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黑夜与黎明——事发篇」
“快到了,过了前面那个路口,就进相模原了。”左臣玄月咬了咬嘴唇说,“只是……虽然知道敢助会挑选医院下手,但是相模原可不止一家医院啊。如果每家医院都分派警员和拆弹专家去的话,我们的人手明显不够啊。”
“不用担心……在打电话给你之前,我已经和坂本警视正通过电话里,命……向他请示调派横滨市内的拆弹专家,并且联系相模原临近等城市的市警察部长,让他们协助我们的工作,派遣拆弹专家前往相模原。”源深吸一口气,回头看了一眼车子后面的几辆警车,接着说道:“至于我们两个,还有我们横滨警察部的嫡系们。则前往相模原最大的医院相模原医院。那里成为敢助下手目标的可能性最高啊。”
“你把人都调去相模原了……要是……”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是怕我们中了敢助的调虎离山之计。可是……左臣啊,你或许不太了解敢助这个人,也不太使用爆炸物犯罪的犯人的心理特征,他们这种人往往很傲气。而敢助嘛,我可以说,他是使用爆炸物犯罪的犯人里最厉害,也最傲的一个。他不服输,争强好胜,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自从三年前的秦野市爆炸事件以后,他就销声匿迹了。要不是一周前的陆标案和两天前中区的案子,我真怀疑他是不是已经死了。”
“为什么你会这样以为呢,源。需知他这三年也有可能是金盆洗手,打算从良好好过自己的小日子了呢?”玄月故意这样问到。
源轻轻拍了拍玄月的大腿,说:“是啊,三年前他的确涉嫌了秦野市的那件案子。可是……那之后没半个月……你不是……额,你懂的啊。”因为前面还坐着其他的警员,故源不好把话说的太明白。
或许是知道这两位(源、羽)都是脾气不好的主,故而开车的警员和坐在副驾的警员,从头到尾也不敢插两人一句话。
左臣舔了舔嘴唇,笑着说:“看来这位敢助,是想重新再和我比一次高下。好!他的挑战书我接了!这次我一定要把他逮捕归案,以儆效尤!”玄月伸出手,说:“搭档,你有信心吗!”
源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指部分,面带微笑的说:“如果我说我没有信心,是不是案子就不用办了?”
她笑了笑,说:“你这是在和我抬杠。”源说:“是你问的话太废,我只能只有回答你。”玄月:“那好,我重新问一遍如果一会真的发现炸弹在相模原医院,我们怎么处理?”
“要是时间富裕,就先疏散人群,让拆弹专家慢慢拆呗。”
“要是有正在做手术的病人呢?又或是时间根本就不够呢?”
“那就别拆了,你就把炸弹丢相模原公园的那个湖里去炸了吧。死几条鱼,总比死人好。”
“是不是现在就打电话给相模原南医院,让他们先疏散人群?”
“看来你还是不了解炸弹狂的犯罪心理啊,作为一个炸弹狂,最想看到的肯定是炸弹爆炸的一瞬间的那种扭曲的成就感。所以我猜敢助有可能就在附近。他手里可能有炸弹引爆装置。如果当他看到目标现场的人员都开始撤离了的话,你猜他会怎么做?他一定会提前引爆炸弹!”
“那就让我们的人把那周围都封锁起来。搜查所有可疑人物。”
“你怎么一直听不懂我在说什么啊,大哥,咱们人手真的不够啊!我再重申一次,我并不认为相模原医院就一定是爆炸目标,我只是说它作为爆炸目标的可能性在客观角度来说最大!就像我说的,他手里可能有引爆装置,而那个引爆装置的发讯范围是多少你确定么?二十米?五十米?还是一百米?他又有没有可能是用望远镜观察爆炸啊?所以我告诉你,你不要想到什么就是什么,如果你真要封锁的话,难道还能把这个相模原市都给隔离封锁起来吗?”
“如果我们集中警力,把力量汇聚在相模原医院的话,敢助他一定跑不了!我觉得我们有考虑尝试的理由和必要……”
“那么你现在是拿相模原市其他医院内的民众的生命做赌注吗!?谁给你的这个权力!!”源激动的说到。他环抱双臂,说:“如果你要赌的话,自己打电话向坂本警视正,不!打电话给岩田本部长!来,电话给你,你自己打,我不陪你做这个罪人!”
“你为什么就不敢赌一次?需知很多事情本来就没有十成的把握,如果不冒险的话,又怎么能……”
“我不会拿别人的白骨来镶嵌我的勋章!”
“诡辩!”左臣气愤道,“你这是诡辩!”她深吸一口气,控制住情绪心平气和的对源说:“只需要封锁进出相模原的几个公路路口,逮捕事后可疑人员,逐一审讯,敢助跑不了的!”
“首先,我们并没有敢助的面部相片,警察本部里唯一的一张敢助的相片都还只是一张模糊的公路监控,没有面部,没有特征。就算你逮捕了几个可疑人员又如何?引爆器他会在事后丢掉,就算你抓到的人里面有敢助,你又能有什么证据来给他定罪呢?抓贼可是要抓赃的啊,左臣!”
“那就放他在外面继续逍遥法外吗!”因为哥哥三年前死在敢助策划的爆炸中,玄月此时忽然显得有些激动。
开车的警员说:“警部先生,你们看呐,前面就要到相模原医院了。路边那几辆车是我们同事的车呢,看来已经有同事先到了。”
“我现在不想和你吵。一会我们就下车,让警员进入医院内搜寻是否存在炸弹。”源说。
随后,车子开到了医院外的马路边上停了下来。源打开车门,走下了车,而玄月却还坐在车上不为所动。源有些不高兴,冲着车里的她弯着腰说:“到地方了,你怎么还不下……”话没说完,忽然就在源身后不远处的医院大楼,忽然发出了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爆炸产生的气浪将他用力推回了车里,扑入了玄月的怀中
玄月被源扑倒在了汽车后座,爆炸到时候,在她的视角里,她清楚的目睹了爆炸的一瞬间。她的手放在源的背上,格外平静的说到:“橘红色的光,是c4塑胶炸弹。”
被炸弹震碎的,医院大楼的玻璃哗啦啦的砸在了车顶。源和玄月乘坐的汽车的车窗也被气浪冲击震碎,碎玻璃掉得车里车外到处都是。医院大楼冒出滚滚浓烟,空气中弥漫了炸弹爆炸后那股难闻的味道。大楼里,呼救声不断,一些人在爆炸后跑来出来,一些人……则没有能够……
车里。发生这样的事情,源没有起来,而是愣住了。几秒后,他才声音微微颤抖的,自言自语道:“炸弹……爆炸了……”说这话的时候,他整个人还压在玄月的身上。
“不然呢?”玄月反问一句,接着便用力的推开了他,坐起身,狠狠的看着源,厉声道:“你给我起来,源!这才只是个开始。如果你抓不到那个疯子的话,明天!明天还会有人死,有更多的人会死!你懂了吗!”
“炸弹居然被提前引爆了!”源回过神来,下令道:“那个家伙一定还在这附近!立即让派出前往其他医院的警员就地前往就近的公路还有山路隘口,封路!给我封锁整个相模原的公路和山路!每人每车,严加审查!”
“你早干什么去了。”
“立即把命令下派出去!对横滨来的警员就说是坂本警视正的命令!对各地协助办案的警员就说是岩田本部长的命令!给我立即去办!”
……
第七十六章:「黑夜与黎明——臣愿为殿下效命」
启仁坐在停靠在路边的警车上,闭着眼睛,一下一下的用手指敲打着自己的额头。外面,消防车、救护车,还有警车,都鸣笛赶来了爆炸现场。这么多年来,他还是第一次感到这么挫败。一栋大楼在眼前……不,是在自己身后被炸弹袭击了,而自己……却什么也做不了。
“我无能啊……居然没能阻止这次的……”
“与其在这里事后懊悔,不如动脑子想想那个疯子的下一个目标在哪吧。”
“纸条上的三个场所,医院……住宅……学校……医院现在可以排除掉了,剩下的两个是……学校,还有住宅。”源声音低沉的说,“可是……我们现在还并不知道他接下来要在哪下手,光是本县就有19个市、28个区、13个町、还外加1个村。要知道他也有可能流窜到临近的县辖地里去啊……”
坐在启仁身旁的玄月的脸色很不好看,听完启仁的话,她阴沉的说道:“他如果是冲着我……和你来的话。就一定只会选在本县下手。另外,繁华的市区肯定是第一目标。如果我们要……”
她话没说完,便听见不远处有人大喊:“现在是工作中,你们不能去打扰两位警部先生!”
话音未落,一帮子拿着话筒的记者和摄像师便把车子围了起来。一时间,七嘴八舌,议论纷纷“请问源先生,为什么你们会出现在相模原市呢?”“请问,这次的爆炸事件是否与几天前横滨的住宅区爆炸事件有关?”“请问左臣先生,源先生,对于这次的爆炸事件,警方什么时候会公布人员伤亡统计呢?”“听说三年前的叫做敢助的炸弹狂又一次重出江湖了,这是不是真的?”“请问谁将对这次的爆炸事件负责?”“警方会在随后的几天里召开新闻发布会吗?”
“无可奉告!无可奉告!”玄月大声对那些记者说道,“各位新闻媒体的记者朋友们,现在我们在工作,请你们都推后,不要妨碍公务。目前爆炸现场的火势刚刚得到控制,请大家注意安全,全部后退到封锁线以外。”
要不是这车玻璃被震碎了,启仁真得把车窗摇起来,然后锁住。这些个媒体记者,话筒都快怼到自己脸上来了。
随后而来的同事将这些记者给赶回到了封锁线外面。启仁望着那些被救护车抬走的人……还有尸首,眼睛不禁湿润了。他语气低沉的对玄月说:“不能再死人了……绝对,绝对不能再让这种事情发生了。”他摘下墨镜,擦去了眼角的眼泪,因为原本车上的司机和副驾都被他给派出去维持现场秩序了,车里只剩下了自己和玄月,他这才深吸一口气,说到“东瀛安,既孤之安;东瀛福,既孤之福。而今凶徒作恶,以炸弹伤人性命,致五十余男女老少枉死火海……令东瀛不宁,此,既为孤之不宁也。倘孤不能调度警力,上下用心,捕其下狱,以国法治之,为天下居心叵测者鉴。则孤亦无颜……忝居亲王之位。”
“此事,殿下怀忧民之心即可,存自疚之心则不必。殿下方才之言,臣有不敢苟同之处……殿下乃天潢贵胄,皇家子孙,殿下的王位是皇上册封,褫夺之权在皇上而不在于殿下。”
“阿羽,不,还是叫你玄月吧。”启仁说,“我们干脆都坦诚一点,别再向对方隐瞒自己的身份了。我知道你是谁,岩田本部长全都告诉我了。”
“那他有没有告诉殿下,我是个女人?”她声音阴沉的反问了一句。“殿下是否知道?”
启仁眼皮一跳。“额……”他说。“我……知……知道的吧?”
“那就请殿下自重,以后不要再对臣动手动脚。”
“我有么?”他说,“你是说炸弹爆炸的时候……我扑倒在了你的身上?”
“不,”她说,“那个可以理解。不能理解的是,你明明知道我的女人,为什么要碰我的大腿?”
“我手贱……”好不掩饰的回答。
“殿下乃尊贵之人,怎可自轻,轻言一个贱字。需知,人必自轻,然后人轻之。殿下应时时刻刻当保持王者气概,天家风范,这样……才能让下面的人越发敬畏龙颜。”
“我听你这话里还藏着话啊?说吧,你为什么要说这些。”启仁虽面带三分笑意,却又有七分严肃。真是王者之尊,不怒自威。只见玄月单膝向他跪下,抱拳道:“臣愿……”
她刚出口两个字,便听得启仁发出一声冷笑,问:“你这是要求婚?”
“呃……”玄月一时语塞。她硬着头皮,向启仁说出了那句话
“臣愿做殿下幕僚!”
“好啊,好啊。”启仁的语气有些沉重。玄月原以为事情成功,本想谢恩,却忽然吃了启仁一踹,向后摔倒。“殿下何为啊?”她惊道。
启仁用手一指她的脸,愠怒道:“外头硝烟滚滚,百姓死伤惨重。汝身为一方干警,不思为民缉凶,却跪在这里大言不惭的说要给孤当什么幕客。你心里还有半点忧国忧民之心吗!?”启仁语气反常,忽然发难,玄月虽一时惶恐,却也立即便察觉到了其中深意。她再次向启仁跪下,这一次是竟是双膝下跪,双手伏地。
她说:“素问殿下为人高洁,气量宏大,不管别人犯了错,殿下都能函盖充周,不计前嫌。又闻殿下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先天下之忧为忧,后天下之乐为乐。此,正是我等臣子学习的楷模。”
“从哪听来这么多闲话……”启仁摸着眉毛,自言自语了一句,随后说到“我说你一个小小的神奈川县警,论品论阶,不过管着十来个小警员的警察头。这要放在古时候啊,连个从七品都算不上,给我做幕客?你自己想想,合适么?我说怕是你连自称臣的资格都没有吧?”
“古书言,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臣既然公职在身,又如何不能以臣子自称?”玄月义正言辞道,“虽臣官职卑微,然,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臣虽无用,愿做一只烛火,为东瀛,为殿下奉献终身。”
启仁皱起眉说:“听得出,你读过很多范文正先生的文章啊?”说到这,他冷笑一声,“自以为读过几篇……”
玄月知道启仁说话这态势是要开始骂自己了,她便赶紧抢话道:“是好文章自然千古流传,世人皆知!仲淹先生忧国忧民,乃一代名臣。臣只不过学到了一些仲淹先生的皮毛,本不敢在殿下面前卖弄。但,追比先贤,本是臣子们的愿望……臣方才所言,只为表明心志而已。”
启仁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似怒非怒的说道:“也不知道你这家伙从哪打听来的消息,说我喜欢仲淹先生。你就在这投其所好,借此讨好于我。以成全自己攀龙附凤之心呐,好你个左臣玄月,居心叵测,你可知罪!”
“臣一片忠心,不知!”
“哎呀呀,好你个狗东西,你……”
“臣以为,殿下对臣发难,是在借故报复臣这半年以来对殿下的无礼!”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臣要说!所谓不知者无罪,圣人言,无心为恶,虽恶不罚殿下熟读古今经典史书,却为何偏偏不记得了书中圣人所说的忠恕之道。”
“好你个混……”
“臣相信殿下是知道(记得)的!只是最近公务繁忙,殿下一时忘记了而已!”
启仁摸着眉毛,心想道:“哎呦喂……这个女人,气得老子脑壳痛……好想再踹她一脚啊。”启仁脚都已经准备抬了,却忽然转念一想到:“不,不行,那样显得我有失风度。干脆就先把她收下,以后再慢慢教训她。”
计定,启仁这便说道:“起来吧,跪在这里像个什么样子,被别人看见多不好。毕竟……现在我是我,而不是本王啊。”
“臣谢殿下。殿下,臣是不是可以这样认为殿下您已经答应收下臣了?”
“废什么话啊,你要不想起来,那你就一直跪着好了。等会我去换辆车子坐,我看你一个人还要在这跪多久。”
“呵……”她笑了起来。
“你笑个什么劲你笑,是不是还得本王再给你一脚啊!?”
“臣之所以发笑,是因为,臣想到敢助接下来要在哪下手了。”
“你是在和我卖关子么?”
“不……”
“你是在等我问你么?”
“也不……”
“那你怎么还不快说啊!”
“是,臣这就把心中所想,说于殿下听之。”
“你知道么,我真想再踹你一脚来着。”
玄月轻轻一笑,用自己原本的声音(女声)说到
“我,知道。”
……
第七十七章:「无题」
“想不到还是个有脾气的人呢……”教室外面的走廊上,三井靠在窗户旁,自言自语道。
这小子前天得罪了启仁的白月光,这不,幸子已经两天没搭理他了。
为了自己的人身安全着想,今天,他如同昨天一样,一大早就来了学校,在教室外面等着她,准备跟她道歉,取得她的亲口原谅。
十分钟后,走廊的那头出现了她的身影
她今天穿了一件白色低领毛衣,毛衣的里面,好像就是校服。另外,她还穿着一条校裙,整体看上去很朴素。颇有一种素裹胜华绸,玉颜亚红妆的独特气质。
三井迎了上去,在她旁边小声的道歉道:“幸子同学,我知道之前那事是我不对,我不该硬要去抢你东西……可是我现在我真的知道错了!真的!”
