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家长里短种田忙 第一章 婆媳是冤家
“你个丧门星,生不出儿子的绝户头,生个女儿养不活,要死了要死了……(后省略上万字)”这是一老妇人声音洪亮、跌宕起伏的咒骂声。
“你个死老太婆,活了几十岁还这么可恶,连自己儿子孙女都不放过,小心死了没人给你收尸……(后同样省略上万字)”这…是一年轻妇人声音清脆、干净利落的回骂声。
二人旁边五米远处,一间破草棚,没墙、只有四根柱子,房顶铺茅草,可以勉强挡个麻麻雨,遮风是不可能了。
棚子一角放一破烂背篓,下面垫着厚厚的稻草。一瘦小女婴躺在里面呼呼大睡,听外面越吵越来劲,女婴小手伸到嘴边,捂着嘴巴打了个长长的呵欠。睁开眼,房顶还是那些稀疏的稻草、周围还是没墙、自己还是不能翻身,看看自己的小胳膊小腿儿,水云舒哀叹:还在这鬼地方!
水云舒极其无奈,本是年近三十的人了,感冒发烧一次居然就穿越到这么一个小女娃身上。自己前世虽然也很悲催:工作没了、男友拜拜了、家人不咸不淡……,总之是一穷二白倒霉至极。
但不管如何倒霉,总比穿越到这破落山村里来强吧?何况这还是普遍贫穷落后的古代:没电没气没车没小说,倒是有房了,却是四面开天窗、顶棚茅草稀拉拉。说实话每次水云舒醒来都有“以天为被、以地为席”的感觉,谁说这情景浪漫了?谁敢再这么说我一巴掌劈死他(做梦的时候)。
外面吵架双方天天都是没完没了,真怀疑吃饭都吃不饱的他们哪儿来那么多力气。水云舒决定大哭一场,跟他们比比气势。于是扯开嗓门“哇~~哇~~哇”的大哭起来。
年轻妇人总算停了下来,那老妇人却似是抓住了大把柄,咒骂的更起劲:“看嘛看嘛,我说你那女娃子活不了,天天哭哭哭,这种女娃养大也是浪费粮食……”
水云舒一头黑线,自己不过是一个多月的婴儿,这老妇人就天天这么咒骂!真不知道那心是什么颜色的?要问这老妇人是谁,说了你肯定不相信,这老妇人就是水云舒、不!是水云舒占领的这个小女婴身体的亲生奶奶,此妇人每天必做之事就是诅咒这小婴儿十遍八遍,生怕她活下来浪费粮食。
要问原因,很简单,就是老妇人与云舒这身体的亲生娘亲——老妇人的亲儿媳不和。别用什么缺德不缺德的道理来糊弄老妇人,她可不吃那一套。管它缺德不缺德,让我不爽就咒你祖宗十八代。幸好老妇人还没完全糊涂,每次咒骂只咒骂云舒一个人,从不咒骂云舒祖宗十八代;要咒祖宗十八代也是跟云舒她娘挂钩地。
云舒刚穿到这身体上时,全身还有些发烧,脑袋烧得迷迷糊糊,这身体的娘抱着小女婴嗡嗡的哭,那老妇人却在草棚外跳来跳去的咒骂:“阿弥陀佛,活不成了活不成了!”
云舒在咒骂声中神智渐渐清醒,感觉那老妇人是在咒骂自己,便想跳起来臭骂那老妇人一顿。这时才发觉自己身子根本动不了,一出声却是哇哇的哭声,云舒呆住,慢慢睁开眼睛,首先看到的却是一古装打扮的年轻妇人正含着泪看着自己;再转向四周,模模糊糊中看到的就是那座只有顶没有墙的茅草棚了。
听到哭声的年轻妇人看云舒清醒过来,正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东张西望,高兴得抱起云舒就往外跑,边跑边喊:“他爹、他爹、舒舒醒过来了、舒舒醒过来了!”。挑着柴禾回家的云舒他爹赶紧放下柴禾,跑过来看小女儿。
云舒他爹欣喜的看了女儿一会儿,道:“她娘,咱们女儿怎么傻愣愣的?不会是烧傻了吧?”
云舒他娘吓一跳,一拍她爹,“瞎说什么了,刚刚舒舒还哭着了!”而此时的云舒还在呆愣当中,她娘见云舒这傻愣样儿,心里没底,便伸手掐掐云舒脸颊。婴儿皮薄,哪经得住掐?云舒痛的不行,只好哇哇大哭。~
“嘿!哭了哭了!她娘,女儿哭了!”云舒他爹搓着手高兴道。
“死相,我的舒舒怎么可能傻,以后别乱说话!”云舒她娘掐他爹一把。
后经水云舒了解,这小身体的原主人也叫水云舒,她娘李如书(后称李氏)跟她奶奶汤氏天生死对头,天天吵架,偶尔来一次全武行,他爹水志诚是个老实至极的庄稼汉子,夹在中间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只有左右都不相帮,由着她们闹腾。
在李氏怀着云舒八个月的时候,她奶奶汤氏做主分家将云舒他爹他娘赶了出来,只给了一亩薄地,连水田都没有,房子家具什么的想都别想,就那亩薄地还是村长多次调节劝解的成果。
于是水志诚就在附近搭了个简易草棚,就是云舒常待的那间只有稀疏茅草顶加四根柱子的草棚了。
小云舒是在外婆家出生的,李氏在娘家坐满月子就回了家,一到家汤氏就骂上门来,刚开始李氏还记着小云舒她外婆、姨们的劝,不搭理她。
汤氏见没人理她觉得没趣,便转向咒骂小云舒,李氏也是个不服软的性子,别的都可以忍了,可自己女儿才刚满月,这老虐婆就来咒骂,实在气不过便回了几句,渐渐的婆媳大战又开始了。
婆媳俩斗了十天,晚上,婴儿小云舒开始发烧,李氏以为只是受了寒,于是用烧酒给她擦了擦身子,可第二天小女婴身上脸上开始冒痘痘、全身发烫,这下可把李氏吓坏了,跟水志诚二人连夜赶路赶到城里看大夫。
医馆的人一看就知道是天花,天花本就是传染性极强的病,在这古代是世人避之唯恐不及的,伙计赶紧把人赶出去,关了店门。夫妻俩千求万求总算找到一位好心的老大夫,给小云舒探脉后抓了几幅药,道:“这女婴这么小就出天花,这几幅药你们拿回去煎了给她喂下,能不能好老夫不知道,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李氏抱着女儿大哭一场,无法,只好带着女儿回那草窝。当天晚上小云舒烧得厉害,不停的哭,夫妻俩给她灌了不少药,直到后半夜小云舒的哭声才越来越小,李氏以为小女娃只是哭累了睡着了,没多心。
第二天一大早,汤氏就跑到草棚外咒骂小云舒,李氏气得狠了便回骂,于是婆媳俩又开始了她们的每天必吵,李氏记挂担心着女儿又要对付老虐婆,一边吵一边哭,水云舒就是在她们的吵架声中醒来的。李氏又哪里知道那时醒来的根本就不是原来那个小云舒,而是从几千年后穿越而至的年近三十的现代版水云舒。
接下来的日子云舒天天只有吃了睡、睡了吃。尽管根本吃不饱、这么小就要喝米汤,但又什么办法了?现在的云舒只是个才出生四十多天的小婴儿,何况那米还是李氏从娘家带回来的,就几斤。李氏每天只煮一小把,熬了又熬,将米饭全都熬成了米汤才喂小云舒,夫妻俩却都是吃糠咽菜。
云舒每天大半的时间都是睡,一则这身体太小,要多睡觉是自然的;二则云舒其实希望这只是一个梦,说不定下一次醒来时就回去了了?于是云舒每天坚持着她的睡觉大业,对婆媳俩的每日必吵渐渐也习惯了,甚至可以当她们在唱催眠曲。
唯一讨厌的就是这草棚太简陋了些,现在已经是秋天了,白天有太阳还好。一到晚上,四面八方的风似乎瞄准了云舒的草窝,都直直的往里钻,云舒经常半夜被冻醒。
云舒自己是很不想哭的,三十岁的人了哭太多不好看,可是她更不想早早去见阎王,她还等着下次睡醒穿回去了,冷得不行也只得扯开嗓门哭。李氏只好爬起来将云舒夹到夫妻俩中间再入睡。
这样的日子一直到云舒满百日,他爹这边的亲戚是一个都没来,她娘那边的亲戚倒是来得整齐:外婆、舅舅、舅娘、大姨、大姨父、二姨、二姨父、小姨、小姨父,还有四个表哥。
李氏娘家:云舒外公已去世三年、云舒外婆郑氏健在,下有五兄妹——一男四女:老大是舅舅李富贵,然后依次是大姨李如琴、二姨李如棋、老三是水云舒她娘李如书、小姨李如画。这几兄妹各有特色,后篇自有详述。
今天他们一来见李氏这种情况,气的跳脚,一群人提起家伙浩浩荡荡的冲进汤氏家中。
云舒爷爷在小姑还没满月时就过世了,奶奶汤氏有三儿三女:大儿子水志华(妻周氏)、二儿子水志诚(水云舒他爹)、三儿子水志奇(妻刘氏),大女儿水志珍(嫁予邻村顾家)、二女儿水志英(嫁予邻村李家)、小女儿今年刚好十岁,未出嫁。
汤氏现跟着小儿子住一起,李家一群人冲进去的时候只有汤氏和小姑水志琼在家,见这么大一群人,吓得直往床底下钻。
舅舅冲上去将汤氏拎了出来,还没说话,汤氏就一屁股坐到地上又哭又闹又是打滚的,一群人被她这幅模样唬得目瞪口呆。汤氏表演了半个时辰,把周围一圈人祖宗十八代早就骂了个遍。李家人对这泼辣又无理的老太太实在没什么办法,还没碰着她,她就撒泼耍奈要药费,要真碰着她了那还了得。
李家一行人像斗败的公鸡一样垂头丧气的回到破草棚。大家大眼瞪小眼一番,最后还是外婆郑氏拍了板:这种无喇人跟她说话都浪费口水,算了,吃亏就吃亏吧,过去的都不说了,你们夫妻俩好好过日子,几个男人都留下来帮几天忙,把房子盖起来,差点儿就差点儿,总得有片瓦遮头、有墙挡风才行啊,何况这女娃还这么小。
说着抱起小云舒,慈爱的拍着云舒后背,“唉!可怜的娃儿哦!这是造的什么孽哦!”
李氏在一旁直抹眼泪,心中对汤氏的恨无以复加、深入骨髓,水志诚则红着脸低头站在一旁不敢出声.c.
第一章婆媳是冤家是【
第一卷家长里短种田忙 第二章 地基风波
外婆郑氏拍板让几个男人留下来帮云舒家盖房,中午大家勉强凑合一顿,便开始商量盖房的问题。
眼看冬天就要到了,目前最要紧的是将房子盖起来,其他不论,总得有个能让人待的地方吧。
首先确定要盖多大的房子,这个问题外婆郑氏问云舒他爹水志诚,他爹脸一红,嗫嚅着道:“娘,您说怎么盖就怎么盖,我们都听您的,只是…现在我们家连锅都接不开了…家里一共就十文钱,这……”
郑氏皱着眉头考虑了一阵,道:“请人是不用了,有几位老表帮忙足够了;石头、砖瓦都要钱买,不能用。
这样吧,先盖两间:一间人住,一间当厨房并堆杂物;墙用黄泥蹋实了也能用个十来年,屋顶就用稻草,对了,稻草家里还有吗?
李氏红着脸道:“分家的时候没分稻草,没说哪些是谁的,不知道能不能用!”
郑氏瞪李氏一眼:“你成天跟那老婆子吵吵,怎么就没争点实用的回来?有时间去吵架,还不如多出去干点活儿!”
李氏低头不语。
郑氏愤愤道:“罢了,现在也没办法,先把墙立起来再去搬稻草,大不了再吵一次,找村长来处理也行,她再狠总不能真让自己亲儿子、亲孙女冻死吧?”
没人敢说话,等郑氏消了气儿,继续道:“牲畜暂时不要养个头大的,就养几只鸡鸭给如书和小云舒补补身子;志诚有空自己搭个小棚子、编几个鸡窝先凑合着用,待过两年你们日子好过些了再盖大点儿的。”
云舒他爹赶紧点头,直道好。
商量好后,郑氏和几个姨都要忙着回家,他们各自家里都还有一大摊子事儿,离这里又远,要走二十来里路,紧赶慢赶都得大半个时辰。~
郑氏本想将小云舒也带去,可一则云舒还小,要喝奶;二则舅娘的二儿子就比小云舒大一个月,也需要人照顾,何况外婆家的地本来就多,现在又少了个壮劳力,家里实在照顾不过来,只好作罢。
郑氏走时,想起来,问道:“如书,家里还有粮食吗?”
李氏红着脸低着头不说话。
郑氏叹一口气,道:“我明天叫隔壁小三子给你们送些粮食过来,再给你送两只老母鸡、几十个种蛋过来,都是粗粮,你可别埋怨娘,娘那里也不是很宽裕。”
李氏感动得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道:“娘,您别这么说,什么粗粮不粗粮的,咱们家一粒粮食也没有,您能这样我们已经感激不尽了,那粮食就当我跟志诚借大哥的,以后收了粮食一定还上。那老母鸡您还是留着吧,您天天割草捉虫辛苦养大的母鸡,怎么能送给我们了……”说到后面更是哽咽了起来。
郑氏等人离开后,几个男人开始准备挖地基,云舒他爹出去借挖地基的家伙,娘和舅舅跟几位姨夫在附近看地形,看来看去,就茅草棚边的那块空地最合适。那块地正好是属于汤氏这一大家子的,因这地上碎石挺多,没种粮食,一直当鸡鸭等家畜的放养地,分家的时候没有分,这也算是公共用地了。
李氏很是犹豫,可实在没其他合适的地方,更没钱去买地基,只好如此了,几人将地形看了一遍,商量好了大小、朝向,便将房屋墙壁所占位置画出了框框来。
云舒爹借回来家伙,几个男人便开始动手挖地基,开始一切都很顺利,半下午时,两间房子的地基已经挖了半米深,李氏在旁边捡小石子儿,云舒半躺在被窝里。~
云舒看着爹和舅舅几人挖地基心里挺高兴,过几天就可以不用住四面漏风的草棚了,看了一会儿开始犯困,眼睛转转想清醒一下,转到右边看见旁边大伯家的院门附近,一个挂着鼻涕的男孩儿躲在墙角偷偷摸摸往这边张望,看样子这娃已经张望了好一会儿了。云舒总觉得这娃不是个好东西,于是便哇哇哭两声,给爹娘报个信儿。
李氏起身来抱云舒,那男娃转身就跑,看样子是去了汤氏院子。
傍晚,地基快挖好的时候,汤氏带着大儿子水志华、大儿媳周氏、小儿子水志奇、小儿媳刘氏气势汹汹的过来,手里拿着锄头、铲子等,下午那鬼鬼祟祟的小男孩也跟在这群人身后。
汤氏还没到地方,洪亮的声音便已传来:“谁让你们在这儿挖的?谁准你们挖的?这是我老婆子的地,谁敢乱挖?”
李氏赶紧拉过水志诚上前,拦住那群人,道:“这块地本就是公用的,分家的时候没有分,分家不给我们家具就算了,房子也不给,难道我们就不能盖房子?”
汤氏道:“哪个短命鬼说这地是公用的?你这个丧门星,老娘的地什么时候成了你公用的地?你个不要脸的……(后省略若干字)”汤氏上蹿下跳、骂得口沫横飞,身后几个儿子、儿媳提着家伙更是虎视眈眈,随时准备扑上来把人撕碎了!
舅舅和几个姨夫虽不是第一次亲眼见到这汤老婆子的厉害,可看到自己妹妹、妹夫被这样欺负,以前还不知道怎么样了,于是提着家伙便从地基沟里跳出来,站到了水志诚和李氏身后。几人干了一下午的活儿,个个挽着袖子,扎起裤腿儿,健壮的肌肉若隐若现,很有一番**打架斗殴的气势。
眼看一场群架一触即发。
“唉!等等,等等!”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片刻后跑出来一五大三粗、个子特高的妇女,这妇女三十岁左右,看她的衣着打扮,家里条件应该算是不错的,她身后还跟着一位比她矮半头的男人和两个分别十岁和五岁左右的男孩。
汤氏一看,见是自己大女儿,道:“阿珍,来得正好,这群人居然欺负到老娘头上来了,快操家伙,今天非得把那坑給我填平啰!”
李氏拿起铲子拦在前,道:“你敢,你不给我们房子,还想撬我们地基,就算到官府你也没道理。”
两群人拿着家伙对峙,互相咒骂吵闹,依然没有结果,没有哪方敢上前,也没有哪方甘心撤退。天渐渐黑了下来,村民大都收了工具回家,有村民听说这里又在吵架,就要开打了,有空的便三五成群的往这边聚集,比赶集还热闹,就差敲锣打鼓通告这里有好戏看了。
不一会儿,两方人萝围就围了一大圈村民,里三层外三层的。天黑下来,居然有几个村民主动去点了火把,把那地基周围照的通亮通亮。
汤氏越骂越起劲,骂了一个多时辰,重复的句子极少,周围的人听的津津有味,时不时还插上一两句。
汤氏骂李氏不是个好东西,好吃懒做,把她家的鸡都吃完了,旁边一小伙子道:“汤大娘,你家以前不是只有五只鸡吗,下午我收工回来还看见你家那五只鸡了,那鸡莫非都是些妖精变的?”
