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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源泉启月     我的搜查一课txt下载     我的搜查一课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十五章:「做客蒲池府」

    “这就是你的新家吗,看起来真不错。虽然离市中心稍远了点,但想要在东京都内买一套像这样大的一户建的房子,想必也一定要不少钱吧?”

    “不贵,也就我的全部积蓄,大约六亿多日元的样子。”幸子说。

    “这样的房子如果是在涉谷或是港区的话,价格想必会再翻上十倍不止吧。不过像咱们这种给人家打工的小员工还是就不要幻想这么多了,就咱们手里这点钱,能在市中心买一套一百平米不到小房子就很不错了。”

    “反正都是要花钱,与其在市中心买一套一百平米左右的公寓,还不如在稍偏一些的区买一栋像这样安静的豪宅呢。对了……伊达君不是就快要结婚了吗?你难道就没有要购置新房的打算吗?明明出道都已经这么多年了,还总跟后辈们一起住在艺人公寓里,想想也会很尴尬的吧?”

    “老实说我也没有想到自己现在居然会发展的这样好呢,”他说,“本来我是想着自己以后有可能会不温不火的一直这样工作下去,所以就早早的花了三千多万日元把自己一直住着的那间八十几平的小公寓给买下来了。可是现在眼看就要结婚了,那套小公寓果然就变成好像‘鸡肋’一样的存在了呢……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暂时几年可能我都不会打算要孩子,所以如果只是两个人住的话,继续住在艺人公寓里其实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呢。如果她早一点告诉我要结婚的事就好了,那样我就可以提前考虑要不要买结婚用的新房了。”

    “怎么?”她忽然停下了开车门的动作,“不是伊达君向中山小姐求婚的吗?”

    “老实说我对结婚这种事情其实并没有很着急的,别看我当年是以叛逆歌手的形象出的道,但其实我的性格却是很安于现状的那一种……”

    “那为什么还要怎么着急的就要结婚呢?”

    “怎么说呢,总之就是被逼到这个份上了……大晦日那天,也就是上个星期吧。小忍突然对我说,我们都已经在一起交往三年多了,为什么我还一直不向她求婚,然后她就拿出戒指单膝跪在了我的面前,说要么我们下个星期就结婚,要么就干脆分手好了。没办法,她都把话说到那个份上了,如果我不答应她的话……总觉得好像会很‘失礼’的样子。”

    “好过分哦,结婚这种事情居然还有让女方先开口的吗?”

    “谁先开口其实都无所谓啦……重点是她开口的方式。怎么说呢,感觉就好像是在逼婚一样。”

    “说这么多,伊达君你到底做好了跟中山小姐结婚的准备了吗?”

    “准备什么的,在我决定答应要娶她的那一刻,其实就应该做好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天心里总觉得有些难受呢……”

    “难受?那就去看医生呀。”

    “不是生理上的,而是心理上的难受。老实说这些天我一直在问自己,为什么交往了三年,我却从来也没有想到过要结婚……甚至就连求婚这种事都还是她一个女孩子来向我做的……”

    “那,你有问出答案吗?”

    “我不知道。我只觉得跟她在一起的时候我很开心,我也很喜欢有她在我的身边的感觉,并且我也从来都没有想过要跟她分手……但老实说,当她突然拿出戒指提出要结婚时? 我的心里却是一点惊喜的感觉也感觉不到,甚至还有些不知所措。我当时整个人几乎都傻住了,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才好……yes或no? 这或许就是人生中最简单同时也最难选择的选择题了。而我当时居然什么也没有选,就这样愣了足足有半分多钟,直到她开口跟我说:‘你到底愿不愿意娶我,如果不愿意,那我们也别再互相耽误对方了? 趁早分手了好了。’她当时就是这样对我说的。”

    “如果一对恋人,谈恋爱谈到居然需要另一方以分手为威胁来胁迫对方来答应结婚的话……那这恋爱也谈的太失败了哦?”

    “我感觉你今天说话好像有点阴阳怪气的欸。而且你好像已经到家了吗? 为什么还不下车呢?”

    “所以你现在是在赶我了吗。好吧? 我也是时候该下车了。不过既然已经都到这了,你就不打算去我家里坐坐吗?”

    “额?”

    “别误会? 我家可不只我一个人住。除了我,家里还有我爸妈跟弟弟妹妹在。天这么冷……你的胳膊又受伤了? 如果没有什么特别着急的事要忙的话? 就请进屋里喝杯热茶再走吧?而且你也总不能一直把手托在这根帽绳上吧?正好我家里还有一个急救用的医疗箱,如果我在医院工作的妹妹今天在家的话? 待会我还可以让她帮你看一看胳膊的伤势并好好包扎一下。”

    “那好吧……我就进屋里坐一会再走吧。”

    “好,你等一下? 我现在就去帮你把车库的门打开。”

    ……

    停好车,进到屋子里。虽然幸子刚才有说她的家里还有她的爸妈跟弟妹一起住? 但是伊达一路从玄关走到一楼的客厅? 却连一个人都没有看到。

    偌大个房子? 因为看不到什么人的缘故,总让人感觉有些冷冷的。

    “你不是说……你的家里还有其他人住的吗?”伊达笑了笑说。

    “是啊,我为什么要骗你呢。”幸子在厨房洗着准备用来泡茶的杯子,笑着对客厅中的客人说,“也许我弟弟今天学校有课不在家,妹妹正在上班……爸妈又正好出去散步或者正在楼上睡午觉吧。”

    “那可真巧啊。”

    幸子洗好杯子,用毛巾擦干净了手上的水,朝手心哈了一口气道:“那个,可以拜托伊达君开一下客厅里的空调吗?”

    “你很冷吗。”

    “你好像应该问我’遥控器在哪’在哪才对吧。”她笑着说。

    “好吧,空调的遥控器在哪?”

    “到处找找看嘛,应该是放在客厅的电视柜上又或是茶几上的。实在找不到的话,就直接用手按空调上的按键嘛。”

    说着,幸子拿着两个洗好的玻璃杯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幸子一边按下了饮水机上烧水的开关,一边转过头对沙发上刚刚才找到遥控器的伊达说:

    “杯子我已经洗好了,等水烧好就可以泡茶了。我现在上楼去帮你拿医疗箱,你就在这坐着休息一会吧,如果无聊的话就看会电视。”

    “你家电视还蛮大的嘛,这得不少钱吧?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我就这样把空调打开,你就这样上楼去了真的没关系吗?你不用先到处看看窗户什么的有没有关好吗?”

    “我家的门窗一直都关的很严,尤其是在午后跟晚上,还有冬天的时候。”

    “现在既是午后,也是冬天,三样占了两样,这样说你家的门窗一定都关得很严咯。”

    幸子弯腰帮他打开了电视的开关,并把电视遥控器递给了他,微微一笑道:“冰箱里有饮料跟零食,饿了的话就请随意拿一些出来吃吧。不过要是你要喝饮料的话,那待会就只有我一个人喝茶了,哇,那这样说我不是就多洗了一个杯子吗?”

    “哈……茶其实挺好喝的,我想我还是别喝饮料,就跟你一起喝茶好了。”

    伊达刚打开冰箱,准备从里面取一罐咖啡来喝,就被她这句话给吓的把手给缩了回来。

    接着他随手取出一杯果冻,轻关上冰箱门道:“虽然这样说很没有礼貌,可是你家的冰箱里为什么只有零食,而没有做菜用的食材呢?”

    “食材在另外一个冰箱里。”她笑着指了指他身后的另一个冰箱道。

    “欸……真没想到你家厨房里竟然会有两个冰箱呢。”

    “好啦,你就吃着零食,坐在沙发上看会电视吧。我上楼找到医疗箱后很快就会回来的。”

    “放心吧,我很乖的。”

    “在我家不用太拘谨,”幸子说,“请随便些,就像在自己家里一样。”

    “像在自己家一样,真的可以吗?那我可以把袜子脱了吗?”

    “那个……袜子还是穿着比较好一点。主要我家地板有段时间没擦了,地上到处都是灰,我怕把你脚给弄脏了。”

    “没关系,我不光着脚在地上走路就成。”他说着边脱掉了一只袜子。

    “哎!”

    “怎么了。”

    “脱袜子可以,但是请不要到处乱丢好吗?”

    “放心吧,我待会把它们放到玄关我的鞋子里去的。”

    “别待会,你现在就去。”

    “知道了知道了,我现在就去,真是有够烦人的呢你。”

    说罢,伊达便提着自己的两只袜子下了沙发,朝着玄关走了过去。放好袜子,虽然是自己的袜子,虽然是一双洁白如新且丝毫没有异味的袜子,但一贯洁癖的他却还是去洗手间里用水跟洗手液洗了足足有两遍手才回到沙发上坐下。

    当他洗完手回到客厅时,幸子早已上了楼。

    伊达在沙发上盘着腿坐下,打开一包零食,明明已经洗过手却还是选择用另一只刚才没有接触到过袜子的手吃起了薯片。

    试想如果刚才他两只手都有碰到袜子的话,没准这会他就直接要用嘴巴来叼薯片了。

    “呵,呵呵呵。”

    他吃着零食,盯着电视里正在播放的节目吐槽道,“这都演的什么鬼东西呀,明明是历史剧可是演员的表演痕迹也太重了一点吧……编剧跟导演的脑子怕是长了个坑吧?一看就是二流制片厂加二流编导才能拍出来的烂剧,真是连什么叫做历史的严谨性都不知道呢。看这种烂剧真是既伤害我的眼睛又伤害我的耳朵还荼毒我的思想。”

    说着,他便无情的换了台。

    “欸,这什么啊。”

    伊达看着电视荧幕中那熟悉的演员配置,跟似曾相识的台词跟服装还有剧情,不禁有些呆住了。直到看到自己所扮演的角色出场的那一刻,才终于想起了部戏到底演的是什么。

    “这不是tv版倚天吗?”他自言自语地说,“现在的电视台可真是的,拍不出好看的新剧就开始重播经典老剧来卖情怀了吗。一个个都就这么安于现状,不求上进了吗?”

    紧接着,他眯起眼睛仔细一看。

    那原本滔滔不绝的利嘴,就在他看清楚左上角电视台的标志时,忽然便尴尬的抿起来了。

    干……

    居然是自家的tvl电视台。

    “啊嘞嘞~”

    尽管客厅里就只有他一个人,他却还是换了一副笑脸道:“原来我那个时候的脸看起来这么年轻的吗,怪不得社交账号上粉丝都总把我叫作什么青书公子呢。果然我还是比较适合演古装戏吗?”

    就在他笑着夸自己扮古装很帅的时候,幸子家的门却忽然开了。

    “姐姐,你今天这么早就回来了吗?”玄关处传来了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

    听这个男人说话的口吻,似乎他就是幸子平常总有提到的那个正在念大学得弟弟了吧。

    而从脚步声来判断,回来的似乎还远远不止他一个人。

    “男人的鞋子,”一个年轻女人说,“姐她该不会是把男朋友带家里来了吧?”

    “不会吧,”男人很是不相信地说,“平时问她总说‘没有没有’,怎么今天突然就有了,而且还一声不吭地就给带回来见家长了?”

    客厅里,伊达就这样听着他们的声音离客厅越来越近。

    也就在这时,上楼找到了医疗箱的幸子也从楼上走下来了:

    “这医疗箱放在床底下太久没有用了,我一时竟忘了把它放哪了。真是抱歉,让你久等了。”

    伊达没有说话,只是笑着朝抱着医疗箱从楼梯上走下来的幸子点了一下头。

    “姐你拿医疗箱干嘛,有人受伤了吗?”和子问。

    就在幸子从楼上走回客厅,刚把箱子放在茶几上的时候,和子跟小茂还有幸子的爸妈也都在这时从玄关进到了客厅。

    ……

第六十六章:「久违的修罗场」

    “和子你回来了正好,”幸子上前拉住妹妹的手道,“伊达桑的胳膊摔伤了。你是医生,这个你最擅长了,快来帮忙看看他的伤势严不严重吧。如果严重的话,我们就赶紧把他送到医院去。”

    “你在想什么呢,如果是胳膊摔伤了的话,严不严重的最好都还是去医院看看比较好啊。”和子说。

    “这个道理我当然知道啦……”幸子用手挡着嘴,在妹妹耳边小声说道,“可是沙发上那位先生不是死活都不肯去医院吗,所以还是拜托你先去帮忙看看好了。如果可以的话,就在这里用纱布跟塑料板帮他做一个简单的手臂固定吧。”

    “他的胳膊是怎么弄伤的?”和子问。

    “这不是有名的艺人伊达新一先生吗?”小茂仔细看了看沙发上正在用叉子吃果冻的男人脸,转头对姐姐说:“伊达先生,就是姐你新找的男朋友吗?”

    “别胡说,一边待着去。”

    幸子将挡在自己跟伊达中间的弟弟给推到了一边,微笑着对正在吃果冻的伊达君道:“那个……现在就让我妹妹来帮你看看你手肘的伤势吧?”

    “如果可以的话,可以让我先帮你把上身的衣服脱下来吗?”和子说,“因为这样会让我更方便帮你查看手肘上的伤势。”

    “你是位骨科医生吗?”

    “不,我是肿瘤科方面的医生。如果你不想让我帮你看的话,那么我也不勉强你,你出门打车找家骨科医院去找专业的骨科医生来帮你看吧。”

    “姐妹俩还真是一个脾气呢,总是不先听人把话说完就……好吧,不就是脱衣服吗,我会配合你的。因为我摔伤的是左手,所以我们应该先脱右手,我说的对吧?”

    “你戴的这个是什么?裤腰带上的绳子吗?”小茂说。

    “这是帽绳,你这个弟弟。”伊达说,“你看哥像是会把裤腰带戴脖子上的人吗?”

    “姐,你这男朋友还挺横的。你这都不管管呀?”

    “都说了伊达先生不是我的男朋友了,再胡说当心我揍你啊。”

    “小茂闭嘴!”和子瞪了他一眼,道:“姐都这么大年纪了,好不容易才找到个男朋友,你可别给我在这从中捣乱啊。”

    “都说了他不是我的男朋友啊!他叫伊达,是我在公司里的同事,拜托你们上社交软件上刷一刷最新的热点新闻好不好,别人下周就要跟未婚妻结婚了!”

    “那个……幸子小姐……”伊达轻轻戳了戳她的胳膊,道:“我结婚这事暂时还是个秘密,还没对外公布,更没有上什么热点新闻,所以社交软件上根本还刷不到。”

    “你真不是我姐男朋友?”

    其实小茂刚才也就跟他开个玩笑而已,虽说如果要他选一个男人来给自己当姐夫的话他一定会选源哥哥。但是源都已经死了快十年了,作为粉丝,他曾经也像姐姐一样哭过伤心过。但是现在姐姐都已经快二十七岁了,比姐姐小五岁的他也都快二十二岁,比起看这姐姐一直都孤孤单单一个人身边没有一个男人照顾,他的心里一直也都希望姐姐能赶紧找一个新的男朋友? 从过去那段恋情中走出来。

    今天好不容易看到姐姐头一回从外面带回来一个异性朋友? 怎么……怎么就偏偏只是同事的关系而已呢!

    想到这? 小茂的心中就好像煮熟的鸭子忽然飞走了一样? 脸上瞬间失去了原本开朗的笑容。

    伊达笑了笑说:

    “你姐长这么好看? 又有才华性格又那么好,早晚都会找到一个超级无敌好的男朋友的。你就不用总是为她的终身大事担心了。”

    “根本就不是找不找得到的问题……而是找不找的问题……”

    他阴沉着脸? 喃喃说道。

    ……

    “伊达先生手肘的伤势并不是很严重,不需要用托具固定? 只要回家去擦点跌打药,多休息几天就能好了? 不会耽误下周的婚礼的。”和子说。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

    虽然他嘴上这样说着,可当他听到手肘的伤势并不是很严重时? 不知为何他的脸上竟瞬间闪过了一丝丝失望的神情。

    “太好了,伊达桑? 你的胳膊并没有断呢。”幸子说,“这样你下周的婚礼就不用延期了。”

    “哈……哈哈……”他笑了笑,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道:“那什么? 时间已经不早了,我就不再多打扰了。下周如果大家有时间的话? 就请一起来参加我的婚礼吧?”

    “不再多坐会了吗?伊达桑。”

    “我要是再不回去的话,小忍绝对会杀了我的。”他一边说着,一边将刚才脱下来的衣服一件一件的又给穿了回去。

    “小忍?是中山美穗小姐的妹妹,中山忍小姐吗?伊达先生结婚的对象就是她吗?”和子略有些好奇的问。

    “是的,就是她,我结婚的对象、我的新娘。”

    “恭喜啦,伊达先生。祝你们白头偕老,永结同心。”

    “谢谢。”

    “不过……”和子说,“伊达先生今天怎么会跟我姐在一起,到我们家里来,光着脚在沙发上吃零食呢?这也太容易让人误会你们两个人的关系了吧。你就不怕让狗仔队拍到,明天拿去做娱乐新闻的头版头条吗?”

    “身正不怕影子歪,流言蜚语什么的,我长这么大从来就没怕过。”

    “可是我们很怕。”和子说,“虽说我姐现在不必前两年的人气要高了,可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她曾经毕竟也火过。如果伊达先生跟我姐两个人的关系仅仅只是普通的朋友跟同事的话,像这样的绯闻,还是最好不要有吧?”

    “谢谢提醒,我下次会注意的。”

    “像这种事情,还是最好不要有下次了。”

    “和子,你这是怎么说话呢。”

    “没关系,我觉得她说的很对,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绯闻,我想我以后还是不要来你的家里来拜访了。”

    “这关伊达桑你什么事,明明就是我邀请你到我的家里来做客的又不是你自己硬要来的。和子,你刚才的话实在是太失礼了!请你立即向伊达桑道歉!”

    “这样说我的确应该跟伊达先生道个歉,对不起伊达先生,刚才是我失礼了。”说完,她的眼睛直直地看向了身旁的姐姐:“喂,你这个你是怎么回事啊?”

    “什么我怎么回事……你这刚跟别人道完歉,怎么又冲我来了。”幸子一脸无辜地说。

    “伊达先生,我们这有一点家事要处理,如果您这没什么事的话,您看是不是该?”

    “了解,我这就走。”说着,他将盘着的腿从沙发上放了下来,穿好拖鞋即朝玄关走去。

    “伊达桑是我请来的客人,和子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干嘛要赶别人走。”

    “伊达先生留下也行,”和子说,“姐你说的没错,别人是客人,我不好赶人走。可是我心里有话也不能总憋着不说,你看我们是不是上楼到我的房间里,关上门好好谈谈?”

    “有什么话在这说就好了,干嘛要到楼上去?”