她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叹了一口气。看了三井一眼,却没有说话。或许水瓶座生气的时候都更愿意自己一个人静静的消化情绪,不怎么想去搭理人吧。生气都生得这么温柔,也是没谁了。
“幸子同学……你还是不想和我说话么……”三井有些失落,“那好吧。天冷了,我看你没有围巾,就给你带了一条,放在了你的课桌里。如果你只是不想说话……但是却已经原谅了我的话,就把它收下吧。”三井看了看她脸色,又道:“幸子同学,你千万不要误会。我这样做并不是在贿赂你……那条围巾的本身本身其实并不珍贵,它的珍贵之处在于它是我大哥的母亲亲手织给大哥的生日礼物,是大哥曾经戴过的。”三井接着又说:“当初我可是问我大哥要了三年,他才终于肯把它送给我的呢。啊,你是不知道,我大哥可疼我了。”
她抿了抿嘴,脸上露出些许无奈。
“你不信么?那条围巾上可是绣着我大哥的小名呢,你自己看看就知道了。”三井说,“呐!我可是把它转送给你了,偶尔戴戴就得了,别给戴坏了,不然大哥会生气的。我自己可是一次都没有戴过,一直收藏在玻璃柜子里的呢。”
“三井同学……”她终于开口了。“我……”她的声音很温柔,她说:“既然对你来说,那是那么宝贵的东西,又是源君送给你的。你为什么还要把它送给我呢?”她微微皱了一下眉,说:“你还是自己留着,继续收藏起来吧……”
“幸子同学,你听我说,要是你戴上它的话,一定会很美的!”
“唔……”她有些尴尬,“请不要再说奇怪的话。”
“我说的是实话!”他认真的说,“你这件白毛衣,就应该搭一条白围巾才对。”
“我并没有觉得很冷……”她说。“三井同学,以后也不用送任何东西给我了。你送我礼物,而我却不能帮你什么,这让我感觉很难。”
“只要你别再生我气,其他的我也不用你为我做什么啊。我们就当是朋友之间的相互赠礼,如果你真的觉得过意不去的话,明年五月二十号是我的生日,你可以给我回礼啊。不要花钱送太贵重的东西,最好是自己手工做的小礼物,只要朋友之间的心意到了就行。那样的我最喜欢了。”
幸子轻轻的“嗯”了一声,接着,两人便走进了教室。三井有些不好意思的,胆怯的问到:“幸子同学……今天我还可以像那天一样……坐在你的旁边吗?”
“可以……只要别偷看我写笔记,别抢我的笔记……就可以。”
……
幸子取出课桌里的礼盒,说:“盒子包装得挺漂亮的,我好喜欢这种颜色的搭配。”
“是吗。忘了告诉你,这盒子是大哥亲手做的,你看这盒子上还写着zard呢。”
“zard是什么意思?”她忍不住问。
“他什么也没说,我什么也不敢问……不过据我猜测,应该是英文单词blizzard(暴雪)的末尾zard。我是这样想的这是一条白围巾,而雪的颜色也是白色,虽然zard的意思就是雪白的围巾咯。”
“根本没有zard这个单词吧……如果源君想写雪白的话,会直接写的啊,我觉得他……不是一个遮遮掩掩的人。”
听到幸子的话后,三井忽然“呵呵呵呵……”的笑了起来,他笑着问到:“你真的这样觉得么?我告诉你,大哥身上的秘密多着呢,他就是不爱告诉你罢了,他实际上是个非常会隐藏自己想法的人。”
“不,我觉得他是个非常诚实的人,并不像你说的那样。”幸子说。
“你说是就是咯,免得你又生我的气。”三井说,“可是我要给你一个忠告喜欢就是喜欢,感情这事不能总拖着,机会来了就得抓住,找个好时间,把心里想要说的话都说出来。就算被拒绝了,也免得留下遗憾不是?”
“我……”她咬起了嘴唇,“要这么开口呢?这种事情……我……”
“你没谈过恋爱么”三井问。
“没有……”她说。
“额……唔……”三井低着头,捂住了嘴,身体开始微微颤抖。“噗!”他忍不住笑出来声,只好拼命的捂嘴了自己的嘴。他忍住笑,抬起头,接着说:“为什么没有呢,你明明长得这么好看,应该有很多人追求你才对的啊。”
“我……国三的时候给一个邻班的男同学送给巧克力,被拒绝了……”
三井用力掐住了自己的大腿:“呃……这……这可真是可惜啊。不过你也不用难过,全都是那个男的有眼无珠,居然拒绝幸子同学这么好的女孩子的一片心意,真是太恶劣了。”
“我也没有怨恨那个人的意思……因为我知道,喜欢这种事情,是不能够强求的……如果别人不喜欢我的话,我就应该远离他……这样,对双方都很好啊。”她笑着说。
“这个时候我除了豁达还有善良,实在不知道……不知道该夸你什么好了。”他的表情看上去很痛苦,又很开心,眉毛用力的挤在了一起,还不时咬住嘴唇。他憋笑憋得好像很难受啊。
“我没有你说的这么好,我只是……为别人换位思考一下罢了。”幸子说,“已所不欲,勿施于人,如果有天我也遇到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来向自己表白的话……虽然我第一时间可能会不知道该怎么去拒绝他……但是,我会去请教一些懂得怎么去拒绝的人,然后……我也会拒绝的。毕竟……不能和不喜欢的人在一起过一辈子呢……想想都觉得办不到,如果是那样的话,我宁愿自己一个人……永远也不嫁人。那样,我就可以经常陪着父母,在工作之后,时常和他们在一起聊聊天,说说话,多陪陪他们。”她的脸上洋溢着一种纯真的微笑,看上去不是在说假。她说:“我不知道我的这种想法……是不是很不对。但我真的,希望可以和对的人在一起,而不是迫于年龄的压力,去选择将就。源桑是一个很好的人,但我总觉得,他是一个像梦想、像奢望一样的存在……对我来说,是遥不可及的……我,真的有些不敢相信奇迹。”
“可是……他也喜欢你啊。”
“我害怕他的这种喜欢只是暂时的……也,害怕再受伤……”
“感情的事,是你们两个人的事,我这个旁人说不好……但是,我看得出大哥对你是真心的,至少,在我这个认识了他十年的人的眼中,是这样认为的。他的眼神中从来不会对人有爱怜,但是对你,他有。为什么你不敢尝试一次呢,或者说是赌一次,难道……就因为被拒绝过一次,就不敢再主动对喜欢的人表露心意了吗?”
“我真的办不……”
“向他敞开心扉吧!小幸!就算是为了以后不后悔,也该迈出这一步了吧!”
她将手里的礼盒放到课桌的一旁。转而打开了书包,目光望向了里面的笔记,良久无言……她拿出笔记,放在了课桌上。
十余秒后,她打开了礼盒,取出来里面的围巾,先是拿在了手里,轻轻的抚摸着,接着……她将它围在了脖子上。
这条白围巾围在她的身上,真是美极了。她的手轻轻抚摸着围巾上,那绣有启仁小名的地方,脸颊渐渐泛红了起来……
“源,桑……”
……
第七十八章:「黑夜与黎明——谋划篇」
玄月站了起来,弯着腰,从副驾的储物柜盒里拿出了一卷类似于地图的东西。她重新坐回了座位,在腿上张开了那张图,指着图上的一个地方说:“这儿是我们现在的位置,相模原市。沿着相模川河道往下,就是厚木市,厚木市再往下,平冢市。”她手指向右边轻轻一挪,说:“再往东,连同平冢在内,是我县南部最大最繁华的五座城市茅崎市、藤泽市、镰仓市、还有逗子市。”她用手一指藤泽市所在的位置,“而我认为,敢助的第二个爆破目标选在的城市,就是这藤泽市。”
“接着说。”启仁摸着眉毛,安静听着她的论述。
“我之所以会这样说,并不是毫无根据的凭空猜测。纸条上写的医院,学校,还有住宅;医院现在已经被炸弹袭击了,剩下的就是学校和住宅。而据我判断,下一个应该是……学校。”说到这,玄月轻轻呼出了一口气,那感觉,就像是松了一口气一样。她转过头看向启仁,笑着说:“难得殿下没有插嘴,让我一次说了这么多,真的挺意外,也挺谢谢的。”
“别贫嘴,你接着说。”
“在藤泽市,较为著名的学校有庆应大学的湘南藤泽校区,东瀛大学在藤泽也有校区……另外还有许多,我就不一一列举了。我就直接向殿下说一下我认为的……我判断出的,最有可能被安放炸弹的一所学校吧。”
“别看我,我有什么好看的,你快说啊。”
“额……”她的目光忽然飘了起来,“这个嘛……怎么说呢。”她抿了抿嘴,道:“藤泽虽然有很多大学校区,但是我认为……敢助并不会选择大学动手,其原因是这些大学都是其他名校在藤泽的附属校区……而敢助则喜欢对有标志性和代表性的建筑物下手。今天的相模原医院就能说明这点,相模原医院是相模原最大的医院,也是朝廷设立的,在当地较为有影响力的医院。恕我问殿下一个问题……像殿下这种年纪,如果在东京上学,就会选在学习院就读。同理……如果殿下要在藤泽上学的话……首选应该是?”
“湘南……县立高中。”
“殿下还是如同往常一样聪明……哦不,应该说睿智英明才对。”奉承完这位泰宫殿下,玄月指着地图上的另外一个城市说:“秦野市,三年前就是在这里,我哥哥追踪敢助进入化学工厂……之后……他便……”玄月深吸了一口气,接着说道:“相信不光是我,就连敢助也认为着哥哥没死。字条上的最后一个用假名拼出的词住宅,我猜测应该就是现在位于秦野市的那座爆炸后被废弃的工厂。他想在那再来一次爆炸,把那变成我生后的住宅。”
“能告诉我你为什么猜测藤泽市会是第二个目标的理由么?”
“三角形。”她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在地图上画出了一个等边三角形。“地图上的相模原、藤泽、秦野,把这三个点画线连起来,正好是一个等边三角形。”
启仁:“在心理学上来说,三角形象征有稳定,均衡……”
玄月:“还有尖锐、不可调和、激进和矛盾的角力。”她抓起启仁的手,说:“他想告诉我的是三个地点、三个人物、三年前的耻辱。所以,这场对决的角色,算是敢助,我们最多只能有三个人。他之所以会在我们面前引爆炸弹,是在警告我们你们违反了游戏规定,他不喜欢有其他太多人参与进我们三个人的剑客决斗。”
他开玩笑道:“敢助既然是要找三年前的左臣羽寻仇雪耻,干脆和你一对一岂不是更痛快。”
“谁叫你的名气都已经快超过我哥哥了,他当然得把你也给算上啊,这样才具有挑战性嘛。而且……想必他对我这三年来颓废不堪的事情也是有所耳闻了。这次的爆炸,不光是警告你我,也是要让那个……在他眼中已经是颓废了的左臣羽重新燃起斗争来,和他来一次公平的对决。”
“老实说……我认识你只有半年,你这三年来到底装得有多颓废我还真不知道……看上去也就头发稍微长了点,胡子渣渣多了点而已嘛……”
“殿下,我有个计划,不知道殿下愿不愿意……这个计划吧它……这个……嗯,总而言之呢……稍微……有点儿……很冒险?”
“你为什么要说疑问句?搞得我心里好慌啊你。”启仁听了她这半天的男身女声,心里都快别扭死了。他一脸狐疑的说到:“这冒险二字的言下之意不就是危险么。左臣,你不会是要拿我这条老命去钓鱼吧?”
“瞧殿下这话说的,我拿谁钓鱼我也不敢拿亲王殿下去钓鱼啊。殿下这枚鱼饵啊,虽然看着小,可是一旦吞下肚子,能把他给活活撑死。”
“那你的鱼饵到底是……”
启仁眉头一皱,觉得事情并不像她说的那么简单。
玄月脸色一沉,她知道现在还不是说这件事情的时机。便道:“敢助是个警惕性极强的人啊,我们两个任何一个人,或者是警方加派警力事先赶到目标点的话,他都将有可能像今天一样提前引爆炸弹啊。如果我的判断没错的话……他早已在湘南高中和秦野市的那座废弃工厂里安装好了炸弹。”
“什么……”启仁的额头冒出了一滴冷汗,“动作竟这么快。”他的冷汗,是为了某个人而流的。他无法相信自己的心上人目前正处于险境之中,一时间,他的思绪已经接近恍惚,以至于玄月接下来说的话,他几乎都没怎么听见。
“距离市中区的爆炸事件发生已经过了快三天了,他完全有时间做到。”玄月站起身,从后座钻进了驾驶座,“我们先回横滨,等敢助的下一个电话,相信我他今天一定还会打来。之后,我将易容前往藤泽,扮成学生的样子去上学读书。抢先一步查清炸弹在学校所在的具体位置。”
这时,汽车电台里,发出了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警部桑,警部桑,我是横滨市搜查一课警员今川巡查部长能听见我说话吗?”
玄月:“这里是横滨17-11号车牌警车,我是横滨市搜查一课警部左臣羽;今川,我能听见你的说话。”
“左臣警部,刚刚敢助又打电话到搜查一课来了。”他说。
“他说什么?”玄月问。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跟我们要了您和源警部的两个人的行动电话号码……”
“我知道了。”
……
几分钟后,左臣羽的电话突然响了他接起电话,电话那头是一个男人的声音,他的声音有些怪,显然,他和上次一样,在话筒上蒙了一层纱布他第一句话便说:“我的礼物想必你已经收到了。怎么样?真是一场独特的烟花表演吧?”
“混蛋,你现在收手还来得及,不要再作孽了!”
“明天的这个时候,双倍量,我再给你表演一次。你会喜欢的。我会在炸弹爆炸前三十分钟再给你打电话,告诉你地点至于炸弹的具体安装位置,就得你自己去找了。拜拜~”
“喂!喂!这个混蛋,居然挂我电话!”她用力的敲了一下方向盘,心有不甘的趴在了方向盘上。然而,仅仅十秒之后,她忽然抬头说:“殿下,看着吧。接下来我们三个人的游戏,才要真正开始了”她的眼睛满含笑意,似乎这场游戏……她已经有必胜的把握了。
“啊?你刚才有在接电话么?哦……这样啊……”启仁这时才从思绪回过神来。
玄月无奈的将刚才的话又给他重复了一遍……
听完,他轻轻地摇了摇头,显然他并不认同游戏这个说法。他摆摆手,表示反对,语速微快地说:“这不是游戏,而是一件生死攸关的事情。若是稍有不慎,酿出巨故。便是天大的干系,也是我等的罪过。”他明显比之前要紧张多了。作为一个以忧国忧民为先的贤王,他此刻的担心……大部分来自于某一个人。仅仅是一个人。
玄月看了看他脸色,低声说:“臣明白,臣明白。”她轻拍了一下额头,说:“臣忽然想起,还有一件事忘了告诉殿下。如果这件事不先征得殿下的准许……则臣的计划,便不能实施……”
启仁说:“什么事,你说吧。”
玄月望了一眼后视镜里启仁,说:“那就是……这次殿下不得不跟着臣一起和他赌一次了……敢赌就有赢的机会,不敢赌……则将会被他牵着鼻子走。我们必须要掌握办案的主动权。臣的想法是要赌就要赌有把握的事情,不要让相模原医院的悲剧重演了,殿下,我希望这次您不要再有丝毫的犹豫不决,对付这种极度危险恐怖分子,可远远不像你平常对付案发后的嫌疑人那样轻松简单。”
“我知道……但是对于你的计划,我想修改一点,那就是今天下午,由我易容前往湘南高中。我本人就是那的学生,然而这一点敢助并不知道,如果是我去的话,引起可疑的可能会小很多。”
“我不能让殿下犯险……还是让我去去吧。”
“不。”启仁坚定的否决了,“你不行。还是让我去最好。”
“可是!殿下!”
“我要为我今天在相模原的失误赎罪补过。所以,你不用再劝了。”
“殿下!”
“我叫源!叫我源!”
