这一次,又是在未经过你的允许下就……我是不是太霸道了一点?”
“嗯……我不知道……”
“不知道?”源笑了。
无论是在电影里,还是在小说中,这样的回答,他几乎都是没听到过的。
她还真是一个特别的人。
……
夕阳下
玄月在贩卖机里买了两罐汽水,朝着小茂走了回去。她将其中一罐递给了他,自己打开了一罐,一边喝着,她一边感触道他就像汽水一样,虽然甜美,却也很刺喉。
望着远处的落日,她轻叹了一口气,心道:
“殿下,若你心中有着这一片东瀛江山,却又为何……偏偏放不下一介女子。”
启仁的对错,玄月再清楚不过。但她的心里,却真的很羡慕那个女人,也非常吃她的醋……
“小玄哥哥,你说我姐姐和源哥哥以后会结婚么?他们第一个孩子会是男孩还是女孩?”
玄月将未喝完的一半汽水慢慢倒在了地上,冷冷的一笑
“这种事情……谁知道呢。”
……
第一卷番外:「逆鳞」
结束了一天的约会后,源就像他说的那样,赶在了天黑以前把幸子送回了家。在天黑前送女生回家,这是一种既礼貌又绅士的行为。
当然,仅限于朋友,或者交往不久的恋人之间。
让源真浩意外的是,左臣玄月居然在同时也把小茂送了回来,这就相当于是两波人很默契的选在了同一个时间,就这么撞上了。
幸子和小茂用钥匙开门进了玄关,转身挥手向源和玄月告别。
“阿真,今天我很开心,谢谢你。”
“源哥哥,我以后会更加喜欢你的!”
源不禁捂着嘴笑了一下,也挥手向她告别:“再见,小幸,再见……”
……
“你在水族馆玩得开心么。”
玄月跟行于启仁身后三步,这是规矩,不容僭越的规矩就算是王妃、太子妃、皇后;都只能跟随在丈夫的三步以后。
启仁双手插兜,看也看她一眼,回答道:“那你倒是给我一个不开心的理由啊?”
别人问他,他却反问别人,这就是作为一个殿下的傲骨呢。他虽然做过两世的华夏人,可现如今却已经当了十七年的启仁亲王,十七年已经足够改变一个人了,改变他的饮食习惯,改变他的说话风格,甚至于改变他的思想。
启仁……早就把自己当成启仁了。因为在世人的眼中,他本就是启仁。
一个高高在上,不容半点侵犯的亲王。
而此时,玄月却丝毫不给亲王殿下面子,她发出一声鼻息,反嘲道:“在水族馆的时候,殿下的腿没软吧?”
“你说什么!?”
启仁转过身,死死的盯着她。
“我说,殿下你的腿没软……”她话未说完,便被启仁用力抓住了手腕。
那是一种警告,警告她注意自己的身份,注意自己的言词。
然而玄月却反过来用眼睛盯向了他,并用力的甩开了他的手,压低着声音,嘲笑道:“同为异世人的殿下,你今年贵庚啊?就算您上辈子只是个三岁个娃娃,算上今生的十七年,也是一个快二十岁的人了吧?”
“左臣玄月!”启仁用力的叫了一声她的名字,再次予以警告。
然而他换来的却是她更加放肆的嘲笑:“一个二十岁的人,居然还这么幼稚,这么孩子气!你干脆滚回棺材里去躺着好了!那样最轻松,最不用动脑子!或者说趁早结束你作为泰宫启仁的这一世,再去投一次胎!这一次最好不要再投生什么富贵人家,免得自己身败名裂不说,还把家业也一同败光!你最好投生去远古时代,光着屁股去山里当猴子!从这棵树荡到那棵树,欧欧欧欧!来,跟我学,学一声猴子叫来听听?唉!真是可悲啊!你还是去山里捡果子过你的生活吧,不要再做亲王了!”
“你!你!”启仁眼睛瞪得都快鼓了出来,怒极反笑的,用手指着她:“左臣!左臣玄月!你这个混账东西!”
“我有哪里说错了吗!殿下近来的所作所为,哪里还像一个殿下!你简直就是把自己当成一个普通的高中生,把自己和那些恋爱中的傻瓜归于一类了!”她仍然不依不饶的说道,“你啊!亏得还被人夸作过什么天生英物!什么可亚乃父!你这到底算什么,啊?请你告诉我,你现在到底算什么?恋爱白痴?你有闲工夫为何不去做一些对自己有帮助的正事!坂本警视监老早就复了你的职,你却迟迟不去报道!这又是什么意思?殿下是真的不想再作为源继续下去了吗?真的想就这样回到东京去过安乐生活了吗?难道源的这个身份,就仅仅是用来泡妞,用来逗小孩子高兴的吗!啊!?你回答我啊你!!”
启仁怒火攻心,一涌暖流涌上了喉咙。启仁忽感口中一股甜意
“噗!”他捂住嘴,竟喷出了一口血来。启仁脚下一软,有些站立不稳的,用手扶住了路边的电线杆。他发出几声沙哑的笑声,手却腰上摸索着什么
像是在摸刀,也像在摸枪。
只见启仁亲王从腰间取出一柄金鞘短刀。他嘴角尚且淌着血,脚下尚且站不稳,却也要拔刀去砍死那个出言不逊的王八蛋
就在他刚要拔刀的时候,玄月却飞身扑了过来,抓住自己的手,不让自己拔刀,口中还念念有词道:“殿下你这是怎么了?殿下别吓臣啊!殿下你可得撑住啊殿下!是臣不好,臣不该气殿下!臣死罪,臣死罪啊!”
她虽然嘴上说着死罪,手却把启仁手中的短刀抓得死死的,不让他把刀从鞘里拔拔出来,另外一只手还死死捂住了他的嘴。
“你个……”
“殿下莫要动怒!殿下,心平气和啊殿下!”
“我要杀了……”
“殿下你说什么?臣听不清啊殿下!”
就这么生拉活扯的,她硬是把启仁给拽上了出租车。
司机:“是去医院吗?”
玄月:“不不不不不!去xx公寓!”
司机:“可是这位客人嘴角在流血啊!”
玄月:“年轻人火气大,血气太旺,流点没事的。”
司机:“可是……”
玄月掏出警察证,说:“我是警察!叫你去哪就去哪,哪来这么多废话!”
司机:“是是是……”
……
玄月打开房门,抱着启仁的腰,把他拖进了客厅,放在了沙发上。接着,又才去关上了门。
“你个王八蛋!你有种的你……咳咳……你有种……咳咳……滚过来!”
玄月三步并作两步,又跑了回来,她捂住启仁的嘴不让他说话。至于启仁那把短刀,则早就被她给缴了械了。
“殿下你这么了殿下……不要动怒啊殿下,你这是急火攻心啊殿下。”
启仁狠狠的看了她一眼,一不做二不休,用力的咬了她捂住自己嘴的手。
“哎呦殿下,你怎么咬人呢。”
“咬人?我特么我踹你死踹我!”
说着,启仁朝着她的屁股将她一脚踹下了沙发。
“哎呦……你怎么这么喜欢踹人啊你。”
启仁撑着半条命坐了起来,骂道:“左臣玄月,你到底是何居心?啊?你是来要孤性命的吗?”
“臣不敢……”她跪了下来,“臣捂住殿下的嘴,是怕殿下赐死臣啊……”
“赐死?”启仁说。
“臣那样触怒殿下,难保殿下一气之下,就会下令赐死臣啊……”
“这就你我二人!我叫你死!你就真的会死去吗!”
