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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悠悠小云     家长里短种田忙txt下载     家长里短种田忙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卷家长里短种田忙 第五七六章 看望友邻

    感谢“EveryLittle”、“淡淡如流”粉红泡泡,大家新年快乐!

    春秀回家后,云舒天天带着她逛果园、去窑厂、走亲戚、串门子,又把九娘分到她身边贴身伺候,就是为了让她尽快融入到这悠闲快乐的乡村生活中,希望她能跟自己一样,跟周围的村民、小孩打成一片。

    可惜这并不是件容易的事儿,春秀毕竟在皇宫大院里生活了十几年,即便她的记忆没了,可这些年潜移默化养成的身体习惯让她不自觉的对任何人都礼仪周全、客客气气。

    这习惯有好有坏,若是在社交场合,别人会觉得此人很有修养、家境良好、值得来往;但在乡下,自由散漫惯了的乡野村民会觉得此人高贵不可接近,每每见到春秀都有像拜见达官贵人般下跪请安的冲动!

    唯有尚未懂事的孩童见她面善,喜欢围着她姑姑长姑姑短的叫。幸好春秀对此并不介意,每日跟孩童们玩也很开心。

    现在这园子里,她唯一不适应的就是那对大狼,虽然云舒给她解释过很多次,理论上她能理解,可真正让她接近灰太狼,她还是会脸色发白、全身僵硬,试了多少次都没用!云舒原本打算让灰太狼每日守在春秀身边,负责她安全的,现在看来要泡汤了!

    况且,自从灰太狼找了头漂亮的母狼后,就不再像以前那样围着云舒打转,而是成日跟母狼耳鬓厮磨、玩闹嬉戏。有时甚至两三天不见影子!幸好少了玩伴儿的小狐狸似乎挺喜欢春秀,每当她独处时就喜欢蹲在她身边,这可能也与春秀泡了一手好茶有关。

    果园埋完肥后,天气渐热。该是农人们收麦子移栽甘薯苗的季节了,按惯例果园、窑厂和院子里帮忙的帮工村民们都要回家农忙,连带着附近的孩子们也要跟着爹娘跑腿儿当小工。帮工们一走。山上顿时安静了许多,连云舒有时都觉得太冷清。

    她想来想去,突然想起自家这些年在山下村子陆陆续续买了些地,七七八八加起来旱地、水田各有三四十亩吧!那地平时都是租给村里人种的,反正现在闲来无事,不如下山去看看,顺便体验体验种地的日子。

    云舒把这事儿跟老爹和春秀一提。二人满心欢喜,老爹甚至立马就要扛锄头下山,而那时已近傍晚,太阳都快落山了,大家都笑说老爹是闲得发慌。最后大家商量决定。就去种水家村老房子后山那几亩自家开垦出来的荒地,顺便跟大伯说说当差的事儿。

    次日一大早,大家吃了饭,换上粗布衣裳带了工具和各种必需品便出发了。老爹扛着锄头在前领队,云舒、春秀、小蝶和九娘几人背着背篓拿着镰刀列队在后,听闻消息的孙小虎和庄小军也来凑热闹,二人落在最后压阵。

    一行人说说笑笑、嘻嘻哈哈,特别是那几个豆蔻年华的少女,即便衣着普通、毫无装饰。依然美得不同寻常,如此一串,自然引得路边劳作之人纷纷起身行注目礼,有熟识的自然少不了热情的招呼一番。

    他们一路走到水家村,老爹先去看了看自家的水田,田里的秧苗已经由之前的嫩黄变成嫩绿。叶片也多了两张,看似长势不错。老爹道:“但愿今年风调雨顺,大家都能收些谷子,好好过个安稳年!”

    云舒安慰道:“爹爹放心,几年前那么难过的日子大家都捱过来了,以后的日子肯定会越来越好的!”

    之前一直说去作坊院子走访,却因莫名被大伯孙子咬了一口而耽搁了,修养了这么些天,云舒的手还没全好了。趁着这次下山的机会,云舒把东西礼物都带来了,打算顺路去作坊院子看看。

    一行人进了大院,先去周伯娘家,那时周伯娘正在家里做饭,见了云舒便笑盈盈的端了凳子出来招呼。现在是农忙,云舒也没打算多留,就送个礼问候问候,看看他们身体如何即可。

    周伯娘是当年在自家最困难的时候帮过忙的人家之一,云舒一直记着了,每年都要给她送礼拜年。十几年下来,这位老人家一如既往的精干勤快,只是头发从全黑变成花白到现在的全白,身形由挺拔健壮变得瘦削佝偻,不过印象中那慈祥的笑容依然不变。

    云舒和老爹跟她闲聊了一会儿,又把春秀介绍给她,当问起她儿孙如何时,周伯娘脸色变得有些不自然。此时正好周伯娘的二媳妇志亮媳妇背着一背篓甘薯藤子回来,她见到院中众人时怔愣一下,云舒站起来,笑眯眯的叫了声二婶,志亮媳妇扯扯嘴角牵强的笑笑,敷衍几句便将背篓放门口进屋去了,完全没有跟她婆婆打招呼的意思。

    云舒几人面面相觑,周伯娘笑呵呵的站起来:“志诚、云舒,那个…我锅里还烧着水…”

    云舒赶紧站起来:“周奶奶去忙就是,我们去小静家看看!”

    本打算回屋的周伯娘停下来,四下看看,将云舒拉到一旁,小声道:“云舒啊,那个…你邓家婶子这几天不在家,我看…你还是等下次,你邓婶子回来再说吧!”

    云舒看周伯娘神秘兮兮的样子,想了想道:“周奶奶,是不是邓婶子跟志飞叔叔吵架了?小静在家吗?”

    “这个……小静倒是在,只是那丫头…唉!算了,你们两家一直走得近,去看看也好!可惜顺老弟和志飞都是福薄的……”

    云舒没怎么明白周伯娘的意思,不过几个月没来,总觉得这大院子的气氛跟以往完全不同!以前任何时候来,这院子都很热闹,人们也很热情,这热闹虽然也包括偶尔的吵架打架说闲话,但比起现在这冷清沉闷压抑的气氛来,似乎还是以前好得多!

    莫不是这几个月间作坊院子出了什么事?或者只是农忙时节大家都下地了,没人所以不热闹?但愿是后者吧!

    云舒别过周伯娘,和老爹一起往水志飞家去,云舒看四下无人,拉着老爹小声道:“爹,最近…作坊院子出过什么大事么?”

    “大事?什么大事?”老爹一脸茫然。

    “那个…你不觉得这院子跟以往有些不同?”

    老爹四下看看,“没什么不同啊,哦,好像院门口那三颗桃树死了!啧啧,可惜了,那可是当年你爹我吐的一颗桃核儿发芽长成的桃树,没想到一眨眼就过了二三十年了,唉!时间过得真快啊!”

    云舒抽抽眼角,老爹年纪轻轻就开始悲春伤秋了,况且他说的话跟自己简直是牛头不对马嘴!他们转过几间斜搭的牛棚,这边就是水志飞几兄弟家了。

    几人站在晾晒场正中,四下看看,见水志飞家大门紧闭,好像没人,云舒试着喊了几声:“志飞叔、邓婶婶、小静……”

    老爹也喊了几嗓子,水志飞家依然没有动静儿,倒是旁边水志川家的门吱嘎一声开了,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出来,视线在众人身上一一扫过,最后停在老爹身上:“二伯!”

    老爹笑呵呵的上前,一把抱起孩子,“哎,小宝还认得二伯啊?”

    男孩乖巧的点头:“认得!二伯,您找三叔吗?”

    “是啊,小宝知道你三叔上哪儿去了吗?”

    小男孩偏头想了想,摇摇头:“不知道!”

    云舒拿了盒糕点打开递过去:“小宝好,我是你云舒姐姐,你知道你三婶和小静姐姐上哪儿去了吗?”

    小男孩见了糕点自然高兴,不过却有些犹豫要不要拿,云舒将糕点塞他手上,笑眯眯道:“小宝啊,告诉姐姐,你有没有看见你三叔、三婶和小静姐姐出门?”

    小男孩看看糕点又看看云舒,想了想道:“姐姐,我娘不让我告诉别人,三婶跟三叔吵架回老奶奶家了!她要小静姐姐也去,小静姐姐不去,方才跟顺爷爷下地去了,今天还没见三叔出来了!”

    云舒哑然失笑,捏捏他脸蛋儿道:“好,小宝没告诉别人,我们都没听见,快吃吧!”

    老爹放下小宝,看看水志飞家,皱眉道:“也不知志飞老弟在不在家?莫不是也下地去了?云舒啊,要不…咱们再等等?”

    云舒同意,大家各自找地方坐下,很快,便见小宝他爹娘水志川夫妻回来了,二人见了云舒一家有些惊讶,立刻放了东西热情的招呼,云舒把准备的礼物送上,问起水志飞家的情况。

    水志川这个当了三十年光棍的男人一生叹息:“唉!原本以为我这辈子命薄,懵懵懂懂混过一辈子就完,谁知三弟比我更福薄,人这一辈子还真难说啊!”

    云舒几人惊讶的面面相觑,老爹道:“志川兄弟为何这么说?莫非志飞出了什么事?”

    “唉!两个月前,隔壁村张老财家说要修石梯,需要不少条石,在附近几个村招石匠。他们开的工钱不错,村里的壮汉能去的都去了,我和志飞也去了,不过我们不是石匠,只能干些力气活儿。

    大半个月前,我在家插秧没去,就三弟一个人去。他早上走时还好好的,半上午就有人来传话,说三弟被坡上滑下的条石砸中了,叫我们快去领人!

    我和顺叔赶到时,三弟躺在地上,脸色白得吓人,身上血淋淋一片,腿上几乎成了肉酱,连大腿骨都断了!”

    “啊!怎会这样?志飞他现在何处?”(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卷家长里短种田忙 第五七七章 寻短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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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怎会这样?志飞他现在何处?”老爹急得哗啦一下站起来。

    “二哥别急,志飞他现在没事,只是当时伤得太重,我们都被吓到了,看他伤成那样,也不敢乱动,找了大夫来,帮他清理了伤口,上了药。大夫说三弟虽然性命无碍,可惜那右腿却是保不住了!”

    “啊!那……?”

    水志川一脸痛惜的微微点头,大家闻言心里都不好受,水志川今年才三十左右,又是家中的顶梁柱,现在瘸了一条腿,以后的日子怕是……

    “志川叔叔,那张老财有没有给赔偿?”

    “赔了,出事的时候张家就来人了,还请了好几个大夫来,让大夫尽量治,医药费他们负责。等三弟病情稳定被送回来,张家还天天派人送东西探望什么的!”

    云舒皱眉:“光送东西有什么用啊?志飞叔叔是家里的顶梁柱,一家老小都指着他过日子了,他受伤这么严重,以后他们家日子怎么过啊?张家得给个说法才是啊!”

    水志川摇头叹息:“这个我们也想到了,前两天大姐还专程回来了一趟,我们合计好找几个人一起去张家闹腾闹腾,要张家给个说法儿,至少得让咱们三弟以后的日子有个着落,可三弟妹却拦着我们不让我们去!”

    “啊?这是为何?”

    “三弟妹说,之前张家的管事来了几趟。探望之余还跟她商量了赔偿之事,说三弟当天虽是在张家的石场上被砸伤,但起因却是三弟自己不听劝,想抄近路穿过石头经常滚落的斜坡去喝水。才被突然滚落的山石砸中的!

    这事儿张家虽有责任,三弟自己也有责任,他们张家愿意拿出十两银子做赔偿。三弟妹不同意。张家加了几次价,最后说最多只出三十两,如果再多,他们宁愿打官司,去县衙让县太爷判,反正三弟这事儿在场的人很多,大家都可以作证。

    打官司也是他们在理。到时候县太爷判的话说不定还没有三十两了!三弟妹犹豫良久,跟顺叔商量了,又去找同村的在场的人问了,张家管事没说谎,确实是三弟自己抄近路才被砸中的。当时还有好几个人劝他来着。

    三弟妹一时心慌,没了主意,跑回娘家问了娘家哥嫂,回来就收了张家管事的银子,还在一张纸上签字画押,说是他们家得了这三十两银子以后双方就两清了!”

    云舒低头沉默,如果事实真像张家管事说的那样,这个张家还算比较厚道。三十两银子对普通平民来说是笔不小的数目,照水志飞家的情况来看。他们一年到头所有收入加起来也不过四五两银子,三十两相当于他们全家六七年的收入。

    如果好好利用经营,未来的日子兴许还有些盼头。至于劳力方面,水志飞的女儿小静今年已是十三周岁,如果用这三十两银子招个勤快能干的上门女婿,再置办几亩田地或者进城做点儿小生意。这些问题都能解决。

    云舒突然想起一事,问道:“志川叔,听说邓婶婶跟三叔吵架回娘家了,是不是真的?”

    水志川顿了一下,明显有些惊讶,“这个…你们怎么知道?”

    如此看来就是确有其事啰?云舒想了想道:“志川叔,你知道…他们为何吵架吗?”

    “这个……”水志川正在犹豫,突闻啪一声脆响,像是碗碟摔碎的声音!大家同时看向声音来源方向,居然是几米外水志飞家的厢房!

    老爹皱眉道:“志飞家不是没人吗?”

    水志川想了想:“二哥,你敲过门了?没见到三弟吗?我方才见地里只有顺伯和小静两个人,没见三弟出门啊!”

    “莫非他还在屋里?我去敲门看看!”老爹起身去拍水志飞家的门,一边拍一边喊,可里面没有丝毫动静儿。

    老爹疑惑的回头看向水志川,水志川挠挠脑袋笑笑:“呵呵,兴许是他出门我没看见!”

    老爹在门口站了会儿,叹道:“算了,那我们先回去,傍晚再来看他!志川老弟,你见了志飞跟他说一声,啊!”

    云舒一行人正要离开,突闻几声奇怪的猫叫,循声望去,见一只黑猫正在草堆中痛苦翻腾、口吐白沫,几个女孩纷纷皱眉捂嘴后退,九娘小声道:“小姐,那猫怎么了?”

    “可能是中毒了吧!”

    水志川也凑过来看,惊呼道:“哎呀,这不是三弟家的猫吗?它这是怎么了?”

    “志川叔,这猫应该会死中了砒霜!”

    “砒霜!现在麦子都收完了,谁家还放砒霜啊?真是……”

    听着水志川的念叨,云舒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她沉吟片刻,突然惊呼一声向水志飞家冲去:“不好,爹,快,快去看志飞叔!”

    老爹一时没反应过来,“啊?什么?云舒,你上哪儿去?”

    云舒冲到水志飞家门前,用力一推,那门啪嚓一声居然开了!她快步冲向方才发出碗碎声的房间,见水志飞倒在床边口吐白沫、眼睛泛白、身体偶尔抽搐一下!

    云舒惊得站在门口,后跟来的小蝶惊呼一声,老爹冲过来:“怎么了?怎么了?”待他看清地上抽搐的水志飞,也是一声惊呼冲了上去,大吼道:“大夫,快请大夫!”

    云舒清醒过来,喊道:“小蝶、九娘,快去找皂角,打半盆水,把皂角放里面使劲搓,搓成皂角水给我端过来,快、快!”

    “三…三弟!”最后进来的水志川也吓到了,云舒喊道:“志川叔。快去请大夫,告诉他砒霜中毒,快去!”云舒把水志川推出门,吼了两嗓子。他才恍恍惚惚的跑开,云舒自己则去抢了九娘的皂角,浸进水里使劲搓。

    直到水中浓度足够。云舒端着水盆就往屋里冲:“爹,快,快掰开他的嘴,把这皂角水往他肚子灌!”

    “啊?这东西怎么能……”

    “照我说的做,快!”情急之下云舒语气异常严厉,老爹怔愣一下,只得照做。云舒一边灌皂角水一边喊道:“小蝶,继续弄皂角水来;九娘,拿空盆子来!”

    经过好一番折腾,云舒给水志飞灌下皂角水,然后压他肚子让他吐出来。再灌再吐,一连灌下三大盆皂角水,老爹扶着全身冰冷的水志飞道:“云舒,好像没用,还是等大夫来吧!”

    “不行,毒药已经起了作用,必须把胃里的砒霜洗干净,否则神医来也没用,小蝶。来,继续灌皂角水!”

    等他们灌到第五盆水时,水志飞身子突然抖了一下,云舒赶紧停手,扶着他对着地面用力拍他后背。两下之后,水志飞突然张嘴。哗一声主动将肥皂水哗啦哗啦全吐了出来,接着是全身颤抖的剧烈咳嗽。

    老爹一喜,用力摇着水志飞的肩膀:“志飞!志飞,你醒了!”

    云舒长长吐口气:“爹,别摇了,让他喘口气,待会儿就好了!”

    半晌后,水志飞慢慢缓过劲儿来,正好水志川拉着大夫进门,屋里一片狼藉,老爹和水志川把他抬到外面,大夫给他诊治一番,抚须点头道:“嗯,还好,中毒不深,救得及时,只需吃几贴药,好生调养即可!”

    接着是开药、抓药、熬药、收拾打扫等一系列事情,云舒几人忙了半个时辰才算打理妥当。而得知消息的顺叔和水云静此时才回来,见到这样的水志飞,年迈的顺叔立时就晕了过去,小静几步扑到他爹身上大声痛哭。

    闻讯而来的乡邻也不少,围在水志飞家门口指指点点、议论纷纷。也有人主动上来帮忙的,或者去安慰小静的,当然也不乏看笑话说闲话的。

    云舒看门前太嘈杂,有些妇人嘴巴又坏,担心她们哪句话戳中水志飞的痛处,他再想不开寻死觅活就完了,于是她建议小静把他爹先挪回屋里去,哪知小静突然抬头大骂:“你走开,我不要你假惺惺,我爹怎样不关你事!”

    云舒愣住,半晌说不出话来,还是赶过来的周伯娘道:“小静啊,你怎么这样说云舒了?今天要不是她发现得早,救得及时,你爹就没了!”

