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家长里短种田忙 第五六一章 用人
马善离开后,小双子嘴巴翘得老高,一脸不高兴道:“小姐,你干嘛要给他找房子?”
云舒打量他一番,几个月不见,小双子又长高长壮了不少,还黑了不少,云舒笑道:“小双子,大冬天的你上哪儿晒的太阳,怎么把自己弄得黑黢黢的?”
小双子脸上一红,不满道:“还不是你,让我跟杜叔去研究什么酿酒,每天又蒸又烤的,你去试试看黑不黑!”
“难道你不喜欢?”
杜十瞪他一眼:“小双子,不许这么对小姐说话!”
小双子显然有些怕杜十,立马就蔫了,耷拉着脑袋道:“是,师傅!”
“师傅?杜叔,你收小双子当徒弟了?”
“是啊!这小子天生味觉奇佳,又勤劳肯干,是个可造之材!小姐把他分派给杜十,杜十自然不能让小姐失望!”
“那就劳烦杜叔费心了,小双子,杜叔家的酿酒手艺可是祖传的,一般只传自家子孙,他肯收你为徒是看重你,你可得好好学啊!”
小双子偷看杜十一眼,小声道:“是,我知道!”
云舒笑笑,想了想道:“杜叔,这马善平时为人如何?为何你一再要他签卖身契了?”
“这个……”杜十似乎有些犹豫,小双子道:“不如何!小姐,你别看他表面老老实实、可怜巴巴的,脾气怪着了,成天疑神疑鬼的,炒个菜还要单独给他开间厨房,三丈内不许大家靠近,生怕咱们偷师似的!哼,不就是会炒几个菜?给我看我都不稀罕!”
“哦?还是这等事?”
杜十有些尴尬道:“小姐,当初我是看他落魄,厨艺确实不错才找了老爷太太,花大价钱留下他。可谁知他来了后一直只做些普通菜色,咱们厨房原有的大厨做得不比他差。又干了那么久,工钱却不及他一半,自然有意见。
我思来想去,找他单独谈了。提出三个意见,一是他不能藏私,拿出他的绝活儿,如此我们依然按每月十两银子付他工钱;二则他若不愿意,就只能降级为普通大厨,工钱与大家同等;三则…如果他有更好的去处……”
云舒点头:“嗯,杜叔考虑周全。然后了?他选的第一条?”
“是啊,他当时就选了第一条,不过却说家中厨艺乃是祖传,不便外传,他可以使出他的所有绝活儿,但有两个条件,一是给他准备个单独的厨房,没有他的允许外人不得靠近。二是要我们给他一家人提供住宿!
第一条情有可原,一般祖传的技艺都不愿外传。但第二条我不敢擅自做主,对他人品也不是很了解。当时便想出提供住宿可以,甚至再加工钱都可以,但他必须签卖身契!
我们谈了良久,最后双方各做让步,他不签卖身契,我们也不提供食宿,只提供单独厨房。小姐,此人身世背景我已托人查过,与他说的完全相同,只是他脾气古怪。我总觉得不放心,要辖制住他,光加工钱不行,只有签卖身契最稳妥!”
云舒思忖片刻:“这样吧,杜叔,他既然要了单独厨房。不愿外人学他厨艺,那也不要让他去我们的厨房,我们饭馆的特色菜也不让他学!
这种人到了如此境地还心高气傲,肯定是个不服输的主儿,你越辖制他他越不服气,即便你想方设法逼他签了卖身契,他不愿意的事情依然不会愿意,由着他去吧!”
“这样啊!那…加工钱之事……”
“我们饭馆向来有赏有罚,干得好的能给饭馆赚钱的自然要奖励,干得不好、给咱们抹黑的肯定要罚!我看马善来之后饭馆盈余每月都能多三五十两,那是他应得的。
如果其他师傅有不服的,可以让他们尽可能多做些特色菜出来,只要能像马善那样给咱们增加收入,工钱照加!”
杜十点头:“这倒是个好办法!”
小双子道:“小姐,那还不如专门做个册子,哪位师傅的菜色卖得好,客人们赞得多,咱们就记下来,到了月底来算个总数儿,按排名前后依次发奖赏银子,那样又公平又服众,岂不更好?”
云舒微微惊讶的看向小双子,这小子挺有天分的嘛,一点就通。小双子皱眉道:“怎么?这主意不好么?其实我老早就想说了,经常听人抱怨说自己干活儿多工钱却一样,不公平,还说东家偏心掌柜……”
小双子偷看杜叔一眼低下头,杜康皱眉道:“小双子,我爹为打理这饭馆起早贪黑、跑前跑后,以前我们自家开酒坊时都没见他这么辛苦过,你怎么能说东家偏心了?你…”
“康儿,不许胡说!要不是小姐,我们一家人现在还在不在这世上都不知道,现在咱们吃得好穿得好用得好,有什么辛苦不辛苦的?小姐,他们俩是孩子,不懂事,您别往心里去!”杜十训斥二人一番,拱手对云舒抱歉道。
伙计们的议论云舒自然知道,甚至娘亲都曾私下问过自己:饭馆的一切,包括采购支出、账目、定价等等所有事情都交给杜氏一家外人会不会过了些?万一他们使坏,这饭馆不就白瞎了?云舒知道娘亲是被二姨的唠叨煽的,当时随口找了几个理由搪塞。
她真正的理由自然是要重用杜十,杜氏一家都是善良明喇人,特别是杜十,对当初的救命之恩一直念念不忘,因此云舒相信杜十对自己的忠心绝对没问题,唯一可能出现差错的只有杜康。
这小子年轻气盛,有些才气天分,落难前一直是家中大少爷,众人对他百依百顺,要让他对别人如此,肯定没那么容易。就是为了防杜康出岔子,云舒才特地把小双子安排在杜十身边,就是想让他以后接替杜十的位置。
至于杜康,只要他愿意,云舒自然也会重用他,如果他足够忠诚。那酒坊以后多半是要交给他打理的,实在不行,就只能让小双子先顶着,重新物色新人了!
云舒笑道:“杜叔别担心。既然我愿意把城里一切产业托付给您,自然是信得过您!我再有主意也只是个女儿家,以后要靠杜叔的地方多着了,还请杜叔多多尽心才是!
哦,对了,听方舅舅说,我夫子院子所在的那条巷子有座不错的小院要售卖。我已经托方舅舅去议价了。这两年杜叔帮我家这么多,到现在还没自己的院子,等那小院价钱谈好后,杜叔就直接跟我舅舅去县衙办房契吧!”
杜十赶紧站起来:“使不得使不得,小姐,您给我们全家都开工钱,还那么高!饭馆后院已有住房,我们早就习惯了。搬了反不方便!那院子我们不能要,您…您留着吧!”
杜康却很高兴:“多谢小姐,我娘早就说想有个自己的院子。说买爹又不让,如此正好,也免得娘亲……”
“康儿!”杜十铁青着脸瞪着他,云舒笑道:“杜叔,别这样,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杜康大哥没说错,谁都不喜欢寄人篱下!正好你们不用买院子了,那小院就当你们一家辛苦几年的奖赏吧,杜叔不要嫌弃才是!”
杜十百般推辞。云舒一再坚持,最后杜十只得满怀歉疚的应下,脸上满是感激之情。
然后几人开始商量酿酒事宜,杜十交给云舒一本厚厚的册子:“小姐,这是我带着康儿和小双子酿制果酒时的日志,每次的用量、程序、工艺、变化、成果都有记载。最后这坛成酒的结果方才也已补上去了!请小姐务必好生保管!”
“哦?还有这种东西?”云舒好奇的接过,随手翻了几页。杜康巴巴的望着册子,张张嘴想说什么,杜十拉了他一下,对云舒道:“小姐,这酿酒日志好比灵药配方,有了它,以后即便没有我们,您也可以按程序另外请人酿造果酒,所以请小姐一定务必保管,一定不要轻易示人,否则……”
云舒看看杜氏父子二人,想了想,将册子退回去:“既然是你们三人半年的心血,我怎么好意思拿?杜叔还是自己留着吧!”
“不,小姐,我们一无粮食、二无果园、三无酒坊,拿了册子也是徒劳。小姐对我们恩重如山,这…就当杜十对小姐救命之恩的回报吧!”
双方又是一番推辞,最后却是云舒勉为其难的收下册子,当她把册子收进袖子的一刹那,分明看到杜康眼中的不甘心,其间还夹杂了一点儿愤怒!
与杜十谈完事后,云舒借口想回安夫子院子看看,顺便把小双子带了出来。等一行人到了小院儿,小蝶和九娘收拾屋子,春秀自个儿去书房看书,云舒和小双子在院中坐下,云舒拿出那册子道:“小双子,想要不?”
小双子两眼放光:“你要给,我就要!”
云舒将册子一收:“想得美,你可有完成我交给你的任务?”
“当然,我把饭馆所有的活儿都干遍了,连摘菜、倒馊水的活儿都干过了,还有什么不行的?”
“那算账和酿酒了?”
“这个…嘿嘿!”小双子不好意思的摸摸脑袋。
“怎样?到什么水平了?我可是要检查的!”
“那个…酿酒还凑合,就是算账…云舒姐,我能不能不打算盘啊,我会心算行不行?”
“不行!你的目标就是成为杜叔那样的能人,要不以后怎么当我的大掌柜?”
“大掌柜?!云舒姐,你真要提拔我当大掌柜?”
“那不一定,得看你有没有那本事!”
“有!肯定有,云舒姐,下次你要再开饭馆,就让我当个掌柜试试手如何?”
“想什么了你?还早着了!等你长大了,心性沉稳了,该学的都学会了,我自然会考虑!对了,小双子,杜康最近可有异常?我怎么觉得他比我走时变了许多?”
“他啊!小姐,你这册子可不能给他!我早就发现他不对劲儿了,上次见他鬼鬼祟祟出门,我就跟了上去,你猜他上哪儿去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卷家长里短种田忙 第五六二章 异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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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舒见小双子表情不对,皱眉道:“上哪儿去了?”
“哼,说出来你都不信,他去了美味斋!”
“美味斋?”云舒想了想,那不是云雾县最大的最好的酒楼么?记得小时候自己做得好,安夫子奖励自己时还从美味斋定过餐了,那里的东西确实不赖。
“小双子,咱们虽然也是开饭馆的,但你也不能不让人家去其他饭馆吃饭啊!兴许美味斋的东西更好吃,杜康只是想换换口味,或者想去更有档次的地方借鉴借鉴了?”
小双子撇撇嘴:“看吧,我就知道你不信!云舒姐,我又不是爱挑事儿的人,我这么说自然是有根据的!”
“哦?什么根据?说说看!”
“你知道那美味斋的东家是谁吗?”
云舒想了想,这个她还真不知道,大家虽然是同行,可各做各的生意,他们在东大街,好大两座楼,进出的都是些达官贵人;而自家的奇味斋在北大街,相对而言就要小许多,来往的一般都是普通平民甚至乡下穷人,跟他们完全不搭噶,也没多大竞争,他们不至于要对付咱们吧?
小双子看云舒那样子,吐吐舌头道:“云舒姐,你出去一趟,人都变傻了,以前的你可不这样!”
云舒瞪他一眼:“死小子,有话快说,别吞吞吐吐的!”
“嘿嘿,那美味斋的东家姓张,就是那个靠贩卖人口起家的张家哦!”
“张家……”云舒垂眉思忖:云雾县最富有的四大家为洪周黄张,洪黄两家早就打过交道,周家好些年前就被灭个彻底。
这张家本是四家中势力最弱的,常常被人忽视的。不止因为他家财力不够,没有官府背景,更重要的是他们干的行当—拐卖人口不入流。正因为如此,之前张家的宅子很少在县城内的。城中哪些铺子是他们的产业也不明了。
不过自从几年前周家被灭后,张家似乎渐渐活跃起来,西区某些地方慢慢又生出些隐秘的小赌坊,官府查了几次都无所获,据说那些小赌坊背后就有张家的影子。没想到云雾城最大最好的酒楼美味斋居然是专做黑道生意的张家开的!
等等,小双子说杜康偷偷摸摸去了美味斋,难道他的意思是……?云舒狐疑的看小双子一眼。见他正两眼发光望着自己,似乎一脸期待的样子!
云舒皱眉:“小双子,杜叔肯收你为徒,把他祖传的酿酒之法传授于你,算起来你跟杜康应该算是师兄弟,你怎会突然怀疑你的师兄了?这事儿你可有跟别人提起过?”
小双子一愣,有些委屈道:“云舒姐,明明是你让我留意他们的嘛!我原本也没那么想。可…可我听食客们说,最近美味斋也新出了几个特色菜,除了名字不一样。味道跟咱们差不多了,而且价格也相当,但人家环境好,要不是老食客,肯定都去那边了!”
云舒心中一惊:“此话当真?”
小双子点头如捣蒜:“这种话我怎敢乱说?我还自个儿掏钱找人去要了几个菜带出来,真的跟咱们饭馆的一模一样!要不你自己去美味斋看看嘛!”
云舒的心开始微微发凉,她站起来在院中走来走去,脑中飞快旋转。自家饭馆里的菜色都是自己按前世的记忆一点儿一点儿把配料、制作过程写出来,然后让小蝶一次一次的试验,成功后再交给饭馆里几个信得过的厨子。
那些厨子虽然没跟自己签卖身契。却是签了十年的用工协议,虽然他们随时可以离开奇味斋,可协议上却也写得清楚,他们离开后不得用奇味斋的菜色去谋利,更不可将烹制方法外传,否则那赔偿的金额就算他们当几辈子厨子都赚不到!
照理说自己待厨子们不薄。方才也问过杜叔了,饭馆的厨子一个没走,只加了一个马善,他们根本没有背叛自己的理由啊!莫非真的是杜康?云舒摇头,她怎么都不相信。
“小双子,你再想想,饭馆里其他人会不会有可能?比如说…厨子?帮厨?传菜的伙计?”
“不可能,我跟那几个厨子关系可好了!他们一大家子全都靠他们养活了,他们对你佩服得紧了,怎么都不可能是他们!再说厨房这边杜叔管得严,帮厨没干满两年只能洗菜摘菜切菜,传菜伙计也只能在窗口拿菜,根本进不了厨房!”
“那你为何就认定是杜康了?他应该也不会进厨房吧?”
“不,过年那段时间,饭馆生意好得不行,厨子们忙不过来,我和杜康就被杜叔派去厨房帮忙,厨子们见我们不是外人,什么菜怎么做都跟我们说得清楚!对了,云舒姐,听说那些菜色都是你想出来的?你好厉害,还有没有其他好方子?也教我试试啊?”
云舒瞪他一眼:“先说正事儿!”
小双子耸耸肩,想了想道:“就这样啊,知道做法的人除了厨子、你、小蝶,就剩我和杜康了!哦,对了,云舒姐,你可不能怀疑我哦,我发誓,绝不做对不起你的事,要不…要不就让我天打雷劈、死无葬僧地!”
“行了行了,呸呸呸,别说那些不吉利的!小双子,当初你奶奶临终前把你托付给我,我们虽然无亲无故,可我是真心把你当亲弟弟的,就跟二毛三毛一样,我谁都可以不信,怎能不信自己亲弟弟?所以以后别说那些乱七八糟的!”
小双子微微脸红,哗啦一下站起来:“云舒姐,我以后就叫你大姐好不好?”
云舒呵呵一笑:“随便!不过在饭馆的时候你还得叫我小姐,也别提大掌柜之事,否则伙计们对你会有疙瘩的!”
小双子点头:“嗯,我明白!就像杜康一样,大家见着他都笑眯眯的讨好他,背后一样说他坏话!连杜叔那么好的人大家有时都还要抱怨几句了!”
云舒笑笑:“这个没什么,各人有各人的立场。你只要做好你该做的,多看多听少说,定能受益匪浅!”
小双子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然后道:“那…那杜康那事儿怎么办?”
云舒深吸一口气。这事儿确实非常棘手,必须得尽快解决。可惜现在没有确切证据,直接找杜康的话,万一他抵死不认,反而说小双子污蔑他,自己不信任杜家还派人监视他们之类的,自己就得不偿失了!
可是如果杜康真的起了异心。他能出卖自家的菜色方子,就有可能出卖其他,比如账上做手脚、采购出点儿问题、饭菜变点儿味儿或者打果酒的主意……,饭馆的致命伤太多了,任何一环出事,都可能带来灭顶之灾。
云舒一心急,又站起来在院中走来走去。小双子的脑袋跟着云舒转来转去,他站起来道:“大姐。要不咱们直接去找杜叔吧,杜叔处事公正,一定不会偏袒杜康的!”
“不是才刚从饭馆回过?为何还要找杜叔?”小蝶拍打着衣服上的灰尘走出来。小双子嘟起嘴道:“小蝶姐。你不知道,杜康师兄太过分了,他……”
“小双子!”云舒喝止住他,对小蝶道:“小蝶,你去准备晚饭吧!”
小蝶视线在二人之间游走一圈,低头应诺一声进了厨房,云舒严肃道:“小双子,此事没查明之前,不要跟任何人提起此事,我爹娘都不行!
这样。你这几天先把其他事情放放,找机会跟着杜康,他做些什么,去了哪些地方,跟什么人说了什么话都一一记下,回来告诉我!”
“好啊!那…那我是明着跟。还是偷偷跟了?”
云舒想了想,偷偷跟被发现反而让他起疑,反正杜康知道小双子跟自己的关系,他们俩又算是同门师兄弟,经常黏在一起也没什么,就道:“你直接说想跟他学东西,就光明正大的跟好了,不过你自己要掩饰好了,少说多看多听知道吗?”
“好,保证完成任务!”看小双子一脸兴奋的模样,似乎对着差事万分期待一般。
云舒正想数落他几句,突闻外面传来敲门声,小双子蹦起来:“我去开!”
他兴冲冲的几步窜向院门口,手脚麻利的去了门闩,将门开了一条缝儿,突然动作有些别扭起来,结结巴巴道:“你…你们来了!”
云舒好奇道:“小双子,你干嘛了?谁来了?”
小双子回头:“是…是杜婶和…和鹃…鹃子姐,还有……”
云舒闻言快步上前,见门外果然站着杜家三位女眷,而小双子却顶着个大红脸扭扭捏捏的堵在门前,她拨开小双子:“别站门口啊,去,快去厨房让小蝶泡壶茶来!”
“啊?哎,好…好嘞!”小双子咚咚跑开,云舒将母女三人迎进来:“杜婶,您怎么来了?”
杜氏将食盒递给云舒道:“小姐,先前听说你们回来了,我一直在后院,也没来得及出来迎接。方才听老杜说你们回这边院子了,不过去吃晚饭,便特地送了些过来!小姐,你打开看看,合不合您的胃口,要是不行的话,我们还带了些食材来,马上给您重做!”
云舒赶紧接了食盒:“杜婶真是考虑周到,还别说,我们刚刚回来,忘了院中没有食材了,我居然就让小蝶去做饭,呵呵!多谢杜婶了!
小蝶、九娘,快出来!杜婶给咱们送晚饭来了,晚上不用再做了!”
几人应了一声,春秀从书房窗子往外看了一眼,温柔道:“知道了,云舒,我再看会儿书,吃饭的时候叫我一声!”