“臣当然会,只要殿下一句话,臣当然会去死。”
“放屁!”启仁又给了她一脚,“你若真这么忠心耿耿!还用得着我下令?!你自己难道不会自尽谢罪吗!”
“臣不死……是因为臣不能死啊!”
“你胡说八道什么?”
“殿下听臣细细说来臣不死,便能成为殿下手中最锋利的一把利剑;臣若死,殿下断一臂膀啊……”
“剑?你是剑?你是来杀我的剑吧!”
“殿下此言……臣惶恐。臣,心惊肉跳……”
“心惊肉跳?我看你是笑得浑身发抖!”说着,启仁又是一脚
然而这一次,玄月却扑过去抱住了他的腿。她撕下面具,用女声大喊道:“你要是想消气,就用手打死我吧!”
“我打死你我!”
启仁高举起了拳头。
“打啊!打死我吧!”
玄月闭上眼睛,抱紧了启仁的腿。
“你厉害!你厉害!你是真厉害!”
启仁伸出手,用两根手指狠狠地在她的额头上推了一下。
她松开抱住的启仁的腿,站起身,抓住了启仁的手。“殿下,原来你真的不打女人的啊?”她笑了起来,“早知道我就早点摘掉假面具了。”说着,她摸了摸刚才被踹的屁股,笑吟吟道:“我这不是白挨了你两脚么。”
“噗……”启仁拿过垃圾桶,吐了一口血水,道:“我特么以后一定被你给气死的……你……你是妖精变的么?你这个小妖孽。”
“臣若是妖孽,殿下是什么?臣与殿下……难道不是同类么?”
“你!”启仁摁住胸口,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道:“皇祖常教导启,克己复礼,慈物爱民……所以……你……”
“殿下真的做到克己复礼,慈物爱民了么!?殿下一共踹了玄月三脚,甚至还曾想拔刀砍杀玄月,殿下莫非是现在才想起来要克己复礼,慈物爱民么?”
启仁本想找一个台阶,既是给自己,也是给她,可是没成想她却如此的狂悖犯上当真仗着自己是异世人,就敢对亲王这样的无礼了吗!?
启仁回光返照般的站了起来,用力抓住了她的肩膀,连叫了三声“好,好!好!!”一声更比一声用力。
便见得眼前一黑,失去知觉,向后倒了下去。昏死在了沙发上。
事情太突然,可又像是早有征兆一般亲王急火攻心,已经吐了好几口血,现在又被她这么一激,怎能安然无恙?
玄月三番五次的触碰逆鳞,冒犯天威,若是在场哪怕有一个外人在,她早已被当场斩杀,千刀万剐。
只见启仁倒在沙发上,再无了动静,嘴角还往外流着深红色的血液……
玄月并没有像一般人那样慌乱,相反,她很平静。甚至好像什么事也发生过似的。
她在启仁的旁边蹲了下来,慢慢地伸出手,探了一探他的鼻息
“怎么会……”
她自言自语道。
她并没有探到他的呼吸
天哪!
启仁居然已经断气了……
……
第一卷番外:「玄月:我想做你的剑」
玄月咽了咽口水……心想这次玩大了,竟把堂堂一个亲生殿下给气死了……这还不得吃不了兜着走啊。
想她也是紧张坏了,虽然脸上没有表现出来,心中却是慌到了极致。她竟紧张到……没有去摸一摸他的脉搏。
虽然她没有去摸脉搏,但她却并不傻。素问启殿下雅量高致,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怎么可能被自己几句话就给激死了。他要是真像王司徒那样,能被人用几句话给激死,那他就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启仁了。
他要装死,那自己就陪他玩咯。
“呜呜……殿下,你怎么就这么薨了啊,是玄月不对,玄月不好……你把眼睛睁开!睁开啊!”
她抱着启仁的胳膊,用力摇晃着。好家伙,那力度,只差是没把他胳膊卸下来了。
接着,她一边哭着,一边悲痛的用拳头捶打着启仁的胸口,哀嚎到:“殿下啊!你文韬武略!你天生英物!为何上天要如此待人啊!天妒英才啊!”
此时……启仁的内心:“这个死女人……老子没死都要给她捶死了。”
就这样,她还不消停。
她说:“殿下……你走得突然,我这什么都没准备,可我不能让你这么寒碜的就走了,殿下你等着,我出门给你买点鲜花来装饰一下。”
启仁(内心):“这个人是有什么精神疾病么……救护车都不打算叫一下的么……合着我这就不能抢救一下了是么?”
玄月露出一丝坏笑,哭腔道:“殿下……你等我,你等我啊,我很快就回来了。”
……
只听她急促的跑到了玄关,吱嘎一声打开门,嘭的一声又把门给关了起来。
“真的走了?”启仁心想,“我去!她这是知道我没死,买飞机票潜逃去了吧!”想到这,启仁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哇哦!”玄月突然从沙发后面窜了出来。“演技挺真的嘛,差点被你骗过去了。”玄月手用撑着沙发,翻了过来。“血是怎么回事啊?看上去不像是假的啊,你不会真有什么病吧?”
“我……”启仁抽出了一张放在茶几上抽纸,“不小心咬到舌头了。”
“哈哈哈哈哈哈……你是白痴么,这么大的人了居然会咬到自己的舌头。”
“会不会咬到舌头和年纪有什么直接关系么?”启仁说,“我当时本来想骂你来着,一个激动,就咬到舌头了。”
“那你之前怎么会腿软啊……”
“腿软当然是因为……我到现在都还在后怕水族馆的那条鲨鱼啊……”
“都叫你不要去水族馆了啦!自己非要去,腿软又能怪谁呢。”
“那什么……”他笑着说,“你过来一下,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什么事啊?”她笑着,把脸凑了过去,“不会说要打我吧?”玄月想,自己这样骂他,他心中肯定有气。如果打一耳光就能够消气的话,自己甘愿让他打。省的他以后公报私仇,在背后放自己的冷枪。
“嗯……呵呵呵呵……”
启仁伸出手来,他是真的很想赏她一耳光,再踹她两脚,然后把她的脸摁住地上摩擦起火……
但是!他最终没有这么做
他笑着,用手抚摸着她的秀发,说道:
“我是这样想的所谓无心为恶,虽恶不罚。况且……我认为你之所以会狂悖犯上,主要是因为心疾所致。所以啊,我呢……念着和你的一点朋友之情。对你啊,主要施以德化之道,而不是一耳光两大脚的暴力……你有病,我知道,我会买药给你治病……而对于你那颗肮脏的……豺狼般的内心……我则会用圣德来感化它。倘若,能使你病去身健,修心向善的话……以后我的耳根子也能清静些,也免得总受你的气。这不光是你的福分,也是我的福分……”
她笑了笑,说:“殿下总是那么与人为善。这样说……臣之前的话,殿下已经听进去了?那么殿下,愿不愿意放弃那个叫幸子的女……”
只见启仁嘴角一抽,原本抚摸着她头发的手,此时也用力抓住了她的一撮头发。启仁冷冷一笑,说:“无心为恶,虽恶不罚话是这么说的没错啦,可是……你真的是无心为恶么?”他虽然用力抓着玄月的头发,却没有用力往下……又或是往什么方向拉扯,仅仅只是握在手中而已。
“殿下……”
“别说话。我现在讨厌听你说话……不,我之前也从来也没喜欢过听你说话。无论是作为羽,还是月,你都总是那么的让我厌烦……如果有一天能够见到你哥哥的话,想我也会一样厌烦他的吧。”
“玄月在这个世上,已经没有至亲了……除了一条狗,就只剩殿下你了。”前半段还挺煽情的,后半段嘛……她就几乎是笑着说出来的了。
“你竟拿我和一条狗相提并论?”