    小静捂着眼睛一屁股坐到地上:“没了就没了,反正我娘跑了,我爹也不要我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如也自己死了干净,呜呜呜~~~~”

    小静哭得撕心裂肺,她的话更是让人群砸开了锅,“什么?他娘跑了?”

    “不会吧?邓妹子跟志飞感情那么好,成日出双入对的!”

    “啧啧,真是看不出来,原本以为志飞媳妇老实,没想到志飞一出事她就跑了!”

    “哧~~我就没瞧出她哪点儿老实,前几日还见她跟那单身汉眉来眼去的……”

    “哎,对了!听说这次志飞出事,张家赔了不少银子,志飞媳妇不会把银子也卷跑了吧?”

    “啊?赔了银子?多少?我怎么没听说?”

    “听说好几十两了!啧啧,这才几天啊,我敢保证志飞媳妇肯定是卷了银子才跑的!”

    “不能吧!志飞现在这个样子,伤还没好,以后全家就指着那银子过日子了!”

    “有什么不可能的?银子谁不喜欢啊?有了银子谁愿意年纪轻轻守着个活死人啊?那跟守寡有什么区别?”

    妇人们正说得热闹,小静突然站起来大吼一声:“是!你们说对了!那个坏女人把我爹的银子全卷跑了!你们高兴了!”(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卷家长里短种田忙 第五七八章 救助

    院子里一片寂静,大家惊讶的望着那个白白胖胖、满脸泪水的少女,每每接触到她愤恨的视线,都有些心虚的垂眼转头。

    众人静立半晌,外围的妇人开始悄悄溜走,不过没走几步,那若有若无的议论声就飘了过来:“啧啧,真是看不出来啊,那姓邓的平时看着老实巴交,关键时刻居然……”

    “可不是,那女人真够狠心的,丢下一家子老弱病残,还把救命钱都卷走了,这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哦!唉!”

    众人缓缓散去,那交头接耳的议论自然不可避免,有惋惜的、有咒骂的、有同情的、有可怜的,当然其中也不乏幸灾乐祸看热闹的。小静捏紧拳头狠狠瞪着闲话的妇人们,好似恨不得变成只老虎扑上去把那群人撕烂吃掉一般!

    对于这样的结果,云舒也有些反应不过来,她印象中的水志飞和邓氏一直是村里难得的模范夫妻。二人成亲十几年,上哪儿都是成双入对,邓氏做饭水志飞摘菜洗碗;邓氏洗衣服,水志飞蹲在一旁陪她说笑;邓氏生下小静后不能再生,别人劝水志飞休了邓氏,要不花些钱借种也好,可水志飞却坚持说有个女儿就足够了!

    如此种种,不胜枚举,他们的恩爱让村中妇人眼红不已,即便有人嘴上说着这对夫妻就会做样子,关了门还不知道怎样,说不定一出事儿散得最快的就是他们云云。

    云舒相信说这话的人绝对只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心里并非真的希望他们就这么散了!可事实了!最后的事实却是在水志飞伤残一个月不到,得了三十两赔偿金没几天之后。邓氏居然跟水志飞大吵一架,卷了银钱就跑了!

    云舒心里堵得慌,模范夫妻怎会如此收场?十几年的夫妻啊,就算村里天天打架吵架的夫妻也未必会做得这么绝。可邓氏偏偏就这么做了!唉,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现在,水志飞家就剩三口人。年过五十的老鳏夫顺叔,身体残缺的水志飞,被宠惯了什么都不会做的十三岁少女水云静。

    顺叔常年身体不好,即便不吃药也不能干重活儿;水志飞伤口还没结痂,要康复站起来至少需要大半年时间,这期间肯定需要不少银钱;万事不懂的小静真能撑起这个家?

    “静…静儿…静儿……”云舒听到淡淡的沙哑的声音,她低头一看。见水志飞微微睁眼,眼角的清泪顺着脸颊往下掉,苍白的嘴唇微微蠕动:“静…静儿……”

    还在愤怒中的小静没有听到,云舒拉拉她,轻声唤道:“小静。你爹在叫你了!”

    小静低头,见水志飞果然醒了,还颤巍巍的向她伸手。她噗通一下跪到矮榻边,抱着水志飞的手哇一声大哭出来。水志飞费尽力气将手放到小静头上,轻轻抚摸,嘴唇微动,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看着这对突然落难抱头痛哭的父女,在场之人无不偏头垂泪。云舒擦擦眼角,轻轻走向房门。里面小蝶正在给昏迷的顺叔擦脸,见云舒进来,小蝶站起来道:“小姐,您看这位老伯没事吧?”

    云舒坐下,给他把脉片刻,低声道:“还好。就是一时气急攻心,昏了过去,给他用点醒神香就能醒来!”

    “那奴婢这就去找药!”

    “算了,他们家现在这样子,醒过来也只有操心难过,让他睡吧!”

    小蝶沉默片刻,一声叹息:“小姐,静小姐他娘……”

    云舒挥挥手,“现在还没有定论,不说这个,小蝶,你先去把志飞叔的药熬上,让九娘熬点儿稀粥来!”小蝶看看云舒,低头应了一声,轻手轻脚的出去。

    云舒站起来,四下打量一番,这房间十几年前邓氏生下小静办满月酒时自己就跟爹娘来过,那时这屋子还是新房,门窗上还贴着大红喜字,墙壁四周也整修过,现在来看,几乎跟十几年前相差无几,唯一的区别就是现在又破又旧,唉!

    云舒一声叹息,轻轻出去,见大哭的小静已经渐渐缓了下来,正拿着手帕给水志飞擦拭眼角,她吸吸鼻子道:“爹,你不要丢下静儿,你走了静儿就没亲人了,也活不成了!”

    水志飞嘴唇哆嗦一下,眼睛一红,眼泪又不停的往外流,小静赶紧安慰道:“爹,不哭了!您还有静儿了,静儿以后一直陪着您,咱们不要那坏女人一样能好好过日子!”

    周伯娘也劝道:“是啊,志飞,你看看静儿多乖巧多听话,你怎么舍得丢下她不管啊?”

    老爹道:“志飞,你莫担心,好好养伤,等你好了,我让云舒给你安排个轻省的差事,以后的日子还得过了。除了小静,还有顺叔,他老人家好不容易把你拉扯大,你不能让他老了还无依无靠啊!”

    留下的乡邻亲友纷纷劝解,慢慢的水志飞的表情似乎平静了许多,大家征求了他的意见后,七手八脚的把他抬回屋里。

    然后,老爹把云舒拉到一边,小声道:“云舒啊,志飞老弟从小跟我关系好,咱们家有事他也从不推脱,你看……”

    “我知道了,爹,放心吧!志飞叔和顺爷爷对咱们家的好我都记得了,只要能帮的我们肯定会尽力!”

    老爹四下看看:“云舒,你看这屋子又冷又暗,志飞一个人待在家里没人照顾,不如咱们把他接到山上去吧?”

    云舒想了想,自家山顶那院子极大,安顿小静一家不成问题,只是…水志飞跟邓氏十几年的感情,不是说放下就放得下的,要他离开这家他未必愿意吧?

    “爹,这样吧,等会儿志飞叔喝了药。精神好些了,你问问他看他以后有何打算?愿不愿意搬到山顶我们家院子去,只要他们自己愿意,其他的我来想办法!”

    老爹大喜。搓着手道:“好,好啊!我马上去问!”

    云舒拉住他:“等会儿,爹。你说话时好好说,千万别提邓婶子,最好让他们一家商量商量,不要勉强,他们实在不愿意的话,我们资助他们银钱也可以!”

    老爹呵呵笑道:“知道了、知道了,你爹不会那么傻!”

    突然遇到这事儿。云舒几人原本想去种地的打算也泡汤了。不过他们知道山下没有米菜,之前特地带了些来,借用小静家的锅灶做了饭菜,中午草草吃了一顿。接着便是熬药、等待,其间作坊院子各家各户都有来探望送礼。云舒几人又担起了接待任务。

    如此一直忙到半下午,顺叔总算醒了,在几位老人家的劝说下,他虽然没再晕过去,却是伤心难过得起不了床,水志飞和小静的精神状态也好了许多,老爹趁着没人的时候跟水志飞商量,问他有何打算,是否愿意搬到山顶去住一段时间。

    小静闻言立刻道:“我要去。二伯,我…我想找个差事,能不能麻烦您帮忙?”

    “这个……可以啊,小静想做什么,待会儿去找你云舒姐姐,让她给你安排就是。志飞、顺叔,你们……”

    水志飞缓缓环顾一周,轻轻摇头道:“算了,我一个残败之身,我自己都嫌弃,怎能再去麻烦二哥二嫂!”

    “志飞,别这么说,当年我们家的状况还不如你们,现在不也好好的,人一辈子没谁能顺顺当当、毫无差池,只要挺过去了,以后的日子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小静也道:“是啊!爹,咱们一定能挺过去的!”

    老爹劝说半天,水志飞算是勉强同意,但顺叔却一直不肯松口,他躺在床上,病微微的断断续续道:“多谢志诚了,我一辈子住这屋里,……即便是死,也要留在这里,要不我家老婆子找不着我啊!”

    几人愣了一下,小静红着眼道:“爷爷,您别这么说,您还没见着静儿成亲了,您不是说以后还要帮静儿照料儿孙吗?您一定得好好的,静儿好孝敬您啊!”

    顺叔脸上难得有了点儿笑意,他缓缓伸手摸摸小静的脑袋,轻轻的说着慈爱祝福的话。站在门外的春秀擦擦眼角,退到一旁,低声叹道:“唉,世间为何总有这么多不如意之事了?”

    傍彤时,庄小军将自家的马车赶到作坊院子下面的路口,上来用软椅把水志飞抬了下去,小静也跟着去了,顺叔执意要留下,老爹就托水志川和周伯娘帮忙照顾,让云舒回家找两个在自家院子洗衣做饭的婶子来帮忙。

    如此,小静父女便被云舒几人接到了山上庄子里,又请大夫给水志飞看了病。她原本想把小静当客人一般安置,等他爹好些了再做打算。

    不过当晚睡觉前,小静突然找了过来,说是要单独跟云舒说几句话,云舒看她脸色平静,便让小蝶退下,屋里只有她和小静二人。

    “小静,怎么了?山上还习惯吗?要是住得不好跟我说一声,我让管家娘子给你调换调换,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跟婶子们说!”

    小静双眼含泪望着云舒却不说话,云舒掏出手帕给她擦擦,安慰道:“别哭了,小静,过去的都过去了,难过的事儿都忘了,咱们好好过日子,啊!”

    小静咬咬嘴唇,突然噗通一声跪下,云舒吓了一跳,赶紧扶她:“小静,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云舒姐,我求你帮我个忙好不好?”

    “只要我能帮的肯定帮,你先起来再说!”

    “不,你答应一定要帮我!”

    云舒看她表情倔强,眼底满满都是恨意,直觉她的要求可能有些难办。云舒有些犹豫,小静道:“云舒姐,求你帮我找到那个坏女人!”(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卷家长里短种田忙 第五七九章 雪上加霜

    云舒愣了一下,片刻后反应过来,小静口中的坏女人正是她亲娘邓氏。云舒盯着她的眼睛轻声道:“小静,我答应帮你找你娘,不过你先告诉我,你娘走之前都说了些什么?你…是不是误会你娘了?说不定…她只是一时生气,回你外婆家去了呢!”

    “不,她不是我娘,她是个坏女人!我没有外婆,那个老女人最坏!她不但要走了我爹的银子,唆使坏女人离开我爹、离开我和爷爷,还帮她找了个野男人!”

    野男人!云舒这次是真的惊到了!小静说她外婆唆使她娘抛家弃子,并亲自给她娘另外找了个野男人!这…不太可能吧?小静的外婆云舒也曾见过两次,看上去是个慈眉善目、心宽体胖的老太太,不像那么狠心的人啊!

    “小静,你…你听谁说的?要知道传言最不可信,她们都是你的至亲,怎会……”

    “不是传言!”小静一口咬定,“上次坏女人去老女人那里,我也跟着去了,我亲眼看见坏女人把几十两银子全给了老女人。回来之前,老女人还带了个男人来见坏女人,孤男寡女大白天的关在屋里大半天,他们不是奸夫淫妇是什么?”

    云舒惊讶的捂住嘴,片刻后赶紧跑到门窗前看看,然后将门窗关紧。邓氏没跟水志飞和离就跟其他男人通奸,这可是项大罪,抓住要沉塘的!如今这话却从邓氏的亲生女儿口中说出,云舒心里一阵发紧,以前看着那么老实敦厚的邓氏居然会做这种事!

    云舒尽量让自己把这些爆炸性的消息一点儿一点儿消化。回神见小静依然跪在地上,她赶紧上前把她拉起来让她坐下,小声道:“小静,不管邓婶婶做了多么对不起你家的事。她毕竟是你亲娘。你不该…随便说你娘坏话。你要知道,这话若是传出去,你娘怕是……”

    “是她先抛弃我和爹爹,是她先不要我们的,我为什么不能说?我说的都是实话,没一句撒谎,云舒姐,难道你不相信我!”

    “不,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云舒沉吟片刻,“既然你这么讨厌她,为何还要找她了?你不是说她回你外婆家了吗?”

    “是。她是回了那老女人家,可我昨天上午偷偷跑去看了,那坏女人不在,听说跟那野男人连夜跑了!云舒姐,她拿着我爹救命的钱跟那野男人跑了!你说…”小静吸吸鼻子,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你说世上…哪有这种亲娘?我…我一定不放过他们!”

    小静扑在桌上又是一阵痛哭,云舒对今天突来的一系列事情除了意外就是不可思议、难以置信,对这样的小静她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只能站在她身边,轻轻抚摸她的头顶。希望能给她一点儿安慰。唉,可怜的孩子!

    小静哭了近一刻钟才渐渐停下来,她一边吸着鼻子一边擦眼泪,“云舒姐,求你。一定要帮我找到那个坏女人和那个野男人!求你了!”

    云舒轻轻叹口气。“好吧,我答应帮你找他们。不过…你得答应我,不要干傻事,遇到事情先跟我商量,好不好?”

    小静点头:“好,我答应!云舒姐,那坏女人的事我爹和爷爷都不知道,你一定不要告诉他们好不好?”

    “放心吧,我不会说的!”

    “谢谢云舒姐!”小静低头沉默,云舒帮她倒了杯热茶,又端来点心,“小静,这几天你就住在这里,好好陪着你爹,不要胡思乱想知道吗?”

    小静突然抬头:“云舒姐,我还想求你件事!”

    云舒笑笑:“好,你说,只要我能办到的一定帮你!”

    她垂头搅着袖子,低声道:“我…我家成这样了,爷爷病了,爹爹受伤了,我…我想养活他们,可…可我不会种地、不会绣花儿、不会做饭,什么都不会。云舒姐,你…”

    云舒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她想了想道:“小静,你有这份心,你爹一定很高兴!事情不会做没关系,可以慢慢学,没有谁是生来就什么都会的!嗯~~说说看,你喜欢做什么?我找人教你!”

    “我……”小静叫着袖子想了半天,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喜欢什么,我以为能跟爹娘快快乐乐过一辈子,可是……”

    云舒看她又有流泪的征兆,赶紧道:“不如这样吧,我找个婶子教你针线,咱们不图绣出多好看的花样儿来,至少可以缝缝补补,自己做衣服,好不好?”

    小静想了想,点头道:“好,等我学会了一定先给爹爹做衣服!”

    二人一直聊到深夜,直到小静趴在桌上嘟嘟囔囔睡着了,云舒才把小蝶叫进来,二人合力把她挪到塌上,盖好被子才去睡觉。

    第二天,云舒打算亲自给小静物色个师傅,春秀闻言主动接过任务。未出事前,小静性子浮躁、跳脱好动,每日嘻嘻哈哈像个傻大姐儿般,不过现在的她却像完全换了个人般,平时沉默寡言、表情木讷,幸好春秀性子沉稳有耐性,几天相处下来,倒是把小静调教得能够拿针缝简单的平针了。

    水志飞经过几日的修养,病情好了许多,余毒基本清干净了,被截肢的右腿伤口也开始慢慢愈合;作坊院子那边,顺叔已经可以下床了,他把云舒派去帮忙的婶子赶了回来,自个儿每日做饭下地,也是不言不语。

    每每想起这一家子,云舒就是摇头叹气,邓氏那边云舒也托人去打听了,结果让人很失望。小静没有撒谎,邓氏确实跟个老单身汉跑了,这事儿小静外婆家附近的人都知道,至于那三十两银子,小静舅舅舅母外婆等人众口一词说从未见过,如此你也不能把她怎样!唉,这人心啊!

    眨眼便到了端午节这天,以往云舒一家总是要去外婆家过节的,不过今年特殊,外婆舅母和娘亲二姨他们都没回来,据驿站送回的信上说,她们打算等府试结果出来了再回来,所以今年云舒和老爹只能在自家过节了!

    如此也好,这是春秀回家后过的第一个大节气,一定要让她好好感受感受这乡下淳朴热闹的气氛。

    于是云舒提前一天就开始准备,让管家娘子去通知准备,明儿一早准备来个包粽子大赛,不管男女老少,只要对自己手艺有信心的都可以参加,优胜者三名,奖励是每人二两银子,外加十斤糯米。

    端午节这天,早饭一过,山上就开始热闹了,男人女人们纷纷带着小凳儿往云舒家院子聚集过来,山下小杜村也来了不少妇人,连小杜村村长一家都来了!

    原本打算在室内搞比赛,可参加的人实在太多,只能把场地挪到大院子进门的空地上,参赛者在中间一排一排坐好,男人孩子们在外围观。

    老爹、村长、春秀等都是今天的评委,水志飞也在评委之列,不过他只来坐了会儿,兴许是看到外面气氛热闹,自家却妻离子散,难免触景生情,便找个托辞悄声离开了,接着小静也走开了!云舒让小蝶跟去看看,尽量安慰他们,有什么需要的尽量满足他们。

    包粽子大赛在热闹喜庆的气氛中进行着,不管大人小孩对此都乐在其中,闹哄哄的院子比过年还热闹,就差大放鞭炮庆祝了!