九娘兴冲冲的跑出来看食盒,啧啧赞道:“哇!好香!有我最爱吃的麻婆豆腐,太好了,谢谢杜婶,您真好!”
小蝶端着托盘出来,上面是白瓷茶壶和茶杯,小双子也同样端着个托盘,不过却是送往书房的。云舒微微点头道:“九娘,你给春秀姐送茶水去,轻点儿。别扰了她,啊!”
九娘接了托盘往书房去,云舒笑呵呵的对小蝶道:“小蝶,厨房里没食材吧。你在里面窝了那么久,打算用什么做饭啊?”
小蝶笑笑:“我看米缸里还有些剩米和杂粮,打算收齐了熬一锅八宝粥!小姐,您中午吃得太油腻,晚上吃清淡些好,免得半夜难受!”
杜婶想了想:“哎呀,对啊。我怎么忘了这茬儿,正好我们也带了米来,鹃儿啊,咱们娘俩去厨房熬粥吧!”
“不用不用,杜婶,您准备这么多东西够辛苦了,来,您先坐下。让小蝶去熬就好了!小双子,你把这食盒拎厨房去蒸着,待会儿粥好了一起吃!”
云舒打发走他们。院中就剩自己和杜家母女三人了。云舒拉着杜鹃坐下,亲自斟上三杯茶,自己也坐下:“杜婶、杜鹃、灵儿,几大个月不见,你们都还好吧?”
杜婶笑眯眯的点点头:“嗯,托小姐的福,我们都很好!”
杜鹃轻笑着微微点头,灵儿道:“云舒姐,为什么没我的茶了?”
杜婶训斥道:“灵儿,不得无礼。叫小姐!要喝茶自己倒!”
云舒笑呵呵的站起来,给她倒上一杯:“来,云舒姐请灵儿喝茶!杜婶,不过是个称呼而已,没关系的,我更喜欢灵儿叫我姐姐。听起来亲切!灵儿,以后就叫云舒姐,知道吗?”
灵儿点头:“嗯,好啊,云舒姐,你真好!听说你还要送我们家院子是吗?那院子在哪儿啊?什么样子啊?好想去看看啊!”
杜婶和杜鹃都愣了一下,两人都是严厉的呵斥:“灵儿,不许胡说!”
杜灵儿委屈的嘟起嘴:“我方才明明听爹爹这样跟娘说的,难道不是吗?”
云舒笑笑:“对,灵儿真聪明,没有听错!那院子就在隔壁,不过人家暂时还没搬走,等人家搬完了,你才能去看,知道吗?”
“这样啊!那…要等多久啊?”小丫头一脸失望的模样!
杜婶尴尬道:“小姐,灵儿不懂事,你别往心里去。那院子我们不能要,他爹一再嘱咐,让我们一定劝您别去议价,你对我们一家的大恩大德此生难报,怎能再要您的院子!”
杜鹃也道:“是啊,云舒,我们有地方住,不能要你的院子!”
云舒笑笑:“什么大恩大德,杜叔帮我那么多忙,他帮我们家赚的银子买十个院子都够了,那院子不是平白无故送的,是给杜叔帮我打理生意的奖励,是他应得的,杜婶、杜鹃,你们可别想歪了哦!”
“唉,小姐,我们家孩子他爹有几斤几两我心里明白,更感谢您如此抬举他。那饭馆生意好全是您的菜色好、主意好,换做其他任何人,只要有小姐在,饭馆生意都差不了,银子也少赚不了!所以请小姐一定不要买院子,我们实在受不起啊!”
杜氏能说出这样的话倒是让云舒有些意外,如此她更坚定道:“杜婶别跟我见外!哦,对了,你们是不是嫌那院子小了?要是这样的话,我找方舅舅再四处看看,找个大些的院子,要不你们自己去找,我来付钱也一样!”
“使不得、使不得……”
双方推来推去半天,最终还是云舒略胜一筹,杜氏母女好一番感激的谢过云舒。杜灵儿拍手道:“哦,好哦!娘,我们有院子的话,大哥娶嫂子就有新房了对不对?”
云舒闻言有些惊讶:“哦?杜康大哥要娶亲了?杜婶,你们家大喜,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
杜婶拍灵儿一下,嘀咕道:“灵儿,再瞎说罚你一个月不许出门!”
小丫头立刻蔫了,缩在茶杯后面咕噜噜的转着眼珠子,杜婶尴尬道:“小姐别误会,其实……我们原本打算……”
杜婶结结巴巴半晌,眼睛不自觉的瞟向厨房方向,云舒心下狐疑,“怎么了,杜婶?杜康大哥定的是哪家的姑娘?”
杜鹃见他娘吞吞吐吐半天说不清楚,低声道:“娘,还是直接说吧,这事儿您上次过年就跟老爷太太提过,小姐迟早会知道的!”
老爷太太?他们说的是自己爹娘吧?云舒心里怪怪的,皱眉道:“杜鹃,怎么回事?这里没有外人,有话不妨直说!”
杜鹃叹道:“唉,云舒。其实我爹娘一直想让大哥娶你身边的小蝶,一来他们年纪合适,二来小蝶心细能干,三来咱们双方的家境……”
云舒有些惊讶。他们居然想让杜康娶小蝶!这倒是个不错的组合,但…他们双方经常见面,似乎并不怎么来电啊,这种事可不能勉强。
于是,云舒道:“这个……杜婶,这事儿,您跟我爹娘提过么?”
杜婶叹口气点头道:“是啊。老爹太太都说看您怎么说!”
云舒垂眉思索,考虑小蝶和杜康的可能性。小蝶跟在自己身边多年,她的贴心、她的号自己真有些舍不得,而杜康是杜十唯一的儿子,只要他不背叛自己,自己完全愿意让他接替他爹的位置,可先前小双子说的那事儿还没有查明,虽不能肯定杜康是否有异心。但从白天跟他的交谈来看,他确实有那个苗头!
难道真的要用小蝶来拴住杜氏一家?这样对小蝶似乎很不公平,小蝶知道后肯定会很难过。不,不能这样做!但是…如果小蝶自己愿意,杜康也喜欢小蝶的话,那是另当别论。
云舒考虑清楚,准备私下问问小蝶再说,突闻小丫头杜灵儿道:“娘,二姐,大哥说他只喜欢紫儿姐姐,别的谁也不要!”
云舒一顿,皱起眉头。杜婶万分尴尬,结结巴巴道:“小…小姐,您…别误会!那个…”
云舒一脸严肃道:“杜婶,小蝶跟随我多年,我自然不能送她出去受苦,如果杜康大哥已有心上人的话。您又何必提这亲事了?”
“不,不是这样的,小姐,您…您误会了!”
杜鹃叹道:“云舒,你先别生气!爹娘想让大哥娶小蝶姐,这事儿之前也问过他,他没意见,所以爹娘才在年前跟老爷太太拜年时提出来。
如今你和小蝶姐都回来了,老爷太太迟早会告诉你们这件事,我娘是担心你以后怪我们见了你也不跟你说,心里有疙瘩,所以才主动说出来。
至于那个张紫儿,是今年正月十五我大哥送我们去城外烧香时遇上的。大哥不知怎么的,见了她之后回来就神不守舍的,我爹骂过他多少次也不见他清醒。一个月前他突然提出要爹娘去张家提亲,我爹娘又是打他骂他,又是讲道理,可他就是不听,所以……”
云舒听明白了,原本杜康对小蝶属于不讨厌不喜欢,谁知杜氏夫妻一提亲,他就遇上自己的心上人了!如此说来,杜家人也没什么错。
突然她脑中灵光一闪:“杜鹃,你说…你大哥的心上人姓什么?”
杜鹃愣了愣,慢慢道:“姓张,名紫儿,家住城南门外张家庄。”
云舒垂眉思索,城南门外张家庄!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那个以贩卖人口起家的、云雾县四大家族之一的张家就在城南门外张家庄,难道这就是杜康起异心的根本?
如果杜康真的为了那女子茶不思饭不想,甚至到了非她不娶的地步,那么女方提出的任何条件他都会想方设法达到,比如说到咱们饭馆偷厨艺,比如说要咱们果酒的配方?比如说对咱们饭馆使坏……
云舒越想越后怕,脸色越来越难看,更重要的是,那女子是张家特意派来勾引杜康的?还是偶然遇见的?如果是刻意,就算想办法把杜康的问题解决了,那其他人了?
想到这里,云舒哗啦一下站起来,杜氏母女吓了一跳,杜婶看云舒脸色难看,赶紧抱歉道:“小姐莫气,我…我和他爹绝不让康儿娶那女子!小姐,您……”
云舒似乎完全没听见,双手交握着急的走来走去,怎么办?怎么办?
“云舒,怎么了?”一道柔柔的声音飘过。
云舒站定,见春秀正笑眯眯的翩翩而来,她上前帮云舒理理鬓发,轻笑道:“什么事把你急成这样?你不是说要成为本朝首富么?做生意跟当官一样,遇事先得镇定,然后想办法一点儿一点儿解决,你这么急慌慌的毫无定力可是不行的哦!”
春秀软软的话语像清泉般流过云舒心里,让她烦躁的心顿时安定了不少,她轻轻吐口气:“谢谢春秀姐!”
春秀轻笑着摇摇头,指向杜氏道:“她们是……?”
云舒回头,见杜婶和杜鹃正一头雾水略微紧张的望着自己,云舒一怔,呵呵笑道:“杜婶,你们别担心,我方才是想到了其他事情着急,跟你们没关系!”
杜婶松口气:“唉,那就好!小姐放心,我这就回去跟他爹说,让他把康儿关起来,兴许时间长了,他就忘了那姑娘!”
云舒稍稍一想,不置可否道:“杜婶,这是您的家事,还是你们夫妻商量着办吧!小蝶跟了我多年,我一直舍不得她,即便她要成亲,也得是她自己喜欢并乐意嫁的人才行,跟杜康大哥没关系的!”
杜婶和杜鹃对望一眼,似乎没太明白云舒的意思,云舒笑笑:“杜婶,天快黑了,我让小双子送你们回去吧!小双子,快出来……”(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卷家长里短种田忙 第五六三章 信任度
云舒亲自把杜氏母女三人送到门口,然后对小双子道:“小双子,饭馆忙,你就不用过来了,留在饭馆帮忙吧!哦,对了,待会儿叫几个伙计把我爹和姨父舅舅他们送回来,顺便带些醒酒汤来,记住了!”
小双子应了一声,跟着杜氏母女离开,云舒在门口站了会儿,春秀道:“云舒,遇上麻烦了?”
云舒回头看她,轻笑道:“什么都瞒不过你!”
“为何要瞒我?说来听听吧,兴许我还能帮你出些主意!”
“好啊!”二人回院,关了院门,进到书房。
云舒将方才小双子的话以及自己的推论担忧一一道来,然后坐到春秀对面:“春秀姐,你帮我分析分析,看我方才说的可有道理?如果真是我担心的那样,又该怎么办?”
春秀端着茶杯一边细品一边思索,良久后轻轻道:“不管是真是假,此事不得不防!而且…应按最坏的情况打算。”
“最坏的情况?你是说……张家盯上奇味斋了?”
春秀轻轻拨弄杯盖,吹口气道:“如果张家连美人计都使上了,看上的可能不只是小小一个饭馆!”
云舒一惊:“怎么?她不会还想要我家庄园和窑厂吧?”
春秀停下来,抬头道:“云舒,我记得你曾经说过,去年年底,咱们家那果园短短两个月就净赚两千多两银子,可有此事?”
云舒想了想,点头道:“是啊!可…可我那果园已经建成四五年了。这几年的投入七七八八加起来也有近两千两银子了吧!”
春秀笑着摇头道:“但凡传言者,只会宣扬结果,不会计较过程。外人听了也只会觉得咱们家靠几个果子就发了横财,自然向往。若是有心人。稍稍一查。就知道奇味斋和果园的东家乃是同一家,他们从奇味斋入手,再想办法打果园的主意也不是不可能!”
云舒怔愣半晌,嘀咕道:“不会吧!我不偷不抢不干坏事,凭自己双手赚钱。每次稍得一点儿好处就有人打歪主意!世上赚钱的法子多了去了。他们怎么专挑我家?”
春秀扑哧一笑:“你怎么知道其他人家赚了钱就没人打他主意?贪婪乃是人之本性,不少人家贫穷时和和睦睦,一旦有了钱就兄弟反目、父子成仇甚至家破人亡的不在少数。
所以很多人有了钱就想当官,如此才能有权。才能保住自己那点财产;可一旦他们当上小官又觉得上司欺压厉害,便想当大官,当了大官还想更大,一直往上。即便做了皇帝都不轻省。说到底,不过是人的贪婪之心在作怪而已!”
云舒笑道:“春秀姐,你分析得如此透彻,好似你曾经当过大官儿似的!”
春秀愣了一下,皱眉想想:“是啊,我怎么会知道这些?”
云舒怕她想起以前,赶紧道:“其实也没什么,大道理谁都能懂,只是大家经不起钱财权势美色的诱惑罢了!春秀姐,你说如果真是那张家打咱们家主意,咱们该怎么应对?”
“这个……得先查查张家底细,特别是他们的强处和弱处,再对症下药,避其锋芒攻其弱点,定能化险为夷!”
云舒点头:“好,就这么办,我明天就托人打听去!还有啊,春秀姐,你觉得杜康那边,我该怎么办?”
“杜康……”春秀沉吟片刻,“云舒,你对杜康他爹的信任能有几分?”
云舒想了想:“如果满分十分的话,至少也有九分半吧!”
“剩下的半分了?”
“那个……”云舒不好意思的笑笑:“那只是我习惯性的提防之心而已,即便对爹娘,我也要保留半分的,就像很多事情不能跟他们实话实说一般,算是善意的谎言吧!”
春秀微微点头:“这样做是对的,对一个人好并不代表要满十分的信任,有时至亲之人迫不得已之时也可能会说谎骗你,但他们心里却是希望你知道他在说谎的,而且是迫不得已的,这种时候你那半分保留就能起到关键作用!既然你对杜掌柜的信任已有如此分量,何不放手再试一把?”
云舒皱眉想想,恍然大悟道:“春秀姐,你是说……让我直接找杜叔实话实说,由他自己来验证处理?”
春秀微微点头:“我是这么想的,具体怎么做还得你自己想清楚了再定!”
云舒缓缓坐下,端起茶杯有一搭没一搭的拨弄着,心中仔细衡量此法的可行度,直到小蝶来敲门叫吃晚饭才出去。
几人聚在厨房,看着满满一大桌子菜,闻着那清香诱人的八宝粥,云舒顿时心情大好,正想动筷之时,春秀道:“云舒,你不是说你小姨和大姨就在隔壁吗?要不要叫她们?”
云舒想了想,还真是。云舒她回到院中,自个儿把梯子架在围墙上,爬上楼梯对着隔壁院子大喊:“小姨,大姨,小妹,小涛,你们吃饭了没有?过来一起啊?”
饭厅那边有个人伸出头来看看又缩了回去,片刻后,小姨和大姨从饭厅出来,大姨惊讶道:“云舒,你怎么爬墙头上去了?快下来!小妹,你家的梯子了?快让云舒下来!哎呀,我的天,这要是让别人看见了还得了!大姑娘家家的,居然爬墙头!”
大姨急得团团转,小姨笑道:“没事儿,大姐,这面墙是在内院中,正好把咱们两家隔开,外人看不到的!云舒啊,你们自己吃就行了,我们已经开饭了,晚上也不过去了,你们好生休息吧,明天再过去看你们啊,下去吧、下去吧!”
云舒应诺一声,麻利的滑下梯子,隐隐还能听到大姨嘀咕着大姑娘爬墙头像什么话的唠叨,春秀好奇道:“云舒,既然隔壁就是你小姨家,为何不直接在墙上开个门,爬上爬下的似乎……呵呵!”
云舒耸耸肩:“春秀姐,这是安夫子的院子,夫子还没回来,我怎能随便动他院墙了?对了,我们离京时走得急,也没等到夫子回来,他老人家肯定已经到过京城了,也不知他身体好不好?还会回这里来不?唉!”
春秀拍拍她肩膀道:“放心吧!安夫子医术独步天下又精通养生之道,身体定然无恙!他心怀天下,救死扶伤,定不会在一处待太久,等他累了想歇息了,自然就回来了!”
云舒轻叹一声,现在也只能这么想了!几人热热闹闹的吃了晚饭后便回屋歇息。一觉睡到天亮,起来时闻到院中一股刺鼻的酒味儿,才知道老爹和舅舅姨父们亥时过后才被送回来,个个醉得不省人事,小蝶和九娘伺候他们大半夜,现在正打着呵欠洗衣服了!
云舒去房间看了看,几个酒鬼睡得倒是舒坦,可这满屋满院的酒味儿实在难闻,她让小蝶出去买了熏香将院子里里外外好生打整一遍,自己则拉着春秀出了门。她们还饿着肚子,自然是先去自家的奇味斋吃饭,另外还要找杜叔好好谈谈。
二人到饭馆时辰时已过,不是饭点儿时间,大堂里只有寥寥几个喝粥之人,不过门口排队买馒头的人却还不少。云舒和春秀干脆在大堂坐下,小二上来擦擦桌子,笑眯眯道:“小姐,您来了!要吃什么,小的去找马大厨亲自给您准备!”
“不用,就要…一碗粥、一碟儿咸菜、一个馒头、一个包子,两份儿!直接从门前售卖的笼屉里拿来便是!”
小二顿了顿,笑嘻嘻的应诺:“哎,好嘞,小的马上去拿!”
二人才刚动筷,杜十就来了,他快步上前道:“小姐,您来了?早知道我就让鹃儿给你们送过去了,唉,是我疏忽了!”
“没关系,正好,杜叔,我找你有事儿了,你先去忙,我和春秀姐吃完饭,咱们书房去说!”
杜十一脸狐疑,停顿片刻后应诺一声走开。等云舒和春秀吃完饭到书房,杜十早已等在那里了!他将二人迎进去,亲自给二人斟茶后坐下,看他坐姿端正僵硬、表情严肃的样子,似乎要商讨国家大事一般。
云舒轻笑一声,“杜叔,您……”
“小姐!”杜十突然站起来,拱手道:“康儿之事全是我一人之错,是我没把他管好教好,小姐要如何责罚,杜某绝无二话!我这就叫伙计把他绑过来!来人!”
云舒和春秀面面相觑,怎么回事?杜十已经知道了?
“等等,杜叔!”
杜十回身,低头拱手道:“小姐,我们绝不会让康儿娶个来历不明的女子!我和他娘为他向小蝶姑娘提亲在先,只要小姐同意,康儿随时准备迎小蝶姑娘过门!”
云舒怔愣半晌,张嘴几次才说出话来:“杜…杜叔,难道…你绑杜康是因为他…不愿娶小蝶?”
“这个……不,小姐莫要误会,我们康儿对小蝶姑娘一向倾心,只是一时鬼迷心窍才干出那些糊涂事,请小姐给他一次机会!”
云舒又好气又好笑,杜康愿意娶谁不愿意娶谁,岂是强制逼迫就能成的?她可不愿自己还没成亲就变成个包办婚姻的所谓的“主子”!