“狗比人忠诚,也比人可爱……我度过的年月越多,就越讨厌那些表明忠善的人,而更加喜欢不会背叛主人的狗。”
“你活过几世了?”启仁问。
“三世,加起来将近一百年。”她回答道。
“比我久……”启仁说,“可你也还是一样的那么幼稚。”
“为一介女子而目眩神迷,不能自已;殿下才是真的幼稚。”她毫不客气的反击道。
“顶的好。我知道我有不对的地方,可是我,毕竟是一个亲王。我可以犯错,我可以犯很多错。而你不能尤其是,你不能那样和我说话。”说着,启仁用手一指房门:“进了这扇门,你可以把我当做你的同类,用你的方式和我说话,我不挑你的理。出了这扇门,你说,你应该怎么和我说话?”他看着玄月,说:“我知道,你有你自己的想法,但是请你记住无论什么时候,都要把我当做启仁、当做殿下。而不要把我当做源。我是你的主子,是君;我不是你的朋友,更不是你的搭档。虽然我经常和别人说,把我当做朋友,而不是殿下,可那是屁话,是假话,是客套话,是这个世界上最不能相信的话。”他轻轻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谁若是当真了,放肆起来了,忘记自己的身份了,那他(她)也就离死不远了。君王恩威,难测如阴,君王的内心,就像万丈深渊般难以捉摸。恩威难测才是恩威,所以我不希望你再自作聪明,自以为把我看透了……其实你并没有看透我我告诉你,我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我也更不是一个会为了别人,尤其是女人而停下脚步的人。”启仁拉过玄月的手,说:“你想要做我的剑,我给你那个机会。但是,你这把天底下最锋利的剑,更需要其实不是一个天底下最英雄的主人,而是一柄天底下最坚固的剑鞘。没有鞘的制约,你最终是会刺伤自己的。”
玄月没有说话,而且伸出手,拉住启仁的另外一只手。她露齿一笑,温柔而又严肃的说道:“殿下既可以做玄月的主人,也可以做制约玄月的鞘。并且,也只有殿下你可以。玄月愿化作一把剑,佩挂在殿下的腰间,尽我此生,护你周全。”
启仁眉头一皱,道:“明言吧,别再兜弯。简简单单一句告诉我,你到底想怎么样?”
“如果一个对殿下毫无帮助的平民女子都有资格成为王妃人选的话,玄月……为什么不可以?”
她终于说出了内心所想。
启仁一愣。
“我知道……你可能会有这样的想法。但是我没想到,你竟会在这个时候说出来。你知道么,不到两个小时前,我还在和她约会而你现在,却对我说出这样的话。我若是说当然,你可以,你要不要换位思考一下,如果你是她,听到这样的话,你会怎么想?我启仁成什么人了?她会有多难过,多伤心。这些,你有想过么?”
“以前没想过,现在我都想到了。”她说,“之前我对殿下把江山图送人表示愤愤不平……而现在我则想明白了一个道理只有心中有江山,一粒尘埃、一滴水珠,便是江山。倘若心中没有江山,纵使万重大山,千里长江,也都只是虚幻。殿下用来送人江山图,不过是一纸虚幻的江山的罢了。”
“呵……你到底想说什么。你可以用一句话简单的告诉我么?”
“只要殿下心中有玄月!”她说,“名分……玄月可以不要!”
这看似衷情的一句话,其实却暗藏着无限的心机
倘若启仁应喏了下来,那么,她则相当于取其实,而把一个虚有的名分丢给了幸子。所谓智者取其实,愚者取其名,有名无实者,不过如此;而她左臣玄月,有朝一日,则终将实至名归啊。
只见启仁微微一笑,将手从她的手中拿了回来,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领,说:“我可以把你这句话当成对我的逐客令么?好吧,看来我得回自己家里去住了。这两天颇有叨扰了。”
“启仁!”
她站起身,叫住他。
“还有事?”
他回头。
“不……”
她,又坐了下去。
而启仁,则在玄关换了鞋,开门离开了公寓屋。
……
第一章:「新年的钟声,新一起案件」
1983年,12月31日夜
“好吃么?”启仁托着腮,满眼宠溺的问道。“我听说这家店的烤年糕做得最好吃了。位子很难排的呢,还好我和这家店的店主是朋友,老早就定了位子。”
“嗯……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年糕啊?”
“我不知道。我定位子是因为我想来吃,而你……是下班后自己非要跟着我来的。”
“啊……哈哈,当警察就是累啊,一直干到了新年前一天才有休假。不像别的人,29号就开始休假了。”
她笑着转移了话题。
“有得休就偷着乐吧,就算是新年,不也还有同事在上班么。咱们这工作啊,假期都是不定时的。咱们放假,罪犯可不放假啊。”
她笑了笑,小声问到:“哎,是你和这家店的老板是朋友,还是源和这家店的老板是朋友啊?”
“当然是源。因为我没有朋友,只有一大堆的臣下。”
“你也挺不容易的。大晦日都不回家陪陪二老呢。”
“别说话,吃东西。烤年糕一会凉了就不好吃了。”
“嗯……”
她用笑容回应着他的目光。
……
“老实说啊,自从上次抓了个小偷以外,个把月都没发生什么大案子了呢。啊这就说明我们这治安好,我们做警察的,也就可以轻松一点了。”他先吃完了烤年糕,由于无聊,便找起了话题。
“吃东西呢,别和我说话。一会被噎死了你负责么?”
“怎么不见噎死你。”
“心真坏。”
“什么?”
“这是实话。你这个腹黑王爷。”
“我,腹黑?”
……
“呐,刚才在店里你说的话,现在给我解释一下!什么叫腹黑?”走出店门,启仁仍然不依不饶的追问着。他貌似是个很在意别人看法和评价的人呢。尤其是……异性。
“就是字面意思。”
她吐了吐舌头,说。
“我去……你疯了是么?要是被别人看到了,指不定误会我们什么呢……”她这个吐舌头的动作实在是令到启仁太敏感了。在他的心里,他不想让外人觉得自己和她有丝毫的暧昧。本来就没有的事情,要是被误会了那多冤枉。
“知道啦。以后不吐舌头就是咯。”
她俏皮的鼓了鼓腮,说。
“这样子的动作也不要有啊!”
“你指什么啊?”
“不要卖萌!绝对不要!”启仁指着她的脸说:“你真的要顶着这么一张中年男人的脸,做着青春少女的表情么?”