    “你就跟她去一趟好了,楼上又没有伽椰子,有什么好怕的嘛。”伊达本来都已经要走了,可走到一半忽然想起来自己那件条纹外套还穿在幸子身上,便又折返了回来。

    小茂轻轻碰了碰他的胳膊,身子微微颤抖着,表情很是不安地说:“现在可不是开玩笑的的时候,别以为自己是客人就可以万事大吉了,这种时候我劝你还是闭上嘴少说几句的好……”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刚才伯父伯母应该也跟你们一起来吧,怎么一眨眼的工夫就不见了?”

    “人都是越老越精的,听见厨房的水声了吗?他们估计早就躲到厨房里去去提前清洗下午做饭要用的食材了……我不跟你多说了,这种时候我还是也赶紧躲到楼上去戴上耳机。至于伊达哥你嘛……刚才能走你不走,现在你就自求多福吧。”

    “会吵的很厉害吗?”伊达问。

    可等他刚一转头,刚才还站在自己身后的小茂就已经不知道溜到哪里去了。偌大的客厅,一时间便就只剩下他跟蒲池姐妹三人了。

    “那个……幸子小姐,可以麻烦你把我的外套脱下来还给我一下吗?”

    “你居然还穿着别人的衣服!?”伊达刚才的话,瞬间打破了客厅里姐妹二人的沉默。

    “外面下着雪,别人怕我冷把外套脱下来借我穿一下怎么了?”幸子说。

    “啊嘞嘞,你们这是选择性的无视我了吗?好过分啊你们。”说着,他再一次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那现在家里开着空调,你总该不冷了吧?还不快把衣服脱下来还给别人伊达先生!”

    “脱就脱,正好我有点热了。”

    “有什么话请坐下来好好说好吗,你俩站在那挡着我看电视了。”这个家伙,还真是一点都没把小茂的劝告听进心里呢。

    幸子拉开衣服的拉链,将外套脱下来并习惯性的折叠了两下,将叠好的衣服递给他,客气地说道:“谢谢你的外套,伊达桑。”

    “不用谢。”伊达接过外套,低头闻了闻衣服上她穿过之后留下来的一种淡淡的香味,道:“如果你真的要谢我的话,那就把这件外套留下作为我初次拜访的礼物好了。”

    “欸?伊达桑是要把这件外套送给我吗?”

    “我看伊达先生可不是想送你这件外套,而是怕回去以后被未婚妻闻到这件外套上的姐所留下的气味吧。”

    “欸!真的吗?”幸子一脸惊诧地望向了他。

    伊达抿嘴一笑,道:“小忍是个喜欢吃醋的女孩……如果让她闻见外套别的那女人的气味的话,她一定会醋意大发,让我吃不了兜着走的。所以,为了我另一只胳膊的安全着想……”

    “伊达桑既然早知道中山小姐会吃醋,为什么还要把外套借给我穿呢?”

    “怎么说呢,虽然我很害怕小忍因为外套的事跟我发脾气,但是当时像那种情况下……我却怎么也没有不把外套脱下来给你的理由呢。”

    “伊达先生的温柔,似乎也太泛滥了一点哦?”和子说。

    “温柔泛滥?呵……”伊达说,“幸子小姐不光年纪比我大一岁,而且还比我早出道几个月,可以说是我的前辈。我认为我把外套脱下来给她的举动,最多也只是后辈对前辈的尊敬一种表现吧,这怎么能说成是温柔泛滥呢?”

    “因为怕别人冷就脱外套给别人,这就算是放在同性朋友之间都已经很不正常的,更何况是异性朋友之间呢。你们两个人的脑子里装的都到底是什么啊?怎么一个敢脱,一个敢穿的呀,难道就一点都不怕对方有可能会因此而产生什么感情上的误会吗?!”

    “那个……和……和……”

    “我叫和子。”

    “和子小姐,我想你可能有些误会我跟你姐姐我们俩个之间的关系了,我们真的只是那种关系好一些的好朋友而已,并没有像你说的那样……关系很暧昧什么的。你知道,我下周就要结婚了,而你姐姐她不是也有男朋友了不是吗?所以我们……”

    “男朋友,开什么玩笑。”和子说,“她哪里来的什么男朋友,就算曾经有过一个,也早就已经……”

    “和子!”

    “这个不可以说吗?那好吧,既然不可以说那我就不说了。”

    “干嘛啊这是,怎么话说到一半突然就不说了呢?以前那个男朋友到底怎么了,是分手了吗?”

    “伊达桑!”幸子硬把他从沙发上拽了起来,并一个劲地把他拉向了玄关:“时间不早了,如果你再不回去的话,中山小姐可就该打电话来跟我要人。为了你自己的安全跟后半生的幸福着想,你还是早点回家去吧。”

    “所以我之前的猜测其实是正确的,你的那个男朋友真是只是编造出来的对么?听你妹妹刚才说的,你们是很早以前就已经分手了对么?你们到底因为什么分的手啊?是你甩的他,还是他甩得你啊?是性格不合,还是有第三者插足啊?”

    幸子打开门,将他给推了出去。而面对他的种种逼问,幸子关门前说的最后一句话却是:“替我跟中山小姐说一声对不起,下周我可能不能去给她当伴娘了。”

    “那你还去参加婚礼吗?”

    伊达话还没有说完,她便已经关上了门。

    ……

第六十七章:「失踪的亲王」

    平成六年一月二日。泰宫亲王殿下宫邸。

    玄月刚刷好牙从洗手间里出来,床上便不见了老公,无奈她只好一路从楼上找到了楼下,每见到一个人便问她们:“亲王呢?你们谁有看到他去哪了吗?”

    可是不管她问多少次,得到的却总是“对不起,王妃,我们没有看到亲王殿下”这样一句重复的回答。

    “这个死孩子,一大清早的就跟我玩失踪,看我找到你之后怎么收拾你。”

    这世上有的呢,是口是心非。而咱们的这位玄月小姐,却是一个心里明明想好了要怎么做,可到头来却还是会出尔反尔的人。她所谓的收拾,充其量也就是掐他一下罢了。若真要她像收拾别人一样收拾启仁呀,那可能只有等下辈子了吧。

    “王妃,您在找什么东西么?”特蕾莎问道,“您要找什么,告诉奴婢,奴婢帮你一起找。”

    “我不找东西。”玄月笑着回答她道。

    紧接着,刚作为体能训练,满脸都是汗的尤妮斯也从楼上走了下来。尤妮斯似乎知道些什么似的,用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水,便赶忙向王妃走了过去。

    玄月看到她朝自己走了过来,还没等她先开口,便笑着问她道:“小尤你每天起床最早了,你一定有看到你家主上跑哪去了吧?”

    “刚刚……”尤妮斯说,“准确来说应该是两分钟以前,殿下还在健身房的地板上坐着看我训练来着。然后他可能是觉得无聊所以就先走了,王妃是要找殿下吗?”

    “lisa呢?他有没有可能跟lisa在一起?”玄月问。

    “lisa刚才也在健身房,我走的时候她还在跑步机上跑着呢,她可起的比我还早,一个多小时前我刚进去的时候就看见她已经在那跑着了。”

    “王妃如果真的这么急着要找殿下的话……为什么不给殿下打个电话呢?”特蕾莎问。

    玄月笑着,分别从左右口袋里各取出了一部手机,道:“这不他两手机这不都在这的吗,要能打我早打了,还在这一个个的问你们吗。”

    特蕾莎,尤妮斯二人面面相觑,刚才一个个凑热闹凑的这么厉害,这会却谁都不先开口接王妃的话茬了。可总沉默着也不是个法子,哪怕主意不好,可该出主意的时候却还是要出两个主意,不然她们这一伙子人在王妃眼里成什么了?只会带孩子的保姆么?

    “王妃请勿担心,”特蕾莎道,“王府周围不是到处都安装的有监控摄像头吗?我们只要去监控室调取出近十几分钟的监控画面,就可以知道殿下到底是出去玩了呢……还是在府上跟咱们藏猫猫藏起来了。”

    “特蕾莎说的对。”尤妮斯接过她的话道,“我现在就拿上无线通讯器,去车库准备一辆摩托车,而王妃则跟特蕾莎一起去监控室调看监控,如果确定殿下有离开王府大门的话,我即刻便开车去警视厅交警总部,调取整个东京路况上的监控来找殿下。而如果监控画面并没有拍到殿下离开王府的话,那特蕾莎就立即召集全府的女官,从一楼找到顶楼,从屋里找到屋外? 相信总会找到殿下的。”

    “哇……他只是不见了还不到十分钟而已,你们是要这么兴师动众的吗。还什么潜入交警总部,你们怎么不干脆把整个东京掀过来找人呢!”

    “既然王妃觉得不妥? 那我们就稍微‘折中’一下? 先在府上找一找吧?”特蕾莎说。

    “今天是什么日子?”她忽然问。

    “一月二号。”

    尤妮斯很是简洁地回答道。

    “一月二号……这不是我的生日吗。”

    “祝您生日快乐,王妃。”特蕾莎说? “我知道了!殿下他一定是出门给王妃您准备礼物去了吧!”

    玄月咬着唇思考了两秒,道:“尤妮斯? 你叫上府中几个信得过女官? 以替我找猫的名义上上下下每个房间全都仔仔细细找上一遍。特蕾莎? 去把你身上这件睡衣脱了? 换身便装跟我出门。”玄月刚才口中所谓的我的生日,其实说的并不是她自己的生日而是她现在所扮演的纯子的生日。

    启仁此人……

    忌克少恩薄情寡义的禀性? 外加无利不起早的性格。关于这几点玄月是最清楚不过了的。

    爱之欲其生? 恶之欲其死,就是他对待感情时的最为真实的写照。在他的感情世界里,似乎从来都只有喜爱、无感、厌恶这三种而已。换言之,他就是这样一个无比极端且偏激的人。

    对于喜欢的事物,他总希望它永远保持最完美的状态? 无论过一千年、一万年也不要有任何的改变。而对于讨厌的事物,他则希望能够立即、马上展开一场全新的变革。

    他是一个略微带有一些依赖性人格的幼稚男孩,熟悉的人或物,熟悉的地方,会带给他别样的安全感。所以白头如新,倾盖如故这种事情,对于他来说基本上是不可能存在的。关于这点,他其实还是比较偏向于大众,而不属于标新立异的那一种的。

    纯子……

    这个近十年前就已经死掉了的人,这个只与他有过不两三次交集的女人,这个被他夺走了生命与原本该属于她一切的可怜人。

    今天,已经是她死后的第九个冥诞。

    假如前八个某人从来都不放在心上,也从来都没有想到要去纪念又或是进行什么祭拜,而是心安理得的叫着另一个人纯子,给那一个纯子过生日、切蛋糕,然后晚上再陪那一个纯子过他们小两口子的二人世界的话。那么在这第九个冥诞日的今天,他又怎么可能会突发奇想的,心里突然生出什么内疚,促使他这一大清早的人都不知道跑哪去了呢。

    他甚至连相模原爆炸案中那些受难者跟殉职警察的葬礼都从来没有去参加过。

    用他自己的话来说……

    我从来也不害怕死亡,更不害怕看到别人死亡,但我讨厌近距离接触到死亡的感觉。

    所以……

    在这除了小孩子跟德川良子小姐以外每个人手上都至少沾上了几十乃至上百个人鲜血的宫邸中,这位身上“仅仅”只背负着纯子小姐一个人冤魂的亲王殿下,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否也算得上是一个慈悲为怀的大善人了呢?

    尽管如此……他也毕竟遵守了在纯子死前自己所许下的诺言了不是吗。

    纯子,就是他第一个杀的,同时也是他杀的最后一人。虽然没有问过别人你愿不愿意为我而死就把别人给杀掉了,虽然在法律意义上就算别人说了我愿意为你献出我的生命这句话他也同样有罪,因为不管是谁,对于自己跟他人的生命都不具有承诺权……

    可是别人既然都已经决定要这么做了,又哪里管得着你愿意不愿意的呢。可如果连杀人犯都可以被称之为好人了的话,那这个世界人可能也就没有坏人了吧,所以可快别给好人这个词抹黑了。

    但有句话说的特别好:

    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

    抛弃初恋,杀死未婚妻,这种种劣行,实在是令启仁殿下在道德这一门学科上有些不及格呢。一言以蔽之,就是这个人他“人品不行”。

    可是比起高尚的道德与高贵的人品,人们往往却更容易,并且大多数时候也都只看到了一个人的能力。譬如汉高帝刘邦签订鸿沟合约之后却忽然趁西楚大军撤退时对霸王进行“背刺”,汉武帝晚年因巫蛊之祸逼死卫后与太子据,曹操破城屠民,盗人陵寝,唐太宗李世民弑兄杀弟,赵匡胤黄袍加身,明太祖屠戮功臣,朱棣起兵夺位,皇太极逼死大妃,雍正赐亲兄弟“猪狗”恶名。人们往往只看到他们是如何如何的成功,与他们所创下的功绩,而忽略了他们所犯下的一些错误。或许那也不能被叫做错误,而应该被叫做“不道德行为”。

    空有高尚与仁义,无论在什么时候都只能够成为一个道德模范。而只有出色的能力,才能够真正使得人们注意到你身上所散发的光彩,使高尚更加高尚,令高贵的人品不再仅是名义上的高贵。

    一个背叛了心爱自己的初恋情人的男人,一个亲手杀死了自己未婚妻的男人,无论在什么时候都不可以被称之为是一个好人。但一位为民造福,一心为中基层民众谋求利益的君王,又如何不能被称为一位贤君、明君、仁君呢。

    从他亲手送纯子上黄泉路那天起,他就注定与好人这两个字沾不上什么关系了。就连他自己、就连每天看见他就想要把他抱进怀里亲他一脸口水的爱妻,心里也许都已经不当他是一个好人了,可是不是好人又有什么关系呢,既然做不成一个好人,那就做位圣人吧。

    圣人心里想些什么,寻常人通常很难猜到。所以前八年虽然他从来也没有提,并且从来也没有去纯子的衣冠冢前祭拜过,但今天保不准也许他就去了。

    玄月也正是因为有着这样一种考虑,因此哪怕他再不可能会在这种时候跑去衣冠冢前祭拜曾经的未婚妻,玄月却还是带上特蕾莎一起到“那个地方”找他去了。

    ……

    神奈川。横滨烈士陵园。

    天空下着雪,这是九年来关东地方第一次从十二月开始便下这么大的雪。道路,建筑,全都被涂蒙上了一层白色的浓妆。

    陵园中,男人穿着一身与雪同样纯洁的白色装束。他手里捧着一束十二支装的白色玫瑰,踏着雪走到了一座碑上刻着左臣字样的陵墓前。

    记得当日,玄月与源一同假死在幽灵狙击手的枪口之下,纯子则代替她被推进了火化炉中成为了一堆灰色的尘埃。

    最后,尘归太平洋……

    而此处则只留下了一个衣冠冢。尽管墓碑上所刻着的是玄月的名字,但是里面真正所埋葬的却是纯子生前所喜爱的一件和服。同时也是纯子留存在这人世间的最后一缕亡魂。

    因为今天是一月二号,所以刻意准备了十二朵白色玫瑰么。也不知道该不该夸他有心……还是该说他假慈悲……

    启仁放好花束,轻轻抚摸了一下墓碑上的刻字道:“抱歉这么久了,才第一次来看望你。”

    难为他憋了半天,才终于憋出这么一句话来。且刚说完,便没了下文。

    接着他倒也不见外,好像陵墓中所埋葬着的那个女人不是被他所杀死的一样,脱下外套垫在了地上,便在纯子的陵墓前坐了下来。

    地干净是干净,烈士陵园嘛,因为有专人看管的关系,所以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有人来清扫着周围的道路。可是雪这种东西……坐着坐着说不定就化成水了,他的外套防水,可裤子却不防水。比起冒裤子湿掉的风险直接在地上坐下来,还不如用外遇垫一下好了。

    启仁取下脖子上的那条母后织黑他的白色羊毛围巾,折叠起来,平放在墓碑前道:“这大冬天的,你一个人躺在这里面一定很冷吧……这条围巾,我一直都只把它借给过我跟我关系很要好得人戴,现在我把它借给你戴上一会,待会你可要记得把它还给我。要不然下次我可就不借你了。”

    玄月远远的便瞧见了坐在陵墓前的丈夫,她让特蕾莎站在稍远些的地方为自己放风。而她则掰着手指,不紧不慢地朝那个一大清早就发神经的臭小子走了过去。

    “记得我曾经跟你说过一句话……皇宫虽大,但只要紧紧抓住我的手就不会迷路。”

    “这句话你可不只对她一个人说过。”玄月说。

    “吓我一跳。”

    “你才是吓我一跳,干嘛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自己一个人从东京跑到这近百里之外的横滨来了啊?”

    “既然来了,那就一起坐下来聊聊天吧。”

    “你旁边放着的像信号屏蔽器一样的东西那是什么啊?”

    “那个‘好像信号屏蔽器’一样的东西不就是信号屏蔽器咯。”他说。

    ……

第六十八章:「天下奇男子」

    “到这种地方来,居然还带着信号屏蔽器吗,难道你以为会有人闲到在墓地里安装窃听设备么?”

    “没有最好,可万一有呢?”

    “那好。”她说,“下一个问题,你到底为什么要一声不吭的跑到这百里之外的横滨。”

    “这个问题你已经问过一遍了。”

    “我刚才是有问过,可是你并没有回答。所以我想我应该可以再问你一遍,你说是吧?”

    “既然刚才没有回答,那就说明我不想回答你咯,明知道别人不想回答你干嘛还非要问个不停呀。”

    “要是每次你一不想回答了我就不问了,那以后你的尾巴还不翘到天上去了呀。”

    “我这是冲天尾么?”

    “行了说正事吧,你打算在这坐多久,待到什么时候才跟我回去呀?”