“杜叔,你误会了,我们此来并非是为杜康婚事,而是另有重要事情想与你商量!”云舒看看春秀,想了想道:“这样吧,杜叔,此处不便说话,不如……咱们去西区酒坊看看,顺便谈些事情,你看如何?”(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卷家长里短种田忙 第五六四章 贪婪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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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十带着云舒和春秀一起去了西区酒坊,这酒坊云舒走时还在改建,今天她确实是第一次前来。这原本是座破烂的两层楼建筑,如今从外面看似乎与之前区别不大,只是翻新整修了而已,不过内部却完全不一样。
原本的二楼基本被拆除殆尽,整座木楼内部就像个大工厂一般,里面按顺序成列各种酿酒工具。因为现在停工,为防灰尘,所有器具全用厚麻布遮掩起来,只能勉强看到其大概形状。
杜十把云舒二人带上二楼靠墙保留的回廊,走上一座平台,从这里可以俯瞰整个酒坊内部,然后他对内部结构一一介绍。云舒兴致满满的听着,春秀似乎也很感兴趣,偶尔还会问些引人发笑的问题。
气氛似乎很轻松,杜十介绍完毕后道:“小姐,要不要去看看储酒室?”
云舒环顾四周,这里除了正门,其他侧门全部封闭,除三人外并无他人,是个谈话的好地方。
“杜叔,不急,有件事情想跟你说说!”
杜十立刻严肃恭敬起来:“小姐有何吩咐?”
“不是吩咐,杜叔,此事……算公事,也算私事,涉及杜康大哥,但跟婚事没有关系,哦,也不能这么说!呵呵,你看我,都有些混乱了!”
杜十一头雾水:“小姐。康儿……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云舒与春秀对望一眼,有些犹豫。春秀柔柔道:“云舒,不如让我来说吧!”
春秀上前一步,对杜十行个礼道:“杜叔。咱们已经见过几次。却没来得及给您正式见礼,是春秀失礼了!”
杜十赶紧还礼:“不敢不敢,春秀小姐客气了!”
春秀笑笑:“听云舒说,这些年杜叔为咱们家的产业忙前忙后殚精竭虑,咱们家饭馆能有如此规模、如此势头。全是杜叔的功劳。春秀在此谢过杜叔了!”
春秀又是一礼,杜十赶紧还礼。二人好一番客套,春秀道:“杜叔,我后面要说的话可能有些冒犯您。不过事关重大,弄不好咱们饭馆开不下去,酒坊要关,可能连果园窑厂都要改名换姓了!
所以。杜叔,请您务必要听完我的话,且保证听完后绝不将此事泄露给外。另外,还希望杜叔保持克制,不要离开此处,可好?”
杜十见春秀虽面带微笑只是柔柔的商量语气,语调却比平时严厉。他一脸严肃的挺直身子,举手发誓:“我杜十在此起誓,绝不将今日所听所闻告诉外人,否则……”
“呵呵,杜叔不必如此,我们若是信不过你,就不会跟你提及此事!”春秀踱着步子,柔柔的将杜康与张紫儿、美味斋和张家之事缓缓道来。
不得不说,春秀说话非常有技巧,她面带微笑、语调轻柔,看似云淡风轻的说着话,其内容全然不含任何一句推测,也不提及他人,但她的一个停顿一个眼神就让听者不得不往某些方面遐想怀疑。
杜十定定的望着春秀的一举一动,脸色一阵发白,全身僵硬,手握成拳,上面青筋直冒!云舒真担心他一时气恼,立马冲出去找杜康算账。
春秀脚下一停,轻笑道:“杜叔,其实我们也无真凭实据,只是觉得事关重大,应该多加重视,防患于未然而已,并非真的怀疑令公子!此事只有几个人知道,还请杜叔帮忙保守秘密,暗中查访,千万不可打草惊蛇!”
杜十呆立良久,深吸几个气后放开拳头,对云舒抱拳行礼道:“小姐,多谢您如此信任在下,在下还有个不情之请,望小姐能答应!”
云舒点头:“杜叔不必多礼,有事但说无妨!”
杜十沉默片刻:“小姐对我们杜家恩重如山,康儿却做出背信弃义之事,是我这个当爹的没教好!为让康儿回头,也算为我自己赎罪,还请小姐把此事全权交给在下处理!”
云舒顿了一下,心下叹息,早知道他会有此要求!云舒看春秀一眼,春秀道:“杜叔,此事暂时无凭无据,您不用太过自责!如果……由你来查,你打算如何下手了?”
“云舒小姐、春秀小姐,你们放心,此事未查明之前,在下保证绝不跟家人透露半句。一旦找到证据,在下绝不袒护,立刻把涉事之人全部绑送给小姐处置!”
云舒沉吟片刻,轻叹一声:“那好吧,杜叔,我相信你!”
杜十退后一步,掀起袍角跪下叩头:“多谢小姐,杜十先回饭馆了!”
然后他起身,大步流星的出了酒坊。云舒怔愣良久,春秀过来拍拍她道:“放心吧,你说的没错,杜叔是个刚直之人,此事很快就能水落石出了!”
“唉,春秀姐,我倒不是担心杜叔,杜叔和杜婶就杜康一个儿子……”
“你说…杜婶会偏袒?”
“唉,即便她们不偏袒,此事过后,不管结果如何,他们一家与我们家定有隔阂,杜康本就不甘寄人篱下,恐怕杜家离开我们家只是迟早的事!”
春秀笑道:“你这丫头,就爱杞人忧天!缘聚缘散乃是天意,不是我们想改变就能改变的,顺其自然吧!再说,你安排小双子过去不就是防患于此吗?而且,我想杜叔酿酒时之所以带着小双子甚至收他为徒,本身就有顺你意的意思!”
云舒一顿,怔愣的望着春秀,春秀笑道:“你这傻丫头,如此明白的事儿,任谁都看得清楚,何况杜十这个生意人!云舒啊,万事都有防备很好。可你要记住:适当疑心是必须,可疑心过度会让亲近你的人离你越来越远,最后成为孤家寡人,知道吗?”
云舒一个激灵。先前她确实在想。要是小双子也背叛自己怎么办?要不要让三毛也跟着学习学习,让他掌管所有铺子?可要是以后三毛被人挑唆,要跟自己和二毛争财产怎么办?要是父母偏心弟弟,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自己一旦出嫁。婆家受气。娘家不管,一无所有的我又该怎么办?……
云舒晃晃脑袋,拍拍胸口,突然想起之前玩笑说:小地主想保财产就要当官儿。当了小官想当大官,当了大官想当皇帝,当了皇帝想长生不死……方才的自己不就是进入了小地主的状态?!
云舒哑然失笑,没想到我这个穿越而来的现代人也会有被贪婪迷心的时候。真是……春秀拍拍她肩膀道:“好了,别胡思乱想了,咱们回去吧!”
二人挽着胳膊顺着回廊往外走,云舒笑道:“春秀姐,你才我方才在想什么?”
“在想怎么成仙!”
“啊?你怎么知道?”
春秀好笑的看她一眼:“傻丫头,你成了仙是不是还想当王母娘娘!”
云舒皱眉,摇头道:“不想,王母娘娘总是爱棒打鸳鸯,我可不想被人骂!”
春秀扑哧一笑:“死妮子,哪儿听来的闲话?谁说王母娘娘爱棒打鸳鸯?小心王母娘娘听见,罚你一辈子嫁不出去!”
“好啊!那我一辈子都陪着春秀姐!”
二人说说笑笑的出了酒坊,杜康的事情暂时放下,二人倒也轻松。云舒看天气不错,便带着春秀在城中转转,每到熟悉之处她都会停下来,跟春秀说说以往的趣事。
如此闲逛了半天,二人下午申时过后才满载而归,路过干娘方氏家门口时,云舒想起自己自昨日回来,还没来得及去看干娘了。她停下来整理整理,选两样新购之物作为礼物,和春秀一起去拜访干娘。
她们敲门,来开门的是唐方明的媳妇陈林娟,云舒看她肚子微微凸起,脸上也胖了两圈,故意玩笑道:“哎呀,娟嫂子,几个月不见,你长得越来越珠圆玉润了!”
娟嫂子羞红着脸嗔道:“你这丫头,一见面就贫嘴!这位是……”
“哦,这是我干姐姐春秀,她原本住在省城,家中变故,昨日跟我回家来的!”
娟嫂子跟春秀微微点头示意,把二人让进屋来,云舒笑道:“娟嫂子,几个月了?方明哥跟我们在一起大半个月,怎么也没听他提起过?真是的,害我这当姑姑的连件像样儿的礼物都没准备!”
娟嫂子道:“现在已经五个月了,不怪他,他走时还没满三个月了,娘说三个月前的孩子不够稳,不能对外说,等三个月后稳定下来才能说的!”
“哦?还有这种讲究?春秀姐,你听说过吗?”
春秀轻笑着点头,三人来到后院,意外的发现小姨和小妹也在!看小姨和干娘有说有笑、互相低语的样子,似乎关系异常亲密!
这让云舒非常意外,小姨不是一向都看不上干娘的吗?干娘似乎对小姨也不咸不淡,二人原本是两个极端的人物,居然也能相处得如此和谐!
“娘,小姨,云舒来了!”娟嫂子道。
小妹立刻乐呵呵的冲过来,拉着云舒撒娇,云舒摸摸她脑袋,笑道:“小姨,你怎么也在这儿?”
小姨嗔道:“什么叫我在这儿?你能来我就不能来了?我跟方大姐一见如故,情同姐妹,不行啊?”
云舒干笑两声:“行!我巴不得了!小姨,你一个人跑这儿来,大姨和喜娘她们了?”
“她们一大早就走了,你大姨成天念叨她那宝贝儿子,生怕她儿子被媳妇吃了似的;喜娘担心家里的事儿,也回去了!哦,对了,方才你舅舅来我院子找过你,叫我告诉你一声,他回肉铺子干活儿去了,有事去肉铺子找他!”
“舅舅?他还回肉铺子去啊?不用回岳安镇吗?”
“你外婆没点头,谁敢让他回去?哎呀,被你一打岔,我跟方大姐说的事儿都忘了!方大姐,咱们说到哪儿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卷家长里短种田忙 第五六五章 小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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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舒和春秀在干娘院子里聊了会儿,估摸着该吃晚饭了才回去。二人推开院门,突见一个壮壮的身子如小鸟儿般欢快的扑过来:“哈哈,云舒,总算逮到你了!”
云舒本能的侧身一让,那身子啪一声扑在门板上。门板被她撞得直晃悠,云舒抽抽眼角:“红梅,才半个月不见,你怎么又长胖这么多?”
红梅揉着鼻子,皱巴着胖嘟嘟的小脸抱怨:“云舒,你真过分,明明看见人家过来,干嘛闪开?”
“我可没门板结实,经不起你撞!”云舒漫不经心道,挽起春秀胳膊往院里走。此时她发现院中石桌旁坐着个妇人,那背影相当熟悉,云舒正在想此人是谁时,那妇人缓缓回头,将云舒从头到尾打量一番,视线又转到春秀身上。
红梅蹦跳着过来,“云舒,你看,我把小莲姐也带来了!”
云舒淡淡道:“我已经看见了!小莲姐,好久不见了,最近可好?”
水云莲依然坐着没有起身,点点头也不答话,反而转回去吃东西,仿佛她才是这院子的主人一般!云舒知道她脾气,懒得跟她计较,挽着春秀来到石桌旁,见桌上摆满了点心,明显是小蝶的手艺。
红梅跑过来,抓块点心就往嘴里塞,还包着一口点心渣子嘟嘟囔囔道:“嗯,好吃,真好吃!比宫里的还好吃!”
云舒瞪她一眼:“红梅,看看你那样子,要是瑛姑知道了,非打你手心不可!”
红梅一噎,涨红着脸抚着胸口咳嗽半晌,又直接拿茶壶猛灌一通才缓过劲儿来。她喘两口气,抱怨道:“云舒,你真坏,干嘛非要在人家吃东西时说这个!”
水云莲抬头:“瑛姑是谁?”
红梅一顿。抬头看云舒,云舒笑道:“是红梅进宫前的一位教导嬷嬷,听红梅说那嬷嬷对待学徒相当严厉,做错一点点儿事就要挨打挨骂不准吃饭,对吧,红梅?”
云舒对红梅眨眨眼,红梅立刻点头如捣蒜。水云莲轻哼一声:“所以我说嘛,那什么省城、京城哪有自家县城好?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你们俩去了京城不都回来了?”
云舒笑笑不置可否,红梅张嘴想辩解,被云舒一个眼色制止了。云舒拉着春秀坐下,自己拿心轻咬一口,顺便打量水云莲两眼。
这女人自嫁人后身体似乎好了许多,以前说几句话就上气不接下气要死不活的样子。现在看上去似乎还不错,不仅症状全消,精神还不错。脸色也好多了,似乎还胖了不少!
红梅笑嘻嘻道:“云舒,你看,小莲姐比以前好看多了吧?”
云舒点头:“是啊,我正想说了!小莲姐,你相公和婆婆对你挺好的吧?”
水云莲动作一顿,冷哼一声:“别跟我提那死鬼!明明腿都残了,还一颠一颠出去勾搭女人!哼,要不是看在我儿子份儿上,非让他好看不可!”
春秀闻言抬头看她一眼。云舒抽抽嘴角,低头喝茶,红梅道:“小莲姐,别这么说,姐夫是出去赚钱,他补锅见的都是些跟咱们娘亲差不多年纪的妇人。怎会勾搭女人了?你一定是误会他了!”
“哼,补锅补锅!一天钱赚不到几个,把自己糊得像锅底一样,多好的衣服穿他身上都看不出个人样儿来,一想就烦!”水云莲嫌恶的挥挥手帕,翘起兰花指捻了块糕点轻轻咬上一口,眉头紧皱,一手捂嘴像是吃了苍蝇般难受。
云舒道:“怎么了?小莲姐,这糕点有问题吗?”
水云莲快速转到一边,抚着肚子一阵干呕,云舒吓了一跳,别是吃坏了肚子吧?她可不愿当冤大头,被水云莲赖上!
春秀拉拉她袖子,对她摆摆手,小声道:“怀孕了都这样,没关系,一会儿就好了!”
云舒恍然大悟,对了,方才水云莲自己也说了,要不是看在她儿子份儿上,方才还在奇怪了,她才成亲没几个月,哪来儿子?原来在肚子里面。
云舒想想觉得好笑,听说水云莲一斤补锅匠家的门就嫌这嫌那,什么都不干,天天追着相公婆婆打,方才又那么一通抱怨,居然还能怀上孩子?她就不信水云莲自己不乐意的话,那补锅匠一个瘸子,还敢硬来?
嗤~~这样前后不一的做作也不知做给谁看,别人背后不笑话她才怪。水云莲吐了会儿,小蝶端来温水给她漱口洗手,她还嘀嘀咕咕念叨数落小蝶,又把自己当主人了!
她这样子实在丢人,云舒怕春秀不习惯,便找了借口让春秀去书房看书。春秀一走,水云莲道:“哎,云舒,那是谁啊?”
云舒笑笑:“我姐姐!”
“啊?你明明就是老大,哪来的姐姐?”
“她是我爹娘很多年前认下的干女儿,上次在省城偶然碰到而已!”
红梅偏着脑袋想了半天,突然大声道:“哎呀,云舒,你那姐姐好像一个人啊!”
云舒一个激灵,瞪着红梅,她不会认出来了吧?不对啊,红梅进宫后一直跟在云香身边,云香进宫时春秀还在冷宫,春秀出来时红梅又在养伤,二人并无交集啊!即便是在省城,云舒也可以让她们避开见面……
红梅傻傻一笑:“嘿嘿,我说她长得好看,跟京城那些美人儿都像!”
云舒松口气,想了想道:“红梅,上次在省城,让你一个人提前回来,真是不好意思!你路上都顺利吧?”
“顺利顺利,你舅舅朋友还特地把我送到我们家门口了,把我爹娘弟妹们都吓了一跳!哎,云舒,你表哥成亲很热闹吧?新娘子长什么样儿?一定很好看吧?喜宴很丰盛吧?红包也很大吧?”
云舒不置可否的笑笑:“反正就那样儿!对了,你爹娘弟妹怎么样?他们都好吧?”
红梅有些难过:“嗯,还不错,就是…就是爷爷不在了,我…都没来得及见他一面!”
院子里沉默片刻,云舒安慰道:“红梅别难过,生老病死乃是自然规律……说不定你爷爷现在已经转世投胎,重新做人了呢!”
红梅抬头,“转世投胎?……”
云舒点头,看看水云莲的肚子,红梅惊呼一声:“哎呀,小莲姐,我爷爷不会到你肚子里去了吧?”
水云莲吓了一跳,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半晌后她啐了一口:“呸!瞎说什么?你爷爷又老又丑,满脸皱巴巴,我儿子才不像你爷爷那样了!”
“可是…可是……”
看着二人争辩,云舒哭笑不得,如此热热闹闹,似乎又回到了以前乡下小院儿时的情形,就是差了一个爱当和事老儿的云香。
云舒正在感叹,水云莲道:“我懒得跟你说,哎,云舒,听说云香当了将军夫人,是不是真的?”
“小莲姐,我都跟你说过几次了,你还不相信!云舒,你告诉她,云香就是当了将军夫人,对吧?”
云舒顿了顿,轻轻点头,红梅得意了,“看吧看吧,我说你不信,云舒说你总信了吧!”
水云莲撇撇嘴:“将军夫人有什么了不起,有本事当个皇妃来看看啊!”
“哎,小莲姐,你还别说,云香差一点儿就真的当了皇妃了!要不是……”
红梅顿了顿,看看云舒,摇头道:“算了算了,其实当皇妃也没什么好,还是咱们自己家里好!对了,云舒,小莲姐,告诉你们个好消息,我爹娘给我定亲了!”
云舒抬头:“哦?这么快!是哪里的人家?干什么的?家里几口人?可有兄弟姐妹?有多少田产?收入如何?”
红梅偏着脑袋想了半天,皱眉道:“云舒,你问好多啊,我都记不清你问什么了!”
水云莲淡淡道:“就是问你未来夫婿家有没有田地,会不会被你吃垮了?”
红梅脸上一红,嘟囔道:“小莲姐最爱欺负人,人家…人家哪有吃好多啊?”
“嗤~~还不多!我娘家那头一百来斤的半大猪都没你饭量大!我看啊,你婆家要是没点儿家底儿,肯定养不活你!
红梅啊,看来咱们是姐妹的份儿上,我劝你一句,别听媒婆瞎说,你爹娘的话也不能信,最好自己去你婆家看看,满意才干,不满意打死也别上花轿!否则像我这样,糊里糊涂就嫁了个瘸子,后悔都来不及!”
红梅吓得脸都有些白了,结结巴巴道:“不…不会吧?我爹娘怎么会…骗我?”
云舒笑笑:“红梅,别被小莲姐吓到了,世上哪有那么多瘸子?”
她说完又觉得此话不妥,看水云莲,果然脸色难看,她赶紧补充道:“你呀,要是能找个小莲姐相公那么勤快能干会挣钱又对你言听计从的瘸子,也是你的福气啊!
你看,小莲姐现在不是过得挺好吗?比以前漂亮了,皮肤也好了,等她生了儿子,以后的日子好过着了!”