    随着各式各样的粽子一个一个成型,评外形分,下锅,蒸煮……,现在就等出锅品尝后评分了,大家或坐或站相互说笑着等结果。

    此时小蝶才回来,在云舒耳边小声道:“小姐,小静他爹喝了药已经睡下了,不过小静小姐说不放心她爷爷,非要下山去看看,奴婢拦不住她,她已经走了!”

    云舒想了想,点头道:“让她去吧,顺爷爷一个人在家里确实挺冷清的,是该去看看!等待会儿比赛结束了,咱们多装些粽子给大伯三叔他们送去,作坊院子那边也要多备些!”

    “是,我这就去找管家娘子商量!”小蝶悄声退下,比赛继续进行。

    两刻钟后,粽子熟了,被媳妇婶子们装盘按编号一一送上来,先是看粽子是否煮漏,一旦松散自然就失去竞争资格,然后剥开,闻香食味儿打分。

    比赛一直弄到午时末,结果总算出来了,优胜者中一个是山下小杜村的婶子,一个是自家园子里帮忙的媳妇,还有一个是孙巧娘。

    当管家娘子念到巧娘的名字是,云舒愣了一下,自从一年前巧娘喜欢上马俊文那次,回来后云舒就把她安排去照顾三毛,之后很少见她,差点儿把他遗忘了!

    云舒多看了巧娘两眼,她似乎比一年前长高了些、娴静了些、沉稳了些,看她面带微笑静静的立在人群之中,与其他说笑的妇人完全不同,围观的小伙子中还有好几个对她打口哨的。

    云舒正想把她叫过来说话,小蝶突然匆匆跑来,神色慌张的低声:“小姐,不好了!”

    “怎么了?”

    “山下有人传话来,听说小静小姐她爷爷去了!”

    “什么?”云舒陡然拔高声音,大家纷纷看来,老爹道:“云舒,怎么了?”

    云舒想了想,把优胜者名单塞给老爹道:“爹,这里交给你了,我有点儿事回院子去一下!”然后她带着小蝶快速往后院水志飞房间去。(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卷家长里短种田忙 第五八零章 办丧事

    他们安顿好水志飞,跟照顾他的婶子打了招呼,便匆匆赶往作坊院子。还没到地方,远远便听见作坊院子那边闹哄哄的,却不是过节的喜庆声,而是人们互相说话议论的声音,可见作坊院子里围观者之众。

    等他们进到院子,见水志飞家被围得水泄不通,附近的乡邻全都来了,男女老少纷纷踮起脚尖往里张望。云舒费了不少功夫才挤进人群,水志川见了她立刻上前道:“云舒,三弟没回来吗?你爹了?”

    “志川叔,志飞叔情况一直不太好,我怕他听到消息一时想不开,所以…暂时没告诉他,我爹晚点儿过来!顺爷爷怎样了?小静了?”

    “你跟我来!”水志川拉着她拨开众人进了小静家,厢房的门板已经被拆了下来,顺伯换了寿衣,直挺挺的躺在门板上,他的脸被草纸盖住,旁边点了香烛,还有草纸焚烧的痕迹,小静正趴在顺伯身上呜呜痛哭,那嗓子早已沙哑不堪。

    云舒心里也不好受,她轻声问:“志川叔,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水志川叹息一声,“我昨儿晚上来给他送药时还好好的,今早忙着包粽子,打算晚点儿来看他,一忙就忘了这茬儿,半上午时突然听见这边屋里有人在哭,进来看时就……唉!都怪我,要是早点儿来看看就好了!”

    “请大夫看过了吗?”

    “请了,大夫来的时候已经硬了,可能昨晚就喝了药。唉!”

    云舒沉默半晌,直到后挤进来的小蝶拉拉她的手轻唤一声,云舒回头,小蝶道:“小姐。老人家已经去了,咱们是不是该劝劝小静小姐,准备后事?”

    云舒微微点头。轻轻吐口气,从袖子里掏出个碎银子递给水志川:“志川叔,志飞叔现在在我家,一时不能回来,就麻烦您跑一趟,请些和尚道士回来做道场,还有棺材、白布、香烛钱纸什么的。

    如果您忙不过来。进城后直接去北大街上的奇味斋找掌柜杜十,就说是我的意思,让他去安排就行;这边有我和小蝶看着,还有叔伯婶娘们帮忙,您不用担心!”

    水志川看看银子稍稍犹豫。想把银子递回来,云舒推过去:“志川叔,现在不是客气的时候,先办事要紧,麻烦您了!”

    水志川看看云舒,一咬牙拱手道:“好,那我先去了!”

    水志川匆匆出门,拨开人群往外走;云舒和小蝶上前劝小静,周伯娘带着几个儿子儿媳过来帮忙。一直忙活到半下午时,总算搭起个简易灵堂。

    因为棺材还没买回来,顺伯的尸身依然躺在门板上,中午人多的时候还好,下午人群一散,这阴冷的屋子感觉总有些瘆得慌!

    云舒看看一旁昏睡过去的小静。又看看窗外,小蝶去大院门口等水志川买的东西,怎么去这么久还不回来?她往炭盆里烧几张钱纸,对着顺伯的尸身拜拜,轻手轻脚的起身出门去。

    她一出门,外面晒坝上的几个妇人回头,见了她纷纷围上来问情况,云舒低声告之,妇人们纷纷小声叹息:“顺伯一辈子无儿无女,收养了志飞,辛辛苦苦把他拉扯大,又帮他娶媳妇、带孩子,原本以为可以安享晚年了,谁知会是这等结局,唉!”

    “唉,说来也是,都怪那张家,凿什么石头嘛,志飞没事的话这个家明明好好的!”

    “那可不一定,平时好是因为没出事,谁能没灾没病的过一辈子?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大难临头了,到时候那姓邓的还不是一样跑,她一跑这家就散了!我看啊,还是那姓邓的太狠心!我要是志飞,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也不放过她!如今……”

    “嘘!嘘~~~小声点儿,顺叔才去,你们少嚼点儿舌根行不行,何况小静还在……!”

    大家本能的看向水志飞家,赫然发现一身凌乱的小静正倚着门框站在门口,恶狠狠的瞪着大家,妇人们一阵心虚,纷纷低头无声无息的离开。

    云舒看小静眼神狠戾空洞,怕她胡思乱想,想上前安慰几句,突闻身后小蝶喊道:“小姐,小姐,回来了!东西买回来了!”

    云舒回头,见小蝶匆匆过来,后面跟着杜十和一串抬着棺材东西的伙计,云舒迎上去:“杜叔,你怎么来了?”

    “小姐,我听你那个叔叔说要准备些办丧事的东西,吓了一跳,以为庄子里出了什么事,特地赶来看看!”

    云舒低声解释一番,杜十松口气:“原来如此!对了,小姐,上次您让我找的人已经找到了,她就在……”

    “嘘!”云舒看看水志飞家门口,见小静还站在那里,便让小蝶过去安慰她,自己和杜十找个角落说话。

    云舒请杜十寻的人自然就是小静他娘邓氏,据说她和一个男人离开娘家后,便去了城南十里外的一个小镇,租了个小院子,对外以夫妻相称,一直过着深居简出的日子。

    这些都没什么,让云舒意外的是,据说邓氏半个月前请了大夫回家,查出是喜脉,那男人高兴之极,包了二两银子给大夫做谢礼,可邓氏却哭哭啼啼,似乎很难过的样子!

    云舒皱眉,邓氏怀孕了?那孩子是水志飞的还是奸夫的?如果是水志飞的,那奸夫为何如何高兴?如果是奸夫的,邓氏为何哭泣难过?无论如何,这事儿肯定不能告诉水志飞和小静,要不这个家算是彻彻底底完蛋了!

    接着,杜十主动留下来帮忙,接手了指挥调度的工作,灵堂很快被重新布置出来,看着事情有条不紊的进行,云舒也算放了心。她转身想出院子去透透气,突闻有人唤自己名字,回头看看来人,云舒很是惊讶的一把!

    “吴公子,你怎么来了?”

    吴公明摸摸脑袋,呵呵笑道:“方才在奇味斋吃饭,见杜掌柜匆匆出门,听说要准备些办丧事的东西,我有些担心,又闲来无事,就跟来看看了!嘿嘿!”

    云舒抽抽嘴角,四下看看,低声道:“吴公子,人家在办丧事,你最好不要笑,当心别人误会你!”

    吴公明一愣,顿时满脸通红,结结巴巴道:“不,我不是……其实……”

    看他紧张的样子,云舒用袖子遮住半张脸轻轻一笑,抬头道:“算了,没事儿,反正现在周围没人!走吧,跟我到院子外面去!”

    吴公明嘴巴闭得严严实实,用力点头,云舒嘴角微翘,转身走在前面,低声道:“你这样子,真像我以前一位朋友!他跟你一样长得又高又壮,不过很黑,像从灶孔里爬出来似的,长得比你粗狂些,一看就像个野人儿……”

    吴公明跟在后面,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嘴巴依然闭得严严实实。二人除了作坊院子,沿着小水沟一路走向下方的官道。

    云舒站在官道旁几米高的田埂上,想起方才杜十的话,满心纠结。真不明白邓氏到底怎么想的?其实她一直不愿相信与水志飞如胶似漆十几年的邓氏会是那暗地偷汉、抛家弃子、卷款私奔的薄情女子,或许她另有苦衷也不一定,可她肚里的孩子又怎么说?

    云舒怎么想也不明白,最后一声轻飘飘的叹息:“唉!世间果然没有同甘共苦、相濡以沫的真感情吗?”

    “有的,肯定有的!云舒小姐,你要相信世间绝大部分都是好人!”

    云舒回头,见吴公明一本正经的捏紧拳头,像是要跟坏人拼命一般,她呵呵笑道:“我知道世间好人多,可即便夫妻俩都是好人,他们也未必会白头偕老啊!反而是一个坏些或强硬些,一个好些或软弱些,这样的组合似乎更能长久!

    嗯,我算是好人还是坏人了?应该找个什么样的人过日子才能长久了?”

    “你当然是好人!配得上你的也必须是好人!”

    云舒愣了一下,眨眨眼道:“吴公子,你才见过我几面,怎么就认定我是好人了?”

    “这个…这个……”对方想了半天,最后红着脸道:“我觉得你是好人就是好人!”

    云舒再要调笑,忽见官道上一辆马车疾驰而来,在路口嘎然而至,老爹从车上跳下来,转身又从车厢里扶出脸色苍白的水志飞。

    “爹!”云舒跑了过去。

    老爹抬头看了一眼,着急道:“云舒,顺叔怎样了?”

    云舒看看水志飞,抿抿嘴道:“他…他老人家昨晚就喝了药,今早发现的时候已经…已经硬了!”

    水志飞一下子软倒在地,大声痛哭:“爹啊,爹啊!儿对不起啊!爹啊!”老爹双手提着他却不知如何安慰,吴公明赶紧上前帮忙,二人架住全身绵软的水志飞。

    几人站在路口默默哀悼,直到水志飞的哭声渐渐停下,云舒轻声道:“志飞叔,人死不能复生,您不要太难过,我已经帮他买了副上好棺材,布置好灵堂,您…您就让他安心走吧!”

    老爹也道:“是啊,志飞,顺叔一直惦记着顺婶,你就当让他们早日团聚了吧!”

    水志飞双眼模糊空洞,似乎听不到外人的话语,云舒轻叹一声:“志飞叔,您还有小静了,在这世上您是小静唯一的亲人了,就算为了她,您也得保重身体啊!”

    提到小静,水志飞总算有了点儿反应,他动动手指,借着老爹的力道缓缓站起来,低头沉默片刻,低声道:“二哥,麻烦您带我去灵堂吧!”(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卷家长里短种田忙 第五八一章 小妇人

    *******感谢“EveryLittle”童鞋的粉红泡泡!新年快乐哦!*******

    由于小静家情况特殊,顺叔的丧礼几乎是云舒家一手包办的。老爹这些日子就一直借住在水志川家,云舒等女眷不便借宿,便每日傍晚回家,天刚亮又赶去作坊院子。

    小静作为顺叔唯一嫡亲的孙女自然每晚都要守灵,云舒家跟水志飞家虽然关系不错又是同辈同姓,但毕竟是出了五服的关系,因此每晚陪小静守灵的任务就落到了她的亲婶婶和亲姑姑身上。

    小静的亲婶婶就是水志川的媳妇,是前几年水志川从水云莲他爹手上买来的外地姑娘,长相普通却很健康也勤快。但因语言口音问题,她一般不太说话,自然也少了许多是非,因此她在作坊院子的人缘还是不错的。

    但小静的大姑水志兰就不一样了,年近四十的她早被贫苦不如意的生活磨成一个眼尖嘴碎、吝啬算计的山野妇人。

    顺叔死后,云舒托人给她传信,请她过来帮忙,一请忙、二请忙、三请仍然忙,最后还是水志川亲自跑一趟才把她找来的,那时已经是顺叔去世后的第三天了!她来后去顺叔灵前拜了下,掉了两滴眼泪,跟水志飞和小静说了几句安慰话,便出去帮忙了。

    她的帮忙首先就是接管乡邻亲友送的丧礼,把云舒拉过去问之前哪些人送了什么礼,不仅如此,她下次见了人家还会亲自去问是不是送了什么什么!

    然后丧宴做些什么、要些什么食材、买了些什么、剩了些什么,以及做道场法事买棺材等等,凡是跟银钱相关的她都要一一过问。

    帮忙的伙计媳妇大多是云舒从山上自家院子带来的雇工,他们其实也是附近的村民,在云舒家干活儿只要不犯事儿,云舒一家对他们向来礼遇,水志兰如此咋咋呼呼、东一脚西一脚、防贼般的样子自然惹人讨厌。

    因此。每日找小蝶诉苦抱怨的人不少,小蝶不想云舒心烦,只是偶尔有意无意的在她耳边提几句。

    水志兰的作为云舒如何不知,但现在是非常时期。跟她计较闹出来的话大家都不好看,云舒只能让小蝶悄悄跟大家传话,请大家忍耐几天,这几天的工钱翻倍,此事才暂时压下。

    如此忙忙碌碌总算到了丧礼第六天傍晚,云舒正准备带着小蝶等回山上,水志兰笑眯眯的过来:“云舒侄女。呵呵,你…要回去了啊?”

    云舒看看她,行个礼道:“是啊,兰姑姑,这几天辛苦你了!”

    水志兰直摆手:“不辛苦不辛苦!顺叔是我亲叔叔,他无儿无女的,我们不来帮忙还能指望别人啊?”

    云舒抽抽嘴角不答话,水志兰眼珠转了几转。“云舒侄女啊,那个…我…我有点儿事儿想请你……”

    “兰姑姑有何事?”

    “那个…呵呵,云舒侄女啊。你看这里人来人往的,要不…咱们屋里说?”

    云舒稍稍犹豫,点头道:“好吧!”

    二人一起向水志川家的厢房走去,到了门口,水志兰回头看看跟在后面的小蝶,有些不好意思道:“小蝶姑娘,能不能麻烦你在外面等会儿?”

    小蝶看向云舒,云舒点头,小蝶便低头站到门边。云舒跟着水志兰进了厢房,见她轻手轻脚的关上门。又凑到窗前看看,确认无人后到床前梳妆台的抽屉里拿出个东西。

    云舒好奇的看了两眼,好像是叠草纸,水志兰过来,不好意思道:“云舒侄女,姑姑知道你识文断字。姑姑没你那能耐,只能用些粗俗的东西大概记一记,你看……”

    云舒没听明白:“兰姑姑,记什么?这是什么?”

    “呵呵,这个…这个是我这几天记的账本儿!”水志兰扭扭捏捏的拿着那叠草纸,想给云舒似乎又有些不好意思。

    云舒想了想:“兰姑姑,什么账本儿啊?你是说……顺爷爷丧礼这几天人情往来的账本么?我们有专门的记账先生,您有什么不明白的直接去问他就是!”

    “不是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是说……”

    云舒看她那样子,心里大概猜到了几分,她轻轻叹息一声,尽量让自己表情温和些,对水志兰伸出手:“兰姑姑,给我看下可以吗?”

    “啊?可以倒是可以,就是怕…怕你不认得!”

    “没关系,您给我看一下吧!”云舒坚持两次,水志兰还是扭扭捏捏的把那叠草纸递了过来。云舒接过细看,见上面是用碳墨画的一些歪歪扭扭的符号,满满几大篇都是,毫无章法,比儿童涂鸦还难看,根本无从认起。

    云舒无奈,只得把草纸还给她:“兰姑姑,我还真看不懂,不如您直接跟我说吧?要不你把上面的内容念给我听也行!”

    水志兰有些脸红:“这个…这个……,云舒侄女啊,姑姑知道志飞家的事儿你们帮了大忙,可…可…可厨房剩下的食材也不该让她们私下分了啊,还有乡邻们送的丧礼,虽然只是些香烛钱纸、白布粮食之类不值钱的东西,可以后小静和志飞还要过日子啊,那些礼都是要他们父女还的,就那么白白浪费了……”

    水志兰一开了头,说话立马顺溜儿了,喋喋不休的一条一条数落,什么浪费了粮食,什么碗碟没洗干净,什么借来的东西没分清楚云云。云舒静静的听着,就等她的总结陈词,果然,一连串的唠唠叨叨之后,水志兰道:

    “云舒侄女啊,之前大家一直都忙,又人来人往的,何况顺叔尸骨未寒,志飞和小静又是不理事的,我这个姑姑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想说又不敢说,这不…好不容易压到今天才跟你说道说道!”

    云舒扯扯嘴角:“嗯,我知道了!”

    “唉,你知道就好。听说那些伙计妇人都是你们家园子里帮忙的人,你回去后可得看好他们,这样偷偷摸摸东拿一点儿、西贪一点儿,那么多人。就算金山银山也不够他们搬的啊!”

    云舒轻轻点头不做言语,水志兰见她不接话,停了片刻,想了想道:“云舒侄女啊,听说……”

    云舒抬头看她:“兰姑姑想问什么?”

    “听说…你爹说…以后小静和志飞就住你们家了?张家赔的那三十两银子你们…也给补上了?”