周围一阵哄笑,汤氏瞪那小伙子一眼,又骂:你们李家没一个好东西,生出来的也都不是好东西。
又有人道:“汤大娘,跟你小女儿定亲的亲家不也姓李吗?”
周围又是一阵哄笑,汤氏把那出声之人臭骂一通,如此种种,实在是好不热闹。
双方对峙两个时辰后,围观者之一看没打起来,觉得还不够热闹,扇风道:“汤大娘,你不是说那房基是你的?你儿子已经挖了坑,你吵吵有什么用啊?那坑自己也不会填进去啊!”
汤氏被这么一提醒,一把推开李氏,提起铲子冲到那地基沟边,将堆在沟边的泥土往沟里推,李氏冲过去,想动手推汤氏,幸好水志诚一把拉住了李氏,要真推下去麻烦就大了。
没办法,水志诚只好跳进沟里,娘在沟上往里填土,儿子在沟里往上铲土,李氏和舅舅姨父们见母子俩斗,外人也不好插手,只好在旁边焦急的看着;水家的儿子儿媳本想上去帮忙,见对方还有四个大男人,自己这方不是对手,也只好站在旁边干着急。
周围的村民看这母子俩忙活,很是来劲,嚷道:“汤大娘加油啊,你儿子比你铲的快!”
有人喊:“志诚,你老娘比你狠,这种娘还给她什么面子,一铲子打到坑里埋了算了!”
一听这话,汤氏停下来,提起铲子就朝刚才说话的人去,一铲子敲到那小伙子头上,骂道:“你个有娘生没娘养的狗东西,刚才你说什么?再敢胡说八道老娘把你房上的瓦给拔个光信不信?”
刚才那小伙子其实是个挺正直的小伙儿,实在看不惯这老虐婆,趁着人多吼一嗓子出出气而已,没想到被逮个正着,被敲了一铲子也不敢吱声,要知道汤氏的泼辣彪悍临近几个村没人不知道,跟她吵架的有几家的房顶真被这汤氏拔过。
汤氏本想回去继续铲土,这时村长总算来了,好话坏话说尽了,最后说定云舒他爹一年之内给汤氏两百个大钱,这块地基就是云舒家的了!
村民们逐渐散去,直到未时末云舒一家才吃上晚上,就着这四面漏风的破草棚将就一夜.c.
第二章地基风波是【
第一卷家长里短种田忙 第三章 吃糠咽菜
第二天一大早,大家吃了几个米糠饼,便开始干活儿了。
男人们到后山挖黄泥,那黄泥并不是到处都有,只有一个地方有,且需掘地三尺,挖出的黄泥才是最好的。幸好那地方不是汤氏的,而是附近作坊院子水志昆家的,水志昆跟云舒爹关系还不错,去打声招呼就行了。
云舒娘李氏在家做饭,看着空空的米缸直发愁,虽还有两斤精米,可那是给女儿熬粥的啊,就剩半缸米糠了,李氏长叹一口气:只能将就了,希望大哥他们别嫌弃!
家里菜也没有了,云舒家分家时倒是有一分菜地,不过分完家当天晚上,汤氏就带着小女儿偷偷摸摸连夜把分给云舒家的菜地拔个精光,连根草都不剩。
李氏当时怀云舒八个多月,气得差点早产,后来拎了两件衣服回了娘家,直到做完月子才回来。那菜地无人打理,却莫名其妙长出许多山上才有的茅草来。李氏骂了几句,无奈!还是得拔草。重新开垦一遍,又厚着脸皮去邻居家要了些瘦弱菜秧子来种上,现在菜还没长好,不能吃。
李氏无法,只好去挖野菜了。李氏找件破衣服,将云舒兜在胸前,背后背一背篓,拿上小锄头出门挖野菜,路过云舒大伯院子门前时,一块石头飞过来,李氏见躲闪不过,赶紧用手臂护住怀中的小云舒,那石头正好砸在李氏胳膊上。
李氏哎呦一声,捞起衣袖一看,被石头砸过的地方立马红肿了一大块!云舒被吓坏了:我的妈呀,要不是李氏护得快,那石头正好砸自己头顶上,那自己不是就要一命呜呼了?云舒为表示对这悲惨过头的狗血剧情极度不满,扯着嗓子嚎了起来。
李氏抱起云舒一边轻拍着一边哄,狠狠瞪了一眼刚才扔石头的男孩,那男孩正是昨天在附近探头探脑鬼鬼祟祟那厮。李氏道:“水云波,你爹娘就是这么教你的?我这怀里的可是你堂妹,那么大的石头要真砸到了她可是要出人命的,你还有点儿良心吗你?”
那男孩水云波是云舒大伯水志华的大儿子,六七岁了,什么都不干,成天挂着鼻涕到处乱窜。谁家有好吃的,他一闻就知道,抱个饭碗坐到人家门口不走,非得人家给他装上一碗才肯离开,村里人虽不待见他,却也不敢赶他走,倒不是怕他,而是怕汤氏。
这水云波见李氏瞪他,转身跑进院子,将院门留条缝儿,伸个脑袋出来,冲着李氏嚷道:“丧门星、绝户头、养不活!”
李氏气得作势要冲过去揍他,那男孩啪一声关上院门,李氏无奈,走开,才走两步,后面那男孩又伸出头来骂,身后还跟着一小女孩儿的声音。李氏不理他们,背着背篓走了老远,还能隐隐约约听见后面的男孩女孩一边拍手一边唱和:“丧门星、绝户头……”
云舒一头黑线,对水志华的那对儿女实在无语,云舒非常怀疑他爹水志诚是不是云舒爷爷捡回来的,要不汤氏六个儿女怎么偏偏就不待见云舒爹了?几个儿女个个老奸巨猾,怎么就云舒爹老实透顶了?
云舒不禁抬头望着她娘,李氏其实长得挺不错的,鹅蛋脸、柳叶眉、杏仁眼,樱桃小嘴,就是皮肤不够白,总体来说也算个清秀小佳人吧,怎么就会看上水志诚这么个老实木讷的农家汉子了?
李氏感觉到云舒的视线,低头看看云舒,坐下来,抱起云舒让她坐到自己腿上,额头对着云舒额头拱拱,然后将头埋在云舒脖子里,喃喃道:“我们舒舒真乖,真是娘的好女儿,为了你,娘吃再多苦也甘愿,舒舒一定要健健康康的、平平安安的快快长大!”
云舒感觉自己脖子间湿湿的,别看李氏平时那么坚强,其实她也很脆弱,只是不愿意让看她笑话的人看到而已。~
云舒很是感动,前世跟母亲感情不怎么好,记忆中的母亲小时候是不停的催她念书、工作后便是不停唠叨谁家女儿赚了大钱,再然后就是唠叨谁家女儿找了个多有钱的老公等等,云舒虽然对母亲的行为可以理解,但天天被这么唠叨实在是不厌其烦,难道自己就只是她赚取荣誉、金钱的工具吗?而在李氏这儿云舒能明显感受到强烈的母爱,云舒无声的流出泪来:也许…留在这里…也不错吧!
李氏整理好情绪,抬起头来,见云舒眼泪汪汪却无哭声,吓了一跳,一边给云舒抹泪,一边道:“舒舒,怎么了?舒舒!”,李氏手忙脚乱,眼泪跟着流了出来:“舒舒,我的舒舒,你不要吓娘啊,这是怎么了?”
云舒见李氏惊慌失措的样子,才发现自己刚才的行为实在不适合婴儿,于是哇哇大哭起来。李氏抱起云舒一边轻拍她的背一边哦哦的哄着,心里松了一口气:刚才可能是什么脏东西掉舒舒眼睛里了吧?
李氏挖完野菜回到茅草棚,正好遇到挑了一担黄泥回来的云舒爹水志诚,云舒爹见李氏前挂云舒后背野菜,很是愧疚,赶紧过去解下李氏的背篓,道:“她娘,辛苦你了,都怪我没用!”
李氏勉强笑笑,道:“他爹,别这么说,我自己也有错,不管怎样,就算是为了舒舒,我们也得好好过日子!”
云舒爹抱过云舒,在她脸上亲了两口,那大胡子把云舒扎得挺不舒服,见他爹还要来亲,赶紧哇哇干嚎几声,李氏拍他爹一掌,道:“去去,别逗女儿,你那胡子把她扎痛了!”
李氏提着野菜到附近水沟洗,云舒爹道:“地里的菜还不能吃吗?”
“倒是勉强可以吃了,可那莴笋前两天才扒过一次,莴笋杆就拇指大小,现在吃了太可惜,再让它长长。我去挖了些野菜回来,幸好现在挖野菜的人不多,好好整整也能凑合,只是…咱们家没粮食了,就剩半缸米糠,我们倒没什么,可大哥姐夫他们是来帮忙的,顿顿吃米糠我心里总过意不去啊!”李氏一边淘菜一边念叨。
云舒爹沉默半晌,道:“要不我再去找娘或大哥借点儿?”
李氏白云舒爹一眼,“他们要是愿意借,还会不给我们房子住?你别去自讨没趣了!”
云舒爹沉默一阵,又道“要不我去找大姐…”
“行了!”李氏把野菜一扔,站了起来,“我说你怎么老是这样,你那大姐算是附近几个村的富户了,家里几十亩地,还请得起佣人仆从,可她明知道咱们家这么困难,分家以来,你见过她送过一粒米一个铜子没?你自己也去借过几次粮,可哪次真的拿回来过一粒粮食?她每次说的好听,说什么不是她当家,周围几个村的人谁不知道那顾家全都是你大姐一个人说了算?
这些都算了,别人的东西她爱借不借我们管不着,可每次跟你娘吵架,她总是跑的最快,表面上说好话劝架,却句句带刺、煽风点火,哪次来劝架、结果不是越吵越厉害?分家前那次打架不就是你大姐煽风煽起来的?她那个子比男人还高壮,把我推到地上,差点儿连舒舒都没了!……”李氏越说越激动,后面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云舒爹手足无措,不停的认错:“她娘,别哭,她娘,都是我的错,咱不借了,再也不借了,饿死也不借了,你别哭啊!”
躺在她爹怀里的云舒听了李氏这些控诉,气得吹胡子瞪眼睛:那都是群什么鬼亲戚啊?这老爹太不争气了!于是便要伸手去抓他爹的下巴替娘出气,抓不着就哇哇大哭。
云舒爹见母女俩都哭了起来,更是不知所措,只能这个陪不是,那个陪小心,忙的不亦乐乎。李氏哭得差不多了,一把抢过云舒,把他爹推开:“你要去找你那娘、找你那大姐你就去,别管咱们娘俩,咱们这就跟大哥回娘家去!”
这时云舒舅舅李富贵正好挑了一担黄泥回来,见李氏眼泪还没擦干,云舒也哇哇大叫,李氏还说要回娘家,立马抛下黄泥提起扁担就冲过:“好啊,你个水志诚,我是看你老实才把妹子嫁给你,你老娘大哥大姐欺负我妹子就算了,连你也敢来欺负我妹子,我今天跟你拼了!”说着举起扁担就要砍下来。
李氏赶紧上前拦住云舒舅舅,连忙解释:“大哥别生气,跟志诚没关系,是我说没粮食了,志诚要去他娘、大姐那里借,我急了才说了些气话,大哥消消气!”
李氏劝了好一阵,才把李富贵拦下。李氏不好意思的说:“大哥,真是对不住,我们家就剩半缸米糠了,请你们来帮忙,干的全都是重活儿,却只能让你们吃米糠拌野菜,我心里过意不去啊!”李氏又要掉下泪来。
李富贵拍拍李氏肩膀道:“妹子,你说啥了?谁家没有个难过的时候,别说那么多,有什么就吃什么,吃糠咽菜就吃糠咽菜,我们不介意!”.c.
第三章吃糠咽菜是【
第一卷家长里短种田忙 第四章 茅草棚升级稻草屋
午饭过后,几个大男人继续干活儿,李氏收拾好餐具后,依然出门挖野菜。~刚走出草棚不远,见前面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精瘦男人正左右张望。李氏觉得眼熟,走近一看,正是住外婆郑氏家隔壁的小三子。这小三子名李如寿,名字取得好,从小到大都是精瘦精瘦的,像只瘦猴儿,跟李富贵是关系极好的发小。
小三子一见李氏,道:“三妹啊,总算找到你了,方才去敲旁边那院子门,刚说出你名字,就被打骂了出来,这是怎么回事啊?”
李氏原本挺高兴的脸瞬间阴了下来,道:“小三哥,你别理他们,就当遇到疯狗了!”
李氏说完觉得自己语气不太好,赶紧调整好表情,微笑道:“小三哥,你怎么来了?快来坐!”李氏放下背篓,一边招呼小三子一边进茅草棚放下小云舒,拿了根三块木板加两颗钉子凑成的的小板凳出来。
小三子见这茅草棚,奇怪道:“三妹,你家的房子了?”
李氏很是尴尬,敷衍道:“不是还在盖吗,大哥和志诚他们都去后山挖黄泥去了,家里也没什么招待您的,小三哥别见怪!”
小三子环视一圈,看李氏的表情,想想刚才的遭遇,再加上村民们的闲言闲语,便把李氏的状况猜了个**不离十,见李氏不愿多说,也不好多问。道:“三妹这么客气干嘛?你可是我跟你哥从小看着长大的,你娘让我来给你们家送点粮食。这不,粮食就在前面大道上,你们这儿牛车进不来,我让我儿子在那儿守着,先进来认个门儿。”
李氏赶紧站起来,“真是麻烦三哥了,我这就去叫志诚回来,跟你去搬。”
小三子道:“不急不急,咱们就坐着等一会儿好了,现在时辰还早!”
李氏想云舒爹他们每过一刻钟就有人挑黄泥回来,便坐了下来,二人随便聊聊了几句。~等云舒爹回来后,便跟小三子一起去将粮食搬了回来,大约有三四百斤粮食:谷子、麦子都有,另外还有两只老母鸡和五十个鸡蛋,分两个篮子装:一篮子三十个的是种蛋,一篮子二十个的是普通鸡蛋。另外还有些旧衣服、旧棉被什么的,两个大男人硬是搬了好几趟才搬完。李氏看这些东西看得眼泪汪汪的,云舒爹也不好受,几人默默无语的干活儿。
搬完后,李氏要留小三子吃饭,小三子硬是不肯,临走前还塞了十文钱给李氏,什么也不说,转身就跑了。李氏捏着那铜钱在草棚前呆站良久。
粮食问题得以暂时解决,李氏和水志诚都松了口气,接下来的日子,一家人忙着加紧盖房子,幸好几人都是壮劳力,两间房的土墙在第五天就立了起来。然后就该上梁、上瓦了,房梁云舒家没有,云舒大伯家院子里倒是堆着一大堆又粗又长的木料,可是他愿意给你吗?做梦!
找来找去,最后只有将现住的茅草棚柱子拔去两根。现在好了,原来没有墙还有顶的茅草棚现在连顶都没了,这才是真正的“以天为被、以地为席”啊!云舒心里长叹:唉!这世间呐,没有最悲惨、只有更悲惨呐~~~!
主梁用了两根粗的木材,其余的次梁都是用硬直的竹子代替,一群人忙活一天把房顶全铺好后,云舒爹便带着众人去稻草树边搬稻草。
才搬几把,汤氏又来了!这次依然是挖地基当天的戏码,村民们照例三五成群来围观,添油加醋者不在少数。云舒爹这次也气得急了,大吼道:“娘,我到底是不是你儿子?你还让不让我们活了?”
汤氏听云舒爹这么一吼,愣住了,这儿子自自己生下来到现在近二十年了,从来没敢顶撞过自己,自己叫他往东、他从不往西,家里家外、下地干活处处一把好手,家里十几口人吃饭,地里的活儿却有三分之一是他在干。~人就有这么一种惯性,你能干就得多干,时间长了大家就认为那些活儿本来就是你的了,稍微少干一点点儿,便会有人开始抱怨。
这儿子什么都好,什么问题都没有,唯一一次不听话就是娶李氏那次,她请人给这儿子说的媒,不管条件多好他死活不同意,偏偏就要娶这李氏。汤氏当时就把李氏恨上了,但儿子这么一天一天耗下去也不是办法,心想先把那李氏娶回来,我是婆婆,我想怎么修理她就怎么修理她,于是便真的顺了水志诚的意。
李氏进了水家门后,汤氏便想方设法折磨她,李氏不知原因,开始时还尽力做好,极力讨好汤氏,可不管你做什么,汤氏都能把你批得一文不值。李氏本身也是个极要强的个性,一忍再忍,直到怀孕后汤氏更是变本加厉,恨不得折磨死李氏,李氏忍无可忍,奋起反抗,于是,婆媳大战便这样开始了,而且是一发不可收拾,不死不休。
汤氏被水志诚吼得一怔,呆愣半晌后一屁股坐到地上:“你个不孝子,想当初老娘为了生下你差点儿命都没了,你就是这样回报老娘的?就为了这个女人?你连老娘都不要了,我的命好苦啊~~~!……(后省略若干字)”汤氏坐在地上一边干嚎一边双手拍着大腿,那声音婉转回荡,比那唱戏的都唱的好听!
周围没人说话,都笑呵呵的专心听汤氏的唱词儿,这次没唱多久,村长就来了,周围人玩笑道:“村长,您老人家也不休息休息,这么早来干啥?我们还没看够了!”
村长无奈的走到汤氏身边,问:“汤大姐,你这是怎么了?地上凉,快起来!”
汤氏依然唱骂着水志诚是多么多么的不孝,无奈村长只好问旁边的人。村长算是听明白了,就为了几把稻草,村长道:“嗨!不就是几把稻草吗?这样吧,我家有剩的,志诚去我那里搬吧,要是再不够,大伙儿谁家有剩的都伸把手,让志诚两口子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也算是咱们的功德啊!”