红梅想了想,点头道:“也是哈,我娘也说小莲姐有福气,找了个好相公!”
水云莲这才脸色好看了些,咳嗽两声,故意不屑道:“好什么好?成天脏兮兮的!”
几人一直聊到天黑,云舒留她们吃了晚饭,才找人帮忙把她们送回去。
晚上,云舒和春秀同塌而眠,春秀玩笑道:“云舒,你那些小姐妹各自都有了归宿,你了?不会真想当一辈子姑娘吧?”(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卷家长里短种田忙 第五六六章 房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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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上午,云舒打算跟老爹一起带春秀回乡下庄园去,他们收拾了东西,找来马车,正准备上车时,见奇味斋一伙计过来,云舒以为杜康的事有了眉目,便从马车上下来,对那伙计道:“是杜掌柜找我吗?”
伙计笑呵呵的上前:“小姐好!杜掌柜让小的给小姐送封信过来!”
“信?什么信?”云舒接过信封看看,见上面歪歪扭扭四个字:“云舒亲启”。说实话这字写得真不咋地,不过这字……似乎有点儿熟悉,似乎在哪儿见过一般!
云舒盯着信封看了半晌,老爹凑过来看看,呵呵笑道:“云舒,这是谁写的?怎么比我写得还难看?”
云舒扑哧一笑:“爹爹,您还是不要写字了吧,会认就行!”
老爹有些脸红,干笑两声道:“信上写什么?拆开来看看啊!”
云舒稍作犹豫,缓缓拆开信封,不知为什么,拿着这信,她心里总有些惴惴不安,还有点儿莫名的激动,想不清楚这感觉从何而来?
撕开封口,往里看看,似乎是几张厚纸?云舒微微皱眉,这是什么?不像一般的信纸啊!老爹看她半天没动作,催促道:“云舒,快拿出来看看,是什么东西?”
云舒看看老爹,犹豫着将里面的纸张抽出来,一共两张,有些厚度。她上下前后翻开片刻才缓缓打开,纸张正上方“房契”两个字映入眼睑,云舒一顿,赶紧看看下面的落款,房主名字是自己的,而这房子的地址:云雾县北大街西面十八号铺。
十八号铺?那是……?
云舒抬头:“爹,你记得我们北大街上奇味斋的地址码?是第几号铺面?”
老爹手抚下巴细想。送信的伙计笑呵呵道:“小姐,是十六、十七、十八号三个铺子连起来的!最靠城门那边是十六号铺,靠巷子那边是十八号铺!”
果然如此,云舒的心跳猛然加快。拿着信纸的手也微微发抖,坐在车窗前的春秀发现云舒不对,皱眉道:“云舒,怎么了?”
其他人总算发现云舒的异状,老爹也有些着急,上前来摸云舒额头,云舒避开。抬头望着老爹,双眼含泪,嘴唇颤抖着道:“爹,大锤……”
老爹吓了一跳,赶紧用粗糙的大手为宝贝女儿抹泪,“怎么了?女儿?谁欺负你了?跟爹爹说,爹帮你教训他!”
春秀也从车上下来,她想了想。直接拿过云舒手中的信纸,轻轻扫了两眼,奇怪道:“房契?干爹。这里怎么有北大街西面十八号铺的房契?那铺子原本不是我们的吗?”
老爹想了想:“十八号铺,那不是奇味斋的铺面,是我们的啊……哎呀!”老爹恍然大悟,一把抢过春秀手中的契纸,脑袋转来转去的看,好半晌才看明白。
春秀道:“干爹,怎么了?这契纸有问题吗?”
“是啊!我记得当年云舒明明把那十八号铺转给陆大哥了,还是我亲自去县衙办的手续,怎么…怎么又回来了?还是云舒的名字?对了!陆大哥他们一家莫非回来了?云舒、春秀,你们在家等着。我去陆家看看!”
老爹把契纸塞给春秀就往巷子外跑,总算从怔愣中反应过来的云舒将信封和另一张信纸往春秀怀里一塞,“春秀姐,你回院里等,我也去看看!”,说完一溜烟儿的追了上去。
“哎。小姐、小姐!”小蝶和九娘着急的追了几步,见二人已经出了巷子,站在原地不知所措;春秀上前几步望着巷口一阵默然。
九娘嘀咕:“小姐和老爷都怎么了?怎么看完信都跑了?哎,伙计,你怎么搞的?给我们小姐送的什么信啊?说,是不是你故意使坏?还是别人派你来使坏的?”
送信的伙计被逼得连连后退,结结巴巴道:“不…不关我事,是…是杜掌柜……”
小蝶回来:“好了,九娘,别为难他了!来,小哥儿,这是给你的辛苦钱,麻烦你了,你回去当差吧!”
小蝶掏出几十枚铜钱递给伙计,伙计犹豫一下,解释道:“这位姐姐,真的不关我事,我…我……”
小蝶轻轻笑笑:“放心,你送的信对我们小姐很重要,我们小姐感谢你还来不及了,不会责怪你的,好了,你回去吧!”
小蝶将铜钱塞给伙计,安慰他几句,把他打发走了!然后她来到春秀身边行个礼道:“春秀小姐,这些行礼怎么办?”
春秀想了想道:“云舒和干爹都有事,暂时先卸下来搬回院子去吧,等他们回来再说!”
小蝶应诺一声,跟车夫低语几句,车夫便将行礼一件一件卸下来。春秀摩挲着手中的房契,稍稍犹豫,便打开了第二张信纸,依然是房契,房主的名字依然是云舒,那地址…?春秀指着房契上的地址道:“春秀,你可知道这地址在何处?是咱们家的产业吗?”
春秀看了看,顺便把地址念了出来:“云雾县北大街西三巷二十五号!西三巷…西三巷……”小蝶沉吟,九娘道:“哎,小蝶姐,奇味斋后门那条巷子不就是西三巷吗?”
小蝶恍然大悟:“对了,我知道了!”
九娘追问:“知道什么?快说快说,小蝶姐,这信到底怎么回事啊?小姐和老爷怎么一见它都跑了?”
小蝶看看春秀和九娘,想了想道:“春秀小姐,恕奴婢无礼,这户人家您可能不认识,九娘也没见过。这户人家姓陆,他们家大锤公子跟小姐有些交情,还为救小姐烧伤严重!”
“真的真的?怎么回事?小蝶姐,快说来听听啊!”九娘一脸兴奋的追问,小蝶脸色有些难看,低头小声道:“此事不便提及,不如…等小姐回来……”
春秀笑笑,拍拍小蝶肩膀道:“好,就这么办吧!九娘,你帮车夫大哥搬下东西吧,咱们回去做午饭,等云舒和干爹回来!”
这边,冲出小巷的父女俩一路跑跑停停的往北大街去,路上熟人打招呼他们也不理,就那么风风火火往前冲。到了奇味斋附近,老爹冲向大门口,云舒却直接冲向西三巷里面,老爹赶紧叫住她:“云舒,你上哪儿去啊?快回来!”
“爹,我去大锤家看看,他们要是回来了,肯定要回家的!你先去找杜叔问问送信之人吧!”
熟悉的小巷,熟悉的邻里,云舒在小巷中小跑,以往那些快乐的日子顿时从心底深处涌出来,如放电影一般在脑中快速闪过。
云舒紧咬下唇,心中又是欢喜又是心酸:大锤总算回来了!一别四年,毫无音信,他的伤好了没有?不,一定好了,要不他不会回来!对,一定是这样的!
“嘭!”奔跑中的云舒与来人正面相撞,被弹得后退几步就要摔倒,突然手上一股力道拉着她往上一提,身子晃悠几下站稳了。云舒揉揉额头有些恼怒的大吼:“喂,你走路不长……眼…”
“小姐,您没事儿吧?对不起对不起,是在下鲁莽了!您没伤着吧?要不要去看大夫?”对面之人对云舒连连拱手抱歉,云舒定定的望着他,这身形、这姿势、这习惯……
她的眼泪莫名涌了出来,嘴唇微微颤抖:“大…锤!”
男子身子一顿,缓缓抬头,惊讶的望着云舒。泪眼模糊的云舒定定的望着对方:浓眉大眼、鼻梁挺直、身形强健、线条硬朗,仿佛就是记忆中的大锤。
两人相聚两尺,正对而立,她颤抖着伸手去摸对方的脸,口中喃喃道:“大锤,你…总算回来了!”
在她的手即将触到他脸的那一刹那,对方后退一步,对云舒拱手一拜:“小姐,在下吴公明,不叫大锤,您…是否认错人了?”
云舒一顿,眨眨眼,想去掉眼睫毛上的泪珠把对方看个清楚,可那眼泪总是不争气的不停的涌出来,一张柔软的手帕递上来:“小姐,如果不嫌弃的话……”
云舒捞了手帕用力擦擦眼睛,睁眼再看,这人相貌体型与大锤确有几分相似,可只是相似而已。大锤全身皮肤黝黑,这人明明是个白面书生;大锤嘴唇微厚,下巴稍宽,偏向国字脸,此人下巴尖,更偏向柔弱的瓜子脸。
对比起来,明明是两个完全不一样的人!云舒反应过来,方才一时心急,眼睛又被泪水迷糊,居然会把个完全不同的人认成大锤!
她有些失落的后退一步行礼道:“对不起,公子,我以为…以为你是我以前一位好友,若有冒犯之处,还请见谅!”
男子笑笑,拱手道:“没关系,小姐请!”
云舒点点头,与男子错身而过,快步向以前大锤家那个铁匠铺子走去。
男子站在原地,目光一直跟随云舒,亲眼看着她慢慢走远,直到消失在巷子尽头。他抚抚自己胸口,轻叹一声,缓缓向巷外走去。
云舒在铁匠铺子前站定,院子大门紧锁,上面落了厚厚一层灰土,似乎根本没人来过。她有些失望,颤抖着手伸向那锁,在她就要触到门锁之时,突闻后方一声呼喊:
“云舒,遇见大锤没有?”(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卷家长里短种田忙 第五六七章 寻人
“云舒,遇见大锤没有?”
云舒回头,见老爹正气喘吁吁的跑过来,她迎上几步:“爹,大锤在这里?”
“是啊,我刚刚问过杜兄,他说送信来的是个高壮小伙子,约十七八岁,不是大锤是谁?”
云舒惊喜道:“真的?太好了,他在哪儿?”
“杜兄说那小伙子交了信就走了,有人看见他往这巷子里来了!”
云舒回头看看那满是灰尘的门锁,微微皱眉。老爹大步上前去推院门,院门上的灰尘扑簌簌往下掉,呛得他后退两步直扇扇:“这门怎么还锁着?”
“爹,这门不是娘锁的吗?你带钥匙没有?”
“钥匙?哦,等等啊!”老爹在怀里摸索一阵,掏出好大一串钥匙,翻翻找找,开始一把一把在门锁上试验,不知是门锁锈得太厉害,还是钥匙不配对的缘故,老爹弄了半天也没打开门,倒是引来邻居一番侧目。
老爹一着急,用力一扭,锈迹斑斑的门锁咔嚓一声被扭断,院门吱嘎吱嘎慢慢打开,院中景象渐渐清晰起来。
满院的落叶枯萎**,铺了一层又一层,将原本干净整齐的青石板地面盖得严严实实,连墙角的花坛和石桌石凳都不能幸免,两扇正对院门的铺面关得严严实实,旧得发黄的薄薄封条依然贴在铺门上,跟当初自己亲手糊上时一模一样!
老爹缓缓走进去,四下看了看,又走到铺门面前,伸手摸摸封条,皱眉道:“没人动过啊,难道陆兄他们没回院子?莫非是看院门锁着,不便进来,住客栈去了?云舒啊…”
老爹回头,却不见云舒身影。他连唤几声,也不见人回答,着急的快步冲到院门口,正好看见那个跑过转角的白色身影。“云舒、云舒,你上哪儿去?”
老爹追了几步,觉得不妥,又回去关上院门,将那坏锁挂回去后才匆匆追出巷子。
云舒跑到巷口,直接从奇味斋后门进了饭馆,急匆匆的冲向书房。当她啪一下推开书房门时。把正在里面议事的几个掌柜吓了一跳。大家怔愣片刻,对云舒拱手道:“小姐!”
云舒扫了一眼,直接道:“我找杜叔有点儿事,劳烦各位先出去等一下!”
大家面面相觑,停顿片刻,依次陆陆续续出去,云舒不待关门,就问:“杜叔。那信是何时送来的?送信那人长什么样?可有说过什么?”
杜十惊讶道:“方才东家才刚问过……小姐,那信可有不妥之处?咱们报官吧?”
“没有不妥!那信乃是我家一位旧友所写,我们找他几年了。想知道他下落而已!”
“哦,这样!”杜十皱眉想了想:“书信是今早辰时中刻左右送来的,接手的是今日当值在门口卖馒头的张小五。他说那人买了十个馒头、十个包子,叫小五打了包,然后给了一两银子,还有那封信,叫小五转交给东家小姐。
小五看银两多,门口柜子的零钱不够,便进里面柜台来换钱,等他拿了找零的钱出去。那人已经走了。他还追出去一段,听附近人说看见那人进了隔壁巷子,小五跟进去找了会儿没找到便回来了,之后又立刻把那找零的钱和书信交给了我!就是这样!”
“那杜叔可知道那人体型相貌?”
“方才东家来问后,我就把张小五叫来仔细询问了一遍。据小五说,送信是个年轻人。十七八岁的样子,个头挺高,大概比我高半头,长得挺壮实,却是个书生打扮,穿灰色布袍……差不多就这些了!”
云舒垂眉思索,听杜十的描述,她突然想起先前在巷中撞到的那个高大健壮的白面书生,莫非送信的是他?他明显不是大锤,不过……兴许他认识大锤也不一定!
云舒心中一喜,站起来就往外走:“谢谢杜叔,我出去了,你忙吧!”
“哎,小姐,要不要帮你派几个人手啊?”杜十追出来。
云舒顿了顿,想了想道:“暂时不用,谢谢杜叔,需要的时候我再来找你!”
她咚咚咚下楼去,在门口遇上追来的老爹,老爹气喘吁吁道:“云舒啊,你跑那么快干什么?等爹一起啊!”
云舒绕开老爹往门口去:“好啊,爹爹快来,咱们去客栈打听打听!”
于是父女俩开始挨着挨着客栈打听十七八岁高大健壮的年轻男子,城中之人大都认得云舒父女,客栈伙计更不例外,听他们打听都,伙计们都积极的帮忙相互打听,可直到午时过后,城中稍好的客栈都打听完了,也没多少收获。
老爹道:“云舒啊,咱们这样毫无头绪的四处乱找也不是办法,云雾城就这么大,咱们熟人多,找个人不难,只要大锤他们回来,肯定能找着,要不咱们先回去吃饭吧?”
经过这一番折腾,云舒已经慢慢冷静下来,老爹说得对,这样毫无头绪的乱找也不是办法!她看看天色,午时都快过了,肚子饿得咕噜咕噜直叫,难怪走路都没力气!
于是,老爹给云舒叫了顶小轿,他自己跟着步行,父女俩一起回了安夫子的小院儿。春秀见二人回来,赶紧把二人迎进去,小蝶去热饭菜,九娘帮忙打热水,春秀给斟茶。
等二人填饱肚子,小蝶和九娘撤去碗碟,春秀看看二人,对老爹道:“干爹,您困了吧?不如回屋睡个午觉?”
老爹想了想:“也好!”
他站起来道:“云舒,你也回去休息休息,等养好精神,爹跟你一起去找大锤!”
云舒点头:“好的,爹,你去休息吧!”
等老爹走后,云舒跟着春秀回屋,靠在软榻上歇息一会儿,春秀笑道:“云舒,那大锤是谁啊?不会是你的……心上人吧?”
云舒一怔,红着脸道:“春秀姐,你别瞎说,大锤就是我以前一个朋友而已!”
“哦?当真只是朋友?”
云舒肯定的点头:“对,只是朋友!”
春秀暧昧一笑,“我还没见过哪个女子为个所谓的朋友如此魂不守舍、拔腿就跑的!”
云舒红着脸辩解:“我哪有?不过是…是多年不见,想…想看看他怎么样了而已!”
想起几年前大锤奋不顾身的跳进火海,以血肉之躯护住自己,甚至差点儿丢了性命,云舒心里一阵愧疚难过。真的非常非常想看看现在的大锤什么样子?他好了吗?那些烧伤的痕迹都去掉了吗?春秀看她当真难过,收了笑容,坐到她身边,轻轻握住她的手。
二人沉默片刻,云舒轻声道:“春秀姐,你说如果……一个人被烧得面目全非的话,真的…能治好吗?”
春秀一顿,想了想道:“能!只要遇上医术高明的大夫,肯定能!”
“可…可他全身被烧伤大半……换做别人,性命都难保……”
“嘘!”春秀做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正对云舒道:“云舒,你要相信,世上没什么不可能!”云舒茫然的望着春秀,看到她眼中的柔和坚定,自己的心也跟着慢慢平静下来。
又是好一阵沉默,春秀柔柔道:“云舒,跟我说说你那朋友吧!”
云舒的心颤了一下,大锤,好些年没敢提起的名字,即便想起,也只想他以前那些好笑的傻事儿,刻意回避自己心里那满满的愧疚、歉意、不安、担忧……
春秀抚抚她额头,轻声道:“傻丫头,要是难过不想说的话,不说便是!好好休息吧!”
云舒看看春秀,轻轻笑笑,她不知道自己那笑有多难看!她长长吐口气:“其实…也没什么!第一次遇见大锤是在……”
云舒靠在软榻上,眼睛透过窗棂幽幽的望向远方,口中淡淡的回述那个憨厚老实、满身力气却时常吃亏上当、被人欺负的黑壮少年。她不知道在自己的话中那少年不是憨傻,而是善良;不是老实,而是正直;不是吃亏,而是侠义心肠……
春秀静静的听着,直到那傻小子跳进火堆用身躯护住云舒,用尽最后一口力气带着她跳进水潭然后彻底消失。此时的云舒已是泪流满面,春秀轻轻帮她擦拭,柔柔道:
“云舒,不要难过,安夫子医术那么高明,他师兄一定更厉害,那位老人家一定能治好大锤的!你看,他把铺子和自家院子的房契都改成了你的名字,说明他活得好好的,而且一直记挂着你,只要咱们不灰心,迟早会见到他的!”
云舒擦擦眼泪,抬起头来:“春秀姐,他要是好了,为什么不来见我?见我爹娘?”
“傻孩子,你怎么知道他没来过?或许他有急事一时不便亲自登门,所以请人送信过来,说不定他过几天就来了呢?呵呵,到时候啊,我一定跟他说,咱们家云舒想他都想得哭了呢!”
云舒顿时脸红,吸吸鼻子,眼泪又出来了:“春秀姐欺负人!”
二人玩笑几句,痛哭一场的云舒好受多了,心里也开朗了许多。春秀说得对,既然大锤能改房契名字,说明他活得好好的;没有亲自前来,说不定是另有急事了!
看自己着急的,居然就这么六神无主的痛哭流涕,实在太丢人了!等见到大锤,一定给他几拳,让他不说清楚就走人,哼!(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卷家长里短种田忙 第五六八章 访客
******MerryChristmas!大家生蛋快乐哦!******
老爹午休后来找云舒,云舒却在书房与春秀下棋。老爹道:“云舒,你不是要跟我一起去找陆家人?怎么下起棋来了?”