    云舒目光闪了闪,微笑着望着她,水志兰一拍大腿道:“嗨!我就知道志诚兄弟是个实诚人。想当年你们才分家时,那日子苦哦!我就时常跟顺叔和志飞说,你们一家都是好人,能帮的一定要多帮!

    可惜我嫁得远,难得回来一趟,没能帮上你们家什么,不过我每次回来都有带些零嘴儿、小糕点什么的,让志飞媳妇帮忙给你们送去。也不知她到底送没送?”

    水志兰看看云舒,云舒仍然只是浅浅的微笑,水志兰又拍一下大腿:“嗨。那些都过去了,不说了!瞧瞧,你们家现在多好啊,又有庄子又有铺子,那银钱像河水一样哗啦哗啦往你们家流啊!啧啧,要是我,每天坐在家里数银子都够了!

    志飞和小静也算有福气的,有你们家这样的靠山,我们这些穷亲戚也就放心了!只是……”

    水志兰为难的看向云舒,云舒心下好笑。她嘀嘀咕咕念叨半天,就是为了这个可是,于是云舒配合道:“怎么了,兰姑姑,您有话不妨直说!”

    “呵呵,那个…其实。我说这话有些不合适,不过咱们爹娘死得早,志飞小时候过继给顺叔,如今顺叔也去了,姐弟几个我最大,所以…有些事情我还是得多为志飞和小静打算打算啊!”

    “嗯,难得兰姑姑如此上心,志飞叔和小静知道了一定很高兴!”

    水志兰不好意思的笑笑:“应该的、应该的!云舒侄女啊,那个…志飞家的情况你再清楚不过了,现在志飞受了伤,行动不便,需要人照顾,再加上那贱人的事,他和小静都很难过,一直想不开,每日浑浑噩噩!

    不过我相信迟早有一日他们会站起来好好过日子!哼,我早就看出来那姓邓的贱人不是个好东西,早分了也好,免得拖累了小静!等以后小静找个能干有钱的女婿回来,看她不眼红!”

    对于水志兰突然的咒骂,云舒不置可否,水志兰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不好意思的笑笑:“云舒侄女莫怪,我一想起那贱人就生气!”

    云舒摇头:“没关系,兰姑姑,志飞叔和小静,我都会照顾好的,您放心吧!”

    “呵呵,我知道、知道,只是…云舒侄女啊,志飞和小静…毕竟算是单独的一家人,老住你们家也不是个事儿啊,时间长了,他们自己都会觉得不自在!”

    云舒笑笑:“没关系,我们家园子大,他们愿意住多久都行,如果想回家,我们也不会拦着!”

    “云舒侄女真是个善心人,我也觉着他们迟早要搬回这大院子老宅来,这里毕竟是他们自个儿的家啊!到时候过起日子来,柴米油盐、衣服棉被、锄头铲子什么都要用,如果重新购置需要好大一笔钱了!”

    云舒眨眨眼,“兰姑姑的意思是……?”

    “呵呵,我说出来云舒侄女可不要多心啊!我是想啊,志飞和小静迟早要回家的,这家里的东西自然不能荒废,那账目自然也得清楚。

    比如说他们家现在有三十两银子,除去这次办丧礼的花费,还剩下一些银子,这笔钱可得好好存着,以后才能为小静招个不错的上门女婿不是?”

    云舒哭笑不得,她拐弯抹角半天,果然是想要银子!而她说的三十两银子却是自家的钱,只因老爹先前随口一句承诺,她现在就想把那三十两银子兑了现,还要拿到手?

    云舒想了想:“兰姑姑,志飞叔现在这情况没办法管账,小静年纪还小也不会算账,您觉得我该把那三十两银子给谁保管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卷家长里短种田忙 第五八二章 小静失踪

    水志兰高兴了:“自然是给小静了!小静已经十三了,不小了,早就该学着当家算账了,这次正好让她磨练磨练,以后才能好好过日子啊!”

    云舒笑得灿烂:“好啊,那就如兰姑姑所言,等顺爷爷下了葬,过完七七,小静心情好些了,我就把那三十两银子给她!兰姑姑,天色不早了,您若没其他的事儿,我就…”

    云舒站起来,水志兰愣了愣,着急道:“等等啊,云舒侄女,那个……”

    “还有事吗?兰姑姑!”

    水志兰张张嘴,举起手中的草纸,“这…这个账目……”

    云舒装傻道:“哦!账目的事我会叫账房先生仔细查查的,那些偷奸耍滑的帮工我也会处理的,兰姑姑尽管放心!”

    “不是不是,我是说…那个…办丧宴、做道场,请来的和尚道士还没付钱,还有帮忙的乡邻,咱们是不是也该表示表示?

    那个…云舒侄女啊,你看能不能先预支些,把这些先应付过去?哦,当然,这些钱你直接从那三十两银子里扣就是,到时候我去跟志飞和小静说,他们肯定不会有意见的!”

    看这年近四十的妇人巴巴的望着自己,云舒实在不知该说什么好!愤怒?为几两银子不值得;大骂?对方毕竟是长辈,何况外面还有不少吊唁的客人;装傻?她多半不会死心,追着问来问去。

    云舒衡量片刻,同时上下打量这妇人一番:素衣素裙,满脸皱纹。双手满是老茧,衣服上几个不协调的补丁,目光闪烁,眼底似乎还有几分怯懦加愧疚。唉。兴许她家日子实在太苦,生活把她磨成了这幅模样吧!

    云舒心下叹息,从袖子里摸出两个碎银子递过去:“兰姑姑。这里有二两银子,您拿着吧!不过宴席、道场和帮工的钱我们早就付过了,您不用再操心了,志飞叔和小静那里您也不用管,小静如果想自己当家,我会把三十两银子如数给她!

    兰姑姑,您累了一天了。好好歇息吧,我回家去了!”云舒开门出去,带着小蝶快步离开水志川家。

    水志兰愣愣的拿着两个冰冷的碎银子呆立,直到志川媳妇来叫她,她赶紧将银子用手帕包了塞怀里。整整衣裳挂起笑容应了一声快步出去。

    回去的马车上,小蝶道:“小姐,您明明知道那位兰姑姑故意找借口要钱,她来这几天一点儿忙没帮上,反而处处添乱,您为何还要给她银子了?”

    云舒笑道:“她为得这点儿银钱下了那么多功夫,还特地想出一套记账符号,除了银钱这点外,这些天她每晚陪着小静守灵也算尽心。咱们给她二两银子就当成全她吧!希望她见好就收才好!”

    小蝶皱眉想了想,惊讶道:“小姐,你是说,她还想要?”云舒但笑不语,回到家中吃了饭跟春秀说会儿话倒头就睡,明天还得早起了!

    次日。云舒早早来到作坊院子候着,时辰一到,便跟着送葬的队伍在村里兜了一圈,然后到达顺叔的坟地。下葬时小静抱着棺材哭得死去活来,水志飞也无声落泪,几次晕死过去,葬礼在一片哀伤中进行。

    墓碑立起,送葬亲友一一烧纸叩拜后渐渐散去,半山腰的坟头就剩水志飞父女、水志川一家、水志兰和云舒一家。水志兰跪在小静身边一边抹泪一边温言软语安慰,到最后小静和水志飞都是被大家抬回去的。

    云舒原本打算把小静家的房子和田地都托给水志川打理,现在先把这对苦命的父女带回山上去修养,等他们什么时候想通了,过了这个坎儿,什么时候回来都行。

    水志川那里自然没意见,水志兰也极力赞成,还随口提了一句:“志诚兄弟、云舒侄女,咱们家小静就暂时托付给你们了!等她好些了,我给她保媒,找个勤快能干的小伙子来给她当上门女婿,以后他们的日子就好过了!”

    老爹应道:“兰大姐放心,我们会照顾好他们父女的!”至于保媒一事,现在气氛不对,谁都没有多说,然后半下午的时候,水志兰大包小包的拎着丧宴剩下的食材回家了。

    傍晚,大家准备出发回山上,却一直不见小静的影子。云舒回老屋去看,见小静一个人坐在屋里发呆,云舒进去,拍拍她肩膀,低声道:“小静,别难过了,走,跟姐姐回山上好不好?”

    小静沉默良久后缓缓道:“谢谢云舒姐,我想…再在这屋里待一晚,陪陪我爷爷!”

    云舒四下看看,这屋里东西依旧,可人却散的散、死的死、残的残,把她一个人留这儿肯定出事,云舒一劝再劝,小静却异常坚持。

    无奈之下,二人说好,小静可以再在这儿待会儿,不过晚上必须去水志川家吃饭,然后跟志川媳妇一起睡,明儿一早云舒派人来接她。

    忙活了这么几天,云舒也累得不行,决定好好睡上一觉,睡前还特地嘱咐小蝶,一定记得明儿早上让家里的马车去作坊院子接小静,然后便渐入梦乡。

    可是,她的美梦没能持续多久,便被一阵闹心的呼唤声叫醒。她揉揉眼,翻个身,有些生气道:“哎呀,小蝶,别吵了,我要睡觉!”

    “小姐,别睡了!出事了!小静小姐不见了!”

    “什么小静小静的,让她……”小静?云舒渐渐清醒,一下子坐起来,见小蝶正焦急的望着自己,“小蝶,你说小静不见了?”

    “是啊,小姐,志川叔找了一夜,把整个村子都翻遍了也没见人,今儿早上咱们家车夫去接人才知道这事儿!”云舒赶忙从床上跳下来,一边换衣服一边问情况。

    据说昨途川媳妇去叫小静吃饭,小静不动,她只好把饭菜端过去,过半个时辰再去收碗,饭菜依然没动!然后志川媳妇便劝她去自己家睡觉,小静却死活不肯,志川媳妇提出自己过来陪她睡,她也万般不愿,甚至直接把志川媳妇赶了出去落了闩。

    水志川也亲自去劝了几次,小静只是点着油灯在屋中坐着,不回应也不开门,无奈他只好回家睡觉。但他惦记着小静,一直没睡着,半夜子时起来,去小静家门外看,油灯依然亮着,敲门唤她也没人应声儿。

    他摇头叹息准备离去,突然一阵风吹来,小静家的房门居然吱嘎一声开了,水志川进去,见里面摆设依旧,唯独不见人影儿。水志川起初并没放在心上,以为小静去里屋睡觉了,因为是小静的闺房,他不便进去,便回家把媳妇叫来让她进去看看。

    这一看不得了,里屋被翻得乱七八糟,床上也不见人,那被窝里凉凉的,根本没人睡过!水志川这下慌了神,点起火把找了作坊院子几个关系不错的兄弟一起出门寻找。

    他们从半夜子时开始打着火把满山搜寻,一直到凌晨天亮,小静时常去的地方都搜了几遍,完全不见人影儿,据说现在水志川已经跑去他大姐水志兰家找人了!

    云舒一边往头上别发簪一边问:“我爹了?他知道了吗?志飞叔那边了?”

    “老爷听了消息就下山去了,志飞叔那边我给照顾他的媳妇打了招呼,应该不知道!”

    “好,小蝶,你去春秀姐那里跟她知会一声,家里的事就拜托她了!然后到正门等我,我马上就来!”

    “好的!”小蝶匆匆出门,云舒穿好衣服、照照镜子,从抽屉里拿了两张银票和装碎银子的钱袋儿塞袖子里,匆匆出门。

    二人下山来到作坊院子,那院子里又是闹哄哄的一片,小静家门口又围了一堆人,老爹正在跟周伯娘的几个儿子说话。云舒过去,听他们谈论的是找了那些地方,要不要报官等等。

    云舒带着小蝶去小静房里看看,进门见志川媳妇正在收拾东西,云舒上前打了招呼,开门见山道:“婶婶,您知道小静何时离家出走的吗?”志川媳妇摇头。

    “那…她离家之前可有什么征兆?比如说想见谁?想找谁什么的?”

    志川媳妇想了想,还是摇头,云舒思忖片刻,踱着步子围着屋子转了一圈,这屋子与一年前来时基本无异,对了,记得小静说过她把自己的首饰、私房钱都藏在梳妆台的暗格里,那暗格还是她爹特地跟她手工做的!

    云舒走到梳妆台前,拉出抽屉,伸手探向里面的暗格,费了些功夫才把那小盒子取出来,打开。结果如她所料,里面空空如也!

    看来小静离家出走是早有准备,那她会去哪儿了?亲戚家?他爹这边的亲戚基本都在水家村,她娘那边……莫非是去找她娘了?她知道她娘在哪儿吗?

    “云…云舒?”志川媳妇用她蹩脚的方言唤了一声,云舒抬头:“怎么了?婶婶,您想起什么了吗?”

    志川媳妇眉头微蹙,双手绞着手帕,似乎有些紧张。云舒想了想,让小蝶出去,走近她几步,小声道:“婶婶,您是不是知道小静的去处?”

    志川媳妇看看云舒,犹豫半晌,结结巴巴道:“前…前天晚上,我…我和大姐陪小静守灵,大姐说…要把她的二儿子送过来给小静做上门女婿,以后两家合一家!

    然后…然后小静很生气,她们差点儿…吵起来!大姐一气之下说了重话,说她上梁不正下梁歪,是…是没娘的孩子,没教养……”

    云舒微惊:“还有这事儿?!那…兰姑姑的二儿子有问题吗?小静为何如此反感?”(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卷家长里短种田忙 第五八三章 家族会议

    云舒微惊:“还有这事儿?!那…兰姑姑的二儿子有问题吗?小静为何如此反感?”

    “这个…我…我不清楚!”志川媳妇目光闪烁,心虚的低头。云舒稍稍一想,立刻明白过来,水志兰虽然小静的大哥,同时也是水志川的亲大姐,即便这个大姐做错了事,她这个买来的外来媳妇怎好说她是非?

    “婶婶,我知道了,谢谢您了!”

    志川媳妇连连摆手,“没什么没什么!”

    云舒在屋中又转了会儿,除小静把值钱之物全部带走外,没什么特别之处,于是她决定出去跟其他邻居打听打听。走到门口时,志川媳妇再次叫住她,“云…云舒,我…我想起一件事,不知…有没有用?”

    “哦?婶婶请讲!”

    “那个……”志川媳妇低头绞着手帕,紧咬下唇,似乎很挣扎很犹豫。

    云舒想了想道:“婶婶,小静今年才十三岁,在此之前从没离开过父母身边,不懂世间险恶,她一个人跑出去,万一遇到坏人怎么办?我们必须尽快找到她!如果婶婶想起什么,请一定告诉我!”

    志川媳妇看看云舒,似乎费了很大劲儿一咬牙道:“那个…前几天晚上,小静每晚都问我是否知道她娘的下落?他娘之前有没有跟我说过什么?

    然后…前天晚上,大姐也提起此事,我看她很难过,便想安慰她,偷偷告诉她…小静他娘…在…在城南…一个小镇上。还…还怀…怀了身孕!”

    “什么!”云舒惊呼一声,志川媳妇吓了一跳,白着脸后退几步直摆手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真的!我…我只是想…安慰大姐而已!”

    云舒心思转了几转,回想初设灵堂那天,杜十来确实跟自己说过找到了邓氏的下落。当时他们说话的位置就在…,对了,就在水志川家厢房的墙外,莫非当时志川媳妇就在厢房里?天啊!自己百般小心,怎么就没注意隔墙有耳了!

    志川媳妇平时看着不言不语的,怎么关键时刻也犯传小道消息的毛病!云舒眯起眼,严厉的瞪着她。志川媳妇怯懦的缩在墙角,耸着肩耷拉着脑袋双脚不停的挪着碎步,双手紧张的捏着衣襟。

    云舒长长吐口气,算了,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她沉声道:“婶婶,你跟兰姑姑说这事儿的时候小静可有在场?之后兰姑姑可有跟小静说过此事?”

    志川媳妇瑟缩着结结巴巴道:“没…没有,当时小静睡…睡着了!不…不知道大姐…”

    “好了,我知道了,婶婶,这消息尚未确认,请你不要再将它告诉任何人,是任何人,知道吗?”

    “好。好!”志川媳妇点头如捣蒜,云舒摇头无奈的叹息一声,快步出了屋子。

    外面,老爹还在跟几位乡邻商量对策,外面外观的人似乎又多了些,连村长夫妻都来了!此时二老正坐在水志川家门口跟周伯娘说话。周伯娘见了云舒对她招手:“云舒,过来!快过来!”

    云舒原本打算立刻进城去,周伯娘叫她不得不去。到了近前,村长夫妻打量云舒一番,村长娘子笑呵呵道:“哎呦,云舒丫头真是一年一个样儿,现在越来越水灵了!”

    云舒给村长夫妻和周伯娘见礼,村长道:“云舒丫头啊,小静屋里看过了吧?怎样,有没有找到什么?”

    云舒摇头:“没找到什么,不过小静似乎把值钱的东西都带走了,兴许…兴许她是去投靠哪个亲戚了!”

    村长娘子拔高声音:“亲戚?志飞家的亲戚除了志兰,其他全在咱们水家村儿!哎呀,小静丫头莫不是去找那个伤风败俗的邓家女人了吧?”

    云舒低头不语,村长娘子啧啧两声:“要说那邓氏我也见过多少次,看着老老实实的,没想到居然干出这种事!她嫁入我水家十几年,生不出儿子志飞和顺老弟都没嫌弃过她。

    咱们水家一没休她,二没和离,她如此抛家弃子、捐款逃跑,听说还勾搭上个野男人!唉,照说咱们水家村在这云雾县扎根也有几百年了,可从没出过这种事儿啊!

    真是丢死人了!老头子啊,我看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要不以后出去,人家一听姓水的,不笑话死咱们才怪!”

    “是啊,村长,那邓家欺人太甚了,志飞和顺叔多好的人啊,在村里从没跟人红过脸,现在被那贱女人害成这样,咱们不能就这么算了,要不别人还以为咱们水家没人了呢!”旁边听到村长娘子说话的妇人立刻大声附和。

    “就是就是!我前两天回娘家,人家一听我夫家是水家村的,都指指点点笑话我了,我以后都不敢回娘家了!”

    “是啊,村长,不能就这么算了,您得出来主持公道啊!”