围观者不少附和称是,纷纷称村长有道理,有热情一些的小伙子喊道:“志诚,我这就回家给你搬去,你等着啊!”说完转身就跑。
众人渐渐散去,汤氏总觉得自己被村长变相奚落了,对村长这么做很是不满,但村长毕竟辈分跟她相当,且在村里威望极高,可不像李氏那样可以随便骂,只好嘀咕几句回家去了,不过在她心里这笔账当然是要记到李氏头上的。
当天晚上真有不少村民给送稻草来,还有留下来帮忙的,众人只用了一个时辰就把房顶铺的厚厚实实、平平整整的,而众人送来的稻草还有剩。水志诚用了几根竹竿绑在一起做立柱,将那破草棚又支起来,将剩余稻草铺了上去。李氏心里一阵感动,把这些送稻草的人家一一牢记在心,心下决定:若自己有出头之日,必重重回报这些雪中送炭的好心人。
众人帮完忙就各自回家,水云舒也再来到这个贫穷落后小山村的第六十天后住进了真正的房子,简陋是简陋,总比做‘山顶洞人’强吧!云舒很是想得开,当晚美美的睡了一觉!
第二天一起床,发现外面居然下雨了,云舒叹息:老天爷还真是会算时间啊,幸好昨晚赶工赶到半夜,把粮食啊、能用的东西啊全都搬进了新屋子!
舅舅和几个姨父吃完早饭就顶着小雨各自回家去了,李氏高兴的在屋里收拾东西。半上午的时候,有人来敲门,开门一看,是附近作坊院子的水志昆她娘周氏,李氏叫她周伯娘,将她让进来。
这是一位很慈祥的老人,她将手里的东西递给李氏,道:“知道你们今天搬新家,给你们送点儿东西过来,也没什么好东西,就两斤麦子,侄媳可不要嫌弃!”
李氏想退回去,昨晚水志昆送来了稻草还帮忙帮到半夜,好说歹说那张伯娘就是不肯收回去,推急了道:“你是不是嫌我东西送少了?”
李氏只好收下,张伯娘过来抱着云舒逗了一会儿便回家了。
人刚走水志飞的爹来了,这位老人家兄弟排行最末,名字里有一‘顺’字,李氏称他顺叔。这顺叔本来膝下无子,水志飞是他兄弟过继给他的儿子,那水志飞白净瘦小,小时候常被欺负,云舒爹却常帮他,于是水志飞便成了云舒爹的小跟班,关系很是不错,这次老人家送来的是两斤谷子,再加十个鸡蛋。老人家说了几句客气话,放下东西就走。
如此这般,到接近中午时居然有十来户人家来送东西,东西虽薄,多半是几斤谷子或麦子,可这心意却很是让人感动。这些人大多送完东西就走,没一个愿意留下来吃饭的。
中午午饭后小三子来了一趟,是外婆郑氏看舅舅回家了,叫小三子专程又送了些粮食、鸡蛋、衣物、种子之类的过来。
李氏找了几张草纸,捡了根未烧尽的木棒,把今天收到的礼一五一十的记了下来。对了,忘了说,李氏的爹曾中过秀才,李氏是识字的。
直到晚上天黑,云舒爹这边的亲兄弟姐妹加老娘没一个来的,云舒对此嗤之以鼻.c.
第四章茅草棚升级稻草屋是【
第一卷家长里短种田忙 第五章 百家奶
稻草房盖好后,李氏与汤氏照常口角,只是频率明显比以前少了一些。~以前老是大清早就跑到茅草棚外报道的汤氏,发现现在李氏有了房子,她在外面转来转去都看不清屋里的人,也不好直接开骂,要知道吵架是双方一唱一和才有劲头,老是一个人在那里跳来跳去的骂,别人还以为你发羊癫疯了!
其实在云舒看来,这对婆媳口角多半都是李氏吃亏,那汤氏毕竟活了那么大岁数,骂街骂了那么多年,人家元老级人物岂是李氏这种刚入门的菜鸟级可比的?可李氏又受不了汤氏的挑衅,汤氏抓住李氏的痛脚,想起来就撩拨一下,李氏一个忍不住又会吵起来,但李氏毕竟是媳妇,能把那婆婆怎么样了?
云舒想起小时候家里养的猫,只要你拿跟茅草逗逗它,那猫便会立刻跳来跳去的追着那茅草球球跑,而李氏就极像那容易炸毛的猫!虽然这样形容很不厚道,云舒实在是想提醒李氏最好装聋做哑,可云舒不能啊!算了算了,别想那么些烦心事儿,反正自己还小,就好好当自己的婴儿吧!
三个多月的婴儿能干什么?应该是牙牙学语的时候吧?云舒现在能做的就是每次在李氏被汤氏欺负得偷偷抹泪时依依呀呀逗李氏开心,多几次李氏似乎发现了女儿的‘乖巧’!更是把云舒宝贝的不得了,天天有空就抱着,一遍一遍的教云舒叫娘。
一天,李氏出门,一回来就抱起正在被窝睡觉的云舒,摸摸胳膊、摸摸小腿、摸摸后背,然后再摸摸自己胸口,李氏叹息一声,把云舒紧紧抱在怀里。
云舒在李氏进门前就醒了,见李氏如此行为,多半是出去又受了什么刺激,云舒依依呀呀举起小手去摸李氏的脸,李氏捏着她的小手,在她脸上使劲亲了两口,喃喃道:
“舒舒,我的乖女儿,都怪娘不好,没奶给你喝,老是让你挨饿,把我的乖舒舒饿得只剩骨头,我可怜的舒舒!……”李氏有点儿哽咽。
云舒家里天天吃糠咽菜,李氏哪有什么奶给云舒喝,她要真是个正常的小婴儿,肯定天天饿的哇哇大哭,但现在的云舒很是体谅李氏,就算再饿也不哭不闹,每次喝米汤都安安静静的抱着瓦勺子喝个肚儿圆。
李氏抱着她静默一阵,突然站起来,快步出门,直直往对面山脚的大院子走去。云舒看李氏的表情,吓了一跳,李氏的表情一脸坚定,就像是英勇赴死的壮士。
云舒家对面山脚下有一片平地,那里住户的房屋依山而建,拉成一长排,集中住着将近二十户人家,这院子里姓赵的人家最多,所以称为赵家院子。
李氏要去的是位于赵家院子最边角的路发财家,这路发财母亲生他时就死了,他爹没有再娶,家里一直就他们父子俩,而路发财父子有一门挺不错的酿酒手艺,所以他家条件算是附近人家里很不错的。
路发财娶了媳妇后,家里全由他媳妇做主,大家都说路发财媳妇不知积了几辈子德才嫁了这么好的人家:有田有地有房有手艺,还上无公婆、下无兄弟姐妹妯娌。
路发财媳妇姓赵,正是赵家院子其中一户人家的女儿,赵氏的第一个女儿比云舒小两天。但赵氏家条件好,从生前到生后天天大鱼大肉的吃,什么活儿也不用干,生孩子时还差点儿因为婴儿太大难产,赵氏生后胖了好几圈,生下来的女儿更是白白嫩嫩胖乎乎。~
李氏今天就是去了赵家院子一趟,看到了李氏那胖乎乎白嫩嫩的女儿,明明比自家舒舒还小两天,看起来个子却至少大了一半,抱起来沉沉的,真比得上两个小云舒,李氏心里很不是滋味,才有了先前跑回家抱着云舒长吁短叹的一幕。
李氏一脸英勇就义的表情抱着小云舒跑到路发财家,又不好意思说明来意,只是闷闷的坐在路家门口。云舒心里奇怪,李氏这是干什么?看自己瘦觉得过意不去莫非想把自己送给路发财媳妇养?不会吧!云舒心里直打鼓,以前电视里看到不少家里养不活把女儿送给人家当童养媳的,这路发财家没儿子,莫非要让自己给路家女儿当丫头?云舒越想越害怕,自己好不容易住了几天真正的房子(虽然是稻草屋),但总比给人家做丫头强吧,要真这么悲惨,还不如饿死说不定还能穿回去了!
正在云舒纠结万分的时候,赵氏抱着女儿出来了,看见李氏,脸上有些不高兴,阴阳怪气的说:“志诚媳妇,来了怎么不进屋里坐?”
李氏支支吾吾,赵氏听不清她说什么,极不耐烦,道:“那你坐会儿吧,我带我家妞妞出去遛遛!”说着便抱着她那圆滚滚的女儿摇摇摆摆的出了院子。
李氏很沮丧,可又舍不得走,抱着云舒仍坐在路家门口,这一坐就是半个时辰,赵氏总算回来了,见李氏还在,撇撇嘴道:“哎哟,志诚媳妇,还在了!”
说完也不理李氏,去屋里拿根凳子坐到李氏对面,捞起衣服开始给那圆滚滚的小丫头喂奶,云舒肚子已经很饿了,看着那小丫头吸奶吸得正欢,好不羡慕,可不能给李氏惹麻烦,于是硬是忍住一声不出,直盯着那小丫头流口水。
而那赵氏跟云舒的婶婶(云舒爹水志诚的弟弟水志奇的媳妇)有点儿沾亲带故的关系,奶奶汤氏又是跟水志奇住一起,于是赵氏便开始似是劝解、实则暗骂的数落起李氏的不是来,直到她那胖乎乎的女儿吃撑再也吃不下了才停下。
李氏一句话也没说,一直低头看着自己女儿瘦小的身子,见赵氏总算喂完了,赶紧站起来,道:“赵家妹子,你看我这女儿……”
云舒心都快提到嗓子眼儿了,生怕李氏说出要将云舒送给她的话来,于是哇哇大哭!赵氏撇撇嘴,见云舒确实哭得厉害了,道:“算了算了,抱过来吧,我这**还有点儿涨!”
李氏欣喜的将云舒递过去,云舒吃一惊:原来…原来李氏只是想让自己吃赵氏一口奶!居然能低声下气到如此地步!云舒难过,更是大哭。赵氏不耐烦道:“怎么这么吵人,真烦,到底要不要吃?不吃我睡觉去了!”
“要要,赵家妹子稍等一会儿,就一会儿,我家舒舒很乖的,我再哄哄她!”李氏抱起云舒又是拍又是哄。云舒好不容易控制情绪停了下来,李氏又跟她沟通了一会儿:“舒舒,你吃点赵婶婶的奶就不饿了,舒舒要听话啊,乖乖吃奶,才能快快长大!”
李氏见云舒平静下来,才将她递给赵氏。云舒自己是很想不吃的,何况是吃别人家小孩吃剩的口水,可为了不让李氏为难,不让她的苦心白费,只好忍了,闭紧眼睛,使劲的吸奶,心里不停给自己安慰:我只是不想让娘为难、不想挨饿!
赵氏实在是养的好,喂完自己女儿,再喂云舒,把云舒也喂得饱饱的,居然还觉得**涨,于是又挤出半碗奶给李氏端回去,李氏千恩万谢后才抱着云舒回家。
这样的李氏让云舒很不好受,李氏识文断字,家里家外干活也是一把好手,李氏是骄傲的,不会轻易低头求人的,可就为了云舒能多喝一口奶,能做到如此地步,这一刻的云舒实心实意的将李氏当成了自己最亲近的人,最敬爱的娘亲,她向李氏怀里拱拱,闭眼安心的睡去。李氏低头看着娇憨可爱的女儿,心痛的摸摸她的头,心想今天的气总算没白受,女儿难得吃饱一次,连睡觉都睡得这么香。
于是从那天以后,李氏出门总带着云舒,见到还在奶孩子的妇女,就去打听有没有剩奶?可不可以给自家孩子吃两口?云舒起初对此还很抗拒,不知道这些人有没有病,可看着李氏每次求人时低声下气的样子,云舒还能怎样,只能一闭眼,一张嘴,使劲的吸。
因为这吃奶的事儿云舒倒是认识几个小姐妹,一个是路发财家的大女儿陆红梅,比自己小两天;一个是村长的孙女水云莲,比自己大半岁;一个是未来的村花水云香,比自己小一个月。
云舒断奶前吃过多少人的奶,她自己也不知道,有的连李氏都不认识,她自己更不可能认识,于是村人常说,这汤氏家一家都是怪胎,那老大水志华的儿子最喜欢端着碗守人家门口,算是吃尽百家饭;那老二家的更绝,见到有奶的妇人经过就要去吃几口奶,这算不算是吃尽百家奶了?
李氏看着自己的女儿越长越好、越长越有肉,心下高兴,对这些流言蜚语便是充耳不闻。云舒自己也想得开,百家奶就百家奶吧,总比饿死的强!.c.
第五章百家奶是【
第一卷家长里短种田忙 第六章 秋耕奇遇
云舒四个月大,正是该播种小麦的时候。先前刚盖完房子,外婆郑氏就托小三子送来了麦种。云舒家分到的一亩地在对面小山(赵家大院子背后)的山顶上,似是近几年才开垦出来的地,那座小山相对其他地来说算是最高的了,难怪汤氏要把那里的地分给云舒家!
这时节已是深秋,天有些冷,早上辰时天亮,但这里的地形极容易起雾,一般卯时雾起,辰时正是雾气最浓的时候,山下要接近午时雾气才能完全散去,山顶上好些,辰时末就能晒到太阳。
李氏夫妻俩卯时中起,辰时出门,到山顶上劳作大半个时辰,太阳才透过雾气晒进来。这对成年人来说没太大问题,多穿点衣服就好了,可对才四个月的婴儿云舒却是极其痛苦的!
尽管每天早上李氏都将云舒裹得厚厚的就留两个鼻孔在外,她还是觉得自己快被冻成冰棍了,那呼进来的空气似是刀子一样扎得自己极其难受。这样难过的时间每天都要忍耐一个多时辰=两三个小时了,她多么怀念前世的大棉被、真丝被+空调啊!
每次李氏见小云舒冻得嘴唇发紫、哭都哭不出来的样子,很不忍心,云舒爹水志诚也劝过李氏好几次,李氏就是不听,非要带云舒出来,有两个原因:
一是家里没人照顾,不放心将云舒一个人留在家里。他们在山顶上干活一般辰时出门至少午时末才回去,要出来四五个小时,云舒这年纪再自制,一两个小时总要拉屎拉尿一次,没人换尿片,就只能忍着呆在屎尿堆里,老这样肯定会生病。
说这个问题时云舒见他爹有想说将云舒给汤氏照料的征兆,立刻哇哇大哭,要真说出来肯定又要让李氏好一阵不痛快,李氏瞪云舒爹一眼,似是知道他要说什么,云舒爹见状立即闭嘴再也不提。
何况李氏第一天去山顶翻地就听到一个传闻:据说隔壁村一对夫妻将几个月大的孩子留在家里出门干活,回来见孩子哇哇大哭,检查后发现孩子的脚趾头被老鼠咬掉两根,晚上又发高烧,送去看医生,吃了不少药,孩子总算救回来了,却变得呆呆傻傻!李氏一听这传闻毛都竖起来了,立马丢下锄头冲回家,再也不愿将云舒单独丢在家里。
二则这农忙时节,山村里的妇人没大户人家那些讲究,一般出了月子、最晚过了百天就得下地干活。别人家的孩子家里一般有老人帮忙照顾,再说这么冷的天也舍不得带上山来,这就是小云舒的机会了,没人跟她抢奶喝。
妇人们一边干活一边聊天,那些还在奶孩子的妇人要是觉得奶胀了就把云舒抱过去喂一顿,这样她每天都能吃得饱饱的了。李氏见她脸色越来越好,更是觉得这么做是对的,早上那挨冻的一个多时辰也值得了。
这里种小麦的流程:先是翻地,翻好后再松一遍,其次打窝、丢麦种进窝,然后是盖窝、浇水施肥,这里没有化肥,都是丢些混了牲畜粪便的草木灰进去。
为了不耽误干活,李氏每天早上背一个大背篓放到自家地边,下面用厚厚的稻草垫成可以让云舒半坐起来的形状,将云舒放在里面,这样夫妻俩一抬头便能看到孩子,然后各自忙活,时而去看看、把屎把尿一番。
四个月的云舒已经能很熟练的翻身了,只要太阳一出来,原本缩在厚衣堆里的云舒就会自己慢慢伸出头来,左滚右滚,把身上搭着的一层又一层厚衣服滚到一边,好好的晒个日光浴。这晒太阳的日子可真舒服啊!上辈子一直忙啊忙啊忙的,休息的时间那么少,也没忙出什么名堂来,好多年没这么美美的晒过日光浴了,云舒惬意的叹息。
她这模样被李氏和几位给她喂奶的妇人见了,开玩笑道:小云舒才四个月就这么会享受了,以后长大了必定是个富贵命,定能做个官家少奶奶,瞧她那舒服样儿!所见之人俱是啧啧称奇。
趁着晒日光浴的空档,云舒也顺便把自己这个新家乡观察了一遍。正东面一条又高又长的山脉,山峰直插云霄,她抬头望望山顶,即使有太阳,那山顶依然处于云雾缭绕中,看不真切,村人称那山为云雾山。
与云雾山主峰平行的有几座次峰,呈梯状,一梯一梯下来,离主峰越远的就越矮,离云舒最近的次峰只有一两百米高,并且与云舒爹娘干活的小山相连,不知里面是否有野兽?