云舒放下棋子,站起来道:“是爹爹睡得太香,女儿不好意思叫醒您了!”
老爹不好意思的憨笑两声:“前日宿醉,还没怎么恢复过来,跑几步路就累,呵呵!”
“爹爹难得高兴,偶尔一次倒也无妨,只是以后还是少喝些的好,要是娘亲在,肯定又要念叨您几天了!”
老爹呵呵傻笑着应诺,云舒道:“春秀姐,看来咱们今天是回不去了,不如你也跟我们一起去,就当出去走走散散心可好?”
春秀想了想:“算了,你们是去办事,要见不少生人,我还是留在家中看书吧!”
云舒和老爹出得院门,老爹道:“云舒,咱们从哪儿开始找?”
“爹爹,我想好了!也许陆家人只是找人帮忙送个信回来而已,他们未必回了云雾城,否则陆大伯和大锤他们一定会来见我们的!”
老爹想了想,一拍巴掌道:“哎呀,对啊!上午一高兴一着急,就只想着寻人了!怎么忘了这茬儿!那…云舒,咱们现在去干什么?”
“去找那送信之人,问问大锤和陆大伯他们的情况!”
“嗯,也是,一别四年多,也不知他们怎样了?当初大锤还是带着重伤走的,也不知现在怎样了?”
云舒脸色暗了暗,没有接话,二人出了巷子,沿着大街往城中心去,老爹一直跟在后面。见她一直往奇味斋方向去,又问:“云舒,你上哪儿找送信之人去?”
“爹,我上午已经见过那人了。咱们先去奇味斋对面的小巷,找画匠把那人头像画出来,然后拿去请方舅舅帮忙,相信很快就能有消息的!”
“啊?你见过送信的!在哪儿?什么样子?我怎么没见着?”云舒不答,径直往北大街去,他们花了一个时辰请画匠画出头像,又描摹了几十张。然后拿去找方舅舅。
方舅舅拍胸口保证,只要那人还在云雾城中,保准明日就有消息,让二人回家等待,云舒谢过方舅舅,和老爹一起回家。
办完事的云舒,心里似放下一块石头般轻松了许多,不过自路过县衙开始。她总觉得附近有道视线在盯着自己!她走走停停,回头看了几次,都没发现可疑之人。
老爹停下来:“云舒。看什么了?”
云舒皱眉想了想,摇摇头:“爹,我怎么觉得有人在跟着我们?”
老爹四下看看,几个路过的熟人笑呵呵的跟他打招呼,老爹一一回应,然后道:“云舒啊,周围都是熟人,人家路过而已,别想多了,咱们快回去吧!”
二人渐渐走远。方才他们所站位置斜后方二十米外的巷子里走出个年轻男子,他身高体壮、一身灰袍,表情复杂的望着父女二人离去的方向。
“公明,她在找你,为何不出去相见?”旁边突然插来一道沙哑苍老的声音,男子一顿。回身对来人拱手一拜:“巴先生!”
男子对面的老者须发皆白却满面红光、身体健朗,只见他一手背于身后,一手轻抚胡须,微微点头道:“公明,事情可都办妥了?”
“是的,巴先生,都办妥了!”
“嗯!……回去吧!”
“是!”男子恭敬的跟在老者身后满满往巷子深处走去。
回到院子的云舒表面上与平常无异,不过大家都看得出来,她的话少了,脸上的笑也少了,做事总是心不在焉,还时不时看向院门口。
第二天傍晚,有人来敲门,云舒第一个冲了出去,来人是唐方明,云舒欣喜道:“方明哥,有消息了吗?”
唐方明怔愣一下,皱着眉头微微摇头,“只听说昨日下午有人见他在县衙附近出现,后来便不知踪影了!”
“怎么会?那人莫不是已经走了?”
“这个,也有这个可能…不过你别担心,只要他还在城内,我们一定能找到他的!对了,听说跟那人一起进城的还有一位老者!”
“老者?什么样的老者?”
“据说那老者须发皆白却满面红光、气度不凡,有些仙风道骨的味道!”
“仙风道骨…….”云舒首先想到的就是安夫子,他老人家走之前就接近于须发皆白了,几年下来,肯定全白,“方明哥,有人认识那老者不?”
“没有,听说那老者一进城就让年轻人四处打听城中是否有巴姓人家,有时还要问路,看样子二人好像是第一次来咱们这儿,那年轻人好像是老者的随从!”
“哦,这样!”云舒有些失望,如果是安夫子,在云雾城住过多年的他早就把城里大街小巷走遍了,不至于到处问路,何况城中认识他的人很多,那老者肯定不是安夫子了!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方舅舅那里依然没有消息,杜十那边也派人找了,同样没有消息,在云舒失望得就要放弃之时,这天下午,院外突然来了两个人。开门的是九娘,她一见那二人就惊得傻住,老者站了会儿道:“小姑娘,你家主人可在?”
九娘没有答话,反而欢喜的惊呼一声冲进院子:“小姐,来了来了,快出来看啊!”
正在书房下棋的云舒和春秀抬头,看九娘满直愣愣的冲进来,结结巴巴的指着外面:“小…小姐,来了、来了!”
云舒皱眉:“什么来了?”
“仙…仙人,哦,不,是您要找的人,那个送信的!”
云舒顿了片刻,哗啦一下站起来,她快步冲进院子,见院中站着两个人:一个灰袍年轻男子站在石桌旁四下打量;另一个是须发皆白、身板挺直的老者,只见他背着手抚着胡须在院子里慢慢踱步,对院中每一景每一物都要品鉴一番般!
云舒看得清楚,那年轻男子正是前几日在大锤家巷子里撞到的那个健壮的白面书生,这老者应该就是唐方明口中那个仙风道骨、来云雾城寻人的老人家。
云舒深吸一口气,稳下心神,缓缓向二人走去。男子抬头,看到云舒自然的咧嘴一笑,云舒回以微笑,男子却突然一顿,收了笑容,僵硬的转开脸去,对老者拱手道:“巴先生,主人来了!”
老者回身,依然一手背于身后,一手抚着胡须,将云舒上下打量一番,缓缓过来。云舒上前见礼:“见过巴先生!”
老者微微点头,“你叫水云舒?”
云舒应诺:“是的!先生认识我?”
“不认识,听说过而已!”
云舒心中一喜:“可是从大锤那里听说的?”
老者看男子一眼,笑道:“丫头,你莫非要我一直站着说话?”
云舒一顿,抱歉道:“不好意思,是云舒招呼不周,小蝶、九娘,快去把夫子房里那张大木椅抬出来,别忘了垫上软垫靠背!”小蝶和九娘对望一眼,快步向屋里走去。
然后云舒对老者略微施礼:“请巴先生稍等,云舒去泡壶茶来!”
等椅子搬出来,茶水泡好了,不待云舒恭请,老者抚着胡须自顾自的坐到椅子上,然后端起热腾腾的白瓷茶杯,慢慢拨弄杯盖儿品鉴起来。
云舒回头对男子道:“上次一时情急,在巷中冲撞了公子还出言不逊,请公子见谅!”
男子慌忙回礼:“无妨无妨,小姐客气了!”
云舒轻轻笑笑:“小女子姓水名云舒,请问公子贵姓?”
“在下…姓吴名公明!”
“无功名?”云舒玩笑道:“看来公子是个心性高洁之人,人人追名逐利,天天梦想升官发财,而你却偏偏不爱功名!”
男子愣了一下,脸上微红,“不…不是那个功名,是口天吴,公正的公,明白的明!”
“呵呵,原来如此,这也是个好名字!”
男子不自然的笑笑,眼神看向他处。云舒发现,这男子虽身高体壮,说话时却时不时的脸红、眼神飘忽不敢正视自己,莫非他是害羞不成?云舒觉得好笑又有趣,便刻意对他多留意了几分。
“吴公子请坐!”三人围着石桌坐下,云舒坐老者对面,男子在二人之间的下首。
云舒目光在老者和男子之间转了两圈,招来小蝶跟她耳语几句,小蝶点头走开。云舒回头,见男子正看着自己,她点头轻笑,那男子立刻红着脸低头猛灌茶水,一不小心把茶水烫得吐了出来。
老者看男子一眼,抚着胡须道:“公明,你去帮丫头们打水劈柴吧!”
男子赶紧拍拍身上的水渍,站起来恭敬的拱手:“是,巴先生!”,然后他径直向院角的水井走去,云舒赶紧站起来道:“不用不用,我们自己来就是!”
“让他去吧,丫头,你不是有事想问老夫?”
云舒怔愣一下,看看男子那边,见他已经挽起袖子干起活儿来,干净麻利的样子像是经常干活儿的人。云舒这才放心坐下,她想了想道:“巴先生,请问…你可否认识一个姓陆名大锤的年轻人?或者陆大勇也可以!”
老者抚须笑道:“当然!”
云舒欣喜的一下子站了起来:“真的,他们现在何处?过得可好?大锤的伤好了么?伤疤去掉了么?他什么时候回来?”(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卷家长里短种田忙 第五六九章 消息
云舒噼里啪啦问了一长串,老者表情不变,依然一手抚须面带微笑的看着云舒,云舒见他半天不答,有些着急,提高声音复又问了一遍。老者笑道:“丫头,那年轻人是你何人?你为何如此关心于他?”
水井边打水的年轻男子停下动作,回头看向二人。云舒低头沉默片刻,犹豫道:“他…是我的好朋友,还是我的救命恩人!巴先生,可否告诉我他的消息?”
老者抚须想了想:“嗯,告诉你也无妨!”
云舒立刻全身紧绷起来,眼睛一眨不眨的紧盯着对面那位老者。老者呵呵笑道:“小丫头,你不必如此着急,先坐下吧!”
云舒依言坐下,不过身子却不自觉的探向石桌,尖着耳朵,生怕漏掉半个字。可此时那老者却卖起关子来,不但不提大锤之事,反而挑剔的数落起这院子的布局来。
诸如那依着围墙延伸搭建出来的棚子有碍观瞻、坏了风水;院中的格架太多,院子显得太过狭小;院中没有花坛、缺乏情趣等等等等,云舒耐着性子一一解释,可对方立马会有更多大道理等着自己!
云舒无奈,只好道:“巴先生,实不相瞒,这院子是我师父留给我的,我除了靠着围墙搭了棚子放东西,把药房的格架抬出来外,不敢擅自改变院子布局!请问……”
“哦?是吗?记得安老弟是个素爱风雅之人,怎会如此布置庭院?”
云舒一顿,惊讶道:“巴先生,您认识我师父?”
老者抚着胡须笑呵呵道:“当然,否则老夫怎会登门拜访?”
“那…那您最近四年可有见过师父?”
老者想了想:“老夫好像已经二十年没见过他了,丫头,你可知安老弟现在何处?”
云舒有些丧气:“四年前他去了北方战场,后来一直没有音信,不过两个月前。我离开京城前几天,听说他已经从北方往回走了,如果他没换地方的话,现在应该在京城吧!”
“哦?原来如此!”老者抚须叹息一声:“唉。原本以为此来能见上一面,可惜了!”
云舒看老者如此惆怅,不仅心生不忍,她想了想道:“不知巴先生跟我师父是……”
“呵呵,老夫跟他乃是多年好友,年轻时一起念书、一起游玩、一起科考,他爱好文理。很快便入了仕;老夫多花了六年时间也只考了个举人,当了几天吃白饭的小官,觉得没意思,就辞官回家游山玩水了!”
云舒打量老者一番,看他气度不凡、动作优雅,与安夫子确有几分相似之处,不过此人似乎更豁达开朗一些,一看就是那种飘忽不定之人。
“巴先生出门在外。家里人不担心么?”
老者顿了顿,轻笑道:“当然!老夫来这小城原本就是为寻亲而来!”
云舒惊讶,“巴先生不知自家亲人在何处么?”她一说完又觉得自己这话有些不妥。赶紧道:“不好意思,巴先生,我是说…那个…”
“呵呵,无妨!老夫年少时风流轻狂,丢下妻儿离家出走,四处游玩,二十余载后突然想回家看看。待重回家园,发现家乡早已不在,父母妻儿、亲朋好友皆不知去向!老夫又花了二十余载时间,打听到妻儿到了云州。便前来寻亲!”
云舒闻言不知该作何表情,这位老人家还真是……会折腾!
“丫头,你可知道这小县城里何处有姓巴的人家?”
云舒愣了愣,心下好笑,明明是自己跟他打听大锤来着,现在怎么反了过来?不过看老人家一本正经。不像玩笑的样子,她想了想道:“巴这个姓氏很少见,我长这么大还从没听说过!”
老者摇头叹气有些失望,她思虑片刻,补充道:“不过巴先生不用担心,我有个表叔在县衙当差,请他帮忙应该可以去县衙查查户口簿或迁移人口名单,兴许能找到先生要找的人也不一定!”
老者立刻来了兴趣:“哦?此话当真?”
“当然,巴先生是师傅的老友,自然也是云舒的长辈,云舒自该尽力相帮!对了,巴先生,我师傅回了京城,可能还会回云雾城来,如果您无其他要事的话,不如留下,一来寻找亲人,顺便等县衙那边的消息;二来说不定还能等着师傅了!”
老者稍稍犹豫,目光转向年轻男子方向,云舒又道:“先生,这院子本是我师傅留下来的,我们一般住在乡下,偶尔进城来看看而已,平时都是空着的!
如果您不嫌弃,不如就在这小院安顿下来,我再帮您请两位做饭打扫的婶子回来,如此不管是寻人还是出门都还方便,您看可好?”
老者呵呵一笑:“你这丫头倒也大方,你就不怕我们骗你院子?”
云舒笑笑:“不怕,一看先生就知您不是俗人,何况先生不止是师傅旧友,还帮晚辈带来大锤的消息,师傅和大锤对云舒都是很重要的人,自然应当好生招呼先生。请问先生,大锤他现在……”
“呵呵,既然你如此关心他……公明,你来跟着丫头说说吧!”
男子犹豫的放下斧头,慢慢走过来,云舒不待他靠近,直接问:“吴公子,大锤的信是你送来的吧?”男子停下,看看老者,嗯了一声。
“那…那他现在何处?可曾回云雾县来?”
男子又看看老者,想了想道:“他……有事,没回来!”
“那…那你见过他真人么?”男子习惯性的再次看向老者,点点头又摇摇头,云舒急了,上前几步到他面前:“你到底有没有见过他?”
“我…那个……我见…”
“见过是不是?你见他的时候他行动如常吗?身上有没有伤?有没有…有没有全身缠满布带?有没有…烧伤的疤痕?脸上……”
云舒一着急,说话有些语无伦次,她的手不知不觉拽紧了男子的袖子,男子脸上微红,尴尬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老者笑道:“丫头,你莫离他太近,这小子天生面皮薄,你离他越近。他越不知该如何回答!”
云舒愣了一下,发现自己有些失态,赶紧退后两步,轻轻一礼:“不好意思。吴公子,方才失礼了!”
男子红着脸直摆手:“没…无妨无妨!”
有了方才那遭,云舒有些不知该如何开口,她正在犹豫之际,老者道:“丫头,我告诉你吧,那个叫大锤的年轻人身体已经完全康复。不用缠绷带,也没留伤疤,走路健步如飞,功夫突飞猛进,每顿能吃十大碗米饭,两斤牛肉,五斤酒!”
原本欣喜的云舒心又凉了下来:“巴先生,大锤身体再壮再能吃。也不能吃下十大碗米饭、两斤牛肉吧?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一直都是沾酒就醉,怎么喝得下五斤酒?您老人家莫不是在跟我开玩笑?”
老者哈哈一笑。“不信你问公明,他们二人称兄道弟,同吃同睡过半载有余!”
云舒还是满心狐疑,她回头看向男子,男子红着脸不好意思的笑道:“呵呵,是…是啊!大…锤兄弟确实……挺能吃,我原本身体瘦弱,就是因为跟他同吃同住,渐渐也养成了大吃大喝大睡的习惯,所以…才长成这样!”
云舒看他满脸通红、结结巴巴的样子。似乎觉得长得高大壮实是件难以启齿之事!他如此模样,倒是让云舒信服了几分,虽然以前大锤没这么能吃又不会喝酒,说不定经过几年的锻炼,或者为了疗伤健体,他刻意改变了也不一定了!
云舒心下稍安。轻轻松口气,“吴公子,请坐下再说吧!”
三人又围坐到石桌旁,云舒不停的问男子问题,男子不看云舒还好,一看她说话就结结巴巴,而且每回答一个问题都要看看老者。但老者本人却一直很淡定,一边喝茶一边品尝点心,看上去相当惬意享受。
虽然男子回答得不顺畅,不过从他口中得知的大锤的相貌、习性、行为、话语,以及他难得提到的一些过往来看,那确实是自己印象中那憨憨傻傻的大锤!最重要的是知道大锤好好的活着,伤势全好,能吃能睡、活蹦乱跳,云舒就万分开心了!
至于大锤的去向,听吴公明说他去北疆找驻守边关的父亲和弟弟了,走之前写了委托信请吴公明带来云雾县,帮忙把那铺子和陆家的院子过户到云舒名下,然后把房契交给云舒。
吴公明打听到奇味斋是云舒的铺子,便将房契装信封里交给伙计,自己忙着给巴先生带早饭回去,所以离开得匆忙,没能说清楚。
云舒想想,如此解释也算合情合理。她谢过二人,让小蝶和九娘去把安夫子那间屋子和客房整理出来,只要明天再去买点儿日用品,再请两个扫地做饭的婆子回来就行了!云舒一边安排一边看巴先生脸色,看他并无反对之意,如此二人就算在这院子安顿下来。
老爹直到天快黑时才回来,当他看到劈柴的吴公明的背影时,愣了半晌,还试探着叫了两声大锤,小蝶闻声出来道:“老爷,这位是吴公子,是大锤少爷的朋友,前几日的书信就是他送来的!”
吴公明跟老爹行礼,老爹几步上前道:“小兄弟,你当真认识大锤?你可知道他现在在哪儿?身体如何……”
他问的问题几乎与云舒的一模一样,云舒出来挽起老爹胳膊解释一番,老爹闻之也是长长松口气:“这下好了,大锤没事就好!唉,这几年我和云舒他娘每每提起大锤,都满心担忧愧疚,那小子好了就好,我们也可以安心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卷家长里短种田忙 第五七零章 怀旧
感谢“书友20100308140006924”童鞋的圣诞袜,大家圣诞快乐哦!
得知大锤的消息,云舒一家都很高兴,一直悬着的心也稍稍安定下来。
次日,云舒和春秀一起出去帮巴先生和吴公明买了东西、请了婆子,待一切安排妥当后,在城中逗留多日的他们总算可以回乡下了!
几个月不回家,再次踏上回家的路,大家都是满心欢喜,当然最高兴的莫过于春秀了!看她一脸期待又好奇的东张西望,时不时拉着云舒问东问西,已经二十有五的她仿佛一下子年轻了十岁,又回到那青春好动的豆蔻年华!