    “打算坐多久……待到什么时候……我总感觉你可以把这两句话整合成一个句子,你要么就问我还打算在这坐多久,要么就问我准备待到什么时候才跟你回去,哪有人会像你刚才那样问的嘛。”

    “因为我说到一半突然发现自己的话里有空子,所以才加上了后面那一句对它进行紧急修正。”她说。

    “放心好了,我没那么无聊的。我不可能先告诉你说‘我打算再坐个十几分钟’,然后等腿坐麻了又再站起来站个十几分钟的。我既没这么无聊,也没那么调皮。”

    “绕来绕去,你还是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我没回答吗?”启仁说,“我刚才不是已经告诉你了我打算再在这坐个十几分钟了吗,怎么你耳朵进雪给堵住了呀。你到底有没有在认真听人说话啊,真是没有礼貌。”

    “你刚才那也叫回答吗,你似乎就只是打了个比方而已吧。假如我真的把比方给当做回答的话,你临了不认账我该怎么办。”

    “夫妇之间是要弄的这样谨慎的吗……”

    “有些话还是说明白的好,猜来猜去的挺烦人的。”

    “行了行了,别说这么多没用的话了。快来我旁边坐下吧,我刚才刻意给你挪了个身位呢。”

    “喜欢坐你就自己一个人坐好了,我从东京一路坐车来横滨找你,一路上早就坐够了。”

    “我知道不告而别是有些不太礼貌,可是你也应该知道……今天是纯子的生日。”

    “我都已经代替她替她过了八年生日了,这个我当然知道。”她说,“就连我自己的生日,都没有过的像那样隆重,有这么多人为我祝贺过。”

    启仁站起身,拾起地上的围巾为她戴上道:“昔日的警视厅ace,已死于幽灵狙击手的枪口之下,成为供后辈们瞻仰的神灵。而讽刺的是这座刻着左臣家家徽的坟墓,里面所埋葬的却是纯子的灵魂……而现在正站在我面前的你,虽然使用着纯子的身份,但身体中灵魂的名字却是‘玄月小姐’。”

    “我可不是在抱怨什么。”

    “我也没有在宽慰你什么啊。”他笑了笑说? “其实你不就想问我为什么会在今天这样特殊的日子里专程跑到这里来一趟吗? 这个问题也并不是很难回答,如果你真的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好了。”

    “直接说吧。”

    “这八年多来我一直没有到这里来看望她? 是因为一直以来我的心中对她都有一种说出口内疚感……是内疚? 更是愧疚。故而我羞愧与她相见,至少在我完成我的承诺以前,我都是没有脸面到这来见她的。”

    玄月摘下口罩,指了指自己的脸道:“拜托你清醒一点,别睁着眼睛说瞎话了好吗。你仔细看看老娘现在脸上戴着的这张假面到底是谁的模样? 你每天至少有十个小时都面对着这张脸,每两三天甚至还……你现在居然跟我说什么你羞愧与她相见?”

    “虽然在我身上发生过许多超乎科学的经历,例如灵魂重生什么的。但是不管怎么说我都还是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 就好比演员穿着警察的衣服但他本身并不是个警察一样? 就算你易容成纯子但我却从来也没把你当成过纯子。”

    “既然以前羞愧? 不愿到这来见她,那今天为何偏偏却来了。还有你的那个承诺? 你到底承诺了什么?”

    “尽管当时我嘴上没说,但是我却在心中暗暗起誓……虽然她的心跳停止了? 但是我的心跳却永远也不会停? 至少在我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好之前,我都不会这么早的就去冥界与她相会的。而现在我的承诺已经就要完成一半,我马上就要扳倒太子,成为新的东宫之主了……今时今日,我总算有脸面到这来见她,跟她说一声纯子你看,你的名字马上就要永留青史,你就要成为大和的太子妃了。终于……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她是你的太子妃,那我算什么。”

    “呃。”

    “看给你吓的,大冬天的冷汗都出来了,我就只是开个玩笑罢了,别紧张,更不要害怕。”

    “我像有在害怕的样子么。”

    “其实从我嫁给你的第一天起我就早已做好一辈子扮演纯子这个角色的觉悟了。这对我们这种人来说其实根本就没什么大不了的,说白了也就是换个名字跟身份,最多再改变改变自己的容貌罢了。就像是我以前原本叫陆雨箫,而这一世又叫左臣玄月一样,名字对于我们来说其实仅仅就只是代号而已。”

    “你要这么说的话,那我还就真不用害怕了。其实我今天到这来也不全是为了来给纯子送花,同时也是想离开嘈杂的大都市,逃离一切,独自到这安静的陵园中来散散步。”

    “你可真会挑地方散步。另外,你这逃离一切,居然也包括逃离我么?”

    “逃离一切,不是包括逃离你,而是因为你就是我的一切。”他说,“月儿你比我大七岁,说不定哪天就先我而去了,我总要提前适应一下没有你在我身边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才行……而经过刚刚那一个多小时没有你在我身边的煎熬,我终于还是要承认……原来我根本就无法试着去过没有你在我身边的生活,仅仅只是过去了一个多小时而已,我就感觉浑身难受的不行,明明是冬天,但是身上燥热难耐,好像心中憋着一团火,随时都要炸开了似的。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刚才我把外套脱下来以后身上就没那么燥了。”

    “那你八成是衣服穿多了。”

    “哈哈哈哈……好了说正经事吧,今天不是你的生日吗,要我看今年你就别过生日了吧。”

    “为什么。”她说,“反正都已经过了八年了,为什么偏今年就不过了呢。”

    他瞥了一眼墓碑前的那一束白色玫瑰,道:“因为今年我已经给真正的纯子过了一次生日了啊,同一个人一天之内怎么可以过两次生日呢。”

    玄月弯腰拾起他放在墓碑前的花束,道:“反正是要送给纯子的,送给墓里这个跟现在站在你面前这个有什么两样。这种事情心意到了就成,这束花放在这里没几天就枯死了,倒不如让我把它带回去,做成玫瑰酱也好,香水也好,还可以让它在死后还能最大程度上发挥它存在的价值。”

    “你要我可以另外再给你买一束,这束花枯死也好,放在这被别人捡了去也好,总归都是我送给天国中的纯子的一份心意。我知道月儿你是一个节俭的人,可是何必要因为一束玫瑰而把事情弄得不愉快呢。”

    “那你也不能把它就这样随便放在地上啊,那边不是有专门给你插花的地方吗?”

    “我还真没注意到……”

    启仁从玄月手中接过花束,十二朵花,分别墓碑左右两边的插花瓶中各插了六朵。

    看着插花瓶中白色玫瑰,跟墓碑上自己的名字,她不禁感慨道:“都说白玫瑰要滴上几滴鲜红的血液时才是它最美的时候,可是我却觉得那种美丽最好还是不要的好呢……”

    插完花,启仁走回到妻子身边,搂着她的腰,望着墓碑上刻字轻叹道:“插花瓶里没有花,就连水里也都是灰尘,我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来错了地方……这里真的是神奈川烈士陵园吗?一眼望去,似乎也就只有那么几座墓地的插花瓶中是没有花的,但这恰恰更说明了一件事,那就是那些插花瓶中有花的墓地的主人他们无一例外生前都是有妻儿跟父母的,所以就算其他所有人都忘记了他们,但是他们的家人却不会。”

    “我没有家人,也没有什么朋友,”她微笑着望着墓碑上自己的名字说,“所以就算我死了以后没有人来我的墓地给我送花,这也没什么好稀奇的。”

    有些话,明明是笑着说的。

    但听到人的耳朵里,却总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那感觉,就好像一个受伤躺进医院里的士兵,在面对前来探望他的兄弟时,硬撑着说自己没事一样。

    当然也不排除她真的不在乎有没有人给自己送花,毕竟她可是左臣玄月。不过言者无心,听者有意,她这一句无求所谓的玩笑话,却像刀子似的在启仁的心上狠狠的划下了一道伤痕。

    “你当然可以不在乎,”他说,“因为这里躺着的每一个的英雄他们生前都从来没有在乎过自己死后是否会被人们所记住。如果一个人用生命去捍卫了别人的生命财产安全只是为了让别人记住他的话,那这生命未免也太廉价了。在这座陵园中,有像曾经的你一样没有家人也朋友的,也有没有成家,只有父母的人。等再过二十,最多三十几年,等到他们的父母都也死去,在这座陵园中像我们面前这座墓地一样死后连鲜花都没有一束的英雄就会越来越多。真正的英雄,从为被人铭记而抛洒青春与热血,而倘若人们都遗忘了英雄们所创下的功绩,那么以后又还有谁会想要去做一个英雄。”

    “你这是在问我么?这事好像跟我没什么关系吧。”

    “怎么会跟你没有关系呢!这墓碑上刻着的可是你左臣小姐的名字啊!难道你就一点也不在乎自己死后有没有人会记住你的好吗?”

    “怎么说呢,我还真不是很在乎。”她说,“我不在乎会不会有人在我死后为我哭泣,更不在乎有谁会记得我,每年到我的墓地前来给我献花。我唯一在乎的只有我死后我的亲人他们会过的怎么样,是好还是坏,朝廷会怎么优待他们。比起鲜花,那些才是最实际的东西不是么?”

    “你知道刚才我想到什么吗。”

    “什么?”

    “我没有看不起某一职业的意思,但是我真的搞不懂为什么三年前冈田有希子小姐自杀身亡的之后,竟会有这么多的人跟随她一起去死。而且在这三年里她的墓地几乎每周都有人去为她更换花瓶中的鲜花。可是我们的英雄,那些真正值得我们去尊敬的人,他们的墓地旁却连一束鲜花都没有,难道你不觉得这种现象真的很奇怪吗?”

    “我只能说,虽然当他们遇到危险时去帮助他们的总是那些他们连名字都未必知道也未必能够记得住的‘无名英雄’,但真正能够融入到他们生活中让他们喜欢的却一直都是电视跟唱片里的明星,这是一个你不想承认,但是却不得不的事实。”

    “现任横滨市长是谁?”

    玄月咬了咬手指,道:“名字我记不住了,回去我用电脑帮你查查。但是有一点我可以确定的是,这个人是一个坚定拥护太子的东宫派系的死忠官员。”

    “明年今天,如果他还是横滨市的市长的话,我启仁的名字倒过来写。”

    “你要罢免别人的官职,是因为这座墓地前没有花,还是因为他是太子一派的人呢?”玄月笑着问他道。

    “二者皆有,后者居多。”

    “拥护太子的官员这么多,三郎能罢免的过来吗?”

    “罢免不过来,也总归还是要罢免几个的。”

    “这话说的,我差点就以为你现在已经住进东宫御所了呢,你就这么自信凭借这次的百官上疏一定能够扳倒太子么?”

    “仅凭百官上疏当然是不够的。”他说,“但是如果在这次的z治风波之中,太子做出任何不合皇帝心意的蠢事的话,那也许就能够给我们扳倒太子提供一个强而有力的支点了。”

    “听三郎这话,好像你似乎很了解太子似的。”

    “我的兄长,我当然比你要了解。他呀,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称得上是一位天下奇男子了。倘若我们把矛头直接指向他,他未必会有所动,可如果我们把舆论的矛头对准他心爱的雅子妃的话,呵呵呵呵……那可就不好说了。”

    “说好了,如果我要的话你也会给我买一束白玫瑰的,可不许反悔哦。”她忽然岔开话题道。

    “只要你喜欢,天下的名花每一样送你一束都可以。我现在唯一担心得,就是万一这次失败了的话,则不光是我的名字要倒过来写,恐怕就连我整个人都要有倒悬之危了。”

    “有我在,谁也动不了你分毫。谁敢造次,就叫他死。”

    ……

第六十九章:「水之教堂,幸之抢婚」

    水之教堂,这座位于北海道夕张山脉东北部群山环抱之中的结婚圣地。在十年前,它仅仅只是日本著名设计师安藤忠雄先生的一个构想,是存在于画纸上的一张草图。而在十年后的今天,它却已成为了安藤手中“教堂三部曲”(风之教堂、光之教堂、水之教堂)中的最为得意之作。这座本该在1988年方才正式完工的婚礼教堂,却因为李耀之先生的关系,整整提前了三年竣工并投入使用,而第一对在这座教堂中所举办婚礼的新人,便是分别有着“晨星之子”与“元祖歌姬”美名的李氏夫妇二人。这位在自己的日常生活从来也不使用外国进口产品与国内别家公司产品的首富先生,为了给自己跟心爱的明菜小姐筹备一场震惊世界的世纪婚礼,打从他决定在明菜的演唱会上正式对外公布他们的恋情的那晚之前,他就已经对秘书高木下达了三个月内收购星野集团的死命令。

    高木听后震惊不已,当即便问了他一句:收购那种公司来有什么用,能赚很多钱么?而李公子却没有回答,只是叫她按照自己的吩咐去做。

    就在1984年4月,星野集团被收购的当天,他便立即邀请来了安藤开始了教堂的建筑设计工作。并赶在1985年3月,在北海道的雪融化之前,与明菜在此举办了那场全国瞩目的世纪婚礼。婚礼的排场甚至不输一个月前1985年2月6日启仁亲王与纯子女王的那场大婚。尽管当时李公子还没有引退,但是整个演艺圈中受邀前来参加婚礼的人却是屈指可数。究其原因,很大程度上都是因为身份不符。要知道李公子在决定要娶明菜小姐为妻时,可是遭到了父母极大的反对的,就这样如果他还敢弄一大帮子艺人来参加婚礼的话,只怕李氏集团的老董事长当场就要被他给气的心脏病发吧。

    再说回这座教堂。

    如果要说一年四季中究竟哪一个季节才是水之教堂最为美丽的时候的话,那么估计超过半数以上的人都会回答是冬季。北海道气候与关东不同,故而从每年的12月到来年4月这里都将会覆盖着雪,称得上是一块美丽的白色的开阔地。

    水之教堂,顾名思义它的主题当然是水。按照老板李耀之先生的想法,安藤和他的助手们在场里挖出了一个90mx45m的人工水池,从周围的一条河中引来了水。水池的深度是经过精心设计的,以使水面能微妙地表现出风的存在,甚至一阵小风都能兴起涟漪。

    面对池塘,设计将两个分别为10m方和15m见方的正方形在平面上进行了叠合。环绕它们的是一道“l”型的独立的混凝土墙。人们在这道长长的墙的外面行走是看不见水池的。只有在墙尽头的开口处转过180°,参观者才第一次看到水面。在这样的视景中,人们走过一条舒缓的坡道来到四面以玻璃围合的入口。这是一个光的盒子,天穹下矗立着四个独立的十字架。玻璃衬托着蓝天使人冥思禅意。整个空间中充溢着自然的光线,使人感受到宗教礼仪的肃穆。接着,人们从这里走下一个旋转的黑暗楼梯来到教堂。水池在眼前展开,中间是一个十字架。一条简单的线分开了大地和天空、世俗和神明。教堂面向水池的玻璃面是可以整个开启的,人们可以直接与自然接触,听到树叶的沙沙声、水波的声响和鸟儿的鸣唱。天籁之声使整个场所显得更加寂静。在与大自然的融合中,人们面对着自我。背景中的景致随着时间的转逝而无常变幻。

    在一系列教堂的设计中,安藤思考着神圣空间。他问自己,对他来说神圣空间意味着什么?在西方,神圣空间是形而上的。然而,他深信神圣空间与自然存在着某种联系,而这与日本式的泛灵论或泛神论无关。他思想中的自然是与原生的自然不同的。对他而言,神圣所关系的是一种人造自然或建筑化的自然。他认为,当绿化、水、光和风根据人的意念从原生的自然中抽象出来,它们即趋向了神性。后来建造中的光的教堂表现的是光这种自然元素的建筑化和抽象化。空间几乎完全被坚实的混凝土墙所围合。内部是真正的黑暗。在那样的黑暗中飘浮着一道十字架的光线? 这就是全部。墙上的裂赋与空间以张力并使之神化,它们抽象地渲染着已经建筑化了的室外光线。专门设计的婚礼教堂? 全部由清水混凝土,玻璃? 钢架材料构成? 将自然引入室内,同时又是抽象的自然? 是带有神的色彩的自然? 一年四季景致不同? 是日本女孩最向往的结婚地之一。

    ……

    平成六年,一月八日。

    土曜日(星期六)。

    在水之教堂一侧的化妆室中,李氏娱乐公司的金牌化妆师正在为今天这场的婚礼的女主角小忍小姐化着之前明菜小姐结婚时的新娘仿妆。仿照明菜小姐之前结婚时的妆容? 这还是化妆师问她喜欢什么样式的妆容时她自己所提出来的要求。

    而为了小心起见以免在化妆时不小心弄脏婚纱? 故而在化妆的时候,新娘们身上所穿的都还是便装。

    终于? 妆化好了。工作人员即带她去更衣室里换上了那件与冬季同样雪白的白色婚纱。白色的婚纱滑的贴着她的肌肤? 展露出娇好的身材。飘逸的裙尾更拖出了细长白皙的双腿,诱惑的v字领上缀着金色的古饰印花? 露出性感的锁骨,白色的细细吊带轻轻扣在肩头上,让今天这位即将出嫁的新娘显得格外的美艳动人。

    而因为幸子小姐忽然说不能来给她当伴娘了的缘故,没法子小忍只好拜托姐姐美穗帮自己找来了圈内的朋友法子小姐? 静香小姐? 理慧小姐还有“赤香”,不,应该是保奈美小姐才对,一共四位大美人来组成这次婚礼的伴娘团。

    而新郎伊达那边,则是请来了yoshiki、hyde、木村,还有柏原组成的伴郎团。

    眼看婚礼的时间就要到了,教堂中宾客也都到的差不多了,可新娘跟新郎两个人此刻的心境却发生了天差地别的改变。原本提出想要结婚的小忍小姐,在面对这样大的场面时,比起激动,心里却多的是紧张。而被动接受结婚请求的新一,此刻脸上却平静得很,仿佛早已做好结婚的一切准备了似的。

    按照规矩,伴娘跟伴郎虽各自成团,但每边除了新娘跟新郎之外最主要的人却都只有一个,也就是在待会进场时分别跟在新人身后的主伴娘跟主伴郎。关于这两个人选,小忍那边选的是跟自己年龄相仿同时关系也最为亲密的好姐妹宫泽理慧小姐,而伊达这边所选的则是资历最老同时也最为年长的yoshiki。

    “衣服换好了?”耀之开门走进男更衣室中,对已换好新郎跟伴郎服装的众人道,“嗯,不错,看着今天是你结婚的份上,老师就暂时将全日本最帅气男人的这个称号让你给一天好了。”

    更衣室中,见到老师的众位学生连忙笑着向他打了个招呼。

    “既然老师都说要把最帅的称号让我了,那可我就却之不恭了。”伊达说。

    “婚礼还有不到一刻钟就要开始了,除了作为待会要跟新郎一起进场的主伴郎yoshiki,其他人都先到大堂里去就位了吧。”

    “是,老师。”

    “是。”

    1991年12月31日,一代天骄李耀之正式宣布告别艺人生涯,而1991年时柏原还只有14岁。所以他可以说是运气不太好,晚生了几年,故而成为了这些人当中唯一一个没有给李先生当过学生的艺人。故而别人都可以叫李先生一声“老师”,而他却只能点头说应一声“是”。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

    给李先生当过学生未必是福,没有给李先生当过学生也未必是祸。就拿幸子小姐来说吧,她不光曾给李先生当过学生,还曾是他的1985年度最佳学员。可就是这样,她不也就只红了那么四五年而已么。