……
第七十九章:「响尾蛇&科基特」
公路上,一辆黑色保时捷在红灯前缓慢停了下来。副驾驶上的他睁开朦胧的睡眼,在阳光的照射下眨了眨。10月的东京,太阳还是很刺眼的。他歪着脖子,把头靠在了车窗上,又闭上了眼睛。
因为昨天下过雨的缘故,马路上还残留些水渍。
今天的天气还是有些阴郁,不知何时又会再下一场雨。
昨日在飞机上,他读了一晚的书,所以到了今早,便只好顶着一双睡眼在车上打瞌睡了。
红灯还剩下七秒,因为身子有些冰冷的缘故,他不由得把腿和身子蜷缩在了一起,脱了鞋,把脚放上了坐垫。他原本是可以在后座上躺下来休息的,可无奈后座放了两个长长的琴盒,他这也就便不能了。
“为什么……”
他看上去很年轻,说话的声音却异常的沙哑,好像嗓子坏掉了一样。
“你指什么,科基特。”驾驶座上的男人问。他一边说着,一边再次发动了汽车,保时捷的提速很快,几秒钟的功夫,已经驶过了这条有着红绿灯的十字路口。
“惹麻烦……的人。”他说。
“无用之人,理当除名。”男人说。
“不……”科基特盘着腿,坐直了腰说:“他……还有……用……”
“呃,别说他了。科基特,你知道我们这次的对手是什么人么?”说到这,他的脸上洋溢起了一丝自信的微笑。“听说是连特蕾莎和尤妮斯也没有办法的人呢。”
听到特蕾莎和尤妮斯道名字,科基特的脑海中闪过那两个人的身影。他喃喃自语道:“坏女人……怪女人……”说完,科基特身子往旁边一倾,又把头靠在了车窗上。
“科基特,这话可不要当着那两个人说啊……”响尾蛇看了他一眼,好意提醒到。
“我……不怕。”
科基特说。
响尾蛇不好再就这个话题说下去,只好又说回了正题“本来组长是要用我俩把她们俩替换下来的,不知道怎么的,命令却一下子又变成了从旁协助。你说你那个师父是不是太善变了一点。”
“老师……自有……他的打算。”
“我们也该有我们的打算。虽说是从旁协助,但如果我们能抢到头功的话……”
“你……坏女人……抢头功?”
“想你刚刚回国,还没有看过最近的东瀛的新闻和报纸媒体把敢助最近的所作所为整得可是沸沸扬扬的,都上朝日新闻的头条了。听说已经死了上百人,东京警视厅方面将其定性为重大恐怖袭击事件,警视厅长官在今天中午亲自出席了新闻发布会,物色派遣了一批专人前往横滨督管抓捕行动。而那位大人对此事也甚为恼火,今一早,组长就在电话里被臭骂了一顿,限令组长48小时内为组织清理门户……不然的话,咱们一组可就要被二组的knox给兼管了。”
“那就……杀了他。”
科基特面无表情的说到。这种视生命如同无物的神态,远比那些表面看上去凶神恶煞的人更加可怕。
“是啊,杀了他。”
响尾蛇的脸上,也露出了一样的表情。作为一个狙击手,响尾蛇对于杀人这种事情,早已经淡漠如常了。
杀一个人,在他们这种杀手的眼中,就像拿起杯子喝水,就像打开一包洋芋片一样地自然。生命是什么?生命是这个世界上最宝贵,也最廉价的东西。杀一个人,真的很简单,杀一个人,真的没什么好值得兴奋和激动的。不过是死角刺出的刀匕,不过是隐藏于杯中的毒药,不过是……一发击穿脑干的子弹罢了。
响尾蛇。男,二十五到二十八岁左右,各类枪械皆能灵活使用,最擅长的是中远距离狙击射杀。其极限狙击距离达到了恐怖的750码,在狙击手排行榜中位于第六,是世界顶尖的狙击手之一。
在响尾蛇心中,除了那位大人,他唯一敬佩和尊敬的人便是世界狙击手排行榜no.1的dertod。
他,又或是她。被人称为死亡和死神。
用狙击手界人们的话说,它是活着的游荡在世上的现世幽灵。它是一个极其善于隐藏和长时间潜伏狙击,所以,才被人们称为幽灵狙击手。
尽管消声灭迹多年,排名却仍然一直保持在世界狙击手排名中的第一位没有跌落。至于它的身份,一直是个迷,没有人知道它的过去,它没有姓名,甚至连性别都是一个未知数。
它的唯一身份信息,就是曾经在某特种狙击小队担任过六年的队长兼,据说在这六年的服役期里,它总共在真枪实弹的战场上射杀了超过1000名敌军士兵。
毫无疑问,它是世界上最强的狙击手,没有之一。以至于响尾蛇在心中定下的最高目标,只是能够在有生之年登上狙击手排行榜no.2。而第一,则是他一辈子也不敢想象的事情……
除非……dertod真像外界传闻的那样,已经死了……
然而响尾蛇并不相信,这么一个被称为死神的人,居然也会死?
都还没有对决过,他又怎么允许,这样一个厉害的人,自己先死了呢!
“武器库……好好……开车。”
因为看到响尾蛇有些走神,本来寡言少语的科基特此时也不得不先主动开口提醒了。毕竟……自己还坐在车上呢,他这一走神万一搞出车祸来怎么办。他撞死了不要紧,别把自己给连累进去。
科基特有个坏习惯,就是喜欢给人取外号。特蕾莎被他称为坏女人,这一点不用多说;尤妮斯叫怪女人,这也是很自然的事情。至于响尾蛇为什么被叫武器库,想必是他总是带了太多的枪吧……按理说狙击手杀人带一把枪就够了,他却带了两把,还不算上手枪和短枪。武器库这个外号,他果真是当之无愧。
……
湘南高中校长办公室里。启仁方才把炸弹的事跟校长说了之后,这个年近六十的老校长却没有表现得有丝毫害怕。他不光脸上毫无恐惧之色,还口口声声说什么:“老臣不会走,老臣要留下来跟殿下还有全校师生共度危难。”还说什么:“殿下尽管吩咐老臣,老臣定当为殿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启仁问他:“为何如此拼命?”
他则说:“时值危难之期,全校师生生死有危之际,殿下还能轻身到此。殿下既已如此,老臣身为一校之长,更是责无旁贷。”
启仁听多了文言文,有些不耐烦的说:“简单点说,为什么要留下来,你这把老骨头难道不怕死么?”
“因为我爱东瀛,我忠心皇上,我爱皇上。我忠心您,我爱您啊。”
启仁在心里笑骂一句:“爱我?我爱你个铲铲。我特么信你个鬼,糟老头子坏的很。”尽管他心里不信,嘴里却还是好言安抚道:“老爱卿的忠心,本王知道。你是个有德,有能的人;啊,最重要是有德。朝廷官吏,司牧一方,有才固然重要,然,最重要是要有德。那拿这一校之长来说,我东瀛的芊芊学子,就万万不能交给一个无德之人。高中生以后是要进入大学的,大学生以后是要进入社会的。这其中难免有人也会成为食俸禄的人。若校长无德,使学子纷纷效之,那岂得了?”启仁双手将他扶起,说:“你能懂得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这八个字,孤很欣慰啊。记住,只要有德,只要你不是个傻子,只要你够听话,孤……当然不会对你们这些官职尚且卑微的臣下们自外于心。现在嘛,你先在这好好干,孤以后,会给你表现的机会。”
“是,殿下。殿下您有什么指示,说个章程,老臣必当竭尽死力去办就是。”
“我没有什么好指示的。炸弹的事,你不要给我泄露出去咯?”
“臣万死不敢!”
“好。”启仁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颇有一种要委以重任的感觉。他说:“现在,就请老先生您,带我去一趟教室,亲口向大家宣布我作为转学生的身份吧。”
“殿下!”他又跪了下去,“老臣是什么人……怎敢当得起殿下的先生。”
“孤还年轻,当以你为师,以天下为师。要学的,还很多。这两年,孤在你这就读,让你整日里战战兢兢,担心受怕了,孤的心里很过意不去啊。”
“老臣……殿下哇!”
他抱着启仁的腿,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好了。擦干净眼泪,起来,跟着孤办差去吧。”
“是!殿下!”
……
第八十章:「命运的红线」
二年a班的教室里,班导师赤木直人在校长的吩咐下,准备将启仁安排在自己的班上。但其实,想也不用想也知道这是启仁自己要求的。
下午上课之前,他便将班上的学生们都集中在了教室里。而在那之前,启仁一直在学校里溜达着找炸弹。
教室里,赤木老师对大家宣布:“今天我们二年a班将会转来一位新同学,大家要好好照顾来到陌生环境里的新同学,绝对不可以欺负新同学哦!”
讲台下的学生们,重心主要放在了第一句,至于赤木老师后两句说的好好照顾、不准欺负,则是左耳刚进,右耳便出了。甚至有些人都没听见后面这两句。
一些调皮的学生,一听到有新同学要来,班上立即就炸开了锅,问什么的都有“老师,这新同学是男同学的还是女同学啊?”“老师,新同学是从哪里转学过来的?”“老师,他是哪人啊?”“是男同学女同学还不知道呢,你就叫别人他,真是失礼。”
赤木老师轻轻用手指敲了敲讲台,说:“请大家安静一下。现在虽然还没有上课,但是其他班级有同学中午在教室看书,我们不要吵到他们。”
“那老师就快告诉我们啊。”
“是啊是啊,不要卖关子了。”
“现在就让新同学进来了吧。”
“新同学是不是在走廊躲着啊?”
……
一时间,他们又开始讨论起来了。
赤木大声说:“请大家安静!老师现在就让这位新同学进来,自己和大家做一个自我介绍。”说完,赤木走下讲台,打开教室门,对外面说:“今川同学,请进。大家都非常热情地期待你的到来呢。你在这剩下的学期里,将会交到很多朋友的。”
启仁:“我……可不是来交朋友的。”他沉着脸说。接着,便自己走进了教室,将一旁有些呆住的赤木老师甩在了身后。
赤木回过神,紧跟上去。他认为刚才这位新同学可能误会了自己的话,便小声的解释到:“今川同学原来是个爱学习孩子啊。可是你可能误会老师的话了,老师说的交朋友,不是指男女同学……”
“我知道。”
“请……请今川同学站到讲台上去做自我介绍吧?”
……
班上但一些男同学,见到新同学是的男的,便小声的说:“什么嘛……白期待一场,还以为会是个可爱的京都女孩呢。”
少数女同学也小声的说:“啊,长得很普通嘛,完全是路人脸,我的幻想破灭了……”
启仁只瞥了他们一眼,一言不发的,从粉笔盒里抽出一支没用过的粉笔。他转过身,面朝黑板,折腾了十来秒。他写好字,往旁边挪了两步,指着黑板上的字说:“俺样!名前は!今川!泰!”
真是……好不礼貌的措辞。
教室里的众人吓了一跳,吩咐交头接耳道:“他不会是从什么不好的学校转过来的吧……”“听他说话,真像个不良啊……”“看他个子挺高的,还是不要招惹的好……”
这时,只有幸子,她虽然有些也傻了一会,却第一个为新同学鼓起了掌,欢迎他来到二年a班。
“以上,我的话说完了!”
他走下讲台,朝着她的座位走了过去。幸子愣了愣神,手中的掌声慢慢停了下来,直到启仁走到她的面前,她刚才还在鼓掌的手此时便已紧张的握起了拳头,怂怂的放到了桌子下面。
启仁低头看了一眼霸占了自己座位的三井孝太郎,略带威胁的口吻说:“你,拿着书包,滚出去。我要,坐在这里。”
三井:“吓我一大跳,原来开玩笑!你以为谁啊?新同学了不起啊?新同学我就得让着你啊?没看这座位上有人坐了么,自己不会找空位子去啊?”
“你,不让?”
“当然不让!原本你要是说找不到空位,哎,我都可以去储物室里帮你搬一张来,可你现在这态度,这行为!我还就不惯着你了,怎么滴!你要是乐意你就坐地上啊。”说完,他转头冲幸子一笑,“嫂子别怕,我说过我会保……”之见启仁二话不说,拽住他的小胖手就把他从椅子上拽了下来,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好你个……”
“你想和我打一架么?上天台,我奉陪。”
“今川同学,三井同学,不要在教室里打闹。”
“老师,这是我和他的事情!”
赤木直人心下一凉……心想我咋就这么“霉”呢,怎么偏偏这两个人打起来了一个是三井家的大少爷,一个又是校长亲手交给自己好好关照的关系户,真是向着哪边都不好,里外都不是人。
出乎赤木意料的是除了刚刚这个叫今川的新生动了一下手以外,两人便再没有进一步的打斗发展。“真是谢天谢地……”他松了一口气说。
三井从地上爬了起来,刚刚……他好像在地上捡了个什么东西。他指着启仁说:“你有种,我记住你了!咱俩走着瞧,等我大哥回来,有你好果子吃。”接着,他又小声对幸子说:“千万别怕他啊,拿出勇气来啊。”说完,他便小跑回了自己原本的座位,而他的嘴角,却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坏笑。
“刚才是你……”启仁问。
“我……我只是鼓了鼓掌。”她笑着说。“今川同学不喜欢别人为自己鼓掌吗?”
“这条围巾……”启仁不自觉的把手伸了过去。
她往里面躲了躲,故意对这个看上去不太友善的新同学说:“这条围巾……是男朋友送我的。”
“男朋友?”启仁猛地转过头,一双眼睛好似放着电流一般,朝三井的方向望了过去。他回过头,惊讶的说:“就刚才那矮胖子?”说完,他自己都觉得不可置信的笑了起来:“你……他?不是……你眼睛什么时候……”那个汉语x拼音打头的字几乎已经到了嘴边,他却又生生的咽了下去。
幸子咬了咬嘴唇,说我“今川同学不要嘲笑别人的生理缺点。”她抬起头,望着启仁,义正言辞的说:“胖……可能是他自己吃胖的。矮……就不是人自己愿意的了。你不应该嘲笑别人。”
“哎哎!”他像是忽然发现了什么似的,指着围巾上的一个地方说:“我听老师叫他三井,可是……你这围巾上,怎么绣着亚子啊?”
“那是我的名字……我叫蒲池亚子……”说谎的她,整张脸几乎都红起来了。她抓着围巾,说:“请今川同学你不要碰它……它对我很珍贵。”
“噗……亚子……呵呵呵呵……”他像是没听见幸子后面说什么似的,整个人沉寂在了幸子刚刚说的那句谎话中。亚子本是自己的小名,意为其子之才,可亚乃父,这乃是皇祖给自己的评语,所以……也就自然成了自己七岁以前的小名。只不过,除了皇祖,从来都没有人敢这样叫自己,因为子通常被用作女子名,所以,启仁最忌讳这个。不过,这声亚子从她的嘴里说出来,倒是让启仁一点也生不了气,反而还觉得好笑。启仁摸着鼻子,笑意未止的说:“好好好,亚……噗……亚子同……亚子同学你既然这么宝贝,我不碰它就是。”
“有什么好笑的……”她说。
“因为我觉得你很可爱,可爱到……让我想要……想要……”他摸了摸眉毛,说:“啊……我一时倒想不出我想要说什么了……不如,亚……咳咳,亚子同学你来帮我想一句好的措辞吧?像这种时候,我应该说一句什么样的台词好呢?”
“我不知道。请今川同学不要说一些奇怪的话……”
“行了,我不逗你了。”
……
启仁轻咳两声,换回源的声音。小声说:“我现在要告诉你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这所学校明天早上可能会有危险,所以……我希望……今天下午放学以后……你回家去,装一场病,明天就不要来上学了。”
“源桑!”她很惊讶,却拼命抑制着自己的声音。索性,便捂住了自己嘴。她看着他,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脑中忽然想起了刚才两个人说过的话,脸便一下子红了起来。
“都不是第一次认识了,怎么还会这么害羞啊。”源温柔的说。他轻轻提起幸子垂搭在胸前的围巾,说:“这条围巾,是我母亲她亲手绣的。我戴了很多年……之后,我把转送给了三井。想不到,现在却又到了你的身上,你说……这是不是一种缘分呢?”
“我……还是把它还给源,让它物归原主吧……”她抿了抿嘴,说。
“不……”源说,“它和你的这件衣服很搭,和你的气质……也很般配。我希望,在天气寒冷的时候,在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它能代替我……陪着你,给你温暖。”
“源桑……你刚刚说什么?可以……再说一遍么?”