在春秀的强烈要求下,大家在水家村村口下车,一行人沿着小路向被泥龙淹没的老房子地基去。云舒看天色还早,便请老爹和伙计把自己给邻里亲戚们准备的礼物也带上,等去老房子看了过后,顺便去村里熟识的人家去拜访拜访、送送礼问候问候。
大家沿着小水沟一路往上,路边的梯田依着山势一梯一梯呈现出来。
现在是四月初,农人才刚插完秧,梯田里的秧苗儿一株一株还很稚嫩,近看就像一颗颗弱不禁风的青草,远看却是嫩绿嫩绿一片,微风一吹,那淡淡的清香味儿扑面而来,稍一闭眼,似乎就能看到整块整块金黄的稻子般!
走在前面的云舒在一块大梯田面前停下,回身往下看,方才上一梯才能看一梯,而此处看,下方层层叠叠不规则的梯田尽收眼底,景色相当怡人。
云舒道:“春秀姐,你看,这梯田好看不?”
春秀也停下,目光由近及远一点儿一点儿扫过。心情舒畅的深呼吸几下:“嗯,好看,真不错,空气也好。比那御花园中成片的繁花还好看!”
云舒身子僵了一下,转头看春秀,见她依然一脸轻松、满心欢喜,丝毫没有伤心难过的迹象,似乎方才那话只是随口而出,她自己并没意识到一半!
“春秀小姐,您去过御花园吗?”九娘好奇的眨巴着眼睛。春秀顿了一下,回头看着九娘:“什么御花园?”
“刚才你说……”
春秀拉拉九娘,阻止她说话,“小姐,您看,老爷和大成他们都走了那么远了,要不我和九娘也先把东西拎过去,您和春秀小姐姐慢慢过来?”
云舒点头:“好。你们去吧!”
二人渐渐走远,春秀道:“云舒,方才…九娘说……”
“没什么。春秀姐,她听岔了!哎呀,鹅群!春秀姐,快看,鹅群啊!”
云舒指着不远处的水田兴奋的大喊,春秀顺势看去,果然见那嫩绿嫩绿的秧苗之间,十几只全身还是鹅黄色羽毛的小鹅正穿梭其间,长长的鹅嘴这里戳戳那里戳戳,时不时抖动小小的还没长毛的翅膀似乎想要立起来一般。那灵动乖巧的模样异常讨喜!
二人顺着田坎追了一段儿,鹅群被突来的生人吓到,纷纷哦哦的叫着、扑棱着小翅膀往秧苗深处游去,因田埂上被农人们种上了菜苗,二人怕踩到菜苗,只能站在路上巴巴的望着。
“春秀姐。还记得咱们家小时候那群鹅么?”
“呵呵,当然,记得你还给它们取了名字。每日吃过早饭,你就抱块木板、拿根绑着布条儿的棍子,赶着它们出去,傍晚又把它们赶回来!对了,云舒,那些小鹅们都叫什么名字来着?”
“嗯~~我想想啊!好像领头的那只叫小强,最弱那只叫小慢!”
“小强、小慢!呵呵,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对了,云舒,小黄了?还活着吧?”
云舒摇摇头:“没了,咱们家老房子还没被埋之前就没了!”
“啊?那是为何?”
“春秀姐,你以为狗跟人一样长寿啊?一般狗狗的寿命能有十年就不错了!咱们家小黄……也算寿终正寝吧!”
“原来如此!唉,不管寿命长短,迟早会有离世的那一天!”春秀惆怅的叹息一声,云舒怕她难过,拉起她往老房子方向走。
“春秀姐,就因为知道迟早会有那天,所以咱们才要好好珍惜现在、珍惜每一天啊!活着不容易,活得好更不容易,咱们一定要活得好好的,一时一刻都不浪费!走走,咱们去看老房子吧,我还在旁边给小黄做了个小坟,还立了个木碑了!”
“啊?小黄的坟墓!”
“是啊,走去,去看看吧!”
二人很快到了老房子地基前,经过几年的自然修复,老院子后山那一大片被泥石流冲出的乱石堆,已经不再像绿布上补的白布伤疤那么刺眼难看,上面新长出的杂草灌木丛绿绿葱葱,远远看去似乎比别处还有生机勃勃,连带着那一大片掩埋自家老房子的土堆也不那么难看了!
二人到近前时,见老爹和两个伙计正在土堆前搬石头堆叠着什么,一问之下,原来老爹是看以前残存的老院子正门已经腐朽垮塌,他怕以后记不清位置,便用石头在院门口做个标记,就当留个念想吧!
云舒指着石堆下的位置跟春秀一一解释:“春秀姐,那地方以前就是咱们家院子的正门,往里二十步就是正房了,连着两边各一间厢房,右耳是客房和仓房,左耳是厨房和杂物房,后面还有个冬暖夏凉的小水池,以前咱们淘菜洗衣服都在里面了,还记得么?”
春秀在石堆前慢慢踱着步子,眼睛在石堆上缓缓移动,似乎在找方位,嘴里还嘀嘀咕咕念叨着什么,突然她脚下一顿,喜道:“云舒,过来,你还记得这儿原本是什么吗?”
云舒看她指的是院门左边往里几步的位置,她皱眉想了想:“狗窝?”
春秀摇头:“不对,狗窝在右边,这里是猪圈,旁边是鸡窝!”
云舒仔细想想,似乎还真是那么回事儿!她高兴道:“春秀姐真厉害。比我还记得清楚了!”
二人说说笑笑怀旧一番,又去旁边小黄的坟墓前看了看,然后带上礼物打算去斜上方的大伯和叔叔家拜访拜访。
云舒拉上老爹,把要送给大伯和三叔家的礼物先挑出来。其余的留下让两个伙计看着。老爹的意思是大家一起先去大伯家送礼,顺便看看大伯的外孙,然后再去三叔家。
云舒想起大伯那一家子就头痛,于是想方设法劝服了老爹,让他带着小蝶去大伯家送礼,自己和春秀带九娘去三叔家送礼,完了过后一起在下面的竹林会合。然后再去作坊院子走访几家关系亲近的!
一行人拎着东西往侧面斜坡上去,到大伯家院子附近时,突闻上方一妇人惊呼一声,然后大声吼道:“赵小芬!赵小芬你个贱人,你怎么看的儿子?哎呦,我的孙子哦,老头子!老头子快来啊,再不来就要出人命了!”
那声音明显是大伯母的声音。一行人面面相觑,停顿片刻,老爹拎着东西就往斜坡上冲。到大伯家门口时。大伯和水云波正好冲出来,双方差点儿撞个满怀!幸好老爹动作够快,往旁一侧,靠在门框上才避过一次两败俱伤。
大伯匆匆瞥老爹一眼,喊道:“二弟来了,你先进去,我去看看就来!”他脚下不停,快速向大伯母方向冲去,老爹将东西一放,也追了过去。原本不打算去大伯家的云舒见那边似乎真出了事。稍稍犹豫还是追着老爹的步子跟了上去,小蝶和九娘也不例外,唯独春秀一个人站在原地。
大伯母所在的位置是他们家猪圈的外侧,在院子侧翼,不在院墙范围之内。云舒到时,见几个大人围成一圈。大伯母还在着急的大声喊着:“快,快把他拎出来啊!”
水云波捂着鼻子扇扇:“娘,那么臭,怎么弄啊?”而一圈人中间似乎还夹杂着孩童嘻嘻哈哈的欢笑声!
老爹挽起袖子道:“大哥大嫂云波,你们退开,我来!”
水云波当真立马就跳开了,透过那道缝隙云舒算是看清楚了,原来他们围着的是个大粪坑,约有两米长、一米宽,里面的满满的全是猪粪!嗯,好臭,云舒忍不住也用丝帕捂住鼻子!
“哎呀,小姐,那粪坑里有个小孩儿!”追上来的九娘突然惊呼道,云舒仔细一看,还真是!一个一岁多的小男子满头满身都是猪粪,不过他却似乎并不觉得怎样,反而嘻嘻哈哈在粪坑里扑腾得欢快!
老爹踩着满是猪粪的边缘去捞他,兴许他以为在做游戏,反而嘻嘻哈哈扑腾开去!而一旁的大伯母一边着急的跺着脚喊着赵小芬的名字大骂,时不时还要腾出空来对小孩儿软言细语:“乖孙啊,别跑,快上来,奶奶给你好东西!上来啊!”
再看另两人,水云波早已捂着鼻子躲得远远的,看他嫌恶的直扇鼻子的样子,实在无法想象那就是粪坑里孩子的亲爹;大伯此时也挽起袖子衣衫,站到粪坑另一边,打算跟老爹来个“合围”!
看那孩子在粪坑里载浮载沉,扑腾嬉戏,云舒恶心得直想吐!这粪坑实际上并不浅,至少一米深,奇怪的是那两岁不到的孩子居然没有沉下去,可惜他嬉戏的不是地方!
大伯和老爹合力,费了不少功夫,总算把小男孩从粪坑里拎了出来,他一出粪那一刹那,臭气熏天、粪便四溅,大家纷纷捂着鼻子退避闪躲,那小孩儿却不依不饶的踢着腿儿,似乎还想回粪坑里畅游一番!
老爹拎着粪小孩儿四下看看,犹豫道:“大哥,怎么办?上哪儿洗?”
大伯母似是突然清醒,小脚一颠就往院门口冲:“二弟,快来快来,把我孙子拎院子里来,我去烧热水!”
大伯怒道:“这时候了还烧什么热水!二弟,把他扔下面水沟去,洗刷干净了再带回来用热水泡!”(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卷家长里短种田忙 第五七一章 变化
老爹有些犹豫,大伯上前一把拎过孩子,提着他就大步往下方去,大伯母着急的追上去:“老头子!老头子,小心点儿,别扭着孙子胳膊!你慢点儿啊,沟里水那么凉,还是回去洗吧!”
大伯夫妻一前一后下了斜坡,云舒和老爹对望一眼,看到老爹被猪粪猪尿沾湿大半的衣袍,云舒捂鼻皱眉道:“爹,你也下去洗洗吧!”
老爹低头看看自己的衣裳,还拎起袖子闻了闻,呵呵笑道:“好几年没闻过这臭味儿了!云舒啊,咱们家好几年没养猪了,我看咱们山上园子里那些果树都要粪肥,不如……”
“行了行了,爹,你洗干净了再说吧,臭死了!”老爹笑呵呵的提着袍角往下方去,云舒和小蝶九娘也跟了下去。
到水沟边时,见大伯正拎着小男孩胳膊把他浸水里提起来、再浸再提,像清洗衣服一般,还别说,他动作连贯利落,还真像那么回事儿!而大伯母则蹲在一旁紧张的大喊:“哎呦,老头子,慢点儿、慢点儿!小心!小心脑袋别浸水里了”
老爹在水坑下方就着污水洗洗手,又找了干净的小水坑清洗衣摆上的污物。大伯手上动作不停,回头看看老爹道:“二弟,别用冷水洗,待会儿回院子去把衣服换了,用热水泡泡,放点儿香草去去味儿!”
“没事儿,就袍角打湿一点儿,回家再换也一样!”
“哎呀,好了好了,老头子,再洗咱们孙子就要冻出病了,给我给我!”
大伯母伸手去抢那正踢着小腿儿想往水里蹦的小男孩,大伯板着脸道:“你这婆娘怎么不知事?在这儿瞎嚷嚷什么?还不快回去烧热水!”
伯母怔愣一下,小声嘀咕:“我这不是担心孙子吗?”
“你还说!要不是你成天搂着抱着,不好好教导。孙子能成这样?”
“我…我有教啊!可…可……”
“回去烧水!”大伯厉声呵斥,大伯母见大伯当真来了气,不敢再顶撞,洗洗手怯生生的走开了。不过云舒明明听见她似乎还在小声嘀咕着什么!
大伯卷起袖子,再帮小男孩清洗一遍,脱下自己的衣袍给他擦擦,然后顺势一裹,抱着小男孩站起来道:“二弟,走,跟我回院子去!”
大伯上了竹林。才发现云舒几人,他略微停顿,语气平淡道:“云舒也来了!来,到大伯院子坐坐吧!”
大伯一本正经的样子,说的话不像邀请倒像是命令,老爹也道:“云舒、春秀,你们都来坐坐吧,给你大伯见见礼!”
既然老爹和大伯都这么说了。现在不去也得去了!云舒给春秀做个无奈的表情,春秀笑道:“走吧,云舒。我好些年没回来,大伯肯定不认得我了,是该去见见礼!”
云舒让九娘把给三叔家的礼物放下,留在竹林里,请两个伙计帮忙看着,几个大姑娘携着手一起上了梯子,进了大伯院子。
水云波见之立刻端出凳子,笑嘻嘻的招呼道:“云舒妹子来了,坐、坐吧!”
“谢谢堂哥!这是我干姐姐春秀,麻烦堂哥再端根凳子出来!”
水云波瞟了一眼。然后转头望着春秀,看他微微张嘴、脸颊发红、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一般,云舒一阵嫌恶,撇撇嘴道:“堂哥,麻烦你再端根凳子来可以吗?”
“啊?哦!好好,马上来、马上来!”他手忙脚乱的往屋里跑。同时还不忘回头望着春秀嘿嘿傻笑,直到嘭一声撞到半掩的堂屋门板上。
云舒几人都乐得捂嘴偷笑,大伯瞪水云波一眼,厉声道:“愣了干什么?快端凳子!”
水云波应诺两声冲进堂屋,云舒四下看看,这院子的布局跟上次来时差不多,不过院子里的东西却乱七八糟。簸箕、背篓、竹篮子等随意的丢在地上;锄头、斧头、柴刀、镰刀之类的利器东一把西一把,完全没收拾;还有那东一摊、西一摊的鸡粪……
云舒不自觉的看向自己脚底,生怕方才没注意中了标!春秀、小蝶、九娘也低头看,小蝶不着痕迹的往旁挪了挪,鞋底往地上蹭了蹭,九娘扑哧一声又赶紧捂住嘴。
云舒也想笑,不过还是忍住了,她对春秀眨眨眼,二人上前几步,来到大伯面前规规矩矩的行礼:“见过大伯!”
大伯抬头扫了一眼,嗯了一声就没话了。二人对望一眼,云舒道:“大伯,这是我爹娘十年前就认下的干女儿春秀,十年前离开,现在回来了,以后就一直是我们家的人了!”
春秀轻缓优雅的行个礼,想了想,从手上取下个大大的银镯子递给小男孩:“大伯,春秀多年未回,第一次见小堂侄也没做准备,这个…就当给小侄子的见面礼吧!”
大伯看了一眼,淡淡道:“不用!”,小男孩见那东西银光闪闪,似乎非常感兴趣,咿咿呀呀嚷着探出身子来抓银手镯,春秀笑眯眯的往前一递,在小男孩就要抓到时,突然旁边伸出一手轻轻一捞,把那银镯子捞了过去。
大伯母拿着银镯子仔细端详,还掂了掂重量,满意的收进袖子,笑呵呵道:“大侄女真客气,既然是二弟的干女儿,自然也是咱们的亲侄女,这么见外干啥?”
云舒心下嘀咕,问道:“大伯,我爹了?”
“他在屋里换衣服,一会儿就出来,你们坐吧!”
大伯母也热情道:“是啊是啊,坐吧,快坐啊!”
然后她看看小蝶和九娘,指着她们道:“喂,你们两个,来帮我烧水、抬洗澡桶子!”
云舒微微皱眉,想要制止,小蝶已经拉着九娘应诺着去了厨房,大伯母笑呵呵道:“云舒、春…大侄女,你们先坐着,我给我孙子洗洗澡,待会儿就来啊!”
水云波好一阵才从屋里端出把笨重的大木椅来让春秀坐,春秀见大伯坐的都是一般的竹椅,自然不能没规矩,云舒便把自己的小凳子给了她,然后去屋檐下端了根小木凳过来,那大木椅让给了大伯,老爹坐大伯的位置。
水云波搬完椅子后就不动了,端根小凳坐在春秀附近,愣愣的望着春秀发呆,云舒一阵厌恶,故意坐到他们之间,挡住水云波的视线。
而小蝶和九娘却忙着抬大大的洗澡木桶到院子里,又将热水凉水一桶一桶拎出来倒大木桶里,大伯母翻出几个纸包,熟练的各倒一些到洗澡桶里,搅拌搅拌,然后大伯把小男孩放进洗澡桶。看他们配合默契的样子,似乎这事情经常做!
云舒玩笑道:“大伯母,您可真讲究,洗澡还随时备着香料啊?”
大伯母一边给小男孩清洗,一边道:“没办法,孙子太皮,经常弄得满身臭味儿回来,不给他熏熏,怎么出去见人啊!”
云舒干笑两声,见小蝶又提了桶热水出来,大伯母道:“行了,你去生炉子烧热水!”
“等等,大伯母,小蝶不知你家东西摆设,要给你弄坏了不好办!”
“不会,哪有丫鬟不会生炉子的……”
“小蝶,你把那两包东西拎过来!”小蝶应诺一声走开,大伯母动作顿了顿,有些不满的撇撇嘴,小声嘀咕:“一个丫鬟而已,怎么比个小姐还精贵!”
云舒不理她,指着小蝶拎来的东西一一介绍:“大伯、大伯母,云舒去省城几个月,给你们带了些礼物回来,大伯,这是给您的绸布;伯母,这是给您的脂粉套装;这个是给小侄子的,还有堂哥堂嫂的……”
伯母高兴了,嘴上说着客套话,眼睛却直勾勾的盯着那一堆盒子,要不是提着小男孩不能松手,她肯定能立马扑上来。
云舒心下暗笑,把东西一一摆在院中石桌上,她想了想道:“伯母,怎么不见堂嫂了!”
伯母一顿,“谁知道那贱人上哪儿偷人去了!赵小芬!赵小芬,你个贱人,再不回来以后就别回来了!”大伯母对着四周一阵咆哮。
大伯低声呵斥道:“嚷什么嚷,她那么大个人,自己知道回来!”
“哼,她知道回来?她偷了人没人要了当然知道回来!我叫她看着孙子,眨眼功夫就给我看粪坑里去了!那死贱人,她敢回来,我非打断她腿不可!”
对于大伯母开口一个贱人、闭口一个偷人,骂的还是自己媳妇,老爹非常尴尬,水云波事不关己,大伯脸色铁青,春秀万分惊讶,嘴角微翘盯着大伯母猛瞧。
而云舒自己,说实话,她觉得非常丢脸,幸好这里没外人。若是十几年前,打死她也不相信,当初那个最会装模作样、说话细声细气、相公长相公短又万分讲究的大伯母会变成这么个满口脏话、嗓门奇大的粗鲁妇人!果然生活才是检验人品的唯一标准么?
为了转移话题,云舒扫了一圈,看到木桶中扑腾的小男孩,笑眯眯道:“大伯母,小侄子真调皮,这么喜欢玩水!他今年应该两岁了吧?小侄子,来,叫声姑姑听听!”