“我哥不是中年男人。”玄月为兄长不平道。“好吧……”她抿着嘴说,“我承认现在这个样子的确有点……”忽然,她竖起一根食指,肯定的说:“等我这几天放假有时间,我花心思做一张干净一点的假面具,这样看上去就不像中年男人了。你知道的啦,这张脸的主题是颓废,看上去会老十岁是正常的。”
“不止老十岁吧……”
“你管我……”
“是啊,我才懒得管你。”
……
二人并排走在公园的水泥路上,启仁开口道:“明天是新年。有件事,我……”
“这么吞吞吐吐的,”玄月嘴角勾起一丝笑意,“莫非是有事相求?”她怎么会看不出看不出启仁的心思这个人啊,八成是不想回东京陪父母过年呢。
“你在这个世界上,应该没有亲人了吧?”启仁问。
“那又怎样。”她说。
玄月低着头,望着脚下的路。
二人仅有一肩之隔,近又不近,远也不远,却分成了两个世界。寒风吹动了她的发,也吹动了他的发。此时此刻,他们两个,似乎谁也不想对对方说哪怕一句谎言,所以……便只好选择了无言。
自从上次离开她家以后。
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好好聊过天了。除了工作,便是工作。
每天早上的问候,都显得那么敷衍。不知不觉间,心跳(动)的感觉,貌似已经消失。
左臣玄月忽然抬起头,用余光偷偷瞥了一眼。却还是没有再开口。
“我理解你的孤独和寂寞。没有家人是一件令人伤心的事情……希望,你的哥哥还活着。”
最终,竟是启仁先开了口。
玄月苦笑一声,释然道:“我曾经……想要让你成为我的亲人。但……你拒绝了我。看来真的是我想太多了。你对蒲池氏的爱,是不容(易)撼动的呢。”
“对此,我向你说声抱歉。很多事情……可能现在,你还不懂。”
“我觉得她很像一个人。”玄月别有深意的说道,“那是否就是你如此喜欢她的原因?”她转过头,望向他,等待着答案。启仁沉默了。她亲和的笑了一声,再次把目光移向了脚下的道路。十余秒后,她忽然开口说道:“即使真的是那样,有件事我还是很想问……”她望了望天上的星星,接着,从外套里掏出了一包香烟:“我到底,我到底是哪里比不上一个……”说到这,她忽然笑了起来:“算了,说出来你又得跟我生气了。”
她吸了一口烟,接着说到:
“真是不理解,为什么我一个为你们家祖孙三代出生入死的特工,居然会比不上一个唱歌的……一个……呵呵……比不上她在你心里地位高、份量重。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人们已经不崇拜英雄了,而是崇拜那些……”
启仁冷冷的盯了她一眼,令她说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
咚咚咚
是附近的寺庙撞钟发出的钟声。它响起来了。在大晦日这天,寺庙会撞响大钟,一共撞击八十一下代表着消除来年,八十一种不同的疾病。
“让钟声,把你心疾消除掉吧。”启仁双手合十,闭目祈求上天道,“希望来年,你便是一个好女人了。”
“如果你对坏的定义是谋财害命、杀人放火……这些的话,那么,我并不坏。”她一脸冷漠的说道:“其实我比这其他很多人都要好。至少,我从来也没想过要伤害任何一个修心向善的人。”
“你既然知道她是谁有些话,不该说,便不要说了。整天在我耳朵旁叨叨,就像只鸟似的,口中所发全是聒噪,言不及义,徒惹得人厌烦。”
他对她,还是那么的冷漠。总是那么的冷漠……
“我是知道她是谁!”左臣玄月转过身,冲启仁喊道:“可是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使你着魔!”
“我会给你时间,让你知道,她到底是一个多么好的人。”
“玄月至死不知她到底好在哪里!”
启仁轻轻叹了一口气,把短刀和配枪都取了下来,丢给了她,说:“替我拿着。因为,我真怕自己会忍不住……”
玄月接住了他丢来的刀与枪。
“我承认,那个人的相貌,声音,性格,都很像那个世界中的她。但……不同平行世界中的同一个我,真的还是那个我么?别说她不是她……就算是那个世界中的她再生,我也不希望你为了她……忘记自己是一个君王。”
启仁刚要发作,忽然
耳边传来一声女人的尖叫
啊啊啊啊救命!救命啊!
“有情况!”玄月的反应比启仁还要快。或许是因为怕他骂自己,她竟一下子窜了出去,一眨眼便没了影。
“喂喂喂!”启仁急忙追了上去。
……
“呕……咳咳……”玄月捂着嘴,差点把之前吃的烤年糕都快吐了出来。还好她早已习惯了面对这种场面,只见她“咕噜”一声,又给活生生咽了回去。
“哇……你好恶啊。”启仁笑道。
“你刚才不也差点吐了么。还好意思说我呢?”玄月用力捶了他一下,没好气的说道。
……
在公园的草地上
那是一个极其恐怖……恶心……令人反胃的现场……
死者为22岁到28岁之间的成年女性,长发……体重大约在45公斤到50公斤上下。双手反绑,绳结为难以挣脱的水手结,膝盖弯曲……死者双目充血,口部张开,面部呈现一片死白,相信她已经死了很久了。
“咳咳……”看着这具尸体,启仁不禁捂着嘴发出了几声咳嗽。如果只是一具普通的死尸,并没有什么令人不适的……然而最为恐怖的是
杀死死者的,貌似就是她的长发黑色的长发在脖子上缠绕了一卷,最后用一条黑色的胶绳固定……
这是什么样的变态心理,是一个心灵怎样扭曲的人才能做出的犯案手法。杀了人,还要把尸体弄成这副样子,简直相当于把一个人杀了二次。
启仁和玄月赶到现场后,先对现场进行了全方位的拍照,最后,启仁用戴着手套的手解开了死者脖子上,那勒住她的长发……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启仁差点吐了出来。死者的面部表情……岂是一个“狰狞”可以形容的?
看上一眼,晚上肯定做噩梦。
她死前一定非常不甘……
才至于她在死时不能瞑目……
……
“源……你知道一个叫雨夜凶魔的变态杀人犯么……”玄月用一种极为低沉的声音说。她沉着脸,再也挤不出哪怕一丝的笑容。
“雨夜凶魔?”源说。
玄月蹲下身子,用手拨开死者上头发,一边观察着死者脖子上的勒痕,一边说:“那是一个一度曾改变了女性发型潮流的男人;心理极度扭曲变态的杀人狂魔,行凶目标统一为长发及腰的女人,行凶特点是将受害者用自己的头发绞死,并且会在行凶前和行凶后对受害者进行侵犯。由于作案时间常发生在雨天或是夜晚,故而又被称为雨夜凶魔……十三年前,他连续作案,杀害了多达13位无辜的受害者……之后便消声灭迹,再也没有做过案……警方追查了他七年,最终还是没有任何线索……想不到,他居然又……”
“会是模仿犯么?”源突然说,“现在,尚不排除是模仿犯作案的可能吧?”
“可能性很小……你看这个水手结,这是警方没有对外公布过的案件信息,除了当时发现分别十三具尸体的十三名目击者以外……没有人这个这个水手结的信息……”
“我是不是可以这样说如果不是雨夜凶魔重出江湖了的话,那么……模仿犯就在当年那十三名尸体发现者之中……又或许说,他们当中,本就有一个是……”
“警方当年不是没有怀疑过。毕竟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人的确有着很大嫌疑呢。但是经过调查,他们这受害人死亡时间内,都有明确的不在场证明。”
“这样吗……”源看着死者,说:“如果她能告诉我,到底是谁杀了她,那就好了。”
玄月冷冷的“呵”了一声,说道:“她要是能开口说话,那你,还有我,还有法医,就都可以下岗了。”
“谁说死者不能开口说话了。不要用耳朵,要用心去听,你听……她好像在说我好不甘心啊,为什么是我……我要变成厉鬼……”
玄月推了一下源,说:“别闹了。大晚上的吓不吓人啊你。真想晚上回去以后做噩梦啊?你好坏啊你。”
“呵呵呵……”源站起身,走到死者的身后,“凶手百分百是从后面缢杀死者的。”
“你这不是废话么!你从前面勒一个给我看看?”玄月冷冷的瞪了他一眼。“我还说她现在已经死透了呢,真是的。说点有意义有价值的好不好啊?源警视!源课长?你是不是升了职以后脑子开始不管用了啊?”