这座小山再往下就是些小山丘了,有的甚至是只有几十米高的小土包,据云舒观察了解,云雾山主峰、次峰上都没人种地、更无人开发,山里住的人家都是以打猎、采药为生。次峰以下的小山多有开垦,却只是开垦小山下半部分,方便取水;小山山顶大多仍处于山林状态,不知那些山林有没有主?而住户们的房屋都是在山脚靠水的位置依山而建。
云雾山里各处常有泉水流出,起源处也就拳头那么大一小股,留向山下,因此这里的小山与小山之间交接的最低处往往都有山泉形成的小水沟,它们慢慢汇集,到云舒家附近已形成一条有一定宽度深度的小河,据说那小河往下几里处还有一个不小的湖泊。总的来说,这里是一个山清水秀空气绝好的地方,如果这里的人不这么穷就更好了!
云舒爹娘种地的进度很顺利,已经到了最后的施肥阶段,云舒爹回家挑草木灰,这上山的路很不好走,每去一趟至少要两刻钟,李氏干完活只能在山上干等。闲着干巴巴的等最是难熬,何况丈夫正挥汗如雨的干活自己却闲着,李氏越来越坐不住了。
李氏看看背篓窝里的云舒,正舒服的眯着眼晒太阳,四周还有其他人家常在附近走动,背篓窝放在这儿好几天都没事儿,那自己回家去挑草木灰,跟丈夫错开来,也就离开个一刻钟,应该没事儿吧?今天要是两个人一起加把劲儿挑,下午就能把这山上的活儿干完,明天早上云舒就不用挨冻了!
李氏这样盘算着,丈夫正好挑着灰过来,二人商量一下,觉得可行。李氏跟附近干活的村人打个招呼,就匆匆回家去了,云舒爹将灰丢完,过来看看她,也挑着担子回去了。
云舒望望四周,刚才附近还有还几个人,现在都不见了,这些人还真是的,莫非玩集体失踪?心里有点害怕:这对夫妻还真放心,把自己一个三四月大的婴儿就这么丢在荒山野岭里,她们就不怕自己被拐子抱走了或是被大狗、野狼什么的叼走了?
一想到狼,云舒忍不住打个冷战,而这时老天似在回应她的想法似的,背篓边突然出现一个有自己半个身子大的头,头?狼头?!!!
云舒瞳孔放大,张大嘴,目瞪口呆的望着自己面前硕大的头!天啊!老天一定在跟我开玩笑!这…这家伙不是应该在动物园吗?!她赶紧闭上眼想装死,那狼头呼哧呼哧的呼吸声离自己脸越来越近!云舒想大叫,又怕激怒这硕狼,只好心里默念:我在做梦、我在做梦、我在做梦!
可惜她的自我建设纯粹就是碎玻璃拼凑起来的,一碰就碎得稀里哗啦!那狼伸出舌头一下一下的扫过云舒的脸颊,似是小孩吃糖要先舔舔、尝尝味道。
云舒简直要崩溃了,这比受极刑还难受,就像侩子手在死刑犯头顶举着刀,要砍不砍,每次刀落下、轻轻一挨脖子就提起来,再落下一挨脖子又提起来,如此反复,还没被砍就会被吓死!她恨不得大喊:要死就给个痛快吧!
她心里一发狠,一巴掌拍出去拍在狼头脸上,那狼头似是愣住了,云舒也愣住了,睁开眼望着狼头,一婴一狼就这么大眼瞪小眼。那狼呜呜两声、还咧咧嘴,云舒想这死狼肯定是在嘲笑我,怎么办?斗不过它,难道天要绝我?!!
正在她绝望时,山下传来有人交谈的声音,听起来像是李氏,云舒像是抓住救命稻草,心里狂喊:娘啊,快来救你女儿啊,再不快点儿,小云舒真的要变成狼的午餐了!快快快!
大狼抬头,竖起耳朵听了片刻,似乎确认有人过来,于是它做出决定:张开大嘴向她靠近!云舒看着大狼那白森森的牙齿离自己越来越近,脑袋里不停的闪过到这个世界几十天的经历,认命的闭上眼睛:唉!我可怜的穿越生涯啊,就这么结束了!死老天!鬼老天!你不公平、不公平!.c.
第六章秋耕奇遇是【
第一卷家长里短种田忙 第七章 狼奶娘
云舒认命的闭上眼睛,等待着、等待着……,等了一阵身上没觉得疼,却发觉自己似乎被悬在了半空中,有在飞的感觉。
她悄悄的睁开眼,不看不知道,一看吓死了!是的,被大家猜到了,大狼正叼着云舒在山林中疾跑,而她睁眼的一瞬间,那大狼正飞跃跳过一条三米来宽的山涧,下面是深深的沟壑,云雾缭绕、看不见底!见这场景,她彻底的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云舒是被饿醒的,凭着婴儿的本能左拱右拱找不到奶喝,不满的哇哇叫几声,听到自己声音的云舒突然惊醒,睁开眼,看看四周,到处都是石头,没有回到自己那香软温馨的房间?伸出手看看,还是这么小,自己没掉进山涧?大狼还没吃自己?
她翻了个身,仔细观察自己的处境,确认,这是一个山洞,而且是位置很高的山洞,因为从这里往山洞外望去正好能看到满天的红霞、红彤彤的夕阳,周围没有任何遮挡物。
据她先前对此处地形的了解,只有一个可能,她现在所在的山洞必定是在云雾山主峰或其中一座次峰上,如果是次峰,必定是接近峰顶的位置,因为那梯形排列的多座次峰下半部分都是重合的,只有峰顶才不会被前面的山峰挡住,能如此清晰的看到夕阳。看夕阳的位置现在应该是傍晚。
这边没有看到大狼的踪迹,云舒往里翻,刚翻过身就碰到毛绒绒的东西,吓得她汗毛都竖了起来,紧张的闭上眼。静待一阵发觉没事儿,睁开眼,见眼前居然有两只小动物!
一只跟自己这婴儿身体差不多大,像只小狼狗;而另一只不太像狼啊?它体型比自己还小,看它那尖尖的嘴巴、长长的鼻子、大大的尾巴,全身毛发雪白雪白。云舒一惊,这…如果自己没记错的话,这明明是只白狐啊!这到底是狼窝还是狐狸窝?
正在云舒满头疑问时,头顶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抚摸自己,云舒想伸手去摸,够不着,这时她的身体却突然腾空起来,片刻后被放到一团柔软面前,她这才得以转过脸抬头看。~天啊!刚才挪动自己的还是上午见到的那头大狼!真的在狼窝里!
那大狼见云舒抬头看它,伸出大舌头舔舔她,又把她叼道自己肚子前放好,看它意思是要让云舒吃它的奶?
云舒很纠结啊,吃吧?可这是狼啊!自己真的要做回狼娃?不吃?饿啊,看大狼这么热情,老是拒绝也不好意思啦!最终她想开了,老天不让我穿回去,还让我当回狼娃,反正百家奶都吃了,就把这大狼当陌生奶娘吧!于是一闭眼,一张嘴,开始吸奶!
她才吸几口,旁边的小狼不乐意了,呜呜的拱过来跟她抢,明明还有几个**,偏偏要抢她吸的那个,云舒非常不满,她也伸出爪子将小狼推开,小狼又呜呜爬过来,幸好小狼还没牙齿,要不她怎么抢得过?旁边的小狐狸见这两只抢得厉害,也跳过来凑热闹,这顿晚餐吃的还真不容易啊!
吃完奶,云舒睡了一觉,醒来时想拉尿,可没人帮忙,怎么办?哇哇的哭了两声,那大狼竟然走过来,将她叼到洞外拐角处,放在那里,在一旁等着。它是要我自己解决?
云舒没办法,幸好穿的开裆裤,拉完后,那大狼果然又把她叼了回去,放到自己肚子边,跟小狼和小白狐挤在一起。虽然味道不好闻,却很暖和,她渐渐入睡,睡前在想一个问题:为什么大狼洞里还会有小狐狸了?莫非这大狼母爱泛滥?专收‘孤儿’?不分种族?!
第二天早上醒来,大狼不在洞内,小狼还在睡觉,小白狐倒是醒来了,云舒瞪着小白狐,依依呀呀的问道:“小狐狸,你怎么在这里?”她只是随便问问,而且说出来的绝对不是正常人的语言。那小狐狸原本趴着的脑袋竖起来望着她。云舒惊奇:“莫非小狐狸能听懂我的话?”
于是试探着问:“小狐狸,你知道怎么出去么?”
小狐狸望着她不说话,云舒又道:“我想去洞口看看,你能不能帮我?”
小狐狸虽然看起来体型小,但成年的狐狸体型也没多大,肯定不能以大狼为标准来比较,这小狐狸看样子应该算是半成年了,它至少可以自己跑自己跳。
小狐狸听云舒说完,跑过来用爪子推她,推不动。云舒想了个办法,自己不能坐不能爬,倒是可以翻身,于是让小狐狸推着她滚了几圈,总算到了洞口,在小狐狸的帮助下靠到一块石头上,至少现在可以看到山下的情景了。
她休息了一会儿,突然想到一个可能,问:“小狐狸,莫非你也是穿越的?”
小狐狸望着云舒,不知它到底听懂没有,就是没反应。
“你是穿越的?”云舒依依呀呀的再问一遍。小狐狸给她一记白眼,蹲在旁边看风景。
云舒无奈,人家不理他,只好看山下。这次云舒看清楚了,这里果然是云雾山的次峰之一,离云舒爹娘耕种的小山只隔了一座山峰,现在正是雾气最浓的时候,下面的小山全在晨雾当中,只能隐约看到那座小山的形状。
四个多月的云舒视力还未发育完整,但已接近大人的视力,比前世不戴眼镜的视力还好。一人一狐坐在洞口看着云雾渐渐散去,首先看清的是近处山上的草木。深秋的季节,山上的树木大都挂满了果实,各种颜色的果实满山都是,看得她一阵嘴馋。
突然,云舒发现一片极其熟悉的果子,她紧盯了那片果子和树木看了半晌,能够确认那就是自己看过几十年的橘子和橙子。
红澄澄的婴儿拳头大的是橘子;黄橙橙大人拳头大的是橙子,哇!这地方居然有这种好东西!要知道前世的云舒可是最喜欢吃橙子,她家就种有不少果树,各种品种的橘子、橙子都有。
云舒看的好一阵兴奋,仔细观察那果树周围的地形和环境,没有一丝人类种植管理过的痕迹,那么那些果树就是野生的啰!云舒很是兴奋,自穿越到这鬼地方,没一件让自己顺心的事儿,没想到还能看到自己最爱的果子,虽然暂时吃不到,可以后可以让爹来挖几颗回去种啊!
云舒正在一脸憧憬的对着山下那片果子流口水,狼奶娘回来了!嘴里叼着两只肥大的灰色野兔。她仔细看去,那野兔已经死了,幸好…幸好大狼没好心到什么动物都捡回来养!云舒叹一口气!
大狼见这两只自己跑到洞口来,先将野兔丢洞里,再出来将云舒叼到昨天拉尿的地方解决一番才叼会洞。小狐狸自己蹦蹦跳跳的跟在后面。
大狼照例喂过云舒,这次她睡不着了,想着爹娘肯定正满山找自己,很是不安,可她现在连站都站不起来,根本不可能离开这地方,怎么办?她越想越难过,最后哇哇大哭起来!越哭越厉害,大狼不明所以,伸出舌头舔云舒的眼泪,见她仍大哭不止,对旁边的小狐狸呜呜了几声。
小狐狸跑过来用大尾巴扫扫她的脖子,云舒痒痒,又哭又笑,半晌后,用婴儿语言依依呀呀的跟小狐狸说:“小狐狸,我想家了,你能不能告诉大狼奶娘,让它送我回去?”
小狐狸眨眨眼望了云舒一会儿,回头对大狼吱吱几声,不时的看看她,还用一只前脚指指山下,云舒又惊又喜:小狐狸真的能听懂我的话!我有希望回去了!
大狼听完小狐狸的吱吱声,走到云舒面前,伸出舌头舔舔她的脸,对着她呜呜几声。云舒不知道它什么意思,猜想是不是问自己为什么想回去?或者是真的想回去?
她伸出小手摸摸大狼的脸,用婴儿语言依依呀呀道:“大狼奶娘,我在山下有自己的爹娘,我不回家我的爹娘会非常伤心非常难过的,我真的很想回去,求你送我回去吧!”
小狐狸又对着大狼吱吱吱吱半晌。大狼似是在犹豫又似在考虑,在山洞里走来走去,那小狐狸偶尔在旁边对着它吱吱几声。最后大狼坐到云舒面前,呜呜几声,这次云舒明白了,看大狼那不舍的表情,大狼肯定是说舍不得自己!
云舒有些感动,伸出小胳膊抱抱大狼,依依呀呀道:“大狼奶娘,你送我回去我也会想你的,以后我长大了也会孝敬你的!”
小狐狸对着大狼吱吱几声,大狼居然点点头。
小狐狸跳到云舒面前,正对着她的眼睛,吱吱几声,云舒很奇怪,这几声她听得很清楚,小狐狸说:“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云舒知道自己可以回去了,伸手摸摸小狐狸,道:“谢谢你!”
那小狼似乎也知道云舒要走,虽然抢了它一天的奶喝,还是挺舍不得,跑过来扯着她的衣服不放,她摸摸小狼,跟它道别,小狐狸对着小狼吱吱了几声,小狼才放开她。然后大狼将云舒叼起往洞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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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狼奶娘是【
第一卷家长里短种田忙 第八章 团年饭
一个月后。~
云舒是七月出生的,现在接近年关,云舒已五个多月大了。
现在云舒抬头一看到对面那几座山,就感慨不已,当天狼奶娘将云舒叼到云舒爹娘耕种的小山附近,在那里等着,确定有人靠近了,才舔舔云舒的脸一步三回头的走开。云舒哭了几声,一会儿就有几个人过来,这些人中有一个是水志飞,显然是来帮忙找云舒的。
云舒被他们抱走时脸朝着后方,正好看到那狼奶娘一直跟在他们后面,直到他们下了小山,还能看到狼奶娘站在小山悬崖边望着自己的方向。云舒很是感动,自己虽然只跟狼奶娘相处了一天,有时候动物的感情确实比很多人类都要来得纯粹得多,难怪常有人骂谁谁畜牲不如,在云舒看来他们是在侮辱畜牲!
快过年这段时间大部分人家都比较清闲,一般都是走走亲戚啊、打扫屋子啊、办办年货什么的,可李氏夫妻俩却依然很忙,云舒记得这房子的地基还欠着汤氏二百文钱了,一想到这钱云舒就直撇嘴,也不知那汤氏收了这钱会不会睡不着觉?
李氏为了攒钱,从附近大户人家接了些绣活儿来做,没绣活儿就接些衣服回来洗,还要做家务、照顾云舒以及刚孵出来的几十只小鸡。
云舒爹水志诚则进城去打些短工,没活儿做的时候就砍些竹子回来编背篓、篮子、簸箕、撮箕、筲箕、扫帚等去卖,竹子不用钱,云舒爹也编得很好,可这些东西一般人家都会编,买的人少,所以只有每次赶集日拿去卖还能卖几个钱,多了就不行了。云舒奇怪那些穿越小说里卖竹制品发财的都是卖给谁的?至少这条路在云舒家这边是行不通的!
腊月二十开始各家各户相互走亲戚,白天有太阳的话李氏便会把云舒的背篓窝儿放在刚穿来时那座茅草棚内,云舒全身裹得像只球,坐在窝里望着门前大路上人来人往,大人小孩一串一串的路过,人人悠闲,时而夹杂着欢声笑语,看那些小孩儿能跑能跳的调皮捣蛋,云舒还是很羡慕的。
腊月二十五这天,是汤氏家团年的日子。这次来的人挺齐全:汤氏的大女儿水志珍和她相公顾姑爷并两个儿子顾家麒(十岁)、顾家麟(五岁);汤氏的二女儿水志英和她相公张姑爷并两儿一女张旺(十岁)、张安(七岁)、张秀(四岁);还有汤氏的娘家人:汤氏的弟弟、弟媳加儿子汤闲(七岁);汤氏的大姐、姐夫加孙女蒋霜(四岁);当然还有水志华一家(水云波七岁、水云秋四岁)和水志其一家。
云舒一家是被排除在外的,云舒爹想去,李氏坚决反对。后来李氏终归拗不过云舒爹,也是为了不落人口实,让云舒爹提着两斤麦子和二十个鸡蛋去了,云舒毕竟姓水,既然云舒爹都去了,李氏自然不好拦着不让云舒去。
于是云舒爹一手提着东西一手抱着云舒,来到汤氏院门前,见院门大开,里面坐着的都是至亲之人,这院子云舒爹毕竟住了近二十年,尽管已分家,还是自然的把它当自己家,便没有敲门,自顾自的进到院子里。
刚跨进院门几步,云舒婶婶刘氏(水志奇媳妇)便在一旁不阴不阳的对水志奇说:“志其,你怎么老是不关院门?竟放些不三不四的人进来,真要什么时候家里遭了贼,你才能长记性啊?”一边说一边还作势要去揪水志奇耳朵。
水志奇嘟囔:“又不是我最后进来的,明明是你自己接了舅舅没关门!”
刘氏眼一瞪,水志奇就不敢说话了。~
云舒在他爹怀里冷冷的看着这对夫妻,刘氏十六七岁,中等个头、体型偏胖,照现代的计算方法,刘氏大约1.62米,体重至少150斤;而云舒的小叔水志其今年十八岁,却很瘦,大约1.72米,体重估计110斤左右,两人单独看倒没什么,可站在一起差别就大了。这对夫妻看气势肯定是妻强夫弱了,云舒感叹,看来妻管严不仅现代盛行,这古代也不在少数啊!