    五年……

    说长不长,说短倒也不短了。可是如果要是比起像明菜小姐又或是李先生那样能够横跨一整个时代的超级巨星来说,却总好像差了那么一点意思。

    “伊达,今天以后,你可就要担负起一个家庭的责任了。”

    “是……”

    “老师在这也没多的什么话想要唠叨你,就只跟你提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不管在什么时候,既然已经决定了要娶她做自己的妻子,那么在今后的日子里就请一定要扮演你作为丈夫的角色,去爱护她,疼惜她,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跟她发脾气吵架,更不要动手。假如以后让老师知道你朝秦暮楚,在外面跟别的女人乱来,做出什么对不起发妻的事的话,我跟你师娘可都是不会轻易饶过你的。”

    “放心吧老师,我不会的。如果真的有那一天的话,别说老师跟师娘饶不了我,就连我自己都不会饶过自己的。”

    “听中山跟明菜说,你们这次的婚礼居然还是她主动跟你求婚才求来的么?你小子这谱摆的可真够大啊,居然还要让别人女方反过来向你求婚你才肯答应。”耀之笑着说道。

    一旁的yoshiki听到老师这样说,也忍不住用手搭着伊达的肩膀,低下头偷笑了起来。

    “那可不是我摆谱啊……”伊达有些委屈的说,“其实当时我根本就没想到她居然会突然跟我来这么一出,老实说我本来真的没有打算这么早就要结婚的。”

    “这么说,你还是被逼婚的咯?”耀之开玩笑似的说。

    “我的确有一种被逼着跟人结婚的感觉……”伊达咬了咬嘴唇,在老师面前很是坦白地说,“就在今天来到这里,穿上新郎的服饰以前,我都一直还在心中问我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想要跟她结婚。我到底是因为爱她,还是因为不忍心拒绝她才答应的结婚请求。可不知为何就在我来到这里,穿上这身衣服以后,我的心里忽然就没有这么多的疑问了。我现在心中唯一的疑问……就是我以后究竟要怎样去做好一个丈夫。”

    “我知道有句话我不应该说,因为我是你的老师,你敬重我,所以如果我说了一定会对你的选择造成某种影响甚至是一种引导作用。但是不管在什么时候,我都坚持一个真理,那就是婚姻不是妥协,更不仅仅只是两个人在一起搭伙过日子……相爱是两个人的事情婚姻亦是如此,假如你从一开始就根本没有想过要跟中山小姐结婚的话,那么我跟你的建议是,千万不要抱着试试看的想法试着去接受一段婚姻并尝试去适应一个你根本就还没有做好准备去接受的新角色。”

    说着,他看了手表上的时间,接着又道:“现在距离婚礼开始还有不到十分钟,只要你告诉我你还需要一些时间去好好想清楚要不要结婚,老师现在就可以出去跟宾客们说婚礼暂时推迟二十分钟,给你凑足半个小时时间让你一个人在这好好想清楚。”

    “老师……”伊达抿着嘴,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了。

    ……

    五小时前,东京。

    “都中午了还睡着呢,你这是在冬眠么。”和子走进姐姐的房间,笑着用手拍了下她被子里的屁股,走到窗边一把拉开粉白色的窗帘道。

    “讨厌……”幸子用手挡住窗外射进来的阳光,攥着被子,翻了个身道:“明明知道我昨天工作到很晚,这一大早的你跑来干嘛啊你,拜托你出去啦!”

    “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么。”

    “一月八号……怎么了?”

    “就只是一月八号而已吗。”和子在她的床边坐下,“你还记不记得前些天被你从外面带回来,然后随手放到桌子上的结婚请帖上写的婚礼日期啊?”

    “日期……我想起来了……今天好像是伊达桑跟中山小姐的婚礼对吧?”幸子半睁开眼睛,道,“可是我都已经说过我不想去参加什么婚礼了啊,你就别来烦我了好不好。”

    “那你就继续躺着做梦吧。”

    “喂,你倒是帮我把窗帘拉上再走啊。真是的,下次我绝对会把门锁上再睡觉的。”

    “你其实很喜欢他,对吧?”和子一边帮她把窗帘拉上,一边说。

    “胡说什么呢,闲的没事干了啊你。”幸子白了她一眼,没好气的说。

    和子打开衣柜,从里面挑选了几件好看的搭配丢到了姐姐的床上,道:

    “如果真的喜欢的话,今天就是最后的机会了。我承认前几天我说话是重了一点,可是如果要是因为害怕别人的眼光跟口水就不敢大胆去追求真爱了的话……那就当我什么也没说好了。”

    “什么最后的机会,我不懂你在说些什么。”说着,幸子用被子捂住了头。

    “我不想再看你在我们面前强做出一副什么都无所谓的模样,没有人的时候却一个人捂着被子哭泣了。喜欢的话,就去把他抢过来吧。”

    “抢?”幸子掀开被子,坐起身道,“你是要我去抢婚吗?不……别开玩笑了,那种事情怎么可能。”

    “婚礼下午四点半开始,而从东京飞去北海道至少要四个多小时。这里里机场大约有半个小时的车程,也就是十分钟之内如果你再不出发的话,就算之后你赶到那里,婚礼也早就开始了。”

    “抢婚……且不说他会不会跟我走,就算是抢成功了吧,可以后我该怎么面对中山小姐,在场的其他宾客又该怎么看我?我成什么了?抢别人老公的坏女人吗?”

    “你究竟是害怕他人的非议跟中山小姐得怨恨呢,还是害怕伊达先生根本就不会跟你一起走呢?”和子说,“从小到大你就这个样子,但凡受过一次挫折之后就变得畏首畏尾了起来,就连再次尝试的勇气跟信心也都跟着仅仅一次的失败而一起死掉了。”

    “是!我是害怕!你知道你现在是在怂恿我去做一件怎样超乎人们想象的事情吗!抢婚!而且还是当着这么多同事的面前抢婚!我害怕人们看我的眼光!害怕中山会因此而怨恨我!我更害怕他根本不会跟我一起走!这种事情,不管成功还是失败,以后我都很难再在公司中待下去了你知道吗,你知道吗!”

    “我话只说这么多,剩下的就交给你自己来决定好了。”说着,和子将自己平时上下班所骑的那辆摩托车的钥匙丢给了她,“我在玄关等你,如果想明白了的话,五分钟内拿着钥匙来找我,我开车送你去机场。要是五分钟内你没有下来,那就当我刚才什么也没有说过,同时也希望你以后不要后悔。我亲爱的姐姐。”

    ……

第七十章:「新妇素手裂白纱」

    李先生,yoshiki全都走后,更衣室中便只剩下了伊达一个人。即照约定,李先生给他最后考虑的时间是半个小时,虽然大堂里的众人当听到说婚礼将要延迟二十分钟的时候心中无不诧然,但他们毕竟谁都不敢开口去向前来宣人延迟向息的李先生问个究竟,没办法,既然主家说要延迟,那宾客们也今只好果多等二十分钟了。

    今连在场宾客中身份最为尊贵的李先生都不在意,还亲自来帮新郎传达婚礼延迟的向息,那其他的宾客又还怎么好有什么怨言呢。果说大家都是同事,今天来参加婚礼本今是为了开心,也不必为了这二十分钟而把事情弄得不愉快嘛。

    李先生本意是想让伊达一个人在更衣室里好好想想清楚,不希望别人在他内心权衡不定的时候忽然进去基响到他做出他自己认为最正确的选择,所以今留下yoshiki在更衣室的门外等他,同时也拦住其他想要进去的人。

    可今在时间过去了大约不到五分钟之后,刚刚得知婚礼延迟向息的小忍小姐便克行推开yoshiki的阻拦闯了进去。她(tā)手中拿着由蓝、粉、红、白、小香槟共五委不同色彩的玫瑰花所组成的新娘捧花,冷静的走到了此时坐在长凳上戴着耳机听着音乐的未婚丈夫的身后。她(tā)之所以在此刻还表现的如此的冷静,很大原因是因为她(tā)根本今还不知量婚礼到底为什么要推迟。她(tā)心想着未婚夫是不是忽然觉得身西有哪不舒服,又或是灯光……还是服装方面出了什么问题。尽千这场婚礼是在她(tā)的主动跟他的极要被动下所克交来的,但她(tā)却一次也没往那一委更坏的方面去想。

    身西,场地,服装。

    这三个问题的确是时常会导致婚礼推迟的几大罪魁祸首,但她(tā)也许忽略了另外一件有可能导致婚礼推迟甚至是他向的最令人恐惧的事情……

    那今是新郎的心。

    中山小姐缓步走到未婚丈夫身后,用手摘下了他的一侧耳机,轻声问他量:“亲爱的,是哪里不舒服吗?为什么……为什么婚礼突然要推迟二十分钟呢?”

    伊达自着头,轻叹了一口气,双手捂着脸量:“不知量为什么我忽然胸口闷闷的,并且还有一委非常想要呕吐,但是却又怎么也吐不出来的感觉……我不知量该怎么跟妳除在,不过我答应妳,二十分钟以后不千结果如候我都一定会如约出席我们的婚礼的,但在那之前能否先请妳出去,让我一个人在更衣室里待上一会呢?”

    “为什么!”她(tā)一脸不解地说,“我可是妳的未婚妻啊。”

    “拜托了,小忍,请妳让我一个人待会好吗。”

    “我不,我今要在这陪着妳。”

    “交妳了……小忍,这可是我第一次交妳,拜托不要拒绝我好么。”

    “那我今在门外等妳。”她(tā)说,“而且今十分钟,十分钟之后妳一定要出来跟我去举办婚礼好吗?”

    “好,我答应妳。”

    ……

    蒲池意,玄关。

    和子看了一眼腕表上的时间,对正朝自己这边走来的姐姐量:“嗬,虽然比我想等的要慢了那么一点,可妳终于还是下来了呢。”

    “别废话了? 五分钟还没到吧?”幸子将她(tā)刚才留给自己的摩托车钥匙递回到她(tā)的手中? “不过我可把话说清楚了,我这可不是要去机场……我……我因为肚子饿了……想要去机场附近的那家寿司店吃寿司而已……妳可千万别多想啊……”

    “行了知量了? 快换鞋吧。总之我把妳送到机场正门那然后妳今下车,我今自己先回家了总行了吧?”

    大约半小时后,和子便骑车把姐姐给送到了机场正大门外的广场上。她(tā)摘下头上的黑色赛车头盔? 量:“好了? 祝妳好运,没什么别的事我今先回家了。如果成功了的话,别忘了发短讯告诉我一声,毕竟这可是我怂恿妳去做不是么。”

    幸子下车? 并将头上戴的定全帽摘下来还给了她(tā),量:“什么成功不成功的……我只是去吃寿司而已? 吃寿司还件要别人怂恿的么?”

    “随便妳怎么说好了,反正我今送妳到这了? 接下来的路,可今要妳自己去走了。加是? 鼓起勇气? 给自己一点信心? 妳一定可以做到的。”

    “快走啦妳。”

    ……

    飞机虽然已经起飞了,可此行所要前往的目的地究竟是应该去往候处,幸子的心中却并没有一个完全肯定的想法。从某委段要上来说,其实当她(tā)踏出房间,走出家门来到机场这一刻便已经做出了选择。

    但抢婚可不是儿戏,任她(tā)貌若天仙,乐声如泉,甚至可以说是日本数以百万计男人心目中的梦中情人。可是如果真的要她(tā)推开理堂大门,冲上台去将新郎抢走,这却是一件无论是谁都要果三思考后才能最终决定要不要去做的事情……坐上飞机今反是做出选择了吗?不,坐上飞机前往北海量,仅仅只是她(tā)做出了要不要去参加他婚礼的选择。而最终要不要要做出那件惊天动地的傻事,却是只有当她(tā)来到水之理堂之后,推开大门走进理堂大堂之时,才要做出的选择。

    究竟她(tā)会说对不起,我来晚了。这里还留有我的位行么?,还是会说伊达,跟我走。这都只有当她(tā)推开理堂大门的那一刻,才能被最终揭晓的迷。

    时间来到五个多小时后,下午四点四十五分的北海量。

    说好的十分钟已经到了,可伊达却还待在更衣室里没有出来。中山果次开门走进更衣室,量:“亲爱的,时间已经到了,我们快点出去进行婚礼吧。”

    此时,伊达的耳朵上早已没有了耳机。可他却想都没听到似的,仅仅只是抬起头来看了中山一眼,但却没有一点想要从长凳上起来跟她(tā)出去的意思。见伊达不语,中山接着又量:

    “都已经快五点了,快点亲爱的,别让宾客们等太久。”

    “李先生都等得,还有谁等不得?”伊达站起身,语气颇有些不高兴地说量。

    “妳到底什么意思,亲爱的。妳到底还想不想结婚了?如果不想的话请妳直说好吗。”等了十分钟,却等来了这样一句回答,中山的心中显然已经开上有些生气了。

    “我没有说我不跟妳结婚。”

    “那现在今跟我一起出去啊。”中山走过去,一把拉住他的手量。

    “李先生是我的老师更是品团的总裁,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应该是金口语言的才对,既然刚才老师都已经帮我去跟宾客们说了婚礼要延迟二十分钟的话……现在仅仅才离原定的婚礼时间过去了五分钟,我今跟妳出去进行婚礼了,那这岂不是让李先生很没有面子吗。”

    “我不千什么老师还是总裁的,我只问妳,妳现在到底要不要跟我出去结婚!要么我们现在今出去举办婚礼,要么今天这婚礼今直接他向了好了!反正当时跟妳交婚的时候妳也是一副不太情愿的样子,既然妳真的那么不想跟我结婚,那妳当初今干脆不要答应我好了啊!”

    她(tā)紧攥着手中的捧花,像是随时都有可能用它丢人一样。

    “小忍,我……”

    “我现在出去,如果妳不马上跟着出来的话,我马上今去跟宾客们说咱们今天这婚不结了,婚礼他向!”说完,中山立安转身离开了更衣室。

    而伊达为了稳住未婚妻的情绪,没办法也只好跟了出去。

    ……

    理堂乐声响起。新娘中山忍、新郎伊达新一分别在主伴娘宫泽理惠小姐跟主伴郎yoshiki的陪同下,伴随着my heart willon的乐声进入了理堂。

    自从李先生九年前用这首歌作为婚礼曲目之后,这些年来全国几乎所有的婚礼似乎都会选择用这首曲子来作为婚礼的曲目呢。原以为一向叛逆不羁的伊达或许会在自己的婚礼的做出一些与常人不一样的改变,没想到却还是在他的婚礼上听见这首熟悉的曲子了呢。

    比起李氏娱乐强司乃至整个日本娱乐圈中其他艺人的婚礼,今天这场婚礼最大的型别之处想必今是台上的神父了吧?这位神父可不是别人,正是伊达的老师李耀之,也今是人们口中的李先生。世人平日只量他是个了不起的大发明家,成功的毛人,红透一整片天的超级大明星,却不知他为了讨信往督的母亲的欢心,早在七岁开上今修习了神学,并成功考他了牧师执照。

    他先说了一套早已背得滚瓜烂熟的主啊开头的台词,接着便问站在自己右侧的中山量:“中山忍小姐,妳是否愿意这个男子成为妳的丈夫与他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或任候其他理由,都爱他,照顾他,尊重他,接纳他,永远对他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我愿意。”

    中山眼中闪烁着泪光,微笑着回答量。

    他欣慰地点一下头,接着又问站在自己左侧的伊达量:“伊达新一先生,妳是否愿意这个女人成为妳的妻子与她(tā)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或任候其他理由,都爱她(tā),照顾她(tā),尊重她(tā),接纳她(tā),永远对她(tā)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我……”

    伊达正要作答,忽听得大门外一人娇声喝量:“且慢!”那人脑后扎着一头马尾,额头上是齐眉的王气刘海,两鬓处则分别留了两条长长的龙例。她(tā)身上穿上,正是那天伊达送给她(tā)的条纹外套,脚上所穿的球鞋,亦是那日台上这位新郎所买来送给她(tā)的。此人正是幸子。

    “是幸子小姐啊,新一不是说妳身西抱恙不能前来参加婚礼了么。”中山说。

    幸子的突然闯入,虽然令得台上的中山跟大堂中的诸位宾客心中都有些惊讶。然而真正令中山感到不你的,却是她(tā)身上所穿的那件外套。

    记得前几天伊达送完蒲池去浅草寺回来后明明说的是不知量脱到什么地方忘了拿回来了,可它今天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而且还穿在幸子小姐的身上?

    对此,中山的内心已经渐渐开上感觉到了事情有些不太对劲了。

    “对不起中山小姐,我今天可不是来参加婚礼的。”她(tā)一边说着,一边朝台上正在举行婚礼的二位新人走去。

    “那妳今天是来做什么的。”

    中山听她(tā)这么一说,心中不禁更加不定了。事情发住到这个地步,虽然宾客们的心中或多或少还有些不太清楚状况,可中山却已大致猜到了她(tā)今天到底是来干什么的了。

    “这个嘛。”幸子微微一笑,眼睛看向了牧师左侧的新郎,“伊达君,还记得那天在车上妳跟我说过些什么吗?”