“没什么……呼……”源轻轻抽了一口气,说:“我说的话请你一定要记住,千万要记住……明天不要来学校,绝对不要来学校。你要相信我……我向你发誓,对你,我永远也不会说一句谎言,我也永远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请你,相信我。”
“我相信你……”说着,她解下围巾,向他靠了过去,带着笑,将围巾的一半围在了源的脖子上,用围巾,将两人牵连在了一起。
源望着她的笑脸,心头不禁涌上了一股暖流,他浑身一颤,感觉到仿佛电流一样的东西在全身蔓延开来,浑身上下都有一种很酥麻,很舒服的感觉。那就是触电的感觉啊
此刻,那一条白色的羊毛围巾,在源的眼中,仿佛渐渐变成了红色变成了一根红线
将两人的命运,紧紧牵连。
……
第八十一章:「正式的表白」
源用温柔而又有力的手抓住了她为自己戴上围巾后,正准备要伸回去的手,说道:“十七年来,我从来没有一个属于我自己的家……如果可以,真希望未来我能和你有个家。”源一时激动,把这句话说出了口。他忘了,虽然早已度过几十年的光阴,虽然自己是个亲王,虽然他的许诺不是毫无价值。但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女,听到这样的话后,难免心中会有一些诧异。
明明谈恋爱的年纪,家这个字,会否太早了一些?
当源看到她脸上奇怪的神情后,他终于意识到自己错了,说错话了。他急忙补救道:“这是一个承诺,我对你的承诺。我知道……这有些唐突;但是我向你承诺,以源的名义向你承诺我一辈子,都不会再喜欢上别的女孩。”源抓着幸子的手,慢慢地,慢慢地放在了自己的心口“不论离你有多远,我的心,一直都在你的身旁。现在……我注视着的目光,你能感觉到么?”说着,他的眼睛湿润了,眼泪,在眼眶中来回打转,却始终没有流落。
幸子的脸上泛着红晕,却没有一开始那样浓了。如果说之前她的脸红是因为害羞的话,那么现在则不是……她平静极了,这完全不像之前那个被几句话就能逗得害羞的她。她倾听着,认真的倾听着,倾听着源对自己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
她点了点头,低声说:“源君的表白……结束了么?如果没有(结束)的话……我……还想继续听下去。”
“你现在能触摸到我的心跳么?”源说。
“能。”幸子回答。
“看着我的眼睛。”
“嗯。”
“现在告诉我。我的心跳是否真诚,我的眼睛,是否真情?”
“这……”她轻轻抿了一下嘴,“源君的心跳很快……就像……”
“就像什么?小鹿乱撞么?”
“不……”她咬了咬嘴唇,说,“就像现在的我……一模一样……”
“是么?”源笑得眯起了眼睛。
“源君想听么?”她问。
“啊!?”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真的可以听么?”他居然有些期待,甚至紧张到舔起了嘴唇。
只见幸子笑了一下,把另外那只没有被源抓住的手伸给了他,调皮的说:“源君就听它吧?”
“哈哈……”他笑了起来,“你是说用听脉搏的方式听心跳啊?”
“不然呢?”她笑着问。
幸子稍稍停顿,礼貌的清了清嗓子,继续问道:
“难道源君,想要听其他什么地方吗?”
“不是……我……”
源否定的摇了摇头。
幸子将手从源的心口移回,又伸了过去:“呐?是想听这一只手吗?”
“额……”
幸子将另一只手也一起伸了过去:“还是说,源君要两只手一起听呢?”说着,她把手举高,分别将左右的手腕放在了他的左右耳旁。
源微微一笑。
他忽然向前弯下了腰,侧着头,将耳朵贴在了她的胸口,说:“我听见了……你的声音。”
说完,源重新直起身,看着她的眼睛。
“很快……的确很快,我的小幸没有骗我呢。”
“源君……你的……你的小幸?”
她透过睫毛,温柔地望着他。
“今天,这幸福的心跳,请你永远记得。”源说,“我也会……永远记得。”
他从兜里取出一枚五元硬币,轻轻的拉过她的手,放在了她的手心里。随后,又帮她把手握成了拳头。他低下头,在她的手背上轻轻一吻,继续说道:“这枚五元硬币,代表你我有缘,从今天开始,它就是我们的定情信物。做我的女朋友好吗,幸子。”
幸子把头偏向一边,好像雨后的墨兰花一般,含蓄动人。当源亲吻了自己的手,并终于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她的神情发生了细微的变化。她把手伸了回来,拳头却还是紧握着,她用另一只手摸着刚才被源亲吻的手背,嘴唇微微张开,想要说些什么……她看着源,眼睛却忽然失去了焦点。她的内心是如此的欢欣雀跃,十数秒后,她终于开口道:“我只不过是个普通女孩……可是源君却这么喜欢我……我真的……我一时间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这句话说完,她的心头忽然闪过了一丝后悔。
源察觉到了她眼中的后悔。
“幸……”
他刚说出一个幸字,窗外便传来了几声夜莺的叫声
“小幸,往后挪挪。”
说着,源解下脖子上的围巾,递给了她。源站起身,从她椅子和桌子之间的缝隙把身子挪到了窗边。他打开窗户,望向了窗外,自言自语的说:“催命啊你,特蕾莎……我这关键时候你捣什么乱啊你。”
不知什么时候,她也站了起来。她看着窗外,说:“那个人,是在等源君么?”
“是我的同事。”源说。对于之前的提醒,他仍有些不放心的说道:“记住我的话,明天……”
“我记住了……源君今天说的每一句话我都记住了。”她笑着说。
源笑了笑,故意问道:“我那句俺样,你也记住了?”
她伸出手,轻轻捏了一下他的脸,笑着说:“你可真讨厌啊你。”
源抓过她的手,笑道:“所以你到底是记住了?还是忘掉了?”
“我说了源君今天说的每一句话我都记住了!”她轻轻一笑,道:“至于今川泰同学说过什么话,我可就不记得喽。”
“调皮。”
源摸了摸她的鼻子,说。
“源君……一定要多多保重。”
她轻轻拉住源的手,说。
源望着她的眼睛,忽然,他伸出手将她抱了怀中。这一次,源没有说出平常经常用来敷衍别人的那三个字,他说:“谢谢你,幸子,谢谢你喜欢我。”
“谢谢你,源君,谢谢你喜欢我……”
虽然她几乎照搬了源的话,但是源却比听到其他什么美妙动人的诗句也要开心。
因为,她不是别人,她是她。
这,简直就是一种偏爱。
……
她满脸堆笑地说道:“源先生好静心啊。这都什么当口了,您还去会佳人呢?”
“特蕾莎小姐,我希望你注意自己说话的态度。虽说我们现在是合作关系,但毕竟你我身份有别,还是不要开玩笑的好。”
“行,既然源先生已经答应了我们的合作,我就暂时把你当做我的头头。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不过……这里可是安放炸弹的地方,源先生的命金贵。这儿,不如就这交给我一个人来处理吧。”
“别介,我怕你把炸弹给整爆了。话说……你这身校服是哪买的?是不是买小了点?嗯……怎么看怎么像是别人的衣服。”
“这不是赶时间嘛,女更衣室里借来的。”
“借?”
“偷,偷的行了吧。你当个警察用得着这么讨人嫌么?我胳膊还疼着呢跟你说,你得补偿我点什么。”
“你偷人衣服就不怕别人找你麻烦么,这胸口上可挂着名牌的呢。”
“放心,打昏啦~”
“我去……是不是还给绑起来了,嘴里还塞着抹布啊?”
“你好聪明啊,源先生。”
“人在哪?!”
“我给放我车子后备箱里了,放心吧,给她留缝了,憋不死。我让小丑看着呢。”
“偷盗,故意伤害,绑架……你还做了些什么,干脆一次性都说了吧!”
“嗯……让我想一想啊……对了!我还窃听了来着。”
“窃听!?”
“源先生忘了,就是那枚五元硬币啊。就是那枚……你装作没接着,用魔术的手法藏进自己衣兜里的,五元硬币啊”
源深吸一口气,瞪大着眼睛看着她,怒极反笑道:“哈哈……有一套……呵……真有一套……”他用力抓住特蕾莎对手腕,震怒道:“这特么是谁做的硬币型窃听器啊!跟特么真的一样!我现在不光要加你一条窃取他人**罪!还要加一条制造伪币罪!”
“源先生……所以呢……你在上面说的话,我可都听见咯。话说你可真会哄女孩子啊,不知道是不是也很会哄女人呢?”她得意的笑了起来。“真是想不到,原来现在这个左臣羽,真像组长说的那样,是个假货啊。”
“我不懂为什么你要自己把这件事情告诉我……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硬币已经落别人手里了,我再窃听下去也没意思了啊。而且,那里面的电池也只剩下不到今晚的了。”
“以后你再丢给我硬币,我可真不敢接了。我现在才发现……你这个女人,很坏、很可怕!”
特蕾莎笑了笑,从兜里掏出个什么东西丢给了源,说道:“连接那枚硬币窃听器信号的耳麦送你了。如果你想的话……就用吧。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源用力的把它捏在了手心里,说:“你看错我了,我是觉得不会做这种下作的事情的!”
源将窃听器丢在了地上,狠狠踩碎。
踩完,却忽然有些后悔……
可是一看到特蕾莎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他又不得不装出一副我就是这么个人的君子姿态。
……
第八十二章:「源扒皮」
“源先生为何一定要踩坏它不可呢……它和你并没有深仇大恨啊。”
特蕾莎望着被踩碎的耳麦,语气略显遗憾的说。
源看着她,回答道:“我对它没恨,却对你有恨。而我对你的恨,却并不是私人的恨;而是作为一名警察,对罪犯的痛恨。”
“噢,这真让我感到伤心。”特蕾莎故意作出了一副伤心抹泪的样子,说道:“同样作为女人。对她,你就百般呵护,对我……你却竟然可以开枪射击。”她将那条带有伤痕的胳膊伸向了源,说:“源先生金枝玉叶,想必没有受过枪伤……哪怕是这样的子弹擦伤。你一定不会知道,当子弹擦过我的手臂时,滚烫的弹尖留下的擦伤让我是那么的,火辣辣的疼痛。请你现在看看它,好好看看……这是拜你所赐的伤。我很想问源先生一句,如果……子弹没有打偏,而是射进了我的胳膊,你会因为一个和自己没有干系的女人落下残疾而感到有丝毫的……哪怕是丝毫的心痛么?又假如说,你击中了我的眉心,你会因为我这样一个女罪犯的死亡而流下眼泪么?一滴……又或是两滴……会么?”
面对这个演技精湛的女人,源冷冷道:“眼泪么……等你真的死的那天,或许会有那么几滴吧。”
“真想看源先生为我落泪时的样子,真巴不得现在……就突然倒下死掉呢。”
“净说些疯话。你就算是要死,也等到这件事告一段落以后吧。虽然我不怎么喜欢你,但也并不希望看到你现在就死掉。”
“我可以这样认为么”特蕾莎说:“当我们是合作关系的时候,你不想我死。当我们是敌人的时候……你朝思暮想,心心念的盼着我早死……对么?”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就让法律来决定你要不要死。”
“那你不就是想着要我死么?”
“你的话,说的太难听了……”
“我只是比较直白。你不喜欢听,我也就不说了。”
“特蕾莎,虽然你是个杀手……但只要你有重大立功表现,我可以向高层申请对你的减刑……甚至是作为污点证人,获得免刑。”
“源先生在开玩笑。抱歉,这种事情,我办不到。你太低估我们这个组织的恐怖了,你信么,要是我这一秒答应了你……那么我,虽然短期内可以保证安全,但却也绝对活不到上法庭指的那一天。源先生还是不要自讨没趣了。”
“既然这样,我也不再说什么了……”源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说:“和你说话让我口真干,我想去贩卖机买一罐果汁来润润嗓子,你……身上还有零钱么?”他这句话,是别有深意啊。
“零钱?有啊。”
特蕾莎说。
“太好了。你知道,像我这种人,身上都是五千、一万圆的大票子,很少会带零钱出门的。啊我爱圣德太子,对于他的画像,我从来不嫌多。”
“想不到源先生原来还是个财迷。”
“没错没错,我就是个财迷,我喜欢钱喜欢得要死。还不妨告诉你,我这个人坏毛病多着呢,不光是漂亮女人我喜欢,新款的汽车我也喜欢。战国时和盔甲,名家的宝刀,好看的和服,甜美的果汁,忠心的斗犬……等等这些,我全都喜欢极了。”源从钱包里拿出五千日元,递给了特蕾莎:“麻烦你跑一趟啦。对了,记得每样果汁都给我买几罐,不要给我留零钱。不过要是真剩那么十块八块的,你就自己个留着吧,我懒得揣在身上了。”
“五千圆……全部花光?买果汁?”
“啊!”源惊叫道。
“你干什么啊?吓我一跳……”
“要是在学校贩卖机里花不完这些钱的话,就去校外的铺子里花完它。除了果汁以外,再买一包口香糖。”
“源先生……你霍霍钱不要紧……这五千日元的果汁可是很多的啊……你喝不喝得完也不要紧,关键我提着这么多罐子我很累啊!你能不能体谅我这两条胳膊里面有一条是伤臂啊!”
“废什么话啊,专挑最贵的买不就行了么。最多也就两塑料袋吧。我说你好歹还是一个杀手呢你,前头帮我拖个箱子你就叫了一路的累死我了,今天叫你去买点几罐饮料你又拖拖拉拉的,有没有一点真诚合作的态度啊?”
“你拿我当女佣使唤……是真的使唤上瘾了么?”
“那你到底去不去啦!?”
“行……我去……少爷您就在这好好等着!您的佣人,特蕾莎!这就去为少爷把果汁和口香糖买来!”
“废什么话啊,我看你就是不想去。你要不想去就直说,我不勉强你。”
“少爷……”她咬牙切齿的说:“您的耳朵是打蚊子去了么……我说了我去!我刚刚已经说了我去!”
“你说什么?”
“没什么,我不废话了,我去,我现在就去,这样总行了吧?”
“废话?什么废话?”
源问。
特蕾莎轻轻抚摸着源的左边脸颊,目光宠溺的说:“少爷,您的耳朵是什么时候聋的啊?”
源用力抓住她的手腕,冷道:“我的耳朵是在听敢助录音的时候聋的。”事实证明,在别人骂自己的时候,人的听力会突然变得很好。
“呃……”特蕾莎用力抽回了自己的手,一边开溜,一边说:“少爷你着等我啊,我现在就去给你买果汁!”
“有毛病……”望着特蕾莎跑远的身影,源自言自语到。他轻轻摸了摸耳轮处,说:“我……真的聋了么?”
……
“爆震性中耳道损伤,有轻微出血,但是还好耳膜没有破裂和穿孔的迹象……这是不幸中的万幸。”校医室里,医生的头上戴着医用反光镜,用手电筒照射着源的耳朵,仔细的观察着,她说:“注意不要大声说话,不要用手拍耳朵,不要让水进到耳朵里面。回去擦点药,大概在一周内听力就会逐渐回复了。”
“医生……”源侧着身子,躺在校医室的病床上。“我耳朵会聋么?”
她捂着嘴笑了一下,鼓励道:“没事的,不用害怕的。现在是可能会觉得耳朵里有些不舒服的感觉,但是像这种轻微或者中度的疼痛和不适,是耳道损伤后的正常现象。不用太在意。”
“是……么……”
源缓缓说道。
“同学,保持现在的姿势,好好躺着。我去取药膏和棉签来为你上药。”
在她去药柜里找药的时候,源坐了起来,并穿好鞋子下了床。他说:“谢谢你,医生,我就不叨扰了。”
“哎,同学你要去哪啊?你的耳朵如果不及时上药的话,会很难好的。用不了多久的,两分钟就能上好了。”她急忙小跑过去拉住了源,说:“乖,听话,上好药再走好吗?”
源挣脱开她的手,说:“医生,你是医生对吧?”
“这当然,同学,为什么这么问?”
“那么,明天如果……发生了什么事的话……请你一定,作为一个医生,做到你该做的职责。”源笑了笑,说:“而我,现在也要去担当起我的职责了。”
“同学!”
……
“少爷!搭把手啊少爷!”特蕾莎提着两口袋的罐装饮料,嘴里叼着一盒口香糖,隔着老远就开始呼唤源去帮忙了。“少爷!我拿不动了少爷!你别站那傻笑了好么,快来帮我……来帮我提一袋啊!快点啊,啊……胳膊好疼……哎呀,疼疼疼……塑料袋要掉地上了……我真的……真的拿不动了。”特蕾莎一只手提着一袋饮料,两袋罐装饮料的重量仿佛比她整个人还重似的,压得她直不起腰来。
源冷冷一笑,道:“合着胳膊被子弹擦了一下,你要叫上半年的苦是么。我看这一袋也就七八斤,两袋子,加起来不到二十斤的东西,就把你给累死了?”