源:“刚才发现的那个姑娘呢,叫过来,我问她几个问题。”
玄月:“在你忙着给尸体拍照的时候,我已经问过了。”
源:“是么,她怎么说?大晦日的凌晨不去看烟火,跑到公园……跑到这立着禁止入内的草坪里来干什么?”
玄月:“问过了……她……内急,找不到厕所……所以就想进草坪里来小解。这周围的灯光很暗,加上人少,就像你说的,其他人都看烟花去了。”
“哦……这个理由,怎么说呢……强差人意吧。还是可以接受的。”源说,“你叫她留下姓名和住址了么?”
“当然,这是基本。”她说。
源回头看了一眼死者,再次叹了口气,说:“看着好了,既然已经出现了第一个,那么……就不会只有第一个。如果我们不能尽快抓住那个畜牲,那么,永远都会有下一个。”
“值班的警员就快赶来了,现场这里怕是用不着你这个搜查一课课长和我这个副课长来操心了。我们就回办公室里,等着他们把案件资料送上来吧。”
“唉~什么时候,我只能坐在办公室里头等下头送上来的案件资料了。真想像从前一样,到处跑着去查案啊。”
“还废话,走啦!”
玄月不耐烦的拉住了他的手,将他带离了现场。
而此时,烟花升空,照亮了一片天际。
1984年,1月1日
新的一年,开始了
……
第二章:「唯爱一人,永不变心」
“烟花真美。”
玄月抬头望着烟花,满脸皆是少女笑。
“烟花虽美,转瞬即逝。就好像镜里的朱颜,是留不住的。”源说。
“哼……真会扫人兴致。”她瘪着嘴,瞥了他一眼。接着,便丢下他,自己一个人气呼呼的走了。
“哎!”源追上去,从后面抓住了她的手腕。说:“多大的人了,还耍小孩子脾气呢?你以为你还是十八岁的少女呢?自己多大年纪自己不知道啊?”这简直就是在故意惹人生气嘛。
玄月当然也没让他失望,用力甩开了他的手,说:“ok……之前惹你生气是我不对,但你小子的报复心也太强了一点吧?”
“哎!”源说,“要说报复心,我哪比得上你玄月小姐姐啊。你自己说,这两个月你哪天不是变着法的想整我啊?”
“胡说八道!我是那种人吗!”她怒目圆睁,气愤难平,一副要把源给生吞了的样子。这个女人生起气来……可是比静华还要野蛮吓人的啊。“你给我翻译一下你刚才说的话!什么叫我整天变得法的想要整你,什么又叫我报复心重啊!”说着,她朝着源快步走去。
“好耳熟啊……”源隐约记得好像上次什么时候,也有人叫自己翻译一下。“呐呐呐,左臣玄月,我劝你温柔一点啊!”源像上次被静华紧逼着那样,向后退了几步。
而她突然却捂着肚子,前仰后合的笑了起来:“怎么样?模仿得像不像啊?有没有害怕啊?”
“你无聊啊你!”源心有余悸的说,“学什么不好学那只飞天魔鬼。吓死我了你。”
“又乱给别人取外号,”玄月坏笑着问道:“呐~我私底下有什么外号么?”她啊,突然就八卦起来了。和他在一起时,她总是会感觉自己更加年轻一些。
“别烦我。”然而她的温柔,换来的只是这样一句冷漠的话。
这……怎能不让她在心中更加怨愤那个抢走了他所有温柔的女人……
她怨,怨他把自己所有的温柔都给了那个女人,而留给自己的,却总是冷漠……
她的眼睛,明明看着的是道路……目光却好似烧灼起来了一般。她咬着牙,嘴里不时发出“咯咯”的声音。她的手藏在衣兜里,紧紧握着拳头。
她说:“我只不过是多说了一句话。这就烦到你了么?”
她自嘲似的一笑。
接着,她平淡如水的说出了那句隐藏了无尽怒火的话:
“而那个人,念念叨叨……念念叨叨;叨了整场电影,也没见你说一个烦字呢。”
说完,她转过头,满脸堆笑的望着他。
“我不喜欢你这个样子。”他说。“我不喜欢你说她不好。”
“不喜欢?”她抱着胳膊,竟笑到了破音,“呵呵呵……不喜欢?你不喜欢水,不也一样陪她去了水族馆么?你可以忍受恐惧,一直忍受到腿软。可现在……却不能忍受我的一点小小的牢骚么?”
“左臣……”
“不要打断我!”
“你病了……”
“你她到底哪里好……到底哪里好!她没有我聪明,没有我漂亮……更没有我懂得怎么帮助你……那种花瓶我们管她叫什么?噢!累赘!”
“左臣玄月!”
“她只会成为你的软肋!永远!永远都不可能成为你的铠甲!”她的声音很低,语气却恨重。
她在笑,却更多的是苦笑,其中……还有部分的自我嘲笑。她真的不懂,自己哪一点比那个人差了?为什么!到底为什么……为什么自己就注定要输呢。
若是堂堂正正的败了,她可以死心。
可是像这个样子
未战先输……叫人怎能甘心。
她恨不得现在就扑过去抱住他,然后……在他的肩膀上狠狠咬一口。留下自己的印记。
她真的很想再问下去,她真的什么话也说的出来,哪怕是更加过分的话……她也全都说的出来。
然而……够了……行了……好了……
话就说到这吧。
就说到这,当做刚刚好吧。
在真的把他激怒之前……自己,真的该闭嘴了。
她想流泪,但她不允许自己流泪。
作为一个女人,她可以流泪。
但一个特工,怎么可以流泪。
她歪着头,冲他闭着眼睛大笑了起来,说:“开个玩笑,你千万不要生气啊。呐~你不会生气的吧?”
源抿着嘴,忽然……他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将手从兜里伸了出来,朝她走去
“玄月。我很想拥抱你,然后跟你说一句,对不起。因为我已经有了她,我不能再把心分给你一份了。但是……我既不能拥抱你,也说不出那句对不起。我若抱你,则你心不能静。我若说对不起,你必难过……伤情。我想,比起我的拥抱和道歉,你更需要自己好好想想……自己错在哪里。”
说到这,源,已擦肩从她身旁走过
玄月抓住他的手,轻声道:
“你真的……觉得是我错了么?”
她闭着眼睛,冰冷的泪珠从脸颊慢慢滑落。
“你没错……是我错了。”
源轻声说。
“你没错……是我错了?什么鬼话……”
她冷笑着说。
“成熟点好么,快一百岁的人了都。”源说,“我以为我够返老还童的了,没想到你比我还……”
“怎么!难道非要我老气横生的,说句话都要和你用雅语吗?”
“我觉得你在讽刺我。玄月,你是在讽刺我么?”