    院里的人们一个传十个,没一会儿就群情激奋,纷纷要求村长主持“公道”,一定要让邓家交出人来,把邓氏和那奸夫抓回来侵猪笼!

    面对如此强大的“民意”,村长沉吟良久,迟迟未做决定,直到有人主动把水家几位六十岁以上的老者请来,村长才让人在作坊院子布置了个小会场,大家坐下一起商议。

    水家村六十岁以上姓水的老者共有十位,两刻钟功夫这里就集中了八位,另两位因身体原因不能前来,老者们按长幼顺序依次坐下,其他围观者里三层外三层把作坊院子的晒坝围得水泄不通,有的甚至爬到一人高的房顶上。

    村长咳嗽几声,众人渐渐安静下来,司仪大声宣布水家村临时家族会议开始。

    村长坐在正上方,先叫了三个能说会道的住在作坊院子的知情者出来,让其将水志飞家出事起到现在的情况从头到尾一一详述一遍。

    三人的说法几乎完全一致,其间每个环节都有人佐证,唯独邓氏找野男人那条暂不能证实。不过照大家从邓家乡邻打探来的消息看,几乎是不离十,那么现在的问题就是如何找到邓氏,如何处置她,如何安置水志飞父女。

    听到这里,被众人激愤情绪感染的老爹大步走到众长者之间的空地上拍胸口保证:“大家放心,志飞和小静以后的日子,我水志诚保证一定照顾到底,只要有我一口吃的,绝不少他们半口!”

    “好!志诚哥好样的!”

    “志诚哥真是好人!”……众人一片赞声,甚至拍手起哄!村长也赞赏的抚须点头,坐着的长辈们交头接耳竖大拇指,而那糊涂老爹居然站在中间对大家拱手道谢!

    云舒看得着急,恨不能立刻冲出去把他拉回来!可这么多人看着,怎么办?情急之下,云舒突然发现周伯娘也是坐着的长者之一,她费力的挤到周伯娘身边,大声道:

    “周奶奶,前两日听兰姑姑说,她过两年就给小静找个勤快能干的小伙子做上门女婿,到时候他们小两口就能把家撑起来了,然后志飞叔就能跟他们小夫妻一起回村里好好过日子了!

    我劝兰姑姑:志飞叔身体不好,我们家愿意照顾他们父女一辈子,我爹经常说志飞叔和顺爷爷在我们家最难过的时候帮过我们,我们要知恩图报。可兰姑姑却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即便我们对她再好,那毕竟不是自己的家啊!

    呵呵,兰姑姑真见外,您说是不是?”

    云舒的声音尽量放大,让在场的老者、村长和附近的村民都听清楚,当然也要让老爹听清楚,老爹回头,见了云舒,过来道:“云舒,兰大姐当真那么说了?她也太见外了!”

    云舒干笑两声,拉拉周伯娘,周伯娘看云舒一眼,笑呵呵道:“志诚啊,志兰说的对,别人家再好总比不过自己家啊!儿孙大了不还要分家吗?

    我看哪,你们就暂时照顾着志飞和小静,等小静成亲了,能把家撑起来了,就让他们回来独立门户吧!哪能一辈子待你们家啊?村长,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村长想了想,点头:“嗯,好,志诚,小静成亲前,他们父女就辛苦你了!”

    “呵呵,不辛苦不辛苦!”老爹呵呵傻笑。

    然后大家开始讨论怎么找邓氏的问题,有的说去报官,有的说组织一批人直接找到邓氏娘家去,有的说大家凑些钱请人找云云。

    云舒趁着大家议论得热闹的时候,把老爹拽出人群,老爹还伸长脖子望着中间的场地,大有回头继续凑热闹之意。

    云舒一发狠,往老爹胳膊上掐了一把,老爹痛呼一声,低头道:“云舒,你为何掐我?”

    云舒低声道:“爹,城里饭馆出事了,咱们快去看看吧!”

    “啊?出事了?”

    周围乡邻看过来,“怎么了,志诚!”

    云舒赶在老爹之前道:“叔叔婶婶,方才城里传消息来,说有人来我们家饭馆砸场子,而且来头不小,我们得赶紧进城去看看!村长那里麻烦叔叔婶婶帮忙说一声,谢了啊!”

    然后云舒拉着老爹就往外挤,老爹也有些着急,主动在前开路,出了作坊院子就匆匆往大道方向跑,“云舒啊,什么时候的事儿?怎么不早说啊?”

    云舒撇撇嘴不说话,回头看,见小蝶果然也跟了出来,便凑到她耳边嘀嘀咕咕一番。小蝶点点头,回到作坊院子,云舒则快步往老爹方向追去。(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卷家长里短种田忙 第五八四章 讲道理

    云舒追上官道,见老爹已经上了马车,对云舒直招手:“云舒,快点儿!咱们饭馆别被人家砸光了!快点儿啊?”

    云舒也不解释,利索的爬上马车,老爹立刻催促车夫快快往县城去。等马车跑出水家村,云舒让车夫放慢速度,老爹道:“云舒,你咋不着急了?不是有人来砸饭馆吗?”

    云舒淡淡道:“我骗你的!”

    “啊?”

    “饭馆有杜叔看着,陈军叔叔还经常带着官差去吃饭,谁有那胆子?”

    老爹愣了半晌,“那…那你怎么说……”

    云舒嘟起嘴不满道:“我要不那么说,你岂不又要在作坊院子夸海口胸诺?”

    “啊?”老爹摸摸脑袋想了半天,一脸茫然道:“我没有啊!”

    云舒无奈的叹口气,“爹啊,现在娘不在家,你都不跟她商量一下,就当着全村人的面要包下志飞叔和小静他们后半辈子,你觉得这样妥当吗?”

    老爹想了想,点头道:“对啊,是该跟你娘商量商量,不过你娘肯定不会反对的,等她回来跟她说一声就是!”

    “爹~~”云舒略带责怪的拉长调子,老爹看看她,皱眉道:“云舒,咱们不是早就说好了,要好好照顾志飞和小静吗?咱们家那么大的园子,家里那么多帮工,每日都有那么多人吃饭,他们来不过是添两双筷子而已,你不会不愿意吧?”

    “爹,我不是舍不得银子粮食。咱们私下照顾他们是一码事,当着全村人的面承诺照顾他们一辈子却是另一码事!爹,莫非你现在也看重虚名,想让小静和志飞叔感激你一辈子?”

    “怎么可能?云舒。你怎么这么说!我不过是想帮帮志飞而已,想当年……”

    “想当年我们家盖房子他来帮忙,封顶他们来送礼。我走丢他来找我,我们家有事儿只要找他他肯定帮忙!

    爹,我知道,志飞叔跟咱们家关系好,帮过我们不少忙,现在他们家有难,我们出手相助是理所当然的。我也没说过不帮啊!我的意思是你不应该时时把这话挂在嘴边,更不该当着全村儿人的面夸下海口!”

    “那怎么算夸海口了?我们肯定会那么做,这事儿做得还说不得?”老爹今天似乎特别执拗,非要说服云舒一般,云舒却觉得今天一定要跟老爹说清楚。要不以后他还会这么做!她理理头绪,一本正经道:“爹,这事儿确实是做得说不得!”

    “怎么会……”

    “爹,你先听我说完,之后咱们再来辩辩谁有道理如何?”

    “好,你说!”

    “爹,先不说小静现在下落不明,志飞叔身心连遭重创,一时没有恢复过来。听不进别人的闲言碎语。可日子长了,等他慢慢从伤痛中走出来,大家有意无意的议论肯定会让他越来越上心。

    等他得知你当着全村人的面承诺要照顾他们父女一辈子,他会怎么想了?如果他心情好想得开可能会感激你,或者觉得咱们家对他们父女有恩,应该想办法报答之类。

    但是。如果他一时没想明白,钻了牛角尖,觉得自己堂堂一个大男人,不仅要寄人篱下,靠别人过活,连自己女儿都要别人养活照顾,他还有何颜面出去见人?或者他觉得你是在炫耀,是在可怜他、施舍他,到时候他必定要求离开咱们家,回作坊院子去。

    而村里人都知道你曾经信誓旦旦说要照顾他们父女一辈子,他们回去了,是咱们家没照顾好,嫌弃了他们?还是他们不识好歹,不懂感恩了?”

    “我…我从没想过什么恩不恩的,云舒,是不是你想多了?”

    “爹,人在受创失落的时候最容易钻牛角尖,您看志飞叔每次想起邓婶婶就不吃饭不喝药的样子,你敢保证他以后听了别人的闲话不会胡思乱想?”

    “这……”

    “这只是其中一面,另一个,小静今年已经十三了,再过两年就及笄了,他们家的情况肯定是要给小静招婿的。

    先不说小静怎么招婿、会招个什么样的婿,你承诺要照顾他们父女一辈子,那小静的相公了?小静的儿孙了?小静的儿媳女婿、孙媳孙女婿了?莫非都要照顾他们一辈子?或者把咱们家的家产干脆分一半给他们?

    还有,你今天当着全村人的面夸海口,大家嘴上赞赏,心里怎么想了,肯定有人想:瞧瞧,这家人有点儿钱就不得了了,什么都大包大揽的,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家有几个臭钱似的,有什么了不起的?

    当然,别人背地怎么说怎么想咱们管不着,可村里那么多户人家,那么多口人,家家沾亲带故,往前数几代全都是一家人。大家觉得你好说话,以后有事都找上门来,你怎么办?莫非要把村里的孤寡老幼全包养起来?”

    老爹愣愣的望着云舒,张张嘴却又不知该说什么,云舒道:“爹,你觉得女儿说的可否在理?”

    老爹沉默良久,脸色变了几变,看着如此尴尬怔愣的老爹,云舒突然觉得自己方才那话是不是太过分了,对老爹太尊重了?

    她挽起老爹袖子:“爹,您别生气,兴许真是女儿想多了,可这些都是以后可能发生的啊,但凡出事,咱们跟大家没法儿交代啊!您以前不是常教女儿要多做事少说话吗?爹~~~”

    云舒拉长调子撒娇,老爹看看她,宠溺的摸摸她脑袋一声长叹:“唉,咱们家云舒长大了,我老了!云舒,你说得对,是你爹我考虑不周,志飞虽然从小跟着我,平时看着性子温和,却时常为些小事不痛快很久,他就是爱钻牛角尖儿!

    唉!他也是个苦命的,要是腿没断,邓家妹子没走,只要再过两年,等小静招了婿,他们家日子就好过多了!唉,也不知道邓家妹子上哪儿去了?要是她能回心转意就好了!”

    老爹一连串愁眉苦脸的叹息,看得云舒一阵心疼,她想了想,反正待会儿要和老爹一切去找邓氏,不如现在就如实告诉他。

    “爹,其实…我早就托了杜叔、陈军叔叔和方舅舅去打听邓婶婶的下落!”

    “找到了?她现在何处?”

    “她…”云舒斟酌半晌,看着老爹道:“爹,您觉得……如果邓婶婶真的跟其他男人有染的话……”

    “那一定要把她抓回来侵猪笼,志飞和顺叔对她那么好,人家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他们十几年的夫妻,一出事就跑,这算什么?这女人心肠也忒歹毒了!”

    云舒沉默片刻:“如果…如果邓婶婶是另有苦衷了?”

    “她能有什么苦衷?不就是嫌志飞腿断了,不能干活儿挣钱了!你说她要是实在不想伺候志飞一家子,好歹把银钱留下啊,这点儿都不放过,她还能算好人!”

    云舒看老爹义愤填膺,恨不能把邓氏狠揍一遍的样子,也不知该说什么好。父女俩沉默,直到进城到了奇味斋门前。

    现在巳时中刻左右,正是饭馆客人最少的时候,二人刚下马车,突见四五个衣衫褴褛的半大孩子从奇味斋冲出来,毫不犹豫的向不同方向逃跑,奇味斋的伙计拿着棍子大吼着追了出来,稍稍犹豫追哪个方向之际,那几个半大孩子已经窜入小巷,消失无踪。

    老爹惊讶道:“云舒,真有人来捣乱!”

    云舒皱眉想了想,“爹,咱们过去看看吧!”

    父女俩上前,云舒对那领头的伙计喊道:“马大力,你们干什么了?”

    伙计回头,见了二人赶紧行礼道:“小姐,东家,你们来了!”

    云舒扫了他们一眼,转向里面,见大堂里的桌凳被弄得乱七八糟,破碗碎碟儿掉了一地,二楼上的花饰条幅被扯下来不少,好似有人在这儿打过群架一般!

    马大力道:“小姐,东家,你们来得正好,近几日,总有人跑咱们饭馆来捣乱,而且专挑上午人少的时候,稍不注意,他们就跑进来砸东西,搞破坏,今天已经是第四天了!”

    “四天!每天都是那几个人吗?”

    “不是,每天来的都不一样,第一天来的是几个壮汉,第二天是几个泼辣妇人,第三天是几个乞丐,今天是几个半大孩子!咱们的桌凳都换了两批了!小姐,这样下去不行啊,您快想想办法吧!”

    云舒目光在大堂里扫了两圈:“杜叔了?他不在吗?”

    “杜掌柜最近似乎很忙,每日杜康一出门,他也出门,到傍晚才回来!小的把这事儿跟他说了,他让咱们好生守着,不要放那群人进来,逮住了就往衙门送。”

    “哦?”云舒沉吟片刻,老爹道:“老杜有什么事,干嘛非要这时候出门啊?大力,快去把他找回来!”

    “哎,好嘞!”马大力应了声就要往外跑,云舒赶紧叫住他,吩咐道:“这样吧,大力,他们不是喜欢每日上午来闹吗?你在门口贴个提示,就说咱们饭馆每日早餐从卯时末卖到辰时末,然后关门一个时辰,午时二刻准时开门,避开他们闹事的时段!”

    “啊?关门啊?小姐,早上开了门,上午又关门,会不会不吉利啊?”

    “没关系,按我说的做就是!衙门那边,待会儿我和爹爹去走一趟,你们各司其职,好好干活儿就行!”(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卷家长里短种田忙 第五八五章 劝解

    云舒打发伙计关了门,收拾大堂,又亲自写了告示贴在门口,然后去后院找小双子。跟小双子说话前,云舒故意支走老爹,带小双子去了书房说话。

    小双子见了云舒,第一句话就是:“云舒姐,那些来捣乱的肯定是张家派来的!”

    “哦?你怎么知道?”

    “我猜的!”

    云舒瞪他一眼,想了想道:“这段时间饭馆怎么样?杜康那边有什么动作吗?”

    “有啊,自从上次你找杜叔谈了话,杜叔就不怎么管师兄了,每日任由他出出进进!我看他变着花样儿买女人的东西,多半是拿去送那女人的!哎,云舒姐,你没跟杜叔说清楚吗?杜叔怎么也不管管他?”

    云舒玩笑道:“腿长在自己身上,杜康一心想着会佳人,杜叔想管也未必管得住啊!小双子,你以后不会也为了佳人卖了你云舒姐吧?”

    “怎么可能!不管什么人,只要对云舒姐不好,想对你使坏的,肯定不是好人,送给我都不要!我以后一定要找个像云舒姐这样聪明厉害、通情达理的好女人!”

    云舒哈哈一笑,拍拍小双子道:“好啊,我倒要看看,咱们小双子的娘子会是什么样!”

    二人玩笑几句转回正题,据小双子说,杜十最近算账记账安排事务总把他带在身边,还经常交些重要事务给他处理。而每日他一听说杜康出门,就把饭馆的事全交给小双子,自己也匆匆出门去。而回来的时间要么在杜康之前一点儿,要么往后一点儿。

    说到这里,小双子狐疑的皱起眉头道:“哎,云舒姐。我怎么觉得杜叔也有些不对劲儿啊?……哎呀!他不会也被哪个狐狸精勾去魂儿了吧!杜婶那么漂亮……哎呦~~云舒姐。你干嘛打我?”

    云舒瞪他一眼:“死小子,别胡说八道,杜叔不是那样的人!你胡乱猜测,万一传到杜婶耳里,他们夫妻闹起来,我最先修理你!”

    小双委屈的揉着脑门,咕哝道:“师兄本来就被女人勾去了嘛,我又没胡说,上梁不正……哎呦。云舒姐,你又打我!”

    “让你涨点儿记性!小双子,杜叔和杜康的事儿你暂时不要管了。也不要胡说八道,好好学做事,把奇味斋打理好,那群闹事的来知道怎么办了吧?”

    小双子一脸茫然:“啊?怎么办?”

    云舒瞪他一眼:“凉拌!你自己想办法,这点儿事儿都应付不了,以后怎么当大掌柜!”

    小双子讪讪的摸摸鼻子,“呵呵,云舒姐,我…我还小嘛!”

    “别跟我贫嘴!对了,小双子。杜叔有没有跟你说过我托他打听邓婶婶消息的事儿?邓婶婶的下落是谁打听出来的?他可知道邓婶婶家的详细地址?”

    “邓婶婶?……啊!就是那个抛家弃子、跟野男人跑了那个!云舒姐,那女人真坏,你找她干什么啊?”

    “你别管,到底知不知道?”

    “知道啊!这消息还是公明哥告诉我,我告诉杜叔的了!”

    “公明哥?”

    “就是住你们家院子那个吴公明啊!公明哥这人可有意思了。有时老实得笑死人。有时又贼精贼精的!上次我去就跟他提了提你要找一个姓邓的女人,没想到他就记住了。没几天还真找着了,他人生地不熟的,也不知怎么打听出来的?”

    云舒闻言非常惊讶,这消息居然是吴公明打听到的!真是奇怪了,他们自己要找的人都没消息,怎么邓氏这边一打听就出来了?不管怎样,有消息就是好事,对了!巴先生要找他的家人,也不知陈军那边有没有消息?不如待会儿一起问问。

    云舒打定主意,交代小双子一番,便出门找了老爹一起去县衙。陈军见到二人异常热情,拉着老爹笑呵呵的说个不停,多听几句,云舒算是听出了味道来,原来他妹子,就是大姑的大媳妇陈圆圆有身孕了,云舒和老爹赶紧站起来道贺。

    说起来,云舒从省城回来一个月,居然没想起去看看大姑和小姑。上次在省城的时候,她去胡亚兰家走过一趟,得知大姑惦记家里,年前就和大姑爷带着小杰回乡下了,因顾家麟要跟着胡亚兰她爹学做生意,所以他们夫妻留在了省城,一时应该不会回来。

    至于小杰的病情,胡亚兰虽未明说,听得出来似乎是越来越严重了,能请的大夫都请了,大家都束手无策。至于病因,大部分大夫偏向于小杰的祖上可能有这病,说白了就是隔代遗传。

    大姑和大姑爷听到这个结果自然非常不满,坚称自家祖上几十代从人得过这病,那么责任就落到了陈圆圆身上,可想而知,大姑回去后陈圆圆的日子肯定不好过!