特蕾莎突然直起了腰,说道:“二十斤,说的轻巧。那就相当于提着一个容量10升,且装满液体的大容器,你怎么不自己来试试看有多重啊?”
“我没有帮佣人提东西的习惯!”
“你你你!”要不是腾不出手,她真得用手指着他骂一句你这个渣男!特蕾莎深吸一口气,道:“好……你说的!少爷!”
话说她嘴里叼着一盒口香糖冲人喊叫着发脾气的样子……好滑稽啊。
源说:“算了算了,我就帮你拿一样好了。”说着,他居然厚颜无耻的把口香糖给抽了出来。
特蕾莎被他的这一行为激怒了,她本想咬他的手,无奈他反应太快,没咬着。
源把手伸了回来,说:“你属狗的呀你?居然还想咬我。”
她瞪着源,说:“boy!你真是越来越不懂什么叫绅士风度了。”
“我知道。”
源一边摸着口香糖上的她的牙印,一边说道。
……
第八十三章:「假戏,真心」
自从刚才的事情发生以后……特蕾莎便一直闷闷不乐的,好像少女一般赌起了气来。她把两袋饮料全都用一只手提着,另一只手则一罐一罐又一罐的从袋子里取出饮料,向源展示了自己单手开拉环的绝技……才不到五分钟啊,她咕噜咕噜的就已经喝光了十罐了
源咽了一大口口水,惊讶的,张着嘴看着她。半响,才道:“你到底是什么变的……骆驼么?要么不喝,一喝这么这么多。你是在储存水资源,以备不时之需么?”
“你说谁是骆驼!”特蕾莎有些生气了,她手里握着饮料罐,用食指指着源问:“你倒是说我哪里像骆驼啊!”
“你和骆驼一样,都有两个驼峰,而且……还挺大的。”源指着她的胸口说
“你!”她狠狠的瞪了源一眼,用力将手中没那罐还没喝完的果汁丢向了源。
“哎,没扔着~”
他往旁边一躲,表情贱贱的嘲讽道。
特蕾莎又拿出一罐果汁,刚要扔,却被源制止了:“你再扔一个试试!”
特蕾莎叫道:“你以为我不敢啊!”
源走过去,从她的手里接过了装着饮料罐的口袋,说:“连喝带扔的,我一口还没尝呢这就快没有了。你别这么自私好不好啊,特蕾莎。”
特蕾莎活动活动了手腕,生气的说:“你这个人实在是太讨厌了。真的,太讨厌了!”
“你这头母狮子在这跟我在这装什么小绵羊呢,你给我把你说话的口气拗过来。那个成熟、性感的特蕾莎哪去了?”
“少爷,人家要有职业操守的嘛。我既然易容成了女高中了,就要有女高中生的样子啊。要是变皮不变心,又怎么会被人叫做千面魔女呢?”
“那你就做你的千面魔女吧,特蕾莎!”源静静地看着她,突然,他转过了身,一边走,一边说:“这所学校,它的建筑风格是偏保守的。在这儿有一个储物间,不过位置有点偏,想必炸弹不会设置在那里,因为就算炸了,也不会对教学楼的基建造成太大的损伤。而在教学楼内部,每天早上和下午都有学生在教室上课,有时中午也会有部分学生待在教室里,下午放学后,部分教室还会有晚间部队学生来上课。所以,安放位置也可以排除教室。我的理由是教室里大部分时间都有人,而深夜过后,校门口的警卫则比白天警惕许多,所以……如果我是他,就不会费力不讨好的把炸弹安放在教室里。”
“少爷”
“我不是你少爷。”源说。他继续说道:“一楼楼梯的死角,还有被储物柜遮掩墙壁,我都仔细观察过了。并没有发现被安放了炸弹的痕迹。这样一来的话,最有可能被安放炸弹的地方就是通风口!”
“那么,一定是塑胶炸弹了!”
“没错。用塑胶炸弹粘合磁铁,然后依附在通风口的金属管道上。平常没有人会去查看通风口,而那几十上百公斤的炸弹被分成了极多份后,依附在学校中长达数百米的通风管道里,并不会影响影响正常的通风,而由于受力点分散,也不会导致管道被压垮。天呐……这些管道连接着每间教室上方的通风,也就是说,在每间教室的上方……在每一个走廊的上方……都存在着一颗不等量的定时炸弹。当这些炸弹爆炸时,整个学校都将都将被炸垮……基建损毁,墙壁倒塌,所有人……都将被掩埋进废墟里。这些炸弹……绝对不是一天两天能安装完毕的,他最少在一周以前……陆标大厦炸弹事件以后,就开始干这件事情了!”
“嗯……有道理。”
特蕾莎点了点头。
“相模原医院爆炸现场还没有传过来准确的鉴识情报……我们尚且还不知道敢助使用了多少的炸药量。所以……他所谓的双倍量到底是多少,暂且不得而知。但我可以肯定的是,就算只有十公斤,也足以将一层楼的教室都炸垮了。相模原医院的炸弹爆炸后之所以会引发大火,其中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医院内的医用酒精燃烧起火……”
“这样的话,炸弹量就更不好估计了。”特蕾莎说。
源犹豫了一下。
“很难估计,”源说,“但,却是可以想象。”
“真希望明天不会有炸弹被引爆。”
“哦?真意外。一个杀手,居然也会在意起陌生人的生死么?”源说,“我还以为,你之所以会提出合作,只不过是为了自己的事情罢了。”
特蕾莎摇了摇头。
“你以为我没有感情么?”她说,“我是杀手,不是禽兽,我也是个人呐。这些学生,他们都是无辜的……我当然不想看到他们死掉。在我的眼里,他们只不过是一群孩子。敢助那家伙丧心病狂,他理所应当要死,而这些孩子他们做了什么呢?他们什么也没做。所以,你以为我到底为什么要和你合作啊?难道我就只是为了让你帮我抓住敢助,然后杀了他么?不……那你就把我想的太自私自利了。其实我的心里,也是和你一样,希望能尽可能的保住这些孩子们的命。我也不想再看到相模原医院的悲剧再发生……看到担架将一具具将尸体……”说到这,她捂住脸,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所以,源先生……”她的眼中闪出了泪光,“别让这些年轻的孩子们……成为下一个。”
“怎么听,怎么不像是你这种人能够发出的感概。”
“源先生看人,太过于脸谱化了。”她说,“你源先生叫我千面魔女,有的人呢……则更直接,干脆就称呼我为坏女人。可是源先生,标签和符号都是别人给的,他们往往只瞧见你的外表,从来都不会耐心的去了解一个人。最重要的,往往不在外,而在于内,对于原本不懂的,一个人的内心,我们其实完全可以试着去懂。那些只一味从主观意识上看人的人,他们根本就不了解你,又凭什么定论你呢?拐弯抹角从别人的三言两语中打探到的,又有多少是真实的呢?像我刚才扮作的样子,在外人看起来,我就是一个活泼、开放的女高中生……而现在的我,又是什么样子的呢?千面魔女有一千张脸,也有一千颗不同的心,你……能从这一千颗心的其中发现我的本心吗?”
“我……并没有什么兴趣。”源说,“我现在最大的兴趣,是拆炸弹。”
“真是白说了这么多了……”
特蕾莎轻声咳嗽了一下。
“没白说。至少,你烦到我了。”
特蕾莎盯着他的背部看了一会,她停下跟随的步伐,独自站了几秒。然后以平静、稳重的语气说道:“源先生的温柔,果然如同承诺的一样,只属于她一个人呢。”
说完,她又跟上了源。
源双手插兜,甚至都没有想要回头看她的意思,他说:“就算没有承诺,那又如何?”
特蕾莎打断了他“我从来不信承诺,也不相信爱情。因为,我见识过太多的背叛。当我用枪指着他们,让他们选择的时候,呵呵……平时漂亮话说的再好听,可当生命受到威胁时,却都会想着自保。这就是人的本能啊。”
“你这人三观有问题啊……”
特蕾莎赞同的地点了点头,说:“可是你无法否认,那就是大多数。”她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忧伤。
“我不融众,所以我是少数。”
“不,”她说,“从我对你的观察来说。我觉得你是这个世界上最知道怎么自保,也最倾向于自保的人了。”
“我知道。”源说,“可那不代表……”
“噢,源先生,不如哪天我把她绑走,让你也来做一次选择吧?”
“我警告你……”源转过了身。
“哈哈哈哈……开个玩笑罢了。我怎么忍心,伤害源先生心中的那位污浊的尘世中,唯一的天使呢?”
“呵……特蕾莎,我那一枪真该瞄准你的头部的。”源伸出手,用食指在她的额头上用力点了点。
她抓住源的手,往眉心处挪了挪:“这儿,你应该瞄准这t形脑干区。不然的话……我一时死不掉,会很痛苦。”
“我会瞄准这的。”
“说好咯,不许骗人。”
“你很烦……”
“嗯……能感觉到你的火气很大,要不要喝罐果汁降降火?”她伸手从口袋里取出一罐果汁,笑着递给了他。
“我必须警告你……永远,永远都不要打她的注意。否则,我真的会向你开枪……哪怕,我讨厌对活物开枪射击。”
“我的心早就死了,所以,我只算半个活物。这样的我,你是会开枪,还是不会开枪呢?还是说会像上次一样,只是轻微的擦伤我?”
“我会要了你的命。”
源伸出手,用力捏住了她的鼻子。
“讨厌啊你,别把我的假鼻子给捏坏了,我易个容容易么我。”
“我的意思是你身上的香水味这么浓,你的鼻子,难道闻不见么?”
……
第八十四章:「对的号码,错的人」
爬进通风口的金属管道,源看到了一副恐怖、并且令人直冒冷汗的场景
在管道的四周,依附着无数的塑胶炸弹。它们被捏塑成了一个个长方体,通过磁铁固定在了管道内壁上。在这些塑胶炸弹上,连着一根根的引爆雷管,每一个塑胶炸弹都是独特存在的个体,它们的线路并没有被雷管串联在一起,如果要拆除这些炸弹的话,只能一个一个的分开来拆除。而通风管道里地方狭小,拆起来十分费时费力,每一颗炸弹没有十几分钟很难拆除……
而在管道里,一眼望去满是炸弹,通过现在视线里的每平方米炸弹分布来看,源猜测,在这长达上百米的管道里,至少有170-180颗炸弹……总量大约在五百公斤左右,也就是……整整一千斤,半吨量的c4塑胶炸药!
如果这些炸药全部引爆的话,足以把整个学校炸上天,要了全校人的命。
180颗炸弹,每一颗拆除需要13-15分钟,这么一算,拆除所有炸弹最少需时40个小时……当然,这仅限于一个人进行拆弹工作的需时,如果多一个帮忙的人,时间则可以减少一半。
对讲机中,此时忽然传来了特蕾莎的声音:“少爷,你那边有发现吗?”
源说:“我这有很多粘附在管道壁上的塑胶炸弹,你那里有发现么?”
“我这边也有很多炸弹,”特蕾莎说,“另外,在我进入管道时,还发现了一张纸条。”
“内容是?”
“纸条上的内容是恭喜你,左臣警部,你提前发现了这些炸弹,看来你还有继续游戏的资格。可是面对如此之多的炸弹,你准备要怎么做呢?额,背面还有一句:左臣羽,你居然这么晚才找到炸弹,看来我对你期望过高看来我只能让你和这所学校里的学生们一起下地……”
“够了!最后那个字不用念了。张口闭口左臣羽,这张纸条,居然一个字也没提到我么?”
“显然,源少爷,你对他来说只是个附赠品。”她故意用一种嘲笑的口吻说道。
短暂的寂静后
“是么……那他也只不过是我生命主旋律中的一个小插曲罢了。”
源如是说道。
“恕我直言,少爷”特蕾莎说,“根据我的猜测,他(敢助)的设想是,左臣羽会在相模原爆炸事件发生后立即想到这里就是第二个目标。他的时间计算的很准确,如果两个人合作拆弹的话,这些炸弹正好会在发现后的第二十个小时之内全部拆除,时间也就是明天早上的八点到九点左右,这个时间,和相模原医院中炸弹爆炸的时间很接近。也就是……明天敢助会再次打电话告知警方炸弹安放地点的时间。”
“所以,如果我和左臣第一时间没有想到这里就是第二个目标的话……明天的那个时候,炸弹就一定爆炸。这么多的炸弹,是绝对不可能在三十分钟内被拆除的,而且……我想他就连三十分钟也不会给我们……因为在他的眼泪,一个真的废掉了的左臣羽,便是不配再当他的对手了……他会连同这所学校,和在那个时候才发现炸弹的我们……一同炸死。”
“看来他这个人真的是思想出问题了呢,自从三年前的那件事以后……”
“特蕾莎,之前在电话里,你告诉过我,你会拆炸弹。现在是你表现的时候了。”
“炸弹的线路很复杂,正如我所说,就算是我们两个人一人拆一半,也需要将近二十小时。而且……这还是在不休息,不间断进行拆弹工作的情况下。人体……可以承受长这么时间的高压力拆弹作业么?”
“你们哪,你们哪……你们这个组织存在的意义到底是什么啊……专门培养恐怖分子的么?”源苦笑道:“你们哪,可真会给我找麻烦啊。”
“少爷这个问题……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如果我说凭我们两个人就要把这些炸弹全拆了……那的确是太强人所难了。无论对你,还是对我自己……”
“那么少爷……你是怎么想的?可以告诉我一点么?”
“很简单啊,”源说,“我们……拆一半,留一半。”
“少爷……具体要怎么做呢?”
源沉默了一会。
他接着说道:“这个学校的建筑建筑分布是一个u形……我的意思是,既然拆不完,那咱们干脆让他炸掉一半得了?”
“啊嘞??”特蕾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当日,下午六点
“老姐,你回来了。”小茂趴在电视机前,玩着连接在电视上的手柄游戏。
“额……我回来了……”幸子有些走神。她走到沙发旁,坐下,用脚轻轻碰了碰弟弟的腿,说:“问你一个问题啊……那个……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两个人互相喜欢,但是其中一个人却拒绝了另外一个人的表白……你会不会觉得那个人很矫情啊?”
“我打游戏呢,等会再问好不好啊。”
她用手扶着沙发,伸长了腿,轻轻地踹了一下小茂的屁股,说:“还玩什么玩,到底是游戏重要姐姐重要?你就不能一边玩一边回答我么?”
“不行啊老姐,玩游戏最重要的就是专心啦,犹豫就会败北的啦。”他全神贯注着电视机上的游戏画面,就连头也没有回一下。
幸子深深吸了一口气,站起身,走到电视旁边,很果断的拔掉了电源插头。她一只手叉腰,一只手扶着那有些老旧的台式电视,平静的说:“现在你可以专心回答我的问题了。”
“干什么,拔插头干什么,我正在打boss!”
“回答我……”
“那个……你刚才问什么来着?”
幸子重复了一遍之前的话。
“哦……是问这个啊。那的确是挺矫情的,”他说,“你为什么要问这种问题呢?”
“其实是我的一个朋友,她对这件事有一些困惑,而我又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
“老姐,你说的那个朋友该不会就是你自己吧?怎么着,有男同学跟你表白了?还是你送巧克力给别人又被拒了?”
幸子深吸一口气,笑了笑,说:“现在是十月……哪里会有人给别人送什么巧克力。”她刚才是在憋怒呢。
“那别人跟你表白你为什么不答应啊?”他问,“你当时是怎么说的?话有没有说死啊?还有没有转折的余地啊?”
幸子说:“我当时说……我只不过是个普通女孩……可是你却这么喜欢我……我真的……我一时间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糟了个惨,别人肯定以为你是拒绝了……”
“那我该怎么办!?”她问。
“有他的电话号码吗,现在马上打过去解释一下啊!就说当时太激动,太高兴了,一时没想好要怎么回答。如果他没因为你之前的拒绝而生气的话,你就说你现在想好了,你愿意。”他像个狗头军师一样,一脸兴奋的为自己的姐姐出谋划策起来。他还问:“那个男同学长什么样子,帅吗?个子高么?”
幸子想了想,红着脸说:“挺帅的……就像……就像你的偶像,源警部一样。”
“管他的呢,快打电话吧,晚了别人该吃饭了,吃完饭该写作业了,写完作业该睡觉了,今天可就没机会了!”他急忙拉着姐姐到了电话前面,拿起话筒,说道:“说号码,我帮你打,通了你跟他说。”
幸子说出了源的行动电话号码。
小茂拨通了电话,短短几秒钟后,电话便接通了
他随即将电话递给了姐姐。
“我是横滨市搜查一课警部源真浩,请问您是?”电话那头的人说。听声音,的确是源没错呢。
“源……源君……”她吞吞吐吐的说,“关于今天中午……”
“不用紧张,你请慢慢说。中午发生了什么?”