    伊达眼见幸子到来,心中早已怦怦乱跳。

    他虽比不得老师那象洞察一切,可却也不是个傻子。幸子先是在伴娘一事上反悔,你逢此大婚之日,她(tā)又突然到此,如果说她(tā)仅仅只是来讨一杯喜酒的话……这也未免太过反常,加上她(tā)刚刚所说的那一番话,此刻伊达今反真的是个傻子,对于她(tā)今日来此的目的,心中想必也大致猜到一二了。伊达有意躲避着与中山的对视,而是把目光投向身旁的老师交救,只盼老师能打开僵很,劝得她(tā)好好离去,听她(tā)突然问到自己,只得答量:“那日在车上……我的确是有说过一些不想这么早结婚之想的话……可是……”

    “既然说过那今行了。”说话间,幸子已然走到了他身前三步,“中山小姐,妳的未婚夫既然不想结婚,妳又候必硬要勉克于人呢。”

    “幸子小姐是我跟新一的什么人,我们夫妇间的家事,几时轮到妳一个外人来插嘴。”中山原本敬重她(tā)是前辈,不想把话说得太过难听,可不想她(tā)刚才竟说出那样的话,心中一急,便也千不了那么多了。

    这时,琉璃忽然站起身量:“今日是我弟弟新一和小忍小姐大喜之日,蒲池小姐光临到贺,便是我们嘉宾。蒲池姑娘请这边上坐观礼,待稍后婚宴之上,在下果让愚弟敬蒲池小姐三杯喜酒。”

    若是在平时,幸子见到琉璃肯定是要多加礼敬才是的,可当此紧要关头,她(tā)也顾不得失礼不失礼的了,当安便上台拉住伊达的手腕量:“跟我走,逃离这场被动的婚礼。”

    伊达一时不知所措,竟让她(tā)拉着走下了台,直到听到身后中山的一声哭喊:“伊达,妳给我回来!”方才回过神来。

    中山一把将手中的捧花给摔到了地上,跑过去双手拽住了未婚夫的胳膊量:“妳今天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量妳真的今这样今要跟这个下贱的女人走吗!”愤怒之余,她(tā)是真的有些崩溃了。她(tā)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的未婚夫居然真的被蒲池给拉走。在中山的预想里,他明明应该用力把那个女人的手甩开才对,可是他不光没有,居然还让那个女人把他给拉着走了那么多步,且要不是自己喊住了他,他还不定会回头呢。

    “下贱……”

    伊达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居然从未婚妻的口中听到了这样一句带有严重侮辱史的词汇。不光是他,今连在座的宾客们也都被吓了一跳。

    “一个跑来别人婚礼上捣乱,试图抢走别人丈夫的女人,不是下贱是什么!”中山说。

    幸子自头不语。

    “小忍,对不起……”

    伊达本想跟她(tā)说对不起,自己刚才并非真的是想跟幸子一起走的,可是他的这句对不起刚一说出口,立安便究炸了中山心中的火药桶。在中山看来,他这个时候所应该说的根本今不是对不起,而是应该立安甩开幸子的手才对。

    而且在此刻内心影外敏感的中山看来,这句对不起中的另外一重意思今是他已经做好了要跟蒲池一起走掉的准备了,所以才会在这最后的时候跟自己说这么一句对不起。

    中山绝望地松开了未婚夫的手,退后一步,捂着嘴,眼带泪光的看着他量:“妳……妳真的打反要丢下我跟她(tā)走吗?”伊达刚要解释,中山便一把将前来劝阻的琉璃给不小心推摔在了地上。

    中山本无意想要推倒琉璃,只是刚才伊达正好伸手想要去拉她(tā)的手,而琉璃又恰好在这个时候从她(tā)身后走上前去想要拉住她(tā)的手劝阻她(tā)冷静一些而已。中山用力的一甩手,便正好把琉璃的手给甩开了,而最巧的今是琉璃今天为了参加弟弟的婚礼而型意新买了一双高跟鞋,而她(tā)平时从来也没有怎么穿过高跟鞋,所以今连平稳的站立都吃力。中山刚才用力将伊达跟琉璃的手甩开的那一下,便正好让她(tā)脚不小心一崴,一屁股摔坐在了地上。

    伊达赶忙上前扶琉璃到一旁的座位上坐了下来,并为她(tā)脱掉高跟鞋揉起了脚,刚到嘴边的解释也因此而咽回了肚子里。

    “刚才不关小忍的事,是我自己没有站稳……”琉璃笑着对弟弟说量。

    “姐妳不用说了,我都知量。”说罢,伊达站起身重新朝中山走了回去。“太重的话我不想说,但我认为妳现在应该马上去跟我姐量歉。不千妳刚才是有心还是无心,妳都应该去量歉。”

    “要我量歉,那妳为候不先跟我量歉?”她(tā)流着泪说。

    “我让妳现在马上去跟我姐量歉,妳难量没有听见吗。”

    “呵……呵呵……”中山冷笑着摘下了自己中指上的订婚戒指。今在众人都还没有反应到底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她(tā)忽然用力把戒指朝幸子得脸上给丢了过去,同时崩溃的哭喊量:“那妳今去跟她(tā)结婚去吧!”

    只听“啊”的一声,幸子当安便疼得坐倒在了地上。她(tā)捂着额头,同时脸上正在向下滴着血。

    伊达正要走过去我看幸子的伤势,只听身后“撕拉”一声。回过头来,原是中山将头上的头纱给硬扯了下来,并用手给撕成了两半。

    伊达看着地上那从幸子脸上滴下来的血迹,又看了一眼中山撕碎的头纱,终于忍不住怒斥量:“中山,妳实在是太过分了!”

    ……

第七十一章:「新郎跑了!」

    “我过分?那你今天的所作所为难道就不过分吗!”中山说。

    伊达深吸了一口气,不再去理会她的无理取闹而是先蹲下身来查看幸子脸上的伤势。不幸之中的万幸,虽然刚才中山丢戒指时钻石在幸子的眉毛上划了个小口子,但幸好是没有伤到眼睛。

    钻石,是所以宝石中最为坚硬的一种,而最坚硬的东西,也往往最为伤人。

    伊达刚从怀中取出手帕准备为幸子擦拭掉脸颊上的那一条血痕,便听得身后再次传来了中山的质问:“我跟你说话你为什么要当做没听见,你就心里难道就只有这个不知羞耻,厚着脸皮跑来抢别人老公的……”

    就在中山即将再一次说出那个脏词的时候,琉璃急忙站起身捂住了她的嘴。新一的脾气她这个做姐姐的是再清楚不过的了,假如第一次听到那个词他的心中多的是不敢相信的话,那么当他第二次再听到那个词的时候,可就真的是该发火了。

    伊达不语,并在替幸子基本擦拭干净脸上的血迹后将自己随身携带的一张创可贴贴在了她的破了个小口子的眉毛上。

    伊达紧握着幸子的手,轻声安抚她道:“不会有事的,我马上就送你到医院去,没事的,不会留下疤痕的。”事情发展到这样一个地步,婚礼想要再接着举行下去看来是不成了。伊达拾起地上那枚带血的婚戒,站起身,同时摘下了自己手上的婚戒,缓步朝中山走过了过去道:“钻石本该是爱情和忠贞的象征,而你却用它来伤人……像这样沾染上了他人鲜血的爱情,我宁可不要。”伊达松开紧握着婚戒的右手,任它们掉落在了地上。接着伊达又摘掉了西装上的胸花:“幸子小姐受伤了,我必须要马上送她到附近的医院去,如果你还有半点愧疚之心的话,待会你就应该到医院来向她道歉。当然你也可以不来,你也可以不来……”

    原本说什么他也不可能跟幸子一起离开自己的婚礼的,不管是看在中山的份上,还是看在姐姐跟老师还有在场这么多宾客的份上……都是绝对不可能会跟她走的,可是中山的冲动却恰好给了他一个离去的理由。

    无言的耀之,沉默的琉璃。

    冲动的小忍。这三个原本可以让伊达留下来进行完婚礼的最后流程的人,却一个情绪失控,俩个选择了闭上嘴巴一句话也不说。

    伊达正要伸手将幸子从地上扶起,身后却忽然传来了师娘那温柔中而又透着几分严厉的声音:“伊达,有什么事情是不能私下里夫妇间好好沟通的,来,过来跟小忍小姐互相道个歉,不管怎么说,婚礼还是要接着进行下去的啊。至于幸子小姐额头上的伤……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我会马上叫人开车送她到医院去。你是新郎,只管留在这跟新娘好好把婚礼举行完就成。”明菜本是不想站出来说话的,可眼看着新郎就要丢下新娘跟别的女人离开教堂了? 而一旁的新郎家属跟台上作为新郎老师……此时正扮演着牧师的老公却谁都不沉默着不说话,她若再不站出来制止这场闹剧再进一步发展下去,且不知守在山下跟附近山上的娱乐记者们明天会写出怎样的文章来呢。

    幸子刚才进来把新郎从台上抢走跟新娘用戒指丢她的画面有没有被别家公司的记者拍到那先另说,毕竟因为这次的婚礼有自己跟李先生参加的缘故? 教堂周围早就已经清了场并在各个进出口都安排了保安,别家记者能够混进婚礼场地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可要是伊达真带着幸子一起走出教堂大门,到停车场去开车的话? 那就百分之一百是会被蹲守在教堂附近的记者们所拍到的了。

    这些个小报记者呀,平时没新闻都想整出个大新闻来,像今天谁跟谁恋爱了? 明天谁又跟谁出轨了? 这种东西它们是最感兴趣的了。这要是让它们知道了这里发生了什么? 那它们还不得像一帮饿狗似的全扑过来了呀。

    也不枉跟在李先生身边学了这么久的控局之道,昔日那位任性调皮的小姑娘? 如今也变成能够独当一面的老板娘了呢。可刚才有一个很重要的信息我们已经说了? 那就是在场所有的人中,唯三能够劝阻伊达继续进行完婚礼的人就只有他的老师、姐姐、还有中山了。中山情绪失控? 做出伤人的举动之后,已经失去了再劝阻伊达留下的资格? 而剩下的耀之跟琉璃却直到现在都还保持着沉默。明菜虽是伊达的师娘? 可在这种时候? 她的威严却完全不及作为老师的李先生。

    “明菜小姐? 我……”

    伊达刚要伸手去扶幸子,即被师娘吓得把手给缩了回来。

    幸子自行站起,缓步走到伊达身旁。抬头直视着明菜的眼睛,目光坚定,毫无半分畏惧:“伊达君既然不想跟中山小姐结婚,明菜小姐又何必勉强于人呢。”幸子虽然也很敬重作为前辈的明菜小姐,但她毕竟只比明菜小了不到两岁,况且明菜平时又是那样温柔的一个人。要说怕,倒也真怕不到哪里去。

    美穗从座上站起,走到幸子面前三步道:“蒲池小姐,我本敬重你是前辈,不想与你枉做口舌之争,以免在这大喜之日伤了同事间的这份和气,可你未免也太过放肆了。听听你刚才跟明菜小姐说话时的那种口气,你还有半点对前辈的尊敬吗。早在三年前,我便听我妹妹说,蒲池小姐对我妹夫伊达先生有着非同一般的感情,甚至还曾在他的家里喝醉酒向他告白。人间不如意事十居**,要说勉强,只怕是蒲池小姐在先吧。要知道这世上许多事是勉强也勉强不来的,蒲池小姐既已受伤,就该尽早到医院去看医生。蒲池小姐额头上的伤,待稍后婚宴散场,我自会领舍妹到医院前去赔罪。”

    在听到美穗说出三年前的那件事情后,幸子的目光下意识地朝身旁的伊达看了一眼。在她的印象中,那天在他的家里应该就只有他们而没有别人才对,对此她的心中可以说是十分生气:怎么?明明说好不跟别人提起的,结果你去拿去跟自己的女朋友炫耀?还让这件事传到了更多人的耳朵里?那我对你的喜欢成什么了?你拿来炫耀的资本吗?幸子不禁在心中这样想到。

    可是当幸子冷静下来,仔细回想起那天他所说过的话之后,却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似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自信的微笑。加之当她刚才用诘问般的目光与伊达对视时,他那不躲闪更没有丝毫惊慌的眼神,更加让她确认了自己心中的猜测。

    原来那天他没有在胡说,他的家里真的有其他人在吗。幸子心想。

    面对美穗的发难,幸子本想照搬一句当年自己扮演‘芷若’时郡主抢婚时所说过的那句经典的我偏要勉强来堵住美穗的嘴,可想了想却还是作罢。

    “美穗小姐刚才的话说的极对,幸子也极为赞同。”她背着手,不卑不亢地说道,“这世上许多事情本就是勉强也勉强不来的,尤其是感情。”还没等美穗反应过来她这句话里的意思,她便接着又道:“而我天生就不喜欢勉强别人。”幸子转头看向伊达,冲他抿嘴一笑,拉着他的手一言不发地向外便走。

    “伊达!”

    中山彻底绝望了。

    伊达刚想回头,便听幸子在他身旁说道:“要走就走,要留便留,男子汉这么犹豫不决,可是很容易抱憾终身的。”伊达一咬牙,即跟着她一起离开了教堂。

    伊达从怀中取出一把车钥匙,打开教堂外空地上一辆黑色保时捷汽车的车门,扶幸子坐了上去。

    说来真是讽刺,这辆车子本是今天早上老师送给自己的结婚礼物,而现在自己自己却要开着它送一个来自己婚礼上“捣乱”的人去医院疗伤……伊达刚发动车子,即听身旁幸子嘤咛一声道:“真疼啊,好险没有伤到眼睛,不然我就变成三国里的夏侯惇了呢。”

    “我还以为你会说还好没有伤到脸这样臭美的话呢,看样子你还算是知道轻重的嘛。”伊达道。

    幸子道:“我也以为你会更在意我一个歌手为什么没事会去读三国呢,想不到原来在这种时候……你还是在意我的伤势比在意我话里的槽点更多呢。”

    “谁会在这种时候还想要吐槽啊……”他说。

    “刚才真是吓死我了。”

    “你是指脸上开始向下滴血的时候吗?”伊达一边开着车,一边问她道。

    “不……其实我是害怕老师……”

    幸子说,“你不知道当我走进教堂的那一刻,当我看到十字架下牧师的脸的时候我心里有多么忐忑。刚才在里面但凡他瞪我一眼,骂我一句,可能我都会没有勇气再去牵你的手,更不敢带着你走了……”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闯进教堂里来把新郎给抢走,老实说这可不像我平时所认识的你能够做得出来的事情。”

    “人总有冲动的时候。”她说,“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今日我搅了你的喜事,让你不能抱得中山小姐那样的美人,跟她洞房花烛,伊达你会不会怪我呢?”

    不知如何,比起方才在教堂中将要与中山宣誓成婚那时,伊达此刻心中竟莫名地感觉到了一阵前所未有的轻松与愉悦,到底是什么原因,却也说不上来,然而要他承认感谢幸子搅坏了自己的喜事,可又说不出口,只得道:“我当然要怪你。在场这么多宾客,其中还有李先生跟明菜小姐,你这一闹,婚礼办不成了,接下来还真不知该如何收场好了。记住了啊,你可欠我一场婚礼,等以后你跟你男朋友结婚的时候,我也来给你大大的捣乱一场,如此才算是互相扯平了。”

    “我早就没有什么男朋友了……”幸子抿嘴一笑,眼神略显黯然道,“不瞒你说,我在高中的时候的确有交往过一个男朋友,但是很可惜……我们刚交往不到半年,他便因为一场突发意外而死掉了。”

    “这么说这段时间来原来你一直都在骗我吗?”

    “没错我是说谎骗了你说我有男朋友……因为当时在我的心里……一直都还没有接受他已经死了的这个事实……更没有办法忘记他,尝试去开始一段新的恋情。”

    “这么说,你很喜欢他啊。”伊达说,“哪怕像这样的悲剧是一件非常令人伤感的事情,但是对于自己喜欢的人,为什么一定要用遗忘来化解心中的伤感呢?既然曾经这么喜欢,那么想必你们在一起的时候一定有很多让你感觉到开心跟幸福的回忆吧?记得那天在琴房还是你自己亲口跟我说的,千万不要因为害怕看到恶评便连好评也都一起屏蔽掉了,这个道理放在这里不也一样很适用么?为什么要因为害怕想到他已经死掉了的这件悲剧,便要连同曾经那些美好的那些回忆也都一起遗忘了呢?美好的回忆就像一部世纪初上映的老式默片,虽然没有声音且颜色暗淡了些,但偶尔看上一次,也还是会被逗笑的不是么。”

    “假如刚才在里面中山小姐没有用戒指丢我使我的额头受伤流血,你还会跟我一起走么?”幸子问。伊达还未想好如何回答,她便接着又道:“其实……我现在真觉得有些对不起中山小姐的。不管是谁,在婚礼上看到自己的新郎忽然跟着别人跑掉了,心里都会非常难受的吧。”

    “说起你的伤。我车上有矿泉水,你不如用纸沾些水,把你脸上的血给擦的再干净些吧?”

    虽然刚才在教堂里伊达已经用手帕替她擦过脸上的血,但毕竟在擦之前手帕并没有沾水,所以擦的效果并不是很好,因此现在她的脸上还残留着一些血迹没有擦干净呢。

    虽然她貌若天仙,一点点血迹在她的脸上还称不上是吓人。但是血液这种东西,总归还是会让人感到有些不适呢……

    “现在好些了吗?”

    幸子用沾了水的纸巾在脸上擦拭着,一张接着一张,直到擦过脸的纸上再没有鲜红色的血迹为止方才停下。

    伊达借余光看了她一眼,道:“你今天究竟为什么会跑来抢婚,难道真的就仅是因为刚才你在教堂中所说的那样,是为了帮我来逃离这场被动的婚姻的么?”

    “因为我喜欢你。我这样说……会显得我很任性吗?”

    “在不喜欢你的人眼里,你那不光是任性更是一种极轻贱的行为,可是在喜欢你的人眼里,你却是一个非常具有勇气的、敢爱敢恨的人。”

    “那在伊达君心中,我究竟是哪一种呢?是任性的那种,还是勇敢的那一种呢?”

    “我觉得……”

    “嗯嗯?”幸子托着腮,微笑着等待着他的答复。

    “胆敢在别人的婚礼上抢走新郎得人,在我看来绝对是非常有勇气的那一种。”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那你今后打算怎么办……”

    “现在我只管先送你到医院,今后的事就等今后再说吧。”

    ……

第七十二章:「Oh my love」

    来到医院,医生用酒精为她处理了一下伤口,因为伤口并不是很深的缘故,因此医生并不建议缝针,而是用抗生素药膏涂抹之后重新以一张新的创可贴作为了简单的包扎。

    接着医生又给她开了一管用于定期更换的药膏跟用于内服的消炎药,以免伤口发炎感染。虽然地方偏了点,临时找了这么家小医院,但医生人却很好,开完药还让护士赠送了几张免费的创可贴。在本土,哪怕是像北海道这样的乡下地方,也完全不用担心在食品医疗上会出现什么造假欺骗的问题。

    “你的伤口还疼么?”

    回到车上,伊达所问的第一句话便是这样一句充满了关心的话。虽然已不是第一次听见他对自己的关心,但是在自己将他婚礼上抢走之后,幸子对于他的一切关心却仿佛都变得害羞了起来。

    幸子红着脸,目光看向了窗外,道:“我的伤本来就没什么大碍,是你自己太过紧张了。不过怎么说也是破了个口子……疼总归还是有些疼的……”

    “是钻石刺破皮肉的那一瞬间更疼呢,还是……还是我帮你贴上创可贴的时候更疼呢?”

    “这都还不算什么,”她说,“等到伤口开始愈合的时候,那种又疼又痒又不敢伸手去挠的感觉才真正是折磨人呢。”说完,她将头靠在了车窗玻璃上,看着他笑了一下。

    “之前你说,觉得自己做出事情挺对不起中山的,但其实最对不起中山应该是我才对。我当着这么多宾客的面把她一个人给撇在了那里,她的心里一定伤心极了。说不定她现在正靠在她姐姐的怀里哭泣着呢……”

    “那为什么我们两个什么道理都知道,也清楚这样做会对中山小姐造成很大的伤害……我却还是把你给带离了教堂,你也还是选择要跟着我一起走呢?伊达君心中是否也跟我一样觉得很矛盾呢。”

    “人生本来就是充满矛盾的。”他说,“你的伤既然包扎好了,那么接下来我们去哪里,就由你来定好不好?”