    云舒家一直跟陈军关系不错,时常请他帮忙,当然好处也没少给,如果大姑时常苛责陈圆圆,云舒家将非常尴尬,所以云舒回来后基本上都是让别人出面,自己没去看大姑,也没来见陈军。现在好了,算是暂时的雨过天晴了吧!

    双方聊了许久,云舒问起巴先生之事,陈军道:“县衙的书库我托书记查过了,近三十年的外来人口里面没有姓巴的!我当差这么多年,县里大大小小的村镇基本都去过,也从来没听说过姓巴的!云舒,会不会是那位老先生消息有误?或者他家人早已改姓?”

    这个可能性倒是挺大,看来县衙这边找不到什么线索,只有托人私下打听了!云舒谢过陈军,又提起有人来自家饭馆闹事之事,陈军当场就拍胸口保证,一定帮忙处理。

    如此,县衙这一趟基本是无功而返,其后,二人便往安夫子院子去。走到半路,云舒似想起什么,问老爹道:“爹,如果咱们找到了邓婶婶,你打算怎么办?”

    “当然是劝她回来!志飞和小静都等着她了!”

    “如果她不愿意了?”

    “不愿意?那…那我就抓她回来!”

    “爹,强扭的瓜不甜,她若铁了心不愿跟志飞叔过,你抓她回来她也会跑的!”

    “那…那…那咱们找人看着她!”

    “看得了一时看不了一世!”

    “那怎么办?总不能就这么算了吧?志飞已经那样了……”

    云舒抿嘴沉吟片刻:“如果…爹,我说如果邓婶婶有了身孕的话……”

    “有身孕?!好啊!志飞他们夫妻十几年,才得小静一个孩子,要是能再添一个,不管是男是女,志飞定会高兴万分,说不定就打起精神好好过日子了!”

    云舒抽抽嘴角,“爹,我说…我是说要是…邓婶婶有了…别人的……”

    “那怎么可能?她离家一月未到,怎会……”突然,老爹顿住,脸色越来越黑,他一下子转头瞪着云舒道:“云舒,你跟爹说实话,你是不是知道那姓邓的女人在哪儿?她是不是早就背着志飞跟别人勾搭成奸?”

    云舒张张嘴又停下,看老爹双眼喷火的样子,真担心说出来他会立马冲去找邓氏算账!可不说的话……待会儿不带他去找邓氏?那小静怎么办?云舒的直觉,小静肯定去南门外小镇找邓氏了!

    她思忖半晌,安慰道:“爹,您先别着急,邓婶婶再不好,毕竟是志飞叔的娘子,小静的亲娘!就算志飞叔是我亲叔叔,咱们也没权力对邓婶婶怎样。

    她做的事是否伤风败俗、是否应该受到惩罚,这些咱们说了不算,这上有官府、下有村长族人的,自有他们来定!咱们只管找到邓婶婶,让她给小静和志飞叔一个交代,其他的咱们都不管,你说好不好?”

    老爹沉默片刻,抬头道:“云舒,你当真知道那女人现在何处?”

    云舒稍稍犹豫,微微点头。

    “她跟那野男人在一起?而且有了身孕?”

    云舒抿嘴,再次点头,老爹捏紧拳头一脸愤怒,云舒担忧的望着他,半晌后老爹长长吐口气:“云舒,走吧,咱们去见她!”

    “爹,那个…你能不能……?”

    “放心!我水志诚从不打女人,她还是怀了孩子的女人,我只想亲口问问,她为何如此对待志飞和小静,她的心是不是黑的?”

    云舒叹息一声,拉着老爹的手道:“爹,我觉得每个人都有选择生活的权力,不管她选的是否符合风俗,是否违背伦理,那都是她自己的选择,是非结果都由他自己承担。

    邓婶婶这事儿,咱们不是她本人,不知她的处境困难,不能妄下结论。即便结果让人失望,但她毕竟是小静的亲娘,如果我们亲手把她送入大牢,我们解气了,小静和志飞叔了?她毕竟是小静的亲娘,万一以后小静怪我们害了她亲娘怎么办?”

    老爹若有所思的沉默良久,云舒又道:“所以啊,爹爹,咱们见到邓婶婶后好好跟她说话,如果她愿意回来,我们就接她回来;如果她不愿意,我们也不勉强。

    大不了找人看着他们,然后回来告诉志飞叔和小静,让他们自己去找邓婶婶,他们自己去谈,你说好不好?”

    老爹犹豫半晌,最后还是叹口气点头应诺:“好吧,就这么办吧!”(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卷家长里短种田忙 第五八六章 见邓氏

    云舒和老爹一起到安夫子院子时,吴公明正穿件背心在院子里劈柴。云舒瞟了一眼,意外的发现吴公明的胳膊半截白皙半截黝黑,若是时常穿衣服晒太阳倒也正常,可他白的确实手肘以下、时常暴露在外的皮肤,上半截胳膊却是黝黑的!真是奇怪!

    “公明,劈柴啊?巴先生了?”老爹招呼道。

    吴公明回头见了云舒二人,愣了一下,赶紧丢了斧头去穿衣服。他背对二人扣好扣子才回身,有些紧张道:“先生在屋里,水大叔好!云舒…小姐好!”

    云舒盯着他的胳膊多看了两眼,吴公明便有些不自在的将胳膊往后收了收,“水大叔,您找先生有事啊?我去通报一声!”

    “等等!公明,听云舒说你打听到邓氏的消息,你可知她现在何处?”

    吴公明看云舒一眼,脸色微红,点头道:“知道,就在城南十里外金牛镇附近!”

    “好,那你现在就带我们去!”

    吴公明再次看向云舒,云舒微笑着行一礼道:“麻烦吴公子了,我们已经找好马车,就在外面,不知吴公子方便与否?”

    吴公明赶紧整整衣裳,“方便方便!我马上……二位请稍等,我去跟巴先生说一声,一会儿就来!”

    老爹点头挥挥手,看着吴公明大步流星走向书房的样子,老爹笑道:“这小子看着白白净净,没想到身板儿还挺结实,居然还会抡斧头。呵呵,不错,是个好小伙儿!”

    云舒看看那堆刚刚劈出来的木材,脑中似乎有个影子闪过。不过她没多想,立刻拉回心思,跟老爹商量起待会儿见了邓氏该怎么说。要不要在那金牛镇上找找小静等等。

    没一会儿,吴公明换了身儿衣服出来,“水大叔,云舒小姐,久等了,咱们走吧!”

    三人一起上了马车,除了南门。上官道直往金牛镇去,吴公明自上车开始就一直坐在马车副驾上,云舒和老爹坐在车厢内。

    等走出一段距离,老爹道:“公明啊,你们在城里住得还习惯吧?巴先生的亲人可有消息?你人生地不熟的。怎么找到邓氏的?”

    这正是云舒一直想问的问题,吴公明侧着头答道:“习惯习惯!挺好的,谢谢水大叔!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四处打听先生的亲人,上次听小双子说云舒小姐在找一个姓邓的女人,便顺道一起留意了。

    凑巧前几日路过金牛镇时,听镇上的人说镇子后山搬来一对夫妻有点儿奇怪,他们一来就花五两银子买了个破院子,然后每日窝在自家院子里,偶尔傍晚出来买点儿东西。平时都不出门,也不跟人打招呼。

    我当时好奇,去那对夫妻邻居那里问了问,觉得跟小双子说的有点儿像,便特地去邓家村找人画了女人的画像,然后再去那院子比对。果然是那女人,然后我回来就把消息告诉杜掌柜了!”

    老爹赞道:“公明,你有心了,要不是你,咱们还不知道要找多久才能寻着人了!”

    吴公明不好意思的笑笑:“别这么说,水大叔,不过举手之劳而已,我们住了你们院子,还不知怎么谢你们了!”

    云舒看着吴公明的背影微微点头,这小伙子确实不错,谦虚谨慎、办事踏实,还是个有心人,也不知他是否有家人亲友?为何会跟在巴先生那么一个怪脾气老头儿身边?

    一行人花了近半个时辰总算到了金牛镇,这镇子坐落在重重叠叠的山窝里,很小很小,从镇头到镇尾,几分钟就能走完,镇上的人家加起来也不过二三十户。若非有吴公明带路,云舒怎么也想不到这山窝里会有个镇子,难怪邓氏会找这地方隐居。

    他们在镇口下车,跟车夫约好时间地点,便跟吴公明去找邓氏。吴公明并没带二人进镇子,而是沿着镇口另一条小路往山上爬,几人又花了一刻钟左右,在半山腰的一片竹林前停下,吴公明道:“水大叔,云舒小姐,你们要找的人就在那小院儿里!”

    二人顺着吴公明指的方向望去,果然见竹林背后有个破旧的院子,三间房屋加一个牲畜棚子,院子也小,最多十来平方。四下看看,这几乎是个孤立的院子,左右离此最近的人家也有一两百米远!

    云舒微微皱眉,这地方山高水远,没有耕地没有良田,他们住在这儿靠什么过活?如果邓氏拿了银子私奔就是为过这样的日子,那也太不合常理了吧?莫非她跟那男人真有感情?为了爱情放弃面包、亲人?

    老爹见此情形也有些惊讶,他犹豫片刻道:“云舒,别站着,咱们过去看看吧!”

    几人穿过竹林,来到院子门前,这院子的院墙其实只是竹子编成的围栏而已,站在外面就能把院中情形看得清清楚楚。

    院中一个身着青衣的妇人坐在竹椅上,膝盖上放个小簸箕,里面是花花绿绿的碎布,看她低头一针一线认真的绣着,脸上还带着淡淡的恬静的微笑,似乎很幸福的样子!再仔细看,她的肚子微微隆起,面庞红润丰满,手上拿的应该是小孩的红肚兜儿……

    “你们是谁?在我家门前干什么?”身后突然传来一男人不善的声音,三人同时回头,见一中年男人举着扁担警惕的望着三人,旁边两个水桶中的水还在晃悠。

    双方互相打量一番,这男人年约三十五左右,长相很一般,额角一条长长的伤疤,不过身板儿却是不错,虽不高大却很壮实。

    “喂!你们干什么的?”男人晃晃手中的扁担大喊一声。

    老爹冷哼一声:“你就是那奸夫?”

    男人一顿,看看院中,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一般,恶狠狠道:“你少管我家的事,快走,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夫君,不要!”邓氏从后面开门出来。

    男子拿着扁担瞪着三人,小心翼翼的转了一圈儿,挪到邓氏身边,把她护在身后:“娘子,你回屋去,这里有我,他们不敢怎样,快回去!”

    云舒看那妇人正面,确实邓氏无疑,她对二人行了礼:“邓婶婶,有些日子没见了!您过得可好?”

    男人恶狠狠道:“少废话,我娘子不姓邓,你们认错人了,快给我滚开!”

    云舒直直的看着邓氏:“邓婶婶,我们此来并无恶意,只是想找您谈谈,有些事情不是躲起来就能了结的,您有什么苦衷不妨跟我们说说,可好?”

    “哼,有什么好谈的?我娘子不认识你们,你们快走!”男人再次威胁的挥挥扁担,云舒不再言语,静静的望着她,邓氏低头沉默良久,在男人再次大吼着赶人之时,她轻轻拉住男人:“夫君,别这样,让我…跟他们谈谈吧!”

    “不行,娘子,他们肯定不安好心,你肚子里已经有了我的骨肉……”

    “夫君~~~”邓氏泪眼汪汪的望着男人,男人怔愣半晌,气恼的一跺脚,收了扁担气哼哼的回屋去。邓氏上前对老爹行礼:“二哥!”

    老爹哼一声撇开头,云舒上前扶她:“婶婶,你现在有身孕,要小心些!”

    邓氏有些惊讶的看向云舒,云舒笑笑:“婶婶,咱们到院子里坐着说可好?”

    邓氏点点头,云舒扶她进去坐到椅子上,自己拿了小凳在她对面坐下,老爹却站在门口没有进来,吴公明见之也只好站在门口。

    邓氏看看老爹,张张嘴想招呼他,似乎又不敢开口的样子,云舒将这小院仔细看了一圈,道:“邓婶婶,您…最近一直住在这儿?”

    邓氏轻轻点头,云舒稍稍犹豫,想着该怎么开口,邓氏道:“云舒,我知道你要问什么!还是我自己说吧!我……”邓氏低头良久缓缓抬头道:“云舒,小静可好?”

    云舒看着她,想了想:“还…凑合吧!”

    邓氏擦擦眼角:“小静一定很恨我吧?”

    “哼!你自己做出那些事,难道她不该恨你?”门口的老爹双手环胸有些愤怒道。

    邓氏看老爹一眼,低头:“二哥骂得对,是我伤风败俗,是我不守妇道,一切都是我的错!我对不起小静,对不起志飞!”

    邓氏一阵抽泣过后,抹抹泪抬眼道:“可是…我现在有了孩子,为了孩子我必须好好活着,二哥,求您…求您放过我们吧!”

    老爹怒道:“你还知道孩子,小静不是你亲生的?她不是你的孩子?这些年志飞一心一意对你,可他一出事你就跟个野男人跑了,你还有良心吗你?”

    邓氏哭得厉害,差点儿从椅子上滑下来,屋里的男人冲出来,大吼道:“水志飞不是男人,他自己不能生孩子,却要娘子在外人面前说娘子不能生;娘子跟他十几年,何曾过过好日子?他自己不能人事,凭什么要娘子跟他守一辈子活寡?”

    云舒和老爹惊得愣了半晌,老爹怒道:“胡说!谁说志飞不能人事,那小静是从哪儿来的?”

    “哼,之前的我不管,我和娘子从小青梅竹马,要不是当年我跟爹出去跑货出了意外,久久不能回家,我怎会让娘子跟着水志飞那娘娘腔受这么多年苦?不管怎样,妹子这辈子都是我的娘子,谁也别想拆散我们!”(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卷家长里短种田忙 第五八七章 前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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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眨眼间双方又成了对峙状态,伤疤男子扶着邓氏对老爹怒目而视,老爹同样捏紧拳头,恨不得立刻冲上去把这对苟且男女狠揍一顿。

    云舒看邓氏依偎在伤疤男子怀里低泣,二人动作相当亲昵,完全你情我愿,并无丝毫逼迫做作,莫非事实真如伤疤男子所以,水志飞早已如太监般不能人事?

    半晌后,邓氏缓缓抬头,泪眼汪汪的望着云舒道:“云舒,我知道你们一家都是好人,小静从小被我们宠着惯着,什么都不会,脾气也不好,不过她心地善良,从没什么坏心,真的,云舒,小静一直很喜欢你崇拜你,你说的话她都记得,回来时常跟我们念叨!

    云舒,我希望…希望你看在…我的份儿上,帮我照顾小静,好吗?不要太久,只要到她及笄嫁人即可!云舒,我…算我求你了!”

    邓氏说着就要跪下,伤疤男子赶紧拉住她,低声道:“娘子,别跪,地上凉!来,快站起来,站好,啊!”男子面对老爹时凶神恶煞,对邓氏时却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云舒看看老爹,见他脸色依然阴沉,却比方才稍微缓了缓。于是,云舒劝道:“邓婶婶,您放心,以前你们帮了我们家那么多忙,即便您不说,我们也会好好照顾小静的志飞叔叔的,您先坐下,咱们慢慢说好不好?”

    伤疤男子道:“娘子。你听,他们已经答应了,快起来吧,啊!”男子将邓氏扶到椅子上坐好。然后便一直站在她身旁,戒备的盯着云舒几人,特别是老爹。

    等邓氏好些了。云舒试探着开口:“婶婶,您跟…志飞叔十几年夫妻,即便他不能……,那您为何之前没离开他,偏偏在他最困难的时候离开?还有那赔偿银子的事儿……,邓婶婶,您是不是有苦衷?不如跟我们说说好吗?”

    “有什么好说的!人我已经带走了。娘子已经有了我的骨肉,银子也是我逼她拿的,什么都是我做的,你们不满意尽管冲我来,不要逼我娘子!”伤疤男子梗着脖子一通吼。

    邓氏拉住男子的手。低声道:“伍哥,别这样,他们是好人,对我一直很好,还帮我照顾小静,我们应该谢他们!”伤疤男子不服气的瞪老爹一眼,气哼哼的偏开头。

    云舒看邓氏欲言又止,眼中似有为难之色,她稍稍一想。立刻明白有老爹和伍姓男人在场,邓氏肯定有所顾忌,而且他们俩都是火爆脾气,动不动就打岔,这话实在没办法谈下去!

    于是云舒道:“爹,我记得小静前几日跟我说过几句女儿家的私房话。她说要是能告诉她娘就好了!不如…您和吴公子先到竹林外等会儿,我跟邓婶婶单独说几句如何?”

    老爹皱眉道:“不行,我们走了,这男人欺负你怎么办?志飞的事儿还没说清楚了,我们不能走!”

    “爹,您就让我先跟邓婶婶说说吧,要是不放心的话,您就站到竹林外面能看到我们的位置,不会有事的!是吧,伍叔叔?”云舒看向那伤疤男子。

    伤疤男子愣了一下,轻哼一声:“哼,只要不伤我娘子,我才没闲功夫管你!”

    邓氏看云舒对自己眨眼,于是也对男子道:“伍哥,咱们来这儿一个多月,我成天待在院子里,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现在云舒在这儿,正好跟我说说话,你出去挑两担水回来如何?”

    “不行,我走了,他们欺负你怎么办?”