“我……我回家后仔细想了想……想了想我们的事情……我……我决定接受你的表白!”
“额?”源说,“你是说在中午的时候……我对你的表白,对么?”
“嗯……”幸子说,“以后……就让我们作为情侣,牵着手走下去吧!”
“呃……那个啊……”电话那头的源身体好像有些不舒服似的。“你刚才说的我听见了,可是我现在很忙,我正在工作。如果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我现在可以挂了么?还有……可以拜托你今天、还有明天,都不要再打电话过来了好么?请你理解我们的工作,我们是不能够在工作的时候接一些私人电话……准确来说,是一些无关紧要的私人电话。”
“额……我……知道了……那源君你……您忙,我不打扰您了……”
她的话没有说完,那边的源便率先挂掉了电话。
“老姐,怎么样,我有姐夫了?”
“额……”她放下话筒,说:“我觉得他好像有些不太高兴的样子……”
……
第八十五章:「Akina——中森明菜」
1983年,10月21日,晨
……
“混蛋……我好像真的成他的佣人了……”特蕾莎站在学校大门口,肩膀上戴着风纪委员的袖章,对每一个进校的学生说:“八点钟准时到学校礼堂集合,不来的记大过。”她……是又绑架了一个学生么……
这时,耳麦里传来了源的声音:“喂喂喂,听得见吗?”
“哎~少爷,有事您说,我能听见。”她背过身,用手挡住自己的脸,条件反射的说道。
“我刚才打了个喷嚏,是不是你在背后议论我来着呢?”
“怎么会呢,少爷,对了少爷,您那边准备的差不多了么?”
“当然……你都不知道我化这个妆有多费时间,还有这双高跟鞋,我……”
“妆又不是我非要叫你化的,高跟鞋也不是我非要叫你……”
“你说什么?”
“啊不说了,有学生进来了!我要去告诉他们去礼堂集合的事情了!”
……
“哎,你听说了吗,有明星要来我们学校做宣传演出呢。”“不会是那种连名字都叫不出来的十八线小明星吧。”“不是,我听说是中森明菜呢!”“就是在一年多以前出道,然后迅速就火遍了全国的那个中森明菜吗?”“是啊!听说就是她!有同学提前去了礼堂,见到她本人了!”“啊!那我们也快点去吧!兴许还能要到签名!”
礼堂
“明菜小姐,你的脸好小啊。”“是啊是啊,是不是明星的脸都比较小啊?”“好美啊。”“请在这里签名。”“明菜小姐居然会到我们这种地方来做宣传活动,真是太意外了。”
一大群学生簇拥在她的身边,好奇的问着各式各样的问题,拼了命的想要搭上话尤其是男学生。
“大家。”明菜说,“如果大家有想要问我的问题的话,每个人都可以问哦~我也会给每一个想要签名的同学签名的~请大家一个一个的问,一个一个的让我签名,不要扰乱现场的只需。呐~现在可以开始举手提问题了。”她说话的声音很小声,或者说,那是一种很轻柔,很温和的声调。她穿着一件在秋天里为自己御寒的风衣,手里拿着连接着现场音响的话筒,她说话和回答提问的声音,都可以通过音响让在场的每一个人听到。明菜歪着脖子笑了笑,继续说道:“对了~已经问过问题和得到签名的同学们,在演出开始以前,一定要快去把演出的消息告诉自己在学校里的朋友哦~演出还有半个小时就要开始了,大家也可以先在座位上安静的、安静的等待演出哦。其实我和在场很多的同学的年纪都一样呢,而且还比一些同学要小一岁,大家~就把我当做姐姐或者是妹妹看待,好么?”说完,她鼓着嘴向大家做了一个小猫的动作。
“明菜桑!”“好可爱!”“我们会把同学都叫来这里的!”“明菜桑好可爱啊!”
接着,现场的学生们大声呼喊起了明菜!、明菜!、明菜!
现场,又躁动起来了。
而源此刻却心想到“我特么这是造的什么孽……”
……
“左臣警官……我们已经一天没见到源警官了,他到底去哪了?警视厅督案组的人可是找他一天了……”九条丽美问。
“谁知道呢,”玄月不紧不慢的说道:“兴许正扮着女装在跳舞吧。”
……
“大家~让我看到你们的手哦~”明菜向台下的学生们轻轻挥着胳膊,说:“今天除了为大家演唱已发行的歌曲以外,还将为大家演唱两首尚未发行的新歌哦~大家到时候一定要去买我的专辑哦~谢谢大家啦~”
“明菜!”“明菜!”“明菜!”
“大家~”明菜回应道。“接下来就是压轴曲目了!”她心想道:“完蛋……唱哪一首好,哦!对了!就那一首好了!”明菜转身走回钢琴旁,这时,舞台上的灯光瞬间暗了下来
两道白色的聚光灯打在了她身上,同时伴随着光亮的,还有美妙的钢琴旋律
明菜微微睁着眼睛,低着头,唱出了歌词:“不过是唱恋爱……忘了就好……想哭就尽情哭出了吧。说不定……眼前就能发现另外不同的爱。”前两句歌词一出,没错,这正是后世中森明菜在1987年才会发行的单曲难破船。由加藤登纪子小姐亲手作词作曲,希望用不过是场恋爱,忘了就好这句台词来安慰感情危难中的明菜,而特意送给她的歌。
1987年,正是明菜与火柴的恋情危机越发愈演愈烈的时候。也正是……金屏风事件即将发生的短短两年前。
如果说原唱,登纪子的难破船,是一艘已经驶出了暴风中的船。而当时的akina,则是深陷在爱情漩涡,无法逃脱的船……
如果说,一个,是释然。
那么另一个,则是泣血。
或许akina也不曾想到,曾经带给自己温暖的火柴,最后竟会使自己灼伤得体无完肤……一败涂地……
也是从金屏风事件以后,akina的事业开始急剧下滑,跌入低谷……不,对她而言,事业和感情上的双层打击,应该是深渊……也绝对是深渊才对。
一首1987才会发行的歌,怎么会在1983年现世。还有这个明菜……她的出现,未免有些太说不过去……
没错,台上的那个人,的的确确是个冒牌货。可是他真的扮得很像,说话的声音、唱歌的声音,还有明菜脸上那独特的调皮可爱的笑,他都扮得很像。
几乎就和本人没什么两样。
“我……”舞台上的明菜哽咽了,她低下头,轻轻的抽泣了一声,手指却没有停止钢琴的弹奏。她错过了旋律,但是却不是没有办法补救只见她抿着嘴笑了笑,使用了一个最简单的办法:那就是把最后结尾的那段旋律再重复弹一遍
最后,她终于唱出了那句:
“我是爱的难破船。”
曲终。她站起身,低着头走到舞台前方,向观众们鞠了一躬:“对不起……因为是第一次唱,所以刚才有些忘词了呢……”
这时,让她出乎意料的是,台下的学生们齐声呼喊起了她的名字。他们是在给自己眼前的这位akina加油打气,他们刚才,看到了akina落泪,也听见了她的抽泣。
几乎是在场所有人,都在呼喊akina,都在呼喊明菜。他们的呼喊声,整齐极了。
就在他们呼喊到第七声的时候
peng!
礼堂外面,忽然传来的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随之而来的,是强烈的爆炸冲击波
那些有位置坐的人还算好。而没有位置坐,站在过道上的人,则全都摔倒在了地上。
就连舞台的音响,也被炸秀逗了。
不过那可是五百斤c4炸药,它的冲击波,完全配得上这个威力。
这只是……原本安放这里的炸弹的,一半量……
“大家!请都蹲下来!不要乱跑,不要推搡,不要发生踩踏!这里是安全的,请大家千万不要擅自离开礼堂!”
“明菜桑说的没错,我们就待在这里!大家不要怕!不会有事的!”
“偶像的力量可真是强大啊……”
源心想道。
安抚好这些学生,明菜便跑到了后台,将话筒交给了校长:“看好他们,不要给我放出去哪怕一个。”
他一边脱着高跟鞋,一边跑进了卫生间。
“哎,明菜小姐……这里是男卫生间!”面对突然闯进来的偶像,正在小便池嘘嘘的男学生急忙止住了尿意,迅速地提上了裤子。
“出去。”
“?”
“叫你出去啊!小鬼!”
……
“结果还是爆了啊。就算是源,也没能阻止炸弹的爆炸啊。”
玄月点燃了一根烟,说。
“左臣警官,学校一半的教学楼楼层都被炸塌了,现在消防队和救护车都已经感到现场了……目前还不知道死了多少人……”
“谁知道呢,兴许一个也没死吧。”
她朝学校大门走去。
“您又开玩笑了……这么大的爆炸,a号教学楼整个炸塌,怎么可能会是零伤亡。”
“建筑物是建筑物,人是人嘛。房子是死的人是活的,你这一双大长腿不是光用来穿鞋好看的吧?”
“左臣警官的意思是……”
“自己个琢磨去吧。”
……
“怎么会,怎么会只炸掉了a号楼……b号楼的炸弹为什么没有爆。”学校外的围观人群里,一个男人自言自语道。他用力的握紧了拳头,一双眼睛死死的盯住了出现在视线里的左臣羽。他的脸因为愤怒而涨红了,嘴角也一抖一抖的,真叫一个怒不可遏。他简直恨不得冲出封锁线,扑上去咬碎那个人的骨头,因为在他看来,能做到这些的,只有左臣羽了。
可随后,他的脸上竟又露出了扭曲的笑意:“看来我们的游戏,你还有资格玩下去。”
……
一群记者忽然围到了玄月的身边,询问爆炸原因,询问死伤人数,询问犯罪嫌疑人线索,询问责任归属。
而玄月则这样回答了他们:“爆炸原因是人为,警方已掌握嫌疑人线索。至于死伤人数零!是零!”
“零!?”“这怎么可能!”“听见他说的了吗?居然说是零。”“昨天同样的爆炸事件,媒体报道死了五十多人。今天这场不亚于昨天的爆炸事件,他居然说一个人也没有死。”“简直是在欺骗媒体!”“对!就是在欺骗媒体!”“请左臣警官告诉我们真实的死亡人数!”“警方不敢说出数字,是因为心里害怕吗!”“请你回答我们!”
她笑了笑,平静的说道:“我的搭档东瀛第一神探源真浩警部!今天早上七点便已潜入这间学校,用了一个小时,拆除了位于b号教学楼的五十公斤c4炸弹,并将a号教学楼的学生全都疏散到了位于b号教学楼的大礼堂里避难。所以!这次爆炸事件的伤亡人数,是零!除了一栋教学楼被炸毁以外,并无人员伤亡!”
……
第八十六章:「同类」
这次的爆炸,炸得很彻底,没有什么所谓的大火冲天,也没有什么浓烟滚滚。剩下的只是一片倒塌的墙体,和分不清轮廓的废墟。
在现场周围的空气中,弥漫着建筑物倒塌后的混合灰,很呛鼻。
万幸的是,b号楼并没有遭受很大的损毁,虽然也受到炸弹爆炸时的气浪和火花的波及,却并导致天然气燃烧起火。早在动手拆弹之前,源就断了他们的气,以至于昨天一下午都有人抱怨暖气不暖,教室太冷。
……
爆炸事件发生后三十分钟后,警视厅督案组成员赶到了现场
源,因为连续两次的办案不力,接连导致相模原医院爆炸事件的发生,与湘南高中教学楼被炸毁。因而被勒令停职休假警视厅方面派来的督案组,将在搜查一课和爆裂物处理班的协助下制定对敢助的抓捕计划。
他的警枪和证件,被东京警视厅督案组当场收回,而且,还是当着玄月的面……丢人,真丢人呐。
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
当时,源在处理好爆炸现场的一些事务,回答了一些记者的提问后,正坐在警车里和左臣玄月商讨最终计划,车窗……便在此时被敲响了
源的表情是一种很诧异,却又好像有心理准备似的。可是面对有人再敲自己车窗这件事情,他表现得很不耐烦的样子,抱着胳膊,看也不看一眼。最后还是玄月侧着身子,为自己摇下了车窗,并替自己问:“请问有何公干?”
那是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在他们旁边,跟着几个当地的警员。为首的人弯下腰,拿出一纸公文说:“神奈川县警察本部下发横滨市警察部公文内容如下横滨市搜查一课第7系,特别案件应对组组长,源真浩警部办案不力,刚愎自用,因其一时失误,造成相模原地区重大伤亡,即刻停职,交付证件及配枪……”
那人话没说完,玄月便说:“怎么会?难道本部不知道源警部今天救了一整个学校的学生吗!?为什么还会做出这样的决定!我实在是不理解!”
“抱歉,这不光是县本部的决定,也是警视厅的决定。请源警部立即交付证件及配枪吧。”
源好像什么也没听见似的,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他甚至连话也没有一句。
“都说是卸磨杀驴,这磨还没磨完呢,高层就要对昨天的事进行秋后算账了么?”玄月有些不甘心。
“左臣警部这话说错了,这不是秋后算账,我们昨天就在找源警部了,可是他不在啊。”那人虽然脸上没什么不好的表情,可是从他的话里就能听出来他在想什么。不过就是幸灾乐祸嘛。源被停职了,抓敢助这件大功劳就完全落在他们警视厅的人手里了。
源从脚边的书包里取出手枪,又从衣兜里取出了证件,一并递给了身旁的玄月。
她眉头一皱,却还是接了。玄月将这些东西递给了为首那人,说:“拿去吧,你们要的源警部的手枪的证件!”
那人没说什么,接过那些东西,说了句“抱歉”便走了。日语里的抱歉,就像中文里的吃了么一样滥用呢……
玄月用胳膊碰了碰源,说:“是停职不是撤职,想开点啦。有什么不高兴的发泄出来就好了。”
“一个人造革的小本本,一块两斤重的铁疙瘩。没有了那两样东西,源就不是源了么?他们太小看我了。”
“从法律角度上来说,你已经被停职了,你现在已经不是警务人员了……你已经没有办案权了知道么?别郁闷了,发泄发泄就好啦~”
“啊啊,你真是烦死了。”他伸手拍了一下玄月的额头,说:“既然不能以源的身份继续查案了。那么,启殿下的命令你还听么?”
“殿下,”玄月说,“就因为你是殿下,所以才被停职。难道你还不明白这个道理吗?无论是岩田本部长、还是坂本部长,都不可能让殿下再继续去以身犯险了……从目前的情形来看,这件案子的确是太危险了。”
“你的意思是……作为源……我的使命已经完成了,是么?”
“是的殿下,敢助就请你交给我来对付吧,我会在最后一个地点秦野市,将他绳之以法。就请殿下,静候着我的好消息吧。”
“行吧,”启仁说,“看上去你很有自信的样子。”忽然,他叹了口气,接着说道:“这一片废墟看得我真肉疼。”
“谁叫你在相模原的时候不当机立断。要是早听了我的……”
“哎呀呀,你真的好烦……有什么办法可以把你的嘴堵起来么?”
“对了,”她一拍额头,说:“之前你走的时候不是把行动电话留在我这里了么?”
“啊,不是你说敢助有可能会打我的电话,所以才让我把电话留在你那里的么?”
“是啊……”她摸着鼻子,笑了起来,“我的确是帮你接了一个电话……嗯……就在昨天……那是一个说话有点怯怯的,声音很温柔的少女。”
“好吧,我知道你说的是谁了。”启仁无奈的看了她一眼,问:“她电话里说了些什么?你又是怎么答复的呢?”
“她说……”玄月托着下巴,笑了一下。
“哎呀,你快点说行不行啊!”
“别催嘛。嗯……原话我不记得了,反正大概意思就是想做你的女朋友……是的,我确定她当时电话里就是这个意思。”
“你……同意了,还是……拒绝了?”启仁看了看她,心里忽然生出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没答应,也没拒绝。如果她真的喜欢你的话,明天应该还会打来吧……”接着,她又说:“她要是真的不再打来了,那我觉得也就那样了,也就没什么在一起的必要了。”
“我好想掐死你啊……”他伸出手,微微颤抖着,慢慢的伸向了她的脖子。
“源君,不要这么做……”她微微一笑,变声用幸子的声音的声音说到,“源君,我真的,我真的好喜欢你……你怎么忍心用你的手……掐住我的脖子呢?”