    “为什么是我。”

    “因为之前来医院的决定是我定的呀,所以接下来去哪当然就该轮到由你来定了呀。”

    “这是什么道理?”

    “没什么道理,主要是我这个人比较选择困难,所以一次最好只让我做一个决定就好了……要是连着好几个决定都要我来做的话,那我可一定会被逼疯的。”

    “其实我不管去哪都行,公园也好,郊外也好,只要能够跟喜欢的人在皑皑的雪地里牵着手走上那么一程,也就不枉此生了。”

    “喜欢的人……是我么?”

    “如果不喜欢你,为什么要冒着丢工作的风险跑来把你从教堂里救出来呀?”幸子抬起头,笑着反问道。

    “今天这事闹的这样大。况且全公司里都知道今天我跟中山的婚事了,事到如今,只怕真的很难收场了……”伊达说,“喜不喜欢的先放到一旁? 我现在只问幸子姐你一个问题。假如你我真因为今天的事而得罪老师? 就此被永远冷藏,甚至于再也无法在这一行业中混下去了的话……你会对你今天做出这样的选择而感到后悔吗?”

    “如果到时候真的会是那样一个结果的话,那伊达君你可得要养我一辈子啊~”她笑着说。

    “你可是位连六亿豪宅都买得起的富婆? 居然还要我来养你呀?”

    幸子知道他这是在跟自己开玩笑,可她还是很认真的说道:“我自十八岁考入艺大那年起? 到如今已经快九年了。这九年来我除了唱歌就是拍戏,假如突然一下子不让我做艺人了的话,那我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买完房子后手里便再没有什么积蓄了? 时间一长……只怕我就要卖掉新买的房子? 又或是靠在酒吧里给人卖唱来养活自己了。”

    “你的目光看的倒还真挺长远的。不过你说的这些在我决定要跟你离开教堂之前便已经想到了? 你知道我之所以会跟你一起走的原因到底有几个么?也许在你的心中? 最多就只有一到两个吧?可是在我自己的心中,却至少能够找出三个。”

    “三个? 可真多呀。”

    “第一个原因,也就是你在教堂上所提到的,我原本就还没有做好结婚的准备。而第二个原因,则是在当时那种情况下要是我不跟你一起走的话,那么老师到时候就一定会追究你扰乱婚礼的罪名……而我自认为跟老师的关系近一点,面子比你大一点,所以要是我跟你一起走的话,没准这件事日后还会有所转机。”

    “那第三个原因呢?”

    “你能来抢婚真的挺让我意外的……至于这第三嘛,我们还是等以后再说吧。”

    “为什么要等以后,现在说不行么?”幸子穷追不舍道。

    “如果一个刚刚逃离自己婚礼的人转身就对你说他很喜欢你,你会愿意相信吗?一定是不相信的吧……”

    “我信啊。”她说,“如果你要是一点也不喜欢我的话,那你为什么要因为担心老师会责怪我而选择跟我一起离开教堂呢。由得我这个‘小疯子’一个人受责罚不就行了么。可是你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呢?就在三年前你不是还拒绝了我的告白么。”

    “从你中枪,我把你抱上计程车,你躺在我怀中的那天起……那天你中了枪,衣服上全都是血,手紧紧攥着我的手不肯松开……到医院我抱你下车的时候,你还隔着衣服在我的手臂上咬了一口。”

    “既然这么早开始就喜欢我了的话,那为什么还要拒绝我的告白呢。”

    “因为当时我已经有了中山,如果我在那个时候接受你的告白……那不就等于背叛吗。”

    “如果你更早一点喜欢上我就好了。”幸子说,“又或是……我更早一点被绑架……中枪被你所救的话……”

    “哪有人盼着自己受伤的。”

    “可是有一点我还是不懂……为什么……为什么那天我满身是血的躺在你的怀中……你就会突然喜欢上我了呢?难道你有什么特殊的癖好么?”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说,“我原本坚硬如的心,每当看到你受伤或生病的时候,便就再也无法继续坚硬下去了。而且每当你伤心难过的时候,我的心中……亦总是有一种想要保护你,不让任何人伤害跟欺负你的冲动。我不想说什么歪理来为自己辩白,那样只会让我显得更加道貌岸然……更像是一个虚伪的背叛者。我承认我就是喜欢你,而且是在已经跟中山确认恋情以后。如果你因此而后悔把我从教堂从解救出来,也因此讨厌我的话……我不会有一句怨言的。是我自己活该。”

    “别傻了伊达君。如果要这样说的话那我不也是一个明知道你有女朋友还喜欢上你,而且还在你的婚礼上把你抢走的坏女人吗。与其跟一个并不是自己最喜欢同时也并不是很想结婚的人结婚,在今后的几十年里互相折磨下去的话,那还不如快刀斩乱麻,趁早分开的好呢。那样对双方不是都有好处么。可是我认识你明明比中山小姐要早这么多,而且我的长相也不比她差吧……为什么你会先喜欢上她而不是我呢?这我可真是搞不懂啊。对此你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么?”

    “怎么说呢……”伊达挠了挠头,道,“我想主要是因为当时对你的第一印象不太好吧。”

    “为什么啊?是因为我那天的发型……还是我的穿着很难看吗?”

    “都不是。主要因为那天你叫我斑马,而且还严重打击了我作为一个新人歌手的自信心。”

    “还真是个小气鬼呀~”

    “打击我没什么,最难忍是你随随便便就给自己不认识的学弟取外号。我当时不就是穿了一件条纹的衣服么,就算你不知道我的名字也可以叫我‘喂’,可你为什么偏生要给人取外号叫什么斑马啊。”

    “对不起啦~”

    “一句对不起就可以了么?”

    “呐,这样好了。”她说,“你看我现在身上不是也穿了件条纹外套吗,我那天不是叫你斑马吗,那你现在就叫回我一声‘母斑马’好啦,这样我们就算是扯平了,以后谁都不要再给对方取外号了。”

    “也不是不准你取外号啦……只是拜托能不能取个好听一点的外号,例如网上粉丝不是都叫我青书公子么,你也可以那样叫我呀。”

    “不要不要不要!那种意味不明的外号叫起来有什么意思,再说了戏里我们最后不是没有在一起吗,叫那样的外号多不吉利呀。”

    “那你叫我无忌,我叫你郡主吧?”

    “这个就更不要了,”她说,“无忌明明就是老师演的,而郡主则是明菜小姐所饰演的角色嘛。我们为什么要模仿别人呢?”

    “果然还是不要外号的好。外号这种东西,实在太容易给人添麻烦了。”

    “赞同。”

    “那个……”

    “嗯?”

    “我记得你刚才不是说,如果真的丢了工作,就让我养你一辈子么?我现在回答还来得及吗。”

    “我是有这么说过。”她说,“所以……你真正的回答是?”

    “养就养!不就是一辈子么,最多不过还剩七八十年而已也不是很长嘛。反正我这些年也赚了不少钱,既然你已经有房子了那我也就正好不用再买房子直接搬到你家去住就可以了。”

    “那……伊达君打算什么时候搬?”

    她笑着问。

    “幸子姐想我什么时候搬呢?”伊达笑着反将她一军道。

    “要我看……不如就等你料理完这次婚礼的善后工作以后再搬过来吧,这样也好避避嫌,省的落人话柄。”

    “你真的愿意收留一个像我这样得人到你的家里跟你一起去住吗?”

    “我既把你从中山小姐手中抢来了,就当然要对你负责到底呀。”

    “我们现在这样算什么?”

    “不知道……”

    ……

第七十三章:「义结金兰」

    教堂之中。眼见新郎被突如其来的不速之客所抢走,在场的众人心中却不尽然都只有惊讶这一种反应而已。例如此刻正站立于台上的牧师先生,在他那张扑克一般的脸上便很难看出什么情感上的变化。作为牧师的李先生,不知为何却竟要比被新郎撇下的中山小姐还要更加令人关注。
    想来大概是因为他既是新郎的老师,又是在场绝大多数宾客的老板吧。
    新娘虽被抢婚,伤心悲痛欲绝,但若想在不触犯法律的情况下对负心人跟狐狸精进行与今日抢婚伤害对等,或是给予他们二人超过今日抢婚所带给她的屈辱与痛苦更深十倍的报复却是一件根本不可能实现的事情。虽说后世大和的某部电视剧的鬼才编剧虽然有编出过类似于你抢我老公,我睡你儿子的狗血剧情,但是那种事情若放在现实中却是过于谈天说地了。
    而台上的这位牧师先生则不同。那些得罪了他的人,可是历来都没有什么好下场的。只要李先生一句话,别说是酒吧驻唱了,恐怕就连街头卖唱都没他俩的份了……毕竟,他可是SK公司背后真正的大佬呀。
    不过他真的会因为这件事情大发雷霆吗?这似乎很难说。
    宾客们的目光并不敢在他的身上多做停留,这要是一不小心与李先生来个对视,那可指不定会怎么样呢。那人李先生不得在心里琢磨呀:老子就Tm来当回牧师,合着新郎跑了你们一个个全盯着老子是几个意思?万一李先生真要是憋了一肚子火没处撒,那还不得逮住一个敢跟他对视的倒霉蛋就使劲发泄呀。谁要敢在这节骨眼上去跟他对视,那不是自己往枪口上撞的么。
    李先生的扑克脸,是真正意义上的扑克脸。当他不想要做表情的时候,就算天塌地陷,他的脸上也依然会是那样一副淡然自若的样子的。
    明菜见夫如此,心中顿时变得不安了起来。
    他可是一位不管在什么时候对人都尽量面带微笑的谦谦君子,就算生气,在外人面前也顶多只是微微皱一下眉头罢了。
    尽管在戏里他并非没有演过发怒的戏份。但相识这么久,在生活中明菜却从来也没见他生过气,也就更不知他发起怒来究竟是什么样子。但记得他上一次除了在玩牌跟睡觉的时候摆出这样扑克脸外,便就是结婚前的某一日,他说他要砸碎一个烟灰缸的时候了……
    记得在那之后不久,曾经死缠烂打追求过自己的近藤便离奇失踪了。虽说没有任何直接证据能够证明近藤的失踪跟李先生有关,但明菜可不是傻子。近藤失踪之事虽然未必十成跟李先生有关,但放眼大和,要说谁有如此通天的本领跟手段,并且拥有对近藤下手的动机的话,那想必八成就是李先生了。
    只见他一句话也没说的从台上走了下来,从宾客席上带走了自己的妻子。离开了这场已然被搅乱了的婚礼。
    ……
    “让你久等了,直子。”李公子用钥匙打开车门,轻声对正在驾驶座上假寐的高木说。
    “比我想象的还要快,怎么总裁不留下喝伊达跟中山的喜酒了吗?”
    “刚才从教堂里跑出来两个人,难道你真的睡着了没有看见么。”
    “两个什么样的人?”
    “没看见也好。”他说,”开车,回酒店,明天按照原定计划启程返回东京。”说罢,他即闭上了眼睛。侧着身子枕在明菜的大腿上打起了盹来。
    不久三人便一起开车回到了位于教堂附近的一家隶属于星野集团的酒店里。假如三个人分别入住两个房间的话,按道理说本该以高木一间,李先生跟夫人一间这样来分配才对。可是等到他们坐电梯到了楼上,分配的结果却变成了高木跟明菜两个人住在一间房,李先生自己独自一个人住在了靠隔壁另一间房。
    明菜猜想大概是因为刚才在教堂中所发生的事令先生的心中有些不大舒服,故而才想要一个人待会。况且现在时候尚早,没准晚上又换回来了也说不定呢?
    “你真的什么也没有看到吗?”
    明菜坐在床边,问正在浴室里洗脸的高木道。
    “看到,没看到,又有什么重要的呢。”高木擦干净脸上的水渍,关上灯走出浴室道:“不管今天在教堂中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我还是都要劝夫人一句……既然总裁他都还没有说什么的话,夫人最好还是暂时将它忘记,不要再提的好。”
    “高木小姐到底是看见了,还是没有看见,能不能给我一句明白话?”
    “适才在车上,总裁不是已经说了么。”
    “先生说什么了。”
    “总裁说,那种事情没看见也好。”
    “所以高木小姐到底是看见了,还是没有看见呢?”
    “我没看见。”
    “没看见就说没看见,东拉西扯这么多干嘛。”
    “我刚才的话,夫人总归还是没有能够听进去,夫人要是听进去了,就不会一直这样没完没了的追问我。”
    “我问不得你么?”
    “这话要是总裁跟夫人说,夫人一定不会反驳。”
    “好吧……就算是我错了,可高木小姐难道就一点错都没有么?就像你刚才说的,如果是先生对我这样说我一定不会反驳,可是如果你真的像尊敬先生一样尊敬我这位夫人的话,你又怎么会敢跟我顶嘴呢?”
    “我不是在夫人顶嘴,而是在跟夫人讲道理。另外,夫人应该明白……总裁让我们俩个人住在同一个房间,可不是为了让我们来吵架斗嘴的。”
    “虽然高木小姐你这样说,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们两个只要一单独相处,就难免要斗上几句呢。你说这是否就叫做惺惺相惜呢?要是高木小姐看得起我的话,不如我俩就结个金兰之义,从此以姐妹相称吧。”
    “夫人太抬举我了,尊卑有别,我哪敢跟夫人做姐妹呀。”
    “嗯……时候不早了,要不叫点吃的来吧?”面对高木的拒绝,明菜尴尬之余,笑着转移话题道。
    ……

第七十四章:「无题」

    “夫人想吃点什么,我这就到酒店的后厨做好了给你端上来。”
    “随便照着菜单点几道菜,让服务生送到房间里来就成了,没必要专程麻烦高木小姐下厨了。”
    “夫人不麻烦我,自然有人要麻烦我。”
    “你说的是先生吧。”
    “是啊。难道夫人跟在总裁身边这么久,总裁就从来也没跟夫人说过不必要的客气,会使你在别人眼中变得虚伪这句话中的道理吗?”
    “真是奇怪。”明菜说,“先生麻烦你让你下厨,是看起的你信任你,而我不麻烦你,却反倒成了是我虚伪。照这么说,仿佛你打从一生下来就注定要给先生当一辈子佣人似的;而更奇怪的是,你竟觉得这一切都是理所应当。”
    “这个问题不是简简单单用一两句话就能给夫人你解释清楚了,但如果夫人真的这么坚持想要把问题问到底的话,那高木倒要请教夫人一句:假如我不给总裁当佣人,不觉得这一切全都理所应当的话,这对夫人你又有什么好处呢?”
    “把你给赶走了,这对我当然没有好处,只是我这人可能天生的就有些爱犯嫉妒吧。因此很多时候我总是见不得别人比我对他还要好,更讨厌这世界上居然会有人比我还要更加爱他……”
    “爱是不可以、也无法用来比较的。夫人是总裁的夫人,而我则是从小陪着总裁一起长大的贴身婢女,你我对他的真心,都是天地可鉴的。假如爱也要被人用来比个高下的话,那么请问夫人,究竟是夫人更爱小少爷跟小姐呢,还是总裁更爱他们呢?”
    “正因如此,我刚刚才会说想要跟你义结金兰呀。”
    “要是真的有跟对方做姐妹的那份心的话,就算没有名分又有什么关系呢。可要是没有真心跟对方做姐妹的那份心的话,就算以姐妹相称,也仅仅只是嘴上喊的好听罢了。那个你的好姐妹,姓蒲池的,平时一口一个明菜姐。可在她冲进教堂抢婚的时候,可否有一刻考虑过你这位师姐的感受呢?”
    “你果然什么都看见了。不过我真的很好奇……就连幸子那样平时那么善良的孩子,都能做出一件这么伤人的事来……而九年前我跟先生结婚的时候,高木小姐为何却……你明明也很爱他的不是吗?爱一个人的眼神……是无法隐藏的,我很早很早就知道,高木小姐你对先生其实远远不止是朋友之间的感情而已。既然如此,为何你明明比我要早这么多年就陪伴在他的身边,却没有能够跟他走到一起呢?你……明明比我更加优秀……又会做饭,又会帮他打理公司里的事情,而且长得还这么漂亮。”
    “假如这个问题真的这么困扰着你的话,为什么要一直憋到今天才来问我呢。如果你真的这么自卑,自认为比不上我优秀,更加不如我爱他的话,又为什么还要嫁给她呢?”
    “爱是一种会令人迷失自我的存在,就连神也无法抵抗……我不是什么大圣人,就好像幸子明明知道她今天所作所为会令到中山心碎,但她却还是那样做了。我明明知道自己根本比不上高木小姐你更加优秀,却还是嫁给了他。也许人就是那么自私的,但既然来到这个世界上,若是偶然不自私一下什么都为别人着想的话,是否也太对得起自己,枉在这世上活一遭了呢?”
    “人生苦短,你可以选择做任何你能够做到的事,只要不害怕随之而来的结果就行。不管他做什么,我都不会阻止他,我只想一切顺其自然,并不想强行去改变什么。夫人是个自私的人我同样也是,只不过我的自私,仅仅只是希望他能够永远开心罢了。我,从来也不想要去占有他,更用不着去抢去争些什么,因为……”
    说话这工夫,房间的门忽然从外面被打开了。
    能够从外面把门打开的人,除了李先生,便只有可能是酒店的工作人员了。而工作人员不可能会在未经允许的情况下擅自进入房间,所以开门的人十成十便是李先生。
    明菜这样想着,一时只想着要赶紧起身去迎他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竟把自己刚才正跟高木所聊的话题给全部抛到脑后去了。
    “不好意思,是我之前预定的客房服务。”高木拉住明菜的手臂,在她身边轻声说了这么一句后,便一把将明菜给重新推坐回了床上。接着,高木走到门口对前来清洁的工作人员说:“真是抱歉,因为提前回来了的缘故,所以清洁的事还是等到房间里没人之后在做吧。麻烦你专程跑一趟,真是抱歉。”
    送走酒店的工作人员,高木重新回到了明菜面前的小沙发上坐下,而明菜也在这时回过神来,笑着问了她一句:“刚才是你推的我吗?”
    “是我推的,怎么?”她一脸冷漠地说,“坐着不比站着更舒服么。”
    明菜捂着胸口,长喘了一口气道:“坐着是比站着要更舒服,但是……你似乎不应该这么用大劲推我吧。”
    “推就推了,难道还要挑日子么。”说着,她低下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道:“我的手劲是挺大的,但是你嘛,就未免有些似有若无了。”
    “似有若无?我明明有B+的好吧!”
    “夫人说有,那就有吧。”
    “这些肤浅的话题还是留到茶余饭后的时候再拿出来闲谈吧,我们现在是否还是应该先接着聊聊我们刚刚聊到的那个有关爱的话题呢?”
    “那个话题已经没有再接着聊下去的必要了,因为夫人现在都已经是夫人了不是么。”
    “老实说以前我也很少在乎过……但自从我跟先生结婚以后,随着我对他的爱越来越深,我就总是难免会去想一些事情……我总是想,像这样普通的我,是否真的配得上那么特别的他。换句话说,其实有时候我还真挺自卑的……”
    “假如你是要找人倾诉衷肠的话,我想还是去隔壁找别人会比较好一点吧?因为我,可是像极冰一样冷漠的人。”
    “我是被先生带进这个房间里来的,除非他亲自来把我带走,否则我绝对不会踏出房门半步。你可以把这称之为是一个妻子的尊严、又或是单纯的赌气,但在我自己看来,我只不过是想偶尔跟他使使小性子罢了。”
    “三十分钟。”
    “你说什么?”
    “总裁最多三十分钟后就会想明白今天所发生的所有事情,等到那个时候,夫人就可以找酒店经理拿房卡去开他的门了。”
    “我说了,除非他自己来找我,否则我才不去主动去找他呢。”
    “四个小时。”
    “四个小时,这又是什么意思。”
    “我是说,再过最多四个小时他就会关灯睡觉了,假如夫人在他睡着之前还不去找他的话,那么在明天总裁睡醒之前,就最好都不要去找的好。”
    “高木小姐是觉得自己比我这个做妻子的还要更加了解他么?”
    “他爱你,但还没有达到爱他自己的那种程度。认清现实,就会少走许多弯路——这是我能给你的唯一的忠告。另外小耀也并没有做很过分的事情只是把你推到我们房间里来,想自己一个人待着想一会事情罢了,夫人大可不必为了这样的小事而跟他使性子,这样对双方都不好。”
    “也许你是对的。先生平时常跟我说,叫我多向你学习跟请教。既然如此,那我就姑且相信你一次好了。”
    “既然夫人愿意相信我所说的话,那么我便斗胆再多给夫人一句建议——尽量远离一些为了爱而迷失自我的人,因为你根本就不知道她会给你带来怎样的麻烦。”
    “你说的是幸子。”
    “随便夫人怎么理解都好。既然夫人一时想不到自己要吃些什么,那我便先去隔壁问过总裁,然后到时候按照总裁给我的菜单做双人份的料理送上来好了。”
    “既然高木小姐要去隔壁的话,那么还请替我向他转达一句:幸子这次在教堂虽然做的有些过分,但她总归还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好孩子,希望先生能够……能够对她从轻发落,再给她一次弥补自己过失的机会。”
    “要求情,夫人何不亲自当着总裁的面去向他求情。”
    说完,高木即开门离开了房间。
    ……