    云舒赶紧道:“不会的,伍叔叔,我爹和吴公子都会出到竹林外边去,您若不放心的话,不如也站到竹林外面能看到我们的位置,如何?”

    伍姓男子和老爹对望一眼,双方都是冷哼一声撇开头。云舒怕二人又这么僵持下去,对吴公明直眨眼,吴公明果然上道儿,一边跟老爹说好话,一边拉着他往外走,云舒看向伍姓男子,伍姓男子不想动,邓氏拉拉他的袖子,略带哀求的看着他。

    伍姓男子犹豫片刻,一跺脚:“好吧,我出去!娘子,这小丫头若敢欺负嘲笑你,就喊一嗓子,我就在外面,啊!”

    邓氏点头:“知道了,伍哥,你去吧!”

    等送走几个大男人,云舒把凳子往邓氏身边挪了挪,低声道:“邓婶婶,现在这里只有你我,没有外人,您能不能把事情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告诉我?”

    邓氏看看竹林外的老爹和伍姓男人,长叹一声,“云舒,婶婶知道你是个聪慧又通情达理的好姑娘,你想听的话我自然不会隐瞒,我唯一的愿望就是希望小静以后一切都好,千万不要像我一样做错事走错路,一步错步步错,到最后想挽回时已经来不及了!”

    邓氏原名邓秋,家有两个哥哥、两个姐姐,她排行最末,照理说最小的一般是最受宠爱优待的,他们家却不然,原因可能是邓氏的身形相貌与众不同。

    也不是说她长得有多丑或多漂亮,其实她就是个矮矮胖胖白白嫩嫩的普通妇人而已,可她们全家体型都属于瘦高型,而且皮肤普遍偏黑,邓氏自然就成了家里的异类。

    村里人见邓氏长得跟邓家人完全不一样,自然免不了玩笑几句,可久而久之这玩笑就变了味儿,凡是跟邓氏他娘吵架的人都骂她偷人,生出个野种不伦不类之类,渐渐的原本还算疼爱小女儿的娘亲越来越讨厌邓氏,她爹更是如此,哥哥姐姐们更不用说。

    小孩子是敏感的,对于亲人的疏远厌恶,她很快就觉察到了!为了让爹娘哥哥姐姐喜欢,她努力让自己乖巧听话,努力帮父母干活儿,努力做一切让家人高兴的事情。即便这样,她在家中的地位依然没有改变,反而觉得她呆头呆脑毫无主见。

    这样的邓氏出门免不了受村里孩子的欺负,每次她都只能忍着受着,挨了打连个倾诉对象都没有,只能躲在后山的竹林里偷偷哭泣,回家前还要装作没事儿人一样笑眯眯的去讨好爹娘哥姐。

    伍东是在邓氏五岁那年搬到邓家村的,伍东他爹原本是个行脚商人,赚了点儿钱想过几天安慰日子便来等家村定居。

    有次,邓氏被欺负了,躲在竹林里哭,恰巧被伍东看见,小男孩上前安慰,还给她不少好东西吃。一来二去,二人渐渐熟识了,便时常腻在一起。

    邓氏发现,跟伍东在一起,村里的小孩不敢欺负自己了,每次在家受了冷落也有倾诉对象了,原本纠结抑郁的心情慢慢舒展了,待人接物也大方多了,有时甚至连父母哥姐对自己都好了许多,至于好的原因,可能跟她每次把伍东给的东西带回家有关。

    那几年是邓氏一生最快乐无忧的日子,随着他们一天一天长大,邓氏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会这么过下去,以后及笄了就做伍东的娘子,跟他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再生一大堆孩子!那样的日子多么让人憧憬期盼啊?

    可惜她没能等到及笄,在她十二岁那年,村里突然来了群凶神恶煞的壮汉,抓了人就问姓伍的在哪儿。

    邓氏得到消息立刻跑去伍家报信,可她赶到时那院子已经空空如也,随后壮汉们前来没找到伍家人很气愤,把里面东西一顿乱砸,最后一把火烧了那房子便扬长而去,从此以后,伍家人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邓氏等到及笄,伍东依然没回来,她顶着家人的压力,天天跑到村口张望等待,如此熬了两年,到十七岁多还是没有消息,家人没再纵容她,天天逼她家人。她娘放出狠话:“你若再这样疯疯癫癫,我立刻把你送给村头六十岁的老癞头儿做媳妇!”

    最后邓氏心灰意懒,任由爹娘做主把她嫁给了水志飞。起初她对水志飞只是一种凑合过日子的心态,因为长期的习惯,她对谁都笑眯眯的,外人还以为她日子过得很好。

    但日子久了,水志飞的善良和他一心一意的关爱让邓氏的心慢慢恢复过来,直到小静出生,看着白白胖胖的可爱女儿,她的心彻底融化了,决定跟水志飞好好过日子。

    因邓氏生小静的时候胎儿太大,大夫说她身子有些受损,要再怀孕很难,不过调理得好的话还是有可能。眨眼三年过去,邓氏的身体基本恢复过来,可那时水志飞却出了次意外,让他基本丧失男性能力。

    他们偷偷找偏方、看大夫,试了多少种办法都没用。因为大家都知道邓氏生小静时身体受损、很难受孕,他们夫妻之后一直没有子嗣,大家自然认为是邓氏身体不行,却从未想过是水志飞出了问题。

    水志飞身为男人,不管多喜欢娘子,都不敢告诉别人自己那方面不行,于是对大家对邓氏的责备议论一直保持沉默。兴许觉得理亏,他对邓氏更是百依百顺,照顾周到。

    邓氏想着反正自己已经有了小静,能不能再有孩子也没关系,只要小静过得好就好!大不了夫妻俩辛苦一点儿,多挣点儿钱,以后招个上门女婿,让小静多生两个孙子就是。

    如此他们夫妻的关系才一直保持平衡,在外人面前宛如一对恩爱的鸳鸯般形影不离。这样的平静一直持续到一年多前,北方战事结束,大家都松了一口气,总算可以过安稳日子了。

    邓氏听闻消息,就满心欢喜的准备了东西,打算回娘家看看,进村时不小心撞到一个男人,抬头一看,居然是伍东!(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卷家长里短种田忙 第五八八章 野鸳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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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久别重逢的二人在村口对立良久,当伍东沙哑着嗓子轻轻唤出一声‘秋妹’,邓氏脑中顿时跳出二人一起时的一幕一幕。

    她泪流满面,这个人,这个给过自己无数温暖快乐的男人,这个自己曾经朝思暮想的男人,这个不告而别的男人,为何要在自己一切走上正轨、几乎忘了他的时候出现?

    离别多年的伍东看到这样的邓氏心如刀绞,他颤抖着手想拭去她眼角的泪水,邓氏却突然甩了他一巴掌,捂着脸快步跑开,而她走几里路拎来的一篮子鸡蛋碎了一地!

    伍东抚着自己发烫的脸颊,愣愣的望着地上的碎鸡蛋,良久后,他突然嘴角一扯,仰天大笑,仔细看,他的眼角还有泪水。

    邓氏迷迷糊糊跑出一段距离,找个地方蹲下痛哭,等她反应过来,发现自己蹲的地方正是当初遇见伍东的那片竹林!邓氏在那儿呆坐良久,直到傍晚时分,她站起来拍拍衣服,打算回娘家去,一转身,伍东赫然立在她身前!

    这次伍东没有再给她机会逃跑,而是毫不犹豫的上前一把将她抱进怀里,在她耳边低声倾诉十几年的思念之苦。邓氏拼命挣扎,奈何身为女子的她怎么都比不过身体强健的男人,她一次一次被压了下去,直到最后无力挣扎为止。

    听着曾经的心上人一句一句满含深情的诉说,渐渐的她尘封在心底的感情慢慢苏醒,之后发生了什么她记不清楚,只觉得自己似被包裹在一团幸福的彩色云涡一般起起伏伏、飘飘荡荡。

    第二日,邓氏醒来,发现自己只着肚兜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她惊呼一声,慌忙四处寻找衣服。房门吱嘎一声推开,伍东端着托盘笑呵呵的站在门口。他温柔道:“醒了?正好,刚把粥熬好,起来吃点儿吧!”

    他把托盘放桌上,从床边凳子上拿了几件崭新的衣服递过去:“秋妹。你看看喜不喜欢,哪里不合适我去找老板娘改改!”

    看着伍东自然温柔的做着一切,邓氏的惊慌慢慢消去,心中莫名生出一股甜甜的好像叫做幸福的味道。她莫名的任由伍东帮她穿好衣服、整理衣衫,甚至梳理发髻、插上头饰,似乎这只是做梦一般。

    等她端到有些发烫的粥碗,她无意的嘀咕:“烫的!”

    伍东闻言立刻凑过来:“啊?烫吗?给我。帮你吹吹,一会儿就不烫了,啊!”

    邓氏渐渐清醒过来,看着这个五大三粗的男人笨拙的吹着粥碗的样子,她心里一阵发酸,眼泪忍不住哗啦哗啦流出来。伍东赶紧放下碗,捏起袖子给她擦眼泪:“秋妹,秋妹!你怎么了?别哭!你怎么了。告诉我,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快告诉我!”

    邓氏想起自己这些年的心酸,一下子扑进伍东怀里。手握成拳,一边用力砸他一边大声痛哭,“你个死男人,这些年都上哪儿去了?为什么抛下我?为什么?”

    伍东沉默,搂着心爱的女人,任她一拳一拳砸在自己身上,她的眼泪如刀子一般一把一把插进自己心窝子里。二人在小院里早夕相处,年少时被埋没的感情如火山一样喷发出来,一发不可收拾。

    说起伍东失踪那十几年,原来当年伍东他爹跟人合伙儿跑货。他爹一时起了贪念,跟山贼勾结,杀了合伙人,分了一大笔钱财,然后带着一家子跑到邓家村隐居。

    后来,合伙人的家人不知从何处得知此事。到处寻找追杀伍东一家,很快便寻到邓家村来,幸好伍东他爹早一些得到消息,带着妻儿老小连夜潜逃,从此踏上居无定所、惶惶不可终日的逃亡之路。

    为了躲避追杀,伍东自然不敢跟邓氏联系,这一跑就是十几年,伍东家人要么死在杀手手里,要么死在荒山野岭间,几乎个个没好下场,最后只剩下他自己一人。他一发狠干脆找了个大山头做山贼去,至此才算彻底甩掉那群追杀者。

    等他在山寨中爬到一定位置,兄弟们都要给他娶媳妇时,他突然想起一直放在心底的邓氏,便毅然让位,带了钱财回邓家村来。其实他们在村口相遇不是偶然,伍东早把邓氏的一切打听得清清楚楚,在村口守了近一个月才等到邓氏。

    那时伍东在邓家村附近的山顶上买了个偏僻幽静的小院儿,改头换面住在那里。十几年前邓家村人都觉得伍东一家神秘,与之接触本来就少,如今伍东已是三十来岁的汉子,换了名字,居然没一个认出他的,除了邓氏。

    邓氏听伍东简单说了这些年的际遇,他嘴上说得轻松,可稍稍一想就知道,他十几年就从没过过安稳日子。而做了多年山贼的他为了自己毅然放弃一切回来,即便知道自己已经成亲依然天天守在村口,这些让邓氏如何不感动,如何不心动?

    二人本就是有情人,失而复得让他们更加珍惜,何况邓氏根本拒绝不了心上人的求爱,二人自然而然走到一起。

    邓氏在伍东这里待了三天,想起水家村的一家老小,她心有愧疚,不得不回去;可一到家,心心念念又思念起自己多年的爱人。于是邓氏回娘家的时间越来越勤,每次带回娘家的东西也越来越丰厚,爹娘哥嫂自然开心,更加欢迎她回去。

    水志飞这边见她这样,只以为战乱那几年邓氏极少回家,定是那段时间压得太久了,反正丈母娘家离得不远,半个时辰就能到,也就没多想,任她来去自如。

    邓氏游走于水志飞和伍东之间,水志飞心有愧疚放任她,伍东那边却一天比一天热情,二人在小院都是以娘子夫君相称。伍东曾多次要求邓氏离开水志飞,跟自己远走高飞,可邓氏一来念着与水志飞十几年的夫妻情,二来舍不得小静,此事一直拖着迟迟未决。

    后来伍东得知水志飞受伤不能人事,外人却以为邓氏不能生育。他恼怒万分,当时就差点儿跑来水家村大闹,邓氏苦苦哀求他才止住,不过他却多了份儿心思。那就是一定要让邓氏怀上自己的骨肉。

    两个月前,隔壁地主家要开凿一批石材,请些石匠和帮工。水志飞见村里的男人都去了,自己也主动提出去打工挣钱,邓氏自然没有异议。

    水志飞去上工几天后,邓氏发现自己时不时胃里泛酸,特别想吃东西。开始她不以为然,多两天发觉不对劲儿,院子里有妇人看她那样,玩笑道:“邓妹子,你这模样莫不是有喜了吧?”

    邓氏吓一大跳,匆匆应付两句就跑回家去,她越想越觉得是那么回事,自己跟水志飞几乎几年没有房事。如果真的有了身孕,那绝对是伍东的。坐立不安的邓氏想来想去,觉得这样下去不行。接近傍晚时收了包袱就往娘家跑。

    她首先找到伍东,伍东得知消息自然开心,抱着邓氏直转圈儿,邓氏却愁眉苦脸,自己若是真的有孕,志飞一知消息定会立刻闹出来,到时候她跟伍东的事情就瞒不住了!怎么办?怎么办?

    还在兴头上的伍东要拉邓氏去看大夫,邓氏却死活不肯,她宁愿相信自己是吃坏肚子,伍东皱眉道:“娘子。你不是一直想再要个孩子吗?现在有了,你为何不高兴?”

    邓氏哗啦一下站起来:“不,我不能有孩子!志飞知道了一定会打死我的,还有小静,她一定会瞧不起我,怨恨我!不行。我不要看大夫,我不要孩子!”

    伍东好一番安慰,他们虽然暂时没去看大夫,不过那症状却是一天比一天明显,邓氏不敢回家,又怕水志飞和小静找到娘家,只能回娘家住,而伍东则时常以乡邻帮忙的名义去邓氏娘家,两人也算能天天在一起。

    邓氏亲娘生过五六个孩子,一看邓氏症状立刻明白过来,虽然她不太喜欢这个小女儿,但毕竟养了这么多年,叫了自己几十年的爹娘,看她年纪不小有了身孕自然为她高兴,便打算让孙儿去水家村报喜。

    谁知邓氏一听,立刻阻拦,连续多次都是如此,逼急了甚至不惜跪下哀求。邓氏亲娘立刻发现不对,拉了她回屋逼问,而那莫名冒出来的男人则焦急的在院中走来走去。

    当邓氏亲娘得知她女儿跟外面那男人的“奸情”时,惊得直直的坐在床上半天不语,然后愤怒的她抄起扫帚就往邓氏身上招呼,甚至对着她肚子拳打脚踢,伍东见之大吼着撞开门冲了进去。

    院子里的闹腾很快引起邻居的注意,大家尖着耳朵细听,甚至爬上墙头探头探脑。闻讯赶来的邓氏哥嫂得知此事也是又惊又怒,不过没一会儿她大嫂似是突然想通了,竟然帮着邓氏说话,还拉了她大哥二哥二嫂嘀咕一阵。

    很快邓家人达成一致,他们可以帮邓氏掩盖此事,甚至想办法让邓氏与水志飞和离,不过前提是伍东必须拿出三百两银子,三家人一家一百两。邓氏早就惊得手足无措,而伍东却毫不犹豫的应下,双方商量良久,定下计策,送邓氏回水家村。

    可她回去还没来得及实施计划,水志飞就出了意外,之后的事更是出乎意料。当邓氏拿到张家那三十两赔偿银子时,举足不定的她带了银子匆匆回娘家去求援。

    娘家人得知此事,她哥嫂异常高兴,收了那三十两银子,鼓动她立刻跟伍东离开此地,远走高飞,永远不回来。

    而邓氏没了银子,觉得对不起水志飞,坚持要回水家村一趟。那时正万分低落的水志飞见了邓氏就破口大骂,骂她巴不得自己快点儿死,骂她成日不落家,在外偷汉子。

    二人吵了一架,邓氏收拾东西跑了出来,在伍东和娘家人的劝说下当真就那么一走了之。(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卷家长里短种田忙 第五八九章 对错

    听完邓氏的叙述,云舒心情复杂,她静静的望着邓氏,留意她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直到最后她轻轻抚摸自己的肚子,低声道:“云舒,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坏?”

    “这个……”按理说此事会成这样的结果,确实是邓氏对婚姻不忠诚所致!看得出来,她对水志飞不是没有感情,但却比不过跟伍东从小就扎根于心的深爱。

    说她错了吗?她不过是选择忠实于自己的感情而已;说她不负责任吗?她却心心念念记挂小静,求云舒帮忙照顾于她,对自己肚子里的孩子也是万分怜爱;说她贪财怕吃苦?实际上水志飞的银钱她一文未得,现在住的这小院未必比得上作坊院子那老房子。

    唯一确定的是,她不该在水志飞最困难的时候离弃他们。可话又说回来,邓氏肚子里已经有了孩子,继续留下,水志飞迟早会知道,到时候双方都会伤得更深吧?

    因此,对于邓氏的行为,云舒不知该如何评判,如果换做自己,会怎么选了?云舒垂眉想想,一个是相对多年的夫君,一个是从小深爱的情人。夫君瘫痪,需要自己照顾一辈子;情人强壮有魄力,承诺照顾自己一辈子。如此,一般女人都会选情人吧?

    邓氏惨然一笑:“其实…我也觉得自己很坏,甚至想就此了结,可每每我不开心,肚子里的孩子就会轻轻踢我一下,像是在鼓励我一般,我越是难过。他就闹腾得越厉害!多可心的孩子啊,我怎么舍得让他…让他……”邓氏拿着手帕低头抽噎起来。

    云舒轻轻拍拍她的背安慰道:“婶婶,别哭了,要不小弟弟也要难过了!”

    邓氏缓了缓。擦擦眼泪道:“云舒。你们怎么找到这里的?志飞他…还好吗?”