“玄月不敢……玄月只是说出了一些实话。如果您认为我是在出言讽刺您的话……赏嘴巴子,还是用脚踹屁股,都随您的便。”
源用力把手抽了回来,说:“左臣小姐请自重。我,是不会打骂女人的。”
“呵,漂亮话说的真好听。”
“我承认,我对你动过手……”源说,“但是那个时候,你不光是一个女人,更是一个臣子。君对臣,我对你,能够选择的惩罚,除了打骂……就只剩下革、囚、杀这三样了。难道……你要我杀了你么?”他不能自抑的拉住了她的手,将她转过身,四目相对。“你之前问我,她比你好在哪里,我现在告诉你”
玄月看着他的眼睛。他的目光是那么温柔,那么坚定……可是她知道,他目光中的温柔从来都不是为了自己……
即使那个人不在这,即使他只是想起了他,那便就是满目温柔……而自己近在眼前,触手可及,他却常常可以视而不见。
“只是想到,眼神便变温柔起来了么……”玄月的心里出现了这样一个声音。
而源,他闭上眼睛,述说起了……她的好处
“她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也是我最爱的人。如果有一天她不在了,那么这个世界上,也就没有什么是值得我去眷恋和珍惜的了。曾经,我经历过那种感觉……那个时候,我心中的温暖渐入冰河,沉落……那个时候,这世上的一切仿佛与我,与她,是不相关的了……
我无数次的想,无数次次想……我有想过,干脆就这样结束掉一生好了……毕竟,总有一个人,会替代我,更好的在这个世界生活。毕竟……这世上已经没有人,能像替代我那般,替代她……在每个人的一生中,最会有那么一个重要的人,而那个人……有时候却总是等你想要去珍惜的时候,才发现……原来,她已经离开了……走的很远了,不会再回到身边了。永远……都不会了……”
源抹了抹眼睛的眼泪,接着说道:
“可是上天给了我重新来一次机会。给了我再一次遇见她的机会……这一世,我们相爱了。那么左臣小姐,请你告诉我,我有什么理由,不用我的一生去珍惜她呢?”他的眼中,闪烁着泪光,这一刻,他真的像个孩子一样。
玄月有些傻了……她原本以为,这个人只是单纯的在追星罢了。可却没想到他居然是这么认真,那么深情。
她忽然感觉到了一种完败……
或许对一个男人来说,他心中的那个人……或许没有自己聪明、美丽、博识,更没有自己能打。
可是……他偏生就是喜欢她。自己又有什么办法呢。
真的是完败啊完全的失败……彻彻底底的失败。她还从来没有尝到过这样的挫败感。
玄月抬头望向天际,对着远方的她,在心中发问道:
“蒲池幸子,坂井泉水……你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啊。为何他一想到你,眼神就变得温柔。为何,他会对你那么着迷……又为何世间繁花百娇媚,他偏偏喜欢你这一朵无名的花……为何世间有千颜如玉,他却只要你一人,那便足矣……如果有机会,真想向你单独请教一番呢。”
玄月闭上眼睛,流下了两行失败者的泪水。
……
第三章:「爱——悲与喜的交织」
1984年1月1日元旦节
这天早上,源不知道被什么给突然惊醒了,好像是一个什么声音,一个不知名的声音。又像一场噩梦……昨天晚上,虽强忍疲惫而沉重的双目未合,不愿沉睡。而它们,却拼了命似的,不以死力将自己最后的精神击碎不痛快,不罢休……源在早已无力再硬撑这疲倦不堪的身心与瞳目的处境下……闭目沉睡。然而今天早上,噩梦惊醒了他
在梦中,他梦见了一个黑暗的过道
走出过道,他看见在夜空下,一个穿着白色t恤衫,身形瘦弱……疲惫,憔悴……好像一阵风就能被吹倒的……一个,在病痛之中……仍然充满了无限力量的……人。
她双手扶着围墙的金属围栏,眺望着远方。她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苦涩的微笑。
源走向前去。他的步子迈得极轻,极慢……像是害怕惊动了她此刻的闲情。
源伸出手,牵着了她的手
她是如此的温暖,如此的真实。
她就这样被惊动了,“啊”的一声把手抽了回去。她转过身,笑着,望着这个陌生的年轻人,声音温柔……却又有些无力的说:“你好……”
“啊,你好……”源轻轻地,回应着她的问候。一向健谈的他,此刻居然只能说出那句你好……
“你是……医院的……工作人员么?”她的气息很弱,一句话……竟停顿了两次。源屏息静听着她的声音她那细微的气息……和无力的声音……深深刺痛着源的内心。她从未如此清晰地出现在自己的梦里。
源一言不发,只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难以名状的笑容。他深情地凝视着,用一种令人心碎的声音呼喊着她:“小幸……”
“嗯……”她的声音是如此的低,虽然她不认识这个陌生人,也不明白为什么他会叫出自己的本名,但是她,本能的回应了一个微笑,说:“是粉丝么?”
“啊……”他几乎说不出话来,“我……”
“谢谢你来医院看我。谢谢……”她勉强着自己的身体,用一种不那么沙哑无力的声音说到。“我的身体很好,已经开始在恢复了呢。一点不用担心……”她笑着说。她扶着围墙,说:“要签名么?我们回病房……我给你签名吧?”
“为什么都这种时候了……还要这样勉强自己的身体。”他的声音有些颤抖。
“?”她略显诧异的看着这个年轻人,笑了笑说:“我真的……不用担心。难得有人这么早就跑来医院看望我,我很开心。谢谢……等身体恢复了,我会更加努力,准备下一次的演唱会的。到时候一定……”
“你在说什么疯话啊!”源瞬间泪目了起来,他难以自抑的说出这样一句有失礼数的话。“为什么!为什么你直到这个时候,还心心念着下一场的演唱会,为什么你直到这个时候,还说什么要更加努力!我不要什么下一场的演唱会……我不要……”他的眼泪止不住的流了出来,“我也不要你再更加努力了……休息吧,姐姐……让自己好好休息吧……你累了……不要再想着工作的事情了好吗……好么……泉水……”
“男孩子,怎么可以随随便便哭泣呢?”她笑着说。说着,她忽然把脸转向一旁,捂着嘴咳嗽了起来。
“伤心,自然就会流泪……”
“因为什么?”她问,“我?”
“没错……因为你……”源说,“坂井小姐,你是我最喜欢的歌手。由你为灵魂的zard乐队,是我最喜欢的乐队。在我心里,你就是zard,zard就是你。如果有一天你不在了……那么zard,也就不在了……”
她笑着背过身,胳膊趴在围栏上,望着夜空,说:“孩子……记住,zard一直都在,我也一直都在。你们每一个喜欢zard的歌迷都是zard的一部分,即使现在的我没有力气再拿起话筒唱歌了,但是只要你还喜欢着zard,zard就一直存在。”她笑了笑,接着说到:“是瞒着家里偷跑出来的么?呐,快回家去吧……爸爸妈妈早上起床找不到你会担心的。”
“我是……”
“我会好好养病的,所以,快回家吧。”她轻声说。
“这是一场梦么?”
“梦?”
“对……梦……这真像一场梦。”
“原来,这一切都是一场梦啊。”她被他的话给逗笑了起来。可是只要稍一用力去笑,却就感觉到肺部传来的疼痛。她又一次咳嗽了起来。
源不忍看见她痛苦的样子,他只好低下头,默默地擦着眼角的眼泪。
他抬起头,却忽然看见
她不知什么时候坐上了围墙。
貌似只是一眨眼的时间,刚刚她明明还……怎么画面一转,她突然就
“泉水!”源惊呼道。
只见她好像昏过去了一样,闭着眼睛,没有一声回应。
突然她的身体开始向后倾斜
“不!”
源伸出手想要拉住她。
可是,身后却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将他向后拉远直到距离她越来越远直到他再也无力去改变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
她就像树叶一样轻,轻轻得从围栏滑落了下去
“啊啊啊啊!!”源第一次这样的歇斯底里般的吼叫着,他挣脱出那股无形的力量,朝着围栏扑了过去。
他竟想也没想的,就从围栏翻了出去天哪!他疯了么!
周围忽然变得一片漆黑
源在黑暗中狂奔,他拼命地找她,但却徒劳无功……
他从梦中惊醒,被那似真似幻的噩梦惊醒。他现在已经没有睡意,他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因为是冬天,所以窗外还是一片死暗,且一片沉寂……
他闭上眼睛,仿佛刚刚的发生的,听到的,全都只是幻觉,全都只是一场噩梦……
可是那场噩梦……
不正是真实存在着的……
一场现实么?