云舒伸手想逗逗那小子,那小子却突然张嘴就向云舒白皙的纤手扑来,云舒一个没注意,居然被那小子咬住了!她惊呼一声,想要把手拔出来,那小子却似觉得好玩一般,更加用力的咬住不放,手还在水里扑腾,喉咙里发出咯咯咯的笑声!(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卷家长里短种田忙 第五七二章 受伤
“咝~~好痛~~快松开!”云舒痛得眼泪都出来了。众人哗啦哗啦全围上来,九娘伸手就去掰小男孩的嘴,可这小子此时倒是灵巧了,脑袋一偏,咬着云舒的手指东摇西晃,玩得不亦乐和。
“哎呀,小姐,你的手流血了!九娘,快!”二人一着急,冲上去一个捏着小男孩的脸蛋拉扯,一个用力去掰他的嘴。
只听啪啪两声,痛极的云舒回神,见小蝶和九娘脸上一人一个巴掌印,大伯母板着脸骂道:“你们算什么东西,谁准你们动我孙子的!”
然后她回身揉着小男孩脸蛋柔声安慰道:“哎呦,乖孙啊,不痛不痛了!云舒,你再忍忍啊,马上就好马上就好!乖孙啊,这不是糖棍儿,不好吃,快松开,松开啊!”
突然咔嚓一声,云舒手上痛极,似乎骨头断了?而大伯母还在说忍忍、没事儿!她心中怒极,左手对着小男孩的脸甩手就是两巴掌。小男孩一顿,哇一声大哭起来,云舒趁势抽出手指,小蝶和九娘立刻围上来,掏出手帕裹住云舒受伤的手指。
云舒咬牙忍着疼痛道:“九娘,去打些清水来;小蝶,去下面竹林我包袱里找伤药来!”
二人匆匆跑开,而反应过来的大伯母突然大声哭道:“哎呦,我的乖孙哦,我的心肝宝贝哦!你长这么大,奶奶从不舍得碰你一根手指头,居然被个…被个……打成这样!我…我……”
云舒捏着鲜血淋淋的手指深吸两口气回头,瞪着大伯母道:“大伯母。是不是我的手指不值钱,活该被你孙子咬?残了废了都得忍着?我那两个丫鬟跟我这么多年,我连重话都没舍得说两句,你上来就给他们两巴掌。你还想怎样?”
“我…我……哎呦。我的乖孙哦!你被人打了,奶奶不能给你讨公道,还要被人欺负哦!”大伯母抱着小男孩继续哀嚎。
“行了,别在这儿丢人现眼,给我回屋去!”大伯拿着一瓶药酒出来厉声呵斥道。
“老头子,你看咱们孙子脸肿成这样,我……”
“活该,平时叫你好好教、好好教,你不听!他是人不是狗。见着东西就往嘴里塞,见着活物就追着打,像什么话?给我回屋去。待会儿再跟你算账!”
大伯母张张嘴,被大伯一瞪,只得低头哦哦的哄着小男孩嘀嘀咕咕的回屋去。然后大伯道:“云舒,过来,大伯给你洗洗伤口!”
云舒算是怕了这一家子了,捏着手指不动,想等小蝶和九娘回来,用自己的药才安心。老爹接了药酒过来,眉头紧皱,小心翼翼的揭开已经被血浸透的手绢。缓缓的将药酒倒在伤口上清洗。
“啊!好痛!”云舒本能的往后缩,老爹拉住不放,心痛道:“稍微忍忍啊,女儿,被牙咬过的伤口必须用药酒消毒了才能上药。否则以后会留伤疤的!”
在一阵慌乱与痛呼中。云舒的手总算包扎好了。方才用药酒冲洗时她看得清楚,自己手指皮肉外翻。里面的骨头都露出来了!折腾得精疲力竭的她现在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坐在大木椅上呼哧呼哧喘气儿休息,春秀坐在一旁静静的陪着她。
老爹看云舒脸色苍白,想了想道:“云舒啊,你先休息会儿,等好些了咱们就回去看大夫,啊!别担心,很快就好了!”
大伯收了药酒,脸色难看,他歉疚道:“二弟,这个…是我没把儿子孙子教好,这样,我去对面院子把刘大夫找来,药费看诊费我出!”
大伯说着就要往外走,老爹赶紧叫住他:“大哥,不用了,我们就是路过来看看您而已,马上就要回去了。正好待会儿要路过杜大夫家,他医术不错,我们家和附近村的人有个小病小痛都在他那儿看,应该没事!”
大伯稍稍犹豫,从怀里掏出钱袋塞给老爹道:“那…二弟,这个权当看诊费吧!”
老爹自然不会手,二人推来推去,一不小心把钱袋推到了地方。
“哎呀,钱!”院中不知何时多了个女子,她咯咯笑着冲上来就去抓地上的钱,口里念念有词的数道:“一、二、三、八、五、十……”
大家怔愣片刻,看着地上那女子把铜钱一个一个捡起来,其中还有几个沾了鸡粪的,她却丝毫不觉,混着鸡粪一起抓起来,喜滋滋的扔进裙兜里,然后送到大伯面前:“爹,你看,好多钱!一共有…有三十文了!我拿去给娘看!”
她咯咯咯笑着兜着一裙兜铜钱就往伯母屋里冲,嘴里还高兴的喊着:“娘,钱!我捡到好多钱,可以买好多糖了,我要吃糖!”
云舒一行人有些反应不过来,愣愣的望着那个蓬头垢面妇人打扮却蹦蹦跳跳行为如五岁小丫头的女子背影,大伯一声长叹,坐回椅子。
老爹皱眉想了想道:“大哥,你媳妇这是…发病了?”
大伯叹息一声:“唉!谁知道了,时好时坏的!当初大家都不同意这门亲事,可你大嫂……唉!”
“哇~~~娘,别打,好痛,好痛!”伯母房间突然传出方才妇人的大哭声,还夹杂着大伯母的怒骂声:“你个死贱人,又上哪儿偷人了?老娘让你看着荣哥儿、看着荣哥儿,你给我看哪儿去了,死贱人,老娘打死你、打死你……”
里面乒乒乓乓的声音,听得云舒身子不自觉的跟着瑟缩几下,连手指上的痛都没多少感觉了!大家面面相觑半晌,听里面依然打得热闹,完全没有停歇之意,听大伯母的骂词,似乎还连带着要向自己示威似的!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自己好心来送礼看大伯,结果自己受伤还不得好!她心中气恼,抚着椅背缓缓站起来,小蝶和九娘赶紧上前扶住。大伯和老爹见之也都站了起来,大伯道:“云舒,你再休息一会儿吧!”
“不了,大伯,云舒出门几个月,还没回家了!以后有空定来探望大伯!”云舒行一礼后,在小蝶和九娘的搀扶下慢慢走向院门口。老爹见之也对大伯拱手告辞,大伯站起来送他,到门口后两人却一直站着说话。
云舒到了下方竹林,见那里还有一大堆东西,那本是给作坊院子几位叔伯婶娘准备的,现在看来今天是去不了了。于是她让小蝶把三叔家的礼物先送去,其他的请伙计们暂时拎回马车,下次有空了再去作坊院子。
然后几人一起顺着原路缓缓回到大道上去坐马车,去送礼的小蝶很快就回来了,同来的还有三叔的大女儿云霞。她凑过来看看云舒的手,想了想道:“云舒姐,你的手是被大伯家那龟孙子咬的吧?那龟孙子忒讨厌,我也被他咬过几次,你看,这里、这里!”
小丫头挽起袖子露出两只胖乎乎的小手,上面果然有五六个伤疤!特别是右手小指上,那凹凸不平的指节相当吓人,看样子当初多半是被咬断过的!
云舒非常惊讶,那小男孩看似不过两岁,怎么这么爱咬人?大伯、大伯母没给他吃饱吗?还是没教好?或者根本就是纵容?原本以为两岁的孩子都是可爱的、讨喜的,云舒是第一次对个小孩儿如此厌恶,这样下去,真不知那小孩长大了会是什么样?
“云舒姐姐,给你!”小云霞将一个包裹举到云舒面前。
“这是什么?”
“我娘说这是给姐姐的谢礼!方才这位大姐姐来的时候,我娘正烙饼了,让我送几个下来给你尝尝,刚刚出锅的,热乎着了!姐姐你快吃,很香的,可好吃了,我最喜欢吃我娘烙的饼了!”小丫头说话时还不忘咬着手指眼馋的望着那个包裹。
云舒让小蝶接了,打开,里面果然是用小蒸笼装着的几个烙饼,金黄金黄的,闻着也香,一共四个,云舒算算人数,让小蝶把烙饼分了,每人半个,当然也有云霞的份儿。小丫头起初还会红着脸流着口水客气一番,可一接了饼子就狼吞虎咽的大口大口咬起来。
云舒看这小丫头脸蛋儿圆圆、红扑扑的,跟她娘有六分相似,不过性格似乎还不错,便问了些小问题。小丫头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其中说得最多的就是她娘喜欢弟弟不喜欢她,弟弟一哭她就要挨骂甚至挨打,每每这时,她就会跑她舅舅或姨姨家去躲着。
这些都是童言童语,云舒一笑置之。自从刘氏生了孩子后,自家搬离了这个小山窝,几家关系似乎比以前好了许多,虽算不上亲近,至少比以前客套,平时也多有来往。比如说这个小堂妹,她虽是刘氏的女儿,云舒还是蛮喜欢她的。
云舒想了想,让小蝶找了对银镯子给小云霞戴上,小云霞笑嘻嘻的晃动胳膊,银镯子在太阳底下闪闪发光,云舒笑道:“云霞,这镯子是银的,你要好生收着,别弄丢了哦!等以后你长大了,出嫁的时候姐姐再送你金的好不好?”
“好!谢谢云舒姐姐!我知道,金的比银的值钱,银的比铜的值钱!我黄外婆也有两对这种银镯子了,不过我娘不喜欢,说是野男人送的,要我黄外婆还回去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卷家长里短种田忙 第五七三章 八卦
野男人!云舒几人惊讶的面面相觑,这可不是什么好话,不能随便拿出来说的!云舒想了想,对小丫头招招手,让她脑袋凑过来,低声道:“云霞,这话以后不要跟别人说,要不别人会笑话你的!”
云霞抬头不解道:“为什么?不止我娘这么说,我舅母和姨姨也这么说啊!”
云舒微微皱眉,这个问题还真不好解释,春秀探出头来:“云舒,你的手还痛吗?”
云舒低头看看自己包成粽子的手,不知是药酒还是药膏的作用,或者是已经痛得麻木了,现在倒没什么感觉了!
“还好,不动就不疼!”
“那就好,我看…干爹似乎还有点儿事,要不咱们再等会儿?”
“嗯,也行,反正现在时辰还早!”
“那不如让小妹妹也上马车来,咱们姐妹几个随便聊聊吧?”
云霞立刻道:“好啊好啊,我要上去!”
小蝶把车前的小凳放车辕边上,将云霞扶了上去。云霞钻进马车,好奇的东张西望,嘻嘻笑道:“太好了,我也坐过大马车了,明天我就告诉表哥表姐们去,他们肯定眼红!”
春秀笑道:“小丫头,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
云霞盯着春秀打量一番:“我叫水云霞,今年七岁了,姐姐是谁?以前没见过你了!”
“我啊,是你云舒姐姐的干姐姐,也就是你的姐姐了!你叫我秀姐姐就好!”
“秀姐姐?!”云霞偏头想了想,拍手道:“好啊好啊,我二姑姑家也有个秀姐姐,你是我二姑姑家的吗?”
云舒道:“云霞,那个叫张秀,这位姐姐叫春秀,不一样的!你学我叫春秀姐姐吧!”
云霞有些失望:“不一样啊!二姑姑上次来我家,跟我爹娘说起那个秀姐姐时还哭了。要是那个秀姐姐回来,二姑姑一定高兴!”
提起张秀,云舒心里有些不舒服,上次在省城待半个月。路过王家几次,她也没想过去打听打听张秀,那个女人心肠太过歹毒,她不想自找麻烦!
春秀似乎挺喜欢云霞,逗她道:“云霞,虽然我不是你二姑姑家的秀姐姐,但我是你二叔家的啊。比那个姐姐还亲近了,你不喜欢跟我玩吗?”
“喜欢!春秀姐姐,你真漂亮!”
春秀笑笑:“谢谢云霞,你长得也很漂亮,很可爱哦!”
“可是我大表姐老说我太胖,不好看!”
“那是她没眼光,咱们家的姑娘都好看!”
云霞骗头疑惑道:“真的吗?”
春秀肯定的点头:“真的!”
云舒道:“云霞,你大表姐就是你大舅家的刘彩燕吧?”
“嗯。是啊,云舒姐认识彩燕姐么?”
云舒笑笑:“当然,我好多年前就认识她。对了,听说你大舅去年也在镇上开了个医馆是不是?”
“是啊是啊,过年的时候我们全家都去城里大舅家过年了呢,还有小舅、大姨他们都在!云舒姐,你知道吗?城里可热闹了,好多好玩的、好吃的……”
云舒淡笑着听着,看样子云霞他大舅过得不错嘛,记得十年前他还是个一瘸一拐天天被老婆骂的瘸子,现在居然也开上医馆了!
“云霞,那你爹最近在干什么了?你大舅有没有给他找活儿干啊?”
云霞想了想:“爹爹每天早上进城。晚上回来,娘说爹爹在城里帮舅舅做工挣钱,好给我们买糖吃、买花衣服穿!”
云舒点头,“那你外婆了?”
“外婆跟大舅舅他们住在城里了!”
云舒皱眉,她原本想问的是刘氏的养母黄桂花,云霞回答的显然是刘氏的生母刘赵氏。想起方才云霞说什么野男人,难道……云舒突然来了兴致,掀开窗帘往外看看,见老爹还没下来,小蝶和九娘站在马车前说话。
云舒放下窗帘,小声道:“云霞,你黄外婆了?她对你不好吗?”
云霞想了想:“好啊,黄外婆对我最好了,比外婆、舅母还好,我每次去她都给我好多好吃的,还给我铜钱了!不过每次我娘见了都很生气,要我把吃的扔掉,铜钱也收走了!云舒姐姐,你说我娘为什么不喜欢黄外婆啊?她对我那么好!”
云舒抿嘴笑笑,摸摸云霞脑袋:“因为你娘偏心,你黄外婆和外婆,她偏心你外婆,所以不喜欢你黄外婆;就像你和你弟弟,她偏心你弟弟,所以有时会责骂你一样!”
“云舒,别胡说,她还小,不懂事,你别乱教她,当心她娘知道了不高兴!”春秀提醒道,云舒干笑两声,又揉揉云霞脑袋道:“云霞,记住,你是我们水家的女儿,姓水不姓刘,咱们水家人绝不能做那忘恩负义之事,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知道吗?”
云霞明显没听懂,狐疑的眨巴着眼睛,云舒笑笑:“不懂也没关系,你先把它记下,以后长大了就懂了!对了,云霞,你娘和舅母为什么骂你外婆的银镯子是野男人送的了?”
云霞拍着手道:“这个我知道,彩燕姐姐说了!说黄外婆不好,不检点,跟她亲妹妹的相公有一腿儿,那银镯子就是那个坏男人送了,要我不许去黄外婆家了!
不过黄外婆对我好,我每次都有偷偷去哦!啊!黄外婆不让我说的,云舒姐,你可千万别告诉我娘啊!要不她肯定又要揍我了!”
云舒点头应诺:“好,你放心,肯定不告诉你娘,那你再跟我说说你黄外婆妹妹的相公是谁?……”
尽管春秀几次出言阻止,云舒的八卦之心上来了,手上也不觉得痛了,反而兴致勃勃的拉着小丫头问东问西。兴许云霞也觉得这两位姐姐亲近,总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能想到的都噼里啪啦的往外倒,尽管那些都是道听途说,她自己也不知真伪。
直到老爹回来,她们才打住话头。云舒找个伙计把云霞送回家,一行人坐着慢车缓缓往家去。
云舒发现老爹上马车就一直皱着眉头沉默不语,似乎有什么心事?春秀似乎也发现了,她拉拉云舒袖子。示意云舒开口,云舒道:“爹爹,您怎么了?干嘛愁眉苦脸的!”
老爹抬头看云舒,张张嘴又闭上,如此几次,似乎有什么难以启齿之事一般,云舒玩笑道:“爹。你这是做什么,难道做了什么对不起娘的事,不敢开口?”
老爹一愣,半天才反应过来,红着脸道:“哪有,我是说…那个…云舒啊,方才你大伯家的情况你也看到了!
你堂哥是个没出息的,娶个媳妇又有疯病。那孩子…你大伯母一直娇惯着,都两岁了还不会好好走路、不会说话,你大伯去年又丢了差事。你看…我们是不是……”
云舒总算听明白了,原来老爹又想当菩萨大发善心了,云舒心里有气,把自己裹成粽子的手往前一递:“爹,我的手才被咬了,能不能好、会不会留疤还不一定了,您心疼他们,怎么就不心疼我?”
老爹怔愣一下,尴尬得张嘴结舌,不知道说什么好!春秀拍拍云舒胳膊。小声道:“云舒,那不过是个小娃娃而已,又是咱们的亲侄子,我看……还是算了吧!”
云舒没好气道:“不算了还能怎样?我又没要他负责,没问他要医药费!可大伯母那样子,好像还责怪我没把五根手指头全送她孙子嘴里似的。我这里的痛还没消了,爹又想去帮他!我可不想辛辛苦苦挣钱养几条白眼狼出来!”
老爹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尴尬得手足无措,春秀看云舒在气头上,也不好说什么,轻叹一声静静的坐着。马车里安静下来,马车外路人的说笑声时不时传来。
沉默半晌后,春秀似为缓解气氛,故作好奇道:“干爹,三婶有两位娘亲么?”
老爹一顿,想了想道:“这个…应该算吧!她小时候家里穷、孩子多,就把最小的她送给不能生养的小叔子夫妻抚养,她是由她亲婶婶养大的,亲娘养母都是娘!”
“哦,原来如此!那…三婶的养母是姓黄么?”
老爹点头:“是啊!春秀,你问这个干什么?”
“这个……”春秀看云舒一眼,轻轻笑道:“方才听小云霞说起此事,听说那位黄老太太跟她妹夫似乎有些……,干爹,您…可曾听说此事?”
云舒冷静了一会儿,心情稍好了些,对自己方才突然对老爹发脾气有些自责,现在听春秀突然说起黄桂花的八卦,立刻来了心思,脑袋虽然还望着窗外,却尖着耳朵听他们说话。
老爹犹豫片刻,叹息一声:“唉!此事过年前后就听说了,你三叔还特地趁着团年的时候问了你大伯、大姑二姑小姑和我的意见。虽然黄婶子跟咱们家关系不算近,可三弟妹毕竟是咱们水家的媳妇,黄婶子无儿无女又没相公,就你三婶这个养女。
照理说她若真想再嫁找个老头子好好过日子,只要那户人家离得远些,家世清白,对她不错,我们这些不算亲戚的亲戚也没什么话说!
关键是那老头子是她亲妹妹的相公,就是她亲妹夫,老头子家就在赵家大院斜上方的山顶上,站在山头喊一嗓子就能听见,双方又都是大家伙儿都认识的,这事儿要是真成了……唉,附近几个村的人都要说闲话看热闹,到时候咱们水家也脸上无光啊!
所以我们合计了一下,觉得此事不妥,只要黄婶子跟那老爷子断了来往,你三婶可以把她接来你三叔家,给她养老送终!