云舒爹没理她,提着篮子就往正屋走,刘氏赶紧过来,脸上挂起笑脸,伸手一边拿走云舒爹的篮子一边道:“喲!二哥啊,刚才跟志奇说话,都没注意到你,抱歉啊!还送什么礼啊,直接来吃饭就是了,看你客气的!”刘氏接过篮子,直往自己房间去,边走边低头数鸡蛋,口里嘀咕道:“切!这么点儿东西还好意思拿来当年礼!”
云舒爹有些尴尬,看着刘氏走远,叹口气,抱着云舒进了正屋。
云舒从进这院子开始就在观察房子,这小院在本地来说应算是很不错的,白墙黑瓦,正屋、东西厢房、厨房、杂物房一应俱全,旁边是大伯水志华家的院子,与这个院子相邻部分的屋墙、院墙都是公用的,能看得出来汤氏这院子有些年生了,但大而齐全;水志华的院子显然是新盖没几年的,虽小一点却很新,也不知水志华家盖房子的钱谁出的?
云舒正心猿意马,云舒爹已来到正屋汤氏面前,恭恭敬敬道:“娘,我来看您了!”
汤氏正与其大姐蒋汤氏和弟媳汤陈氏聊天,云舒爹这么一个大男人抱着孩子弯着腰站在她面前,她硬是装作没看见,跟另外两人聊得甚是起劲。云舒郁闷,以前只知道媳妇见公婆时会被故意忽视罚跪罚站什么的,还没听说过儿子见老娘也来这套。
云舒爹弯着腰站了一刻钟汤氏仍没有罢休的打算,云舒实在看不过去了,扯开嗓门干嚎起来,云舒都佩服自己是不是也遗传了汤氏的嗓音?居然可以这么响亮!汤氏不耐烦的瞥一眼这对父女没有说话,旁边汤氏的大姐蒋汤氏看不下去了,道:“哎呀,是二侄子啊,这么多年没见,二侄子都这么大了,连孩子都有了,快,抱过来给我看看!”
云舒爹看看汤氏,见汤氏将头偏向一边,没有说话,便将云舒递给了蒋汤氏。云舒对汤氏没什么好印象,这蒋汤氏也未必是好东西,继续干嚎,蒋汤氏抱了一会儿实在抱不住只好还给云舒爹,云舒爹讪讪的接过来,云舒一到他爹怀里就安静了下来。
汤氏弟媳汤陈氏在一旁道:“唉!这孩子这么小脾气就这么大,连至亲都不让抱,定是她娘没教好!我说,二姐啊,你干脆把孩子带到自己身边养好了,免得这孩子长大了被她娘教的不认你!”
汤氏被这么一说,第一次正视云舒,见云舒小小的乖巧摸样,脸色居然有些松动!云舒恨不得冲过去把汤陈氏那个多嘴婆抓个满脸花,要真让汤氏把自己抢过去养,还不知道要遭多少罪了!云舒见汤氏望着自己的眼神有些软化,大感不妙,赶紧继续干嚎!
汤氏见着小女婴说哭就哭,刚有的好感立刻没有,挥手道:“算了算了,一个女娃子,谁稀罕!她爱认不认,反正都要嫁出去的,我老婆子懒得操那份儿闲心!”
云舒松了一口气,刚才没注意,现在发现云舒爹原来也很紧张,把自己都勒痛了,听汤氏发话才松下来。
汤氏又看看云舒爹,见她手里只抱着云舒,连年礼都没有,老脸更是拉的老长,云舒爹不明所以,愣是站着没说话。
汤氏道:“你就是这么来看我的?”
云舒爹愣了一会儿,才想起篮子来,道:“娘,云舒她娘给我准备了两斤麦子和二十个鸡蛋提来看您,我们家确实也没什么好东西,娘不要嫌弃!”
汤氏脸色好了一点儿,道:“东西了?”
云舒爹一阵脸红,道:“进门时弟媳妇刘氏接过去了!”
汤氏气鼓鼓的一拍桌子:“我是你老娘还是她是你老娘?不争气的东西!”
云舒爹低头不敢说话,云舒乐了,原来汤氏跟小儿子住一起,看来也不是那么和睦吗?哼哼!总算找到汤氏的弱点了,以后要把我惹毛了,哼!也让他们婆媳难过难过!
蒋汤氏和汤陈氏劝了汤氏几句,汤氏才消了点儿气,对云舒爹挥挥手,道:“去陪陪你舅舅他们吧,这女娃子别老是抱着往男人堆里钻,把她给你小妹带着吧!”说完,大嗓门一吼:“志琼,出来,把这…把你二哥家女娃抱去照看着!”云舒出生都五个月了,汤氏却不知云舒名字!
汤氏小女儿水志琼应声而出,咚咚咚跑过来,抱起云舒就往自己屋里跑。云舒看她走路横冲直撞的样子,生怕她摔一跤拿自己垫背,紧紧的搂住她脖子,直到这小姑将自己安全的放到床上才松开。
难怪小姑跑这么快,原来她屋里正围了一堆小孩儿:水云秋、张秀、蒋霜都在,连顾家麟和张安也在。
众小孩见水志琼抱一小孩进来,都围了过来.c.
第八章团年饭是【
第一卷家长里短种田忙 第九章 团年饭(二)
众小孩见水志琼抱一小孩进来,都围了过来。
水云秋明明一眼就认出了云舒,却故意装作不知道,斜着眼站在一旁,张秀将水云秋的表情看的清清楚楚,虽从未见过云舒,看样子也是知道的;顾家麟和张安两个小男孩凑在一起嘀嘀咕咕;只有蒋霜新奇的冲到云舒身边,摸摸她的小脸,问:“小姑姑,你们家怎么又多了个小孩儿?不是都到齐了吗?”
小姑水志琼有些尴尬,道:“这是我二哥的女儿!”
“啊!你还有二哥啊!”蒋霜惊讶道,说完又觉得自己的话不太对劲,赶紧改口:“哦不,不是!我是说原来你二哥也有孩子了啊!”
小姑道:“是啊,这孩子才五个月了,她娘很讨厌,所以不怎么来我们院子!”
蒋霜点点头:“哦!那他们家在哪儿了?”
小姑有些脸红,赶紧转移话题,道:“别说他了,我们想想玩什么吧?”
几个小姑娘毕竟年纪还小,一听说要找好玩的,都围了过去七嘴八舌讨论开来。云舒冷冷的看着这几个毛都没长齐的小丫头,心中感慨:真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儿子会打洞!这几个丫头不就是他们父母的翻版?看来这小姑也是很不待见自己的,连那大伯女儿、二姑女儿也被教导得跟自己这么个小婴儿过不去,看来以后的日子还有的受啊!
一群小孩商量后,女孩儿们决定出去跳绳,两个男孩也跟着起哄,片刻功夫,一屋的小孩子呼啦啦跑的精光,就剩小云舒一个人躺在床上。
云舒看那小姑跑的最快,这算什么照顾啊?感情是要自己自生自灭了,云舒心里恨恨道:“哼,要是久了不回来,我拉你一床,让你晚上没法睡觉!”暗爽一阵的云舒突然自己才来这里几个月,怎么想法跟真的小孩一样了?莫非被这身体同化了?
云舒摇摇头,算了,他们走了自己也乐得清静,正好可以看看这小姑的房间。汤氏家虽然算是条件不错的,但毕竟还是小门小户的农家,看这房里的布置也不怎么好:房内光线很暗,只有一扇窗,是那种由很多小方格组成的大方格窗,窗上糊了厚厚一层窗纸,房顶很高,留了两块亮瓦。
屋内一张床、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一个衣柜,桌上放着一把梳子、几朵绢花和一个竹筛子,筛子里一堆碎布,还有几块没有绣完的手绢。看来这桌子就是小姑的梳妆台了;衣柜是关着的,看不到里面的东西,这床嘛,睡着还算软和,被子是半新的,也还不错。
这屋子背阴,小姑走时没给云舒搭上被子,多呆一会儿便觉冷,云舒滚过去扯那叠起来的被子,费了老大劲儿总算扯开了被子一角,见被面上绣的却是几对鸳鸯,云舒奇怪:姑娘家怎么用这种被面?是这里民风开放?还是十岁的小姑开始思春了?
云舒滚进被子,拉起被子往身上裹,裹好后小手伸出来摸摸被面,挺软挺舒服,摸到被角处感觉那里有些凹凸不平,这个地方不应该绣东西才对啊?扯过来看看,仔细辨认一阵才认出是繁体的个“书”字!
“书?”李氏名字里不就有个书字?云舒稍稍一想便明白了,这被子原来是自己娘亲的陪嫁啊!难怪自家用的被子全都是外婆家送来的旧被子,硬的像块板,还潮潮的!这汤氏够狠,连陪嫁的被子都给克扣了!
云舒嘟起小嘴愤愤不平,正好觉得想撒尿了,云舒心里窃笑,不哭不闹,全拉在那被子里,然后赶紧滚出来。没待多久,小姑回来了,看被子散开,也没怀疑,见云舒乖乖的不哭不闹,有些惊奇,过来抱起云舒就往外走,原来是到吃饭的时间了!
今天外面天气不错,虽没出太阳,却也无风无雨,来人算下来也要坐个三四桌儿,于是把桌子全摆院子里。~
汤氏几位长辈一桌,云舒爹跟兄弟、姑爷们一桌,媳妇、姑姑们一桌,剩下的小孩们一桌。其中云舒太小,小姑一抱出来就被云舒爹接了过去,可汤氏说女孩子不能跟大男人们一桌,便抱到自己那桌去了;汤氏弟弟的儿子汤闲因小孩那桌人太多且辈分比其他孩都高,也跟汤氏一桌。
众人坐好后自然是先由一番仪式般的祝词,六个兄弟姐妹一一给汤氏说吉祥话,云舒算看出来了:这六兄妹中最能说的是大伯水志华,打扮最是光鲜体面,究其原因,原来水志华在城里做账房先生。嘴最笨的自然是云舒爹,穿得最是穷酸,也是几兄妹中最老实、最有力气、最会种地的。
其他几兄妹大姑水志珍最是高大,虽是女人、个头绝对不比几个兄弟小,爱说场面话却话中带刺、笑里藏刀;二姑水志英瘦瘦小小,体型跟大姑简直是反义词,身高不足一米五,模样却极似汤氏,面相贼精,眼睛最是灵活,咕噜咕噜转个不停,云舒怀疑多看她一会儿,自己会被她转晕去;小叔水志其嘛,瘦高个子,性格软弱,标准的妻管严;最后的小姑却是个莽撞的性格,干什么都跑步前进、风风火火的,云舒期望她别是个傻大姐儿。
看这六兄妹参差不齐的表现,云舒再次感叹古人的智慧:龙生九子、子子不同,看这六兄妹不就是最好的代表?其实啊,据说汤氏一生确实是生了九个孩子,只是夭折了三个,且夭折的都是男孩,这是从汤氏与蒋汤氏和汤陈氏的对话里听出来的。云舒庆幸:幸好只有六个,要九个都齐了,不知道会热闹成什么样子了!
正式开饭后,上菜的是大伯母周氏和婶婶刘氏,这大伯母云舒是第一次见,表面上看起来慈眉善目,目前也跟她没什么冲突,因此只是认了个脸熟就没再关注她。
菜一上来,看的云舒直流口水,桌上有鱼有肉、每桌还都有一整只鸡,云舒多么怀念前世的鸡腿啊!汤氏把云舒抱在怀里,却没看云舒一眼,只管自己吃,一边跟另外两婆子聊天,蒋汤氏坐侧面,见云舒口水流得把胸前的小衣服都打湿了,才好心舀了一勺鸡汤给云舒喝,可那勺子太大,云舒嘴哪里装的下,自然是吃一半漏一半,喂了几勺就把云舒胸前的衣服弄湿一半。
汤氏道:“算了,吃完了再喂吧,现在喂大人吃不好,小孩又吃又漏的!”
汤氏找了个背篓,将云舒往里一放,摆在桌子边,便自顾自的边吃饭边聊天。云舒虽馋却没哭,只是在一边巴巴的望着。云舒爹被一群人围着敬酒,脱不了身,等喝到醉醺醺,早就把云舒忘一边了!
云舒无奈,只好一个人发呆。
半个时辰后,那群喝酒的男人继续划拳喝酒,汤氏回了正屋,似是完全记不得还有云舒这个人,那群小孩吃完了三五一堆的玩。
那水云波看四周没大人注意,跑过来扯云舒的头发,又揪云舒的脸,小声骂道:“小贱人,让你娘骂我!”
云舒怒目而视,那水云波更是得意,“哼!还瞪我,看我不揪你满脸花”于是又要上来抓云舒脸蛋,云舒等他凑近,将酝酿已久的口水扑一声全吐他脸上、身上!
水云波大叫着退开,看自己新衣服上满是唾沫星子,还有些油印子,顿时哇哇大叫,冲过来一巴掌拍在云舒脸上,然后一屁股坐到地上大哭。
云舒觉得自己的脸火辣辣的痛,连头都有些晕呼呼,自己脸上应该肿起来了吧?大伯母周氏闻声冲了出来,跑到水云波身边,一边拉过水云波上下左右的瞧个清楚,一边心痛道:“哎哟,我的儿,我的宝贝,这是怎么了?哪个短命的欺负我儿子了?快跟娘说说!”
云舒见状知道这周氏定要找自己麻烦,也扯开嗓门大哭,这下屋里屋外的人全都围了过来。水云波边哭边喊:“就是那个小贱人,她吐我一身口水,把我新衣服都弄脏了!”
周氏恨恨的瞪云舒一眼,道:“不知哪来的小杂种,有娘生没娘养的东西,才几个月大就吐人口水,长大了不知什么样儿!”
周氏见汤氏出来,更是觉得自己有理,道:“娘,您看看我们家小波,昨天才做好的新衣服,就被这小贱…小女娃给吐成这样,您给咱评评理!”
云舒爹被众人灌得醉醺醺,听到女儿的哭声,摇摇晃晃的过来,见女儿在背篓里大哭,紧赶几步过来要抱小云舒,踩到一块小石头差点儿摔在地上。
汤氏道:“到底怎么回事?”
周氏道:“还能怎么回事?不是明摆的吗?这么小的女娃就学会欺负人了,娘!这样的女娃咱们留不得,您就应该把她们娘俩赶出去!”
云舒爹借着酒劲大吼一声:“谁敢,谁敢动我女儿,我跟她拼了!”
周氏有些吓到,倒退几步,蹲在水云波身边嗡嗡哭起来,还一边念叨:“娘,小波可是您嫡亲的长孙啊,怎么能被这么个小贱人欺负!”
“住嘴!你说谁是贱人?”汤氏脸色铁青的瞪着周氏.c.
第九章团年饭(二)是【
第一卷家长里短种田忙 第十章 团年饭(三)
“住嘴!你说谁是贱人?”汤氏脸色铁青的瞪着周氏。~
云舒愣住了,周围所有的人都愣住了,谁也没想到汤氏会训斥周氏。
周氏见势不对,这么多人看着,自己毕竟是长嫂,拉不下脸来认错,嗫嚅着嘀咕了几句,谁也没听清楚她说什么。
汤氏两手叉腰,狠狠的瞪着周氏道:“我水家的子孙,不管是谁,都没有你骂了的,下次要再敢让我听到这些话,让你好看!哼!”
云舒受宠若惊,连哭都忘了,张着嘴望着汤氏发呆,这还是那个撒泼滚地的汤氏吗?这还是那个成天咒骂自己的恶毒奶奶吗?云舒惊疑不定。
汤氏感觉到大家的目光有异,咳嗽两声,看看缩在背篓里的小云舒,一脸狼狈,脸上一个红红的巴掌印,似是想过来抱云舒,这时,李氏的声音响起了:“舒舒,舒舒,我的乖女儿怎么了?”
云舒一听到李氏的声音,想起在这里受的冷遇,还有那该死的水云波,原来不觉得疼的地方现在却疼得厉害,再也忍不住,哇哇大哭起来。那哭声悲惨壮烈,似是受了几辈子委屈似的,继承自汤氏的大嗓门更是将这效果扩大无数倍,把在场所有的人都镇住了,众人都心虚别过脸不敢正视。
李氏一听这哭声,那还得了,一把推开众人,冲了进来。只见小云舒半坐在背篓里,下面什么也没垫,身上衣服凌乱,前半身的衣裳**的,头发乱糟糟,脸上一个红红的巴掌印已经冒了出来,而此时的云舒正哭得悲惨凄厉,真是说多惨就又多惨!
李氏眼泪立马就出来了,看到这样的云舒,似是把自己心都挖出来一样痛,一把扑过去抱起云舒大哭:“天啊!我的乖女儿,你才五个月大,那个狠心的王八蛋把你打成这样!”
汤氏见这场景,脸红的别开头不说话。~周氏听李氏骂自己儿子,虽有些心虚,还是不满的嘟囔:“五个月大的小女娃就知道吐人口水,是该教训教训!”
李氏抬起头,狠狠的瞪着周氏,似是周氏再敢说一句,必定冲上去跟她拼命,周氏被李氏的目光镇住,不敢说话,退到一边。
李氏环视一周,所有人都偏着头不敢与她对视。李氏从人群中找到醉醺醺的云舒爹水志诚,怒了!冲过去,狠狠给了水志诚一巴掌,声嘶力竭的吼道:“说了不要带云舒来你偏要带来,你说你会照顾云舒,你就是这样照顾的?我好生生的女儿干干净净的抱出来,你自己看看她现在都成什么样子了?你还喝酒!等女儿被人打死了你还在喝酒!”李氏说完抱着云舒大哭。
云舒爹晕晕的脑袋被李氏这么一巴掌给彻底打醒了,看着哭得如此凄惨的母女两,呆愣愣的不知如何是好。汤氏不满意了,骂道:“你在谁家撒泼了你?你算什么东西?你凭什么打我儿子?”