那是一场……残酷的现实……
源捂着脸,跪在窗前,陷入一阵又一阵的苦涩与痛苦当中。他的心口一次又一次的抽痛,他急促的呼吸着。
寒风吹开窗帘,扑打在他的身体上。他发出一声哭叫:“不!我绝不能让那种事情再发生!”
……
叮咚叮咚叮咚
“来了,来了。”中年女人一边说着,一边跑去了开门。
叮咚叮咚
“不用按了。”她打开门,望向了门外站着的年轻人:“是小源同学啊。你是来找……”
“噢!”他说,“伯母正在准备早餐么?”他看到了妇女腰上围着的围裙。说着,他便脱鞋子进了玄关,将手里大包小包的东西放在了地板上。拿出一双拖鞋换上,很自然的走进了厨房。接着,他又从厨房里走了出来,一边开着客厅的冰箱,一边说:“下厨房这种事情就交给我来做好了,伯母您呐,就偷会闲,好好休息一会吧。哎,您就当亲儿子一样,这些事都交给我吧。等做完早餐,我再帮忙打扫打扫卫生,擦擦地板,洗洗衣服什么的。您千万别跟我见外,我最喜欢炒菜做饭和干家务活了,您要是不让我做,我还得跟您急呢。”
“这……这怎么好意思……”
……
四十多分钟后
和子一边揉着眼睛,一边从楼上走了下来,说:“妈,今天早上有什么好吃的啊?”
源端着一盘刚做好的菜从厨房里走了出来,说:“我做了和子妹妹你最喜欢吃的章鱼烧噢。”
“哦,这不是老姐的……那个同学么?你这么一大早跑我们家里来了……还围着围裙下了厨房。”她说。她一边走下楼梯,一边对妇女说:“妈你能怎么让客人下厨啊?”她倒不是为了别的,就是怕这个客人……饭菜做得太难吃。
“你姐姐她还没起床么?”
“嗯,昨晚是大晦日,她玩到半夜才睡,现在还在梦乡里呢。”
不为何,源听到半夜一词,忽然心里一颤,好像呆住了一样。半响他才回过神来,笑着说:“那就让她多睡会吧。一年熬一次没关系……只要不经常……”
“偶尔她也会写作业写到半夜,熬夜嘛,对高中生来说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她若无其事的说。
“是么……”他说,“怪不得她总是有黑眼圈呢。”源一边解下围裙,一边对妇人说:“伯母,厨房里还有两道菜,请帮我端出来一下好么?我去洗洗手,然后叫小茂弟弟下来吃饭。”
……
源洗好手后,便上了二楼。
这个人虽然嘴上说着是要去叫小茂弟弟,可是走着走着,竟窜进了幸子的房间里。
其实,在二楼一共只有三个房间,一个是杂物间,一个是小茂的房间,另外一个房间则是和子和幸子两个人一起住的房间。两个人挤一个房间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虽然现在东瀛整体经济发展很好,普通的人家有可以住的起这样的复式小别墅。但其实同样是别墅,区别还是很大的像源在湘南地方和德川良子住的别墅,占地面积,装修和内部设施,都是远比这种木制传统复式楼要豪华……不,应该说是奢华。
真正有钱的人,通常就是像源一样。又或者是住在高档的大楼里。一间地理位置好的一百平米高档公寓的价格,远比这样的复式小屋要贵多了。
她家算不上有钱,不过却也不是穷人,怎么说?普通家庭吧。
房间的门,是传统的日式推拉门,虽然关着但是却没锁,源轻轻一推,门便开了。其实像这种门,就算上锁,一脚也就踹开了……不过当然,源今天可不是来踹别人房门的。
进到房间,源发现房间里的设施很简单,不过是有有着一张写作业的书桌,一个用来放东西的储物柜……
他越看,越觉得这间房间有点像多啦a梦里大雄的房间。
榻榻米上,铺着一张被铺幸子穿着一件白色睡衣,用被子把自己裹得紧紧的,就像……就像春卷……
源忍不住笑了一下。接着,便在她的旁边蹲下,手托腮,目不转睛的注视起了她那熟睡的侧脸。
“怎么可以这么可爱。”源看着她,露出了醉心的微笑。
他难以自抑的俯下身子,在她的脸颊上轻轻地一吻。可就在他准备吻完,准备起身的时候,她竟忽然睁开了眼睛他竟脱口而出道:“对不起!”
源被吓得浑身一激灵,一个没蹲稳,身子向后摔坐在了地上。
而她先是睡眼朦胧地上下打量了一下源,随后竟呆萌的说道:“啊~我肯定还在做梦……阿真怎么会在我的房间里啊……”说着,她居然又闭上了眼睛,睡起了回笼觉。
“……”源有些傻了。他轻手轻脚的站了起来,静步走到门边,开门……逃了出去
“不对!”在源关上门的一瞬间,她又一次睁开了眼,自言自语道:“刚才那不是梦吧!”
……
源躲在门后,捂着跳动不已的心脏,自言自语道:“……我为什么要逃啊?”对啊,为什么要逃啊?在这个世界里,自己和她明明是恋人关系啊!
……
幸子从那条把自己裹成了春卷里的棉被里爬了出来,站起身,走到门边。她慢慢地……慢慢地把头靠在了门上,用耳朵贴着门,听着外面的动静。
忽然,她好像听见了什么似的,“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没错,她正好听见了源的那句我为什么要逃啊的自言自语。这个源君,真是太可爱了一点吧。
……
第四章:「一聊就没完」
笑毕。她忽然很调皮的,用力把门给滑开同时开玩笑似的拍了一下源的背。
源猛地转过身,两人面面相觑,源真浩脸上的惊讶神色难以掩饰,本来神情自若的他竟低下了头,惊得面无血色,浑身上下都像是很不自在一样,颤抖不已,放佛遭了雷击,顿时六神无主了。
他之所以如此恐惧的原因,是脑中忽然闪过了昨晚的噩梦。二人相视之时,他仿佛从这个十六岁,还是蒲池幸子的少女脸上,看到了二十四年后那位……
源忽然变得很害怕,害怕有一天会失去她,更害怕……自己从没拥有过她。
自己已经活了三世了,每一世,不都如同一场梦么……而梦却总是会醒的。下一世,是否还能将她拥入怀中,是否……还能与她拥吻……
想到这,源的心中不禁泛起了一丝伤感。他抬起头,看着她……注视着她……凝视着她……
“阿真……”当她看到他脸上的异样后,心里不禁有些担心。上一次他这个样子,还是在水族馆的时候。“怎么了?”她问。
源什么也没说……只是有些伤感的看着她。忽然,他向前走了半步,伸出手,紧紧地抱住了她。
幸子有些不知所措,心想这一大清早的,他这是要干什么啊?而且……居然是在自己的家里,他就敢抱自己……要是被爸妈看见了,肯定要挨骂。在这种担心下,她急忙说:“阿真,如果被看到的话……会挨骂的。”
其实幸子的爸妈早就知道这位经常来家里约女儿出去玩的源同学和女儿是什么关系了,不过他们想啊这些孩子都不是十三四岁的小孩子了,而都是将要成年的大人了,又有什么好反对的呢。
只是……知道归知道,在家里就开始搂搂抱抱的……这总是不好的吧……
所以,幸子的担心不无道理。如果被看到,是肯定要挨骂的。因为那样,爸妈就会觉得自己的这个同学太轻浮、太大胆。以后恐怕不许自己再和他交往下去了……
是的啊,谈恋爱归谈恋爱,可要是和一个这么轻浮乱来的人在一起……难保会发生其他什么不得了事情。那就是家长最不愿意看到的情况了。
……
源一时没想这么多,就好像是一下子豁出去了,心里……也就一下子放开了。他抱着她,紧紧地抱着她,不愿意放开。而她,在挣扎了两次无用后,也只好任由他抱着自己了……因为他看上去真的很难过的样子,像是遇到了什么事,如果自己这个时候无情的把他推开的话……心也未免真的太冷了。
源闻着她的发香,心里的悸动便渐渐平静了下来……他松开将她紧紧怀抱的手,向后退了半步,说:“对不起,我又……”
“你很难过……”她轻轻地拉住了他的手,“因为什么?”