第七十五章:「继续无题」

    冬日已逝,夜幕降临。令所有人都猜不透的是,此时此刻李先生的心情,究竟是如几小时前的暖阳般明媚,还是如同此刻窗外的风雪。
    高木不经请示,甚至连门都没有事先敲一下,即用门卡打开了他的房门。在朋友与朋友之间,这样的行为是极不礼貌的,而在总裁与秘书之间,便更为放肆了……
    天花板的灯很亮,仅仅一盏,便足矣照亮整个客厅。他端坐着,用随身的铅笔在那写着什么东西,而高木则双手插兜,缓慢朝他走去:“假如我不问你,你一定不会告诉我你正在写些什么吧?”
    这种语气……
    真不像是一个本该唯唯诺诺的小秘书能够对高高在上的大总裁所能说出说出的语气。怎么想都不像。
    “只是一些很平常的东西。”他漫不经心地说,一边说着,书写的动作亦一刻也没有停止。
    高木从冰箱里取出了两罐酒店事先便为入住酒店所准备好的饮料,并将其中一罐未打开地放在了他的左手边。
    耀之抬头看了她一眼,接着又低头做起了自己的事来。高木在他身旁坐下,打开手中的饮料:“你是天之骄子,你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皆是真理。在圣人的UU小说,又岂会有‘平常’的东西呢。”
    “你知道,我一向都不喜欢别人拍我马屁的。”
    “奇怪。主人UU小说的东西,似乎并不属于‘过去’,同时亦不属于‘未来’。”
    “嗯?那你倒是说说,它究竟属于什么地方呢。”
    “由心而发,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无疑是属于只‘现在’的东西。”高木说,“可是我真的不懂,一来你既然都已经引退了,二来呢公司曲库里还有这么多没有发行的‘存货’。你又何必劳心伤神的花时间来写一些新的东西呢。”
    “抢别人东西,只是我的业余爱好而已,我的主业还是要想着怎么去创造一些自己的东西。正如武侠小说中,吸人功力为己所用的功夫,十成都是阴邪的魔功。魔道,终归还是不适合我这样的正派角色。”
    “你可是向来都很讨厌电影里的那些正派人物的。”
    “我知道我做过许多错事,身上亦背负了不止一条性命。但我还是那句话,‘就算做不成天使,我都不会做魔鬼’。”
    “所以,这次你是打算对她从轻发落了么。”高木喝了一口饮料,接着便不说话了。静静等待着他的回答。
    看样子她并不想借这一次的闹剧来向明菜发难,同时将蒲池打入艺人生涯的深渊。假如她真的有那个心思,之前在车上,她就可以当着明菜小姐的面把这次的事给挑明了,在当时那种情况下,如果她真的那么做了的话,一定是可以使明菜下不来台的。但是,她却并没有那么做。
    没有做,是因为善良吗……
    不,也许她仅仅是不想去做一些损人不利己,又或是以本伤人的事情吧。
    “我没有想到她今天来跑来抢婚。”
    “是没有想到,还是根本不愿意去想。”
    “做木偶就要有木偶的觉悟。你不是‘明月’,还是不要有这么多的想象力的好。”
    “那就等吃完晚餐以后再做决定好了。说说,待会想吃些什么,说完我马上就去准备。”
    “这首曲子,你认为我作的怎么样。”
    “只可惜这里没有钢琴,不然你就可以现场演奏一遍了。”
    “你的记性比我好,想来你一定没有忘记我曾经说过的‘从此以后再也不会弹奏一首曲子’的这句话。”耀之打开易拉罐上的拉环,仰头将饮料一饮而尽,用手背一抹嘴道:“既然没忘,又何必还要让我自破承诺呢。”
    “干嘛总是要这么偏执不可呢。”高木拿过他喝光了的空罐子,随手便丢进了几米外的垃圾桶里,同时又将自己喝了还剩一半的饮料罐递给了他,“就算引退不再进行艺人工作了,也一样还可以弹琴、可以唱歌不是么。”
    “你所存在的意义,难道就只是为了劝说我去做一些我已经玩腻了不想再玩了的事情吗?”
    “那对她,主人还要接着玩下去么。”高木说,“虽然今天的事打乱了我们原本布置的计划,但却未尝不见得是一件好事。”
    “太意外了,蒲池……她怎么会像是能够做出在别人的婚礼上抢婚的的人呢。”
    “你此刻的心软,才是最让我觉得意外的。其实很多事情就像是远航一样,一旦扬帆出发了,就一定要达到目的地之后才能够回航……就算到不了目的地,也至少先找到一条可以靠岸凳港的航线吧?”
    “在教堂的时候,我明明可以阻止她但却没有那么做。而现在却要惩处她,这岂不是不教而诛吗。”
    “那是不是把处置权交给夫人呢?”她说,“此前在教堂,虽然你并未开口说过一句话来阻止蒲池带走伊达,但是夫人却替你说了不少劝阻的话。因此,这一次让夫人来处置蒲池可以说是再公道不过的了。”
    耀之喝了一口她递来的那半罐饮料,道:“我刚才那句话就只是字面意思而已,你就别自作聪明了。你不拿我当好人没关系,但可千万别不拿我当男人。假如我自己都因为要如何处置他们而感到为难的话,又怎么还会把这个难题推给自己的妻子呢。”
    “那总裁你就自己来解决它好咯。说起来不就只是一句话的而已么,一句话冷藏了她,再一句话毁掉她的演艺生涯,这对你来说实在是太容易了。”
    “随手可做,却不表示就随时能做。有关蒲池的事,还是让我再想个十几分钟吧……”说完,耀之将在本子末页上早已写好了的菜单撕下来递给了她。
    “总裁,你这要演也演个全套啊,这婚礼上刚出了这档子事,你这胃口也未免太好了吧。”
    “谁规定心情不好就不可以享受美食了。”
    ……

第七十五章:「继续无题」

    冬日已逝,夜幕降临。令所有人都猜不透的是,此时此刻李先生的心情,究竟是如几小时前的暖阳般明媚,还是如同此刻窗外的风雪。
    高木不经请示,甚至连门都没有事先敲一下,即用门卡打开了他的房门。在朋友与朋友之间,这样的行为是极不礼貌的,而在总裁与秘书之间,便更为放肆了……
    天花板的灯很亮,仅仅一盏,便足矣照亮整个客厅。他端坐着,用随身的铅笔在那写着什么东西,而高木则双手插兜,缓慢朝他走去:“假如我不问你,你一定不会告诉我你正在写些什么吧?”
    这种语气……
    真不像是一个本该唯唯诺诺的小秘书能够对高高在上的大总裁所能说出说出的语气。怎么想都不像。
    “只是一些很平常的东西。”他漫不经心地说,一边说着,书写的动作亦一刻也没有停止。
    高木从冰箱里取出了两罐酒店事先便为入住酒店所准备好的饮料,并将其中一罐未打开地放在了他的左手边。
    耀之抬头看了她一眼,接着又低头做起了自己的事来。高木在他身旁坐下,打开手中的饮料:“你是天之骄子,你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皆是真理。在圣人的UU小说,又岂会有‘平常’的东西呢。”
    “你知道,我一向都不喜欢别人拍我马屁的。”
    “奇怪。主人UU小说的东西,似乎并不属于‘过去’,同时亦不属于‘未来’。”
    “嗯?那你倒是说说,它究竟属于什么地方呢。”
    “由心而发,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无疑是属于只‘现在’的东西。”高木说,“可是我真的不懂,一来你既然都已经引退了,二来呢公司曲库里还有这么多没有发行的‘存货’。你又何必劳心伤神的花时间来写一些新的东西呢。”
    “抢别人东西,只是我的业余爱好而已,我的主业还是要想着怎么去创造一些自己的东西。正如武侠小说中,吸人功力为己所用的功夫,十成都是阴邪的魔功。魔道,终归还是不适合我这样的正派角色。”
    “你可是向来都很讨厌电影里的那些正派人物的。”
    “我知道我做过许多错事,身上亦背负了不止一条性命。但我还是那句话,‘就算做不成天使,我都不会做魔鬼’。”
    “所以,这次你是打算对她从轻发落了么。”高木喝了一口饮料,接着便不说话了。静静等待着他的回答。
    看样子她并不想借这一次的闹剧来向明菜发难,同时将蒲池打入艺人生涯的深渊。假如她真的有那个心思,之前在车上,她就可以当着明菜小姐的面把这次的事给挑明了,在当时那种情况下,如果她真的那么做了的话,一定是可以使明菜下不来台的。但是,她却并没有那么做。
    没有做,是因为善良吗……
    不,也许她仅仅是不想去做一些损人不利己,又或是以本伤人的事情吧。
    “我没有想到她今天来跑来抢婚。”
    “是没有想到,还是根本不愿意去想。”
    “做木偶就要有木偶的觉悟。你不是‘明月’,还是不要有这么多的想象力的好。”
    “那就等吃完晚餐以后再做决定好了。说说,待会想吃些什么,说完我马上就去准备。”
    “这首曲子,你认为我作的怎么样。”
    “只可惜这里没有钢琴,不然你就可以现场演奏一遍了。”
    “你的记性比我好,想来你一定没有忘记我曾经说过的‘从此以后再也不会弹奏一首曲子’的这句话。”耀之打开易拉罐上的拉环,仰头将饮料一饮而尽,用手背一抹嘴道:“既然没忘,又何必还要让我自破承诺呢。”
    “干嘛总是要这么偏执不可呢。”高木拿过他喝光了的空罐子,随手便丢进了几米外的垃圾桶里,同时又将自己喝了还剩一半的饮料罐递给了他,“就算引退不再进行艺人工作了,也一样还可以弹琴、可以唱歌不是么。”
    “你所存在的意义,难道就只是为了劝说我去做一些我已经玩腻了不想再玩了的事情吗?”
    “那对她,主人还要接着玩下去么。”高木说,“虽然今天的事打乱了我们原本布置的计划,但却未尝不见得是一件好事。”
    “太意外了,蒲池……她怎么会像是能够做出在别人的婚礼上抢婚的的人呢。”
    “你此刻的心软,才是最让我觉得意外的。其实很多事情就像是远航一样,一旦扬帆出发了,就一定要达到目的地之后才能够回航……就算到不了目的地,也至少先找到一条可以靠岸凳港的航线吧?”
    “在教堂的时候,我明明可以阻止她但却没有那么做。而现在却要惩处她,这岂不是不教而诛吗。”
    “那是不是把处置权交给夫人呢?”她说,“此前在教堂,虽然你并未开口说过一句话来阻止蒲池带走伊达,但是夫人却替你说了不少劝阻的话。因此,这一次让夫人来处置蒲池可以说是再公道不过的了。”
    耀之喝了一口她递来的那半罐饮料,道:“我刚才那句话就只是字面意思而已,你就别自作聪明了。你不拿我当好人没关系,但可千万别不拿我当男人。假如我自己都因为要如何处置他们而感到为难的话,又怎么还会把这个难题推给自己的妻子呢。”
    “那总裁你就自己来解决它好咯。说起来不就只是一句话的而已么,一句话冷藏了她,再一句话毁掉她的演艺生涯,这对你来说实在是太容易了。”
    “随手可做,却不表示就随时能做。有关蒲池的事,还是让我再想个十几分钟吧……”说完,耀之将在本子末页上早已写好了的菜单撕下来递给了她。
    “总裁,你这要演也演个全套啊,这婚礼上刚出了这档子事,你这胃口也未免太好了吧。”
    “谁规定心情不好就不可以享受美食了。”
    ……

第七十六章:「无题再三」

    “当然,你说了算。”高木收好菜单,“只是有一点我不是很懂,你既然已经决定不再进行演艺活动了,那这份曲谱存在的意义究竟是什么呢?”

    “我做事情不需要理由,更加不需要向什么人汇报。与其问我曲谱究竟为何存在,你为什么不多思考思考自己存在的意义到底是什么呢?”

    “木偶是不需要思考的,我的主人。”

    “我只是吐槽说你是木偶而已,你怎么还真以木偶自居了,我收回之前说你是木偶的那句话。毕竟,你可比普通的木偶要聪明多了。”

    “假如非要加上结尾的那一句不可,那这话你还不如不说呢。”

    “看来你不懂什么叫幽默;不过也对,跟在我身边这么久你可能也就只学会怎么讽刺人跟摆臭脸了。”

    “幽默,怎么我刚才那句话不够幽默吗?”

    耀之笑着转移话题道:“夫人是不是有跟你说,待会不管我点什么菜,你都只管做双份然后其中一份给她送去?”

    “你怎么会知道,难不成你在我或夫人的身上偷偷藏了什么窃听装置吗。”

    “要知道你们说了些什么,还用得着用藏窃听器这么下作的手段么,我的脑子,虽然跟豆腐一样粉白柔软,但可绝对不是用豆腐做的。”耀之伸手从她的外套口袋里取出自己之前所写了交给她的菜单,道:“想要做好一位完美称职的女秘书兼女管家,光了解你的男主人是完全不够的,必须要连同女主人一起了解才可以。在这张被你称之为丰盛的菜单上,有三分之一都是明菜小姐所喜欢吃的菜式,因此你并不用做双份,只需要做好一份,然后叫她待会过来这边跟我一起吃就可以了。”

    “要我说呀,这工作还是让总裁你自己来做最为合适了。”

    “你何不干脆说,我天生就是劳心伤神的命,偷懒对我来说根本就是一种奢望——不,应该是‘痴心妄想’才对。”

    “能够一直这样劳累下去,不知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

    “你是打算一直坐在这闲聊呢,还是去厨房准备今天的晚餐?老实说我已经开始感觉到饿了。要是你再不去,我就只好……”

    “你想把我给手撕活吞了吗。”

    “我才没你想象的那么饥不择食;这么说吧,如果我被困在大雪山里一个礼拜,周围没有任何食物,我也会先吃掉自己的胳膊而不是你。”

    “你这话是想表达我很难吃,还是宁愿断臂都不选择伤害我呢?如果是后者的话,那你对我可真好啊。”

    “滚啊……”

    说罢,耀之拿起桌上刚喝完的空罐子往垃圾桶一丢,可罐子才刚飞到一半,便被她伸手接住了。

    高木接住罐子,转身扔进垃圾桶道:“你就那么自信,觉得自己可以跟我一样百投百中吗?要是丢不中的话,罐子里残留的水滴可是会把地板给弄脏的。”

    “你既觉得我在这次的事情上存在太多的私人感情,无法理性的处理好的话。那么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呢?”

    “其实你本人并未厌恶她到什么恨之欲死的程度,那么又何必把事情做的那样的绝情呢。要我看既然她为了追求爱情而不惜伤害别人的话,那么总裁也应该让她为此而付出一些代价。”

    “代价,什么样的代价,你不妨把话说得更明白一点。”

    “既然是代价,有时所付出的当然要比所得到的还要更多。就算不更多,也至少应该是等价的。但在这次的事情上,为了安抚受伤新娘、中山小姐的心,总裁却不得不要让蒲池付出更多再更多的代价。如若不然,出了这样的事事小,倘事情被宣扬出去,那事可就大了。”

    “我不要建议。我要的,是一个决策。”

    “于大局……也就是公司的形象来比,蒲池一个人的荣辱似乎并算不得什么。加之你既跟她有仇,那不如便正好借此机会废了她的演艺生涯吧。我想对于一个一心梦想歌唱的人来说,这即是对她最大的惩罚了吧?”

    “可你别忘了她的合约还有半年就要到期了,到那个时候她照样可以转投别家公司继续她的事业。”

    “我奉总裁之命监督集团各大子公司日常运作与人事管理,有关蒲池的续约事宜我当然是再清楚不过。这件事情上,总裁如果是想要征求我的意见,那么我可以跟你说上一整个晚上也不嫌累更不嫌麻烦;可总裁既是想要我来做这个决策,当这个坏人,那我们便最好以后都不要再讨论这个话题。事情我自会去办,总裁你只管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就是。就算夫人事后问起来,总裁也可把责任全都推到我的身上。”

    “你总不会跟箫儿一样,想要别人的命吧?”