周氏赶紧添油加醋,“就是就是,哪有妻子打相公的?我看是什么样的娘教出什么样的女儿!有错也是娘没教好,跟二弟有什么关系?”
大姑水志珍道:“弟媳怎么说话的?志诚是有错,但咱们女人啊,就该以夫为天,怎么能随便动手了?就算有错也该好好说啊!”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排挤李氏,水志诚被打醒后呆愣了片刻,走过去抱起云舒,摸摸她的小脸蛋,看以前一直那么小小乖巧的女儿哭得这么凄惨,眼睛里也闪起了泪花儿,轻轻拍着云舒的后背,安慰道:“乖女儿别哭,都是爹爹不好,都怪爹爹没照顾好舒舒!女儿不哭,来,女儿也打爹爹,都怪爹爹没用”水志诚边说边拉起云舒的小手往自己脸上拍。
汤氏就是心肠再硬,看着自己儿子掉泪自然心软,这儿子自懂事开始极少哭,上次为水志华盖房子,水志诚帮忙抬石头差点儿砸断腿都没见他落过泪!汤氏突然觉得有些对不住这个二儿子,决定为他出口气,扫视众人一周道:“刚才谁看到了?到底怎么回事?”
水云波见势不妙,怕被追究,赶紧嚷道:“奶奶,我刚才看那小贱…妹妹一个人坐在背篓里,想去找她玩,她就吐我一脸一身的口水!”
周氏补充:“对对,就是那样的,我也看见了!”
汤氏转向其他人,没人说话,汤氏一个一个的问,大多说没注意或没看见,而水云秋和张秀刚才明明就在几步开外,全过程他们看得一清二楚,汤氏问他们时水云秋脸不红心不跳的道:“奶奶,我们没看清楚,不过哥哥不会说谎的!”,张秀见状低下头不说话。
问到蒋霜时,蒋霜支支吾吾往蒋汤氏身后缩,蒋汤氏把她哄出来,叫她照实说。
蒋霜支支吾吾道:“我…我看见,小波哥哥去扯小妹妹头发,还揪她,小妹妹才吐他口水的!然后小波哥哥冲过去打了小妹妹一巴掌…”水云波恶狠狠的冲着蒋霜挥挥拳头,蒋霜立刻闭口缩进蒋汤氏怀里再也不敢说话。
汤氏阴沉着脸瞪着周氏母子,骂道:“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儿子?老大,过来!”
这时,水云秋站了出来,道:“奶奶,大哥肯定是想跟小妹妹玩儿了,所以才轻了轻拉拉她头发、摸了摸她的脸,小时候大哥跟我玩也是这样的。谁知妹妹不配合,又吐大哥口水,大哥身上的衣服可是我们求了娘好久娘才答应做的,昨天才上身,今天就被小妹妹弄脏了,一生气就打了小妹妹,奶奶别生气,大哥不是故意的,大哥,你说是不是?”水云秋一边说一边冲周氏和水云波直眨眼睛。
水云波梗着脖子不吭声,周氏赶紧陪笑脸道:“可不是啊,我们小波平时不打人的,您看他天天出门玩儿,村里哪家哪户不认识我们小波,谁又来说过小波打过谁家孩子了?娘,您别生气,小波今天是有错,可也是被惹恼了才这样,我们一定会好好教导他的!”
原本怒气冲天的汤氏听了母女二人的软话,想想觉得也有道理,而云舒自己不会说话,只能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歪曲事实,蒙混过关,对那年仅四岁的水云秋更是恨的牙痒痒!
汤氏淡淡的对大伯水志华道:“老大,你这儿子好好管管,别见着孩子就去扯人家头发、揪脸什么的,你道是想跟人家玩,人家还以为你要害他了!”说话时瞟瞟李氏。
大伯笑着道:“娘说的是,我一定好好管教,娘别生气,今天本是喜庆的日子,哭哭闹闹的不吉利,娘还是多陪陪姑姑、舅母拉拉家常、散散心的好!”
大姑水志珍走出来,“对啊对啊,娘,还有几天就过年了,咱们一大家子好不容易聚一起吃个团圆饭,热闹热闹,这又是哭又是叫又是生气的多不吉利啊,您还是快去陪姑姑舅母吧!”一边说一边挽起蒋汤氏和汤陈氏往堂屋去,周围的人各自散去,就剩云舒一家三口惨兮兮的站在院子中央!
周氏站起来,拉过水云波,一边拍他身上的灰,一边佯骂:“你个死小子,听清楚了,不要什么人都去跟她玩,人家精贵的很,碰不得的,以后看到人家都给我躲远点儿,那就是个害人精!”斜眼瞟瞟云舒一家后,拉着水云波走开。
云舒觉得自己太没眼水儿了,先前怎么会认为大伯母这种人是慈眉善目那一类了?自己前辈子那二十多年真是白活了!
李氏面无表情的扫了一圈众人,擦干眼泪,抱过云舒,一边给云舒擦眼泪一边道:“舒舒乖,不哭,人活一口气,咱们不能让别人看笑话,乖啊!我们回家去!”,李氏不管云舒爹,独自抱着云舒出了小院,往自家那两间冷清的茅草屋去。
云舒爹喝了太多酒,摇摇晃晃的跟在后面,出汤氏院门时被门槛绊了一下,摔倒在地。李氏听到声音,站了几秒,没有回身,抱起云舒继续往前走。院子里的众人见云舒爹摔倒在地,没一个人过来搀扶,都只是看着,甚至有些期待接下来有更大的糗事发生。
云舒爹在地上坐了一会儿,等清醒了一些,甩甩头后摇摇晃晃的爬起来,往自家走去,没走出几步,身后的院门‘啪’一声关上,接着传来婶婶刘氏的声音:“真是的,叫你关门关门,你偏偏记不住,又跑进来一个不三不四的女人,哭哭啼啼的把院子搞得乌烟瘴气,真是晦气!呸……”
云舒爹水志诚站在院墙外呆立良久,不知该走向何方?前面是自己的妻子、女儿,却受尽侮辱;身后是自己住了近二十年的家,都是自己的至亲:老娘、姑舅、兄弟姐妹,而欺负妻女的恰恰却是这群至亲。
水志诚自问有生之年行得正坐得直,从未做过一件亏心事儿,吃再多苦受再多累也从不吭一声,为什么却落到这步田地?自己一直希望妻子能与娘、兄弟姐妹和睦相处,一家人欢欢喜喜的过日子,每次吵架打架都两不相帮,结果却与自己期望的背道而驰!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水志诚两眼的泪像泉水一样涌出来,模糊了眼睛,他找不到回家的路。自己是男人,此刻却无论如何坚强不起来!水志诚一遍一遍的问自己:“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老天要这样惩罚我?”
水志诚没有回家,脑袋迷迷糊糊,走到那破草棚处,“嘭”一声倒在了地上.c.
第十章团年饭(三)是【
第一卷家长里短种田忙 第十一章 夫妻
十一章、十二章作了些修改,加了些情节,希望大家喜欢!有建议请留言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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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抱着云舒匆匆回家,进门就嘭一声关上家门,坐到床头搂着云舒抽泣,那眼泪如泉水般哗哗的流,李氏却忍着不肯出声,似是生怕被旁人听见。~
看着这样的李氏,云舒也很难过,但她知道李氏需要发泄,哭出来对她更好,于是静静的趴在床上看着李氏。
李氏哭了良久,总算把心里堵着的那口气给发泄了出来,心情轻松了许多,这时才想起云舒来。抬头一看,见小云舒正趴在她身边,睁着明亮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她。
李氏心里一暖,抱起云舒,又是亲又是啃的“舒舒啊,我的舒舒真乖,真是的娘的乖女儿,娘一定不会让你再受那样的罪!”李氏一脸坚定。
抱着云舒的手突觉手下的小衣服一片湿润,李氏赶紧站起来,翻箱倒柜的找小衣服,云舒的衣服大多都有点儿大,因为这些都是舅母小儿子的衣服,舅母小儿子比云舒大一个月,却长得圆圆胖胖,体型比云舒大了两号。
现在正是一年中最冷的时候,这里气候偏向南方,冬天隔十年才会下一场雪,今天还算暖和,虽没出太阳,却也是无风无云的阴天,气温最多两三度。
李氏焦急的将云舒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剥下来,生怕晚了一秒她就会生病。幸好今天她穿得多,因为要去做客,李氏把她最好的衣服全给穿上了,至少裹了五六件,还有一件厚厚的小棉袄。李氏剥到最里层,小棉袄外层全湿了,还好没浸透,里面还有件贴身的小肚兜。
李氏用热水给云舒擦擦身子,发现她身上有好几处又红又紫的指甲印,心里一痛眼泪又哗哗的流出来。那水云波够狠,不过才七岁,云舒穿这么厚,他居然能掐的留下指甲印,这家伙绝对是狠命在掐,水不知志华家是怎么教的?
云舒见刚才还好好的李氏又眼泪汪汪,便依依呀呀的伸出小手去摸李氏的眼睛,李氏却哭得更厉害了,云舒无法,只好不动了,任凭李氏摆弄自己。
等穿好衣服好,李氏将她放在床上,用被子把她围一圈坐好,又开始翻箱倒柜,不一会儿一个大包袱收拾了出来,李氏将包袱放到床边,过来抱起她,道:“舒舒,我们回外婆家好不好?这里容不下咱们,你爹也不帮咱们,咱们就不要这个家、不要爹爹了,咱们娘俩过好不好?”
云舒有些愣住,李氏对水志诚显然是有感情的,且感情不浅,否则以前受那么多气,水志诚一无所有,照李氏的脾气,早就该打包走人了,可她却坚持了下来。即使住没墙的茅草棚,即使天天跟汤氏吵架甚至打架,都没放弃,现在的李氏却动摇了。
云舒来这里四个月,水志诚照顾她的时间虽小,但云舒知道水志诚是个实在人,他也很疼爱她,只是不善于表达而已,云舒觉得这个爹除了面对奶奶、兄弟姐妹时太懦弱外其他还算不错。可看看现在一脸坚定的李氏,云舒不知道该赞成还是反对?
如果李氏真的离开了这个家,在这古代,女人要独自生活本就不易,就算是和离,以后难免要过那种天天过被人戳脊梁骨的日子,何况还带着自己这么个几个月大的婴儿?如果李氏改嫁,自己又该怎么办?先不说后娘难为,就自己这尴尬的身份,莫非真要一辈子寄人篱下,那可不比做丫头好到哪儿去。
可如果不走,看这情形,水家一大家子人个个对李氏充满敌意,连带对自己也是敌意满满,以后的日子必定也不好过,自己更是要做好长期抗战的准备。真的很不好选,就算云舒本身是个二十多岁的现代灵魂,也不知如何是好!
云舒心里斗争半天,最后决定:自己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是李氏给了自己温暖、给了自己关爱,自己在这里的一切都是李氏给的,所以云舒尊重李氏的选择,不管李氏怎么选,只要她不抛弃自己,自己都会跟着她一辈子。~云舒坚信自己有着现代人的知识智慧,一定不会让李氏一直这么受苦,长大!等长大一些一定能想到好办法让李氏过上好日子。
云舒做出决定,静下心来,趴在李氏怀里,紧紧的拉着李氏的衣襟,母女二人静静的坐着,等待云舒爹回来。
李氏是未时中离开汤氏的院子的,出来时明明听见水志诚就跟在身后,还摔了一跤,李氏虽没回身去扶他,但从汤氏院子回家不过几百米的距离,早就该到了啊?
眼看都快申时末了,水志诚却还没回来,到底怎么回事?开始李氏还能耐着性子等,可看着日头慢慢的移动,她心里越来越慌,甚至站起来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时不时的望望窗外。
云舒见李氏这焦急的样子,心道:看吧,李氏心里还是舍不下水志诚的。
李氏终于坐不住了,她冲向门口去开门,刚碰到门闩,又跑回来抱起云舒,急匆匆的出门,直直的向汤氏家走去,直到汤氏院门前,也没看到水志诚的身影。
李氏在汤氏院门前徘徊一阵,一直没等到人出来,院门虽开了条小缝儿,李氏是坚决不愿意进去的,趴在门缝上偷看更不好看,她只好抱着云舒继续在汤氏院门前走来走去,时而伸长脖子往里张望。
院子里的情形看不清楚,那群男人还在喝酒,没人注意这边,小孩们各自玩耍。等了一刻钟后,李氏更焦急,想去敲门,举起手犹豫着一直没落下,这时有脚步声靠近院门,云舒在心里祈祷:千万不要是刘氏!
门开了,一女孩伸出脑袋来,幸好不是刘氏,是小姑水志琼。小姑见是李氏,冷着脸道:“干什么?”
李氏犹豫一下问:“我家志诚在这儿吗?”
小姑瞥一眼刘氏:“你不是先前还扇我二哥巴掌吗?现在还好意思来找,不在!”啪一声关上院门。
李氏不知这小姑说的是气话还是真话,却没有继续敲门的勇气,望着院门楞了一会儿,抱着云舒慢慢的向自家走去。
李氏两眼无神,直愣愣的往前走,云舒很是担心,抱着李氏脖子依依呀呀。李氏才回过神来,亲亲她的小脸,艰难的扯扯嘴角,“舒舒,你爹上哪儿去了呢?咱们要走了,他还不回来!你爹他……”
李氏突然觉得脚底什么东西软软的,低头一看,竟是趴在地上的水志诚。只见他满脸通红,被踩到也未醒来,只是皱着眉喃喃呓语几句。
李氏大惊,赶紧蹲下身拍拍水志诚,喊道:“他爹、他爹,起来,快起来!”
水志诚毫无反应,李氏伸手摸摸他额头,烫得吓人!水志诚平时身强力壮,穿得本就比普通人少,从他出汤氏院门到现在,至少有两三个小时了,而在段时间他就这么趴在这冰冷的地上!这样的天气再健壮的人也受不住,多半会大病一场!
李氏吓得手忙脚乱,想将云舒放下,却不敢直接放地上。而躺在地上的水志诚突然喊道:“如书,别走,如书!别走……”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人却依然昏迷不醒!
李氏看着昏迷发烧说胡话的水志诚,刚才还坚定要离开的心不知不觉中软了一些,她含着泪伸手摸摸他的脸颊:“为什么你不早点儿想明白了?”
水志诚似乎感觉到李氏温柔的手,他迷糊中紧紧抓住李氏的手贴在脸上,嘴里依然嘀咕着:“如书,别走,如书,我错了,别走……”
李氏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一滴一滴的滴到水志诚脸上,云舒也很感动,她搂住李氏脖子去摸她的眼睛。
李氏反应过来,看看女儿,又看看水志诚:“舒舒真乖,你爹爹现在生病了,咱们不能把他丢在这里,我们先带他回家,等他病好了再走好不好?”
云舒咯咯笑几声,让李氏知道她同意。
这里离云舒家的茅草房只有一两百步的距离,李氏冷静下来,抱起云舒往家跑去。她将云舒放到床上,找了条毛巾浸湿后,拿着毛巾又跑了出去。
李氏给水志诚擦了擦脸,然后试着扛起水志诚,可对方毕竟是个大男人,至少也有一百二三十斤,实在扛不动,想找人帮助又不放心将他继续留在这冰冷的地上。李氏只好将水志诚一条胳膊搭自己肩上,半拖半拉的慢慢将水志诚挪向茅草屋。
进屋后,李氏将云舒放进背篓窝里,再将水志诚搬到床边,脱去衣服,将他放到床上,盖好被子。做好这些,李氏已是满头大汗,她顾不得休息,又急冲冲的出了门。
云舒坐在背篓里静静的望着自己这身体的亲爹,说实话水志诚长得不错,浓眉大眼、五官端正、身强体壮、皮肤黝黑,做事勤快、人又老实,如果没有他那群兄弟姐妹加老娘的话,是个过日子的人。
现在水志诚的脸烧得通红通红,迷迷糊糊的说着胡话,云舒离他两三米远,似乎也能感觉到那灼人的热气!
一刻钟后,李氏端着一大盆热水进来,拧了帕子给水志诚擦拭。水志诚依然闭着眼睛,却伸手四处乱抓,嘴里不停的喃喃道:“如书,别走,如书,我错了!……”那声音时而急切时而哀求,眼角还挂着泪。
李氏见状,本就通红的眼睛又蓄起了泪,她一边给他擦拭一边安抚道:“诚哥,我是如书,我在这儿,我没走,我在这儿!”.c.
第十一章夫妻是【
第一卷家长里短种田忙 第十二章 和好如初
李氏一边给他擦拭一边安抚:“诚哥,我是如书,我在这儿,我没走,我在这儿!”
水志诚似是听到了李氏的话,渐渐平静下来,通红的脸上居然露出了笑意,抓着李氏的手握得紧紧的,李氏要给他换毛巾,刚一离开,水志诚又四处乱抓,嘴里喊着“如书、别走!”,直到李氏回到他身边,又是一阵安抚,他才平静下来!
云舒坐在背篓窝里看着这对苦命的夫妻,“唉!世间有情人终成眷属自古是为佳话,且多以有情人走到一起作为圆满结局,而事实上那只是刚刚开始,那之后,有的人痛苦、有的人幸福、有的人平淡、有的人形同陌路,这对夫妻又会是哪一种了?”云舒自然是希望他们幸福一生的,这毕竟是今世的父母啊!