“左,臣,玄,月!你不要太过分了你!”他怒极而笑,咬牙切齿的瞪着她。随后,他居然竟忘记自己是在车里,猛地在车里站起了身,嘭的把头给撞了。他无视撞到头的疼痛,用手指着玄月,“你分明就是故意的你!”启仁用力的抓住了她的胳膊,“你到底安的什么心啊你!”
“好疼啊源君……快放开……我的手要断了……”
“不要在用别人的声音说话了啊!”
“怎么原来殿下不喜欢听到她的声音啊?”她用回了自己的声音,说:“这么说,其实殿下你在心里是很讨厌她的咯?”
“够了够了够了!闭嘴闭嘴闭嘴!!啊啊啊啊!!我真想要掐死你啊!!”启仁怒火攻心,握紧拳头,本想给她一耳光,最后却一拳打了车窗玻璃上。好家伙,嘭的一声,车窗玻璃直接裂开了。这一拳要是打在人身上那还得了啊。
再看玄月,她却忽然笑了起来。
启仁:“你笑什么笑!你笑什么!孤看你是个女人,不想动手打你,你竟还敢笑!?”
“消消气消消气,我这不是看你心情郁闷,所以这才故意气你,目的就是想让你把火都发泄出来么。好啦好啦,现在火也发了,气也撒了,是不是心里舒服多了?”
启仁:“你给我当心着点,以后再敢这么玩,那就是引火**。”
玄月平静的问到:“我之所以引起了殿下的雷霆大怒,其原因,是否只是因为那个少女?”
“如果我说是呢。”
“呵呵……瞧你的手,拆炸弹拆到都开始发颤了。你肯定熬了一宿没睡吧?现在,是否该让我送你回家休息了?”
“所以,我可以认为,你就是故意在破坏我的恋情么?”
“殿下以为,那就这么以为吧……只是,不光是我,还有很多人都希望殿下未来的王妃是一个皇族……至少,也得从贵族女子中挑选吧?为什么殿下偏偏要喜欢上一个平民女子呢。”
“你可别忘了,”启仁提醒道,“当今太子妃也是个平民!”
“正因如此……宗室才不希望看到第二个平民嫁入皇室啊。”
“玄月,我原本以为你只是个特工……可是……却从来问过你,你到底是为谁效命的特工?”
“我,自然是为殿下您效命的。”
“玄月,你真像一把过于锋利的宝剑……你和这个世界上其他的女子比起来,非常具有独特性。而你最大的独特性就是你并不愚忠,也不愚昧。和这个时代里的其他人……很不一样。”
“殿下不觉得自己也很独特么?”她说,“你我,都是天选之人哪。”
“我真该杀了你。”
“杀了我,那你一个人,失去了同类……孤独活在这个世界上,岂不是很孤独么?”
“有时候天选之人,只需要一个就足够了。”
“我曾经也这样想过……”她说,“可那真的很孤独。难道殿下这十七年来不孤独么?”
“我……”
启仁一时答不出话来了。
……
第八十七章:「秦野——最终地点」
“这真是一个美妙的世界啊,殿下你说是么?它最美妙的地方,就在于它与原本的世界不一样。正是因为这种不一样,殿下你在世人眼中,就绝不会成为一个用来当摆设的花瓶,也绝不会一只……吉祥物。因为我们现在所处的这个世界哪,皇上,那可真正的是皇上。生杀予夺、一言九鼎,谁敢不服?”
“玄月,为什么要说这些。”
“为什么?因为我想让这样的秩序永远保存下去王政复古,皇权至上,这才是真正的东瀛天子,而不是大臣们掌中的提线木偶。”
“你大胆!”启仁急忙捂住了她的嘴,警告道:“也不看看自己身处一个什么样的世界,这种话可以随便说么?”
她抓住启仁的手,在他的虎口处轻咬了下去。虽然并没有很用力,但疼痛却还是有的。启仁推开她,抽回自己的手,说:“你疯了么?连我也敢咬。”
“狗是会咬人的,哪怕是主人,这一点殿下可记住了。”她抬头望着启仁,说:“难道三百多年前建立江户幕府德川家康他不知道所谓的东瀛天子乃是神后后裔么?几百年来,天子虽仍是天子,却毫无半点天子的威仪,幕府虽未废天子,却早已凌驾于天子至上,挟天子以令诸侯!自镰仓幕府建立,到江户幕府垮台,长达六百八十二年的时间里,难道那个时候,他们不知道所谓的忠君事主了么?”说到这,她发出一声冷笑,目光冷厉的说:“臣势大,而主位危矣。然臣何以尾大不掉,其原因在于天子昏庸,谄媚奸臣当道,武家藩镇广征私兵,并手握当地财务、军务、农务;以至于东瀛上下,粮草兵丁不在天子,而在各地大名手中。倘若天子圣明,就不该放任武家坐大,威逼圣躬,以至于皇权旁落长达六百余年。在那六百余年里,皇室贵族,甚至还不如一城之主。适才臣提到吉祥物这个词,殿下可能心里不高兴……可是就连这,都还是臣为殿下的列祖列宗留了颜面……要臣说,倘若不是世祖明治爷手提雄兵,于戊辰之战击败德川幕府大军,那么……谁是主人,谁是狗……还很难说。”
“玄月,你好大的胆!”
“臣只不过是在向殿下陈述事实。”
“你以为你读过一些内庭史书,就敢在孤面前妄议列祖列宗。照你这么说,除了世祖爷,我东瀛六百年先皇,宗庙祠堂中供奉的列祖列宗,皆是昏聩无能之辈,不配进入庙堂之中么!!”
“臣几时说过那样的话?”
“你就是这么个意思!”
“请殿下准臣说完!”
“你还想再说一些大逆不道的话?你就不怕我要了你的命?”
“臣怕丢命……但臣更怕有朝一日皇业不保!”
“好你个玄月,你疯了,你真的疯了么!?平时你对我无礼,那便罢了,今天怎么敢这么狂悖!”
只见她沉着脸,缓缓说道:“东瀛需要一个圣君。而殿下……则是最佳人选。”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殿下难道不想做东瀛未来的皇帝么?”
启仁:“闭嘴!”
他似乎真的有些被激怒了。
可是玄月,却还不依不饶的说:“殿下若没有这份心,又为何要处处彰显自己,讨皇上欢心?殿下若只想做个安乐王爷,那么整日里只需要吃喝玩乐、混日子等死就好,那样岂不是更痛快吗,又为何要……”
启仁深吸一口气,说:“我东瀛立储,向来立嫡立长。本王,为父王三子,上有二兄,怎敢心存妄念?!本王此生,只希冀于一方府宅,庇佑妻子;而本王现在所做的一切,只不过是苟利社稷,报效国家而已。”
“臣刚才说了,为保东瀛皇业万世永存,东瀛……需要一个圣君。”玄月用一种很低沉的声音说道。
“当今英明神武之皇帝陛下,威加海内,席卷八方,扫**而归一统。乃承明治之志,神武之后第一帝哉!你说东瀛需要一个圣君,难道当今皇上,不是圣君?”启仁望着她。这一刻他不是源,而是启仁,是身负厚望的启仁亲王,而不是一个小小的源真浩警部。这一秒,他看玄月的目光中,一半……是爱意,一半……则是杀心。
玄月头不敢抬,汗不敢出,她在豪赌,赌这位启仁亲王心怀大志,野心勃勃,赌他会用自己,而不是杀自己……她故意作出这么一副样子,甚至连脸色……都运用的自如的变得惨白了起来……她先称了启仁一声殿下,随后道:
“当今皇上自然是千年不遇的圣君,然而……天命有尽时,芸芸众生也终有归去之期……皇上在位五十八年,已是英雄白首,渐入老态……另外,殿下你最清楚的一点就是按照历史正正常发展,如果不出意外,还有不到六年就是皇上的御崩之期……”
“对未来的事这么了解,看来你果然和我是同类呢。可你请你记住,纵使我们是同类,然而我们的身份,却是天差地别。我是堂堂正正的亲王,而你,只不过是皇家的一介鹰犬,堂前飞燕罢了。”
“殿下果然是把真心话说出来了……无论你作为源时有多么亲善友恭,其实你打心底里,是瞧不起底下人的。”
启仁:“我几时说过那样的话!”
这一次,轮到她用那句话反怼启仁了。她冲着启仁大喊道:“呐!你不就是这么个意思么!”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启仁忽然发笑。随后竟无比平静的说道:“我要是相信你这个小王八蛋说的鬼话,我特么就是个大王八蛋。”说罢,启仁开门下了车。
玄月说要开车送他,他却坚持不肯,一副你给我有多远滚多远的表情。
……
“喂,你还跟着我干什么啊。”
启仁转过身,怒视了一眼。
“警车我让下面的人开回去了。殿下不是说要走着回家么,玄月陪殿下走啊?”
“那是气话。傻子才走路呢,我自己去坐电车不行么,要你跟着我啊?”
“哎,人家错了嘛……你要是不想听,大不了我以后都不提了。”她三步并做两步,窜腾到了启仁的身边,“世界这么大,可是唯一只有我跟你的共同语言最多啊。你就不能看在我们是同类的份上原谅我一回啊?”
“你跟着我干什么啊……你不用去办案子了吗?”
“我才不去!”她撅了撅嘴说,“警视厅的人要办案,就让他们去办好了,我才不去给别人打下手呢。我就喜欢跟在殿下的身边,每次什么事都不用做,喝杯咖啡的功夫,案子就破掉了。那多轻松啊。我何必去给他们赔笑脸,让他们把我牛马使唤啊?”
“刚刚才一副那样的样子……现在又装起乖巧来了,你们女人难道都有两张脸么?”启仁孩子气的说。
“人当然不会总是一个样子的啊,生气的时候呢,会是一种样子;高兴的时候,就会是另一种样子。见到喜欢的人呢,又会是一种样子;见到讨厌的人呢……”
“行了,不烦死我你不罢休是么?”
她停下跟随他步伐,转身,一边往回走,一边说:“好……殿下。去秦野的方向部可不在这边,你走错道了。”
“秦野?”
启仁转身。
她微微一笑,“对啊,秦野。别管什么警视厅了,咱们两个人去大干一场吧!”
……
第八十八章:「黑夜与黎明——最终对决」
昭(1983)和58年,10月21日,夜。
天气,雨
……
这是一所废弃的工厂,其外部破旧不堪,只剩下漆黑的骨架,而内部,便更不忍直视了……
虽然依稀可以辨认出一些桌椅、工作台的残骸,却早已全都不成样子了。
玄月和启仁并没有直接从工厂外的大门进去,因为那儿早就被有司衙门贴上了立入禁止的封条,并且上了锁。如果要开那个锁,太费时,动静也太大。
整个废弃工厂四周,围着一层高高的铁皮围墙,上面,也写着禁止攀爬的警告。无论是大门上的锁,还是铁皮,都是在三年前那起爆炸事件发生后才被装上的。以前这用的是铁栅栏,而铁皮围墙也正是围着这些废弃的铁栅栏树立起来的。
玄月说:“这儿一定有可以让我们轻轻松松,悄无声息进入废弃工厂区的捷径通道。”她的理由是:“你看,大门上的封条和锁都还是完好无损的,封条虽然有点破旧了,但是却还粘在大门上,锁也没有被撬开过的痕迹。如果敢助已经进到过这里面,或者说,他现在人就在里面。那么他一定有一条通道。”
果不其然,几分钟后,玄月的确在东墙的方向发现了一条通道“就是这里,你看,周围的雨水都流进这里面了。”那是一个被铁板挡住的地方,一眼看去它与其他地方并没有什么不一样,通常人们会把那块用来遮盖的铁板当作是三年前爆炸后被炸到这里来的碎片。
没错,那的确是一块爆炸碎片,只不过,它同时也是秘密通道的遮掩物。
它的上面虽然遮盖了一层泥土,却还是逃不过眼尖的玄月,在她看到那的第一眼,便发现了异常。
玄月:“先不要揭,铁板上可能连着炸弹引爆装置,这有可能是个陷阱。你先退后,让我来。”
启仁:“男人退后?女人来?”
玄月:“工作时间,不开玩笑。说让我来就是我来。把工具给我,然后退后。”
启仁:“你可真是有两张脸啊。”
玄月接过启仁递给自己的,一根细细的铁棍,等他退后了一些后,方才插进了土里。她的动作很慢,很轻,主要是在试探土层内有无埋藏炸弹。
她好像有所发现,转头启仁招了招手,示意他上前。等启仁爬了回来,没错,不是用走的……是用爬的,为了隐藏,二人都采取了一个匍匐在地的姿势。等启仁爬了回来,她方才说:“我刚才把铁棍插进土里,发现土层下方大约十厘米开始就是硬邦邦的金属板……我肯定这下面是一个通道。”
“喂,小月月,这块铁板好像是固定的。”启仁手贱,没等她说可以开,就先上手了。
“果然……”她说,“我应该早就想到。如果这块铁板不是被固定在了咋了,恐怕早就被收废品的捡走了。这块铁板下面,可能是别有洞天。”
“怎么做?”
“撬刀给我,我试看看能不能找到缝隙把它撬开。你拨开周围的土层看看有没有钥匙孔,或者其他什么……”
“其他什么?”
“你先找了再说啊!”
玄月接过撬刀,趴在地上,小心翼翼的找寻着可以用来撬开这块铁板的缝隙。这样的一块铁板,不可能完全固死在地上,因为如果那样,下面的通道不就等于被封死了么……
在试图撬开铁板,而尝试无用的情况下,她转头看向了启仁
“不行啊……好像是用什么东西锁住了……?你在干什么?”
“你不是叫我刨土么?”
“帅哥,是拨土,不是刨土啊……”
“额……是我听错了么。”
几分钟后……
“这周围的土层我们都已经拨开了大约三厘米的深度了,难道……启动开关真的在很深的地方么?”
“所以我刚才才想刨得深一点嘛。”
“那是我错了……请你现在继续刨吧?”她笑着说。
“ok。”
“等等等等,我开玩笑的……我用铁棍插进土里试探一下就可以了,如果有类似于启动开关一类的东西,我能感觉到的。”
“刚才是谁说工作时间不开玩笑的?算了,你开始吧。唉……跟个倒斗的似的……拿着根棍子就喜欢往土里插。你上辈子不会是个吃阴间饭的吧?”启仁一边看着她把铁棍插进了土里,一边说。
“你好无聊啊你。还不来帮忙?这是这里,大约土层十厘米的地方有一个类似于旋扭的东西,那应该就是开关。”
“这也可以插得出来?”
“不是靠插的,是靠眼睛看的这里的土有被动过的痕迹,和周围其他地方不一样,应该被挖出来又填回去过。”
“你特么看出来了你不早说。”
“你也没问我啊。”
“脱衣服,解皮带。”她说。
“衣服可以脱……皮带是几个意思?”
“脱衣服给我挡雨,用皮带在这围一个小圈,防止我挖土的时候周围的雨水浸进我挖的洞里面。”
启仁没好气的说:“道理我都懂,可是你几时见我裤子上有皮带了……”
他虽然有点不高兴,却还是心甘情愿的脱下了外套,为她遮在了头顶。
“那就只好用我的自己的了。”她说。玄月解下皮带,递给启仁,说:“一半嵌入土层,一半露出在外,格挡周围的雨水。”等启仁按照她说的做好了准备工作,她这才开始动手。
玄月很小心的用撬刀刨开了那的土,挖出了一个直径约十厘米的坑洞,直到看到了隐藏在土层下方的开启旋钮。
“这貌似是一个密码锁……我的猜测是,转动它,就能让固定铁板的东西停止运作,从而揭开铁板,看到铁板下面的入口。”
“半圈,一圈半,逆四分之一圈,半圈,逆一圈,再正时针转四分之一圈。”启仁说。
“这么肯定?是猜的,还是什么人告诉你的?”