    “死亡真是一种令人恐惧的东西么,为何你们每个人都如此害怕它呢。”

    “因为生命是这个世界上最为宝贵的财富。所以,我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擅自剥夺他人活下去的权利。”

    “放心好了,我从不杀生。”

    “你待会出门,一定记住有三加一件事要办,一是思考如何做好今天晚上的料理,二是在抢婚这件事上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处理方式,三则是记得要随手关门。”

    “三加一件事,好奇怪的语法……”

    “没什么,只是我觉得四这个数字不太吉利罢了。我即刻就要到隔壁去找夫人,你待会做好了菜,直接送到隔壁来就行。这就是我要交待给你的最后一件事了。”

    “此前我已明示夫人,让她待会过来这边找你,总裁只需待着等候一会就行何必还要亲自跑一趟呢。”

    “我想她了,因此等不到她过来找我,我便想先过去找她了。怎么,难道不行吗?”

    “总裁倒是诚实明达,只是这样那我之前跟夫人说的话不是就都白说了吗。”

    “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你说了,别人记住了,就绝对不可能是白说的。例如我现在叫你去死,当然这只是举个例子,然后马上我又收回,接着再厚待于你。可是说过的话就是说过了……最怕的就是,当你以为别人已经忘记了不在意的时候,别人在意着;而当你以为别人会因此而记恨你的时候,别人又早已把它给忘了。故而长辈们才常说,‘宁可吃错东西,也别说错话’,说的便是这个道理。”

    “道理可填不饱肚子。”

    “既如此,如何还赖着不走,我不是已经叫你滚了吗。”

    ……

第七十七章:「标题这种东西,难道不是可有可无的吗?」

    “ok,晚餐的所有菜式皆已摆放齐全,先生夫人可以开始用餐了。”

    “谢谢,你先去休息吧。”

    “先生不留高木小姐坐下来跟我们一起吃饭吗?”

    “难得有明菜你这般心善的总裁夫人,不过我想她现在大概还不饿。”

    “我就在一旁侯着,夫人有吩咐尽管叫我。”

    “高木小姐做的大酱汤,深得京城府大厨真传,一闻就知道是地道的高丽风味。嗯,不错,明菜你也尝尝看吧?”

    “高木小姐料理的手艺的确是越来越进步了。”

    “岂止是料理的手艺,就连脸也变得越来越冰冷了不是么。”

    “不会啊,在我的印象里高木小姐似乎一直都是同样一副面孔,没有变不变一说啦。”明菜转头看了她一眼,接着又道:“不过高木小姐的脸这些年来好像就连一点岁月的痕迹也没有留下,一如我第一次见到她时一样,丝毫没有任何改变。保养的真是不错呢。”

    耀之以瓷勺喂了一口汤汁到妻子的口中,接着又用筷子夹起了面前盘子里的一块煎饺放到了她的碗里。“她天生就不爱笑。整天摆着一副扑克脸,脸上的皱纹自然也就比别人要长的慢一些。”

    明菜用餐巾轻轻擦了下嘴,笑着说道:“这样的话,那我以后也少笑一点好了。”

    “还记得上次早餐吃盖饭的时候我给你讲了个冷笑话,完了你喷我一脸的饭。如此说来,你的确是应该少笑一点好。”

    “可能我天生就容易笑吧~再说上回要不是先生故意讲笑话逗我,我也不可能会笑啊,你那完全是咎由自取嘛。”

    “你知道你做什么样的表情的时候是最美的吗。”

    “不知道。”

    “是眼中泛着星光,钻石从你的脸颊滑落的时候,还有你眉毛微微皱起,咬牙鼓腮怒视着我的时候。”

    “不会吧……我有怒视过你吗?我自己怎么不记得了啊。”

    “正是因为你从来都没有那么做过,所以我才一时想不到华丽的词藻来形容它呀。”

    “钻石,指的是我哭泣时的眼泪吗?先生可真是个特别的老公呢,居然会喜欢自己老婆流泪跟发火时的模样,真是一半s再加上一半m的超级综合体呢。”

    “可尽管我多么喜欢,我也还是更想要从早到晚都看到你开怀大笑时的脸。当然……嘴里吃着东西或喝水的时候除外,不然你又该噗的喷我一脸了。”

    “先吃饭吧,不然菜待会可该凉了。难不成真是秀色可餐,总裁跟夫人只要看着对方脸,就可以不用吃饭而填饱肚子了么?”正在沙发上躺着玩魔方的高木忽然坐起身子,笑着提醒他们道。

    耀之瞥了一眼她手上由黄金跟颜色各异的宝石所打造而成的‘超级魔方’,道:“又乱动我的东西。算了,你要真是闲着无聊那我就把它借给你玩一会吧。”

    不久二人吃完晚餐,明菜看了一眼正在收拾着桌上餐盘的高木,抿了抿茶杯中用来漱口的茶水,道:“今天又一次沾到先生的光,享用到了一桌丰盛可口的晚餐。能够吃到高木小姐所做的料理,当真是人生中难得的一大享受呢。”

    “哦,谢谢你的赞美。”

    “你的小徒弟伊达,他做的料理也很好吃;不如改天把他请来,为我跟先生做一道他拿手的炸酱面吧?”明菜话外之意,乃是想要试探先生对今日闯了这样大祸的伊达跟蒲池到底是个什么态度。既不好直接问,便只好侧面的试探一下了。

    “他的厨艺是直子小姐所教,想吃什么叫直子给你做就行,没理由徒弟会的师父不会。何必非得叫他来做不可呢。另外你若有什么话只管直说就是,不必拐弯抹角的来试探我。”

    “毕竟是先生一手调教出来的学生,看在些许师生的情谊上……这次便对他们从轻处置了吧?”

    “刚吃完饭,应该小小的休息一会才是,这时候咱们就还是不要讨论这些会让人感觉很累的话题了吧。”

    “那明天再说?”

    “知……”耀之本想说一句知道了来将此话题带过,但话到嘴边却又觉得太敷衍,便临时改口道:“好吧,我知道了,我会对伊达从轻处理的。”

    “还有幸子。”

    “是啊……还有幸子。”

    按理李总既然已经答应对涉事的伊达从轻处理,那势必便会对蒲池同样从轻;若是宽恕一个不宽恕一个,公司里的人会怎么看,外人又会怎么看?

    堂堂大和王朝的第一才子兼首富,不就成了一位偏心徇私,处事不公的总裁了吗。

    明菜也是关心则乱,虽然知晓先生办事乾纲独断的脾气、说话模棱两可的性格,却硬还是从他的口中争取到了一个确确实实的许诺。

    此当真不易。一者,专断的耀之愿意听取他人的意见实属不易;二者,明菜能够在这种时候,冒着有可能惹丈夫大发雷霆而殃及自身的风险来为自己的小师妹求情也是不易。

    虽说即使他不高兴也不会拿她怎么样,但深爱着丈夫的明菜却比任何人都还要在意先生对自己的看法。她不愿惹他生气,更不想被他讨厌……即使他不会,但她就是害怕那样的事发生。所以若不是到了非说话不可的时候,她是情愿万默,也不主动在他平常的公务上擅发一言的。

    这也难怪近些年来耀之总跟她开玩笑说她在工作时与私下相处时完全就像是两个人了。

    看起来,不光是做天家的女人并非是一件幸事,就连嫁给如星星般闪耀的耀之,亦并非是万乐无忧之事。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人这一辈子,又有谁能真正的做到一世平安无坎坷,享尽万乐无一忧呢。人既食五谷,便少不了有病痛之灾,或大或小,或多或少;人既有七情六欲,便无法超凡出世,思喜悲怒,酸甜苦辣,总归难免。故而身处不同的地位既会有不同的烦恼,上至天子,下至庶民,谁都是逃不掉的。

    作为丈夫,耀之并非没有照顾好明菜。相反其对妻子的宠爱,可以说是完全超过了此先她生命中的任何人所给予她的爱都还要多的多的。

    他就像高空中的一片白云,笼罩在自己爱妻的头顶,为她遮挡着烈日的阳光。亦如惬意春风,温暖着她内心的寒冷。

    可是有时也恰恰是因为自己这片云太过庞大,雨露过多,不小心淋湿了她的一些自信心。就仿佛坊间大部分人都觉得大和的第一大才子远远配得上比现任这位更好一些的妻子一样,也许就连明菜自己……都觉得自己在他耀眼的光辉面前显得有些自惭形秽了吧。

    可倘若李先生并非是明菜小姐丈夫的最佳人选,那到底谁才是呢?也许有人会说,谁谁谁才是。总之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完事杂七杂八的列举出一大堆候选人;可是在这各色各样,不同高矮不同胖瘦不同出身的候选人当中却唯独偏偏缺了一个最适合,但是却又最不可言传的人选——那就是认为李先生给不了明菜小姐幸福,又或是明菜小姐配不上李先生的那些人他们自己。是啊,这好事情轮着谁,都不如轮着自己来的更加适合、同时也更加公道了。

    哪怕别人身上总是有这的那的缺点,使得不管是哪一个候选人都不那么完美,都总是能挑出一些错来,但是唯独是自己,却总是一点缺点也没有的——就算是有,那也是存在即合理的!

    ……

第七十八章:「密信」

    公元1994年,平成六年一月九日冬,泰王府。

    前一日蒲池在北海道水之教堂抢婚的事,玄月派去李氏集团卧底的密探早在昨夜便已经过秘密接头人将消息传回至她这位王妃的耳中。坐在书房的沙发上,望着拿起笔正准备要在书房墙上裱了楠木框架的宣纸上写字的亲王,她却是一时犹豫着不知是否现在就要把这个消息同时也告诉这个家的男主人一声。

    按夏地民间的风俗,前世作为夏人的启仁亲王原就有在冬天画九九消寒图的习惯。往年年年如此,今年当然也不例外。有的是画个九格八十一框,从冬至开始,日画一圈,上阴下晴,左风右雨,记录一冬光景;雅一点的人家,则涂一个光秃秃的梅枝,上面画八二一瓣素梅,日染一瓣,瓣尽而九九冬尽。

    启仁亲王则与众不同,却是在王府书房的墙上,悬一块宣纸裱了的楠木框,由他每天写一笔,九九寒尽,毫笔恰恰批出九个楷字:

    亭前垂柳珍重待春風

    “亭,前,垂柳,珍重待春風。”

    “大清早的吟什么诗啊,吟就吟吧断句还这么有个性,显得你说话抑扬顿挫掷地有声是怎么的?”

    “还好意思说我呢。”启仁并未将她的话放在心上,笑了笑道:“你呢,说句话用得着用这么多成语吗,显摆你有文化是怎么的?”启殿早已习惯了跟她没意义的斗嘴,因为这样,至少还能让他记起几分自己曾经身为一个普通人的事实。亲王左手持笔,在纸上轻勾出一“撇”,嘴上同时说道:“亭前两字孤已写毕,今日便该轮到这垂字;这一UU小说去,便是第一十九笔了。”

    “明明是右撇子,干嘛要用左手写字,还有你这笔从下而上的撇字写法……这简直就是不伦不类嘛。”

    “我就是喜欢挑战一些自己原本并不擅长的东西,以勤补拙,这还是老师你教我的不是吗。”

    “是我教你的没错……不过现在我可没工夫跟你闲扯,那什么,我这有件正经事你想不想听?要是不想听那就算了。”

    “要是想说呢你就说,何必还管我想不想听呢,反正你不一向都这么霸道强势的吗。”

    启殿笑着调侃她到。

    玄月起身走到他身边,拿起他刚放回笔架上的笔,冷着脸在他的脸上画了一个熊猫眼道:“若我真有那么霸道,就不会问你想不想听,更不会这么温柔的跟你说话了。”

    “你这是干什么。”

    “没干什么,反正你写完了字也要用水把笔上的墨汁清洗干净不是么,顺便洗洗脸我想也费不了多少工夫吧?”

    他摸了摸眼眶周围还未风干的墨,并将手指上沾到的墨水也涂了一些到她的脸上去:“这么喜欢玩是吗,那你也陪我一起去洗好了。”

    “好幼稚。”

    “明明是你先……”

    “我指的不是你涂人墨汁的行为,而是你拉人下水的心。”

    “既然敢在别人脸上画熊猫眼,就当然应该做好被反击的心理准备呀;我又不是你的舔狗,怎么可能任你欺负。”

    “好啦。我怕我再不说过会就该忘了要跟你说什么了,你知道,这人一旦上了年纪,记性就变得不好使了。”说着她即从外衣的口袋里取出了一封密信,一边将它递到启殿的手中,一边提前为他讲解起了其中的内容:“这封密信是一月八号也就是昨天送到的,而密信的大致内容便是发生在水之教堂的一起令人惊叹不已的女子抢婚事件的全过程简要。”

    “抢婚,昨天谁结婚?”启仁一边将信纸从信封中取出,一边问身旁的妻子道。

    玄月接着又从口袋里取出一张相片摆到了他的桌前,同时向丈夫介绍起了相片中人的简历:“就是他,李公子的得意高徒,李氏娱乐公司未来的接棒人——伊达新一;据我所知,此人原本没有多大的名气,全是靠了在艺大念书时结识了幸子小姐的关系才得到机会可以与之一同参演李公子的电影,此后又给李公子当过三个月的全能助理,说白了也就是被当做下人使唤了整整三个月,之后此人便平步青云,不光成为了李公子在引退前最后一个所收的闭门弟子,更是直接获得了成为电影男主角的机会。另外值得一提的是,上次幸子遭到绑架,从绑匪手中将其救出的人也是他。”

    启仁一边听她说着,一边也已看完了她所递给自己的那封密信;只见他看完信,将信纸折叠好,又给原封不动的塞回了信纸里;站起身,背着手在书房中漫无目的地走了几步后,便将信又交还到了玄月的手中:“娱乐性很高,但可信度低了点……怎么说呢,这实在不像是她会做出来的事情。你该不会是伪造了这样一封密信,故意诓我,想看我的反应如何吧?”

    他笑着坐回椅子上,同时向她表示了自己对于这一封信的看法。显然他并不相信信中的内容。

    玄月接过密信,将其又再次拍在了他的桌上,同时说道:“的确,你是可以也应该怀疑这封信所说事情的真伪;可是你同时也应该好好想一想,骗你对我有什么好处,我干什么要骗你呢?”

    “那我现在应该表现出一种什么样的态度,做出什么样的表情才算好呢。”

    “三郎这是在问我?”她迟疑片刻后说道。

    “这里除了你我,还有别人吗。”

    “那就是在问我了……”

    “那,那我就不问了吧。”

    “干嘛不问。”

    “看你不是很想说的样子,所以就不问了。”

    “你们分开大约快有十年了吧?”

    “你说的没错,是快有十年了。”

    “古之女子,哪怕是死了丈夫也不过守孝三年便可以改嫁了,更何况是现时代的恋人,分分合合本就没有定数。而她却能在你离开之后为你独身近十年之久,也算是对得起你们曾经的那段美好了哦?”

    “我可从来也没有说过不准她再爱上别的男人。”

    “虽然嘴上没说,但心里总归有些不是滋味吧?说起来我真为你感到不值,但也更为你感到庆幸。”

    “我像是这么小气的人吗。你庆幸什么,又不值什么?”

    “我真不懂为什么她可以在最冲动的年纪选择对你那样的理性,而又可以在应该理性的年纪选择对另一个男人如此的冲动。——因此我为你不值,但同时我也为你早早的就甩掉了这个并不爱你的女人而感到庆幸。”

    “也许对她来说,初恋既给了她一段悲喜交加的难忘的回忆,同时也给了她成长吧。”

    “我该说你这是避重就轻呢,还是自欺欺人呢?”

    “都快十年了,你对她却还是这样的在意跟上心,看来姐姐你还真是一个‘念旧情’的人呢。”

    “其实从始至终我都只不过是想将这份有趣的情报与你一起分享罢了,你完全不必如此戒备地来防范我哪句话里有陷阱、哪句话又是故意想引你上套。现在既然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你既不想再聊她,那不如我们就在这里将这个有关于她的话题到此画上一个并不是很圆满的句号了吧?”

    “句号,问号,惊叹号,省略号,人生不是文章,何必要用上这么多的符号来‘充实’它呢。不过话说回来……幸子她能再遇到一个让她心动的人我真的很高兴,至少以后她伤心的时候,便再不用自己一个人躲起哭了。”

    听了丈夫的话,玄月当即皮笑肉不笑的附和道:“是了是了,老实说我也挺为她高兴的。像幸子小姐这种没两年就要三十岁的老姑娘,能在彻底对爱情绝望了前找到一位可以相伴余生的真爱还真挺不容易的。”

    “我就当你是真的为她感到高兴好了。”

    “我真心的。”

    “真心就不会拿着这封密信来烦我了。”

    “我可是事先问过你的,是你叫我说我才说的,现在怎么却成了是我故意想要拿这封信来烦你了?”

    “我已经在他的周围安排了密探,为何你还要另外安排密探,再来便是为何你所安排的密探偏偏就喜欢收集这些无关紧要的闲事,关于以上这两个问题,你是否可以另外再给我找一个除了你故意想要来烦我之外的听上去会让人觉得较为合理的解释呢?不过我想你既然敢把密信拿给我看,想必你早已想好如何面对我的发问的吧。”

    “解释我有,但不是早就想好而是刚刚才想好的,三郎想听么?”

    “我还以为你会愣愣地跟我说之前你的那句为你不值即是你的解释呢,看样子你的智商还算在线嘛。”

    “原本是打算这么说的,但一想说出来有可能会被你反驳,便就不那么说了。”

    “与其像这样绕弯子,还不如让我来替你说了吧。”说着,启仁从怀中取出一张手帕,将其用茶壶里的铁观音茶浸湿。拉她站到了自己跟前,伸手为她擦拭起了脸上的墨水:“你脸上的墨水是我画的,现在我帮你擦掉它;待会你可也得帮我擦掉我的‘熊猫眼’才是。”

    “不是说要替我说吗,怎么还不说?”

    “擦完再说。”

    ……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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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风有信,秋月无边,可怜我一个华夏检察官,居然阴差阳错的穿越成了东瀛国三皇子!面对那尊高高在上的龙座,我不止一次表露过我的心声:“其实我真想这辈子当个王爷就算了。”可是当我坐上它的那一刻,我仍然忍不住笑出了声。望着两位哥哥们,我叹气到:“大哥,二哥,我这真的不是自愿的。”在这个赐予我重生与新生命的平行世界里,我能做的,只有坐在龙座上,面对满堂异族大臣,骄傲的喊出——“东瀛国,我为王!”(本作唯一女主:坂井泉水。其她女配都是异端)我的搜查一课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我的搜查一课,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我的搜查一课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