“你看出来了……是啊,心很痛……我也不知道为了什么……总之……很痛。”源甚至有些语无伦次。他说:“记得我之前和你提到过的一个姐姐么?”
“嗯。”她说,“你说……她对你很重要。对么?我没有记错吧。”
“没有……”源说。“我……昨天梦到了她……”源拉起了她的另外一只手。“我梦见……她走了……不会再回来了……而我,竟连想要拉住她的机会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从我的身边离去。”
“不要太伤心了。”
“这种事情……怎么能不伤心呢。”
“只是一场梦对吧?”她忽然问。
“呃……”源被她问得有些突然,一时哽住了喉。“是梦……可是”
“梦而已,不用太伤心啦!”她笑着说,“那个……我问一下,嗯……现实中的她离你而去了么?”
“没有,但是”
“那你到底在伤心个什么劲啊。”她用一种玩笑的口吻说。“真是的,情感太丰富了一点吧。坐场噩梦都能伤心成这个样子。”
“可是……”
“别可是了,我真的好吃醋啊!”她笑着说,“你总是说,她是你重要的人。可是……阿真好像还从来没有说过……我是重要的人吧?”
“我没有说过吗!?”就连源自己,也有些诧异了。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没说过呢……我们在一起已经两个多月了,我竟还没有说过你是我最重要的人么?天哪,这两个月我到底干什么了。
“阿真,”她叹了口气说,“我是不是并不那么重要啊?”
“怎么会!你为什么会这样想,居然会有这样的想法,真是太奇怪了!”
“因为你从来都没有说过我对你很重要啊。我还以为……对你重要的,只有工作和那个姐姐呢……”
“你当然对我很重要!”源急忙说道,“你知道吗,你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重要的人我,不求明亮发光,只愿在你身旁,那边足够了。”
“哼……骗人的吧。”她说,“记得上个月我们看完电影回家的时候,我在路上不小心摔了一跤,你居然一边笑着一边才来扶我……”
“哈哈哈哈……”想起当时幸子摔跤的样子,源居然忍不住又笑了起来。他用力掐了掐自己的腰,憋着笑说:“我发誓我以后不会再笑了。可是当时真的……你平地摔就算了,手里的冰淇淋居然还掉在了脸上……哈哈……那场面真的太喜感了。其实我当时我真的我第一反应真的是担心你有没有摔伤,但是当我看到你脸上的冰淇淋的时候……”
“你还好意思说!”她又羞又气的,脸颊变得通红,“不知道是谁,大冬天的还非要吃冰淇淋!”
“冰淇淋当然要冬天吃啊,”源理直气壮的说,“夏天这么热,没吃完就开始化了。再说了,明明是你非要帮我拿着的。”
“你如果不去杂货铺买东西,我会帮你拿吗?所以还是要怪你!”
“是你上次说要买个新本子我才会……”
“谁叫你之前送我的本子那么薄,还没一个月能用完了。怪你怪你怪你!”说完,她生气的鼓起了嘴。
“那个本子它不是我买的好不好!”源一脸无辜的说。
“不是你买的是谁买的啊?”
“你好健忘啊。那个本子虽然是我送给你的,但是它是孝太郎买的。”
……
“噢!”二人分别竖起了右手的食指,异口同声的说道,“罪魁祸首原来是他啊!”
说完,源和幸子都笑了。
……
“对了,上次送你的书,有看么?”
源说。
“emmmm……你猜?”
她真是越来越调皮了。
源指了指自己的头发:“我都猜出白头发来了,我不想猜了……”
“是吗,在哪?”幸子踮起了脚尖,“我看看。”她带着笑,在他的头上找着白头发。
“唉,我才十七岁啊,居然就有白头发了。”源说。
“一两根没事的,看不出来。”
“嗯……”源挽着她的腰,说,“你也不要太累着自己了。你知道么,平时你的脸上总是有黑眼圈……我看着真的很心疼。比起学习,比起事业……我,更希望看到你有一个好的状态……其实,就算是吊车尾也没关系的。”
“哈哈哈……”她笑了笑,轻轻的问道:“我总是希望自己更好一些,这样,才能与你更配一些。”
“不。”源说,“应该是我要让自己变得更好才对。你已经很好了,真的,我之前说过……你要懂得发现自己的好处啊。”
“阿真……真的么?我真的已经够好了么……”她的眼中,似乎还有些也许疑惑。她真的没有觉得,自己也多好。比起这位名动全县以及关东地方的大神探,自己……是那么的自惭形秽……
“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姐姐,最好的女儿……同时也是我,独一无二的,小幸。如果说这样的你,都还当不起一个好字,那么还有谁算得上好呢?”
“你说的只是结果,而没有过程……我还是不知道,自己到底好在哪里。”
“那么在你眼中,什么样的女人才叫做好?”源忍不住问了一句。
“嗯……”她说,“学习好,性格好,做饭好,会赚钱,长得漂亮的那种吧……”
“那种女人存在么?”源笑着问。
“嗯……我不知道。”她说。
“似乎你应该去洗洗脸,刷个牙,然后抬起头来照照镜子你看,镜子里那个人,她不就是你说的那种女人么?”
“呵呵呵呵……”她笑了起来,“我?我根本就……”她想说,自己根本不是那样的女人。
可是源却非常肯定的说:“除了有点黑眼圈,和稍微不自信一点以外……我真的不知道你还有什么缺点。你需要做的,就是好好睡觉,让黑眼圈全部消失另外,自信一些。如果你能做到的话,那么,你就是天底下最完美的人了。”
“我?”
“除了你,还能有谁呢?我不知道……你知道么?”
“我……不知道。”
“除了你,还是你。也只有你。”
“貌似……阿真比我自己还要相信我可以呢……”
“因为你原本就可以啊。我只不过是比着世界上其他的人们多了几分慧眼,还有识人之明罢了。嗯……小幸啊,你有没有想过要读音乐专业的大学呢?去学习作曲……还有唱歌。你……喜欢音乐么?”
“那对我来说,还太遥远了吧?就像一种梦想一样……而如果说那是一种梦想的话,那么……它已经奢望到我不敢去幻想了……”
“说什么呢……什么叫奢望,什么又叫幻想,用词好奇怪啊。好高骛远的才叫奢望,白日做梦的才叫幻想……你觉得自己和那两个成语搭得上关系么?”
“我们先下去吃早餐吧?我妈妈做的早餐可好吃了。啊,阿真你早上是什么时候来的?是刚刚才来的吗?那妈妈应该没有做的你的那份……”
“早餐是我……”
“没关系!我把我的早餐分一半给你好啦!”
“今天的早餐是我做的。”源说,“还有……你刚刚好像忽然扯开了我的话题。”
她笑着说:“如果我不转移话题叫你下去吃饭的话……你打算和我一直聊到天黑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