李氏用烈酒给水志诚擦拭身子,再用凉水浸湿的毛巾搭在他额上,然后坐到床边望着他发呆。她时不时摸摸他的额头,再换下热毛巾,一直这么折腾到半夜,水志诚额头总算没那么烫了,李氏才洗漱了入睡。
第二天,李氏早早起床,做饭、喂完牲畜,便端着一碗米粥坐到床边,叫醒水志诚,把碗递给他。水志诚昨天本就没吃多少东西,全在喝酒,那本就不多的存货早已吐了出来,看到这热粥他其实很想一口吞进去,可看看李氏不咸不淡的脸色,他心理惴惴不安。
李氏见他半天不接碗,便将碗放到床边桌子上,淡淡道:“既然你已经好了,我就走了,云舒我带走,其他的都留给你,以后咱们就当不认识!”
李氏说完就要去提旁边的大包袱,而云舒昨晚睡得晚,现在仍在呼呼大睡,对现在的状况全不知情。
水志诚一见那包袱就慌了,急喊道:“你要上哪儿去?”
李氏提起包袱,背对着他站着:“你娘、哥哥弟弟、姐姐妹妹个个不待见我,连云舒这么几个月大的婴儿都不放过,我受罪没关系,我不能让我女儿一辈子被你家人作践。”
说完她就要去抱起云舒。
“不行,不准走!”水志诚突然从床上跳起,宿醉、高烧一夜又空着肚子的水志诚脚一沾地便扑倒在地上。
李氏回头看他,却没有上前搀扶,她想水志诚向来身强力壮,肯定摔不着他。等了好一阵,水志诚依然趴在地上一动不动,李氏慌了,扔下包袱扑上去,使劲扶起水志诚“诚哥、诚哥,你怎么了?诚哥,你醒醒,别吓我啊!……”李氏急得流出泪来。
这时,水志诚突然睁开眼睛,一把抱住李氏:“如书,别走,如书,对不起,别走,好不好!”
李氏瞬间清醒,转为恼怒,用力推开水志诚。
水志诚却抱的牢牢的,不管李氏怎么推他、抓他、咬他就是不放,等李氏挣扎累了,停下来,水志诚道:
“如书,对不起,如书你,听我说!听我说几句好不好?”
李氏不说话,水志诚继续道:“如书,我从第一眼看到你就喜欢你,希望能跟你过一辈子,可是我娘死活不同意,我便告诉他如果不是娶你,我宁愿打一辈子光混,娘逼了我很久,见我铁了心,才松口答应去提亲。
我以为娘是认同了你,没想到她却把气全撒到你头上!对不起,如书!如果要不是我非要娶你,娘也不会这样对你,对不起……”水志诚一遍一遍的重复,眼角流出泪来。
李氏冷静下来,“那你娘欺负我们时你为何不说话,明明是你娘不对,你就任我和舒舒被糟践?!”
“对不起,如书,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一定改,你不要走好不好?云舒是我的孩子,我怎么会不心疼,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如书,不要走!”
李氏静默,水志诚则紧紧的抱着她,一点儿也不敢放松。半刻钟后,李氏道:“还不快松手,云舒就要醒了!”
“不,我不放,不让你走!”
“你再不放我就真走了!”
水志诚一听,立刻松开,欣喜道“如书,你说你不走了?”
李氏没说话,站起来,将水志诚扶到床上,念叨:“这么大的人还往地上趴,让女儿见了笑话你!”
水志诚摸摸脸,拉住李氏手腕不放:“真的不走了?”
李氏嗔他一眼,将米粥端过来,递给水志诚,水志诚嘿嘿傻笑着接过。
云舒日上三竿才醒来,睁眼看看四周,茅草屋内收拾的整整齐齐,李氏的那个大包袱早已不见,云舒心下暗喜:总算不用寄人篱下了!
云舒依依呀呀叫几声,想试着坐起来,现在云舒的身体已经五个月零二十二天,虽然腰上感觉有力多了,但坐起来还是挺费劲,而且最多只能坐一两分钟。
云舒好不容易将身上的厚厚的小被子加厚衣服滚开,借着背篓坐了起来,这一幕正好被进房来的李氏看到,李氏一阵惊喜,她不急着过来抱云舒,反而冲了出去,嘴里喊着:“他爹,快来,快来看哪!”
云舒莫名其妙,至于这么激动吗?
李氏夫妻风风火火的冲起来,云舒爹不明所以,进房后没发现异状,问:“她娘,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李氏一拍水志诚,“你看看我们舒舒,没发现她有变化吗?”
水志诚围着云舒转了一圈,见她脸上那个巴掌印虽消了肿,痕迹却比昨天还清晰,心里堵得慌,耸拉着脑袋道:“对不起,如书,都怪我没照顾好女儿!你…你别生气,我以后一定改!”水志诚一把拉住李氏就要往怀里搂。
李氏一阵脸红,推开水志诚:“干什么了,女儿还在旁边看着了!”水志诚讪讪的缩回手。
李氏道:“你没见女儿自己坐起来了吗?”
云舒见这对夫妻大清早就开始亲亲我我的,心道:还真是床头打架床尾和啊!
坐了两分钟后,云舒觉得极累,腰上一软,突然倒向背篓窝。
云舒爹吓一跳,一个箭步冲上来,抱起她,上下摸摸:“女儿怎么了?哪儿不舒服!”
李氏笑着拍拍云舒爹的手“女儿还不到六个月了,腰上没力,坐一会儿自然累了,别大惊小怪的!”云舒爹这才放下心来,嘿嘿傻笑两声。
云舒见这二人和好如初,甚至更加亲近,这可是自己亲爹亲娘啊,她心里自然高兴。
今天是腊月二十六,是大姑水志珍家团年的日子,直到近午时,水志诚也没提过一句要去大姑家的事儿,这倒让李氏不自在了。李氏虽然希望丈夫多向着自己,却并不希望他真的与至亲们完全决裂,更不希望他为了迁就自己心里难过、被人戳脊梁骨。
午饭时,水志诚抱着云舒,坐在两根板凳搭一块木板凑成的饭桌前,李氏一边摆碗筷一边问:“他爹,今天是你大姐家团年的日子,你要不要去一趟,我去给你准备东西?”
水志诚道:“算了,我不去,别忙活了,昨天他们把舒舒欺负成那样,连个道歉都没有,我就这么去了,不是打你们的脸吗?他们不待见就不待见吧,咱们自己好好过日子!”
李氏仔细观察着水志诚的表情,生怕他说的是违心的话。看水志诚一脸坦然的望着自己,李氏心里一阵甜蜜、一阵感动,水志诚这话意味着以后他都会向着自己了,李氏一直在等待这一天,昨晚在决定留下来的时候就做好长期等待的准备,没想到老天爷似是听到了她的心声,今天就让她心想事成了,李氏眼框里的泪花儿直打转。
水志诚见状,伸出粗糙生满老茧的手,轻轻的给李氏擦去眼泪,“如书,对不起,咱们以后好好过日子,不去管那些闲言碎语!”
李氏用手盖住水志诚贴在自己脸上的手,脸颊亲昵的蹭蹭,“好!”。云舒觉得现在的李氏是最美的,她脸上的笑容是甜蜜的,连带着呼吸的空气都有甜丝丝的味道,云舒心里乐颠颠的,在水志诚怀里直蹦跶,依依呀呀手舞足蹈,夫妻二人对视而笑,一家人抱在了一起。
接下来的几天夫妻俩依然忙碌,趁着这年关人人休息的时候多赚点钱,腊月二十七是二姑水志英家团年的日子,腊月二十八是大伯水志华家团年的日子。本来腊月二十九是云舒家团年的日子,因云舒爹只去了汤氏家,其他几家都没去,这一大家子团年的事儿在云舒家自然跳过,再说云舒家也拿不出什么像样的东西来招待他们。
二十九这天,水志诚一大早就挑着这几天编出来的各种竹制品进城去了,打算卖了那些东西置办年货,李氏则在家浆洗床单、被单、衣服。中午李氏将蒸的鸡蛋喂了云舒,正准备自己吃饭,听见外面有人喊。
李氏放下碗出去,见院子里站着两个人,正是李氏的大哥李富贵和他大儿子李贤健,李氏赶紧将手在围腰上擦擦,迎过去:“大哥、大侄子,你们怎么来了?”
李富贵嗔道:“看你说的,我是你大哥,就不能来了!”
李氏尴尬的笑笑,道:“明天就过年了!大哥先坐下再说”李氏端出两根小板凳。
李贤健跑上前来,拉着李氏的袖子喊:“三姑姑好!”
李氏疼爱的摸摸李贤健的脑袋,道:“小健真乖,来,姑姑给你吃鸡蛋羹!”
李贤健一阵欢呼,欲跟着李氏进厨房,李富贵赶紧拉住,道:“三妹,别忙,先把这些东西收起来!”
李富贵将放在地上的一个大麻袋拎过来,李氏道:“这都是些什么东西啊?”
“没什么,娘担心你们没时间置办年货,叫我多置办一些,赶在今天给你们送来,都是以前家里那些东西,三妹可别嫌少!”
李氏心里酸酸的,自己出嫁都两年了,老娘还天天为自己操心。特别是分家后,先是在娘家生孩子、坐月子,回来后娘家又帮忙盖房子,送粮食、送东西,现在家里这些东西一半都是娘家送来的,李氏很过意不去,嘴张张却又不知道说什么,这些恩情不是一两句感谢就能表达的。
李富贵看李氏那模样就知道她心里想什么,毕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妹妹。李富贵拍拍李氏肩膀道:“别傻站着,快把东西收拾好了,我们还没吃饭了,去弄些东西给我们吃吧!”
李氏应诺,将麻袋拎回卧室,便出来重新做饭,李富贵二人吃过饭后坐了一会儿就匆匆回家了.c.
第十二章和好如初是【
第一卷家长里短种田忙 第十三章 地基钱
下午李氏继续忙活,以前进城申时初就能回来的云舒爹今天申时末才回来。云舒爹还没到家,就大喊着:“她娘,如书,快出来!”
李氏原在厨房收拾,闻声出门,见水志诚挑出去的东西全卖光了,箩筐里全是绿油油的小树苗,没有年货的影子,手里却提着一只肥大的野兔。李氏赶紧上前接过野兔,将之扣在厨房里,问:“东西都卖完了,怎么也不买点东西回来?”
云舒爹喜滋滋的放下担子,将李氏拉进房里,云舒原在睡觉,听到云舒爹的声音时就醒了,见他们进屋,继续装睡,想听听到底有什么好消息?
李氏道:“到底什么事儿?像做贼似的!”
云舒爹看看屋外,没人,将李氏拉到床边坐下,从怀里摸出一个小布包,小心的打开,道:“你看,这是我今天卖得的钱,一共六十文,你好好收着!”
李氏有些惊讶,问:“怎么这么多钱?以前每次最多卖个二十文。”
云舒爹道:“今天买东西的人多,我们的竹篮子卖得好,价钱也比以前翻了倍,那些篮子就卖了四十文。”
“那这多出的二十文又是怎么回事?”
“你还记得上次说咱们家麦地里老有畜牲翻地啃麦种吗?我前几天去地边挖了两个陷阱,今天出门早,想先去看看里面能不能捡到野物,没想到那陷阱不深,里面却真的有东西:两只山鸡、还有两只野兔了!”
李氏惊喜道:“真的?那野兔、山鸡可不是那么好猎的,山里那些猎户也未必一次能抓四只啊!”听到这里,云舒脑袋里闪过狼奶娘和小狐狸的身影:莫非真的是它们?
“是啊,我也奇怪了!”水志诚想了想,“算了,别想那么多,也许是老天爷可怜咱们了,野兔我卖了一只,二十文,剩下这只我特地留着给咱们过年,也省得去买猪肉了!野鸡被我换了些果树苗!”
李氏对水志诚的处理方式没有异议,道:“什么果树苗?你可别被骗了!”
“不会,这树苗是从一老农那儿买的,据说这果树珍贵着了,果子也值钱。我看他大过年的出来卖树苗,半天没卖出一根,咱们没水田,山顶那点儿地肯定不够,我打算来年去开荒,正好种这些树苗,便把那两只山鸡跟他换了那堆树苗。”
李氏一听就知道这水志诚多半是可怜那卖树苗的老人家!李氏笑笑,低头数钱,清点完后道:“唉!咱们辛苦这么久,总算攒够了地基钱,现在家里共有二百五十文钱。原以为你今天卖东西的钱都会拿去置办年货,没办年货也好,正好我大哥送了不少东西来,过年够了,这些钱付清了地基钱,还能剩五十文。唉!总算可以松口气了!”李氏长长的叹口气。
一提那地基钱,云舒爹便脸红了,说话也结结巴巴:“那个…那个,如书,要不…要不我…我再去跟娘说说,让她…免了这地基钱?”
李氏瞪云舒爹一眼,从枕头里摸出一个布包,将里面的铜钱全部倒在床上,一个一个的数,数出二百文后,又数了两遍,才专门找个布包包好,递给云舒爹。
云舒爹脸红的接过布包,道:“那我…我现在就去给娘!”李氏没说话,云舒爹匆匆的出门,样子有些狼狈,李氏望着云舒爹的背影,笑着喃喃自语:“算你还算知道谁是谁非,这二百文花的也值了!”
云舒爹水志诚来到汤氏院门口,两扇院门一开一闭,水志诚正准备直接进去,忽然想起了什么,赶紧退回来,站到院门前,在关着的半扇院门上敲敲,喊道:“有人吗?有人在吗?”
“来了,等一下!”然后是兵兵乓乓的声音,似是有什么东西掉地上了,水志诚一听就知道是小妹水志琼,水志诚笑着摇摇头:“这丫头老是毛毛躁躁的!”
片刻后水志琼从屋里风风火火的冲出来,见门前站的是水志诚,大声道:“哎呀!二哥啊!回自己家敲什么门啊?害的我差点摔一跤!”
水志诚笑笑,道:“娘在家吗?”
“在啊在啊,二哥快进来!”水志琼跑过去拉着水志诚直往屋里跑,一边喊道:“娘,娘,快出来,二哥来了!娘,娘!”
“嚎什么嚎?”汤氏底气十足的声音传出来,水志诚只好规规矩矩的站在堂屋外。~
汤氏慢的从堂屋旁的厢房出来,看到水志诚,没有说话,又慢的走向堂屋正中的桌子边坐定,那派头十足的样子好似真把自己当成什么大家大户的老祖宗。
汤氏坐定后端起桌上缺口的粗瓷水碗喝了一口,那水却是凉的,汤氏只好放下水碗,上下打量水志诚一遍,道:“你还记得我这个老娘?”
水志诚赔笑道:“娘,我这不是来看您了吗!”
“哼,是你媳妇叫你来的吧?说吧,什么事儿?”
“娘,就要过年了,您也知道我家没什么东西孝敬您的,那地基钱……”水志诚停顿一下,伸手往怀里摸布包。
汤氏以为水志诚交不起那地基钱,愤愤道:“哼!你那房子的地基本就是我老婆子的地,那么大块儿地就收你二百文你还嫌多了不成?有本事你自己去买地,看人家不收你几两银子才怪。”
水志诚讪讪的笑笑,汤氏看水志诚那样子,停顿一下,又道:“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儿,是你媳妇叫你来说交不齐的?哼,你那媳妇从进门第一天起,就没把我这老婆子放在眼里!偏偏就你稀罕她,她有什么好,不孝敬你娘还背后嚼舌根……
你要真不想交那地基钱也可以,你是我儿子,我怎么忍心让你没地方住?只要你把那李氏给我休了,回家来,这地这房子都有你一半,前几天你舅母还说他有个侄女年方十八……”
汤氏一阵噼里啪啦自顾自的说着,水志诚根本没有插话的机会,伸进怀里的手摸到那一包铜钱,却因为汤氏的话,不知该不该拿出来,拿出来又怎么说?可越听汤氏的话,那拽着布包的手越是缩紧成拳,恨不得把那包铜钱捏个粉碎,直到汤氏说要休掉李氏,水志诚猛然抬头,目光凶狠,直直的盯着汤氏。
汤氏吓一跳,往椅子后退退,嗫嚅道:“你…你干什么?我可是你老娘,你个不孝的东西…”
水志诚上前,将那布包掏出来重重的拍在桌上,道:“这是二百文地基钱,刚才那些话请娘不要再说了,我这辈子只要如书一个!”说完转身大步流星的出了汤氏的院子。
汤氏望着儿子的背影,呆坐良久“刚才那么强硬的水志诚还是她那老实听话的儿子吗?自己养了二十年的儿子、最贴心最懂事的儿子怎么可能会这样对待自己?”汤氏觉得这儿子似乎离自己越来越远,心里一阵悲凉,表情悲伤。
“为什么会这样?我只是想要儿子还像以前那样听话、贴心、懂事,我难道做错了吗?”汤氏有些迷茫、无措。
片刻后,“不,我没错,我做的一切都是为儿子好。全怪那个坏女人,没有她之前一切都好好的,自从她一出现,儿子就越来越不听话、越来越向着她,一切都是因为那个坏女人,我一定不会放过她。”汤氏脸上的表情又变得愤怒起来,甚至有些狰狞。
小姑水志琼站在一边,将刚才的情景看得清楚,不禁在心里埋怨水志诚。见汤氏表情时悲时忧时喜、变幻莫测,很是担心,她轻轻的唤汤氏:“娘?…娘!娘!!”声音从开始的试探到后面的焦急,嗓门越来越大。
汤氏回过神来,见水志琼的脸快要贴到自己脸上,吓了一跳,一巴掌拍在水志琼后脑勺上,道:“死丫头,凑这么近干什么?”