“你只管转就是了,问这么多干嘛。”
“既然你这么说……好吧。”
玄月按照他说的方式转动了旋钮,当她转完最后的四分之一圈的时候,铁板果然发出了一声轻微的金属撞击声。
“现在可以揭开它了。”
启仁说。
……
“我真怀疑这间工厂的天花板会不会突然塌下来。”启仁说。
“没这么严重,它只不过是内部设施损毁严重,外加有一些爆炸后的化学残留……所以才被废弃了。戴好口罩和护目镜,当心中毒哦~”
“你以为我不知道这儿是炼油厂么,哪来这么多的毒啊。我们之所以要戴口罩和护目镜的原因只不过是因为这里灰尘太重,不想感染呼吸道疾病罢了。我看过这所废弃工厂的建筑设计图,如果要再次将它引爆,并造成像相模原和藤泽那样的损失的话……敢助根本办不到。他现在已经是穷途末路了,他的手里没有多少炸弹了。现在他的手上有的只不过是一把德产瓦尔特p99手枪,外加五个弹匣,共计不到一百发子弹。另外,还有七颗手雷和仅剩的5公斤c4炸弹。”
“这些,你是从何得知的?”
“从何得知,暂且别问,反正我今天就不信他能用五公斤炸弹把这么大一间废弃工厂给我炸了。”
“源……有件案子我得……”
“一会再说。”
“哦……”
她欲言又止。
……
废弃工厂内部
当启仁推开工厂内部工作间的厂门的时候,原本应该被炸毁了的工作间内的灯泡,却一盏接一盏的亮起了,顿时,灯光照亮了整个车间
二人皆为警惕,在掩体后躲藏了起来。大约半分钟后……玄月忽然说了一句:“看来他不在,这只不过是一个迎接我们的机关罢了。”
“你知道他不在?万一他就等着我们出去,然后忽然开枪射击我们呢?”启仁有些多疑的说道。
玄月说:“他要是在,早就狂笑三声,然后对我们说二位警官,我已经等候你们多时了!。可是现在半分钟都过去了,你有听见他的声音么?”
“这倒是啊……”
“还有你下次别乱开这种门,当心门后面有炸弹,嘭的一声炸死你。”她教训道。
“不开门我怎么进去?不进去我怎么知道他在不在这间车间里面啊。”启仁说。
“总之……小心点好。他手上毕竟还有五公斤炸弹。而且……”
她似乎心些顾虑。
然而这个时候,她的话却被启仁打断了“如果他想炸死我们的话,在相模原就可以等我们两个进入医院以后再引爆炸弹啦!何必要等到现在呢。他的目的是要正大光明的在你身上一雪前耻,所以他不会用那种阴险的手段来除掉你我的。”
“你很了解敢助?”她问。
“我了解我的所有犯人。”他说。启仁一顿,问:“我们……现在是不是可以进去了?”
“我们先计划一下等我数123然后我们一起进车间,你左我右,分别搜索,如果发现炸弹,就用对讲机告诉对方。”
“ok,你数啊。”
“1……2……3!”
玄月双手持枪,和他一起冲进了车间。二人刚进车间,便看到就在大约二十几米外的地方,在一张红色幕布下,盖着一个什么东西,从形体来看,貌似是一个人,一个坐在椅子上的人。
玄月伸手拦住启仁,说:“先不要轻举妄动……有件事情我得告诉你。”
“说。”
“就在今天早上……湘南高中炸弹案发生以后,警方接到一通报案电话……”
“是敢助打来的?”
“不……只是一通报案电话。电话里说……他们的孩子被绑架了。”
“孩子?多大的孩子?”启仁问。
“准确的说,是湘南高中的学生。”
“湘南?”启仁目光中闪过一丝诧异。他转念一想,该不会是特蕾莎还没把她绑走的人给放走吧?可又一想,这不大可能,特蕾莎留着那两个学生也没什么用啊,她不放,留着能干什么?所以,不可能是特蕾莎。想到这里,他的心跳加快了。“总该不会……不不不,没有这么巧的事情吧……当是说书呢?”他这样在心里安慰自己道。
“那红色幕布下盖着的,很有可能是被绑架的学生。家长在报案中说,劫匪没有要求赎金,却叫他们报警……这太反常了不是么?”
“你是说……这是敢助的手笔?”
“是不是,让我揭开幕布来验证一下吧。”玄月走了过去。
“等等!”启仁叫住她,“如果是这样的话,敢助极有可能把那剩下的五公斤炸药用来……”
玄月望向了红色幕布的方向,说:“这就是……最后的游戏么?这件案子,真是充满了戏剧性……”
“安全起见,用铁棍把幕布挑开吧。”启仁拉住了她的手。“或者……让我来。”
“怎么可能让你来做。”
说着,她朝被盖住的人走了过去。
那的确是个人没错,从被盖住的头部凸出的轮廓来看……
玄月揭开了幕布,然而幕布下,居然只是一个塑料做的人偶模型:“被骗了不,等等……这里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3。”她沉思了数秒,忽然说:“用手电筒快去门外看一下,这里是几号车间!”
启仁急忙跑了出去,接着又跑了回来:“七号,这里是七号车间。”
“人质在3号车间!快!我们快去!”
二人急忙朝3号车间赶去。
……
路上,启仁按耐不住心中的疑问,拉住她的手,问道:“玄月,我有件事情一定要问你打电话到警局报案的那家人,他们的姓氏是……他们的姓氏是什么!?”
“姓氏么……”玄月说,“好像是叫做蒲池。这是一个不常见的小姓呢。”
“你说什么!?”
“怎么?是认识的朋友么。”
……
第八十九章:「黑夜与黎明——生死一线」
“源君……源君……”
在一个漆黑而又空旷的地方之中,一个花季少女正面对着她这一生之中距离死亡最近的时候。她的心情,既疲惫,又沉重……她在心里呼喊着那个名字,源君……源君……,一遍……又一遍……她的胳膊疲惫极了,但却无法放下手中的重物。她即将抽泣,却又害怕抽泣……
“源君……源君……”她又一遍在心里呼喊着这个名字。她已经被困在这里长达十二个小时了,她的精神接近崩溃,她的**疲惫不堪。在手捧炸弹的这三个小时里,她几次想过放弃……几次临近放弃……
流过眼泪,便咬紧牙关,再次坚持了下来。
她听得见外面的雨声,也能感受到刺骨的寒风……黑暗之中,仿佛周遭的一切声音……和它们的存在,都那么清楚明晰。她的嘴唇微微颤动,她有些坚持不下去了……为什么……为什么明明这周遭点一切能够清楚的感觉到,可却唯独……感觉不到他的存在呢……他来了吗?还是根本还不知道自己在这里……
“源君……源君……”
这一次,她清晰的,从嘴里发出了声音。
“喀”的一声,周围忽然亮了起来。
她很害怕,她害怕是那个疯子回来了……可是她不敢乱动,生怕晃动了的手中的炸弹,使得它发生爆炸。那个人走之前告诉过自己,绝对不要晃动这个盒子,否则,里面的炸弹就会爆炸……她害怕,她很害怕……当光把那个人的影子清晰的照映在盖在自己头上的,红色的幕布上时,她不得不紧紧咬住了自己发颤的嘴唇,紧紧的闭上了眼睛。
“源君……源君……”她又一次轻轻呼唤到了这个名字。而这一次,她得到了回应
“小幸,我在。”
那是他的声音。是他的声音!
“源君!”她激动的喊了出来。
“小幸,你不要动……千万不要动。我现在不能揭开幕布,请你先告诉我,你手中的炸弹……是已经开始启动计时了的……还是没有启动的?”
“炸弹……已经启动了……”她的声音有些颤抖。“源君……我好怕,我真的好怕……我……会死么?”
启仁心尖一颤,激动道:“不要说那个字!有我在,你怎么可能会死呢!我绝对不允许那样的事发生!”
“我好害怕,源君,我真的好害怕。”她开始抽泣。
启仁看着她手里的这颗炸弹……那一颗的电路系统一共是由三十六根电路线组成的,极其复杂的电路网,也就是说,他要连续剪断一十八根电线,并且其中不能剪错一根。而如果幸子乱动的话,就会颤动到这里面的水银装置,那么,炸弹就会爆炸。
“是……是很难拆么?”
她见启仁不说话,担心的问。
“不是很难拆,”启仁笑着说,“只要小幸你别乱动,我一定可以把它拆掉!”
“好的源君……我不乱动……”她紧咬嘴唇,闭上了眼睛,“如果……如果真的拆不掉的话……源君到时候就别管我了,自己先逃吧。”
这话要是从玄月嘴里说出来,启仁准当她是和自己玩套路,故意诓自己进坑。可是这话从幸子的嘴里说出来,启仁却只能笑着安慰道:“不要胡思乱想了,这种炸弹,用不了十分钟我就能拆它一个。”他的笑,给了幸子一种可以信任的安全感。她说:“嗯……源君请开始剪电线吧……”
“好的。”
忽然!“喀”的一声,车间一下陷入了一片死暗之中。
“源君……”她虽然闭着眼睛,却也能感觉到灯光熄灭了,“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灯……”
“不怕,不怕,小幸不怕。请你相信我,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
“可是源君……没有光……你要怎么剪电线?”她的声音再次颤抖了起来。
“你就是我的光啊!”
“源君……”
“我不会,永远也不会让你受到伤害,相信我!我会拆掉这个该死的炸弹,我一定会的!”他取出手电筒,含在了嘴里,继续着拆弹工作。
“源君为什么要骗我呢?”
“唔……你说……”他口齿不清的说道,“你说什么啊……”不管是谁,嘴里含着手电筒自然都是说不清楚话了。
“这颗炸弹……明明很难拆对吧?”
“没有……的事……”说着,他便剪断了第一根电线。“你看……我这不是……轻轻松松地……就剪掉一根了么。”
“你的样子好滑稽哦……”她笑了起来。“源君叼着手电筒的样子,真让人想笑。”
“乖……把眼睛闭上。”
“我不想……我就想这样看着你。”
“看着我的话,我会紧张,你自己不也会紧张么。”他把手电拿在了手里,说。“把眼睛闭上,很快就结……”
嘭!
外面忽然传来了一声枪击。
“你大爷的……吓老子一跳。”
源自言自语道。
枪击发生的时候,启仁刚刚剪断了第二根线。而幸子,也吓得把眼睛紧闭了起来,“刚才那是什么声音?”她问。
“没什么,可能是打雷吧。”
就在启仁说完这句话,还没眨眼的功夫,外头又传来了几声枪击。
“刚才……那是枪声吧?”她说。
“你听错了,那是雷声。”他说。
“源君在骗我……”她咬了咬嘴唇,说,“源君是否觉得我是一个很脆弱……是一个胆小怕事的女人?所以才……”
“不……我从来不这样觉得。”
“那,源君为什么要骗我?”
“这个问题我等会再回答你。我有个问题现在现在很想问你你今天为什么会被人绑架呢?”她没成想,启仁会突然一下子问起了这个。启仁则继续说道:“我不是告诉过你,叫你今天装病待在家里的么?为什么还要去学校周围闲逛?”启仁本是不想问这个问题的,无奈她刚才说出了那样的话,自己不得不找一个事头把话题扯开了。
说着,启仁又剪断了一根电线。
“我……”面对心爱之人的诘问,幸子有些不知所措。这还是他第一次用这么严肃的语气和自己说话。她紧张了半天,才终于颤抖的说出了口:“源君叫我装病……可是我……”
“可是什么?”他一边剪断了一根电线,一边问。
“可是……我的演技貌似太差了……”她说,“我本来是想装病……可是一下子就被看穿了……还被教训了一顿呢。”
“你。”
启仁刚开口,她接着便说:“可是,我的脑袋转了个弯,我虽然装作去上学的样子,但是并没有进学校大门啊……”
“那你怎么还会被”说着,他又剪断了一根线。
“我听人说学校发生爆炸了,就想去……”
“跑去凑什么热闹啊你。”
“我不是凑热闹!”她激动的说,险些晃动了手中捧着的炸弹盒。她抿着嘴,眼神里充满了委屈,好像随时都要哭出来了的样子。她说:“我是因为担心源君!我昨天看了报纸……相模原也发生了爆炸事件不是么?那个人……他是冲着源君你来的不是么?我好担心……真的……我担心你……所以我才会去学校,因为我想确认源君你平安无事啊!”她说着,眼睛里流出了两行泪水。不知是因为对于死亡的恐惧,还是因为面前这个男人,她哭了出来。
起初,启仁并没有发现她在哭,因为她努力抑制着抽泣,直到她的眼泪从下颚滴落在了正在拆弹的启仁的手背……
温热的眼泪,渐渐变得冰凉。启仁在这一刻不再是启仁,他,只是面前这位女人心中的源君。
“对不起,”源说,“对不起小幸。刚才我态度不好……”
“没关系,”她说,“源君现在一定很紧张……人一紧张就容易激动……我刚刚……也很激动……炸弹,快要拆除了么?”
源点点头,说:“就快,就快了。”
她再次说出了那一句话:“如果没有时间了的话……就请源君自己先逃吧……我没关系,真的没关系的……”
“你不害怕么?”源问。
“怕啊,”她说,“我怕得要死……我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不怕呢?”
“那为什么还说出那样的话。”
“我不想让源君陪我一起……”
“不要说那样的话!”源抑制不住心中的情感,大声喊了出来,“还记得昨天我对你说过什么吗!我永远!永远也不会让你受到伤害!”
“可是源……”
“若不能同生,那我,就陪你共赴黄泉!”
说着,他忽然停下了手中的拆弹工作。
“源君……我怎么让你陪我一起死……我们只是同学。你快走……如果炸弹真的拆不掉……请你一定……”
“我们不止是同学。”
他站起身,用手托住了她的下巴……接着,他俯下身子,轻轻地……轻轻地吻住了她的嘴唇……这是一个极浅的吻,除了嘴唇的贴合,再无其他。
短暂的数秒后,源便慢慢地,慢慢地与她分离,源说:“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恋人,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要陪在你的身边。你可以打我,骂我,但是绝对不可以赶我走。”
他本不想这么短暂的,便结束这个吻……他本不想,吻得这么浅表……可是时间不允许,可是时局不允许!她的手上还捧着一颗要命的炸弹,自己又怎么能因为谈恋那柔软而又温暖的嘴唇,让她多处在危险之中哪怕一秒!?让她多担惊受怕哪怕一秒!?
源再次单膝跪地,继续起那未完成的拆弹
“源君……”她再次流泪了。“源君真是一个温柔的人呢。”她努力让自己露出了微笑。这个微笑不光是给自己的鼓励,也是给……正在紧张拆弹的,恋人的鼓励。
而此时此刻,外面的枪声却越来越近了
这时,外面传来了一个阴魂不散的声音:“二位警官!炸弹还有五分钟就要爆炸了,如果你们想活命的话,就丢下这个与你们素不相识的女人吧!放任她的生命在花火中绽放!而你们,也可以心安理得的对受害人家属说我们已经尽力了!我数五个数,这是你们最后的机会!犹豫,就会败北!”
同时随着他的开始说话的时候,玄月飞身进入了车间……她好像受了伤,她用手按着自己的手臂,朝源小跑了过来,说:“我的手受伤了,敢助刚才使用了手榴弹。我们快走吧源,如果他用手榴弹把外面的出口给炸了的话,我们就出不去了。等五分钟后这颗炸弹爆炸的话……我们就会”
“当着人质,说这样的话。合适么?”源的语气冷厉极了。
玄月没有接话,而是先打量了一下幸子手中捧着的这枚炸弹,说:“目测大概2.5公斤上下,这间车间的内部结构在三年前的爆炸里已经受损一次了,绝对承受不了2.5公斤的塑胶炸弹的再一次爆炸。还有另外的2.5公斤炸弹或许就安放在这间工作车间的某处,就算你拆掉了人质手上这颗炸弹……这也还是有可能会被炸塌的!”
只听源冷冷一笑,说:“拆一半,留一半,咱们就来赌赌看另外的2.5公斤,能不能把这里炸塌。”
“你疯了么?”玄月说,“我有责任保护你的生命安全,我不能让你去冒这个险!”
“请你记住你首先是一个警察!保护公民生命财产安全是我们的责任和义务!如果你真的想走,你走,我不拦着你,但你不能决定我的去留!”他说着,手上却没有始终停止拆弹。
“你知不知道自己什么身份?为了一个普通的……普通的平民,你居然要拿自己命去赌?你疯了么?”
“源君……他说的对……你们快走吧,不要管我了!”幸子流着泪说,“刚才……刚才我真的很开心……谢谢你……源君。可是我真的不想让你陪我一起死在这种地方……快走,快走!”
玄月:“源,快走!”
“123”
外面,敢助已经开始数数。
玄月:“源,快走啊!”
“两傻子……”
敢助自言自语道。接着,他掏出了大衣兜里的定时炸弹引爆装置
……
而此时此刻,面对最后的一根电线,源却犹豫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