    云舒垂眉思忖片刻,他们家出了这么大的事,既然现在见了邓氏,虽然同情她,但还是应该让她知道事情真相,如何决定还是看她自己吧!

    “婶婶,其实…不瞒您说,自从您走后,志飞叔就一直很失落。几次想要轻生,我和爹爹担心他,便把他接到山上园子里修养;小静对你也有些…误会。她已经知道你跟伍叔离开并有身孕的消息,昨晚偷偷离家,兴许是来附近找你了!”

    “小静!你说小静来找我了?”邓氏惊讶的望着云舒,云舒点头:“十日前顺爷爷想不开吃了毒药,我们去给他办丧事时,我拜托寻你的人悄悄跟我说了你的下落,不小心被志川婶婶听到,告诉了兰姑姑,可能小静也听到了,所以……她现在多半就在这附近!”

    “什么?你说公…公公他去了?”

    云舒轻叹一声。再次点头,邓氏顿时无力的瘫软在椅子上,两眼无神直直的望着外面。伍东惊呼一声冲了过来,扶住邓氏:“娘子!娘子,你怎么了?”

    邓氏依然两眼无神、空洞乏力。伍东唤她多次都无反应。伍东气恼的冲着云舒大吼:“死丫头,你对她说什么!她要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把你大卸八块!”

    “你敢!她自己做了亏心事,还不准人说,这是什么道理?”老爹和吴公明也冲了进来,老爹一把把云舒拉到身后,怒气冲冲的吼了回去。

    伍东发狠的就要冲上来,邓氏拉住他,流着泪哀声道:“伍哥,别这样!跟…跟他们没关系!是我,是我自己做的孽,害死了公公!我对不起他老人家,我该死!”

    邓氏抬手想要扇自己,伍东拉住她的手:“娘子,别胡说,你早就离开那鬼地方了,他们死不死的与你无关!别哭,啊!你一哭我心里也难受!”伍东堂堂一个汉子,说着说着眼圈真的开始泛红!

    “哼!算你还有点儿良心!……”老爹冷哼一声似乎还想骂两句,云舒拉住他,“爹,别说了!我看婶婶现在不太好,我们…我们先下山去吧!”

    云舒把老爹拉向门口,等出了院门,回头对邓氏道:“邓婶婶,我们会在山下小镇住两天,你有事尽管来找我们,有了小静的消息也记得通知我们一声啊!我们先走了!”

    云舒拉着老爹下山,吴公明跟在后面,老爹不满道:“云舒,你拉我做什么?志飞的事儿还没说清楚了,我们不能走,万一待会儿他们又跑了怎么办?不行,我得回去守着!”

    “爹,邓婶婶肚子不小了,哪能说走就走?志飞叔的事儿她都告诉我了,你想知道什么尽管问我!”

    “啊?真的?那她……”

    “哎呀,这不是说话的地儿,走走,咱们下山找个地方落脚再说!”

    一行人回到山下,找来找去,小镇上就一家破破烂烂的小客栈,里面共四间客房,其中一间还是大通铺,客栈的掌柜是一对五十来岁的夫妻,没有伙计。

    云舒几人直接把三间独立客房全要了,又点了一大桌饭菜,这可高兴坏了掌柜夫妻,殷勤的跑来跑去、端茶送水。

    云舒吃着饭,看掌柜夫妻热情的在一旁叽叽喳喳说镇上的趣事,她停下筷子玩笑道:“掌柜的,你说这镇上的人你都认识,镇里的事儿你都知道,是不是真的?”

    掌柜立刻拍胸口保证:“小姐,小老儿从不夸口,不信您试试?”

    “呵呵,好,我还真有个问题,听镇上的人说,这镇子后山半山腰竹林里搬来对夫妻,看起来神神秘秘的,你可知他们是何来历?”

    “嘿嘿,小姐,这事儿您算是问对人了!”老掌柜看看门外,然后凑过来神秘兮兮道:“小姐,不瞒你们说,那对男女根本不是夫妻!”

    老爹和吴公明停下筷子,惊讶的望着老掌柜,云舒道:“掌柜的,听说那女的已经有了身孕,他们又以夫君娘子相称,你为何说他们不是夫妻了?”

    老掌柜嘿嘿一笑:“我敢如此肯定自有道理!”

    “怎么讲?”老爹急道。

    此时老掌柜却卖起关子来,云舒抿嘴一笑,从袖子里掏出个碎银子晃了晃,老掌柜立刻两眼发直,云舒笑道:“掌柜的,我最爱听稀奇故事,那对男女的事儿,只要你说得好,这银子……就是你的了!”

    老掌柜盯着银子搓着手:“小姐说话可要算数!”

    “当然!”云舒将银子放桌角,笑眯眯的望着他。老掌柜想了想,对老太太挥挥手道:“老太婆,咱们今天遇上贵客了,关门关门,待我跟客官们好好聊聊!”

    老太太嘀咕几句,还是依言关了门,老掌柜笑呵呵的拉条长凳坐下,一脸眉飞色舞的说起邓氏和伍东的事儿:“客官啊!小老儿说那两人不是真夫妻自然有凭有据:

    一来,后山那竹林中破院的老东家就是我们隔壁的老张头儿,那院子空置了一两年都没卖出去。

    那对男女刚来镇上时,就住我这小客栈,男人跟我打听附近可有院子卖,我就跟他推荐老张头儿的院子,男人自个儿去看了一眼,回来二话不说,找老张头儿付了钱就搬了过去。啧啧,五两银子了!那破院子,平时能卖个三两银子就不错了!

    二来,那对男女一住进去就极少出门,柴米油盐都是男人下山来买,女人基本不出门,即便要看大夫,也是男人把大夫请到家里去。而且,那男人每次下山都穿得严严实实,还戴个大斗笠,躲躲藏藏的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普通人!

    三来,那男人出手大方,每次买东西从来只用银子不用铜钱,拿了东西丢下银子就走,也不找零。他那么有钱,却跑我们这穷乡僻壤来住破屋子、吃糙米咸菜,还带个大肚子女人!嘿,这种人不是逃犯就是干了见不得人的事!

    说起这个,我还特地让我在县城开店的儿子去县衙打听过,可惜官府通缉的犯人里没他们!原本以为能抓个现行的,领点儿赏钱,可惜了可惜了!……”

    老掌柜一阵摇头叹气,似乎对伍东和邓氏不是逃犯非常遗憾!老太太过来上菜,听了此话嘀咕道:“你这老头子,越老越糊涂,那汉子若真是个杀人越货的逃犯,你去报了官,让他知道了,咱们还有命啊?真是的,一天就是钱钱钱,有命赚钱得有命花才行!”

    “行了行了,妇道人家知道什么?快去做菜!”老掌柜不耐烦的驱赶老太太,老太太嘀嘀咕咕念叨着走开。

    老掌柜说的话虽是猜测,却句句在理,而且跟事实**不离十!没想到这僻静的小镇上还有这等人物,他有如此眼光,窝在这小镇上真是屈才了!

    云舒道:“掌柜的,照你的说法,他们不是逃犯,也不是夫妻,那是什么?”

    老掌柜来了劲儿,嘿嘿一笑:“依小老儿几十年的经验,那对男女年纪不小,举止谈吐不像大富人家的人……嘿嘿,他们肯定是对奸夫淫妇!”

    老爹一拍桌子,愤怒道:“对,他们就是对奸夫淫妇!”

    老掌柜顿了一下,看看老爹,眼中精光闪过,站起来道:“客官,莫非……你们是特地来找那对……”

    云舒在桌子底下扯扯老爹袖子,尴尬的笑道:“不是不是!掌柜的别误会,我爹为人正直,最见不得别人干些伤风败俗之事,我们只是路过,顺便听听稀奇事而已!”

    “哦?那……”

    “掌柜的,你这故事讲得不错,来,这银子归你了!麻烦再给我们上两盘小菜吧!”

    “哎,好嘞!”老掌柜乐呵呵的接了银子,匆匆往后院跑去。(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卷家长里短种田忙 第五九零章 两手准备

    云舒几人在金牛镇小客栈里住了一宿,次日,他们早饭后回到房里商量邓氏之事。老爹昨晚多喝了两碗,回屋就睡下了,忘了问云舒邓氏昨天跟她说了些什么,今儿他一开口就是这个问题。

    云舒自然不会隐瞒,将从邓氏那里听来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告诉老爹,不过说的时候,她不自觉的偶尔会帮邓氏说上几句好话。

    老爹听完低头沉默,云舒一直留意着他的表情,显然他周围的气场比先前缓和了不少,至少不会像以前那样,一提到邓氏和伍东就恨不得立刻抓他们回去受审一般。

    半晌后,云舒道:“爹,邓婶婶的事,您看……”

    老爹沉吟良久,抬头道:“不管怎样,弟妹丢下志飞和小静不告而别就是不对。即便志飞不能…再有孩子,她也不该出去偷汉子,那伍东是男人的话就不该来勾引弟妹,害得志飞一家家破人亡!”

    云舒垂眉想了想,老爹的话也不无道理,“爹,莫非你…还是想抓他们回去?”

    “当然,犯了罪就要受审,做错了就要认错,他们必须回去给志飞一个交代!”

    “可是……”云舒斟酌片刻,她虽然也赞同老爹的看法,但却希望是邓氏自愿回去,这也是她昨天离开时告诉邓氏有事来山下找他们的原因。

    如果用强的,一来邓氏有身孕,万一孩子出了问题,他们原本伸张正义做好事的本意就被扭曲了,善良的老爹一定会自责很长一段时间;二来那伍东肯定不乐意。别看他只有一人,当过多年山贼头子的他岂是好惹的?老爹和吴公明一起都未必制服得了他!

    云舒把自己的担忧说出来,老爹道:“怕什么,我们两个人还对付不了他?”

    吴公明道:“水大叔。云舒…小姐说的也有道理,我看…还是再等等吧,说不定待会儿他们自己就来了呢?”

    “不行。万一他们不来反而跑了怎么办?我看我还是得去竹林外守着!”

    “不行,爹!你去守着,那姓伍的一看就知道咱们不相信他们,即便邓婶婶想来他都不会同意的,你那样还不如直接冲进去抓人了!”

    “那就冲进去抓人好了!”

    “爹~~~”云舒拉长调子,老爹气哼哼的偏开头。

    三人沉默半晌,云舒道:“爹。要不这样吧,咱们做两手准备,一则我留在客栈等待,万一邓婶婶来了,自愿跟我们回去。那再好不过;二则爹爹您回去找人,把志飞叔也带来,让他们夫妻见见面,当面把事情说清楚,您看可好?”

    老爹想了想,站起来道:“好,我这就回去叫人!”

    “等等,爹!你只要从咱们庄子里挑几个强壮的帮工来就是,不要找水家村的人。更不要把这事儿说出去。志飞叔那里,你就说…是送他去个僻静的地方修养好了!”

    老爹皱眉:“哪有那么多讲究?叫村里的人不是更好,反正大家迟早要知道!”

    “爹,你别说了!听我的没错,难道你想让水家村的人集体冲来把他们暴打一顿,然后抓回去浸猪笼?邓婶婶肚子里还有孩子了。三条人命,岂能儿戏?”

    老爹怔愣一下,讪讪的摸摸鼻子:“好吧,那我走了!”

    云舒看着老爹出门,轻轻松口气,刚刚坐下,突然老爹又冲了回来,把云舒吓一跳:“怎么了,爹?”

    老爹看看云舒,又看看吴公明,脸色阴沉的对吴公明招招手:“你,出来!”

    吴公愣了一下,当真就老老实实的跟了出去,老爹道:“云舒,你先歇着,爹回去一趟,很快就来,啊!”然后他拉着吴公明快速出了客栈,云舒莫名其妙的看看二人,耸耸肩,坐下、端起茶壶倒茶喝。

    吴公明出去了至少两刻钟才回来,看他脸色平常,似乎隐隐还有些喜色,云舒奇道:“吴公子,我爹跟你说了什么?他没有为难你吧?”

    吴公明笑呵呵的直摆手:“没有没有,就说让我负责你的安全!”

    “安全?呵呵,这穷乡僻壤的,人都见不着几个,谁还会对我图谋不轨不成?”

    吴公明尴尬的张张嘴,不好意思的笑笑。

    “吴公子,请坐吧!”云舒站起来给他斟茶,“这次真是麻烦你了!原本说是我们帮你们寻人来着,结果却反了过来!”

    “呵呵,没关系没关系,先生找他家人走遍各州各府,寻了十年都未果,我们才来云雾县一月不到,哪有那么容易!那位婶子之事我也只是凑巧而已,呵呵!”

    云舒坐下,“吴公子请喝茶!不管怎样,还是要多谢你了,只是…吴公子,其实邓婶婶这事儿的来龙去脉你都清楚,算不得什么光彩之事,现在此事还没有结果,所以我希望你……”

    吴公明赶紧站起来拱手道:“小姐放心,公明绝不是多嘴之人,即便以后事成定局,公明也绝不向外人提起此事!”

    云舒笑道:“吴公子不必如此,请坐!”云舒看看吴公明,想了想道:“吴公子,你觉得……邓婶婶这事儿,按常理该如何解决?”

    “按常理……”吴公明沉吟片刻,“按常理,一般应该会像水大叔说的那样,族里派人四处寻找,一旦找到肯定是要抓回去审理的,其结果多半好不到哪儿去!唉,他们既然逃了出来,为何不远走高飞,却躲在这穷乡僻壤中了!”

    “哦?看来吴公子不太赞同用常理方式处置此事?”

    “那当然,按常理,那位婶子、姓伍的男人多半九死一生,他们的孩子也活不成。虽然处置他们大家能出口气,但平白无故的三条人命就这么没了,想想就觉可惜!

    唉!要是在北方边境,人们能活下来就属万幸,那姓伍的堂堂一个男子汉,身强力壮又有些本事,与其在这儿为儿女情长而死,不如上战场杀敌,抵御蛮夷!”

    “哦?吴公子去过北方边境?”

    “啊?”吴公明怔愣一下反应过来,立刻否认道:“没有没有,我只是听巴先生时常说起边境之事,他为寻家人去边境待过一段时间!”

    云舒若有所思的点头:“哦,这样,那真是可惜了!”

    “何事可惜?”

    “我有几位故人几年前都去了北方边境,现在还有一位驻守边关的叔叔,他姓陆,陆地的陆,应该是个大将军,吴公子可曾听说过此人?”

    吴公明顿了顿,犹豫道:“小姐你……”

    “客官!”门外突然传来老掌柜的声音,云舒回头,见老掌柜笑呵呵的端着个托盘站在门口,“掌柜的,有事吗?”

    “呵呵,没啥事儿,就是老婆子做了几个葱油大饼,让小老儿送来给客官尝尝!”

    云舒赶紧站起来道:“多谢掌柜的,真是劳烦您了!进来坐吧!”

    老掌柜笑呵呵的端着托盘进来,那诱人的香味儿四处飘散,引得人口中生津,食指大动。云舒看看大饼,凑过去嗅了嗅,真香!

    “掌柜的,你这葱油大饼真特别啊,我还没闻过这么香这么好看的大饼了!”

    “呵呵,小姐喜欢就好,我家老婆子难得有点儿拿得出手的东西!哎,怎么少了一位客官?小姐,你们要走了?”

    “没有,暂时不走,我爹有事去县城一趟,下午就能回来!”

    “哦?去县城?”老掌柜眼中精光一闪,凑过来小声道:“小姐,你爹是去找人的吧?”

    云舒顿了顿,警惕的看老掌柜两眼,老掌柜推开,呵呵笑道:“小姐别误会,小老儿没什么恶意!看你们对后山那对男女如此上心,心想你们多半是来寻他们的吧?

    唉,没想到那对男女真是对逃出来的野鸳鸯?呵呵,小老儿活了大半辈子,以前都是听说,这次还是第一次真正碰上了!”

    云舒万分惊讶,与吴公明对望一眼,正色道:“掌柜的,这话可不能乱说,毁人名节的事儿,人家知道了可是会去官府告你的!”

    老掌柜顿了顿,呵呵一笑:“小姐,莫非你是他们家亲戚?如此明了的事儿,你为何还帮那对男女说话?”

    “明了?掌柜什么意思?”

    “呵呵,那女人的亲生女儿都寻到镇上来了,到处打听他们的下落,说那女人抛家弃子,嫌弃他爹伤残、气死她爷爷,又卷走家中钱财,正要找她算账了!

    啧啧,那女人看上去老老实实,没想到心肠如此歹毒!这种人活着就是给人添堵儿的,就算他族人不追究,官府也该把他们抓去坐大牢、流放充军!……哎,小姐,小姐,你上哪儿去啊?哎!”

    老掌柜追了几步,又一阵风声闪过,看着那对少男少女一阵风的跑出门去,老掌柜站了会儿,叹口气道:“唉,现在的年轻人,真是沉不住气!”

    云舒冲出客栈门口,四下张望,小小的金牛镇就一条直直的长街,前面没有,后面也没有,她上哪儿去了?莫非去后山找她娘了?

    不好!小静现在满心愤怒,别做什么出格儿的事,云舒心下着急,拔腿就往后山跑去。吴公明追出来连唤数声云舒的名字,却不见她停步,他也快跑几步追了上去。

    他们不知道的是,二人跑出十米不到,身后的铺子跳出个人影,她头发凌乱、衣衫破烂,涂得黑黑的脸上一双愤怒的眼睛紧盯着二人的背影。

    此人后面跟出来个四十来岁的妇人,踮起脚尖往云舒方向张望,大声道:“哎呀,丫头,那不就是你要找的人吗?”(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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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长里短种田忙介绍:
水云舒穿越到古代一刚满四十天就出天花的小女孩身上,然后发现: 母亲要强、父亲老实、奶奶泼辣强悍、叔伯们唯利是图、姑姑们见钱眼开、舅舅嗜赌成性、姨们各有盘算,再加上时而添油加醋的极品邻居,这一家子好不热闹! 且看主角如何在这一大堆家常里短中脱颖而出、发家致富! --------------- 另有仙侠类《悠悠欲仙》,也请多多支持!小云拜谢!家长里短种田忙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家长里短种田忙,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家长里短种田忙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