水志琼委屈的摸摸脑袋,道:“娘,二哥他们真的把地基钱送来了?你真的要收二哥地基钱?”
汤氏狠狠的瞪水志琼一眼,道:“收,当然要收,一文也不能少,把钱全都倒出来,好好给我数清楚了,要敢差我一文,我非要那李如书好看!”,汤氏顺手将桌上的钱袋提着袋角一翻,那铜钱稀里哗啦全倒了出来,不少滚到地上。
水志琼慌忙蹲下身去捡,嘴里喊着:“娘,你干什么啊,这可是钱,你怎么能随便乱倒啊!”,其中一块铜板滚啊滚啊滚,一直滚到门槛前遇到阻碍才停下,却依然没倒,生生立在那里,汤氏对水志琼的话充耳不闻,却望着那不倒的铜钱发呆。
水志诚出了汤氏院子,站定,回头望向这座自己住了近二十年的院子,深深吸口气,然后毅然转身,调整好表情,挂起笑容,大步往自家那简陋的茅草屋去,再也没回头.c.
第十三章地基钱是【
第一卷家长里短种田忙 第十四章 过年
水志诚回家后,对汤氏的话绝口不提,只说汤氏收下了那二百文钱,以后好好过日子之类的话。
夫妻二人一起收拾完后回到屋清点李富贵送来的年货,李氏将麻袋内的东西倒在桌上,里面有一块猪肉、一条猪尾巴,这里的习俗是除夕晚的团年饭必须要有猪尾巴,大年初一必须要有猪头,表示有头有尾。
李氏笑称:“正好那野兔没尾巴,大哥送来的尾巴就派上用场了,明晚再将那兔子打理好炖上,明年初一就有头了。”
麻袋里还有香烛纸、爆竹、汤圆面团、杂货炒货等等零零散散一大堆,每样的量都不多,仅有两三人份儿的,却很齐全。李氏一边收拾整理,一边叹道:“唉!娘老是想着咱们,连年货都准备齐了送来,我这不孝女儿离她那么远,连跟她吃顿团年饭的功夫都挤不出来……”说到后面眼眶里又闪起了泪花儿。
云舒发现李氏在家人面前特别脆弱,一提不开心的事就泪花儿连连的,水志诚安抚的拍拍李氏道:“如书,别难过,咱们好好过日子,以后日子好过了,就能孝敬娘了!”
李氏赶紧擦擦眼睛,道:“你看我,大过年的,真是不中用!”
“别这么说,咱们不想那些不开心的事儿,今晚早点儿睡,明天好好团个年!”
第二天就是腊月三十了,这天天气晴好,太阳难得透过云层照下来,晒的地上一切都暖洋洋的,水志诚夫妻俩难得清闲一天。
李氏将云舒放在屋外空地上晒太阳,拿了张手帕出来,坐在云舒旁边绣花,水志诚则拖出几根山上搬回来的枯死树干,在厨房外劈材,夫妻俩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闲话,气氛甚是温馨。
云舒更是惬意的晒着日光浴,眯着眼睛昏昏欲睡,唉!真舒服啊!这应当算是穿越以来最轻松的一天吧!但愿一年的最后这一天能平静度过吧!
这个平静当然不会这么容易持续下去,下午刚吃过午饭,小姑水志琼便来了,见一家人茅草屋前,理也不理李氏,直接走向水志诚道:“二哥,娘让我来叫你晚上回家吃团年饭!你可要记得时辰啊,吃完饭还要去上坟了!”
水志诚尴尬的笑笑,望向李氏,李氏不动声色,自顾自的绣花,就像完全没听见刚才的话,云舒在一旁直撅嘴:这小姑娘真是的,一点儿礼貌都没有,没见咱们一家人正温馨着吗?你跑来当什么电灯泡?连最后一天都不让清净!
水志诚见李氏不说话,摸摸鼻子,对水志琼道:“哦,知道了,我看看晚上有没有时间吧!”
水志琼没得到满意的答案,撅着嘴道:“二哥,你…”,后面的话还没说出来,水志诚立刻打断:“小妹,你快回去吧,就要过年了,家里一定很忙,出来时间长了小心挨骂!”
水志琼见这情势,多说也没用,瞪李氏一眼,哼一声转身走了。
水志诚见水志琼已回到汤氏院子,才对李氏道:“她娘,小妹她还小,不懂事,你别往心里去,晚上我们一家三口好好吃个团年饭,其他的都不管了!”李氏没回答,拿起小手帕回了屋里。
傍晚时水志诚便把那野兔杀了,打理干净,晚上饭桌上总算有了久违的肉,那只猪尾巴更是被细心的料理成了一盘凉菜放在正中央,饭也是白米饭。云舒自己虽不能吃,看着心理也舒服啊!这对爹娘天天吃糠咽菜,她看得都心痛;看到这些肉,兴奋得依依呀呀手舞足蹈。
云舒爹高兴,见云舒盯着桌子直流口水,便舀了些汤喂她,时而还用筷子沾点儿酒给她舔舔,李氏见状嗔道:“孩子那么小,别什么都给她吃”,
“没事儿,听老人说小孩子就是要尝尽百味,长大了才有口福!”
一家人说说笑笑热热闹闹的吃了顿团年饭,幸好那不识趣的小姑没有再来。
晚饭后水志诚独自一人去给祖宗上坟,半个时辰后才回来,云舒虽没去过,却知道水家的祖坟就在他家附近的小山丘上,走过去几分钟就能到。
看水志诚的表情,虽然他极力掩饰,但那极其难看的笑脸还是让云舒觉得揪心,李氏更是看在眼里,不用说,上坟的时候肯定遇到了水志华、水志奇他们了,不知那群人又骂了他多少难听的话!
云舒心里长长一叹:唉!这群人怎么过年前最后两个时辰都不消停啊!
云舒没办法,只好极力扮演自己的婴儿角色,不停的咯咯直笑、又依依呀呀、左滚右滚,把自己折腾了老半天,直到水志诚过来跟着她一起闹腾才放下心来。闹腾完的云舒累得够呛,本来还想守岁的,这身体却是困了,只好早早睡去。
第二天,云舒是被噼里啪啦的鞭炮声震醒的。她揉揉眼睛,伸出两只小手打了个哈欠,李氏过来一看,笑着抱起她给她穿衣服,这套衣服从没穿过,却很合身,布料是半新的,看来是用舅母小儿子的衣服改过来的,李氏给她穿好衣服后,从她小枕头下摸出一个精致的小荷包,里面叮叮当当的响声像是铜钱互相撞击的声音!
压岁钱?!云舒心里大乐,好多年没收到过压岁钱了。李氏本想将荷包收起来,云舒依依呀呀的扑过去,抱住荷包不松手,这一幕正好被云舒爹看到,他大笑着走进来,“哎呀!我们女儿原来是个小财迷啊!”
李氏拍云舒爹一掌“瞎说什么,大过年的,咱们女儿是会守财,会赚钱守不住有什么用?咱们女儿啊,肯定是个富贵命!”李氏在云舒脸上啪啪亲了两口,云舒爹也来凑热闹,那胡子扎得她极难受,左躲右躲,一家人好不热闹。
云舒见房门大开,门上不知何时贴上了门神,门框外贴上了春联,原本打扫得干干净净的屋前空地上散落着一些炮仗纸屑,远处时而传来炮仗噼里啪啦的响声,连空气中都夹杂着放过炮仗过后那淡淡的糊味儿。恩!很有过年的味道。
这里的习俗大年初一是必须要去男方至亲家拜年,大年初二必须去女方娘家拜年,至于旁亲、朋友什么的,不管关系多近,都得初三以后才能去;那么今天是必须去汤氏家拜年的了,云舒一想到这,就有些扫兴。
一家个人吃过早饭,便去了汤氏家,看得出来李氏很不愿意去的,可这是惯例,不去就是不敬不孝,要被世人戳脊梁骨的。何况大年初一谁也不想不吉利,谁也不想寻晦气,相信汤氏再不满也不会在这种日子找麻烦。
一家人到汤氏院门口敲敲门,小姑立马就跑了出来,直冲向水志诚,道:“二哥,才来啊,快进来!”拉着水志诚就进门,水志诚则伸手抱过云舒,一手牵着李氏后才进了院子。
汤氏院子里也打扫的很干净,她发现院里所有人都穿换了新衣服,却也是有区别的:比如说水志华一家的衣服布料、样式等明显要比水奇一家好很多,汤氏的衣服布料跟水志华一家所穿相同,应该是一起做的,小姑水志琼的衣服布料虽比不上汤氏,样式却很新颖,自然也比婶婶刘氏的好。
今天的刘氏虽换上了新衣,脸上的表情却很不好,拉长着脸直往水志华一家的服饰上瞄,这时见小姑跑回来,身上那漂亮的花衣服更是让她眼馋,不阴不阳道:“唉,我说小妹,你也老大不小了,走路别横冲直撞的,这大过年的磕着碰着可不好!”
小姑翻了个白眼,不理她。刘氏见状气得牙痒痒,还想说什么,见汤氏正狠狠瞪着她才收了声。转头看水志诚一家过来,这家人身上衣裳虽干净也没补丁,却一看就知道是旧衣服,心里立刻平衡了,笑嘻嘻的过来挽起李氏的手臂道:
“哎呀!二嫂,怎么现在才来啊,咱们妯娌有段时间没好好聊聊了,快来坐,快来坐”刘氏一边热情的招呼一边瞟瞟大伯母周氏,似是炫耀、似是示威。
李氏受宠若惊,这刘氏自嫁入水家就没给过她好颜色,今天这么热情还是第一次。李氏不明所以,只好跟刘氏走,大伯母周氏虽表面上看起来还是那副慈眉善目笑嘻嘻的样子,云舒却分明看到她眼里的愤然和不屑。
水志诚抱着云舒进堂屋恭敬的汤氏跪拜,说了几句吉祥话,这次汤氏倒没有为难,只是脸上的表情淡淡的,看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难得的是汤氏居然还给了云舒两个铜板,云舒当然不会跟钱过不去,紧紧拽住铜板不松手。
这次李氏在这里,嘴里时不时应付刘氏两句,眼睛却时时的跟着云舒,那水云波见她手里拽着的铜板,两眼直冒光,云舒见她几次想趁人不注意过来抢,便留了个心眼,见他一准备偷偷摸摸往自己身边靠,就依依呀呀的吵闹,再加上李氏时刻的留意,这一天总算平安的渡过了。
傍晚一家人一起出了汤氏院门,云舒才算松口气,这大年初一就要跟那小魔王斗智斗勇,真不容易啊,看来今年一年都不会安生了。高度紧张了大半天的云舒一放松下来就觉得很累很困,还未进家门便睡着了,夫妻俩见状笑笑携手进了家门.c.
第十四章过年是【
第一卷家长里短种田忙 第十五章 回娘家
第十五章回娘家
初二一大早,李氏就起床了,将屋子里里外外收拾一遍,牲畜喂好关起来,一切打理妥当后便来唤醒云舒。~
云舒迷迷糊糊醒来,往外一看,天才微微亮了!再看李氏,衣服已经换好,虽不是新衣,但这件衣服显然比其他衣服更好看、做工更精细,衣襟和袖子上绣着几枝栀子花,头发梳得整整齐齐,发髻上还插了一根银簪子!
看李氏如此精神又笑容满面的样子,是人都知道李氏今天心情极好,原因自然是今天要回娘家了!
水志诚看着如此整整齐齐、漂漂亮亮的李氏乐的呵呵傻笑,李氏见状拍他一下嗔道:“还不快去换衣服,你不去我可带着舒舒先走了!”
水志诚慌忙将李氏早准备好的衣服换上,一分钟不到就跑过来,道:“她娘,我好了!”,李氏上前将水志诚的衣服整理的服服帖帖,站远点端详一遍,又上前调整调整,如此重复几次后才满意的点头。
一家人辰时初便出了家门,天色还没全亮。他们走了十来分钟的小路便上了大道,大道上时而会遇到三五成群走亲戚的人家,认识的便互相打声招呼,同方向的便自动走成一串,互相攀谈闲聊,很是热闹。
云舒被水志诚抱在怀里,用一件大衣裹住,只露出个小脑袋;云舒对这些人攀谈的内容很感兴趣,尽管只是什么谁家媳妇漂亮、谁家婆婆厉害、谁家赚了大钱之类的话题,可这就是生活啊,生活不就是柴米油盐酱醋茶吗?从他们的话里也可以了解了解这个世界的历史、物价、生产水平、民风习俗等。
如云舒所期望的,这是一个架空的时代,不属于中国历史上任何一个朝代,当然云舒并没有指望抄袭唐诗宋词来扬名立万,因为除了架空外,这里的文化、风俗基本与中国古代相同,使用的文字也是繁体的汉字,因此这里依然崇尚孔孟、依然提倡忠孝仁义、依然以男人为主,有钱有地位的男人依然可以三妻四妾。
但这里的民风也算开放,对女人并没那么多限制,虽达不到男女平等,但至少女人还是有些地位的:这里的女人可以招婿、可以继承家产、可以和离再嫁、甚至可以出门做生意,有些类似于唐朝。对于这点云舒非常庆幸,幸好不是那种女人从小必须裹脚、离了男人活不了的时代。
物价方面,这里的钱很值钱,对于普通平民来说,银钱得来十分不易。这里一个铜板可以买两个大大的馒头,与现代的货币价值相比,一个铜板相当于一元钱,也许更值钱。比如这里最好的猪肉一斤才八文钱,现代却是十六七元;鸡蛋一文钱两个,还是标准的土鸡蛋,现代的土鸡蛋先不说买不买得到,就算买到了至少也是十二三元十个。~
金银铜兑换比例是:1两金=10两银,1两银=1000个铜钱,像云舒家这样的普通农家起早贪黑、辛勤劳作,一年全部收入、好的时候也不过才三五两银子。
至于生产水平,看云舒爹娘劳作的工具,与现代农家的工具除形状上有些区别,用处却也类似,其他的只有以后慢慢了解了!
云舒一家去外婆家的路正好从二姑家的大院前经过,还没到二姑大院,远远便看见二姑三女儿张秀跑过来,她先给李氏夫妻拜年,李氏将早准备好的铜板摸出来给她,张秀笑嘻嘻的接过后道:“二舅舅,我娘让我来请你帮忙给我小姑传个话,叫她今天不要回来了,我们一家都要去外婆家,只有奶奶一个人在家,没人给他们做饭,让他们明天再来。”
水志诚应诺“好的,知道了!”张秀行礼后跑开。
云舒觉得奇怪,张秀刚才那段话真是绕的厉害,什么姑姑奶奶外婆的?后来听夫妻二人的交谈再加上自己的推测理解才理清关系:二姑丈夫的亲妹妹张惠兰嫁给了云舒外婆家大院子里的一个小辈李贤宾,那李贤宾按辈分比云舒娘李氏还要低一辈,但正是通过这个张惠兰,云舒爹认识了李氏,可以说张惠兰正是云舒爹娘的媒人。
难怪每次汤氏跟李氏吵架打架,二姑脸色很不好,显然对李氏极其不满,却也不敢明目张胆的欺负李氏,原来是因为这层关系。
云舒一家在离外婆家两里地处遇到张惠兰一家,他们一家也是三口,除相公李贤宾外,还有一个一岁多的小女儿名李淑梅。那小女孩皮肤白皙、瓜子脸、大大的眼睛、长长的睫毛,有些瘦小,被李贤宾背着,正好奇的盯着水志诚怀里只露出一个小脑袋的云舒,云舒想这小女孩长大了定是个小美人儿!
水志诚将张秀的原话转告给他们一家,张惠兰原本还满脸笑容热情的跟云舒一家打招呼,听水志诚这么一说,脸立刻拉得老长,道:“他们一家都走了,那我娘了?谁做饭给她吃?”
水志诚很是尴尬,自己只是传话的,虽然对自己二姐家的情况略有所知,但自己也管不着啊,这张惠兰冲着自己摆脸色算是怎么回事?
张惠兰相公李贤宾一脸老实相,见妻子这么说话有些不妥,赶紧扯扯张惠兰,给云舒一家赔不是:“姑姑,姑爷,真是对不起啊,我家惠兰就是心直口快,不会说话,你们别往心里去,大伯正等着你们了,快去吧!”
水志诚总算找到台阶下,匆匆与张惠兰一家告辞走开。
云舒从水志诚怀里往上爬,搂着水志诚的脖子,伸长脑袋往后张望,只见那张惠兰气极,站在大道中央直数落二姑水志英如何如何不是、如何如何霸道、如何如何虐待她娘
李贤宾则急得团团转,一边给张惠兰擦眼泪一边小声道:“哎哟,我的娘子,你小声点儿,这是大道上,这大过年的,你发什么脾气啊?……”而那李淑梅却是站在一旁望着她的父母,不哭不闹,很是安静。
云舒奇怪,这种情况下正常的小孩不都应该会大哭大闹吗?那李淑梅莫非也是穿越的?还是只是单纯的早熟?
在云舒一家走得快看不见那一家人时,云舒看见张惠兰一家还是往二姑家的方向去了。李氏转头看看不吭声的水志诚道:“张家就惠兰、二姐夫两兄妹,大过年的二姐这样对惠兰她娘,会不会……”
水志诚道:“算了,清官难断家务事,孰是孰非谁也说不清楚,咱们是外人,还是不要去管那些闲事了!”
“外人?”李氏笑着看向水志诚,水志诚尴尬的摸摸鼻子:“我是说…我是说……”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的意思,就快到了,把云舒给我吧,东西你提着”李氏先将手中的鸡蛋放地上,再来接云舒.c.
第十五章回娘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