当然,这只是我们兄妹几个的意见而已,具体怎么做还得看三弟和三弟妹,还有黄婶子自己怎么看,她若真要同意,我们也没办法!”(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卷家长里短种田忙 第五七四章 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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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舒越听越惊讶,方才云霞说得断断续续、模模糊糊,听老爹这么一解释,再加上方才云霞从大人们那里听来的闲言碎语,感情这门亲事还是两位老人家自己乐意并坚持要在一起的!
这地方虽然民风开放,守寡多年的妇人再嫁并不是什么新鲜事,但妇人们再嫁最根本的原因大多是生活困窘,无力单独抚养孩子,或者孤身一人无依无靠。
虽然这位黄老太太也属于孤身一人但并非完全无依无靠啊,三叔夫妻不是承诺了给她养老送终了吗?如果没记错的话,黄老太太今年应该五十有八了吧?没想到她这个时候还想再嫁,而那再嫁的对象却是同村的她亲妹妹的相公!
呵呵,有点儿意思,这黄老太太和她妹夫真真是勇气可嘉啊!云舒眼珠一转,问道:“爹,黄婆婆的妹夫叫什么名字?”
“姓马,具体什么名字我也不清楚,大家都叫他马老三,不过你们可别这么叫,再怎么说人家也是长辈,要叫马爷爷知道吗?”
云舒吐吐舌头:“爹,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儿,当然知道了!那黄婆婆的妹妹还在吧?”
老爹一顿,半晌后才明白过来,他板着脸道:“云舒,不要胡说,马老三他娘子早在二十年多前生孩子时就难产死了,要不怎会跟黄婶子有牵连!”
云舒打个哈哈干笑两声应付过来,不过却憋不住心中的八卦问题一个一个往外冒:“爹。黄婆婆和马爷爷什么时候好上的?他们干嘛不早点儿在一起了?”
老爹有些尴尬:“这个…我怎么知道!兴许是…他们也怕村人说闲话吧!”
“现在村人们还不是一样说闲话,为何他们突然就想通了呢?”
“这个…”
“他们想在一起,是黄婆婆先提出来还是马爷爷先提出来?有请媒婆么?三叔三婶这里是谁来说的?黄婆婆还是马爷爷?”
“这个……”
“他们打算何时办喜事?老人家办喜事是不是也要敲锣打鼓坐花轿啊?”
“这个……”
春秀看老爹被逼得节节后退,赶紧拉拉云舒道:“云舒。别问了!这是别人家的事,干爹怎会知道?背后说人闲话不好,快快坐下。小心别摔着了!”
老爹点头:“是啊是啊,我也不清楚,就听你三叔和你娘提过几句!”
云舒有些不甘心的坐下,算算时间,现在都四月中旬了,黄老太太和那个马老三年前就提了此事,还相互送了礼物。
听云霞那口气。似乎这事儿还没成,黄老太太还住刘家的老房子里,周围人的闲言碎语还一句不少,两位老人家日子很难过吧?也不知他们现在还有来往没?要是就这么被些世俗的礼仪给拆散了,真真可惜!
她思索一番道:“爹。其实…我觉得黄婆婆这亲事挺好的,咱们水家不该反对!”
老爹皱眉:“这又不是什么光彩之事,你三婶是咱们水家的媳妇,又是黄婶子唯一的养女,既然你三叔主动问了咱们,咱们自然应该……”
“咱们自然不该瞎掺合!原因有三:
其一,黄婆婆夫家姓刘不姓水;
其二,黄婆婆守寡多年,孤苦无依;
其三。三婶已经出嫁,黄婆婆当年把大半的家产田地两次贴补给三婶做嫁妆,这些年又不停的给三叔三婶家贴补。作为养母,黄婆婆做的早就仁至义尽了!
反观三婶,大家都知道,她一直不喜欢这位养母。回娘家从来都是先回她亲娘家,偶尔去黄婆婆家看看而已,而且每次都是空手去、大包小包的回!
还有云霞,三婶要云霞称呼养她十几年对她极好的黄婆婆为黄外婆,而称呼自己亲娘为外婆,这种叫法感觉有些不想认黄婆婆似的!黄婆婆心里肯定明白,她都这把年纪了,还不找个可靠的信得过的人说说话,以后日子怎么过啊?”
老爹扶着下巴想了半天,微微点头:“你说的也有些道理!其实开始的时候我觉得也没什么,可你大姑他们都说不行,对咱们水家名声不好!你三叔三婶好像也是这个意思!”
“哧~~~什么名声不名声的?三婶要真爱自己的名声,就该好好善待黄婆婆,人家养她十几年,又贴嫁妆又贴银钱的,她知恩不报,反而教自己女儿疏远黄婆婆,这不是忘恩负义吗?爹,这可是您教我们的,做人要知恩图报,不能忘恩负义!”
“这…这个……”老爹尴尬得不知如何回答,春秀笑道:“云舒,我们知道你爱打抱不平,可这事儿不是干爹做得了主的,你就少说几句吧!”
云舒想想也是,吐吐舌头抱歉道:“爹,您别往心里去啊,我就随便说说而已!不过,若是下次三叔大伯他们再说这事儿,你可别跟着瞎掺合,要不帮黄婆婆说几句好话也行,我觉得黄婆婆一把年纪了,挺不容易的,咱们能帮的就帮一把,您说是不是?”
老爹讷讷的应诺,想了想道:“云舒,那你大伯家……”
云舒抽抽眼角,木讷的老爹也有反应快的时候,春秀扑哧一笑:“云舒,我看大伯一家过得确实挺辛苦的,要是能帮的话咱们帮一把也没关系,不过举手之劳而已!”
老爹高兴了:“是啊是啊,春秀说得对,我就是这个意思!”
云舒撇撇嘴,看来老爹是铁了心要把这事儿办成了!她想了想道:“爹想怎么帮?”
“你大伯以前一直是做账房先生的,我看咱们饭馆……”
“不行!饭馆虽是咱们家的,但我跟杜叔早就有约在先。饭馆里不用亲戚不用熟人,一切全凭本事人品;再说奇味斋现在的账房先生干的好好的,你用什么理由辞退人家?”
云舒早就知道老爹要提这个,她当然要毫不犹豫的一口回绝。现在除了果园,奇味斋是家里最赚钱的产业,别的不说。就凭大伯母的为人,绝对不能让他们插手半点儿!
老爹讪讪道:“说得也是啊,那…那窑厂那边……”
“爹,你觉得杜川做得不好吗?窑厂的账目一直是由他负责的!”
“不是不是,他干得挺好,账目清楚、做事利落,你娘还时常夸他!”
“那就是了。大伯去了,咱们把杜川放哪儿?人家干得好好的,你莫名插个账房进去,人家心里怎么想?”
老爹讪讪道:“这个倒是,其他的…我们家果园……”
“爹。果园的账目跟咱们家的开销都是娘在管,莫非你想让大伯来我们家当管家?”
“这个…这个……云舒啊,要不…你给想个位置?”
要的就是这句话,云舒故作一本正经的思考,老爹巴巴的望着,春秀微微抿嘴。半晌后,云舒道:“爹,咱们庄园里的活儿大伯愿意干么?”
“庄园里?什么活儿?”
“比如照顾果树,修枝埋肥浇水。巡夜看果园什么的,去年就时常听于山大叔和庄大伯嘀咕人手不够,大伯若是愿意的话,随时可以来啊!他愿意干什么就干什么!”
老爹皱眉想了想,摇头道:“不妥不妥,这样不是让你大伯给咱们家当伙计吗?我这个当弟弟的怎能让大哥去干雇工干的活儿!”
云舒抿抿嘴。心下嘀咕:他不当工人莫非还想当老板啊?
“爹,庄园里就这些活儿,您不也经常跟于大叔他们一起干?大伯要是来的话,咱们给他工钱开高些,跟于大伯他们一样,还包吃包住不好吗?”
“不妥不妥,就算你大伯乐意,你大伯母也不会同意!云舒,你再想想其他的!”
“其他的……果园这边不行的,窑厂那边都是脏活儿累活儿,他肯定更不乐意,饭馆那边咱们不能辞了账房,更不能赶走杜叔吧?”
“当然当然,那饭馆就是杜兄一手办起来的,少了谁都不能少了他!”
“那就是了,掌柜账房都不能换,总不能让大伯去当厨子伙计吧?”
“当然,当厨子伙计还不如来咱们果园了!”
云舒眼珠一转:“爹,我去年在城里新买了几个铺面院子,原本打算用来卖果子的,果子卖完再开食铺。不过那几个小铺才刚起步,账房先生要兼做伙计跑腿儿,每隔一日还要来奇味斋给杜叔报账,那活儿工钱虽高,却很累很折腾人,我想大伯可能做不来吧?”
老爹点头:“是啊,你大伯上次喝酒倒在路边受了寒,之后身体一直不好,时常腰酸背痛、半身麻木,大夫说得好生养着,不能太累,更干不得重活儿,咱们得给他找个轻省些的差事!”
“啊?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大伯没事吧?”这消息云舒倒是第一次听说。
“唉,就是去年年底的事儿,你去了省城了自然不清楚。你大伯那晚领了工钱,多喝了些酒,一个人醉醺醺的回来,半路摔了一跤,掉进水田里睡着了。
幸好半夜有人路过看见了,把他背去医馆,那时他半身已经没知觉了,大夫给他扎了针,嘱咐他好生休养,若是好不起来可能就要风瘫了!为这事儿你大伯在家休养了两三个月,身体倒是慢慢好起来了,不过去丢了差事!”
原来如此,难怪先前见大伯觉得他走路说话都有点儿不同以往,感觉很僵硬,脸上更是一点儿表情没有,兴许就是上次留下的后遗症。
如此看来,自己还真该帮帮大伯,她认真想了想道:“对了,爹,咱们家西区那个酒坊早就整修好了,现在暂时没开工,里面的东西却很重要。正好那里差个看守之人,这活儿轻松自在又有住的地方,吃饭可以去奇味斋,您看让大伯去怎样?”(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卷家长里短种田忙 第五七五章 世外果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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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爹衡量一番,挑来挑去还是觉得让大伯去县城西区看守酒坊最合适,一来这活儿轻省;二来住的地方也不错,清静,出门方便;三来那边住着几个奇味斋伙计的家属,可以互相照应,也有相互监督的作用。
此事定下后,老爹脸上神色轻松了不少,马车下了大道,上了上山村道。云舒指着窗外道:“春秀姐,你看,前面那座山的山顶就是咱们家的果园了!山下有个砖窑厂也是我们家的,这条路也是我们家修的哦!”
春秀探出头去,兴致满满的听云舒介绍。他们路过小杜村村口时,河沟里洗衣的妇人纷纷站起来,笑呵呵的跟云舒一家打招呼,春秀看外面热闹,想下去走走,云舒自然乐意,让马车停了,扶着春秀下车,老爹和小蝶几人也下来,车夫赶着空车先回。
云舒笑眯眯的跟周围的妇人孩子们一一打招呼,一虎头虎脑的小男孩跑过来,拱手作揖:“云舒姐姐好,给云舒姐姐拜年!”
云舒愣了一下,立刻反应过来,看向春秀,春秀立刻掏出个装满铜钱的袋子递给她。她揉揉小男孩脑袋道:“鬼机灵,现在都四月了,还拜年哪?诺,给你!姐姐补给你的压岁钱!”小男孩喜滋滋的拱手拜一下,接了铜钱便低头一二三四的数起来。
其他孩子见状一窝蜂的围上来,嚷着:“云舒姐姐好。给云舒姐姐拜年!”然后就巴巴的望着她,没办法只能掏钱了!
云舒高兴,亲自给每个孩子数了十个铜板儿,直到钱袋儿都快空了。突然发现最先得钱那小男孩又来了。她故意虎着脸捏捏他脸蛋道:“鬼机灵,给了你你还来,怎么这么贪心啊你!小心我告诉你娘,让她打你屁股!”
小男孩摸摸屁股委屈道:“人家帮我弟弟要的嘛!”
其他孩子听了也围上来:“云舒姐姐,我妹妹没来,我帮我妹妹要……”
一时间,村口热闹非凡,云舒把在场几个人身上的零钱都分光了才打发走这群小毛头,然后和老爹春秀几人一起缓缓往自家方向走。
春秀道:“云舒。没想到孩子们那么喜欢你!”
云舒耸耸肩:“他们哪儿是喜欢我啊,明明是喜欢我的钱!”
春秀调笑道:“记得小时候,每次有这种机会。好像从来都少不了你啊!现在好了,以前要了多少,现在得双倍还回去了!”
小蝶道:“何止双倍啊,咱们近两千个铜钱都发光了!”
“呵呵,小蝶,回去让云舒再双倍补给你就是!”
云舒无所谓道:“补就补,反正现在奇味斋上了道儿,窑厂收益也不错,去年果园也赚了好大一笔,我就勉为其难当回散财童子吧!”
“哦?咱们家最吝啬的云舒居然也要当散财童子了!那你打算拿多少银子出来散?”
云舒想了想。问老爹道:“爹,过年的时候,娘有给工人们加工钱不?”
老爹沉吟片刻:“这个…过年的时候我们都在担心你,四处托人打听你的去处,工钱是让各处的管事发的;除奇味斋外。果园和窑厂都放了一个月的假。有没有另加,这个…还得问你娘!”
云舒知道老爹从来不管账。家里的账册银钱都有固定的存放位置,云舒自己有钥匙印信,打算待会儿回去查查,要是账上宽松论功行赏也未尝不可。
他们路过窑厂时,老窑叔和孙小虎、杜川都站在门口迎接。见到这些熟面孔,云舒自然高兴,熟稔的上前打了招呼,让小蝶把给他们准备的礼物送上,又去窑厂里转了一圈才缓缓上山去。
春秀看到一路的石梯和亭台楼阁,笑道:“云舒,这些东西都是你想出来的?”
云舒得意道:“当然,怎样?像不像个世外桃源?”
“错,不是世外桃源,应该叫世外果园才对!”
四月的山野树木的嫩叶已经展开,嫩黄嫩黄的颜色包裹住整个山体,各色野花满山都是,成群的蜂蝶穿梭其间。微风一过,各种香气扑面而来,熏得云舒连打几个喷嚏!
云舒揉揉鼻子,四下看看,皱眉道:“要是这花只有香气没有花粉该多好啊?”
春秀笑道:“那怎么行?没有花粉,这蜂蝶就没了食物,世间岂不是少了许多乐趣?”
“阿嚏~~~”又是几个喷嚏,老爹回头:“云舒,没事儿吧?莫不是受了风寒?”
云舒揉着鼻子摇头道:“没有!方才那喷嚏不是我打的!”
“不是你……啊~~”春秀突然尖叫起来,众人吓了一跳,云舒回头,见体型庞大威风凛凛的灰太狼正张着嘴含着舌头向这边跑来。
“啊~~狼!狼!快…快躲起来,云舒!”春秀叫喊之际,灰太狼已经终身一跃到了云舒身边,跳起来双脚搭在云舒肩上,舔舔云舒脸颊,云舒乐得呵呵直笑,抱着狼头一阵亲热:“狼哥哥,好久不见,你又长大了不少啊!”
春秀吓得脸色发白,差点儿晕倒过去,幸好有小蝶和九娘扶着她,二人一边给她抚背顺气儿一边轻笑道:“春秀小姐别怕,那就是我们小姐跟您提过的灰太狼,它个头大长得壮,看似像狼,其实是条狗,跟我们小姐像兄妹一样,可亲热了!”
云舒摸摸灰太狼的脑袋道:“是啊,春秀姐,别怕,你不是一直想见它吗?来,给你们认识一下!灰太狼,这是我姐姐春秀,你以后得把她当我一样照顾,不许欺负她哦!春秀姐,来,你来摸摸它吧,以后你们就是好朋友了!”
春秀好不容易缓过气儿来,她深呼吸几次,鼓足了勇气才伸出手,可就在她即将碰到灰太狼脑袋那一刹那,突然上方一声响亮的狼嚎传来。
这次云舒也被吓到了,她紧张的四下张望,见山道上方二十米处的巨石上,一头身体健壮、全身雪白的大狼正虎视眈眈的瞪着下方!
“啊~~小姐,真…真有狼,快…快跑!”九娘惊呼一声,全身发抖,春秀眼睛一翻混到过去,老爹赶紧四下寻找武器,云舒自己也脸色发白,一手紧紧抱着灰太狼的脖子。
巨石上雪白的大狼又是一声长长的狼嚎,然后低头瞪着云舒,遭了,它…它盯上我了!云舒吓得全身僵硬,灰太狼动动身子,似乎想挣脱,云舒反应过来,拍拍灰太狼脑袋道:“狼哥哥,快…快把它赶走!”
灰太狼果然快跑几步,几个跳跃借着山壁的碎石就上了巨石,原本以为两头狼之间会有一场大战,可…会灰太狼上去居然缓缓走向白狼,在它身上闻闻嗅嗅,又伸出舌头舔舔它鼻子、耳朵,貌似相当亲昵!
这是怎么回事?云舒怔愣之际,耳边响起吱吱吱的声音,她回头一看,小狐狸何时到了自己肩膀上,那小家伙晃着尾巴吱吱吱开心得很,云舒皱眉:“小狐狸,怎么回事?”
小狐狸跳到路旁的石凳上,一边吱吱吱的叫着一边抱着肚子翻滚,任谁都看得出它在嘲笑某人,云舒听它吱吱了半天才弄明白,她长长吐口气,捡块小石头砸过去,骂道:“该死的小狐狸,你知道怎么不早说?”
“云舒,怎么回事?”老爹依然手握木棍,眼睛紧盯着上方两头大狼。
“爹,没事儿了,把棍子放了吧!那头白狼是灰太狼新近找的娘子,方才见我跟灰太狼亲热,它吃醋哩!”
众人怔愣半晌,九娘突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小蝶也乐道:“没想到灰太狼挺有本事,几个月不见,就带回这么漂亮个娘子!”
“是啊!它……春秀姐!快快,把春秀姐扶起来!”
云舒给春秀把了脉,还好,只是受了惊吓而已,这个见面礼似乎太重了些,她以后别有阴影吧?
几人七手八脚把她抬上山,庄大元、于山和管家娘子正带着一群人在门口迎接,云舒跟大家打了招呼,让人把春秀抬回后院。大家一番嘘寒问暖下来,云舒甚为感动,请管家娘子中午多加几个菜作为感谢。
等春秀清醒后,云舒跟她好一番解释她才略微放心。午饭后,云舒带春秀参观自家的果园,现在正好果树开花的季节,整个山头全是细碎繁复的小白花,空气中的花香带着股天天的果味儿,闻起来异常舒服。
二人在果树林间穿梭,时有开沟埋肥的工人跟她们打招呼,云舒均是笑脸盈盈,叔叔伯伯的称呼,似乎双方之间只是熟识的乡邻,并非雇佣关系。
春秀慢慢跟在后面,带着微笑四下打量,看得出她有些吃惊,更多的确实欢喜欣慰。二人一直爬到果园最高处的水池边,那里建了座八角亭,小蝶把带来的软垫给垫上,又从食盒中取出茶水点心。
坐在此处喝茶聊天,看下方一片繁花似锦,一直是云舒所期望的事情。如今总算实现了,连春秀都回来了,前所未有的幸福感盈满心头。
“春秀姐,喜欢这世外果园吗?”
春秀点头:“当然,如此美景,若能长久,夫复何求!”(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